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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李国华一脸平淡沉静，自从自己的工作被调整架空之后，这段时间，李国华显得低调了许多，开会的时候，都很少发表意见了。
范常胜此刻也拿着笔记本从外面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到了范常胜这一层次，喜怒不形于色，这算是一项基本功，这方面，范常胜无疑是做得很到位的。
环视了一下众人，范常胜随即道：“相信，大家也都得到消息了。轻纺一厂突起大火。起火原因，还要等消防部门的调查结果。这一把火，烧掉了轻纺一厂历年来的财务数据，工作组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下面，先请定国同志说一下工作组的调查情况吧。”
听着范常胜的话语，雷定国此刻却是抬头环视了一下众人，作为纪委书记，雷定国在市委常委会里面，向来都不讨人喜欢，雷定国这个人，太过正直了，认定的事情，绝对是勇往直前。绝不退缩。这样一来，雷定国自然就能得罪人。可是，其所处的职位，却又让人畏惧。所以，长期下来，雷定国就养成了一种独来独往的性格。
“轻纺城这边的调查，目前还处在收集证据和取证阶段。目前来看，情况还算是正常。职工的反响也不是很大。这次大火，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我建议，严肃处理火灾责任人，追究吴爱军的领导责任。”一开场，雷定国的话语就震撼全场。会议室内一片肃静。
正文 第357章 过年
聂振邦也很意外，雷定国出面，这是事先根本没有计算进来的，不过，这样也好，有雷定国打头阵，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许多。也难怪雷定国生气了，纪委书记亲自督办，三个工作组亲自由雷定国选拔出来，分别进驻三个厂子进行调查，主要的方向，就放在各个厂子历年来的财务账目以及市财政拨款购买的设备、修建的基建工程等方面。而现在，一厂这边，一把火却把要调查的东西全部都烧了。这不是让雷定国下不了台么？
话音刚落下，范常胜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似乎，自从这个聂振邦过来之后，常委会里这些常委们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
让雷定国介绍工作组的情况，他倒好。直接建议怎么处置来了。
随即，范常胜不痛不痒的缓缓开口道：“怎么处分的事情，我看，暂时搁置下来吧。如今之际，还是要考虑到轻纺城的重组问题。另外，如今火灾原因，还在调查之中，消防部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我觉得，还是不要过于武断为好。在工作的过程之中，我们是要对广大的人几群众负责。同样，身为领导，也要对广大的基层党员干部负责。”
虽然，都清楚范常胜的话语是避重就轻。可是，雷定国还真是没有办法。范常胜的话，深层意思很清楚。就是刻意回避处分的问题。可是，话语之中，理由也很清楚明确，让人找不到半点反驳的地方。
范常胜的话语落下，旁边，黄俊山也慢条斯理的道：“我同意范书记的看法。在对待下属干部的时候，也不能片面的否定基层干部的成绩。就拿轻纺城来说，三个厂子，几万职工，光是吃饭就是问题。如今，经济危机，世界经济都不景气。轻纺城暂时是困难了一些，但是，我们也应该要看到轻纺城这些领导的态度。态度决定一切嘛。不能因为有了一些事情，就捕风捉影。一棍子打死人，这种行为，我认为要警惕。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啊。”
话说到这种程度，聂振邦就知道。这个时候，想要完全打开突破口，恐怕是不太可能了。范常胜和李国华在梁溪市多年的经营，尤其是范常胜，可谓是土生土长的梁溪干部，从毕业分配到梁溪市，就一直扎根梁溪。在梁溪市建立起来的权威，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减弱的。
而且，在轻纺城的案子上，这些人，行事之大胆。处理之完善，完全超出了自己的估计，继续追查下去，闹到最后，吃亏的，反而会是自己。
想到这里，聂振邦的目光望向了对面的纪委书记雷定国，两人眼神交汇，相互之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随即，聂振邦也微笑着开口道：“范书记的意见，我觉得很中肯。处理相关责任人的事情，暂时可以缓一缓。等消伤部门的调查报告出来再做讨论也不迟。”
听到聂振邦的话语，范常胜的脸色不但没有任何的放松，反而愈加的凝重起来，聂振邦越是这样，越说明聂振邦的非凡之处，这样的人，才是最为危险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可是，担忧归担忧。范常胜此刻却是不太在乎，毕竟，这梁溪市自己还是市委书记。
