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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已经大概了解情况了,就把书和那把寒星匕首一起放在枕头下,然后叫金钱草跟我一起出去逛逛。
种植基地的七个分场并不是连在一起的。它们有的在斜坡上,有的在谷底。中间生长着许多野生的杂草。奇怪的是只有七个分场草枯地裂。
“这是为什么?难道那些山魈鬼只对林翳药材种植基地的植物感兴趣?这年头,连鬼都只选名牌啊。”我愤愤不平。切,它们凭什么看不起旁边的野草?
金钱草假装半空中有线,正模仿奇人走钢丝。“这些炼丹药材跟别的植物不一样。它们本身是有灵气的。虽然少,但是有。”
我恍然大悟:“那些山魈鬼其实并不是存心要跟种植基地过不去的!它们只是想汲取药材灵气。草枯地裂是客观伤害。”
金钱草说有可能。但有一点说不通。山魈鬼虽然长得狰狞,但是个性跟小孩子一样一样的。它们贪玩胡闹,爱打群架,丝毫没有上进心。它们既不想化人形,又不想得道升仙。所以从来不会主动修炼。
试问这样的鬼怪怎么会突然积极出动汲取灵气呢?
我也觉得想不通。弄明白这个问题的最快的方法是抓一两只山魈鬼回来直接问它。我打算晚上出来守株待兔,便让金钱草先到别的地方晃晃,等天黑了再回来。
世界很快就暗下来了。就像一个巨大的关了灯的房间。
窗外一丝风都没有。
我坐在黑漆漆的窗后,目光如电,坚定地注视着那片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土地。
没过多久,近处,远处便逐渐亮起黄的,白的光芒。光芒在夜的黑绸中照出一团团毛茸茸的光晕。
谁知道那近在咫尺的光芒中包裹着怎样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黄的,白的光芒又一一熄灭。世界再次沉沦于黑暗。
金钱草回来了。
“还没动静?”
我站起来活动僵硬的四肢,说:“可不是吗?我都快坐成蜡像了。”
金钱草嗤之以鼻:“拉倒吧。你以为谁都能有蜡像啊?你顶多就是一泥人。”我正要跟他斗嘴,忽然听见窗外窸窣声响。我慌忙猫下腰,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看见数十个矮小的身影三三两两在地里徘徊。
它们脚步细碎,似乎焦急地寻找着什么。金钱草在我耳边说:“药材都死得差不多了。它们吸不到灵气了。”
要怎么才能使山魈鬼落单呢?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方法。这时,这数十个身影开始逐渐向西方移动。看来它们在这个分场找不到药材,想要一起到西边的分场试运气。
我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我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侧身而出。在夜的庇护下,我悄悄上前,抬起左手,迅速伸直中指,用食指尖掐在中指第一节横纹背部。拇指尖里侧掐在中指第一节横纹。拇指尖与食指尖相对,无名指和小指屈于掌心。
灵官诀所指的目标正是队伍最末的身影。
身影无声倒下,而它前面的山魈鬼们完全没有发现。我大喜,耐着性子等大部队走远了才大步流星朝倒下的山魈鬼走去。
我伸手抱起它,想将它带到屋里救醒。哪知一碰到它的身躯,我就觉得一股寒意侵体,那感觉,就像什么人往我头上浇了一桶冰水一样。
我摸到它的身上有一层黏黏的液体。山魈鬼身上怎么会有粘液?更重要的是,我将它抱起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四肢均是墨绿色的,五趾相连,趾间居然有蹼!
蹼!
金钱草显然也看见了,他本能地退开一段距离,大叫:“这不是山魈鬼!而是……而是……但是……不可能啊!”
我没有追问我抱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我不好奇,而是此时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担心。
红影闪动,那群矮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聚在我的四周。它们“吱吱”大叫,张牙舞爪,无比愤怒地瞪着我!
我在此起彼伏的“吱吱”声中彻底懵了。老天爷同志!我只是一个猎鬼新人,彻头彻尾的猎鬼新人!您老人家怎么一上来就给我这么大的考验啊!
金钱草淡定地说:“把它们的同伴放下。”金钱草此时的心理素质着实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后来一想,他是灵体,会飞的灵体,周围那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当然能够淡定。
我僵硬地笑了一下,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小东西放下。
它们一拥而上查看同伴的伤势,半分钟后,它们再次冲我怒目而视。这次它们的眼中除了愤怒还带有浓浓的恨意!我急忙大叫:“它没死,它只是……”这些家伙不知道是被仇恨和伤痛捂了耳朵还是原本就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它们对我的话毫不理会,争先恐后龇牙咧嘴地朝我扑来!
