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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谋天下(原名:一代女相:巾帼王妃)by轻尘如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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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熟悉的敲门声。

    到餐点的时辰,阿金总是会端着饭菜上来一趟。上官飞燕心若明镜,却任其自由。

    她淡淡地开了门,面带微笑。

    “麻烦你了,阿金。”

    阿金眼睛四处乱瞄着,脸上却是带着献媚的笑容。“哪里的话,伺候上官大人,那是小的的福气。”他快速地摆好碗筷,请上官飞燕入坐享用晚餐。

    上官飞燕也不介意,落落大方地安坐下来,提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用完晚餐,而后取了一块干净的白绢擦了唇角,淡然地放下碗筷。

    “可以撤下去了,阿金。”

    “是,是,是。”阿金连连点头,收拾残羹冷汁,快若秋风扫落叶。

    他手捧着托盘,频频回头道:“那大人,小的下去了,真下去了。大人你若有什么事情,就叫小的啊。”

    上官飞燕淡淡而笑地朝他点了点头。0“好。”她话语不多,很安静。

    吃了晚餐,她便又拿起书案上的卷宗看了起来,看她的样子,神态很安逸,并无半点急躁不安的样子。

    阿金从门缝里探过去,他看得分明。奇怪?现在这个时候,这大人怎么还坐得住呢?阿金饶着后脑勺,困惑不解地端着盘子下楼去了。

    迎面官驿驿长前来询问上官飞燕一天内的行踪,阿金依旧是重复的答案。“还是老样子,半步不出,一直呆在房间里,跟刚来渝城那会儿一模一样。”

    官驿驿长一双小眼睛眯了起来。咦?——倒真看不出来,这位上官钦大人年纪轻轻,竟然有着见惯大风大浪般的沉稳跟淡然,他还真沉得住气啊。

    摸了摸翘翘的两撇胡须,官驿驿长眼睛滴溜溜地那么一转动,他赶紧招过阿金来。

    “阿金,你去魏大人那边看看,看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盯着呢,还是另外其他的——”

    阿金点头称是。“小的这就去一趟魏府,替大人你问问意思。”阿金一甩袖,躬着身子出门去了。

    而渝城府尹魏简钟的府内,此刻却炸了锅似的。

    自从魏简钟二天前派遣他的一名心腹前往京都打探消息回来之后,魏简钟狂吐一口鲜血倒地,之后便不醒人事了。

    今晚,渝城基本所有的官员都集合在魏府的议事厅堂内,等候着大夫诊断魏简钟的病情。

    阿金到达魏府的时候,便察觉里头不太对劲,一问魏府的下人,才知道魏简钟病倒了,此刻不宜见客。

    阿金听了好一阵子没缓过神来,他惊诧不已。

    不会吧,大前个天他来魏府的时候,这魏大人还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怎么才隔了两天,这人就病倒了?

    莫非真应了那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阿金脑袋在魏府门口探望了半天,知晓今日是甭想见到魏简钟魏大人了,当下他急着赶回去见官驿驿长,通知他一下,让他该准备点厚礼,前来魏府探望探望这位魏大人,孝敬孝敬魏大人了。0

    不过阿金不知道的是,魏简钟这突如其来的病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魏简钟此刻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孝敬”二个字。

    咳咳咳——

    塌上的魏简钟,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增生了许多银光闪闪的白发。

    “大人,大人,你还好吧?”一干众人,等得着急的渝城官员们,一听到魏简钟清醒过来,便马上奔到他的塌前,各个不甘人后,抢着要上前,表示他们的真诚慰问。

    魏简钟神情痛苦地挣扎着起身坐起来,旁侧立即有官员给他的身后放了一个靠垫,让他靠着舒服点。

    咳咳咳——

    魏简钟抬手,不断地咳嗽着,他一向精明锐利的双眸,此刻变得有些浑浊不清了,他朝着他们摆摆手,有气无力道:“都坐下吧,老夫今日有重要的几句话要对你们说。”

    “大人,你说吧。”官员们毕恭毕敬地安坐好,他们神情肃然,等着聆听魏简钟的教诲。

    魏简钟轻了轻嗓子,他音色苍老而微喘。

    “老夫纵横官场三十年,行事向来谨慎又小心。自问一向识人很清,看人很准,想不到今日却栽在了一个刚出仕途的毛头小子手中。老夫,老夫——”话到这里,魏简钟激动地拍着胸膛口,悲愤之余,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这次,我们都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他老眼之中流出了浑浊的泪珠。

