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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杨欣欣的办公室，张乐行看到她正一个人坐在沙发看着份资料。推门进来的声音惊动了杨欣欣，她放下资料往门口看来，看见是张乐行，马上就招了招手，喊道：“弟弟，来这边坐。”
张乐行来到沙发边随意坐下，说道：“欣姐，叫我来有什么好事？”
“你先看看这个。”杨欣欣将手中的资料递过来。
张乐行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浏览器销售情况报告，上面写道：“……我集团旗下子公司探险家于8月22日正式推出浏览器InterExplorer1。0，至今为止累计销量已达92万份……
10月3日，成立于今年4月4日的网景公司推出他们的浏览器产品scape1。0，目前累计销量大约为16万份……”
“弟弟，幸亏你当年提议做这个项目，这回我们又领先了。”杨欣欣凑过来用手指着报告上一处数据说道：“你看，我们现在每周销量已经达到18。6万份，而那家网景公司每周销量只不过7。2万份，我们已经领先了很多。”
“欣姐，还不能太骄傲，这还只是刚开始，我们要加把劲，尽快推出新版，要让我们的浏览器的功能和性能一直保持领先地位。”
“弟弟你放心，研究院那帮小伙子天天都在琢磨如何改进浏览器呢，对了你好像对这方面挺在行的，要不抽个时间去给他们指点指点。”
张乐行知道自己所谓的“在行”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因为用过更成熟的产品而已，当然如果只是提提建议还是没问题的，于是说道：“那行，下午要是没事的话，去研究院看看那帮人把浏览器改成什么样了，顺便还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玩意。”
说完张乐行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来打算离开，杨欣欣赶紧拦住了：“弟弟，你别急着走嘛。”
“欣姐，还有事啊？”
“当然还有事，你先到我那电脑上看看。”杨欣欣用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脑说道：“电脑没关的，屏保密码是******”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张乐行一边在心里嘟哝着，一边来到杨欣欣的办公桌前关掉了屏幕保护，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白鳍豚”Alpha版操作系统的桌面。
“就是这个操作系统啊，我已经看过了，刚才来之前还用着呢。”张乐行不屑一顾的说道。
“不是那个，”杨欣欣也来到办公桌前，俯下身子移动鼠标指向任务栏上的一个图标，说道：“是这个。”
张乐行俯下身子看了看，那是一个绿色小人的半身像，这时杨欣欣把图标点开了，一个非常熟悉的界面出现在眼前，张乐行忍不住指着屏幕说道：“这，这是即时通信软件？”
“没错，就是即时通信软件。”杨欣欣笑着得意的说道。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张乐行有点难以置信，其实这倒是他不了解了，即时通信软件最大的难度是在想法的提出，而不是开发上的技术问题。
“当然，研究院那帮小伙子的干劲可是很足的，这才三个月就弄出来了。你帮忙看看，还有什么要完善的地方没有。”
张乐行低着头，仿佛沉思了一会，嘟哝道：“果然……”
“果然什么？”杨欣欣凑过来一点追问道。
张乐行依旧低着头，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果然很深啊！”
“什么意思啊。”杨欣欣不解的往下看了看，忽然注意到自己衣服的开口貌似有那么点大，她条件反射般的用手盖住了胸口，然后用另一只手捅了张乐行一下，没好气的说道：“弟弟，你好色啊，连姐姐的便宜都占。”
“啊，什么！”张乐行像是忽然惊醒过，连连问道：“什么便宜啊。”
杨欣欣的目光在张乐行那张纯真得仿佛不带一点虚伪的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心里的肯定一下变得动摇起来：“弟弟，你刚才说果然很深，是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开发这个即时通信软件的人对上次会议的精神研究得果然很深。”张乐行一脸真诚的望着杨欣欣，说道：“欣姐，那你刚才以为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欣欣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连连摇头否认道。
“这个软件，我要仔细研究一下再说。欣姐，你把安装盘给我，我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慢慢的研究。”
杨欣欣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光盘递给张乐行，然后挥挥手说道：“安装程序在光盘里，里面还有使用说明，目前只开放了八十个号码作为测试使用，从1001一直到1080，密码都是Vs123，你想试的话，尽量选靠后一点的号码。”
“知道了，欣姐，那我先走了。”张乐行接过光盘，如蒙大赦般的飞快溜掉了。
