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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拥住她,用衣袖为她拭擦着眼泪,可是越擦越多,连他也不觉内心凄然。
很久很久,她才长叹一声,哽塞地说:
“都怪我不好!嬴政,我不该跟他提你的事。”
“怪我,〃秦王政抢着说:“我不该为自己的心灵享受,打扰你们家庭。”
“本来嘛,〃她自己取出手绢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你后宫佳丽三千,何必独独钟情于我!”
“唉,很难形容出那份感觉。〃秦王政长叹一口气说:“我总觉得有一个真心关怀我的人,比再多再美的佳丽都好。”
“为什么你不公开你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召我进宫任职,你可以常见到我,也不会发生这场惨剧。〃她有点遗憾地问。
“整天大王寡人的,我还有什么温馨可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宫中其他女官一样,对我好只是迫于我的权势?〃秦王政摇摇头说:“谁知道一念之私,弄出这大的悲剧!”
“假若不发生这件事,你会永远那样继续偷偷去看我?〃她眼中出现了梦幻。
“当然!〃他双手握住她的手,突然语气一转:“相信我?”
“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对我说的话,想不到你那次会对我说那样大的谎。”
“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秦王政无限惭愧地说:“从邯郸就开始了,你还相信我?”
“那不是欺骗,只是没说清楚。〃她宽容地说:“再说,我自己也没问你。”
“这样说你是完全原谅我了?〃他感动地说。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事情的起因是我一时疏忽,只认为人人都和我们一样纯洁和坦荡,不能怪你。”
“时候不早,我们早点休息吧。〃他上前要为她解衣。
她一手推拒,一手连摇:
“嬴政,听我说,我愿意做你的王后,为你管理后宫一切,愿意做你的妻子,为你料理身边所有琐事,但是我不愿做你的女人,和你做那件事。”
“哪有这种分开算法的?既然做我的王后,就得做我的妻子和我的女人。”
“你错了,这三者的确是可以分开的,王后只是尽公事方面的责任,做妻子则只要关切你,照顾你的生活泼居,真心真意的爱你,做女人只要能给你暂时欢娱和肉体官能上的享受就可以了。你的女人多得很,只是缺少为你管理后宫、母仪天下的王后,以及一个真心关怀爱你的起子,三样我做到两样,你还嫌不够吗?〃她笑着问他。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秦王政气鼓鼓地说:“这样对我太不公平,王后不像其他的姬妾,她应该同时负起这三种责任。”
“嬴政,〃她苦笑着说:“是你逼我说的,你听了不要生气。第一,我对床第之间的事没有兴趣,只感到肮脏和痛苦。第二,嬴得的阴影不去,和你做那件事我会有罪恶感。我们一直是纯洁的,我们之间的爱超乎姊弟,也超过夫妻之上,所以你以君王之尊,从不逼我做什么,嬴得不明白这点,才会做出偷袭的蠢事,我要证明给他看!”
“嬴得已经死了。〃嬴政无奈地说。
“我总感觉到他在窥伺看我。〃她愁苦地说:“嬴政,等着要你去做的事太多,治理国事,平定天下,样样都要你费神,不要为我耿耿于怀。”
“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就算得到天下又有什么意思?〃秦王政真的沮丧极了。
“你已经得到我整个人和心,何必计较每个女人都能给你的床第之欢?〃她微笑着说:“这样好了,我们将次序颠倒一下,你先得到天下,那时嬴得的阴影也许已消失,让我真心全意的献给你!”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秦王政赌平地说:“也许我已战死……”
“不准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她迅速蒙上他的嘴:“好吧,也许你可以用王的身份命令王后尽这方面的责任!”
“我不要,我要你自己喜欢做!〃秦王政嘟着嘴,像个八岁的孩子。
她也像在邯郸的那个小姊姊一样,拍拍他的脸颊:
“那就乖,要侍女来准备另一张床。”6
“真是个奇女子,人也绝顶聪明。〃听完了秦王政的诉苦,中隐老人赞不绝口。
这是他忙完婚礼,将赋归的国君积贵宾送走以后,第一次来见老人。他没有参加他的大婚典礼,虽然他一再派人和亲自来恳求他。
老人正在修练辟谷之术,人显得清瘦很多,看起来也的确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其实,在秦王政的心目中,他不只是仙,而是神,是他自己良心的准衡。每逢内心神人交战、相持不下的时候、老人就能发挥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一言释疑,使他对再疑难的问题立即豁然而通。
“这个女人真是聪明!〃老人还在赞叹:“她明白女人像山水,男人像寻客的道理!”
