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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沈总就摘下了眼镜，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微笑着道：“振邦同志，这边坐。”
沈总的态度显得十分的亲昵。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沙发。聂振邦此刻，显得中规中矩，微微欠身，坐了下来，看着沈总道：“首长…”
刚开口。沈总就笑着道：“振邦同志，不要拘束，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我可是记得，当年那个慷慨激扬，指点江山的聂振邦，畅谈三农问题。畅谈三公支出的样子。怎么越来越活回去了。”
聂振邦讪笑了一下，点头道：“首长批评得是，这官越做越大。反倒是越来越小心在意，患得患失了。”
听到聂振邦这么一说，沈总也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开心：“好嘛。这才是我印象之中的聂振邦嘛。”
顿了一下，沈总此刻微笑着道：“振邦啊，这一次。纹蜀大地震发生之后。巴蜀省的工作成绩，我很满意。尤其是你，在这一次抗震救灾的过程之中，不畏牺牲，身先士卒的态度很不错。这才是一个干部应该做的事情。吃苦在前，享乐在后。这才是一个领导的行为准则。这一次，我叫你过来，主要还是有一个事情，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另外，你心里也好有一个思想准备。”
听到沈总的话语，聂振邦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沈总这番话里面，隐含深意啊，听这个意思，怕是要调动自己的意思？可是，下一步，自己上任的地方在哪里？聂振邦却是沉默起来。
东部沿海发达地区，这可能不太现实，目前来说，东部沿海的这一些领导干部，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再说了，都是年富力强的干部，这个时候，应该是不会进行调整。
其他地方？豫州省那种农业大省？这倒是有可能，这一次，木定坚同志即将调任上去，豫州倒是能够腾出位置。可是，会是让自己去豫州么？
心中在沉思着，嘴巴上，聂振邦却是谦逊道：“沈总，我没有任何的问题，一切都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听着聂振邦的话语，看着聂振邦的神态表现。沈总很是满意，聂振邦，可以说是他一手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聂振邦是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虚话的。
沉默了一下，沈总看着聂振邦道：“振邦啊，相信，目前国际上形势你也应该有一些了解吧。”
沈总的这一句话，却是让聂振邦有些吃惊，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欣喜。沈总和自己讨论国际形势，这就说明。上面，或者说，沈总已经有意识要培养自己了。要知道。如果，真的能够走到最后，那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就是国际，面对的，就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往了。
顿了一下，聂振邦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窃喜，微微颌首点头道：“沈总，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们国家的国际形势都不容乐观，西方国家，对我们一直都是抱有敌对和戒备的心理。现在，沿海的一些国家也是上串下跳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国家混乱。”
听到聂振邦这么说，沈总也点了点头道：“遏制，这是自然的，说白了，还是西方国家害怕我们，他们害怕我们重新崛起。”
说到这里，沈总停顿了一下，看着聂振邦道：“振邦啊，相信，一句话你听说过吧，国家之间，没有永恒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一切都是以利益为重。说到底，国家自身的实力，这才是根本，经济实力，以及军事实力，这才是别人畏惧你，尊重你的本钱。”
顿了一下，沈总继续道：“所以，这一次，中央以及军队方面的高层，几大军区以及总装等部门都联合起来，召开了多次会议。这一次。国家，准备在华夏兵器集团，以及兵工集团之外，重新成立一个集团公司。这个公司，级别上，定位为正部级。但是，考虑到公司的因素，不列入军队系统，而是列入国企系统。我以及乔易人同志，还有中央的其他几位领导同志，在征求了军方的意见之后，我推荐你来担任这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兼法人代表。”
听到沈总的话语，聂振邦完全愣住了，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聂振邦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沈总会让自己来承担这一个职务。