杨欣欣坐到自己的大班椅里，神情复杂的望着张乐行离去的背影，心里翻腾着：“欣欣，你这是怎么了，脑子里想些什么呀。对了，都是那该死的麦嘉俊，一跑好几个月，连电话都没打几个。哼，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另外一边，张乐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长吁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道：“刚才真险，差点就要露馅了。张乐行啊张乐行，你也真是的，眼睛往哪看不好，偏偏要往欣姐那边瞟。看也就看了，嘴上还把不住门。唉，看来得和子珊多联系一下了，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
下午，张乐行如约和杨欣欣前往圣何塞研究院探营，两人见面的时候很默契的将上午的发生的事情抛在了一边，又和往常一样的有说有笑。
来到研究院，两人的第一站是前往InterExplorer浏览器研发组。浏览器研发组成立于92年11月份，目前已经有八名成员，领头的叫安德鲁，据说是从IBM跳槽过来的。当张乐行和杨欣欣走进浏览器研发组办公室的时候，研发组的全体人员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新版本应该增加哪些功能。
“我认为这个输出的部分在字符格式化方面要做的更宽泛一些……这些转义符的使用必须进行更严格的判断……”安德鲁拿着笔在白板上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道。当他偶然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注意到张乐行和杨欣欣一起进来了，赶紧放下笔，往旁边让了两张位子，然后招呼道：“张先生，杨小姐，你们来了。要不要坐下来，给我们提点意见。”
看到其他人欲起来打招呼，张乐行用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用起来，然后说道：“你们开发的InterExplorer1。0我已经用过了，做的还不错，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有待改进。嗯，你们谁开一台电脑，然后把浏览器启动，这样说起来方便些。”
有个褐色头发的小伙子领命而去，打开了一台电脑，启动了浏览器。张乐行搬了把椅子放到电脑面前，然后坐了下来，安德鲁和其他人马上就围了过来。
“我试用了一下，你们在对标准兼容方面做的还不错，按标准做出来的网页显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发现这款浏览器缺乏在安全性方面的考虑，比如对安全套接字的支持等，建议你们在新的版本中加入进去……还有现在的浏览器只能显示纯文字的页面，无法完整显示出带有图片的网页，如果一个网页只有文字，就像报纸完全没有配图一样，那太单调了，以后在网页中添加图片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所以这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如果加入了图片显示的功能，那么就需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图片的缓存，现在只需要显示文字的时候，需要的流量并不大，加不加缓存无所谓，但是图片需要的流量将是文字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如果还想现在一样每次都从网上读取，那反应到用户那里，就会感觉打开网页的速度比较慢，如果加入了缓存将能极大地改善重复访问时用户的体验效果……其实说到底最关键的还是用户体验的好坏，好的用户体验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用户，而不好的用户体验只会把我们的用户推给竞争对手。”
“张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必须以用户为上啊。”安德鲁感叹道：“刚才说的那个安全性问题，我们已经计划在开发中的2。0版本中加进去，另外图片显示方面的问题我们会考虑，但是这个需要时间，不一定能赶上，也许要放到下一个版本去。”
“大家好好干，”张乐行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不要认为浏览器只是用来看网页的小玩意，其实你们做的工作并不简单，以后互联网上的网站数量只会越来越多，信息量也越来越多，而想访问互联网则必须借助浏览器的帮助才行，对用户们来说，浏览器就是为他们打开互联网是的一扇门户。想想啊，以后你们做的浏览器将会运行在千家万户的每一台电脑上，就像现在的电脑离不开操作系统一样，到那时也将离不开浏览器，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将铭刻在互联网发展的丰碑上。”
张乐行的一番讲话，立刻让浏览器研发组的众人情绪高涨了起来，纷纷为这个“将浏览器推广到千家万户电脑上”的事业发表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离开浏览器研发组，杨欣欣看了一眼张乐行说道：“弟弟，真没看出来，你还蛮会鼓动人的。”
