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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韩国庆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陈子华夫妇到安东工作,后来还是偶尔从向利平的嘴里知道,便跟陈子华通过几次电话,但因为各种缘故,双方近在咫尺却始终不曾会面,一来是因为陈子华经常不在安东,二来也是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韩国庆不愿意自己所做的事情对陈子华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也尽可能的隐瞒了这层关系。
但向利平既然知道了,郭婷也自有她的特殊渠道。这层关系自然瞒不过他们这些有心人,不过唐冬生却不在这个范围内,一来他不敢去调查韩国庆,二来他不认识陈子华,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自然没法子把他跟韩国庆联系起来。
可是他跟陈子华发生冲突之后就不同了,这么一留心,登时被他晓得了陈子华的不少事情,当然也就发觉陈子华与金陵韩家的关系,加上还招惹了郑林华,唐冬生登时就有些后悔,这种不入流的是非,染上的话,对他没有丝毫的益处,所以,不等韩国庆出面,他就主动找上韩国庆,把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全交待了。
很自然的,在背后搞事儿的贝健行很快就浮出水面,那天晚上的事情从头至尾就是他一手策划,目的就是想让唐冬生给陈子华个下马威。最好吧陈子华在迪吧里面当场收拾一顿,那样的话,对陈子华在安东的发展,可就是个比较致命的打击了。
贝健行并不清楚陈子华在安东还有韩家这么一个牛叉的亲戚,不是说他查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他看来,唐冬生出面与陈子华为难的话,陈子华也好背后的李家也好,都只能忍下来,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跟唐家反目成仇,甚至连摆到桌面上的机会都没有,以他对唐冬生的了解,这个亏,陈子华肯定是吃定了。
只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反而提前把自己给断送了。
既然唐冬生已经知道了这么一层关系,韩国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打了个电话给陈子华,适逢陈子华被省委任命为龙溪市的市委副书记、市委常委,同时兼任副市长,正好要到省里听候组织谈话,所以便由唐冬生摆上这么一桌酒宴,说是恭贺陈子华高升,实际上就是赔罪的意思,但唐冬生到了东华市,就成了客人,这出面张罗的事情,便落在郭婷的身上。
郭婷自然要代表省长郭万年的利益。对于代表李家利益的陈子华,郭万年始终都抱着放任自由的态度,拉拢为主,从来就没有想过去打压陈子华,因此,郭婷出面张罗这桌酒宴倒也相得益彰,在陈子华的任命上,郭万年也是持支持态度的,所以才会如此的顺利。
常委会上情形,陈子华早就已经听邬语雯说过,而且正打算组织谈话之后,就去郭家拜访省长郭万年,虽然他的任命是由龙溪市委书记落潮生提出来的,但在省委常委会上,首先站出来支持的,却是省长郭万年,这在无形中就有了提拔之恩,陈子华无论如何都要去郭家走上一走的,所以郭婷今天出面张罗升官宴,他自然是非来不可的。
因为有韩国庆在场,所以今天这桌酒宴的人便有些少,只有晓得陈子华与韩国庆之间关系的几个人,郭婷、唐冬生、向利平。再就是陈子华和韩国庆了,不光常家兄妹没有过来参加,便是李倩蓉,也因为身体缘故,没有到场。
唐冬生郑重其事的向陈子华斟酒道歉,反而让陈子华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当天冲突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留情,记记都是重手,尤其是针对龙三和唐冬生,别人不清楚。陈子华自己却是明白,龙三的脚踝关节已经算是彻底废了,便是神仙也没办法恢复。
这一点想必唐冬生也明白的很,但是他在唐冬生身上下的重手可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了,直接伤了唐冬生的生机,以后想人道,是不可能了,也就是说,唐冬生成了一个没有阉割的太监,这事儿做得,想后悔都后悔不成了,即就是陈子华自己,目前也没能力治愈唐冬生这样的伤势,所以,他还只能把这事儿藏在肚子里,不敢露出分毫。
当然了,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而唐冬生自己,也不清楚身上居然还受了如此要命的暗伤,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陈子华伤他的手法非常高明,并不会立即表现出来,而是会逐渐加重伤势,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在两三个月之后才会爆发出来,一旦发作,便无药可救,彻底失去人道的能力。
既然没法子挽回,陈子华也只好把这件事儿暗暗藏在心里,再说了,通过一些私下的了解,对这个唐冬生,他还真没有多少好感,在他看来,或许没有了人道的能力,对于唐冬生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再去糟蹋女人了。
想起贝健行私底下转给唐冬生的那个红馆,陈子华心里不禁一阵沉重,红馆的真正用途,他最近终于有了一些眉目,看来,唐冬生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呐。