顿了一下，聂振邦抬头注视着沈总道：“首长，我来担任董事长，我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上的意见。但是，首长，我想知道，这个集团，有多少资金，有多少人，主要的经营方向是什么。我去了之后，要做什么？”
聂振邦不愧是搞经济出身的人，一开口，就问到了点子上面，这一番表现，让沈总也十分的赞赏，不愧是自己亲自选定的人手，顿了一下，沈总也开口道：“这个集团，初步定名为华夏集团，资金方面，注入资金为六千亿元。另外，在固定资产方面，全国几大军工企业将整体并入华夏集团，另外，全国各大国企、军队、政府机关，所有的人员，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职员，副部级以下的人手，任你挑选。主营的方向，集中在对外装备以及机械等高新技术产业方面的购买上面。”
一听到沈总的话语，聂振邦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华夏集团的主攻方向，其目的应该就是对外。就如同自己当年在苏联搞的那一套一样，利用一切的资源和手段，从外国，或许最先进的军事技术或者是民用技术。
此刻，聂振邦却是有些犹豫起来，这一个工作，聂振邦从内心来说，还是十分愿意接手的。毕竟，为了华夏的腾飞，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有理想的华夏人，都是愿意的。
可是，一旦接手了这个职务，聂振邦自己也不敢确定对自己未来将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影响。
要知道，在国内，无论是党内的一把手还是政府的一把手，基本上都是从政府体制内出来的。如今，自己离开巴蜀省的话，对自己未来的仕途，是不是会有影响。聂振邦不敢肯定，毕竟，全国，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先例，也没有说在国企任职之后，入主核心层次的人存在。
顿了一下，聂振邦却是考虑了半晌，旁边，沈总却是一直都在面带着微笑的看着聂振邦，看到聂振邦犹豫不决的样子，沈总开口道：“振邦啊，这个事情，你先考虑一下吧。这一个职务，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工作，考虑清楚，慎重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
要知道，窃取军事技术，这等于已经是特工、间谍的行为了。虽说，聂振邦作为一把手，冒险的机会不多。但是也不排除有生命上的危险。沈总这边话音刚一落下，让沈总没有想到的是，聂振邦却是突然道：“首长，不要考虑了。这个工作我接下来了。我爷爷一直教导我们。个人的得失和荣辱，比诸国家利益，实在是微不足道。如今。承蒙您的关爱。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请首长放心，我一定能够做好这份工作。”
正文 第853章 岳父的提点
聂振邦的态度让沈总很是满意，微微颌首道：“好，这才是我印象之中的聂振邦，聂老的家教门风果然是名不虚传，将门虎子啊。”
沈总这一番话绝不是说的套话和场面话，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一阵感慨。沉默了一下，沈总再次开口道：“振邦啊，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么，接下来，在巴蜀省这边的工作，你要做好准备，另外，对于接任者的问题，你这边，有什么意见没有？”
沈总的这一番表态，在聂振邦看来，这是明显的补偿了。自己同意接下华夏集团这一副担子，相应的，按照之前国内体制的习俗，自己，就已经断绝了继续前进的这一条道路，这样一来，作为自己的领导，肯定是要补偿自己。
此刻，聂振邦自己都有些迷糊，这个事情，很突然。十分的意外，之前，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按说，自己在京城里面的门路不少，人脉也很足，可是，这个事情，半点风声都没有，竟然连岳父都没有提前和自己打招呼。这说明。保密工作绝对是3a级别以上的。
对于国内的保密原则，聂振邦还是很清楚的，就好比自己曾经在苏联以及当兵的那一段经历，在档案里，就是4a级别的保密，现在这已经算得上是绝密了。
可是，冷总之前过来视察也没有透露风声，这就十分奇怪了。可是，偏偏的，自己还头脑一热，热血沸腾一下，就答应了。
现在想来，这也算是政治不成熟的一种表现。今天过后，恐怕，等不到明天，接下来。自己一出门，说不定就会接到京城的电话，不是大伯，就是岳父。或者，父亲聂国威，总之，这一次，怕是要被骂一个狗血淋头了。
想到这里，聂振邦收敛了一下心思，抬头道：“沈总。巴蜀省省长的人选方面，我个人觉得，现任常务副省长孙家洛同志很不错。孙家洛同志，也是年富力强的干部，年纪并不很大。这一次纹蜀大地震之后，彝州重灾区的工作，都是孙孙家洛同志在负责，各个方面。事无巨细，都办理得妥妥当当，这一次。彝州市受灾群众生活稳定，秩序平稳，和他的工作是分不开的。而且，孙家洛同志，之前和我也是省部级培训班的同学，算是储备干部。资历各个方面也没有问题，我推荐他接任我的职务。”
顿了一下，聂振邦继续道：“另外，我觉得，潘建章同志可以接任常务副省长的职务。”
说到这里的时候。聂振邦基本上已经想开了，这个时候，事已至此，话自己已经说出去了，如今，用一失足成千古恨来形容。也不为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还不如为自己多争取一番利益。将孙家洛推上去，这是早有预谋的，即便没有这个事情，自己也要想其他办法。至于潘建章，这就是附带了。如果，潘建章在这一次上一步。那么，接下来潘建章的潜力就大了去了。