“老爹的意思是?〃秦王政不解地看着老人哂笑的脸。
“一目了然,山川美景全收眼底,寻客会倦游思归;只有山穷水尽,却有一线曲径通幽,才会激发寻幽客的好奇和好胜心。”
“老爹是说她很厉害?〃秦王政有所怨恨而发。
“不,聪明和厉害表面上相似,实质上却完全不同。”
“老爹,愿闻其详。”
“她懂得男女在一起,未作肉体交接以前是日久生情,而在肉体交接以后,则是日久生厌,所以才会发生喜新厌旧,夫妻反目的事。但她也明白,要是完全让你在这方面绝望,会伤到你的自尊,你也会掉头而去,所以她给你一点希望,这是她聪明之处。”
“老爹为什么不说她厉害呢?〃他有点不服。
“她是为了保护自己。〃老人笑着说:“她是三十岁的女人了,不管天生国色,资赋再好,脱去衣服都不能和十六、七岁的少女仆美。而你恋她的是邯郸那股温馨回忆,对她要的是母姊兼情人的那种体贴和照顾,她只要永远扮演这个角色,长久让你只要在她身边,就会生活在邯郸那段甜美的回忆里,你就会终身都恋着她。她这是孙膑赛马,以上驷对下驷的战法,假若她以胴体和众姬妾争宠,岂不变成她以下驷对那些年轻貌美姬妾的上驷!”
“为什么不说她厉害呢?〃秦王政坚持问。
“为了保护自己轻而伤害别人重,才叫厉害,〃老人笑嘻嘻地解释:“她完全没伤害到别人,而且对你还有鼓励作用,这是聪明不是厉害。”
“但她伤了我的自尊和自信,〃秦王政指指心口说:“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还谈什么征服天下!”
“她不是说要你将次序颠倒过来吗?你就先征服天下给她看!〃老人正色地说。
“根据在各国间谍报告的情势,赵王迁新立,其母原为娼女,后为赵悼襄王姬,非常得宠,以致悼襄王废嫡子嘉而立迁。赵王迁为公子时就品行不好,为王后更是胡作非为,朝野臣民都极其怨恨,所以嬴政认为正是攻赵良机。〃秦王意气风发,侃侃而论。
“背孙武兵法〈首计篇〉给我听!”
“是。〃秦王政恭敬地回答,不知不觉按照儿时背书的习惯长跪起来。
…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校之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今民与上同意,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民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
“够了,〃老人轻声说,但随即又大声问:“天、地、法,秦国都较各国占上风,但你可曾校之以道?秦国人民是否与你同意,而乐意和你共生死?”
“嬴政不敢说完全知道。〃秦王政惶恐地说。
“那先亲自去探探民情,不能只听大臣们的阿谀。”
“是。”
“还有将,秦国谁能为大将?”
“桓齮和王翦。〃秦王政回答:“两人去年攻邺地,表现很好。尤其是王翦,初次出征,行军布阵的熟练和奇兵运用之妙,连身经百战的桓齮都自叹不如。”
“桓齮已老,再勇也勇不到多久,未来想平定天下,单靠王翦一柱撑天是不够的,再说秦自白起自裁后,有大将之风的绝无仅有。其实,千里驹常有,识马的高手不多,能驯马练马的人更少,将才要挑选培植,不能全看作战胜负,因为有时候战争的事还真要靠点运气。”
“是。〃秦王政还想问别的事。
老人却说道:
“人生得一红颜知己,已是死而无憾,何况她愿做你王后做你妻子,更何况你不像民间一夫一妻,少了妻子,这方面的事就做不成。痴儿,多将时间放在国事上,你一发动战争,是否能收就不完全在你自己了,将来能够你忙的。〃老人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注意赵国的李牧!”
老人闭上眼睛,秦王政告辞。7
秦王政一回宫就命赵高搜集李牧的详细资料。
次日一早,他偕同蒙武改装成富家子弟模样,为了防止上林事件的重演,还带了两名扮成家人的力士护卫。
他们优游市集,在茶馆酒楼用茶用饭,找人闲谈。但转了一个上午,只要秦王政问到国事,对方就以警觉的眼光看着他们,不是三缄其口,不再说话,就是索性掉头而去。四个人整整忙了一天,没有一点收获。
回到宫中南书房,秦王政叹口气说:
“李斯和赵高的情报法治工作也许做得太过火了,百姓都不敢说话。孔丘说得不错,苛政猛于虎,难道寡人在他们心目中比老虎还可怕?”