韩国庆已经私底下跟他交流过了,贝家终究已经投到了唐家的阵营,所以,即便成了弃子,唐家也不可能把贝家父子如何的,甚至在关键时候还要出手保下贝家父子的平安,更重要的是,陈子华从贝家父子的一系列行事作风当中察觉,实际上,一直在表面上跟李家休戚与共,私底下相互争锋的杨家,居然跟唐冬生家是一个政治集团的。
这个发现让陈子华的心里莫名的沉重了几分,虽然只是猜测,但综合特勤内部的一些迹象,他还是有那么八九分的把握的,尽管杨家这一代当中,跟他有私怨的杨建军、杨建勋兄弟先后丧命,但对杨家的庞大势力来说,损失目前还看不出来,最多就是让他们在接替人的培养上产生一些麻烦,对他们的真正打击,并不是致命的。
一顿升官宴喝下来,不但没有让陈子华心情畅快,反而让他担上了几分心事,如今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已经与李家的利益绑在了一起,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都不能让李家这架大车出现任何问题,否则的话,他必然会受到严重的影响,除非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独立,形成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力量。
从霹雳火离开的时候,陈子华是与郭婷一起走的,他们五人在一起聚会的事情,韩国庆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让郭婷与陈子华先行离开,他们三人却依旧呆在霹雳火消闲,一时半会儿倒是不打算离开。
看到陈子华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郭婷秀眉一扬,道:“做上市委副书记了,怎么还有什么不满的?好像满腹心事一样。”她并不清楚陈子华心里的担忧,纯粹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自从那天晚上见识到陈子华的拳脚功夫之后,郭婷便对陈子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在找机会想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子华叹了口气,道:“你以为这个副书记的位置好坐啊?”他现在已经隐约明白落潮生的用意了,但却不得不按照落潮生安排好的套路往下走,“我在担心工作上的事儿呢。”
郭婷闻言道:“是防汛的事情吧?听我爸说过了。”
上游连续数日的连阴雨,如今已经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未来半月,龙溪市也将迎来一场强降水,陈子华的那份报告,如今已经摆在了省委常委会上了,省长郭万年自然一清二楚,而且他也知道临江区江堤偷工减料的案子,面对严峻的抗洪形势,作为省府一号,岂能不随时关注?所以,郭婷也知道了一些传闻。
陈子华“嗯”了一声,他已经把自己的一些准备工作向省委做了汇报,但是大多都是如何灾后救援和重建方面的,对于面临的洪水破堤,却是没有丝毫的帮助,一旦江堤决口,造成的经济损失和影响,绝对不是省委书记邢云峰和省长郭万年愿意承受的。
假若没有提前预测到这场洪水,可能谁都不会在意江堤决口带来的影响,但如今不但提前知道了这场洪水,还察觉了可能破堤的具体地点,甚至连根源都找到了,要是还依旧决口的话,不管是邢云峰还是郭万年,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过错。
这也是省委对龙溪市班子当中的几个常委突然从重从快处置的原因之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子华的顺利晋升,跟这场洪水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陈子华的策略就是抓紧时间,在洪峰到来之前,迅速撤离可能破堤的江岸周围的群众,尽量减少经济损失,至于江岸,实在是没有尽心的必要了,几十里的江堤,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建起来,而且投入的物资也太过庞大,洪水过后就得重新拆了重建,等于就是白仍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他的观点在省委常委当中引起了激烈的争论,便是省委书记邢云峰和省长郭万年,;也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两人都不愿意轻易做出选择。
陈子华尽管有自己的想法,但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他要让自己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收益,当然了,这不光是经济上的,还有政治上的。
“郭省长在家吗?”陈子华琢磨了一阵之后,终于拿定了主意,他觉得,自己的一些想法,还是通过省长郭万年,才能更好的得以实现,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正是最好的时机,趁着自己晋升的这个机会,拜访郭万年的时候,汇报一下心理的想法,最好不过。
“想去感谢提拔之恩啊?”郭婷轻笑了起来,似乎毫不留情,实际上却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私人关系,“其实不管郭省长支持还是反对,你的任命都会顺利通过的。”她对省委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要比陈子华清楚得多,说的也是大实话。
“我是找郭省长汇报工作。”陈子华笑了起来,“想走你的门路,难道不行?”
