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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
他飞快地冲到他的身旁,抓起老刘的手。
“老刘,你还不快点!!”
一拖一动,他才看清了那地上的一滩殷红的血。
“少爷,你先走吧。”
老刘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已经快要没有知觉的小腿,就在刚才他中枪了。
“我来给你们做掩护。”
他挣脱开被宋可拉着的左手,没有了脚如何逃?
宋可震了震。
发狠地咬咬嘴,用手猛砸向一边的铁箱。
“妈的!!!”
“给我走!!!”
说着,他一下子弯下腰背起了老刘。
老刘瞬间一忡,眼眶莫名地热了又酸。
却赶紧试图要下来。
“少爷!!放我下来吧,这样你还怎么走得了?!!”
宋可嗜血般地笑了,年少轻狂,气魄惊人。
“我们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
“将来等我活着出去,一定要格恩那个老不死的好看!!”
地下密道里,费谨一的手下们面色狰狞地飞快地往枪膛里塞着弹药。
阴沉着脸的费谨一看上去也很狼狈,他的全盘计划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改变了方向。原本他是想借着叶家把格恩给挤下台的,谁知道居然会被发现?!!
他很肯定绝对是有人把情报给泄露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这次的交易,他做的如此极其隐蔽,怎么会就被格恩发现了?而且时间和地点都这么的精确无误?
要是如果不是他这方面的问题,会是谁呢?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一片冻寒。
宋可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阵的哄鸣的爆炸和枪支器械发出的生硬的‘咯嚓,咯嚓’声。
几乎快要崩溃了。
似乎在他的周围有着青怒的冷焰,烧灼的他五内具焚。
该死的!!他深深地诅咒着自己。
就在他去解救老刘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她是安全的,她已经和大家一起退到这里的迷道。
直到刚才他转移到这个地下的安全密道时才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不见了。
谢舜慈不知去向。
她究竟怎么了?宋可忿忿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骇然地发现自己简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光光想到某一点的可能性。
他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她的身上连一件防备用的武器都没有,被抓住的话只有坐以待毙。
宋可的左手不听使唤地有微微的颤抖。
甚至他有窒息感。
不行!!
他蓦地站了起来,往腰间别上两把手枪就要向那地上的仓库走去。
“少爷,你现在不能出去!!!外面也许全是他们的人啊!!”
坐在一旁的老刘飞快地拉住了他的手。
宋可很坚决地推开他。
“我去去就回来,你先和他们一起从密道上去。”
老刘牢牢地抓紧他要离开的手,脸上满是焦急慌乱。
“少爷!你就让她去吧!她………………!!”
实话压在他的喉咙说不出,这个六十岁的老人只能迫切地说。
“她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如果这么出去的话,就太危险了!!你不要命了吗?!!!”
宋可那里还听得见话,他稍稍用力要把绊住他脚的老刘推开。
“放开!我叫你放开,老刘!!!你怎么回事?”
“您不能去!!!”
“刘徽明。”
他干脆出他的名字了,他已经很生气了。
老刘心里忍不住暗暗叹息,手也只能松开。
“去,到密道的上面去等着我。”
第 23 章
就是这个。
她把东西从手提电脑中取出。
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这个就使叶涛在地下交易军火的事情有了确凿的证据。
在先前费谨一在输入密码的时候,钱和交易信息已经被改动到她昨天设置的桓天予的帐户上。这样即使她回不去,计划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过,格恩凭空出现,无疑让她可以更方便的得到电脑上的这个小存储器。
突发事件让所有人都忽略了这台手提电脑,可她注意到了。
那上面有着更为详尽的交易内容和过程。
有了这些洗都洗不掉的证据,叶涛就完了。
谢舜慈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森冷阴讳地笑着。
到时候……………………
叶涛我要你去受比我父亲替你承担的罪更重十倍的惩罚。
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亲手毁了你的事业,我要把你推到最谷地的深渊。
让你在监狱里发出最绝望的呻咛。
就像我们全家当年一样。
而现在,她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等外面的激战结束,那些格恩的人撤离。
忽然,她全身警惕了起来。
有人!!