我身上瞬间挂了好几个怪物。它们对我又抓又咬,我能清楚地听见尖利的爪牙将我的皮肉撕破的声音!我痛得嗷嗷大叫。我跳起来拼命狂甩,哪知它们像是长在我身上似的,根本就甩不掉。情急之下我重重往地上摔倒,之前挂在我身前的几个怪物吃痛,一下把手松开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在地上一通翻滚。与此同时,我十指乱动,闭着眼睛将此时能记起的指诀都掐了一遍。
突然,周遭倏地安静下来。震耳欲聋的“吱吱”声没有了,静夜中只剩我自己的叫声。我睁开眼睛,发现那些怪物像一撮刚被杀虫剂喷了的蚊子一样,跌落在地奄奄一息。
我气喘吁吁地坐起来,抬手擦了一下被血糊了的左眼。
这个时候行云,赵大双,赵小双和几个员工听到声响纷纷抄家伙跑了出来。他们见到这幅景象都惊呆了。过了老半天行云才颤巍巍地指着那些怪物说:“那,那是些什么,什么玩意儿啊!”
我看了一下金钱草,他皱着眉头,说出一句连我都无法相信的话——他说地上那些东西,是水鬼。
水鬼俗称水猴,是一种潜伏在水中的鬼怪。遍体红毛,面如锅底,眼红似血。水鬼是溺死的怨魂所化。
☆、015章 褪怨
它们不是应该待在水里引诱人溺水当替死鬼的吗?怎么成群结队地跑到岸上来了?
赵大双赵小双两兄弟看见我浑身是血,忙扶我进屋包扎。我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地上那些水猴,让行云先找人把它们都弄到我房间关起来。
赵大双赵小双说要送我去医院。我仔细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发现虽然流了不少血,但身上的伤只到肉,并不伤筋动骨。便拒绝了。免得到医院解释麻烦。
我心中纳闷,这些水猴明明杀气腾腾,拼尽全力,弄出的伤口怎么会这么浅?
伤口虽然不算深,但是数量多。他们手忙脚乱地弄了二十多分钟才帮我包好。地上满是带血的棉签、绷带,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行云过来说他让人把水猴都弄到我房里去了。我过去一看,发现他们做事还挺靠谱。他们用粗麻绳将水猴一个一个绑得结结实实的,看起来跟阳澄湖的大闸蟹似的。
这些水猴怎么会突然集体倒下?是我胡乱掐诀造成的?不可能不可能。我像是那么厉害的人吗?我想找金钱草问明白,但是此时他不知又飘到哪里去了。话说他为什么在其他地方都无法逗留三十分钟以上,在韩老太太家却能自在停留?
我住的房间本来就不大,这几十个水猴把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的,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勉勉强强挤进屋,问水猴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它们虚弱地看着我,眼睛像一个个染血的乒乓球。纵然如此,它们的神色依旧凶狠,好像整个世界都跟它们有仇似的。
屋外人声嘈杂,原来基地里的人全都醒了,纷纷围在门口、窗边看热闹。这些人对水猴指指点点,高声议论,这无疑大大激怒了水猴。它们压着喉咙不停发出“咔咔”的低吼,一个个目眦欲裂,全身发抖。
我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就说没什么好看的,请他们回去继续睡觉。
我关上门,拉好窗帘,水猴们才渐渐平静下来。
我又问了一遍:“你们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水猴对我怒目而视,毫不理睬。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找答案了。我艰难地穿过它们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猎鬼手记》。
水鬼篇。
溺毙之魂不归地府,归水府。水府无轮回道。
溺亡者无法通过轮回道正常投胎,怨念极重,往往迷失本心异化为怪。称水鬼,或水猴。
水猴力量源泉为水。水猴可上岸,但离水后力量锐减,且元气受损。在岸上超过一定时间有魂飞魄散的危险。适当补充元气可延长在岸上的生存时间。
水猴惯将落水者拖入水底,用淤泥塞入对方七窍使其窒息。人类无法直接杀死水猴。掐灵官诀可让水猴暂时昏迷。灵官诀指法详见“山魈鬼篇”。
我心说怪不得我身上的伤这么轻,原来这些家伙在水中是狮子,上了岸就只是狮子狗啊。
我抱着书跟水猴们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我杀不了它们,也不想杀它们。但一直这样关着它们也不是办法。把它们放了就更不妥了,万一它们出去害人怎么办?
