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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场 艺术的级别
“这方法简直是绝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弗雷德反应过来之后，老脸都不住颤抖着，很是激动的样子，现在电影大家都习惯用数码摄影机了，拼命都在特效上绕，都忽略了胶片机的这种奇特功能，李小乐虽然只是一说，但是这个思路确实给人醍醐灌顶颠覆性的感觉。
这就像是，当年拍摄《夺宝奇兵》为了拍摄一组狭窄隧道洞穴里的轨道车高速下滑的戏份，由于摄影机太大放不进去，道具师都死脑筋的非提议要要拆掉整个山穴的一边体积，就为了拍摄这一组镜头，结果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灵机一动，用最简单体积小的照相机绑定在狭窄的山壁上，用一张张照片组成了21帧每秒的完美镜头，让人叹为观止。
李小乐这个创意也是异曲同工之妙实在是太奇思妙想了！
当发觉三个人都用尊敬，甚至是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李小乐也不由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个方法还真不是他发明的，是两年之后诺兰拍摄《盗梦空间》之后设计出的奇思妙想，他只是拿来用用罢了。
“对了，这样说来，是不是所有的标志，制服和图案，都要照成镜像效果制作同样一套反的？”弗雷德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吟道。
李小乐愣了一下，心里一个激灵，连忙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刚才难道没说吗……？当然要做一套镜像的，否则怎么拍？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弗雷德与许振都点了点头，都还在沉浸在李小乐给他们带来的绝妙点子的震撼中，并没有对这件“小事”有什么反应。
李小乐反问完，看众人都没发现什么破绽，心里却是流了一地的汗……好险，他真是光顾着拉班子搞建设，差点就把这个细节忘记了……要是没做镜像的这些，到时候拍起来电影里一看另外一边图案都倒过来……那真是要闹大笑话了，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脑子一乱，怎么会把这个细节忘记了……
这老弗雷德虽然一天到晚冷着老脸，但是关键时刻还真管用，要是没有他这个艺术指导，这电影恐怕还真很难在年底完成，李小乐心里感叹着这次请到弗雷德实在是太正确了。
接下来，在李小乐精密而天才的部署下，黑珍珠公司与宝莱坞的布景团队开始了紧张的施工，由于李小乐变态的时间要求，许多布景与容纳他们的建筑都是同步开工，许振的布景团队忙于搭建餐厅和大楼时，工人们正在他们头上修筑建筑屋顶，每个周末都有新的建筑拔地而起，就好像是淘金热时的美国乡镇一样。
黑珍珠公司在宝莱坞修建新的影视基地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全印度，不过整个印度媒体对这个电影似乎都不怎么感冒，很多美国导演曾经来印度拍过电影，就像是是正在新德里《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剧组一样，他们的电影只是把印度拍的更加贫穷。
印度人们觉得李小乐与那些高高在上的美国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是通过电影故事中印度的丑陋，来昭示他们国家的优越感罢了……并没有做任何正面或者负面的报导。
全印度只有一个人比较关心这部电影的品质，那就是原著作者扬·马特尔，他深深知道这部自己的小说改编电影究竟有多么难，他担心这部电影的进度，李小乐声称自己要在半年之内把他拍完，这让他觉得极为荒唐。
他甚至找到了自己老老朋友，印度著名的导演拉库马·希拉尼（《三傻大闹宝莱坞》，《黑道大哥再出击》，《黑帮大佬医生梦》）进行剧组探访。
他们并没有让李小乐给他们安排什么随行人员，而是自己四处看看。
“这个中国导演还真是跟外号一样，真的把自己当耶稣了，他想要用七天创造世界吗？”库马·希拉尼摸着自己络腮胡，看着周围几千名工人在所有建筑的施工忙碌景象，不由感叹道。
“他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扬·马特尔点了点头，当初李小乐要买他剧本改编权的时候，他的小说才刚刚出版并没有大红大紫，那时候一个籍籍无名的中国导演要买他的影视改编权，扬·马特尔还是相当兴奋的，以很低的价格就转让了，但是就连扬·马特尔自己都没想到，他的这本题材小众的小说竟然能成功大卖……成为印度代表文学之一。