    “大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众位官员从未见过魏简钟如此颓丧的表情。

    魏简钟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似不愿意开口。

    沉默了许多,终究还是告诉了他们。

    “上官钦,上官钦那个小子,他这次来,这次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推荐人选而来的,他是冲着我们这些人来的啊。”魏简钟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他痛苦不堪道:“老夫二天前派人前往京都打探消息,不惜血本买通了定王府的管家。结果从定王府管家的口中得知,定王府内,从来没有一个叫燕南绝的人,九王爷也从未派人来过渝城。”

    “大人的意思是——”众位官员大惊失色。

    魏简钟咳嗽不已。

    “老夫还从京都一位旧识那里得到可靠的消息,这上官钦临出京都前,曾得到过皇上一道密旨。那道密旨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但是现在想必大家都该知道了。皇上明着派上官钦来渝城荐选人才,实则是要来对付我们啊。那份名单,那份名单,一旦到了皇上的手中,那就是制裁我们的最好铁证。”他颤颤地抖着手指。

    “好一个上官钦,好一个上官钦啊,竟然借助定王府的名头,摆了老夫一局,又佯装贪恋权势名利,引得老夫上钩。好,好,好啊——”

    咳咳咳——

    又是一口鲜血,印红了魏简钟的衣襟。

    “大人,大人,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大人——”官员之中,有人站了出去,劝慰着魏简钟。

    魏简钟颓然地摇摇头,他挥了挥手。“没用了,老夫这身体,是什么药物都没有用了。老夫本还想百年之后,可以造福魏家的后代子孙,没想到,后代子孙不但得不到老夫的庇佑,反而被老夫所牵累。”

    他是懊悔不已,悔恨当初不辞官乡里,到现在落得晚年不保,还害了魏家一门,他是罪人啊。

    “大人,大人——大不了我们挪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日后东山再起,相逢有道,到时候再叫那上官钦尝尝我们的厉害。”有官员跳出来激动道。

    魏简钟摇摇头,他道:“老夫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他无奈地叹息着,睁开眼眸,神情悲凉地望着这些官员。

    “倒是你们,你们赶紧回去安排一下。一旦等皇上的圣旨到了渝城,我们就一个人都跑不了了。”

    “大人,大人——”

    “走吧,都走吧,赶紧走,走——”魏简钟愤愤地扬手一挥。

    “那下官等人告退了。”

    树倒猢狲散,世态炎凉。

    此刻众位官员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魏府,飞出渝城去。

    房间里,唯有一人没有离开。

    此人年约三十,相貌堂堂,他是魏简钟的得意门生王充。

    “充儿,你怎么还不走?”

    “恩师有难,学生怎可弃恩师一人而去,学生要留下来,跟恩师一同面对。”王充当年幸得魏简钟救助提拔,才有今日。

    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如今眼见魏府大难临头,他岂可冷眼旁观,坐视不理。

    魏简钟望着王充,心中有些安慰。

    他缓了缓气,伸手招过塌边的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俊朗少年。“老夫知晓充儿良善,老夫这有一请求,老夫膝下就这么一根单丁独苗,还望你能替老夫照顾好这个孩子,老夫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请恩师放心,学生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是承诺,也是保证。

    “谢谢了。”魏简钟闭眸感激道:“来人,带着少爷跟王大人从后门悄悄而出,趁着天黑离开渝城。”

    “那恩师你呢——”王充担心地望着魏简钟。

    “老夫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魏简钟浑浊的眼中此刻散发着逼人的冷意。“你们赶紧离开吧,离开渝城越远越好。”

    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上官钦的。

    如果要他亡,那么,他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0


第92章
 京都定王府。0

    懒洋洋地躺在太妃椅中的绝美男子,手指如玉,轻巧地捏起一枚散发着黑珍珠般圆润光泽的黑子,一双半醉半醒的单凤眼微微上扬,视线淡淡落在面前一副祁连山万年冰寒之玉雕刻而成的棋盘之上。

