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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師曰。三十六道引。二十四還丹。此乃入道之漸門。不可便為大道。若窮於爐竈。取象於龜蛇。乃無事生事。於性上添偽也。此皆铡酥跻印9实兰伊舻そ涀訒GЫ浫f論。可一言以蔽之。曰清淨。
28師曰。清淨者。清為清其心源。淨為淨其炁海。心源清。則外物不能撓。故情定而神明生焉。炁海淨。則邪不能干。故精全而腹實矣。是以澄心如澄水。養炁如養兒。炁秀則神臁I耢‘則炁變。乃清淨所致也。若行有心有為之功。則有盡之術法也。若行無心無為之理。乃無盡之清虛也。
29師曰。無為者。不思不懀б病塾僚e蓄利害其間。雖有為而常無為。雖涉事而常無事。何況專一清心淨意。養炁全神。飄撸ъ跺羞b之地。入於無何有之鄉。
30師曰。劉高尚居環堵四十年。別無他事。但虛其心。實其腹。去其華。忘其名。棄其利。清其神。全其氣。丹而結。仙自成。乃有讚之曰。塞其兌。椋溟T。昔誦此語。今見斯人。可謂簡且當矣。
31師曰。無心者。非同貓狗蠢然無心也。務存心於清淨之域。而無邪心也。故俗人無清淨之心。道人無塵垢之心。非所謂俱無心。而與木石貓狗一般也。
32師曰。不生不滅見如來。悟了之時。免卻再投胎。丘君曰。此乃出陰神。若到天庭。忽有雙華飛。方出陽神。此乃初地也。
33師曰。大道人情遠。無為妙本基。世間無愛物。煩惱不相隨。
34師曰。修行人功行未滿。大限到來。拢t不教死。若不做修行人。大限到來。免他不得。
35師曰。一念勿絕一世休。龔道昇問曰。湛然常寂時如何。師答曰。將來和湛然都不用。于清風問曰。修行數年。道眼不明。心地不臁:我病熢弧e無他事。行道不精爾。
36師曰。一切男女。從無始已來。為有種種恩愛貪欲。不出輪迴。世界一切胎卵濕化。種種性相。皆因愛欲而生性命。性因愛而生。命因欲而有。皆因愛欲。而起逆順生嫉妒。從此輪迴綿綿不斷。法言。欲淨其土。當淨其心。若心清靜。輪迴自息。
37師性嗜撥粥。午間則啖一惝叀Ec人談道。訓誘後進不倦。師蓋性慈善君子也。在萊陽時。作長短句。有一餐阒嗔T。須辨十分功之句。學者省此。徒飲食端坐。不以道為事者。其譴累故可知也。
38師言。學道者不須廣看經書。亂人心思。妨人道業。若河上公注道德經。金陵子注陰符經。二者時看。亦不妨。亦不如一切不讀。觜盧都地。養氣最為上策。
39師言。學道人。行住坐臥。不得少頃心不在道。行則措足於坦途。住則凝情於太虛。坐則勻鼻端之息。睡則抱臍下之珠。久而眨ⅰo有間斷。而終日如愚。方是端的功夫。非干造作行持也。
40師曰。凡初學道。截自今日。已往俗事不得掛心。若有纖毫未除。則道不固。既往事不思。未來事不念。且據目前為見在。便是無事人。
41師又言。道人不厭貧。貧乃養生之本。饑則餐一阒唷K瘉砼m一束草。襤襤褸褸。以度朝夕。正是道人活計。故知清淨一事。豪貴人不能得。
42師過青社。有邀師齋者。在坐有衲僧數人。其中有一僧。騁其博辯。以言詰難。紛紜不止。師徐言答曰。倘除一身外。餘事皆不知。其僧赧然失色。不能措辭。
43師曰。凡作道人。須是剛腸男子。切莫狐疑不決。但念性命事大。力行不退。期必於成。若兒女情多。煙霞志少。非所謂學道者也。
44師曰。身中之氣不可散。心中之神不可昧。或問曰。何由得氣不散。師曰。身無為。又曰。何由得神不昧。師曰。心無事。又曰。身心如是可住庵否。師曰。既處置得下。便好休歇去。