随即，范常胜清咳一声，再次道：“只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过年的安排拿出来讨论一下吧。”
说完，范常胜的目光却是淡然的望了旁边的聂振邦一眼，范常胜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明显，过年，代表着所有事情的偃旗息鼓，这不是规定，但是，却是一个惯例。有了这段时间做缓冲，轻纺城三个厂子，有问题的，自然会解决掉。
另外，还有一层意思，过完年，就代表着人代会要召开了，那时候，才是聂振邦面临大考的关键时刻。能不能顺利当选梁溪市人民政府的市长，头顶上的代字能不能去掉，人代会将是最关键的。
顺着范常胜的话语落下，旁边，市委秘书长，胡友泉就开口道：“范书记，各位领导，关于过年期间的安排，大致的方案，市委办公厅这边已经初步的制定了一下。农历小年市委班子全体领导，出席，梁溪市市委市政府在梁溪市大剧院举办的梁溪市小年夜春节联欢晚，会。全程，市电视台三个频道进行直播。梁溪市广播电台进行直播。
出日，举行市委市直机关团拜会。刀号，市委领导参加全市各个系统的新春茶话会。飞号，慰问在梁溪的驻军和武警官兵消防战士，出号慰问全市特团职工家庭。大年三十上午放假。春节值班安排，再行商议，期间，市委宣传部门，梁溪日报记者，梁溪市电视台新闻频道记者，全程跟随拍摄。
“胡秘书长，不愧是市委的大管家。这样的安排，十分完善了，以往，每年都是这样安排的，对于胡秘书长的安排，我是十分信任的。我没有任何意见。”此刻，李国华在旁边也淡淡的说了起来。
在这种问题上，黄江也好，雷定国也好，自然是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和范常胜闹什么意见，聂振邦这边，虽然知道范常胜是要保持自己和李国华的曝光率。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胜算，聂振邦倒是落得轻松，很干脆的选择了同意。
见到全票通过，范常胜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站了起来，沉声道：“散会吧。”
说着，范常胜双手背在后面，率先走出了会议室。在范常胜的身后，李国华却是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李国华这种表现，让赵新天和彭开保等人都皱起了眉头，常委会虽然是市委常委班子的内部会议，可是，职务级别还是要讲究的，范常胜离开，第二走的，应该是聂振邦或是市委专职副书记朱琢真。可是，李团华如此做派，却是显得有些目中无人的感觉。
这两人一走，其他常姜都站了起来，此刻，聂振邦却是对着纪委书记雷定国道：“雷书记，咱们一起走吧。”
聂振邦的话语，让雷定国愣了一下，随即，雷定国也笑着道：“好，一起走吧。”
“雷书记，这次，一厂的大火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啊，我看，黄俊山这个人，表现有些奇怪啊。”电梯里面，聂振邦丝毫不做掩饰就说了出来。
在中纪委一年多的工作经历，中央纪检工作会议上，聂振邦和雷定国也是见过面的。不过，两人之间的接触并不是那么多而已。
一听到聂振邦的话语，雷定国也深有感触，点头道：“聂市长，你也看出来了？这次大火，不迟不早，偏偏是在调查组进驻之后的关键时期，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大火烧掉了一厂的所有财务账目。我看，这是刻意在阻止我们的调查啊，这些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对于雷定国的话语，聂振邦微微笑了一下，大胆，这实在是太正常了，这个案子，一旦被抓出来，责任人肯定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处，甚至，挨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铤而走险，这也是无比正常的。
想到这里，聂振邦沉吟了一下，缓声道：“雷书记，这次，纪委的调查，可谓是任重道远啊。我们所面临的对手，极其果断，又具有丰富的反纪检经验。难度之大，恐怕是超出了我们的想像，现在，这个线索既然中断了，雷书记，我建议你们可以从银行对公账户的来往记录上查询一下。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些发现的。”
听着聂振邦的话语，雷定国眼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从银行账户开始查，这一个思路，倒是一个全新的模式。
雷定国并不知道，聂振邦这一个建议，不过是从记忆之中学习过来的而已。
两人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门口分手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工作也显得轻松起来。临近年关，各项工作都开始暂时停顿下来。这段时间，聂振邦主要还是以视察和调研为主。很快。就已经到了大年出了。
