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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慧安抚了一阵粉丝们，见苏永明在那低着头不知道捣鼓些什么，就笑着问道：“明哥，在忙什么呢？”
苏永明头也没抬：“在学习怎么打赏。”
这时就有人起哄说：“土豪来打赏10个游艇吧！”
“你一个小吊丝，懂土豪的世界吗？土豪打赏起码是100个游艇起吧。”
常慧抿嘴笑了笑：“谢谢明哥，不过还是算了吧，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无所谓啊，开心就好。”苏永明看了看，豪华游艇是这个直播网站打赏给主播的礼物中最贵的一种，每个10000金币，算起来要1000rmb一个。
苏永明直接买了500万金币，由于充值优惠，只花了45万rmb。
不一会儿金币到账，他就买了个游艇，点击“赠送礼物”。“唰”的一下，一艘游艇碾着海浪从屏幕上飞过，带着酷炫的动画效果和欢快的音乐，几秒之后才渐渐隐去。
“用户‘我是明哥’赠送主播‘爱笑的卉卉’豪华游艇。”
“还真打赏游艇了，土豪别停，再来99个。”
“谢谢明哥打赏！”常慧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本来就长得清纯可爱，做出这个表情更是萌翻了一票围观群众。
苏永明动作不停，继续点击赠送礼物。
常慧稍有点不安，她在这个平台直播几个月了，还从没人送她这么贵的礼物，以前别人送的最贵的只是1000金币的“浪漫钻戒”。不过一想到苏永明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一栋价值几千万的别墅的土豪，这点小钱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她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又感谢了一句。
可是游艇竟然一艘接一艘地冒出来，一转眼功夫就已经10个了。按照她和直播网站的分成协议，这一会儿功夫她就能收入5000rmb，差不多相当于她平时半个月的收入了。
常慧更加不安，不知道苏永明是什么意思。
在围观群众眼里，她憋红了小脸，平时清纯的脸上多了几分娇媚之色。
“用户‘我是明哥’赠送主播‘爱笑的卉卉’豪华游艇。”继续刷屏。
“6666666666，一言不合就打赏，果然是土豪作风。”
“土豪腿毛上还缺挂件吗？”
常慧整个人都有点懵了。她不是没见过钱的女孩子，工作这一年多年，经她手的房子价值也上亿了。而且她平时吃穿都比较节省，银行里的存款也有几万，不会随便被点小钱砸晕。
可是短短的时间里，苏永明不声不响就给她打赏了几十艘豪华游艇，还是让她有点晕乎乎。再想到之前刘保成经理对她的种种暗示，常慧觉得自己明白了苏永明的意图。
虽然苏永明长得很帅气，坦白说也符合她梦中情人的样子，而且年少多金、出手阔绰，当苏永明那天在看房时对她表现得亲近时，她也有些沾沾自喜，为自己的魅力而感到骄傲。可她并不希望自己和苏永明形成“那种”关系。
如果“那种”关系是苏永明接近她的目的，她宁愿以后都和苏永明做个陌生人。
“谢谢明哥，”常慧觉得说出这番话很艰难，但还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够了，不要再打赏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就是了。”
“心领怎么够？要以身相许才对！”有人起哄道。
常慧只是一直摇头：“明哥，够了，别送礼物了。”
由于赠送“豪华游艇”这种最高等级礼物是会在整个直播网站弹幕提示的，如果只是打赏个一艘两艘，没人会理会；但这一下子连续刷了几十艘，顿时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这一下子常慧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上千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怎么回事，是要开车了吗？”
“老司机快发车！”
“女主播怎么还没脱？”
“快开车！”
“快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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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标哥（）
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起哄，常慧还没发话呢，她的那些老粉丝们却怒了。
“这里没车开！”
“开你麻痹的车，滚！”
“回去开你，妈，去！”
新来的群众也不甘示弱，纷纷回骂，顿时让苏永明好好地见识了一番中华语言艺术的博大精深。不过他没理会这些，只是自己默默地刷着豪华游艇。
常慧有些心急，劝了这个劝那个，然后还得抽空对苏永明说：“明哥，求你了，别送了！”
苏永明抬起头，一脸坏坏的笑容：“多热闹啊，为什么不刷，不刷能看到这热闹吗？对了，一个个点手累，能一次性多送几个吗？”
