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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云锦了解极少的邱跃进之所以知晓这王瞎子的来历,并非是他有意打听过,而是这位王瞎子,有事没事总愿意把薛老三挂在口头,碰见谁来,三句话总要寻上薛老三,出口便是令人厌恶的阿谀奉承。
至少,在邱跃进看来,王瞎子那感激的至诚之言俱是谀辞马屁。
而邱跃进之所以坚信那处有吃食,乃是他不止一次地瞧见王瞎子在值岗的时候手里抓了一捧老蚕豆,嘎嘣嘎嘣,嚼得黄板牙翻飞,满口流涎,这是邱跃进见识得为数不多让他记忆深刻的恶心景象。
然此刻,一想到那粒粒饱满的老蚕豆,邱跃进心中饥火燃烧更甚,好似那不入流的老蚕豆已然成了天下至美的美味。
那燃烧的饥火刹那间激起了他最后的体力,连带着他脚下都加快了几分,捂着肚子,一拖一拖,双腿移动地飞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 抢
半支烟的工夫,邱跃进便赶到了岗亭处,伸手扶住了玻璃门,另一只手正要朝玻璃上敲去,方抬极半空,便陡然凝住了。
邱衙内眼睛瞪得像似牛蛋,死死朝岗亭内看去,大张着瞳孔,充斥着难以置信。
一个军绿色布满锈迹的破瓷盆中剩了几根枯柴,像是枯死的树根,盆里的火势烧得极旺,火舌贪婪得舔食着空气,蹿得极高。
盆沿两端架了根火钳,火钳上两个又粗又大,每个约莫一斤来重的红薯正架在那火钳上,已然烤得炭黑。
王瞎子披着一件破皮棉袄,蹲在炭火边上,时不时拿两根粗大的枯枝翻转着红薯,让它均匀受热。
时不时还拿枯枝敲打着碳化的外壳,待得那外壳被敲得寸寸龟裂,王瞎子像夹筷子一般夹了两根树枝,将左边的一个红薯夹了起来,方在地上滚了滚,散了会儿热,便又伸手抓起,敲开外壳,立时,一抹烤作橙红的薯肉露了出来。
丝丝的热气立时腾了起来,浓浓的甜香,似乎隔着厚实的玻璃,邱跃进就能清晰得闻见了。
橙黄的红薯肉被王瞎子送进嘴来,却好似剥开的蛋黄,松软香甜。
邱跃进好似尝到了那个味道,湿黏的口水,顺着嘴角,掉了老长,简直完美注释了“垂涎三尺”这个词。
眼见着王瞎子一个红薯便要吃尽,邱跃进终于醒过神来,用力拍打起玻璃门来。
王瞎子正大口大口嚼着红薯,满嘴香甜,猛地被人打断,心中极是不爽,待看清敲门那人,那心中的不爽又更增几分。
对这位新书记,他王瞎子是丁点好感也欠奉的!
他王某人守着个管委会大门,正是消息灵通所在,虽不关心政治,却还是知道了这位邱书记和他的大恩人薛市长不对付。
和薛市长都不对付的人,那能是好人吗?因着这最简单的逻辑推理,王瞎子自然看这位邱书记不大顺眼。
这会儿见他敲门,王瞎子回头瞧了一眼,仍旧大口地吃着红薯,屁股都懒得挪一下,含糊不清地道:“都这么晚了,邱书记找我有什么事,跟你先说好了,我就是个看大门的,我的工作就是看大门,别的事不能管也不敢管,有什么问题,您还是找别人去吧,要出这大门,您自管出,我不拦着,再要进来,我也放您进来,这就是我的工作。”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邱跃进暗自嗔骂。
的确,这一两日的功夫,他邱书记算是开了眼界,见过敢拿屁股坐书记办公桌的办公室主任,今儿更邪门,甚至见着了根本不把书记放在眼里的门子。
可再是憋屈,又能如何?
谁叫他邱书记在云锦,已然颓到了底呢,这点难堪时不忍也得忍了,“老王,是我,有急事儿,你先开开门,开门再说!”
“啥急事儿,在外面说呗,我正忙着呢,邱书记,外面风大,你也知道,我有老寒腿的毛病,受不得风寒,您赶紧说吧,说完,赶紧走,别把你也冻着了。”
王瞎子回了一句,又闷头啃气了红薯,心中甚是畅快,暗骂道,叫你小子坏,叫你小子敢跟薛市长叫板,冻不死你!
王瞎子与邱跃进为难,根本就是起于最朴素的报恩心理,寻着机会,能为难邱跃进,他自然赴汤蹈火。
至于事后会不会丢了差事,却根本不曾在他心上。
邱跃进真想骂娘,可事到如今,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更何况,便是骂娘,他也未必是王瞎子的对手。
当下,他便勉强压抑了火气,硬挤出了笑摸样,“老王同志,是这样的,天冷,我来跟你借些热水,买些吃食,你看方不方便!”
