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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的失控-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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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也行。”老邓不置可否。
    两人在没有生命的威胁下细细品味了大餐。
    话不多,吃很多。
    “下次什么时候出发?”老邓慢慢啃着黏在骨头上的坚韧皮肉。
    “出发?怎么可能。”吕旭大用叉子慢慢卷起了沾满番茄酱的面条。
    拜托,好不容易回到现实人生,该领略的都领略了,该反省的也都好好反省了,台北好鱼好肉的,为什么要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吕旭大不以为然的将嚼的烂透的面条吞进肚里。
    老邓又露出神秘的微笑。
    10
    三个月后,吕旭大又出发了。
    这次是“月经第四天”。
    吕旭大在“圣女”的阴户内射精的瞬间,猛然看见一只鬣狗正在他眼前啃食四分之一头斑马,心脏差点就爆了开来。他小心翼翼在鬣狗的低吼警戒下离开后,用刚买的GPS定位器确认自己位于非洲坦尚尼亚。
    这次的装备齐全多了,从坦尚尼亚的原始大草原回归文明只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由于食物分配妥当,期间并没有感到痛苦等级的饥饿,顶多有一点口渴。
    “不过瘾。”
    吕旭大坐在偶遇的导游吉普车上,看着数千只一起奔跑的斑马喃喃自语。
    于是很快又出发了。
    这次是“第三天”,圣女剧烈收缩的阴道将吕旭大传送到一道寒冷的山脊上。
    举目林海苍苍茫茫,树叶或金黄或火红或翠绿,五彩纷呈煞是好看。
    “这里是……欧洲南部,喀尔巴阡山脉?”吕旭大看着GPS的卫星导航分析,喃喃自语:“阿尔卑斯山山脉的东支,海拔两千一百公尺。”
    这里虽然看似一片巨大的旷野,可吕旭大只花了四天便走到一间山居人家的小屋,一整个非常没有危机感。在那户人家的门口搔了很久的脑袋,吕旭大还是忍不住敲门要了一杯热咖啡。
    第四次出发,终于又遇上了猛烈地月经第二天,能量丰沛。
    睁开眼,意识回归,吕旭大启动GPS的时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阿富汗与巴基斯坦的交界?”吕旭大的心揪了起来。
    远处有枪声,吕旭大找了一块巨岩躲了起来,那枪声兀自延续了十几分钟未停,偶尔还穿插零星的震天炮火声,以及不晓得是否该归为幻觉的尖叫。
    看来这次的求生主题不只是饥饿与跋涉。还有无情的战火,吕旭大竟有点兴奋起来。
    会看到什么光景呢?
    自己又会遇到什么疯狂的劫难?
    会死吗?
    一颗不长眼的大炮弹正好落在吕旭大的右方百尺处,粉碎了畸形的巨岩,猛烈的震波轰得他双脚离开地球表面,耳朵也暂时聋了。
    此时吕旭大摸清楚了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已经变成了“危机接近症候群”中的一份子,而那些只要存够了钱便想出发的旅行者则是重度的患者……也是自己将来的模样。
    说真的,没一个旅行者真正想死,只是在台北街头的生存感十分稀薄,若抛弃尊严,在路边垃圾桶随手一捞就能轻松的茍活下去,一点也不费事。
    人就是贱。
    只要领略过那种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绝望感,只要一次!仅仅一次!就无法在这么无知无感的台北生活下去,行尸走肉莫此为甚,连灵魂都麻木了。
    为了夺回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让自己濒临全然无助的险境就是一种必要条件。说起来真好笑,要不是自己实际体验过,完全无法置信人类会藉由亲近死亡来强化自己的生存意识。
    “博诩……我亲爱的老朋友……”
    吕旭大仰起颈子,看着美军直升机的螺旋桨在充满硝烟味的夜空中慢慢划过:“你真该来这一趟的,你会知道为了罪恶感自杀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
    第四次绝处逢生回到台湾,吕旭大养了半年的伤。
    在阿富汗战地医院紧急处理的伤口回台重新检视,医生还啧啧称奇挖出七个细小的炮弹破片。如果放任不管,迟早会因碎片阻滞血液循环而败血死去。
    老邓带了一篮水果来探望他,步履维艰,一身接近钢铁人似的重装备。
    “上次去了哪?”吕旭大打量着好手好脚的老邓。
    “旧金山的同志大游行。”老邓翻白眼,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简单聊了一下,老邓便走了,想必离开医院后立刻就出发了吧。
    坐卧在病床上,吕旭大兴致勃勃的翻着从第四台邮购来的十几本世界地理百科全书,每翻一页就对着那些美丽的照片暗想,下次我会被传送到哪里呢?昆士兰雨林?尼泊尔的安娜普纳峰?乌干达的鲁文佐理山脉?纳米比亚的骷髅海岸?若是一口气被传送到喜马拉雅山还满酷的吧?