在自家小区的楼下，聂振邦对着司机小杨和易军道：“小易，小杨，你们先回去吧。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等过完年之后，再说吧。”
回到家里，刚一开口，杨安娜就已经微笑着迎了上来，一件粉红色的针织毛衣。将身材完美的体现了出来，看着聂振邦，安娜也笑着道：“振邦，回来了。”
这个工作，只有杨安娜能做，董婉和李丽雪都是做不来的。等聂振邦关上房门之后，李丽雪和董婉也分别从卧室和厨房走了出来。
看着三女，聂振邦也微笑着道：“嗯，忙完了，放假了，这次过年，咱们就不回京城了。就我们一家人，在梁溪市，过一个温馨的年。属于我们自己的年。”
大年三十，上午，四人又去了沃家超市进行了大采购，回到家中，聂振邦亲自掌厨。做了一顿丰威的年夜饭。四人和乐融融的吃过年夜饭之后，就守候在了电视机前面。等待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到来。
正文 第358章 聂老病危
这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新意不多，自从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之后，这么多年下来，春节联欢晚会，新意逐渐少了。语言类节目，舞蹈类节目以及主旋律的节目，永远都是必须要有的节目。
客厅里面，窗帘拉上了，整个房间里四处都点着灯，按照习俗，大年夜晚会，是不能熄灯的。守岁，守岁嘛。要的就是一个守字。
暖气开得很足。四个人，围坐在沙发前面，李丽雪的肚子如今已经隆起了不少，快两个月了，已经可以看到那么一点点雏形了。聂振邦站在边上，手中拿着水果刀正在给三女削着苹果。
或许是因为怀孕，李丽雪的精力有些不济。不到十点就起身睡觉去了。董婉、杨安娜和聂振邦倒是守到了晚会结束，这才起身睡觉。
这一晚，自然有是甜蜜温馨的激情之夜。大被同眠，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四人这才相继起床。
因为是大年初一。整个梁溪市城区，显得很冷清，打开窗户，一股冷空气冲了进来。房子关闭了一个晚，上，也需要打开窗户通风透气一下。此刻，聂振邦正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沙发边上的电话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这一个电话，让聂振邦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一个聂振邦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哥聂家梁低沉着声音道：“三儿，昨天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费了老半天，才从宁家搞到你这个电话。”
听到聂家梁的话语，聂振邦随即也笑着道：“大哥，之前，给家里打电话，说是不回去过年了。为了省事。所以就把手机都给关了。”
对于聂振邦的话语，对面，聂家梁却是没有半点寒暄的意思，继续道：“三儿，京城出大事了。你现在马上赶到梁溪机场，军用飞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在待命了。你马上赶回来。老爷子病危了。”
一听到聂家梁的话语，聂振邦心中咯噔一下，老爷子病危了。如此急切紧迫。随即，聂振邦也点头道：“好，我马上赶回来。”
到了聂振邦现在的这种地位，聂家老爷子，对于整个聂家的重要性，聂振邦是很清楚的。前几年，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聂振邦就已经有了一些准备。可是，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聂振邦却发现。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准备好一样。
“振邦，怎么了？京城出事情了么？”听到聂振邦的电话，此刻，董婉、杨安娜和李丽雪也都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聂振邦此刻也站了起来，沉声道：“大哥的电话，老爷子病危了。”
说着，聂振邦看着三女道：“大伯那边，已经安排了军用飞机等候在梁溪机场了。我一个人先过去，你们三个去江州机场坐飞机再赶过去吧。军用飞机，实在是不太合适你们坐。”
军用飞机，和民用飞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军用飞机那种颠簸的感觉。不是李丽雪这种孕妇可以承受得住的。不让李丽雪回京城的话，恐怕，李丽雪也会有想法，让三女一起走江州回京城，算是最好的一个方式。
梁溪机场，这是在梁溪市的一个军用机场，曾经，军民合作，开通过一些民用航线，不过，之后就中断了，如今，梁溪市市委市政府也有计划重新启动梁溪机场承担民用航空机场的功能。不过，具体的工作，还在进一步的进行之中。