“陛下,这也不能全怪李斯和赵高,〃蒙武谨慎地回答:
“自商君变法以来,妄论国事者谓之乱化,不管所言对否,全迁之边城,秦人已养成在公众场合慎言的习惯。何况今天我们君臣四人服装特殊,两名力士深睛虬髯,一看就知道是胡人,当然别人不肯说话了。”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秦王政哈哈大笑。
“陛下有何好笑事情,笑得如何开心?〃王后亲自端茶上来,先放了一杯在秦王政前面,然后又端给蒙武。
蒙武连忙俯伏双手跪接,口中说道:
“微臣怎敢冒渎王后亲自赐茶。”
秦王政在一旁笑着说:
“王后和寡人有一个约定,进南书房的大臣都是我们夫妇的贵宾,在这里我们要过点民间匹夫匹妇的家居生活,不再是什么君王和王后。”
蒙武惊奇又钦佩地看了王后一眼,王后大方地向他点头微笑。
“王后,你也坐下吧。〃秦王政温柔亲切地说:“听听我们在外边遇到的一些趣事。”
王后在一侧席案前坐下,深情地看着秦王政说:
“真希望哪天我们能同游咸阳,就像在邯郸一样。”
她的这句话就像符咒,秦王政眼中立即出现了梦幻的向往。
蒙武当然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他们夫期间的秘密。
王后坐好以后,侍女端上茶来,她轻啜了一口,又微笑着问:
“你们刚才有什么事好笑的?”
秦王政大致说了一遍。
“其实今天你们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王后郑重地说。
蒙武和秦王惊诧地看着她。
“恕臣妾直言。〃王后转向秦王政说:“陛下不是因而知道苛政猛于虎,在百姓的心目中,大王比老虎更可怕吗?”
蒙武吓得脸色苍白,深怕王后的直言会引起秦王政的暴怒,他的喜怒无常乃是群臣所深惧的。
真所谓一物降一物,秦王政不但不生气,反而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
“经王后这么说,我才明白今天的收获实在不小,不过寡人总想听听百姓对我的看法。”
“臣有一办法!〃蒙武说。
“快说!〃秦王政催促。
“人在喜极泣极、失去理智的时候才会吐真言,还有就是喝酒五分,天不怕地不怕,豪气干云的时候也敢吐肺腑之言。明天不如大王只带臣一人,换件市井人物常穿的衣服,混在这些人中间喝酒,等他们酒醉,臣再以话题逗引他们发言,就不怕听不到真心话了。”
“此计甚好!〃秦王政拍案说,接着转脸问王后:“你看怎么样?”
“臣妾早跟陛下约定,为陛下管理后宫及照顾陛下生活起居,外界政事一概不过问。〃王后摇头不愿置评。
“怎么这样说!〃秦王政发急:“这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何况你刚才就已插口了。”
“王后也赐点看法吧。〃蒙武在一旁劝解。
“好,我说,听不听得进去是你们的事了。〃王后微笑着说:“其实市井人要发哪些牢骚,不用听也知道。商人一定会骂税捐太重,生意难做,土地和重要原料全为国家掌握,再不像吕不韦相国时代可以垄断操纵,因此再也不容易发大财。至于那些游侠无赖一定怨恨法律太严,逼使他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不像燕赵等地的同行那样如鱼得水,如鸢飞在天的自由自在。”
“王后的话虽然不错,但在市井之中,人们茶余饭后酒酣耳热以后,多少我们可以听到一点基层民众的心声,这就是历代贤王专设采风之官,到各国搜集歌谣传说的原因。〃蒙武在一旁说。
“你们都错了,这些放言高论的人都不是真正的秦国基层。秦国真正的力量是在那些农民和工匠,平时他们默默耕种或制造,提供全国所需的粮食和生活必需品,战时服役从军,拿起武器拼杀,年纪大的,不能上战场杀敌,还要在后方从事各种劳役,这些大都是不说话的,可是他们占全秦人口的百之九十以上。所有君主能听到的声音,不是士大夫的今古制度之争,就是怨叹个人的怀才不遇,再不然就是大臣营党结派,攻讦对方。真正出钱流血的基层百姓是没有声音的,要有的话也只是抱怨上天,今年的风不调雨不顺,或者是战争留下的孤儿寡妇哭父、哭夫、哭子的声音!〃王后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眼睛里闪出泪光。
秦王政和蒙武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许久,秦王才以打圆场的口吻对蒙武说:
“那明天我们去农村走走。”
“是,遵命!〃蒙武恭身说。8
他们打扮成专在农村地区售卖日用品的小货郎,青衣短装,头戴毛毡小圆帽,脚穿翘头长靴。虽然秦王政气度轩昂,举止之间掩盖不住他的王者之风;蒙武俊秀洒脱,怎么看都不像在风尘中打滚的行商,但藉着这种身份,却很容易地接近了这些其实的农民。