他要早知道是这样，这个故事就应该留给自己本国的导演，像是库马·希拉尼这些人，总比李小乐这个中国导演强吧……
“我真的很害怕，他拍不出我们印度的感觉出来……你知道他毕竟是一个中国人。”扬·马特尔叹了口气，在现代印度人眼中，扶持巴基斯坦的中国人，似乎还是那个冷战时代的强硬派，除了做生意赚钱比较拿手之外，对于艺术远远没有他们印度有成就。
在他们心中，宝莱坞才是能与好莱坞抗衡的世界电影中心，他们是唯一一个敞开电影市场，还能在本土市场打败好莱坞电影的世界大国。
“是啊，我听说那个叫丹尼·博伊尔的混蛋简直把我们的新德里拍成了地狱……这些国外导演根本不懂得我们的文化……”库马·希拉尼苦笑着摇了摇头，即是羡慕国外导演拥有的巨大投资，又是拿他们的偏见无可奈何。
可当两人踏入已经修建好的“兰开斯特里亚”头等舱餐室时，瞬间都被眼前看到一切的景色都惊呆了，这个为了仅仅为了拍摄几个场景的头等舱室，面积足足可以容纳五百人，里面的壁灯，地毯，座椅板凳，几乎每个细节都完全像是在1947年那哥年代的风格，甚至旁边角落里的烟灰缸，都印有“印度之星”标志。
那艘曾经来往印度与欧洲之间的英国油轮，似乎真的完美再现在自己的眼前了！两人看着低头看着各种细节，都是不断的发出惊叹声，李小乐那次下潜的深海拍摄残骸，让他对于那个年代氛围的把握以及细节的重现，有一层更深刻的理解。
“扬……我不得不说，这是我多年不曾见过的大师级别的工艺杰作……”库马·希拉尼内心无比震动，有些激动地抚摸着这里的每一个小道具道：
“这简直可以与《乱世佳人》中，费雯·丽走下塔拉庄园大楼梯时的布景想媲美”
在普通人看来，都以为最近几十年的事件，电影已经有了巨大的发展，但是业内的人都知道，其实在单从布景这个环节上，整个世界电影行业都是倒退的，在上世纪30，40年代好莱坞的黄金年代，好莱坞电影里出现了各种美轮美奂大型的片场道具，其规模之宏大，布景之细腻都是现在这个年代无法比拟的。
原因是在那个年代，导演们还不太会用剪切的办法，让镜头分开拍摄，都喜欢用平稳推移的办法，拍摄各种大场面的全貌，这也照成了像是宫殿，舞会，甚至战争场面，就必须布景出一个庞大而精密的全景。
不像是现在镜头快速切换，只在一个小的局部拍摄，而且镜头主要是集中在人物身上，尽量淡化背景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影迷看老电影，会觉得好莱坞那些老电影特别有风情的原因之一。
为了再现这些场景，李小乐邀请了四个设计团队参与了这部电影的制作，一个英国的，两个印度的，还有一个法国的，他把自己拍摄那段海底残骸的片段放给他们看，让他们设计图纸，让他们务必再现过去的一切。
扬·马特尔看着室内用的真正的橡木柱和橡木板的装修，扶梯立柱则是他几十年来收集的“兰开斯特里亚”的立柱图案，原样复制而成，当这位文学艺术家站在大楼梯下，看到他曾精心研习，并在脑海中无数次浮现用文字描述出的场景，竟被如此真实而美丽的复制出来，他激动地几乎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扬·马特尔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完全被眼前的一切给彻底震撼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小说故事真的有可能会在大银幕上真实再现。
库马·希拉尼内为眼前的一切所惊叹的同时，又以一个导演的角度在心里为李小乐担忧感叹……这位中国导演实在是太有追求了，这个场景让他想到了60年代投资巨大的《埃及艳后》，但是这部电影是电影业内公认的史诗巨作，布景也是如此的华丽真实，但是上映之后却票房惨败，让福克斯公司差点破产……而现在，这个黑珍珠公司似乎正在步上当年《埃及艳后》的后尘……为了一部拍摄一部精美绝伦的好电影，付出了过于巨大的代价，或许会最终毁灭这个电影公司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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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场 我是最好的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印度年轻人们都在剧组拍摄过程中拍下《少年派》的相关照片，上传到网站上，李小乐的保密工作也再也无法持续下去了。
虽然对于普通印度人来说，李小乐这个名字他们可能听都没听说过，但是对于宝莱坞婆罗门影视学院那些家境富裕的年轻人来说，可就是如雷贯耳了，与老一辈宝莱坞人不同，这些学习表演的印度学生们，都是在网络上看着美国电影长大的，对于近两年来轰动好莱坞的“李耶稣”的大名都是如雷贯耳。
加上李小乐那个年轻的东方面孔，比起其他那些好莱坞大导演，更具有亲切感，很多婆罗门影视学院的学生都开始当上了追星族，跟着《少年派》的剧组一路横贯整个印度。