下面有人弹幕了：“这么白痴也能当土豪？你不会批量赠送吗！”
“我不是土豪，是土鳖，”苏永明淡定地自嘲，“不会玩你们城里人这玩意。”
然后他找了找，果然在屏幕上找到了“批量赠送”的选项，手一抖就送了100个豪华游艇出去。
然后只见游艇破浪而来，络绎不绝
管理员被这里的热闹惊动了，过来看了一下，没有违规行为，主播的衣服也好好地穿在身上，便没有干涉，悄悄地退出。
不过他走了以后，很快就把常慧的直播间提到了首页最热门的推荐位置，直播间的人数持续上升。
每个进来的人都以为是要开车了，结果一进来才发现上当。
“你妹的这是在干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有人回复他：“看土豪耍任性。”
看见常慧在那急得出了一身汗，苏永明笑道：“你还是赶紧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安抚一下粉丝们吧。”
常慧紧张地说：“明哥，真的别再送了啊！”
“你做好你自己就行，别管我做什么。”苏永明淡淡地说。
“666666666，土豪说话果然气场十足。”
苏永明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哪有气场了，或许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吧，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出光环来。
他又顺手继续点了几下批量赠送豪华游艇，直到系统提示余额不足是否充值，他才跟常慧道别：“你慢慢玩吧，我先下了。”
也没等常慧做出回应，他直接关掉了网页，留下了持续刷屏中的豪华游艇和一群看热闹的网友。
这天晚上在直播间里讨论得最火热的话题是，471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别的土豪打赏都喜欢赏个整数，或者赏个有特殊意义的数字，比如99，999，520，521，1314等等。
471有什么涵义呢？
其实是苏永明批量赠送了400个以后，懒得最后一个个点击了。
云州市蓝玉会所。刘宇杰觉得有点透不过气，便松了松领带。他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年人，见对方的目光扫过来，便赶紧低下头。
他的左手一直放在身旁美女的大腿上，触感滑腻而有弹性，再看看女人那似乎曾在某次车展上见过的面孔，妖娆的身材，觉得5000块真心值。
只是坐在那个中年男人对面，总会让他感觉很紧张，不敢放开了玩，否则他的手早就探到美女的裙底去寻幽览胜了。
那个中年男人是这家会所的主人，在云州市道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蓝玉会所在刘宇杰心目中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去处，当然那些他只闻其名、从未进去过的据说是只向少数指定人群开放的特殊会所，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那个男人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就像杯子里的透明液体是白开水一样。但刘宇杰知道那不是水，刚才他也被迫连喝了几口，到现在还在反胃，一股股酒气不停地向嗓子里冲。
趁着中年男人将目光移开，刘宇杰又偷偷地抬头打量他。
这中年人长相很清秀，唯独鼻梁有点歪，破坏了他相貌的美感。而且他看起来有点像读书人，甚至带着一点儒雅之气，一点都看不出他和道上传说中的那些残忍的事情会有什么关联。
但刘宇杰很清楚，虽然道上传闻常有夸大，但这个中年男人真的是个很危险的男人，极度危险。每当他与这个男人的视线相交，心底里就会有一个声音用力尖叫出来：“绝对、绝对不要和这个男人为敌！”
刘宇杰总是用心倾听自己心底的声音，所以他该放荡就放荡，该玩女人就玩女人，在这个中年男人面前该装孙子就装孙子，绝不含糊。
中年男人又喝了几口酒，忽然重重地将酒杯放下。刘宇杰吓得身体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看向中年男人：“标哥！”
标哥温和地冲刘宇杰点点头，但他那平静温和的目光中总有种让刘宇杰不寒而栗的东西存在。标哥开口，面带微笑地轻声说：“你呀，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我养的狗跑去帮你咬人？”
刘宇杰哆嗦了一下，赶紧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答应事成后给他们10万。”
“10万，也不算多嘛，这么点小钱，我养的狗就这么跟你跑了？”标哥微笑着，右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看似很悠闲放松。
刘宇杰可不敢轻慢，辩解道：“我只是让他们教训那人一下，见点血就好。”
“哦，”标哥微笑着，露出道上混的人里很少见的整齐洁白的牙齿，“这么说来倒是情有可原了。几千块钱就能搞定的小事，你出到10万，怪不得他们受不了诱惑。钱呐，钱呐，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啊。”