45師曰。道人心性。塵俗之事。切莫隨逐。若拖絛藜杖。嘲風詠月。陶冶性情。有何不可。至於巡門求乞。推來搶去。恰是道人日用家風也。
46師言。你每初入關時。乞得一頓飯。便喫一頓。今則你每功行少也。揀好處住。揀好食吃。將來成道。則休不了。卻索還債去。
47師曰。我初入關中乞化。到一酒肆。有一醉者。毀罵之間。後被他贈一拳。便走拽住。又打一拳。只得忍受。汝曹曾遭此魔障否。弟子答曰。無。師云。好好遇著勿諍。
48師言。祖師道。不得著好衣。不得喫好飯。唱歌打令。只要心頭物物不著。
49師言。我嘗在俗中時。秤肉斗酒。今已戒之十數年矣。若食酒肉。亦做神仙。只是較遲了些。若心不懷道。又嗜酒貪羶。徒羨口腹。罪報難逃。終為下鬼之類也。
50師言。祖師引四人。謂丘劉譚馬也。看任風子於好德。祖師云。倘聞之塞破耳。及乎見了。尚握著珍寶。不敢放動。劉師叔亦嘗言之。
51師言。嘗在環裏思閑話。論及新瓜。道眾聞之。明日造瓜包子入環。食了三枚。罰了三日不得喫飯。
52師言。祖師嘗使弟子去寧海。乞化些小錢米。我要使用。弟子道。教別箇弟兄去後如何。弟子有願。不還鄉裏。祖師怒打到平旦而止。打之無數。吾有退心。謝他丘師兄勸住。迨今不敢相忘。
53師言。在鄉時。祖師令弟子入萊州乞化。到數日。意猶遲疑。夜夢師曰。來日長伸著手。做條好漢上街展手(初妄心障退故師發此言也)。師曰。回鄉中。初上街。祖師令總一頭小角兒。面上以脂粉搽之。私心云。不怕撞著兒女相識。只怕撞親家。每思到范明叔宅中欲少歇。見太親先在宅中。自云這回休羞麼。
54弟子問許真君上昇傳云。後一千二百四十年間。當有八百人登仙。如何。祖師曾言。教萬人俚王子仙又說來。
55師曰。張閻子有一句甚好。每道話往來。但要照顧潤身之寶。師自笑曰。他開鋪席說話。卻是勸別人。師曰。百不歌十勸。非倘自出意。亦是祖師曾說過之話。因而成之。
56師言。大抵人多是自誇。俱能己勝。往往不肯恭順於人。
57師言。路上拾得驢契。祖師直打到曉頭。面上拳打有甚數目也。師言。人尚不信倘。于清風曰。是他有信者。師微哂之。綦大成云。師父如此行止。尚人信。清風曰。一箇信者一仙人。緣此不信。
58師曰。深藏白雪非為吝。廣積黃芽不屬貪。言畢笑曰。如何好麼。又曰。夢裏鑄成無影劍。法中去了有情心。又曰。瑤池殿下青琛i佋穼m中白鶴飛。
59師還海上。人家皆嚴持齋戒。投依五會。乃祖師所立。師童。聞馬師在登郡時。會眾百餘人。白師曰。弟子等。各各沐浴靜居。及戒斷葷酒。已七日矣。願隨清會祈福。以消來業。師曰。善公等清淨七日。尚言有福。馬風門人。箇箇終身清淨。絕嗜欲。斷葷酒。福且多矣。會眾皆禮拜。歎曰。清淨之教。實不可思議。自是。三州之人。比屋受教。漸及十方。聞風信嚮。大教重興。自師而始。
60師問眾門人曰。一日幾箇時辰。門人對曰。一日六箇時辰。師曰。晝夜總幾箇時辰。門人曰。晝夜總十二箇時辰。師曰。晝夜十二箇時中。天道咝小N有旎_有頃刻停息否。門人對曰。無停息。師曰。凡學道之人。切須法天之道。斡旋己身中造化。十二時中。常清常淨。不起纖毫塵念。則方是修行。日就月將。無有間斷。決做神仙。茍或虧功失行。怎得了達。我觀汝輩。十二時中。不曾有一箇時辰。專心在道。受了十方施主供養。如何還得。一朝合眼。復入輪迴。何時出期。我今叮嚀。說與汝等。但自澄心遣欲。萬緣不染。神炁沖和。便是道也。依此修行。不得到錯了。若因循怠惰。行持不到。非吾罪也。豈不念汝等七祖。生前造諸惡業。冥中受諸罪苦。望子孫成道。救拔得生天。各宜以此為念。發堅固心。抱道而死。此吾所願也。珍重。門人聞是慈音。皆懽然自得。競加勉勵焉。