最后在当李小乐拍完其他地方的戏份，回到加尔各答的港口之后，这些迷恋他的印度年轻人们甚至疯狂的租下了当地的酒店，旅馆，每天守在剧组附近，就是为了接近他们心目中的偶像
在他们心目中，李小乐这位草根出身从演员成为世界级大导演的中国人，就是他们的目标，每个人都希望能成为他这样能走出自己国家，到好莱坞大显身手的人
而与这些乐呵呵的追星族每天兴奋异常的状态不同，《少年派》的剧组则开始进入了一个倍感煎熬的阶段。对比起占全片三分之二长的“派的漂流”镜头，其他的都是技术问题，而只有这一段是真正需要演员与导演通力合作全片最精华的表演。一只电脑制作的CG老虎，与一个印度少年的戏份，看起来应该是这部电影中最简单，无论是海洋上的大场景，还是室内特效水池里，镜头里的画面都非常干净，焦点只有一个演员与一只CG老虎，构图之简单，恐怕是所有电影中绝无仅有的，很多剧组的人甚至都认为这一段他们花上一个星期就能拍完收工。
但是真正一拍起来，所有人开始叫苦连连了，因为苏拉·沙玛这为主演完全不懂得表演的基础，虽然傻乎乎的直白演出方式偶尔有闪光点，但是却让人看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你根本就感受不到他是与一只老虎在救生艇上生活……完全没有表现力……
是的，苏拉·沙玛是个好孩子，他很努力，但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做演员的料……他在船上的独角戏，别说跟汤姆汉克斯来比了，就算跟随便一名普通的演员比起来都显得稚嫩得多。
拍了两个星期在真实海洋上的戏份，结果连一组可以用的镜头没有，这让所有人都很失望，看着岸上的道具组方面进度飞快，而这边拍摄进度却处于停滞状，剧组的大伙都很失望，每天都提不起精神来。
只有李小乐一直不动声色，让苏拉·沙玛自己在救生艇上尽情的瞎演，直到看出这个印度少年从一开始连在船上站都站不稳，每天都想吐的状态，慢慢开始在船上开始能行动自如了，心里才稍微满意了一些。
最后弗雷德也看不下去了，只能把李小乐拉到一边道：“这样不行，我看他确实是演不了，这孩子太缺乏自信了……还是换人吧，现在还来得及。”
“再等等，再给他多一些时间。”李小乐只是笑了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现在才是正式开始呢。
“李……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要选择他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孩子呢？”弗雷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其实还有很多更适合的人选。
“因为我现在还有很多不足。”李小乐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却是很严肃地道：
“我暂时还没有能力用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制作水准，在这些过于耀眼的因素下，让其他人看出我导演的水平，我选择了沙玛，不仅仅是因为他合适，更是因为如果他这个外行人能在我这部电影里大放异彩，那些评审就无法忽视我的价值……
其实我也没有信心，因为我从来没有用过本身演技薄弱的演员，但是我认为，如果我要别人认可我，那么我就必须先超越自己，超越我自己的极限，我相信我能证明给所有的人看，我李小乐，作为一名导演，能够配得上这世界最高的荣誉。”
弗雷德听着这番话呆了一下，他明明想劝李小乐，但是却他那这番话里那种神采飞扬，无所畏惧的气概所触动，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如果有李小乐十分之一的勇气，那么他也许不会一辈子窝在戏剧理事会这个小地方了……
虽然在电影上自己能够教给李小乐很多，但是李小乐何尝不是在教自己某种东西呢？那种飞扬着青春气息的勇气，那种熊熊燃烧的冲劲，弗雷德忽然都在心里生出一种羡慕之情，是啊……像他这样的人才能真正攀上世界的巅峰
“嗯，那好吧……”弗雷德虽然内心心潮起伏，但是作为一位艺术指导，他还是克制了自己内在的情绪，为李小乐出谋划策道：“如果实在不行，你随时可以换人，我看那些孩子当中有些人不错……”说着，指了指旁边躲在摄影机镜头后面的那十几个追星族印度少男少女。
李小乐望望那边，笑了笑没回答，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招手让艾玛过来，他心里早就有主意了，要训练要一位演员，最重要的需要塑造他的自信，这段时间让苏拉·沙玛被人看轻，他的心态应该已经沉到谷底了，这时候是该让他提升自信时机了。
“什么事情？又要我去安慰你的小宝贝沙玛啊？拜托，我也才17岁啊我还希望人安慰我呢”艾玛气嘟嘟地边走过来边发牢骚道，那张美丽小脸上满是不乐意，最近李小乐一直让她照顾苏拉·沙玛，说是什么“你年龄与他相仿，又比他大，你要像姐姐一样的看着他。”让她很不乐意。