平平常常的语气，听在刘宇杰耳中却觉得寒意顿生。刘宇杰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架，他缓了缓，用最真诚的语气说：“标哥，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标哥哈哈一笑：“没事，多大的事呢？你别紧张，我就跟你随便聊聊而已。不过你想对付的那人竟然中彩票中了好几亿，正好小狼想去对付他，结果就把我的人也一锅端了，真是太巧了，太巧了。”他边说边摇着头，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刘宇杰第一次听到苏永明中彩票的事，他自然是不信的，可标哥说出来的话，从来不给人质疑的机会。他张大了嘴，消化了一下这消息，才愤愤地说：“那家伙也就是运气好点。”至于小狼是谁，刘宇杰没兴趣知道，也不敢去打听。他希望自己和标哥永远也不要扯上任何关系。只要标哥不追究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标哥含笑坐着，半天没有做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等他从沉思中醒来，发现刘宇杰还毕恭毕敬地坐在那里，便轻轻一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似的：“没你事了，走吧。”
刘宇杰如蒙大赦，点头哈腰了一番，拖着身边的美女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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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保护性监控（）
段标往楼上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各个“公主”、“模特”、“领班”全都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努力地掩藏着他们眼中的恐惧。
酒精已经在发挥作用，段标觉得自己比平时感官更敏锐，甚至能嗅到这些人身上恐惧的味道。
段标很喜欢他们的恐惧。恐惧才能让人分出尊卑，有尊卑才有森严的等级，而他自然是高高在上的。
不，还不够高。所以到了中年，很多同时代一起出来混的已经选择了退隐，只想去享受一下安逸的生活，段标却还在努力往上爬。他坚信，自己有生之年能攀到金字塔顶，俯瞰下面的风景。
那风景一定是极好的。
段标推开办公室的门，有个三十多岁、一脸呆滞的男人正坐在里边。他双眼空洞地看着段标走进，毫无动作。
“你真是个怪人，竟然不喜欢喝酒。”段标很随意地在那个男人对面坐下，翘着腿，拿起桌上的五粮液给自己倒上一小杯，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却没有喝。今天他给自己规定的量已经喝完了，为了能拼杀到60岁，嗜酒如命的他早发誓绝不每天喝酒超过5两。
那人呆板地点点头：“很多人都说我奇怪，你不是第一个。”他的腔调有些古怪，咬字很含糊，带着点闽南那边的口音。
“我问清楚了，确实只是个巧合。你告诉老伍，这件小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让他记得欠我个人情。”
那人表情木然地开口：“小狼的债，就是伍爷的债，毕竟是亲兄弟。伍爷说会给你个交代的。”
“小事，”段标摇摇头，“我都说了不计较了。你回去问问老伍，这件事要不要我帮忙？如果要我帮忙，不管从苏永明身上弄到多少钱，我要分一半。”
那人站了起来，“不用问，伍爷给过交代，这件事他不想让任何人插手，报仇必须得他亲手来。如果弄到了钱，他会按规矩给你两成。”
段标一脸无所谓地挥挥手：“好走，不送了。”
那人眼神空洞地向外走，走动间没发出半点声音。他的视线没有焦距，却准确地伸手拉住门上的把手。
段标追问了一句：“老伍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那人说：“会来的。”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段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杯中陈酿，露出一个和蔼无害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猛龙过江？通常不会有好下场。老伍啊老伍，我总感觉你活不到明年了。”
云州市公安高新区分局刑侦大队办公室内。
副大队长李萧鹏神情疲倦，狠狠地抽着烟，好像在和谁赌气似的。二十多个刑侦大队的民警都围成一圈坐着交头接耳，各个都脸带倦容。
李萧鹏清咳一声：“我说两句。”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萧鹏的眼睛飞快地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已经确定下来了，接下来的工作由市局禁毒大队负责接手，明天就把几个疑犯移交吧。查了这么久的案子，花了那么多时间心血，突然要转交出去，我知道大家都不好受。”