    还是会很不幸到从半空中摔到大海里,在一分钟之内海水灌满肺腔窒息。仔细一想,地球有百分之七十都被水覆盖……好吧这其实一点也不算不幸,只是机率大小的问题。
    阖上地理百科全书,看着一盘快要干瘪的点滴,吕旭大不禁感叹,摄影师没有拍出来的,在这些美丽的照片背后藏着无穷大的大自然吞噬力。渺小的人类即使再怎么准备周全,孑然一身置身在美丽的风景中,同样得仰赖卑微的幸运才能茍延残喘下去。
    第五次裸着下身的再出发,是接近血崩的大放送。
    寒气逼人。
    “竟然,绝望也能是一种毒瘾啊……”
    口鼻戴着氧气罩,身上穿着可以快速膨胀开的救生衣。
    吕旭大呆呆看着脚底下壮阔发亮的冰川。
    南极?北极?
    西伯利亚还是阿拉斯加?
    还是某个连名字人类都忘了给的失落之地?
    不知道,也没关系。又或者该说这样很好。
    这次的出发吕旭大已经不随身携带GPS了,将位置空出来留给两条碎果仁干粮棒。他觉得完全不晓得自己位于地球的哪一个点,那种彻底无知的感觉更令人绝望,就像是第一次摔进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滋味。
    “一样,开始吧。”
    吕旭大兴奋的摘下氧气罩:“从现在起只有一个目标——活下去!”
    11
    老邓不见了。
    千辛万苦从阿拉斯加的冻土荒原回到台湾后,吕旭大再也没看过老邓。
    老邓去了哪?死在哪?怎么死的?
    无解。
    吕旭大没有时间哀伤,一养好了身体他就将行李准备好。
    一想到老邓或许还没死,只是与意料之外的绝境持续苦战、无限期搏斗下去的悲壮画面,吕旭大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立刻就将发热的下体插进圣女满是血的阴部。
    虽然不是重点,也不是目的,但吕旭大不得不承认,与圣女激烈的四肢交缠也是旅行重要的一部分。
    那个将自己的面目隐藏在鲜艳色块下的女人,所散发出的媚惑力远远超过想象,没有男人可以在她面前保持一秒钟的软屌。
    ……除了那个在极地里失去两根手指与脚趾的年轻男子。
    “圣女我求求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的对不对!”
    从圣女的卧房中不断传出那男子的哀号,与磕头的剧烈碰撞声。差不多的哀求已持续了快五分钟,台词内容没什么变,声音倒是越来越大。
    还在外面等待出发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是装备齐全的吕旭大。
    第二个男人吕旭大在电视上见过很多次,是一个多年前涉赌被开除的前职棒明星球员,不管前几年他有多消沉,想必已从这种死亡旅行中找到了强大的、死皮赖脸也想活下去的意志力。
    第三个削瘦见骨的男人吕旭大在这间客厅见过两次,第一次看见他时是个大胖子新人,后来不晓得出发去了哪,第二次再见到他时已瘦了十圈,这次则瘦到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还是他主动打招呼才整个吓到吕旭大。
    这三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顾虑到圣女的安全,他们同时走进圣女的卧房将那个年轻男子架了出来。
    年轻男子裸着下半身,适才苦苦哀求圣女的原因一目了然。
    他的阴茎不见了。
    空荡荡的,连阴囊也没看到。
    怎么不见的?那是一场如何又如何的出发?年轻男子没说,只是一直崩溃大哭,三个男子也没兴趣知道。
    “你!你背着我跟圣女做爱!我当你的行李!”失去阴茎的男子看着吕旭大。
    “才不要。”吕旭大断然拒绝。
    “那你!我给你钱!”年轻男子抓着前职棒明星的肩膀:“你背着我射!”
    “变态。”前职棒明星冷然拒绝。
    “别求我。”极瘦的男子不等他开口,直接摇头。
    “王八蛋!自私鬼!”死去阴茎的男子歇斯底里大叫:“背着我!背着我一定可以一起传送的!一定可以!你们这些自私自利只想着出发的人!为什么不肯背我!以为我是一个累赘吗!哈!我到了那里才不会增加你们的麻烦!我出发的经验比你们加起来都还要多!我去过的地方你们一个礼拜都待不了!我才是无论如何都可以活下去的那种人!背我!背我!”