而且，聂振邦相信，这一次，自己做出巨大的牺牲，这一点面子，还是会给自己的。
果然，在聂振邦说完之后，沈总沉吟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聂振邦很清楚，沈总要表达的深层意思，是该结束了，而且，沈总也已经表明态度了。这个事情有沈总的支持，接下来，就必然是毫无悬念了。
随即，聂振邦站了起来，微笑着道：“沈总，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走出房间，沈总的机要秘书黄云山就已经迎了上来，微笑着道：“振邦省长，走了。”
对于黄云山，聂振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黄云山这个人，从早年开始，就一直跟随在沈总的身边，从沈总在雪域省任职开始一直到现在，可以说，黄云山是沈总真正的贴心人。别看黄云山现在不过是挂着书记处书记的牌子，不过是沈总的机要秘书。可是，要是外放的话，直接就是一方诸侯，绝对的封疆大吏。
收敛了一下心神，聂振邦也微笑着道：“黄哥，首长这边，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了。”
这个时候，原本聚集在一号院门外的人都已经散了，黄云山亲自将聂振邦送到了门口，看到聂振邦兴致不高的样子，黄云山却是笑着道：“振邦省长，有的时候，总是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的。”
这句话，说得聂振邦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黄云山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工作的事情，还是说自己前途的事情，聂振邦有些琢磨不定。
……
从省委小招这边一回家，客厅里，杨安娜就已经站了起来：“振邦，刚才，爸打电话过来了。他让你回来之后，给他回复一个电话。”
爸？
此刻，在杨安娜的话语之中，这个代名词，绝对不是指自己的父亲聂国威，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此刻安娜嘴里的爸，必然是自己的岳父杨胜利。
在这个敏感时期，杨胜利突然来电话，这让聂振邦也无比的重视起来，直接走到书房里。拨通了杨胜利家里的电话。嘟嘟两声，片刻之后，对面，杨胜利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振邦啊，从首长那边回来了？”
“嗯，刚刚回来。”聂振邦此刻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平和。
对面，杨胜利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爽朗的道：“振邦啊，这一次，沈总和你说的华夏集团的事情，你是怎么考虑和决定的。”
这句话，顿时让聂振邦的心中一动，岳父杨胜利，聂振邦是清楚的，聂振邦的关系背景。杨胜利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忌讳。平日里，除去一些正常的人情交往之外，杨胜利是从来都不和聂振邦多联系的。
今天，突然打来电话，而且，一开口，直接开门见山就是说华夏集团的事情。聂振邦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恐怕，老丈人是有东西要提点自己了。
说着，聂振邦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决定和考虑，完完全全的告诉给了杨胜利。对面，杨胜利沉默了一下显得十分的高兴：“振邦啊，这一次，你的这个选择，我不得不说走了一步好棋啊。”
“是不是有些纳闷了？”杨胜利此刻，就犹如是一个未卜先知的巫师一样。
在老丈人面前聂振邦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随即道：“爸，您也知道，在我们国内，体制内的习惯，历来，领导核心团队里面，就没有国企出身的人物，这一次，我去国企，不就是断了自己的前路了么？”
当然，聂振邦所说的没有国企出身的领导核心，并不是说，领导核心就不能在国企工作过，举个例子，袁总当年，就曾经在国企工作过，但是那不过是在起步阶段，正厅级之下，这和聂振邦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华夏集团设立的目标，就是要促进国家在军事国防以及科技方面的飞跃提升。这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成功的，这需要一个过程，不说多了，一届是完全需要的。而今年又是大换届之年，这样计算的话，自己这一届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此刻，杨胜利却是淡然一笑，道：“振邦啊，现在看来，你还是没有看到事情的本质所在啊。”
顿了一下，杨胜利继续道：“振邦啊，你自己仔细的算一下，今天大换届之年之后，乔易人同志接任沈总的职务，新一代领导核心上台，等到八年两届之后，你才多少岁？”
这方面，根本就不需要去计算，自己是70年出生的人，今年正好是38周岁。八年之后，自己也不过是46周岁。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年纪，或许就是一个地厅级干部，省部级都算是年轻人了。和沈总59岁登顶，乔易人同志也是59岁登顶，年轻了十几岁。这根本就不现实。