“当然不行了。”郭婷正容道,“你向郭省长汇报工作,不需要走任何人的门路,郭省长家的大门,一直都会为你敞开的。”
陈子华闻言一笑,道:“你倒是会自吹自擂!”
第四卷 龙溪攻略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机遇还是陷阱
从郭万年家里出来。陈子华心里还是颇为感慨的,大领导就是大领导,与自己想象中的情形却是相去甚远,在家里,郭万年完全就是个慈祥的长者,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霸气,完全不像他在政府中一言九鼎的威势。
但陈子华还是能从郭万年的身上感受到那种久居上位磨砺出来的强势,这种强势很独特,与以前跟陈子华有过接触的高官完全不同,不管是曾华、林安东,还是李援朝、白益民以及邢云峰等省部级的高官身上,几乎都没有这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势。
这种强势当中裹挟着无比的自信,似乎世上没有不能被他征服的东西一样。
仔细回想了一遍几人的差异,陈子华发现,郭万年身上的这种威势,似乎只有在落潮生和常青山的身上能够感受到一些,想来这跟各人的人生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才对,这几个人都是早年从最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在整个安东省,已经形成了一个极为庞大牢固的关系网。同样的,他们也为安东的发展,几乎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生命。
而陈子华以前接触的那些高官,或多或少的都有着非同凡响的背景和家世,在官场中的发展轨迹不说一帆风顺吧,最起码起点要比郭万年等人高得多,几乎没有谁是从生产队开始打拼的,所以,身上的气质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郭万年对陈子华的支持,是陈子华之前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在他看来,省委书记邢云峰与他的私人关系更为密切,而且也迫切的需要他把李家的政治势力引进安东,帮着他打破目前安东的僵局,所以,邢云峰对他的支持力度应该更大才对,但实际上,从几次省委常委会有关他的议题上可以看出,郭万年似乎更支持他一些。
这次代表省委跟他谈话的虽然还是省委组织部的部长赵金桥,但是明天送他去龙溪宣布任命的,却是省委副书记乔玉山,这是省长郭万年阵营里面的一员虎将,省长一系的坚强维护者,由他送陈子华去龙溪市宣读任命,实际上就是省长郭万年向外界释放的强烈信号。
龙溪市委书记落潮生从根本上来说,也是属于省长郭万年一系的,两人不管是私人关系还是从政经历以及执政的观念。都有迹可循,所以,外人会以为郭万年这么做是为了支持落潮生,但陈子华自己却明白,落潮生的做法除了目前防汛抗洪的客观需要之外,顺手推舟之下,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借助自己这个纯粹的“外来户”牵制钱宝银。
而郭万年却是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对他的支持很是彻底,让省委副书记乔玉山前往龙溪市宣读任命,实际上还有帮他押阵的意思在内,等于向外宣告,跟陈子华这个新鲜出炉的市委副书记唱对台戏,就是跟他郭万年过不去,对于陈子华来说,这个人情实在有些大。
郭婷送陈子华出来的时候,低声道:“那天唐冬生的事情有些对不住,一直想找个机会请你喝杯酒,没想到这次又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等忙完这阵子。我在明月山庄请你。”
陈子华笑着摇摇头,“唐冬生的事情跟你有啥关系?再说了,我也没吃什么嘛。”
他没有提去明月山庄的事儿,那地方以后绝对是个是非窝,自己若是不能改变什么的话,最低程度也不能沾上什么麻烦,所以最好还是离明月山庄远点儿,但这种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别看他现在跟郭婷表面上相处的像好朋友一样,却还没有到那种交心的地步。
郭婷自然不会知道陈子华心里的小算盘,以为他不过是客气而已。
临分手的时候,郭婷道:“听说常振这次捐了五千万的救援物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陈子华一怔,这件事情一直都做得极为隐秘,很多当事人都不知道调集这些物资的真正原因以及幕后操作的是谁,常振也是机缘巧合,从盛世集团的一些资金流动中察觉到了杜翰的一些动作,结合他从省里得到的一些消息,又深知陈子华与杜翰之间的关系,这才毫不犹豫的掏了这笔钱出来,但他也未必就知道是用来救灾。
但郭婷的话音里面很显然透漏出一个讯息,不但晓得常振出资五千万,还知道这笔钱干什么去了,这就有些让陈子华生出警惕之心了,不过略一转念就明白过来,或许郭婷之前不晓得常振的钱用到什么地方,但现在他的救援计划已经汇报给了省委,以郭婷的头脑,自然能想透其中的一些关系。恐怕这句话还带有试探的心思。
到了现如今,也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陈子华无奈的笑了笑,道:“常振捐钱的事情我其实并不知道,而且这也不能算是捐钱,盛世集团想获得优惠的投资环境,龙溪又需要他们在这个时候出一点力量,也算是互惠互利吧。”
方才在跟郭万年汇报的时候,他就已经隐约提出了自己的这个构想,获得了郭万年有限度的支持,想来郭婷也不会一直老实的躲在房里一字不听,既然知道了,陈子华也就跟她明说出来,反正龙溪市要进一步发展,需要的投资缺口还非常的大,能将郭婷拉过去也不错。
他现在已经算是龙溪市的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兼副市长了,这心思自然而然的就考虑到龙溪市的未来发展上面,都说站的位置不同、角度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式和结果也会不同,陈子华现在就是如此,尽管还没有正式上任,但思维方式却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
郭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这样吧。也算我们祺祥商贸一份如何?”