正苦恼着,金钱草终于回来了。我忙问他知不知道刚才这些水猴为什么突然倒下。
金钱草很高兴我问了这个问题,一口气说:“我飘走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水鬼,水鬼,顾名思义就是生活在水里的鬼。这些水鬼为什么要不走寻常路成群上岸呢?为了吸灵气?这可不划算。我之前也说过了,炼丹药材虽然有灵气,但是很少很少。它们离开水会元气大伤,药材能提供的灵气远远不够它们补充元气。那么它们何苦要费力这么做呢?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你猜是什么?”说完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我听了他的话,再一想《猎鬼手记》上的描述,瞬间就明白了:“它们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继续待在水里。”
金钱草大失所望,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一点意思都没有!”金钱草说他猜测这批水猴原本是生活在同一片水域的。它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无法继续生活在那片水域,只能到岸上来。它们在岸上只能通过吸取药材灵气稍微补充元气。所以说,它们并不是为了吸灵气而上岸,是上岸了为了生存而吸灵气!
这也是它们“缠上”这个种植基地的因由。
至于它们为什么突然倒下,这就很容易解释了。基地的土地已经干枯成这样,不难想象水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吸取到足够的灵气了。它们早就虚弱到不行,再跟我这么一闹,自然不战而败。
我说这就解释得通了。我想了想,又说不对啊,就算它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能在原来的水域生活,那么换一片水域不就行了吗?
金钱草说如果它们原本生活的水域是连通江河外海的,那么它们倒是可以从水底移动到别的水域生活。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它们原先必定是生活在某一片封闭的水域之中的。水猴在陆地上活动的区域有限,一般只能在水域附近一公里的范围内活动。一公里之内没有别的适居水域,它们就悲催了。
我点头,换句话说,这些水猴原本是生活在附近的某个湖或池里的。那是个什么地方啊,居然曾经淹死过这么多人。
心里的疑团解开了。我的心思又回归到该怎么处置这些水猴的问题上来。
我重新看了一遍水鬼篇,发现有一句话说得很有意思——“人类无法直接杀死水猴。”能杀就能杀,不能杀就不能杀,什么叫无法直接杀死?
我翻了一页,原来背后还有一句关于水鬼的注解。
水猴原本也是普通亡魂,因怨念蚕食而异化成怪。如果能成功为其褪去怨念,那么水猴就可以变回寻常鬼魂。
哦,我明白了。变回一般鬼魂自然就可以诛杀了。
但是变回一般鬼魂也就意味着它们可以到地府报道,排队投胎。这不就是处置它们的最好方法吗?
我说我要为水猴褪怨,问金钱草有没有办法。金钱草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不一定管用。”他说有一种符箓叫“净化符”,可化百鬼戾气。但是符咒这种东西能起到的只是外力作用。最终能不能褪去怨念主要看当事者怎么想。它自己若想不开,谁都帮不了它。
理性看来它们没有半分拒绝的理由。首先它们是因为死于水中,无法正常通过轮回道投胎而积怨成水猴。而此时它们只要敞开心扉,抛掉怨气戾气,就可以恢复本我,魂归地府。
再者,它们被逼出水中,元气大伤,处于魂飞魄散的边缘。若能放下心中怨毒便能活,放不下就死。这不是很简单的算术题吗?
但是生活中有多少人能够时刻冷静理智地对待发生在自己生命里的事情?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感性动物,因一念作茧自缚,因一念飞蛾扑火,因一念支离破碎……
人尚不能做到,人死而化的鬼又凭什么例外?
