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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见小水在说:“哦,好香啊------”
我走出厨房,看她已经醒了,在床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伸着懒腰。我来到床边,微笑着看着她:“醒了?”
她点头:“嗯,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吧?”
我看看手表:“不算太长时间,也不过两个多小时嘛,怎么样?感觉好点吗?肚子还疼不疼了?”
小水说:“感觉好多了,不过肚子还是有点疼,我得起来。”
我说:“你起来干嘛?就这么躺着不好吗?”
小水说:“我得上卫生间啊。”
我醒悟,忙扶她坐起来,她下了床,却掀开被子查看床单:“还好,床单还没被弄脏。”我问她:“很多吗?”她点头,转身往卫生间走,却一个踉跄,我忙抱住她,她靠在我身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又睁开眼说:“头好晕,眼睛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说:“现在知道了吗,自己的身体多虚弱。”她叹口气:“怎么会这样?”转身又往前走。我说:“可以走吗?”她说:“行。”我扶她。终于走到卫生间,她进去,我守在门外,对她说:“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我。”
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拉开门出来。我说:“我来抱你吧。”她一笑:“好啊。”我弯腰抱起她的双腿,她搂住我的脖子,将上身靠在我的肩头,我抱着她往床边走去。来到床边,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她躺下来,微笑地说:“谢谢!”我帮她盖好被子,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她躺在那儿,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问:“你在煮什么?好香哦!”
“鸡汤啊,特地买了一只大汤煲,炖鸡汤给你喝,里面还放了桂圆、大枣、香菇------”
她作咽口水状:“突然感觉好饿哦!”
我摸摸她的头发:“小馋猫,还没炖好呢。”
“噢,那就再等一会儿吧,”她说着,然后又问,“呃,在医院里,我是不是真的叫了好大声?”
我说:“也不是好大声,反正,总之,外边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听得见吧。”
“那还是声音蛮大的嘛,怪不得人家医生会那么说我。”
“很疼是吗?”
“疼,肯定是有的,但是也并非很强烈到不可忍受,只是不知怎么,就那么喊了,自己也控制不住,每叫一声,就觉得心里舒服一些,就好像可以把背在身上的某种东西抖落下来一点儿,让自己可以轻松一些。”
我说:“我知道。”
她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是痛得受不了,或者,你是一个对疼痛特别敏感的人,后来,我才明白,你的这种疼痛,不仅是来自身体的,可能更多的,是来自心里的。”
小水看着我,用她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一个人,真的可以这么懂另一个人吗?”
我点头:“也许古人早就说过。”
“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一笑:“这正是我想要说的话,可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了。”
“其实古人还有一句。”
“什么?”
“心心相印。”
“可见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是确有其事的。”
小水不说话,眼睛却仍是盯着我看。若是刚同她交往,我一定会不适应她这么长久地盯着我看,不过现在,随着这样的次数的增多,我已对此完全适应,并且习惯,并且将其当作了一种享受。毕竟,被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用这么漂亮的眼睛盯着看,本身难道不就是一件美不胜收的事情吗?
小水澄澈透明、纯净如水的眸子,就是这样,常常在我的眼睛里探究着什么,寻觅着什么、、、、、、
而此刻,她在对我做了一番探寻之后,说道:“我们以前,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的心里格登了一下,不知自己脸上的表情有没有变化,我故作轻松地笑道:“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吗?”
小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想不起来。”她又问:“你呢?没有这种印象吗?”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小水开玩笑道:“真的没有吗?比如说,在梦里呢?”
我心里一惊:“什么梦里?没有,我这人从来不做梦。”我不知小水还将会说出什么让我惊心动魄的话来,连忙岔开话题,笑道:“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看看鸡汤炖好了没有。”便起身往厨房走。
小水在身后叹了口气,说:“唉,你就不能哄人家说是你梦中的白雪公主吗?”