“欣姐，我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随便说说的。”
“弟弟，那你真的认为有一天浏览器会变得和操作系统一样普及吗？”
“没错，我相信互联网的发展会改编人类获取信息的习惯，以后随着各种各样的网站数量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会习惯于从互联网上获取各种信息，就像现在看电视和报纸一样，到那时候，可能很多人每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浏览器。随着浏览器的功能逐渐增强，也许以后还会取代现在很多常用的软件，甚至以后的电脑可能只需要一个浏览器就能完成现在电脑的所有功能。”
“会有这种可能性？弟弟，那以后操作系统还会有人用吗？”
“我认为只要电脑是给人用的，操作系统就永远都不会消失，只不过会变成不同的形式。比如以前我说过的那种‘云计算’，那时候你还开玩笑说，以后操作系统不流行就卖计算能力，其实‘云计算’也是需要操作系统的。另外还有服务器，如果以后网站越来越多，那么需要的服务器肯定也会越来越多，而服务器也是需要操作系统的。所以，欣姐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操作系统会没人用。”
“弟弟，你总是能有真么多奇思妙想，有时候我就想你在这边能多待些时日就好了。”
“欣姐，我其实也就是能想一下，具体到做的时候还是得靠你才行。”
“好了，我们先去即时通信软件研发组看看，等会再说吧。”
“好吧。”
即时通信软件研发组成立于今年的7月，成员一共有五人，领头的是一个叫高怀逸的华裔。研发组的工作间位于研究院大楼的十五层，因为市面上还没有同类产品，所以保密级别比较高，甚至还有专门的安保人员。
通过了警戒线，两人走进即时通信软件研发组的工作间。此时研发组的众人都在忙着，有三个人一边在白板上写写画画，一边激动地说着些什么，似乎是在讨论问题，另外两个人则坐在电脑前面，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当张乐行和杨欣欣两人走进来的时候，正在讨论问题的三个人先发现了，他们放下手中白板站起身来，招呼道：“张先生，杨小姐，你们好！”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问题？”张乐行走近一点问道。
“张先生，我们刚才在讨论这个即时通信软件还需要增加哪些功能？”
“那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张先生，我们的想法是让这个即时通信软件的功能更完善，尽可能的满足用户的需求，我们计划下一步加入一个日程管理的功能。”
“现在这个即时通信软件是不是还没有正式的名称？”张乐行转身向杨欣欣问道。
杨欣欣点点头：“确实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暂时只有一个内部代号‘**’，就是SendMessage（发送信息）的意思。”
“那不如就叫ICQ，念起来很像ISeekYou（我找你），就像我们即时通信软件的用户查找。”
“这名字好，而且连宣传口号都有了，就‘ISeekYou’了。”杨欣欣听后连连称好，研发组几个人对这个名字亦感到很满意。
“现在我来说说ICQ的功能，我看过你们附在光盘中的发展建议，再结合刚才你们的说法，看来你们是打算走全功能化的目标，希望用户有一款ICQ软件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你们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电脑的性能是有限的，如果加入过多的功能只会导致ICQ在用户的电脑上运行得比较慢。从用户的角度来说，绝大多数人最求的是什么呢，快。点开图标启动程序要快，启动发送信息的功能要快，信息发送的速度要快。其他任何附加的功能都不能以牺牲即时通信软件的主要功能为代价，否则还不如不加。我想你们自己在用什么软件的时候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如果一个软件启动都要好几分钟，恐怕你们也不会爱用吧。”
“这个倒是我们没考虑得太周全，张先生请放心，我们往后会注意的，再往里面添加什么功能一定会慎重。”
“这样才对，首先要把核心功能做好，我觉得你们近期的主要任务就是让这个软件更稳定，服务器端可以支持更多的用户在线，信息转发的速度更流畅。”
“好的，张先生。”
关于即时通信软件，张乐行还有很多想法，不过现在还没到需要拿出来的时间。离开ICQ研发组，张乐行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欣姐，以后这ICQ准备怎样推广？”
杨欣欣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张乐行，说道：“当然是和InterExplorer浏览器一样，确定好价格拿去卖。”
张乐行这才想起前段时间说起即时通信软件光顾着讲未来的美好前景了，却偏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免费。这样不行，如果ICQ要花钱才能买到，可肯定的是绝对无法达到快速普及的目的，而即时通信软件的想要生存就必须要占据足够多的用户，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张乐行摇摇头说道：“这样不行，ICQ软件不能卖钱，必须用免费的方式来推广。”