在这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有一串脚步声朝这里走来。
不是已经都走了吗?
就在费谨一和宋可全都退到了地下通道了以后,格恩的人似乎也已经全都追向了水路的通道。
应该没有人留下才对啊,她也是为了确保安全才迟迟不动的。
怎么会又有人?!!
她镇定地从衣袖的暗层里掏出了针管微型手枪。
正要准备先发制人时,却蓦地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好没事!”
“你跑到那里去了?!!”
一个焦急又慌乱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密密叠叠地响起。
像是要确认般她的无恙那一双大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着她的全身。
然后,肯定了她没有受到一点伤害,终于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如同有根巫师的魔法棒点住了她的全身,谢舜慈惊愕地简直不能动弹。
只能望着惶恐尚未从脸上褪尽的他。
“宋可!!!”
怎么会!!他不是离开了吗?!
“为什么不跟着我们?这样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控制不住地想要责问她的失踪,双手却又死死地钳住了她的肩膀。
“我…………。”
“你没有走吗?”
她亲眼看着他背着老刘离开到密道里去的啊,怎么又转了回来?
听到这句话,宋可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谢舜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突然笨嘴拙舌,解释不清。
“我…………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所以,我想就先躲…………”
他像强烈喷发的火山,捏紧了拳头孩子般的愤怒却又孩子般的惊恐。
“你怎么会以为我能丢下你不管?你居然这么看我?!”
“你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吗?!!!我差点以为你……………………”
谢舜慈哽噎。
仿佛浑身被人用水浇灌,寒冷彻骨。
“对不起。”
她道歉。
十九岁的宋可,生命里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个人。他不可能不害怕。
害怕会让人失去控制,所谓关心则乱。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失去控制的情绪,牵着她的手正打算要往通道那里去。
“走吧。”
“叮!叮!!”
两颗子弹划过他们站立的地方。
电光火石。
格恩的人杀了一个回马枪。
永远都会记得。
那时,宋可也不等她反应过来没有,就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两把枪交到了她的手上。
“给,把这个拿着!!”
谢舜慈一时语噎。
片刻忡愣地瞧着他,又望着那两把枪。
“都给我了,那你呢?”
宋可全力瞄准了一个正向这里走来的人,‘砰’的一声准确飞快地结果了他。
侧过身见她一脸的担忧,冲她仓促地安慰的一笑。
“我不是还有一支嘛。你就别管了。”
“你先走,我把他们引开!!”
“你到了密道的后门那里就去找老刘,那里有我们事先已经备好的车子。”
“可是………………!!”
“别可是了,等一会他们听到枪声全追来了就麻烦了。”
他把她一抓,死死掩护在自己的身后作势就准备要冲出重围。
谢慈慈却没有作声,还是僵硬在原地。
宋可以为她被吓坏了,所以在退避着所有的入侵者的时间,他还不忘要赶紧提醒她。
“快去啊,你先走啊!!!”
永远都记得。
她记得。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一种险恶的环境下自己会突然主动地吻住了他。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迫切主动的去吻一个人。
孩子一样,炽热难耐。
她只记得自己拼命地把自己往他的嘴里送,一点都不在意她被咬破的嘴唇,口腔里泛出的血腥的味道。他的两片灼热潮湿的嘴唇深深地吻进她的嘴里,舌头粗鲁地挺进她的嘴里,还越往喉咙里探去,拼命吸吮,仿佛想用他的舌头把她的五脏六脯里的空气和生命全都吸干!
深深的,眷恋的。
她被搂得好紧,几乎无法呼吸。
完全没有技巧的深吻,生硬的让她感到了疼痛。
疼痛的让她想哭。
退开彼此的一些距离。
宋可稍定心神,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嘱咐道。
“我不介意你把这种热情留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但是现在快走吧。老刘会在那里接应你的。”
“那你呢?”
