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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北随后就知道这是高估他了，九郎学着崔氏阿兰的问话方式，问林北需要什么，问了半个小时，却一直没有说到竹简或是知识的上面去。
九郎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了，他觉得喉咙跟冒火似的，这是着急的，大人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帮什么忙，九郎才会这么着急上火。
林北一想这么问也不是个事儿，因为如果问话的人想不到那方面去的话就永远达不到一致，林北用尾巴在地上划起字来。
“字？是写的字吧？可是大人，我不认识你写的字啊？”
擦，你这木鱼脑袋难道不能由字联想到竹简么？林北默默了骂了一声，却不得不抑止心中的焦燥，想了想，最后写了一个最简单的‘人’字。
九郎蹦了起来：“大人，这个字我认识，这是一个‘人’字，夫子教过的。”
还行，你丫总算上过幼儿园了，还能认识这是一个人字，另外，也让林北知道了原来‘人’这个字古代也是这么写的。
九郎能认出字来，这是一个好兆头，林北当下再接再力，又写了几个字，可惜九郎这个家伙明显学习不太认真，林北写的他都不认识，把林北给气得呀，一个写一个认，最后九郎连蒙带猜：“夫。。子？”
“我知道了。”虎头在边上一直看着呢，也为他们感到焦急，这下子连忙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让九郎找个夫子过来？让他来认你写的字？再让夫子转告给我们是吗？”
林北深深的叹了气，尼玛的总算说对了。。一半，不过这个方法倒也可行。
“啊，大人要找我家夫子啊？”九郎有些为难的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夫子姓卞，这个性情嘛，有学问的总是要傲气一点的，只是因为阿父和卞夫子有些交情才来我家里小住，平时我不敢去打扰他的。”
林北朝他一瞪眼。
九郎一哆嗦：“好的大人，我明白了，大人放心，拼着被我阿父责罚，我也把卞夫子给大人带来，不过大人，你不会吃掉他吧？”
林北心说我擦，却还得摇头，生怕这个小子误会了。
虎头在边上敲着边鼓：“大人说过了不吃人的，九郎，就让你家夫子来一趟吧，对了大人，如果这样的话，别人也会知道大人了，这样没问题吗？”
林北摇头，太没问题了，这些猎户得顾忌乡邻之间的关系而林北不用，他反正现在是蛇身，随时可以跑路，他怕个毛线。
“好吧，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我下次带着夫子过来吧，让我好好想个借口，看怎么把夫子骗出来。”
林北翻了个白眼，还想借口？还想下次？直接掳出来就得了，当下一指虎头，让他在这里帮着看家，随后让九郎跟他走，他要走出森林，今天就得把这件事情给搞定。
“大人。。这样。。大人，我还没准备好呢，大人。。。。哎呀。”
九郎被林北逼着，不情愿的朝外走，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林北也不说话，动作就代表了他的意思。强硬的林北初次让九郎见识了他的霸气，蛇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虎头看着林北和九郎远去，只能苦笑，大人生气他也不敢说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帮着林北看家。
林北一路带着九郎出了涪山，速度很快，路上也没有耽误，随后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林北仍然继续前行。
“大人，你要进西山乡啊？大人，这样会吓着别人的。”
林北不理，等远远的看到西山乡的垒墙，林北终于停了下来，指着边上的一丛草，又指指前方的西山乡，意思是我就在这里等了，你去把夫子带出来。
九郎也明白了林北的意思，苦着脸看着林北。
林北朝杂草丛里一缩，这个天气呆在外面真受不了，太热了，九郎一看，叹了口气，他认命了，转头朝着乡里去了。
杂草丛虽然有些阴凉，但是却几乎遮不住阳光，林北发现这个时代的太阳好像特别毒，大概得有四十来度，林北呆了一会儿，觉得脑袋都有些发晕了，连忙卷起边上的一些杂草，然后铺在身上，自己一动不动，这样子才算好了一点。
静静的等待着九郎的到来，林北并没有等多久，很快，林北便看到大木门打开，九郎半扶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过来了，中年男子嘴里说个不停，不过隔得太远，林北听不到在说什么，但是九郎的反映林北却看在眼里，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看样子果然是把这位卞夫子给强掳出来的。