“不方便,不方便,这都几点了,哪里有吃食,开水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赶紧回去吧!”
王瞎子不亏是瞎子,这瞎话说得登峰造极。
火盆上的大个儿红薯正烤得炭黑,一边的煤炉上的水开得都直冲壶盖儿,王瞎子楞说嘛也没有。
邱跃进简直要被气哭了,有这样欺负人的么?
他伸手进口袋,掏出牛皮钱包,拽出一沓大团结,用力的拍门,“老王,老王,看看,匀我个红薯,一壶热水,这些钱都给你,你干一年也挣不到这些!”
哧溜一下,始终蹲坐的老王,如灵猫一般,猛地窜到了玻璃门前,眼睛放出蓝幽幽的光芒,死死盯着那沓钱,呓语道,“你说的是真的,全给我!”
“全给你,快让我进去!”
邱跃进急促道,说话儿,又忍不住拿手去捂肚子。
“我不信,你肯定骗人,不瞒你说,邱书记,我虽然看着管委会的大门,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公家门,说实话,我是信不过公家人的话。我这只眼睛咋没的,相信你也知道,退伍时,国家规定每个月给我荣军补贴,可发了两年,后来就再没见过了,都被乡里给截留了,说充了老子的提留,我找谁说理去!”
王瞎子警惕地看着邱跃进,怀疑之情,寓于言表。
“老王,我的话你信不过,可钱你总信得过把,我可以先把钱给你,这总行了吧!”
“给了钱,你稍后也能想办法,逼我要回去,反正你是大官儿,我是平头百姓,你一句话顶我十句!”
“那我发誓,我发誓总行了……吧,额……咳咳……”
邱跃进扶着玻璃门,咳得快要吐血。
“发誓,好,你发吧!”
王瞎子死死把住门把手,依旧一副警惕的表情,眼睛还时不时瞟过邱跃进手中的那沓大团结。
按理说,邱跃进是绝不会发誓的。
首先,他邱某人可是堂堂管委会书记,怎么可能对一个门子发誓,更可笑的是,发下誓言,为的不是别的,竟是一块红薯,一壶开水,说出去,保准能让听者笑掉大牙。
再者,党员可俱是无神论,邱跃进发誓,若传去,那问题可就可大可小。
从这两方面讲,邱跃进是绝不会发什么誓的。
凡事皆有例外,譬如,一座金山换一杯水,可不可能?
完全可能!
沙漠中,人快渴死了,守着座金山何用,值此之时,这座金山的份量,又如何跟一杯救命水相互比拟?
眼下的邱跃进跟着快渴死的人,差不了多少,再者,此刻夜黑风高,就王瞎子和他两人,便是胡言一番,便是第二日,王瞎子说出去了,谁又会信?
是以,邱大书记便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便随口道,“我要是说话不算话,就让我这辈子当不了大官!”
“够毒!”
王瞎子冲邱跃进比出格大拇指。
的确,对做官的人来说,当不了大官,的确是极为惨痛之事,且邱跃进还这般年轻,兼之做官的尤忌讳口头彩,邱跃进敢如此发誓,已足见其诚心。
“快开门拿钱,让我进去!”
邱跃进死命拍打着玻璃门。
“对不起,邱书记,我还是信不过您,这违誓的人多了,倒没见几个应誓的,另外,我是党员,无神论者,不相信发誓这套,这钱你拿回去,我守着这大门,有吃有喝,要钱干啥,快回去吧,我这儿可是不陪了!”
说罢,王瞎子便转过身去,顺手打下了玻璃后的咔叽布帘子,将玻璃门彻底封死。
邱跃进天旋地转,直欲晕倒,他竟然被个老瞎子给耍了,结结实实地给涮了一通。
强烈的羞耻感烧得他险些晕过去,若非是腹中难受到了极点,想晕都不能,邱大书记没准儿早昏死过去了。
扶着墙壁,半晌才定住身子,忽地,邱跃进做出了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哐当一声,邱跃进抬脚踹破了玻璃门,伸手从内打开了门锁,急冲而入。
这一切来的是那样突然,王瞎子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定定楞在当场。
及至风一般冲入的邱跃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抢走了火钳架上剩余的那只烤薯,兜头便冲出门去。
直到邱跃进方冲出门去,王瞎子才如梦初醒,拔腿便朝门外追去,边追边喊,“我的红薯,我的烤红薯……”
破锣嗓子,声音惊人,霎时间,便有无数房间亮起了灯火。
邱跃进一边玩儿了命的狂奔,一边死命掰开烫得满手都要起泡的红薯,朝嘴里猛塞。
那形象简直比《疯狂的石头》中的黑皮,还要狼狈几分。
再不济,至少人家黑皮抢的是面包,他邱书记抢的是什么,是烤得黑乎乎的红薯,一会儿工夫,便吭了个满脸漆黑。
却说,死命奔逃中的邱跃进,终于发现了局面不对,吆吆喝喝,外面竟多了不少人影。
肚子方进了几口烤红薯,饥火被稍稍压制,理智又主宰了身体,想到自己方才所做的举动,邱跃进真恨不能一头撞死。
堂堂邱大书记,竟然深更半夜去抢一位门子的红薯,这是神话传说么?