即使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见面,她也忍不住要问。
他对着她自信满满的微笑。
“我马上就到,很快的,他们才不是我的对手。”
谢舜慈望着他微笑的样子。
心里就像有把刀子,使劲地往着最里面的那一层戳去。
锋利无比,撕裂似的绞痛。
“宋可,当心。”
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逃离的路线是她早已设计好了的,车子就在码头不远处一个隐觅的角落。
原本是等到交易结束,她就编造一个理由乘车离开。
不过,现在计划到是超额完成了,没有想到要毁了叶涛和费谨一的不只她一个。
她掏出随身的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如何,事情办完了?”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笑声。
“我拿到他们交易的磁盘了。我发到帐户上的钱款交易,你收到证据了没?”
边说,她边飞快地往密道的上方跑去,一定要快些赶到停车处才行。
“放心,我已经把东西都发到NNF的邮箱里了。要是再加上你手里那份磁盘,我敢保证这次,叶涛和费谨一会因为国际军事走私而死得很难看。怎么样,这下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对方很得意地承诺着那两个人的下场。
开心?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其实她也应该和高兴应该很兴奋,可是都没有。她听着,别人语气里报复后的一种快感。
但她完全体会不到。
她只是不由自主地要去操心着另一件事。
“对了,姚启扬。”
她汗涔涔地想到了这次的突发事件。
“你是不是把这里的交易泄露给格恩————库布里可了?
“格恩————————库布里可?”
“是的。是你找他来的吗?”
停顿都没有,她的嘴自己泻出了她心里的焦虑。
“那可不可以让他确保一下宋可的安全?”
那一头的姚启扬先是一愣,接着戏谑地笑出了声。
“呵…………,不是吧?你在关心这种事情?不过,抱歉我没有联系过其他的任何人,至于宋可的安全…,咱们只能请他自求多福了。”
谢舜慈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心腾地沉了下去。
“不是你?”
“怎么紧张了?动情了?那小子他可是爱你爱的要命,这回要是挂了,大概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不是他………………
那会是谁?
谁会和叶家过不去,要把消息给泄露出去呢?
而最重要的问题是宋可怎么办?!!
站在密道上方交错分岔的十字路口,谢舜慈手足无措了。
如果直走就是她既定的方向,坐上车赶到飞机场回国。
如果,她看了一眼身后那条幽暗的密道。
该往那一边?
天平是否可以倾斜?倾斜过后是什么样的下场和结局?
犹豫不决,给人以可趁之机。
幽灵一样的身影从一棵树后走出。
一跛一跛,拖着流血的步子手里举着枪。
“站住,你不能走。”
“你背叛了少爷,以为我不知道?”
谢舜慈一骇,骤然转过脸去。
老刘因为失血而惨白发青的嘴唇哆哆唆唆,却很憎恨地吐出了几个字。
“把它给我。”
“把那个有交易记录的磁盘给我。”
那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谢舜慈有一丝不忍和心虚。
她勉强微笑着,故做无辜。
“老刘,什么磁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人的视线受到了虚弱体力的影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他努力瞪大了眼睛,希望可以保持清醒和警惕。
“别装了,你说电话的内容我听的清清楚楚。你想把老爷给送进牢里去!!”