“你这小儿，竞敢如此辱我。。尊卑不分。。。”两人已经接近，林北听到了卞夫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九郎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第四十章 沟通困难
“大人，夫子他没有事吧？”九郎忐忑的道。
刚才九郎半扶半拖的把卞夫子拖到了林北的边上，然后林北出现，这位可怜的卞夫子只是看了一眼林北后就直接晕了，现在还没醒呢。
林北的体型太过骇人了，十二米多成人腰粗呢，这种冲击对于一个四十来岁的古人来说异常的强烈，其实就算是现代人乍然看到多数恐怕也会吓昏，胆小点的甚至会吓出心肌梗塞。
林北摇了摇头，现在他们已经处于森林里，不过是边缘，刚才他也看了眼卞夫子的情况，应该是乍然受到惊吓外加天气过热导致的昏迷，只要等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了。
林北也趁这个时间观察了下卞夫子的样貌。
四十来岁在古代已经属于年龄偏大的那种人了，卞夫子颌下留有长须，额间有皱纹但是面白，看样子平时挺注意养生的，只是光看面相，应该是属于比较迂腐的那种人，这种人一般不怎么好打交道。
森林里很阴凉，林北和九郎呆了两刻钟，卞夫子手动了动，九郎惊喜的道：“夫子醒了。”
卞夫子眼皮下的眼珠转动，随后缓缓睁开，刚醒来有些迷茫，然后逐渐转为清明。
“夫子。”九郎喊道。
“你这小儿。。。”卞夫子直接开骂，随后眼珠一转，看到边上的林北，随后眼睛瞪大，喉咙里无意识的吐出呃呃的声音，面色由白转青，眼看又要晕过去了。
“夫子，别怕夫子，这是妖龙大人，不吃人的。”九郎赶紧喊道，生怕这位夫子又晕过去。
“妖。。妖。。。物。”卞夫子哆嗦着道，不过总算能说些话了，没有昏，心理承受能力还算不错。
林北看着九郎，自己却先没有动静，他得先让九郎把情况说清楚。
“夫子，大人虽是妖物，秉性却是极好的，不会吃人，所以夫子你不用害怕，而且大人还会写字，可以和我们沟通的。。。”九郎急声道。
“糊涂！”卞夫子突然不害怕了：“妖物擅会盅惑人心，我看你就是被它盅惑了，妖物，朗朗乾坤，你还敢出来，不怕遭天打雷劈么？”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林北喊的。
林北顿时无语。
“夫子，不是的，大人不会这样的。”九郎太上火了，生怕夫子这么说后大人一生气把夫子给吃掉了，“大人。。大人是好妖怪，大人是来帮助我们的。”
九郎这么一说，卞夫子更认为九郎是被林北用妖法盅惑了，卞夫子的脸上显示凛然的正气，站了起来朝林北一指：“妖物，虽不知你是如何盅惑九郎，不过却休想盅惑于我，九郎你快回乡里，速速召集人来，把这妖物乱棍打死，也算为世间除害。”
林北更是无语，老子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想着除害。
林北意识到可能把这个卞夫子找来实在是一个错误，读书人因为有知识，所以明白得更多，他们不好糊弄，另外在唐朝以前，读书人的传承要更完整一点，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因为他们要学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比咱们现代德智体美劳更加牛叉一点，所以只要精通这六门的读书人都相当厉害，并且有属于自己的信念，外人能难折服，如今卞夫子既然认定林北为妖物，那么林北恐怕很难转变他这个观念。
九郎在边上苦恼得直揪头发，他已经认定了林北是好妖怪，但是他也知道卞夫子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他明显不是什么能言善辨之士，所以此时再着急上火也没有丝毫办法。
“还不快去？”卞夫子喊道，紧紧的盯着林北，他在想着舍身取义呢，由自己和眼前的妖物周旋，九郎回去喊人来把妖物打死，这一刻，卞夫子觉得孔圣人已经附体了，这种事情是伟大的，所以他根本不怕。
九郎看向了林北。
林北的蛇脸上根本没法儿有表情，所以九郎也看不出林北此时的无奈，林北只能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我不吃人！！！”还着重加了三个感叹号，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卞夫子看到林北居然会写字，而且他还能认出来，有些惊愕，随即惊恐道：“你这妖物，肯定是潜入了我们人类的居所，否则怎会识字？你这般胆大妄为，不怕天师把你收了去？”
林北先是有些郁闷，随后就是一喜，卞夫子居然真认得自己写的字？而且是全部的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办法沟通了啊。