    听觉失去耐性的前职棒明星抄起地上的登山杖,用力朝失去阴茎的男子脸上一挥,顿时让他安静下来。真不愧是打击实力超强的炮手。
    “要不放水,你还蛮强的。”
    吕旭大拍拍前职棒明星微微颤抖的肩膀,走进期待已久的卧室。
    今天,是月经来潮的第一天。
    终于教吕旭大碰上了这种大日子,传送能力无可挑剔的大血崩。
    窗下的白烟袅袅烧着,却无力中和浓郁的雌性荷尔蒙气味。
    一如往日,浓妆艳抹的圣女没有说话,只是将两条腿张了开来。
    微笑有很多种意涵,哭泣也有很多层次,比起脸部肌肉与神经复杂的排列组合,“交媾”才是唯一真正的跨国语言。不分种族肤色血统样貌体态老少,交媾就是交媾,无法用别的名词勉强替代。
    吕旭大褪下长裤。
    在孕育着死亡气息的血腥味中,将他硬挺的阴茎插进圣女阴户。
    直觉地回避圣女迷蒙的眼神,吕旭大沉默地压在她柔软的胴体上,挺进,挺进,挺进。然后开始一连串受睾固酮控制的横冲直撞,完全忽略另一方的感受,百分之百只愿达成射精目的的纯雄性攻击。
    开始呼应,雌性的反击以一倍十,圣女的阴道如同被打了兴奋剂的蟒蛇,开始接近痉挛的强烈收缩。
    遭到强大吸力反击的阴茎,终于支持不住,一股酥麻感强袭脊椎末端……圣女忽然张开眼睛。
    第一次。
    第一次吕旭大在与圣女眼神交会下,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地射了出来。
    12
    “再来是职棒签赌案最新的发展,截至目前为止时报鹰队因赌博放水案使阵中本土球员只剩张耀腾、尤伸评二人,董事长周盛渊也因此而引咎辞职。职盟将考虑于近期召开临时常务理事会,会中决议各队以借将方式,支援时报鹰队打完下半季比赛……”
    这新闻一直重复又重复了啊,阿诚将广播转到别的频道上听音乐。
    还是收工了吧,腰实在很酸,今天跑的钱也勉勉强强了。
    如果正好可以顺路载到一个要回新店的客人,该有多好啊?
    要不顺路,干脆就别载了。还是再跑最后一趟?开了十三年计程车的阿诚老练地握着方向盘,暗暗打定主意:再接最后一个客人吧,但如果客人要去的地方离新店太远,就拉倒不载,油门一踩就跑。
    红灯,停。
    想到同居三年的梅芳,心头有点暖暖。忘了她今天排的是晚班还是大夜班。若是晚班的话要不要顺便将车停在人群渐散的夜市口,买个宵夜回去一起吃?嗯嗯——还是直接去她工作的地方接她下班?哈哈,算了算了,这么浪漫的事被他这种中年大肚男一做,只是徒添恶心吧。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绿灯了。
    阿诚轻踩油门,一边往马路边看去,看看有没有人将手举起来。
    忽然悬吊一重,车身整个往下一沉,仿佛有一百公斤的重量凭空灌进这台已跑了十三年的老计程车上,车速表的指针顿时往左偏了五小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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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诚呆呆看着后照镜。
    一个裤子褪至膝盖的五十多岁男子,瞎晃一条半软半硬的阴茎正对着自己。
    哪里的变态!哪来的……“鬼!”阿诚大叫。
    “这里是?”那个变态的鬼大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光景。
    比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比起这里到底是哪里,比起这个凭空出现又暴露下体的大叔是人是鬼,一道突然从视线外以超快速冲过来的强光才是最危机的变数。
    是车!
    经验丰富的阿诚本能地将方向盘往右打了一圈,堪堪避开了从左来袭、暴冲乱开的车子,却避不开一条长在路边的粗大电线杆。
    “砰!”的好大一声,却来不及钻进阿诚的耳膜。
    阿诚一脸埋进根本没有装置安全气囊的方向盘里,右脚黏在油门上。
    整台车像练习爬树般靠在被巨大冲撞力斜斜撞倒的电线杆上,两个前轮兀自快转,引擎发出喀喀喀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好像随时都会爆炸似的。
    后座无人。
    倒是有个赤裸下体的中年大叔将他的头硬插在前方挡风玻璃上,背着整套登山求生装备的身体则夸张地挂在车内前座,姿势怪异,伤势极重但没有立刻断气。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台惊险闪过计程车的暴走房车以全速撞进了路边的海产店,将里头撞得血肉横飞。而紧跟在计程车后方的两台警车也没有逃过一劫。一台在半空中表演特技般翻了半圈,最后再压在另一台失控打滑的警车上,两台警车不可思议地合而为一,默契十足撞向了装在人行道上的墨绿色变电箱。
    无力挣扎,但仅存的一点意识还是让中年大叔睁开了被玻璃渣割伤的眼皮。
    他看着眼前乱七八糟如末日般的画面。
    原来这里是?