“你这小精怪就别装可怜了。”李小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么摸一位淑女的头，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要是在伦敦，我都可以因为这个打你一耳光！”艾玛抬起美眸瞪了李小乐一眼，却没有阻止他的抚摸，怎么说呢，感觉与他这么亲昵的待在一起其实非常的开心，虽然这小导演总希望让她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好了，交给你个任务，去把那些婆罗门学员队的学生叫过来，我给沙玛上表演课，你们也跟着顺便听一听，有好处。”李小乐吩咐她道。
“你要给我们上表演课？”艾玛觉得有些意外，但是马上就兴奋起来，边往那边跑，边回头道：“好我这就去喊他们过来。”李小乐这位大导演的表演课，可比戏剧理事会里的那些老教授吸引人多了。
不一会，艾玛就发挥了他“赫敏”的号召力，把那些影迷与苏拉·沙玛都召集过来了，李小乐这时候也让剧组的工人把那艘救生艇拉到海边的码头，把所有的少男少女们叫到救生艇旁边。
看着心中的偶像过来，一群婆罗门种姓的印度大学生们都不由对李小乐兴奋嚷了起来：“李导演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些角色只要能出镜头什么角色都可以”“李导演我看你那个男主角不行，换我来演主角吧，我肯定能演的比他好”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宝莱坞影视学院的学生都毛遂自荐着，而旁边苏拉·沙玛低着头，显得很是自卑，他心里也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懂，根本比不上这些婆罗门贵族的孩子，这些孩子生下来就受过良好的教育，以后都是要去美国当演员或者程序员的，而他……他甚至连英语口音都很难听。
“好了别叫了，都安静。”李小乐冷着脸拿着一根摄影机的架子，重重地敲了一下停在码头的救生艇，“咚”的一声，吓了这群印度年轻人一跳，没想到这个李导演会这么凶，可李小乐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每个人都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
“接下来，我做一个关于主角表演的练习，只要你们谁能做的比沙玛好，那么我就让他代替沙玛做这部电影男主角，如果是女孩做的最好，那么我就让她做我下部电影的女主角。”这话一说，不光现场的表演学院的少男少女们都欢呼起来：“李你没骗我们吧”“真的可以当男主角啊”“太好了！我肯定比他演的好。”就连艾玛都有些兴奋地扯了一下李小乐的肩膀，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请我当你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不好意思说，所以才给我这个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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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场 内心的视像
“这个表演测试很简单。”李小乐望着低着头苏拉·沙玛，缓缓地道：“那就是在这艘船上，表演与老虎在救生艇上生活的派，我看你们都拿着原著小说给我签名，我相信你们都看过这个故事了，不用我解释情境了吧？”
“这还不简单我先来”李小乐一说完，就有一个皮肤黝黑，长得很健壮的印度少年急不可耐地跳到了船上，看他跳上来，其他的人都一脸焦急的样子，显然这个少年是他们中间演技公认比较出色的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李小乐问他道。
“我叫阿米尔·沙十七岁”那个健壮的少年咧着嘴，很是自豪地介绍自己：“我叔叔是阿米尔·汗，爷爷是阿米尔·胡赛因你应该听说过他，他拍了一部叫做《大篷车》的电影，听说在你们中国很受到欢迎……”
“好了，别废话了。”李小乐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指着那个救生艇的角落：“过去准备好。”
阿米尔·沙摸着脑袋，显然有些不满意自己被打断，但是也没办法，如果演的好，就能代替那个小白痴演出男主角，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下面那些同学都好奇的看着这边，阿米尔·沙用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集中一些。
“好了，这个故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