我一笑:“好,好,我的白雪公主,鸡汤炖干了我看你喝什么。”
走进厨房,用筷子试了一下,鸡已炖得酥烂,便关了火,一边往碗里盛鸡汤一边想小水刚才说的话。那个可怕的梦,我这段时间几乎都忘记了。正想着,手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第五章 幽魅江南(1)
过了一个月。
小水的学校已经放暑假。
并且,小水在我的精心调养和护理之下,身体已经完全康复,那个当初虚弱苍白的小水已不复存在,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是一个美丽、健康、快乐的女孩。夏天来临,明丽的阳光里,小水的脸色白里透红,她圆润苗条的身材在穿上裙子后更加迷人。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穿那件紫色的连衣裙,我以为她扔了,可是有一次她在整理衣物时,我还是看见了它,它被小水放在箱子的最底层,是羊毛绒质地的,应该在春天或秋天比较凉的天气里穿才合适,也许到了秋天以后,她才会穿上它吧。但是,看着这件紫色的裙子,我却有一种不祥之感。
小水放暑假之后,又在我这里住了一个礼拜,然后她说想回家看看。她的家在外地的一座江南小城,是一个鱼米水乡,据她说风光秀丽,景色宜人。她请我有空去玩。我说好。
送她到车站,我们像所有热恋中人一样依依不舍地拥吻。
我说:“小水,我会想你的。”
小水说:“我也是。”
我说:“小水,想你的时候我会给你发信息。”
小水说:“我也是。”
我说:“小水,想你的时候,我就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或者,通过网上的视频看看你。”
小水说:“我也是。”
我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坏蛋,不许跟我学。”
小水嘻嘻一笑,说:“其实,你想我的时候,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来看我啊!”
我说:“好,我一定会去看你。”
她上了车,我一再叮嘱她小心,因为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无论到哪儿,都会有男人想要把她当成猎物。
她一路上给我发了许多手机短信,我也给她发了许多短信,一会儿提醒她这,一会儿提醒她那,又诉说爱意和想念,直到她平安到家,我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小水走后的日子,我觉得我的生活也一下子发生了某种倾斜。
已经习惯了在夜里搂着她入睡,有时候睡到半夜,会被怀里空落落的感觉弄醒,便再也睡不着,想她。
已经习惯了有她的生活,她这一走,整个屋子都好像空了许多,好在小雪还在,不过,自从她走后,小雪也好像不再有那多么多的开心,有时候恹恹地只是睡觉。
除了许多失落、许多想念,还有许多担心,担心她会不会贪凉感冒,又担心她会不会热得受不了,担心她饿了、瘦了、不开心了,还有,最担心的一点,是她夜里能不能睡好?那种夜半的惊厥和痛楚会不会旧病复发?
说来也怪,自从那次做过人流手术之后,她的那种病,似乎也随着那颗在那个罪恶屈辱之夜播下的种子的被清除而被清除,一个多月以来,竟然一次也没有犯过,每夜每夜,她都睡得很香,乖乖地偎在我的怀里,一觉睡到大天亮。那么现在,回家以后,没有了我的怀抱,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她还能睡得好吗?我在电话里问她,她说睡得很好啊,她每晚抱着个大枕头,就当是抱着我了,叫我不要担心。可我还是有点担心。
这种种的担心,与彻骨的思念,合而为一,共同侵蚀着我的心,一天一天,又如无边的沙漠在向绿洲推进,弥漫,覆盖、、、、、、。我想,这样下去,再过一段时间,我的心田就会完全干涸,而我是多么渴望小水如水的柔情和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渴望它们的滋养和润泽啊。“小水,小水、、、、、、”------每天每天,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无数遍地默念她的名字,心神不定,魂不守舍。而小水,也如我思念她一样地思念着我,她给我发来短信:“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有谁知?”