“免费！不行，这样我们连研发费用都收不回来了，更不用说以后还要架设服务器，这样绝对不行。”
“欣姐，ICQ的技术手段并不高明，很容易被人模仿的。像这样的即时通信软件珍贵的不是软件，而是使用软件的用户。如果用免费的方式，那么对用户来说，想用我们的软件只要从网上下载就可以了，除了上网费就不用再负担别的东西，那么他们肯定都会装一个试一下，如果既觉得好用又不用花钱，他就会告诉自己的朋友，这样一来我们的用户数量将会得到快速的扩张，一旦有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用户使用我们的ICQ之后，再有其他竞争对手出现我们也不用担心了，因为我们的用户数量是最大的，从中找到朋友或者适合的聊天伴侣的几率也是最大的，所以我们就将是用户的首选。等到那个时候，再开展我之前说过的那些应用就方便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是一个新的商业模式，不能再用用做传统软件的方式来考虑了。”杨欣欣听完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没错，ICQ是以用户为导向的，我们要做的想方设法让用户数快速增加。”说到用户数的问题，张乐行想起似乎不久之后会有一家拍卖网站成立，倒是可以收购来和ICQ之间互动，看来得派人去调查调查，免得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第七十九章 白色的MIT
拍卖网站的调查最终无疾而终，按照张乐行提供的唯一线索“ebay”，罗塞尔调查公司一无所获，负责调查的罗迪有心让张乐行提供更多的线索，可惜张乐行对于这家拍卖网站唯一还记得的只有那个非常熟悉的名字“ebay”，在这种情况下罗迪也无可奈何了，只好继续保持关注，期待出现奇迹。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乐行只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白鳍豚”操作系统和ICQ上面，有时候帮着做做“测试”，偶尔还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做一些指点。当然经常还会给陈子珊打上几个电话，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就没清闲下来，搞得张乐行是无比的郁闷。
在张乐行等待的期间，11月22日，风传了许久的世嘉土星游戏机开始在日本上市销售，发售价44800日元，发售首日就取得十五万台的好成绩。12月3日，酝酿了许久的索尼PS也正式开始发售，由于之前频密的广告轰炸，使得秋叶原等地出现了数百人排队购买的浩大场面，首批上架的十万台仅仅一个上午就销售一空。
时间渐渐来到了12月中旬，一天张乐行快下班的时候按照往常的习惯拨通了陈子珊留下来的电话号码，铃声响过三声后，电话接通了。
“子珊，我……”
张乐行才刚开口，从话筒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说的还是英语：“Idon‘tknowwhatyouaretalkingabout。DoyouspeakEnglish？（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能用英语说吗？）”
张乐行只好改用英语问道：“请找一下苏珊（Susan，陈子珊的英文名），我是他的朋友。”
电话那头的女声略微迟疑了一下，很快又说道：“请等一下。”
听筒里传来“咔啦”的声音，似乎那边的电话手柄被放到什么东西上了，紧接着张乐行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喊：“……苏珊……苏珊……你朋友的电话……”
没多久，听筒里里传来电话手柄被拿起来的声音，然后陈子珊柔美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是哪一位找我？”
“嗨，子珊，是我。最近过还好吗？”
“嗯，还好，就是挺忙的，乐行你呢？”
“我，不太好。”张乐行的语气显得很低沉。
陈子珊的心一紧：“乐行，你怎么了？”
“我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啊！”陈子珊惊呼道：“乐行，你得什么病了？”
“相思病，好久没看到你了，子珊，我想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陈子珊啐了一口，说道：“你真讨厌，又胡言乱语了。好了，23号我就放假了，到时候我来搭救你吧。”
“Yeah！”张乐行欢呼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子珊，那我到时候来接你。嗯，具体什么时候来比较合适？”
“嗯，23号上午还有点事情要在宿舍处理，如果你过来的话，打我宿舍的电话，号码以前告诉过你。”
“那好，23号上午我会早一点过来的，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电话随之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张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