陈子华开的那辆陆地巡洋舰就是从祺祥商贸弄出来的,自然知道那是郭婷的产业,不过他现在可不是初来乍到啥都不明白的时候了,祺祥商贸是郭婷的不假,可从事的却是清一色的走私生意,他可不想沾上这个,“你个人的话,就没问题,其他名义还是不用了吧?”
几句话的功夫,陈子华已经走到自己的车旁,他今晚是独自开车过来的。并没有带方霖,毕竟到省长家里来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是身边最亲密的人,有些事情该保密还是要尽量保密的,这无关信任的问题,也算是一种驭人之道。
郭婷顿住脚步,美目一瞪,道:“小心眼倒是不少,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
陈子华苦笑了一声,这个郭大侠看来不光是彪悍,实际上心思也很灵巧的,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经营着那么多的产业?便是明月山庄那边,也是她在实际管理。既然已经明白他的心思,郭婷肯定会处理的非常妥善,不用他去操闲心。遂与郭婷告辞,钻进了车里。
回到水晶苑,李倩蓉还在客厅里面等候,中午陈子华与韩国庆等人在霹雳火喝酒的时候李倩蓉并没有去,下午陈子华先到省委去见组织部的部长赵金桥,接着又去了邢云峰那儿一趟,然后才去买了一些礼物,跟郭婷一起去了郭万年家里,所以李倩蓉也是直到现在才见到陈子华的面儿,看到陈子华进门,便问道:“表哥跟你说什么了?”
陈子华与李倩蓉在金陵去拜年的时候曾经一起见过韩国庆,当时韩国庆对陈子华不怎么看得上眼,但关系毕竟隔了那么一层,所以除了没怎么给陈子华好脸色之外,倒也没表示什么,这次在龙溪相逢,李倩蓉心里原本还有些怕陈子华受不了韩国庆的臭脸呢。
笑了笑,陈子华把今天的事儿说了,倒是没什么不愉快的情形,李倩蓉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自然明白。韩国庆心高气傲,除了有些看不起陈家的出身之外,也觉得陈子华太过书生气,有些“小白脸”的趋势,所以才一直看不惯,但这次陈子华把唐家的大少爷给揍了一顿,在韩国庆的眼里,形象已经截然不同。
当初陈子华在霹雳火打唐冬生之后,李倩蓉就把这事儿跟家里说了,没想到韩冰尘很无所谓的说道:“打都打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难道让我们家的人缩着脑袋任人欺负不成?”所以,李倩蓉根本就没怎么在乎唐冬生会怎么报复,反而更关心表哥的反应。
既然韩国庆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李倩蓉心里自然非常的高兴,仿佛想起来什么似地,迟疑了一下才道:“要不要劝劝表哥,让他从明月山庄抽手?”虽然已经离开特勤,转到国安任职,但李倩蓉的内幕情报还是非常灵通的,自然晓得明月山庄不是个好地方。
陈子华沉吟了一下才道:“这事儿恐怕不好办。”
李倩蓉叹了口气,她还知道一些陈子华不知道的事情,是从韩冰尘的话音里面听出来的,她自然晓得母亲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