为了怕露出马脚,他们只骑了两匹驽马,没带任何从人。怕自己根本不懂小货郎如何卖货,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没带任何货物,只托言货已卖完,他们是赶回咸阳城去。他们藉口马要喝水,或是人肚子饿了,问村夫农妇要水买食,乘机进入民家,和这些憨厚的男女老幼闲聊。
他们发现,果然正如王后所说,这些农民对国事一无所知,而且也不想知,他们奉行着千千万万年来的农家信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努力耕耘,就有收成。年成好,足以仰食父母,俯蓄妻儿,他们就谢天谢神,感谢祖宗保佑。天时不好,粮食欠收,他们只有自己收紧裤带,忍饥受冻,却得将该缴的田赋充公,或是将大部分仅有的收成交给地主。他们很少怨言,缴赋交租是应该的,天时不好是他们做错事得罪了天、神,或者是祖先,所以不下雨或是涨洪水来惩罚他们。
他们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嬴政这个名字,更别说是王绾、蒙武和李斯了,他们只认识县里的衙役和乡里的亭尉,因为衙役来了,表示该交田赋了,交不出家里就会有人被抓去关,抓去挨鞭子;亭尉带着亭丁敲锣召集他们讲话,就表示要打仗了,他们的年轻男子要去当兵,又得多缴一份战时田赋。
最后秦王政和蒙武在黄昏的归途中,进入一家大约有七、八百户人家的大村庄,看来这处庄子还算是富裕的。
田里的麦子已黄,随着晚风兴起层层麦浪,暮霭中,田野到处是牧童赶着牛羊的吆喝声,对照着天边的晚霞,好一幅美丽的原野画。
村口大批的儿童在嬉戏,夹杂着母亲的唤儿回家声,村子周围有着各种花树,枝叶茂密,传来阵阵花香,村里除了大多数的茅顶泥墙房屋外,也点缀了不少砖墙瓦顶大宅。
“陛下,天色不早,该回宫了。〃蒙武器奏。
秦王政正专心看着一堆儿童在玩骑马打仗的游戏,虽然游戏是假的,孩子们却玩得非常认真,直到双方真的动手动脚打了起来,哭闹喊叫乱成一团。
“怎么真打起来了!〃骑在马背上的蒙武感到好笑。
“秦人喜斗好勇,连孩子都如此,但这就是寡人征服天下的本钱。〃秦王政在马上自言自语,完全没理会蒙武在说些什么。
直等到喊这些孩子吃晚饭的家长冲入战团,这些孩子才作鸟兽散,跑不掉的各被各的家长拉耳朵,扭着手臂,边骂边打地拖回家。
秦王政和蒙武都看得笑了。
可是进得村庄却发现气氛不对,全庄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下。
几乎家家户户都贴着白色素绢,上写〃祭奠〃两个大字,门口的香案上摆着鲜花时果,还有杀好去毛的鸡鸭和猪头,两旁点燃着香烛。
门里传出哭泣声,有的是细语轻泣,有的嚎啕哭诉。
“这是怎么回事?〃秦王政忍不住问:“难道这个村庄发生瘟疫,不然怎么家家户户都有死人?”
“待臣进去看看。〃蒙武说。
两人翻身下马,找到一家围有竹篱笆的茅屋,看见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带着两个男孩,正将祭奠完毕的香案搬回屋内。
蒙武向前施礼说道:
“老丈,我们两人为行货小郎,售货完毕,想转回咸阳,现在人马都饥渴了,是否能卖点吃的给我们。”
老人打量了两人一眼,很客气地说:
“在乡下,粮食果菜都是自己种的,也不知道怎么个卖法,两位凑巧今晚来到,远来就是客,不嫌弃的话,请进来一起用饭。”
秦王政和蒙武也就不再推辞,道谢一声跟着老人进屋。老人转身要那个半大小子料理两个人的马去了。
屋内有一个中年妇人红着眼睛在摆饭桌,看样子是刚才哭过,另外在堂屋的里间,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哭声。
老人招待两人坐下用饭,饭罢,秦王政忍不住问道:
“贵庄今天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办祭悼,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幸事情?”
老人叹了口气,怀疑地望着秦王政说:
“小哥不是秦地人?”
原来秦地人一向好客,但自从商鞍变法后,鼓励民间互相监视检举,匿奸者与作奸犯科者同罪,城市人家早就不愿接待陌生人,不过这种顾忌还没流传到淳起的乡间。
“小的是咸阳人,自小在赵地长大。〃秦王政知道自己是一口邯郸口音,只有如此说。
“难怪小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