于是林北赶紧又写道：“就算是妖物，也有好坏之分，我可从来没有吃过人，也没有害过一个人，夫子你凭什么就认定我是坏妖物？就要打杀？上苍还有好生之德呢，另外，难道夫子你没听过生而知之这句话么？我的学问来自于天生。”
“生而知之？你这妖物，好大的口气，你真以为自己是孔圣人？”
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以只有孔子能被称圣人，卞夫子见一只妖物自称生而知之，自是不屑的。
林北继续写道：“孔圣人我不敢这么认为，但是不管如何，我就是生而知之，另外，崔氏阿兰他们已经和我接触了好几次了，你可以问问他们，我有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相反，我还用山里猎物助他们生财，不但无仇，反而有恩，你们人类讲究有恩必报，所以夫子说我是个坏妖物，我是不会苟同的，如果真是坏妖物，直接把你们吃掉了岂不更好，又岂会多费口舌？”
哪知道林北这么一说，卞夫子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这妖物在作怪，如今西山乡乡民人心浮燥，更有乡间轻侠惹事生非，就是因为你带来的这些祸事，你这妖物其心可诛。”
林北心头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尼玛的，这种牵强附会之词倒是随口就来，林北现在倒真恨不得自己真是一只妖物了，一口把这个老家伙吞掉的话世界就能清净了，读书人又不是仅你一个，但是林北还是只能想想，吃人他是万万不敢的。
看到林北再没有写字了，卞夫子认为自己胜利了，“妖物，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北最后还是没忍住，重重的在地上划出几个字：“夏虫不可语冰。”
ps：谢谢晨曦微露的两次打赏，感谢。
第四十一章 卞夫子吐血
林北想不到自己写出的这段话居然彻底的让卞夫子愤怒了，就像小宇宙爆发了。
夏虫不可语冰，意思是不能和只生长在夏天的虫子谈论冬天的冰，比喻时间局限人的见识，也比喻人的见识短浅，不懂大道理，这句话出自庄子，早已经广为流传，九郎可能不知道这句话，但是卞夫子却是肯定明白的。
哟嗬，一条妖蛇居然敢说他见识短浅不懂大道理，并且还骂他有胡搅蛮缠的意思，这让卞夫子怎么能忍？人愤怒后，很多时候别的情绪就不会有了，比如恐惧。
“一条妖蛇，自以为学了我们人类几句经诗典籍，就在那里信口雌黄，要知妖，人殊途，你却偏偏插手我们人类之事，肯定是欲行那不轨之事。。。。”
林北翻了个白眼，想讲道理，那我怕你吗：“这么说来，你以前见过妖物了呗？”
卞夫子一楞，最后却缓缓摇头，他确实没见过，眼前的林北还是第一次。
“那你是如何知晓妖人殊途的？岂不可笑？站在你面前的纯正的妖物告诉你，妖和人本就是一体的，知道女娲吗？人首蛇身，是为妖，却能造人，炎帝神龙，人面龙颜，也是为妖，却可为人族天子，黄帝伏羲，同样人首蛇身，自然是妖，却是三皇之首，你们这些人类都是我们妖物的后代，还说什么妖人殊途。”
这种神话传说在华夏是一直流传的，从有人类开始，一直到了现代，可以想像还会永远的流传下去，虽是神话，就算在现代也有人相信，更别说古代了，孔子虽然被儒家学者称为圣人，但是跟这几位相比那肯定是差得远了，而且三皇五帝的形象也确实如林北所说的那样，是妖身，这样一追溯本源，卞夫子真的有些哑口无言，因为这些神话确实已经说明了人和妖不是殊途的，反而交集密切。
看到卞夫子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林北心里爽得不行，哥就是比你见识多，哥就是比你多几千年的知识，古文说不过你，但是这种事情却能把你忽悠得腿都瘸了。
林北又加了把劲：“你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仁义事，学的是道德言，所以要做高尚人，这种事情你凭心而论，是不是你错了，也对，许多人都在误导你们人类，所以以至于人和妖之间变成了现在的妖，人殊途，此刻就是你应该正视的时候了，你要再说妖和人殊途那咱们也不必再多说下去。”
卞夫子此刻真想回去翻翻竹简，好能反驳眼前妖物的歪理邪说，可惜这只能想想而已，另外，心里也隐隐觉得林北所说的是真的，再一想，难道我也快被这条妖物盅惑了么？卞夫子心里当真是各种滋味杂呈，脸上青白交加，随后突然胀红，嘴巴一张，喷出了一口老血，朝后就倒。
林北顿时被吓了一跳，居然吐血了？
以前看电影唐伯虎点秋香，对穿肠被唐伯虎对对子气得喷血林北觉得好笑，又看到三国时周瑜被诸葛亮气死，觉得古人心眼好小啊，眼前却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上演这一幕，林北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他该觉得骄傲么？