有人满脸怨气：“是啊，李大，谁心里能舒服。”
有人翻个白眼：“上头总是喜欢拍脑壳乱下决定。”
有人冷笑：“呵呵，估计是经费问题。”
李萧鹏将手掌下压：“不说这么多牢骚怪话，服从命令。线索既然指到了伍子雄这个大身上，那就是到了禁毒大队的管辖范围，不甘心也好，怎么也好，都到此为止。我们该做的也做了，该是我们的功劳也跑不掉，大家辛苦这么久了，正好休息一下。”
这次议论声小了很多。
李萧鹏继续说：“这个案子的后继我们不跟进了，但有部分工作还是要我们来做。三中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要密切关注苏永明这个人，一旦发现他身边有可疑人员出现，马上实施24小时保护性监控。”
袁媛举起手：“李大，由我来负责和苏永明保持接触吧。”
李萧鹏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别胡闹，做好你自己的事。”
袁媛坚持说：“那把我借调到三中队。”
三中队的中队长李文星笑道：“好啊，欢迎美女过来参观检查。”
李萧鹏猛一拍桌子，瞪着袁媛怒道：“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袁媛睁大了眼睛，毫不示弱地回望着李萧鹏：“李大，我服从安排，但是保留意见！”
李文星赶紧打圆场：“李大，我觉得小袁过来帮忙也挺好。这几天大家也看到了，那个苏永明身边很多时候都有女孩子在。我们三中队一个女同志都没有，如果遇到一些突发状况，执行任务的时候恐怕会有些不方便。”
李萧鹏被说得有些意动，他看向袁媛，眼里带着警告之色：“你为什么想和苏永明接触？还在想从他身上挖个大新闻出来？”
袁媛当然不会承认，她找了个理由：“在这个案子上我也花了很多心血，还想继续跟下去。”
李萧鹏点点头，理解袁媛的意思。现在案子已经由市局禁毒大队接手，分局刑侦大队还想跟案子的话，就只能跟苏永明这条线。大家都清楚，伍子雄必然是会来找苏永明报仇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三中队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很辛苦，也可能会很危险，大家小心。”
中队长李文星笑了笑，“谁不辛苦？谁没危险？干这一行，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李萧鹏深有感触地笑了一下：“三中队执行过保护性监控任务的同志不多，李队长你这段时间组织大家找资料学习一下。要记住，你们监视苏永明的目的是为他提供保护，但你们不是保镖，是警察。好了，散会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袁媛留一下。”
民警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袁媛，李萧鹏将绷紧的面孔放松下来：“我还想再提醒你一下，苏永明不是犯罪嫌疑人，不要再私下里对他进行调查。”
袁媛条件反射地否认：“没有啊，我没调查他。”
“那你到他家去干吗，”李萧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别忘了有‘天网’，我们这几天都在关注他。”
袁媛泄了气，可怜巴巴地望了李萧鹏一眼：“我只是只是随便问他几个问题，因为因为好奇。”
“好奇？”李萧鹏说，“你应该把好奇心放在正事上。”
袁媛的脸涨得通红，赶紧岔开话题：“我知道了。对了李大，你什么时候升职啊？大队长的位置都空了几个月了。”
李萧鹏笑了笑：“谁知道呢，党委还没和我谈话，一切都还没定数。你努力吧，最近中层干部就要调整了，这次好好表现，你有机会的。”在他看来，袁媛这次提副科希望很大，省厅政委当然不会为这个打招呼，但大家都会揣摩上意。
“恩！”袁媛兴奋地点点头，眼睛一闪一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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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好久不见（）
埃厄斯，新历747年11月18日。
苏永明开着悬浮飞车，在那一排白墙青瓦的小屋子上方缓缓盘旋。
西园寺美华发给他的地址就在这里，西园寺千绘就隐居在其中的一间小屋子里。
可是到了这，他突然心生犹豫。该怎么去面对那个被他伤害得如此之深的女人？
拜他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所赐，那个如落樱般凄美的女子，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如同初见时一样清晰。她脸上透明的悲伤，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的心头刻下痕迹。
曾经他是不在乎的。埃厄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