邱跃进真怀疑方才自己是不是被鬼附身了,要不然,怎能做出这般举动。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取消高考
他来不及懊恼,耳听着王瞎子开始冲跟出来的人群,分说究竟,当听到说他邱某人抢红薯时,邱跃进真是惊得魂飞天外。
要是真被眼前这帮人抓个现行,他邱某人就是当场撞死,也定然死不瞑目。
堂堂管委会书记,去抢看门瞎子的红薯,且被人当场拿住,传回京城,没准儿他老邱家立马就得办丧事。
大恐怖来袭,邱跃进鼓足余勇,两条腿简直就机械化了,风一般朝西北的密林钻去。
他倒是有副好脑子,转瞬就想得透彻了,他抢了王瞎子的红薯是事实,这会儿,他王瞎子对着赶来的众人大声宣讲,也是事实。
可只要当场没拿着他邱某人,便是王瞎子说得天花乱坠,场中众人尽皆相信,可真传出去,又几人会信。
堂堂大书记,半夜没事儿,跑来抢看门老头儿的烤红薯,怎么听,怎么挑战听众的智商。
有着这番考量,邱跃进唯一能做的便是玩命的逃,哪里林子深,向哪处逃,只要逃进了林子,明天天一亮,他邱某人咬死了牙关不认账,别人还真敢硬污他邱书记不成。
……
黎明的黑暗终于被晨曦化去,窗外的寒风摇着窗前的几丛毛竹瑟瑟作响,邱跃进伏在办公桌前,身上紧紧裹着军大衣,轰隆的鼾声,配着嘴角溢出的一摊口水,昭示着邱书记睡得极是香甜。
这会儿的邱书记面目有些古怪,精瘦的脸蛋,布满了细碎的划纹,颜色却是极淡,若不细瞧,根本窥之不出。
最明显的变化,还要数眼袋,曾经的邱书记的形象,分明就是保养极佳,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别说眼袋了,便连眼晕也瞧不见。
两日的时间,能生生逼得一位精力充沛的青年,生出眼袋,也足以证明邱书记这几日到底遭遇了何等痛苦的磨难。
是的,邱跃进这两日不容易,不,简直就是不容易到了极点。
似乎人间的至苦,这两日,邱书记都品尝到了。
曾几何时,他邱某人会去抢东西,还是抢最不入眼的老瞎子的东西,抢的还是他妈的一只烤红薯。
大半夜的,更是被一帮人,撵进了老林子,其间仓皇,惊恐,无助,绝望,邱跃进这辈子都没品尝过的滋味,昨夜都一一品尝了。
今日一早,回归了办公室,邱跃进就紧闭了大门,任谁叫喊也是不开。
饿了,就吃外面赶早市买回来的干粮,渴了就喝早备好的自来水,一切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让脸上那昨晚钻林子被划出的伤痕,快些淡化。
要不然,今天就出去见人,让人家瞅见自家脸上的划痕,再联想到昨夜的大追捕,岂非坐实了昨夜抢红薯,钻林子的,就是他邱某人。
邱跃进不管外人眼里坐没坐实,但他那颗纤细而敏感的自尊心,万万不能知晓坐实。
为着不出门,甚至拉屎撒尿,邱大书记都是用水桶解决。
除了要闷在这狭小的臭屋子不得出屋外,邱大书记还得接着昨夜没看完的资料,继续查阅,好容易翻看完了资料,又得对得出的各项数据,进行归纳汇总,这一忙又是十多个小时。
邱跃进完全就凭着一股气在支撑着,最后汇总,他所面临的问题,也不是没法儿解决,归根结底,还是钱的事儿,他邱跃进算的明白,六万块便足以摆平。
当然了,那些狮子大开口的刁民,对这个数字可能是不满意的。
可他邱某人这两天两夜的功课,却也非是白做的。
六万块钱,多一分也没有若要打官司,他邱某人各项理论,依据,早准备得充分,最后,官司就算是打到政务院,也定是他邱某人胜利无疑。
赔偿的金额是确定了,可是这笔钱从何处来,实在让邱跃进挠头。
六万块不是小数,他邱某人虽然花钱大手大脚,可也从不曾攒下过万家私。
且此事公事,他便是再蠢,也绝没动过自家贴补的念头。
要云锦方面出这六万块,邱跃进甚至就没动过这个念头,他若是敢这般说,估计马上,又有一堆财政办的资料在等着他。
不能求助于云锦,邱跃进能想到的主意,只能往上走。
好在上面还有黄思文,无论黄思文在德江怎样不得志,可区区六万块的缺口,还能不解决?