61師謂眾曰。道無形名。是神炁之祖也。元炁降化。神明自生。鍊神合道。乃是修真。其餘名相紛紜。難為懀麥省N夷顬槿昱e其大綱。夫修此之要。不離神炁。神炁是性命。性命是龍虎。龍虎是鉛汞。鉛汞是水火。水火是嬰奼。嬰奼是真陰真陽。真陰真陽即是神炁。種種名相。皆不可著。止是神炁二字而。欲要養炁全神。須屏棄萬緣。表裏清淨。久久精專。神凝炁沖。三年不漏下丹結。六年不漏中丹結。九年不漏上丹結。是名三丹圓備。九轉功成。骨髓凝化。血茫烧妗韧晖庖纭9庥俺好鳌<湃徊粍印袩o窮。千變萬化。坐在立亡。三萬六千神臁x躍。撸刑煜隆H缢居0穗y之中。千凶萬毒。不能消亡。至於大劫變化。洪災四衝。神滿太虛。亦無所礙。故天有時而崩。地有時而陷。山有時而摧。海有時而竭。凡有相者。終劫於壞。惟學道者。到神與道合處。則永劫無壞。兼功及九祖。昇上清矣。
抱朴子内篇(上)
卷一·;畅玄
抱朴子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光乎日月,迅乎电驰。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滉漾於渊澄,或雰霏而云浮。因兆类而为有,讬潜寂而为无。沦大幽而下沈,凌辰极而上游。金石不能比其刚,湛露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圆而不规。来焉莫见,往焉莫追。乾以之高,坤以之卑,云以之行,雨以之施。胞胎元一,范铸两仪,吐纳大始,鼓冶亿类,佪旋四七,匠成草昧,辔策灵机,吹嘘四气,幽括冲默,舒阐粲尉,抑浊扬清,斟酌河渭,增之不溢,挹之不匮,与之不荣,夺之不瘁。故玄之所在,其乐不穷。玄之所去,器弊神逝。夫五声八音,清商流徵,损聪者也。鲜华艳采,彧丽炳烂,伤明者也。宴安逸豫,清醪芳醴,乱性者也。冶容媚姿,铅华素质,伐命者也。其唯玄道,可与为永。不知玄道者,虽顾眄为生杀之神器,唇吻为兴亡之关键,绮榭俯临乎云雨,藻室华绿以参差。组帐雾合,罗幬云离。西毛陈於閒房,金觞华以交驰,清弦嘈囋以齐唱,郑舞纷纟柔蜲,哀箫鸣以凌霞,羽盖浮於涟漪,掇芳华於兰林之囿,弄红葩於积珠之池,登峻则望远以忘百忧,临深则俯揽以遗朝饥,入宴千门之焜熀,出駈朱轮之华仪。然乐极则哀集,至盈必有亏。故曲终则叹发,燕罢则心悲也。寔理势之攸召,犹影响之相归也。彼假借而非真,故物往若有遗也。
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贵,不待黄钺之威。体之者富,不须难得之货。高不可登,深不可测。乘流光,策飞景,凌六虚,贯涵溶。出乎无上,入乎无下。经乎汗漫之门,游乎窈眇之野。逍遥恍惚之中,倘佯彷彿之表。咽九华於云端,咀六气於丹霞。俳徊茫昧,翱翔希微,履略蜿虹,践跚旋玑,此得之者也。