谢舜慈咬牙,挑眉冷笑。
“我就是想,你能怎么样?我有这个权利。”
老人花白的头发随着强劲的海风摆动,向她走来。
“我知道你们谢家的人恨老爷。老爷当年是做了许多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话,少爷也会被牵连进去的吗?!!这次的德国的行动全都是由他来出面的。要是你把这次的行动泄露出去,那么不仅他会被白道通缉,费谨一的人也会以为他和警察有瓜葛而要去追杀他的。”
谢舜慈刹那间负罪感升腾而起。
老刘似乎越说越激动,甚至是步步逼近。
“你这么做就完全不管他的死活了?他也会被逮捕的,他会完了的!!!你全都不顾及了吗?!!!!!!”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血红的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此时,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发呆之即,他,那个受了腿伤的老人纵身一扑。
用自己仅剩的一点力量把她推倒在地。
谢舜慈不及反应,就被他掏走了藏在衣兜里的磁盘。
可是,到底是受了伤的,动作慢了不少。
他几乎没有来得及开枪就被谢舜慈抓住,抢去了武器。
谢舜慈站了起来,对那个现下躺在地上残喘的老人有些怜悯。
他已经受伤了,腿上的裤子湿湿答答,一看就明白那暗色的部分全是他未能止住的血。
明显已经虚弱的快要昏獗。
可是,他颤抖的手死死地抓着那个磁盘,不肯放手。
忠诚的让人佩服。
“把它还给我,老刘。”
谢舜慈心情复杂地举起了枪,对准他的头。
“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只要你把它还给我,我可以放你走。”
她于心不忍去危险一个受了伤的老人,所以,她尽量放柔声音。
但是,老人的目光中满是怨恨,他的眼睛发红,似乎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我早就提醒过少爷了,你突然出现的那天我就提醒过他。”
“可是他不信,他非得要亲眼见到你的背叛,才肯承认你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呵……………………。你从来没有爱过少爷。你一直都在利用他对你的感情。”
“你这个贱人!!!!!!!!!!”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就是这样来回报少爷对你的感情?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啊!!”
爱
爱你。
我爱你。
一个爱字像是原生的魔咒紧紧地箍在了她的头上。
进退维谷,撕心裂肺。
“够了!!”
谢舜慈控制不住的失态大喊道。
“感情?感情!!原本我也会有感情,是你们叶家把我的感情给剥得干干净净。是你口中老爷把我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是,没错,我没有感情,宋可,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感情,更不可能有什么爱情!!所以,不用和我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
她要喊出这句话,非得不可。给他, 那个受伤了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听。
也要喊给她自己听!!不能忘了,不能忘了父亲临死前的眼神,不能忘了妈妈越来越冰冷的身体。
不能忘了她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妹妹,不能忘了被人折段手指而死的弟弟!!!
所有的错,都是要有代价的,一切的一切从叶涛犯下罪的时候,就是被注定了的。
她手里的枪眼已经几乎快要堵到了他的太阳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东西你给不给?”
刘徽明显然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他一个挺身死死地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狂乱的手劲让谢舜慈一时间不能招架。
“谢舜慈,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害老爷和少爷的。”
“你和我一起下到地狱里去吧!!”
求生的本能,想要呼吸。
于是,她用枪柄‘哐’‘哐’的敲着那个老人的后脑勺,直到发现他停止了活动,昏死了在她的身旁。
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她克制不住的双手发抖,脸色煞白。
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要替她的家人讨上一个公道而已,为什么会这么样的艰难和痛苦?
为什么她的手上要染指如此多的鲜血?
她究竟是受害者,还是施害者?
不能去想,不敢去想。
她直起了腰拼命地吸了口气,身驱如同是有千斤的重荷负在肩头。
压得她喘不气来。
她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听着脑子里的指挥,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把磁盘从死死握住的手里抽出。
然后,转身离开。
今生,
他们,
狭路相逢,
终是无缘。
和生命里每一次转身一样,她只迈出了右脚一小步。
这一次,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的手心突然漫上了无尽的冰冷,整个人仿佛全都被挖空了。
除了还记得要站立之外,她愣愣地僵硬住了。
对此,
他似笑非笑。
什么话也没有。
远处有轰隆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即使在白天同样也能耀眼的使人流下眼泪。
地下仓库里的炸药还是被人发现了,引爆摧毁。
他们在一片硝烟弥漫中对望。
彼此忘了要逃。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