或者说，如果，聂振邦有那个机会的话，搞不好，会遭到国内其他派系的强烈反对，毕竟，在华夏，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出现过。
此刻，聂振邦也在沉思起来，老丈人的性格，聂振邦是清楚的，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深层次的内涵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只不过，老丈人不说，聂振邦却也不好直接问明白。政治这东西，最主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要依靠自己的领悟能力。自己切身体会到的这才是自己的。
“怎么？听到我的话，想到了什么没有？”对面，杨胜利的声音在听筒里再次响了起来。
此刻，聂振邦的脑海里，盘旋着几个关键的词汇。国防、科技、国力、政绩、威信、功臣、军队这一些东西，连贯起来似乎，聂振邦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突然，聂振邦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整个人，也显得无比激动起来，甚至，身体都有些颤抖，有些难以置信道：“爸，你…你是说……这…这真的可能么？我怎么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正文 第854章 临走安排
“振邦啊，自己好好的琢磨琢磨，你要清楚，如今，你走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一个特例了，这里面，还包含了南老、袁总以及沈总和乔易人同志对的深切厚望，否则的话，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这都是不可能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我只有一句话，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一定要好好做，踏实、务实。明白了么？”杨胜利的话音再次从听筒里面传了过来。
话没有说透，到了这个层面，话说得太透了也不好，一方面，政治上的事情，没有这么扶持的。在起步的阶段，提点一下，扶着走一段，这是正常的，也是允许的，可是，到了这个层次，更多的，就是依靠自己了。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这一切，都还要靠聂振邦自己去把握，去揣摩。能不能有所成就，全靠他自己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帮忙。
挂下电话之后，聂振邦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聂振邦还沉浸在回味当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句成语出自《淮南子？人间训》。
对于这个，以聂振邦京城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的功底，还是十分熟悉的，这一个故事，是说在边塞地区，有一位老人，能够预测祸福。有一次，他家的马丢失了，去了胡人那边。周围邻居都来安慰他。老人却是说到，你们就怎么知道这不是福呢？
过了一段时间，老人家里的马却带着胡人的一匹骏马回来了，周围的邻居来恭喜他，老人却说，你们怎么就知道这不是祸事呢？
结果，老人的儿子，却因为骑这匹骏马摔了下来，摔断了腿，成为了一个瘸子。周围的邻居又来安慰他。老人却又说道：‘你们就怎么知道这不是福气呢？’后来，胡人来袭，边塞的青壮年男子都拿起武器上了战场，而老人的儿子却因为是瘸子得以幸免。
这一个故事。聂振邦在读书的时候，渡过很多次，这就是所说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老丈人这一次，用这一个典故，起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才是目前聂振邦所要考虑的问题。
沉默了一下，聂振邦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孙家洛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电话那端孙家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省长，您还没休息？”
聂振邦笑了一下，孙家洛这个人，太过注意了。论年纪，孙家洛比自己大，论交情。两人又是同学关系，可是，孙家洛却是表现得很客气，聂振邦也知道，孙家洛所图何事，可是，对于孙家洛这一种作风，聂振邦还是有些在意，微笑着道：“老孙啊，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不要这么拘谨嘛。你休息了没有？要是方便的话，来我这边一趟吧。”
挂下电话，聂振邦又分别给潘建章以及李居朋和武立、李云鹤等人去了一个电话。这些人，基本上是聂振邦在巴蜀省这边的嫡系部下了。
聂振邦的召唤，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孙家洛这边。原本都差不多要休息了，已经换上睡衣了。挂下电话之后，打开衣柜拿出了衣服。
孙家洛的老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