其次则真知足,知足者则能肥遁勿用,颐光山林。纡鸾龙之翼於细介之伍,养浩然之气於蓬荜之中。繿缕带索,不以贸龙章之暐晔也。负步杖筴,不以易结驷之骆驿也。藏夜光於嵩岫,不受他山之攻。沈鳞甲於玄渊,以违钻灼之灾。动息知止,无往不足。弃赫奕之朝华,避偾车之险路。吟啸苍崖之閒,而万物化为尘氛。怡颜丰柯之下,而朱户变为绳枢。握耒甫田,而麾节忽若执鞭。啜荈漱泉,而太牢同乎藜藿。泰尔有馀欢於无为之场,忻然齐贵贱於不争之地。含醇守朴,无欲无忧,全真虚器,居平味澹。恢恢荡荡,与浑成等其自然。浩浩茫茫,与造化钧其符契。如闇如明,如浊如清,似迟而疾,似亏而盈。岂肯委尸祝之坐,释大匠之位,越樽俎以代无知之庖,舍绳墨而助伤手之工。不以臭鼠之细琐,而为庸夫之忧乐。藐然不喜流俗之誉,坦尔不惧雷同之毁。不以外物汩其至精,不以利害污其纯粹也。故穷富极贵,不足以诱之焉,其馀何足以悦之乎?直刃沸镬,不足以劫之焉,谤讟何足以戚之乎?常无心於众烦,而未始与物杂也。
若夫操隋珠以弹雀,舐秦痔以属车,登朽缗以探巢,泳吕梁以求鱼,旦为称孤之客,夕为狐鸟之馀。栋挠餗覆,倾溺不振,盖世人之所为载驰企及,而达者之所为寒心而凄怆者也。故至人嘿韶夏而韬藻棁……奋其六羽於五城之墟,而不烦衔芦之卫。翳其鳞角乎勿用之地,而不恃曲穴之备。俯无倨鵄之呼,仰无亢极之悔,人莫之识,邈矣辽哉!”
卷二·;论仙
或问曰:“神仙不死,信可得乎?”抱朴子答曰:“虽有至明,而有形者不可毕见焉。虽禀极聪,而有声者不可尽闻焉。虽有大章竖亥之足,而所常履者,未若所不履之多。虽有禹益齐谐之智,而所尝识者未若所不识之众也。万物云云,何所不有,况列仙之人,盈乎竹素矣。不死之道,曷为无之?”
於是问者大笑曰:“夫有始者必有卒,有存者必有亡。故三五丘旦之圣,弃疾良平之智,端婴随郦之辩,贲育五丁之勇,而咸死者,人理之常然,必至之大端也。徒闻有先霜而枯瘁,当夏而凋青,含穗而不秀,未实而萎零,未闻有享於万年之寿,久视不已之期者矣。故古人学不求仙,言不语怪,杜彼异端,守此自然,推龟鹤於别类,以死生为朝暮也。夫苦心约己,以行无益之事,镂冰雕朽,终无必成之功。未若摅匡世之高策,招当年之隆祉,使紫青重纡,玄牡龙跱,华毂易步趍,鼎餗代耒耜,不亦美哉?每思诗人甫田之刺,深惟仲尼皆死之证,无为握无形之风,捕难执之影,索不可得之物,行必不到之路,弃荣华而涉苦困,释甚易而攻至难,有似丧者之逐游女,必有两失之悔,单张之信偏见,将速内外之祸也。夫班狄不能削瓦石为芒针,欧冶不能铸铅锡为干将。故不可为者,虽鬼神不能为也;不可成者,虽天地不能成也。世间亦安得奇方,能使当老者复少,而应死者反生哉?而吾子乃欲延蟪蛄之命,令有历纪之寿,养朝菌之荣,使累晦朔之积,不亦谬乎?愿加九思,不远迷复焉。”
抱朴子答曰:“夫聪之所去,则震雷不能使之闻,明之所弃,则三光不能使之见,岂輷磕之音细,而丽天之景微哉?而聋夫谓之无声焉,瞽者谓之无物焉。又况管弦之和音,山龙之绮粲,安能赏克谐之雅韵,暐晔之鳞藻哉?故聋瞽在乎形器,则不信丰隆之与玄象矣。而况物有微於此者乎?暗昧滞乎心神,则不信有周孔於在昔矣。况告之以神仙之道乎?夫存亡终始,诚是大体。其异同参差,或然或否,变化万品,奇怪无方,物是事非,本钧末乖,未可一也。夫言始者必有终者多矣,混而齐之,非通理矣。谓夏必长,而荠麦枯焉。谓冬必凋,而竹柏茂焉。谓始必终,而天地无穷焉。谓生必死,而龟鹤长存焉。盛阳宜暑,而夏天未必无凉日也。极阴宜寒,而严冬未必无暂温也。百川东注,而有北流之浩浩。坤道至静,而或震动而崩弛。水性纯冷,而有温谷之汤泉;火体宜炽,而有萧丘之寒焰;重类应沈,而南海有浮石之山;轻物当浮,而牜羊柯有沈羽之流。万殊之类,不可以一概断之,正如此也久矣。
有生最灵,莫过乎人。贵性之物,宜必钧一。而其贤愚邪正,好丑脩短,清浊贞淫,缓急迟速,趋舍所尚,耳目所欲,其为不同,已有天壤之觉,冰炭之乖矣。何独怪仙者之异,不与凡人皆死乎?