聂振邦赶到梁溪机场，一进门，立刻就有两名军人迎了上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三少，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请跟我这边走。”
飞机直冲云霄。短短几个小时的飞行，军用运输机缓缓在京城南郊军用机场降落。
一下飞机，一台军用迷彩三菱越野军车就停靠在了边上，车子边上，聂家民站在边上，神情有些严肃。
一上车，聂振邦就开口道：“家民，老爷子怎么样了？”
一边开车，聂家民还把军车的警报器给打开了。车速瞬间就提了上来。看着前面，聂家民也开口道：“情况不怎么好，现在，老爷子已经转到了大姑他们医院去了。安排在高干重症病房。家里，如今已经把消息给封锁了，就等着你回来呢。”
聂振邦赶到军总医院的时候，在军总医院深处，一片被单独隔离出来的区域，这里，外面悬挂的牌子是。军总医院军队高级干部疗养所。事实上，这里是整个军队高层，乃至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住院治疗的地方。
车子上各式的通行证在这里使得车子一路畅行无阻。在一片绿树丛荫环绕的平房这边。聂家民将车子停靠在边上。
两人一走进去，此刻，聂家第二代，聂国栋几兄妹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大姑聂国萍、大姑父邓献平；大伯聂国栋、大伯母黄悦蓉。小姑聂国蓉，小姑夫肖振昌。父亲聂国威以及母亲叶淑娴都已经站在这里。旁边，是大哥聂家梁和大嫂陈雨晴。在旁边的长条座椅上，小妹聂子鱼显得有些沉闷。
见到聂振邦进来，聂子鱼已经站了起来，一下就扑到了聂振邦的怀里，低声抽泣着道：“哥，大姑父说，爷爷，爷爷可能坚持不住了。”
此刻，聂国威也已经走了过来，看着聂振邦，脸色有些严肃，沉声道：“安娜没和你一起么？”
但凡像聂家这样的政治家族，对于礼义廉耻忠孝等传统的文化是看得最重的。杨安娜已经是聂家的媳妇了，老爷子病重，杨安娜是必须要过来的。此刻，并没有看到杨安娜，聂国威也有些不满，聂国威认为，安娜有些托大。
聂振邦随即道：“安娜和婉儿她们从江州坐飞机回来，估计，等下就能到了。”
说着，聂振邦却是望着聂国栋道：“大伯，老爷子的病情，京城里，其他家族的人都知道么？”
作为老爷子钦点的聂家继承人。聂振邦确实是有这个资格和聂国栋直接对话的。聂家嫡系第二代里面，没有一个进入中枢，连政治局委员都不是，这是一个笑话。虽然，聂家如今在政治局里面也有一位代言人。那就是中纪委书记庄爱国。可是，老爷子要是走了，还能不能靠得住，那就很难说了。
听到聂振邦的话语，聂国栋脸上也闪现过一丝赞赏的神情，老爷子病危之下，即便是自己，也有些慌了手脚，聂振邦能够如此条理清晰，头脑分明，这份手段，不愧是老爷子钦点继承人的身份。
随即，聂国栋也点头道：“老爷子发病之后，我就立刻派出了我的警卫部队，连夜将老爷子送了过来，如今，除去南老等几位老首长以及袁总书记和云总理知道以外，就连庄书记都不知道老爷子病危的事情。”
听到这里，聂振邦总算是放下心了。老爷子，对于聂家，甚至，对于整个国家，那是属于定海神针级别的人物，一旦出事，举国震惊，那是肯定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有老爷子在，聂家，就不会被人欺负，可是，一旦老爷子走了。其他家族，到底是什么态度，会不会趁机挤压聂家的生存空间，打压聂家在军队和地方的派系。这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如今，把消息封锁下来，之后，再把下面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做好万全准备，即便遭受打压，也事先有了思想准备，这就要比突然知道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聂振邦随即点头道：“我先进去看看爷爷吧。”
走进旁边的病房，一进门，一张巨大的玻璃将病房和探视区域完全隔离开了，此刻，在病床上，老爷子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知觉。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旁边的各种仪器的电子显示，才证明老爷子此刻还是存活的。
此刻，老爷子身形枯瘦，皮包骨头，放眼望去，已经不成人形，完全是成为了一个骷髅一般。此刻，也就是各种高科技的医学手段在强行的帮老爷子继续生存而已。
怎么会这样？老爷子以前还不过是身体虚弱。稍微消瘦一点，这才多长时间不到两个月吧，怎么一下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振邦，老爷子的身体机能各个方面已经完全退化，毕竟，老爷子已经是的高龄了，战争时期，留下的创伤，在此刻也迸发出来了，大量消耗了老爷子的身体能量，各个脏器都已经衰竭了。如果，此刻拔掉呼吸机等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