    他将最后所见用力刻在视网膜上后,似笑非笑地闭上眼。
    接下来的回光返照,一定是很累人的蛮荒跋涉吧……chapter 4
    1995
    这是我要的感觉1
    是个有点闷热的下雨天。
    喀嚓喀嚓……嚓嚓……喀喀……小芬站在娟姐后面,透过偌大的镜子,偷偷观察娟姐帮客人剪头发的手法。
    “你的头皮有点红喔,是不是常常熬夜?”小芬轻轻抓着女人的头,手上满是黏腻的泡沫。
    “头皮红可以看出来常熬夜啊?对啊,我最近比较晚睡。”女人漫不经心看着桌上小电视上的综艺节目“龙兄虎弟”,舒服地半阖着眼。
    “是因为工作才晚睡吗?”小芬随口说,眼睛还是盯着娟姐利落的刀法。
    娟姐的动作很快,一刀接着一刀仿佛两个刀片间装着弹簧似地刀光连发,真不愧是理发店里的第一快手。发丝落了满地。
    “唉,在公司做不完的工作,隔天再做就来不及应付客户了,偏偏家里有小孩又不能加班,只好带回家继续做啰。”
    “这样不能报加班费好亏哦!”
    话匣子一开,女人滔滔不绝地说起家庭与工作间的两难。
    小芬有一搭没一搭接腔,手指熟练地将泡沫控制在一定量,指腹不轻不重地压在女人的头皮上,时而加重力道,时而借着推弄泡沫让手指休息。
    头发早就干净了,但把头发洗干净绝对不是重点,让客人觉得头皮被认真款待才是“洗头的诚意”。
    从附近的商职毕业后,来到这个半家庭式的理发店已经快一年了,说好听一点她的工作是发型助理,实际上就是大家口中的洗头小妹。
    一双手每天至少要洗二十几颗头,个中辛苦外人难以体会,洗车工人还可以戴手套保护双手,但小芬的手却赤裸裸浸泡在化学药剂里——不管药性号称多温和,化学药剂就是化学药剂,一天洗下来洗得小芬手指上的皮肤又皱又涩,手腕疼痛到回到家都快没力气将插进孔洞的钥匙转开。
    要不是怀有梦想,这份工作真难以为继。
    “请问还有哪里需要加强的吗?”
    小芬最喜欢这句对白,意味着“这颗人头”又告一段落。
    “没有。”女人很满意小芬的洗头,也很满意跟小芬的聊天。
    “谢谢,那我帮你冲水啰。”小芬打开水龙头,将水流顺着自己的手掌再浇在女人的头发上:“请问这样的水温可以吗?”
    “可以。”
    “谢谢。”
    这份工作,谢谢永远不嫌少的。
    洗头小妹要成为设计师,快则三个月,慢则三年五年。
    小芬有自知之明,她从小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做什么都很普通,不好也不坏,既然成为设计师的过程可快可慢,自己如此普通,这种每天洗头又冲水的日子大概还有一年要熬吧?
    原本一间理发店就不可能没有洗头小妹的,有人剪,就得有人洗,既然自己是这间店最资浅的员工,这种差事自然落到自己的手上。
    只是洗头,一直一直洗头,不停不停的洗头,毕竟非常无聊,就连与客人间的对话都成了工作制式化的一部分后,洗头就像反复不停地拆解同一道因式分解的数学题。
    洗头洗得十分熟练后,简直完全不用脑袋也可以将客人款待得服服帖帖,小芬忍不住一心二用,想透过镜子偷学前辈的剪发的手法。“多长一双眼”似乎是每个学徒的必经之路。
    一天偷学一点点,打烊后回家还有甜蜜的功课要做。
    那功课是一颗又一颗的塑料的人头。小芬会一边回忆前辈手上的刀法,一边看着自己的梦想在无法抱怨的假人头上轻快飞舞。
    这边修修,那边剪剪,假人头报以淡淡的微笑,仿佛是肯定。
    从这一间小小理发店的小小洗头妹开始,勤练手艺,努力不懈,总有一天自己也有机会拿起剪刀为某个大明星打理最新潮的发型吧,所有的大设计师不都是这么开始的吗?
    “那我帮你简单吹一下喔!”
    小芬拿起吹风机,笑笑地按下开关。
    2
    一天的工作又告一段落。
    今天共计洗了二十六颗头,十七颗女的,九颗男的,连手指甲都麻了。
    “记得把铁门拉下来还要再锁一次门啊。”
    “厕所的卫生纸快满了,顺便喔。”
    “地上就麻烦你啦。外面的伞桶记得收进来。”
    “电灯记得要全部关掉喔掰掰。”
    前辈们将昂贵的专用剪刀收进抽屉上锁后,就一个个打着哈欠撑伞回家。
    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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