我决定请假去看她,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彼此的相思之苦了。
我至今也无法忘记那次去看她的情景。
既便时光已穿过这么多琐碎的日子,既使小水已永远地离我而去,既使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之后,我仍是无法忘记那次去看她的情景,相反,那些记忆,包括所有的和小水在一起的前前后后的日子,经过时光的清洗,却愈发地清晰起来,历历在目,如在眼前。
那次的相见,犹如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已永久地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
清水池塘,无边的荷叶,一场雨刚刚将尘埃与暑热洗去,雨过天晴,阳光从云层边泻下来,将荷叶与盛开的荷花以及含苞待放的花蕾上的雨滴映照得如珠如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连水面也泛出粼粼的波光。我和小水,坐着一叶小舟,穿行在流翠泻绿的荷叶之间,或停或走。水鸟惊飞,扑愣着翅膀在低空中盘旋,青蛙扑通一声从荷叶上跳入水中,蜻蜓有的飞舞着有的停立在荷尖上转动着它的眼睛。一阵风吹过来,荷叶与荷花轻轻舞动摇摆,而坐在船头的小水,白裙飘飘,长发轻扬,美目流盼,娇丽动人。小水一边与我划着小船,一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这样的时光,我想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无疑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
而人生中美好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越来越少,所以对于那些凤毛麟角的片断,我们的记忆才会更加地珍惜和牢记。
可是,有时候,这种记忆,又似乎会突然地短路,那个画面还在,那片风景还在,美丽依旧,清晰依旧,然而,那画面与风景中的人物却消逝不见,有时是小水没有了,有时是小水一个人坐在船头,而我没有了,有时又是空无一人,我和小水以及小船都消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我们都消失在何处呢?而这么足可宝贵的记忆,又为何有时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偏差?
每逢到这样的时候,我就会呆呆地立在或坐在某处,使劲地去想,去回忆,去绞尽脑汁,去用尽全身力气地追寻。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似乎被某种东西浸没了的那些在一瞬间丢失的记忆,又会渐渐地浮出来,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逐渐地清晰起来,回复到原本完整的画面中。那小船,那船上的我和小水,那小水的白裙子,以及小水娇美的面容。她那摸起来手感特好的柔软顺滑的秀发,她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她唇线美好的嘴唇时而抿着时而动起来说着什么,她挺拔小巧的鼻子,她白皙好看的耳朵和那圆圆的耳垂,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她洁白秀丽的颈项上那一颗小小的黑痣。然后,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动作,也都一一地浮现出来,清晰起来。她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是要从我的眼中寻觅飞鸟的踪迹;她有些羞涩地扭过脸看着别处,随后又转地脸冲我甜甜地一笑,歪着头,那调皮的表情惹我怜爱;她说话时微颤的嗓音随风送过来,进入我的耳中,也让我的心微颤;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捉荷尖上的蜻蜓时的那种凝神屏息的可爱神态、、、、、、
每当所有这些都回忆起来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可以暂时放松下来,可以暂时松了一口气。
而过不多久,我又会重复这样的回忆和苦苦的追寻。
第五章 幽魅江南(2)
小水那时候,都说了些什么话呢?
有时候我可以完完全全地记起来,甚至连每个标点符号都不会遗漏,有时候又会零零散散地想不起来,想了上句忘了下句,让我着急。
我记得小水一开始跟我说的,是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一些有趣的和好玩的事情,还有她当时做的一些傻事,这些话题常常会把我逗得发笑。然后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这个荷塘里淹死人的事。小水说这个荷塘,每年都会淹死几个人,死者有小孩子,也有大人,有的甚至是深更半夜离奇古怪的死法,还惊动了警察,可是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头绪。
小水说:“这可都是真的哦,这里面真的淹死过很多人,去年夏天,好像就死了两个,一个是小孩,一个是个女的,尤其是那女的,几天后尸体才被人发现呢。”说完她看了我一眼,扭过脸去望着别处,又转回来冲我一笑。
我却觉得这仿佛是她玩的一种小把戏,故意吓我,不过,这么大的一个池塘,发生过淹死人的事也未尝不可。
“这么说,这个池塘是很深的喽,要不,小孩子不说,大人掉下去总是可以爬上来的吧。”我说。
“是这样的吧,谁知道呢?”