若谓受气皆有一定,则雉之为蜃,雀之为蛤,壤虫假翼,川蛙翻飞,水蛎为蛉,荇苓为蛆,田鼠为鴽,腐草为萤,鼍之为虎,蛇之为龙,皆不然乎?
若谓人禀正性,不同凡物,皇天赋命,无有彼此,则牛哀成虎,楚妪为鼋,枝离为柳,秦女为石,死而更生,男女易形,老彭之寿,殇子之夭,其何故哉?苟有不同,则其异有何限乎?
若夫仙人,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使内疾不生,外患不入,虽久视不死,而旧身不改,苟有其道,无以为难也。而浅识之徒,拘俗守常,咸曰世閒不见仙人,便云天下必无此事。夫目之所曾见,当何足言哉?天地之间,无外之大,其中殊奇,岂遽有限,诣老戴天,而无知其上,终身履地,而莫识其下。形骸己所自有也,而莫知其心志之所以然焉。寿命在我者也,而莫知其脩短之能至焉。况乎神仙之远理,道德之幽玄,仗其短浅之耳目,以断微妙之有无,岂不悲哉?
设有哲人大才,嘉遁勿用,翳景掩藻,废伪去欲,执太璞於至醇之中,遗末务於流俗之外,世人犹鲜能甄别,或莫造志行於无名之表,得精神於陋形之里,岂况仙人殊趣异路,以富贵为不幸,以荣华为秽汙,以厚玩为尘壤,以声誉为朝露,蹈炎飙而不灼,蹑玄波而轻步,鼓翮清尘,风驷云轩,仰凌紫极,俯栖昆仑,行尸之人,安得见之?假令游戏,或经人间,匿真隐异,外同凡庸,比肩接武,孰有能觉乎?若使皆如郊閒两曈之正方,邛疏之双耳,出乎头巅。马皇乘龙而行,子晋躬御白鹤。或鳞身蛇躯,或金车羽服,乃可得知耳。自不若斯,则非洞视者安能觌其形,非彻听者安能闻其声哉?世人既不信,又多疵毁,真人疾之,遂益潜遁。且常人之所爱,乃上士之所憎。庸俗之所贵,乃至人之所贱也。英儒伟器,养其浩然者,犹不乐见浅薄之人,风尘之徒。况彼神仙,何为汲汲使刍狗之伦,知有之何所索乎,而怪於未尝知也。目察百步,不能了了,而欲以所见为有,所不见为无,则天下之所无者,亦必多矣。所谓以指测海,指极而云水尽者也。蜉蝣校巨鼇,日及料大椿,岂所能及哉?魏文帝穷览洽闻,自呼於物无所不经,谓天下无切玉之刀,火浣之布,及著典论,尝据言此事。其閒未期,二物毕至。帝乃叹息,遽毁斯论。事无固必,殆为此也。陈思王著释疑论云,初谓道术,直呼愚民诈伪空言定矣。及见武皇帝试闭左慈等,令断穀近一月,而颜色不减,气力自若,常云可五十年不食,正尔,复何疑哉?又云,令甘始以药含生鱼,而煮之於沸脂中,其无药者,熟而可食,其衔药者,游戏终日,如在水中也。又以药粉桑以饲蚕,蚕乃到十月不老。又以住年药食鸡雏及新生犬子,皆止不复长。以还白药食白犬,百日毛尽黑。乃知天下之事,不可尽知,而以臆断之,不可任也。但恨不能绝声色,专心以学长生之道耳。彼二曹学则无书不览,才则一代之英,然初皆谓无,而晚年乃有穷理尽性,其叹息如此。不逮若人者,不信神仙,不足怪也。刘向博学则究微极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