当时,邱跃进便给黄思文去了电话,电话中,病了好几天的黄市长实在有些有气无力,听了邱跃进的话,只是各种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凄楚,悲凉。
只听着笑声,邱跃进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堵在腔子里。
诚然,再穷也没有向乞丐借贷的道理。
挂断了黄思文的电话,邱跃进又寻了一圈,满德江曾跟他称兄道弟,且希图走他邱某人门口之辈,他尽数问到了,可最后的结果,实在让邱某人嗟牙,心中一个劲儿地感叹那句不知由谁传出,但在德江流传极广的“人情冷暖,官场现形”一句。
正在邱跃进百思无着之计,黄思文却打来了电话,虽未承诺帮他邱跃进解决难题,却是指出了解决难题的方向。
挂了黄思文的电话,邱跃进便给蔡行天打了过去,果然,问题方一出口,蔡书记二话没说,张口就接下了。
的确,如今蔡行天在蜀中的形势有些走低,可近十载的积威,却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
六万块的经费,在邱跃进处要抓破头皮,但在蔡书记那儿,不过是轻飘飘的一组数字。
解决了积压心头已久的难题,邱跃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当时,挂了电话,他便想躺回床去。
哪里知道,还没挪开椅子,整个人便软了下来,趴在桌边,不省人事。
邱跃进这一觉睡得极沉,一觉醒来,竟是夕阳将下。
蹭地一下,邱跃进踢飞了椅子,抬手看了看表,整个人疯了一般,朝张彻办公室冲了过去。
来得恰是时候,张彻正准备下班走人,瞧见他冲进来,便停了手,笑道,“邱书记,这都要下班了,您找我什么事儿,要我说,您以后离开云锦,能不能跟下面人,先打个招呼,前次开完会,就不见你人,弄得有好些工作,要找您汇报,也寻不到人。”
“知道了,知道了!”
邱跃进连连摆手,掠过张彻的满眼,急道,“人呢,失地的人呢,他们不会真去上访了吧,张彻同志,若真是这样,你可要负政治责任。”
邱跃进真是急得嘴角快要燎泡。
你道他缘何一觉睡醒,就踢飞了椅子,二话不说,就奔了张彻的办公室。
原来,今天正是那日会上,张彻给他的解决失地村民补偿问题的最后期限。
邱跃进生恐晚了时间,那帮成分极好的群众,闹到上面去了。
这上面甚至不用是太上的地方,只要闹到市里,薛老三就能拿住他邱跃进的把柄,轻松将他邱某人问罪。
有着这番担忧,邱大书记如何能够不惧。
“言重了言重了,邱书记,您可能不了解情况,我说了,这几日找不着你,很多事儿,都来不及向您汇报!”
张彻冷着一张脸,嘴角却咧开了,“是这么回事儿,昨天,薛市长知道了上次咱们召开的管委会班子会议结果,给我来了电话,狠狠批评了我,说我们这些他在云锦的老部下,不给他长脸,搞山头主义,对您跃进书记不够尊敬,要我们给他写检讨呢。”
“末了,又说您和他私交极好,为了您,他就是违法纪律,也要寻一回私情,所以,决定那些失地村民的补偿问题,交由蜀香王来解决,还说,归根结底,因为蜀香王,村民们才失去了耐以生存的土地。补偿的问题,昨天傍晚已经落实了,可我们找不到您,暂时就没通知上!”
张彻话音方落,邱跃进好似被一柄重锤,重重敲在了心口,心头似针扎一般的难受。
的确,换谁处在邱跃进的位置上,都得崩溃。
辛辛苦苦,熬干了血,熬枯了髓,眼见着已经解决了问题,结果,人家告诉你,问题已经解决了。
这其中的失落,就好比你经历了,六年小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十二年勤学苦读,孜孜不倦,向着理想中的大学进发了,眼见着就要上考场了,结果,这会儿上面来了个通知,说高考取消了,哪儿来回哪儿去。
恐怕你也得立时崩溃。
邱跃进怔怔半晌,喉间发出荷荷响声,嘴皮子跳跃不停,张口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忽地,身子一软,整个人立时倒了下来,就此失去了知觉。
……
一间雪白的病房,极是宽大,占地足足有二十多个平房,原本如此大的病房,怎么着也得摆下十张八张床位,而此间,就摆了两张床位,其余的空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