“要不,就是淤泥特别厚,人掉下去,就被淤泥陷住了,想爬也爬不上来了。”
“也有这种可能,在我的记忆里,这个池塘好像从来就没有干涸过。”小水也表示赞成我的说法。
“总之是死了。”
“是的,总之是死了。”
“而且,死得很难看。”
“是啊,你想想,”小水说,“一个人若是掉入这池塘,再像你说的陷进很厚的淤泥里,然后被呛住、堵住、窒息,直到死亡,这样的死相,要说不难看,那才会是奇怪的事呢。”
“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过,恐怕与这些被淹死的人自己不太注意安全也有关系。”
“注意也不行啊。”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据说,这池塘里是有许多鬼魂的,而且淹死的人越多,这些冤魂野鬼就越多,它们也不想当冤魂野鬼啊,整天在这些荷叶水草间游荡又有什么意思呢?它们也想重新投胎做人呀,于是就得抓一个垫背的,拽下一个人来淹死了,它们就可以脱胎换骨做人了。”
“很像聊斋哦。”
“是啊,所以若是被它们盯上了,再注意也是没有用的。”
“那你也不怕?还来这里玩。”我笑道。
“一个人是从来不敢来的,不过今天有你陪着,我就什么都怕了。”
“是吗?那又为何?”我问。
“对于你这个人,我有一种感觉,”小水又直视着我的眼睛,“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安全的,任何的冤魂野鬼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你这人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力量。”
“哦?这么说,我很可能是天上的某某什么星星下凡哦。”我笑道。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小水嗔怪道。
“真的吗?”我收住笑容。
“真的。”小水说。
“和我在一起,真的有这种感觉?”我问。
“真的。”小水点头。
“那还不简单,”我说,“就让我这样永远陪着你,保护着你,不就行了。”
小水微笑:“这可是真心话?”
我重重地点头:“真心话?”
小水便从船的另一头走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把身子依偎在我的怀中。我轻轻地搂住她,吻她的秀发,她的耳垂,她的眉和眼睛,她的小鼻子,她的脸颊,她的如花的唇。我们深情地拥吻,闭上双眼,让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用全身心去感受着对方,去体验着彼此的那份爱恋与珍惜。
这一个吻,也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总之,当我们的唇相互离开,睁开双眼,抬头看时,已是夕阳西下了。斑斓的夕辉披洒在整个池塘,所有的景物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或瑰红的光辉,美得让人眩目,真有了那一种“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氛围。
“小水,你看,好美啊。”我说。
“嗯,真的很美,”她又指给我看,“你看,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这边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
我循她所指,果然见一个半片月悬在傍晚的天空,因为夕阳的余辉还在,它便显得淡淡的,犹如一个孩子刚刚剪贴上去的布贴画。
“唉,可惜啊。”我叹口气。
“可惜什么?”小水不解地看着我。
“可惜没带相机,真是一大失误。”我说。
小水一笑:“也不见得,有时候形成某种实物留下来,也并不一定就比留在心里面好。”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觉得蛮遗憾的。”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对于一个摄影师来说,竟然会忘了带相机。而一直到小水最终离开我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手里竟然没有留下一点有关小水的影像资料。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小水那一次对我说“模特”两个字的反感,而造成我下意识里在面对她时连摄影也觉得不便提及;又或许,这一切本就是天意,它让我留不下一点点关于小水的影像,而让她只留存在我的心里。
“待一会儿,就可以看到荷塘月色了。”小水说。
“对,得好好体会体会那种意境。”
“那我们上岸上去吧,人家可是在岸上看的哦。”小水提议。
我说好。我们便划船靠岸。
岸边是石板路,环绕着这个大池塘而铺设,路边垂柳依依,绿草如茵。
我和小水便沿着这石板路往前走。小水伸出一只手来,与我的手相握,她的手软软的,柔若无骨。我们默默地牵手而行。
如此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小水忽然说了句:“谢谢。”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
小水说:“谢谢你刚才说的话,你说永远陪我。”
“哦。”我答应着。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她凄然地一笑,“仔细想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问。
“因为------”她欲言又止。
我也不便多问。
我们便又继续默默地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她才又接着往下说:“因为,一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变故,再说了,爱情到最后,免不了都会有遗憾,要么因为难成眷属而无奈,要么因为终成眷属而厌倦,所以,就算、就算我们会结婚,我是说,比如我们会结婚,但是,总有那么一天,早早晚晚,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对我生厌的,你会觉得,我怎么会一辈子守着这样的一个女人?这么神经兮兮的、什么事也不会做的女人------”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