“夫子！！夫子！！”九郎也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扶住卞夫子，却见卞夫子面若金纸，气若游丝，眉头还皱得紧紧的，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大人，夫子怎么了？”
林北看他一眼，心道我跟你没法沟通，原因是你学习不好，认不出我写的字，所以别问我。
虽然这次的结果有点遗憾，但是林北心里其实还是挺开心的，因为终于能和人完整的交流了，这种感觉很爽，人嘛，毕竟还得和人交流人生才算完整。
“大人，那现在怎么办？”九郎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能敬畏的看着林北，希望他能想个办法。
刚才林北和卞夫子全程的交流九郎都听在耳朵里，当然，林北的话他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没关系，最后卞夫子吐血九郎认为跟大人是没有关系的，而是卞夫子自己想不开，如果卞夫子知道，肯定会再吐一口血，果然，妖物确擅盅惑人心。
林北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放卞夫子回去了，因为他不知道卞夫子能不能想通，虽然林北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如果一个读书人跟他持相反的观点，那就有点不太舒服了，再说九郎把卞夫子带出来肯定要承担某种后果，既然如此，先把卞夫子带回龙潭再说吧。
这么一想后，林北跟九郎示意了下，随后卷起卞夫子，朝森林里行去。
“大人，是要给夫子治病吗？”九郎问。
这么理解就对了，林北默默给九郎点了三十二个赞。
回到龙潭，虎头远远的已经看到了林北一行，连忙迎了过来，随后看到林北尾巴上卷着的卞夫子，顿时惊呼道：“夫子怎么了？”
九郎垂头丧气的道：“夫子好像被大人气吐血了。”
虎头眼珠子都瞪大了，气吐血了？大人原来这么厉害。
林北把卞夫子放到屋里床上，跟九郎和虎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出去给卞夫子找点草药，等到林北走后，虎头问过九朗，得知林北居然只靠写字就让夫子吐血，顿时更加敬畏了，觉得大人真是妖法无边。
第四十二章 转变
在林北走后没多久，卞夫子悠悠醒来。
“夫子，你终于醒了。”九郎和虎头松了口气。
卞夫子看了两人一眼，闭起了眼睛，随后睁开，缓声道：“那个妖。。大人呢？”
“啊？哦，大人，大人去采药了，说要给你治病。”九郎有些不懂了，怎么夫子被气出血后反而好像对大人的印象好了呢。
“哦。”卞夫子不说话了。
“夫子，这事儿是我不对，不应该让夫子出来的。”
“跟你无关。”卞夫子道，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难明：“说来说明，还是我学识不精。”
“啊？”九郎郁闷了，他觉得怎么听不懂呢。
卞夫子微微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
刚才他虽然晕了，其实还是有些意识的，脑子里两种观念在互相冲突呢，第一种观念就是林北说的都是假的，是妖物为了盅惑他而说的假话，但是另一种观念却觉得这是真的。
古人其实很迷信的，上古时期三皇五帝的传说流传甚广，天子甚至也自称是真龙的化身，因为真龙天子嘛，这样细细想来，龙难道就不是妖物么？自然也是妖怪，那么既然他们能敬天子，为什么就不能接纳一只妖物呢，而且林北本身是一条蛇，也就是小龙，他的身份也是占大便宜。
再说了，古代除了这些妖物之外，还有别的妖类呢，比如麒麟，比如白泽，这些可都是妖兽，而且还是被人认为吉详之妖兽，由此可见，卞夫子的关于妖，人殊途是占不住脚的，除非卞夫子能否认以前的认知，这也是卞夫子会吐血的缘故。
睡了一觉后，卞夫子只觉得心中很空明，就像是被醍醐灌顶了一般，有些悟了，认识到自己确实是狭隘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等林北去弄了一株灵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卞夫子坐在青龙石上，虽然面色仍然不堪，精神头却是极好，九郎和虎头小心的站在他的旁边。
“大人回来了。”虎头欣喜的道，松了口气，跟和卞夫子接触相比，虎头反而觉得和大人接触要舒服一些。
林北点了点头，把灵芝扔给他们，又指了指卞夫子，意思是这株灵芝是给卞夫子补身体用的。
卞夫子看着林北，脸上神情有些复杂，缓缓从青龙石上下来，没有剑拔弩张，反而沉声道：“大人刚才所言，如同醍醐灌顶灌顶，卞吉受教了。”
林北看着他，心里有些乐了，这些古人还真有意思，好好的说话他们不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