我说尽人事听天命吧。管不管用是一回事,我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金钱草说:“好吧,我告诉你净化符的画法。”
第二天,我让赵大双赵小双找人去买来香案、香炉、檀香、蜡烛、黄纸、笔墨等一应物品。金钱草说“净化符”需星月相助,只能晚上在户外画。
等到暮色四合,我在金钱草的吩咐下先净身(这个“净身”指的是洗干净身体,不是那啥啊),净手。
然后在门口摆香案,上香炉,上三支大香和九支小香,外加两支红烛。
诵静口咒,静身咒,静心咒各三遍。
诵祝笔,祝墨,祝纸真言。
静坐片刻,待心神合一便可提笔画符。
金钱草让我先在黄纸右上角画半圆,直径朝西,犹上玄月。纸中画七黑点,勾连成北斗七星状。于勺柄处写两个“净”字。
画符须一气呵成,中途不可换气。
完成之后放下笔,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除无名指外,其它四个手指指尖微向内弯。以无名指第一关节念月君咒,存想太阴真气,取其气用之。用月君诀引太阴真气入符。
再以招星诀招北斗星气入符。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净化符就算完成了。
我用红烛上的火将净化符点燃,将灰烬悉数放进一杯清水中。迫使每一个水猴都喝了一口符水。大概十分钟之后,十来个水猴抱头翻滚,嗷嗷乱叫,就像生死符发作一样。一块块血肉连毛带皮地从它们身上脱落。其他水猴见状先是惊恐,随后愤怒,一个个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很快,表面的皮囊脱落干净,我眼前出现了十来个单薄的亡灵。我大手一挥,说到地府去吧。一抹淡黄光束出现,亡灵们鱼贯而入。
剩余水猴这下明白了,环首相顾后也先后净化。助它们一一魂归地府后,我才发现门前遍地都是黑红的血肉。我看得一阵恶心,赶紧让人把血肉烧了,把地方洗干净。
我累得够呛,刚准备回房休息,忽然看见四周黑压压一片,有一大群身份不明的人往我们住处围了过来!
☆、016章 山中有湖,名曰崂仙
怎么回事?刚才水猴净化期间叫声凄厉,哭声震天,该不会是附近的人以为发生凶案报警了吧?
我看了一下地面,真心很像碎尸案现场啊。
人潮涌近,原来只是一群山民。赵大双赵小双率先迎上,说乡亲们,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带头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膀大腰圆,看起来不大像山里人。他双眼迷蒙,两颊通红,一身酒气,一看就是刚从饭局上过来的。他扯着嗓子嚷嚷听说你们这来了一位高人,我们是来找他帮忙的。
原来昨晚我捉到一大批水猴的光荣事迹已经迅速被加油添醋地传遍山野了。
山民这么大阵仗围过来,赵大双赵小双还以为人家要找麻烦呢。一听人家只是来求助的,他们松了一口气,热情地把我介绍给山民们认识。
那个带头的男人斜眼打量我,一脸鄙夷,说:“这个毛头小子就是所谓的高人?”他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高个可能也觉得他太过失礼,急忙拉了一下他,说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梁哥喝多了。
我微微一笑,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人。
那个梁哥把高个推开,指着我叫道:“你看你看,这小子倒有自知之明。老话说嘴上无,无毛,呃……”他打了个大嗝,恶心臭气冲我扑面而来,我屏息往旁边移了好几步。他心倒是宽,毫不在意继续说:“办事不牢。这小子这点年纪能有什么本事!”
他后面的人神色都有些尴尬。种植基地的人更是七嘴八舌地为我打抱不平。行云哼了一声,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谁说年轻人就一定没本事?”
赵大双道:“可不是吗!这位钟小师父一个人就把几十个怪物收拾了。”
赵小双说:“很多人年纪是有了,但整天只知道喝酒打牌,浪费生命,慢慢等死,毫无建树。这种人拥有的也就只有年纪了。您别多想,我说的可不是您,这位什么哥。”
我跟行云和赵氏兄弟认识的时间都不长,也不算熟。但在外人冒犯我的时候他们竟然能同仇敌忾,我心里很是感动。
感动归感动,我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弱弱地呼喊:内什么,虽然我长得年轻,但是我已经二十八了,真心不小了。
一起过来的山民见气氛不对,急忙替梁哥道歉。有些性急的山民甚至大叫说了别叫这个酒鬼过来吧!咱们是来求人办事的,又不是来找茬的!搞得这么僵,这要怎么弄?
我被吵得难受,抬手示意他们安静,问他们找我有什么事。
山民这才静下来。他们把醉醺醺的梁哥扛到一边。让之前阻拦梁哥的高个负责和我对话。
高个说他叫梁卫钟,和这些山民都是几个山头外的梁家村的。
梁卫钟说他们村村口有一个大湖,名叫崂仙湖。几个星期前,村里有人听到湖中传出轰轰隆隆的怪声。他们还以为有什么人在湖边施工。到湖边看的时候,却不见任何机械。而且湖光柔美,水平如镜,半分异样都没有。谁都想不通怪声是从哪传出来的。
怪声虽然听起来恐怖,但毕竟没对村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大家也就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上个星期,村里几个年轻人一起到湖里游泳……
说到这,旁边有个山民插嘴说那个湖邪得很,几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