    忽而,他手指轻轻柔转,桃红色的唇瓣微微启了启,笑意浮动。

    啪——

    黑子一落棋盘之中,发出清脆而低柔的金玉之声。

    而眼前的局势,立即转变,由险入安,有惊无险。

    他霎时眼底流转波痕,波光潋滟,明亮如辰。

    手中的白子随意一扔棋盘之中。

    “撤下去吧。”低柔魅惑的嗓音轻轻流动在空气之中,便有伶俐的侍从快速地上前收拾整理,将棋盘撤了下去。

    “玄夜。”他懒懒地揉了揉眉间,而后双手轻轻舒展云间,任由一头不扎不束的泼墨青丝,随风飘散开来。

    “属下在。”黑色的身影,若雪剑闪过,瞬间飘落,无声无息地立在他的旁侧,他,站姿笔挺,恰若一杆雪亮的出鞘银枪。

    “渝城那边的事情如何了?”东陵昭凤眸微挑,视线淡淡地落在旁侧的草叶之上,似无意提起这个话题。

    “回王爷的话,一切在王爷的预料之中,渝城以魏简钟为首的官员全部犯在上官钦的手中,无一人逃脱。”玄夜说话间,带着几分骄傲之气。

    东陵昭手指轻轻地弹动太妃椅上的扶手,他的眼中慢慢地氤氲起一片淡淡的迷雾,令人看不清楚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喃喃自语着,声音极低极低,风儿一吹便散了。

    稍刻,他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遮盖了单凤眼中一闪而逝的快光,而后蒲扇流萤一般地翘起,眼底莹莹如水,流光熠熠。

    “玄夜,本王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一下。0”东陵昭扬唇而笑。

    “请王爷吩咐。”

    东陵昭从衣袖中飞出一道奏本,准确无误地落在玄夜的手中。“将奏本交到大理寺卿欧阳少棠手中,他会知道如何处理此事的。”吩咐完毕,东陵昭缓缓地起身了。“时辰差不多了,本王该去教导煜儿一套新的剑法了。”

    玄夜目送着东陵昭离开,他忍不住翻开了奏本。当他看到奏本上的内容时,内心震撼不小。

    连他都搞不清楚小主人真正的用意了。

    为了让上官钦不必担上一生愧疚,小主人破例亲自到渝城去见上官钦,甘愿送出一颗天下至宝的九转回神丹给林浩,勾销了林家姐弟对上官钦的仇恨。

    他以为这个上官钦对小主人有特别的存在意义。

    只是现在——

    小主人不但告诉魏简钟,定王府从未有过燕南绝这个人,也无人派遣到过逾城境内过,更奇怪的是,小主人竟然秘密暗示某位大人,皇上曾在上官钦去渝城之前下过一道密旨。而那某位大人,恰恰是渝城府尹魏简钟的故交。

    如此这般,加上他手中的这奏本,小主人摆明了就是想要除掉这个上官钦了?

    只是要除掉上官钦,小主人需要用这么迂回曲折的手段吗?

    玄夜百思不得其解。

    直觉地,他认为事情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不过,小主人有令,他玄夜就必须去执行,无论这个命令是对还是错,他是不必理会的。

    深夜,大理寺卿欧阳少棠收到了一道匿名书函,凌晨,一匹快马从京都赶往渝城。

    三天之后,如同魏简钟预料的那般,皇上的圣旨准时到了渝城境内。

    凡是渝城在册的官员名单,无一人遗漏地公布在名单之上。0

    魏简钟等人被押往京城,等候皇上发落。由此,这些人在渝城近二十年的作威作福,欺压乡里,鱼肉百姓的恶行随着他们的削官丢职而告终了。

    而此次上官飞燕将渝城上上下下一锅端了个干净的消息,震惊朝野,渝城百姓闻听到这个天大的消息,个个奔走相告,喜出望外。

    只是——

    乐极生悲的是,上官飞燕也被押在囚车之中,押往京都由皇上亲审发落。这件事情让渝城百姓震惊愤怒,让朝野各方官员困惑不解。

    按理说,上官飞燕查办渝城贪官污吏,治理渝城贪污之风,破了如此大案,皇上理应下旨嘉奖升官才是。

    就算没有嘉奖升官,那最起码不至于被问罪啊。

    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上官飞燕不但被治罪,而且一到京都皇城,直接被关押进天字号牢房,不许任何人来探监。

    在牢中闻听到这个消息的魏简钟,当夜服毒自杀,死后,他的面容极为祥和,死得安然。

    担心上官飞燕安危的寒烈,急匆匆地赶回渝城,却没想到等候他的是这样一个噩耗。他连夜折返京都,单枪匹马闯入天牢,伺机要救出上官飞燕。

    “大人,趁着现在四下无人,赶紧跟寒烈逃出去吧。”寒烈出自江湖,自有江湖人的一套做法。他迷昏了看守牢房的侍卫跟牢头,取到钥匙,打开了单独关押上官飞燕的天字号牢房的门锁。

    上官飞燕一见到寒烈,欣慰之余,不得不责怪他鲁莽行事,做事不计后果。

    “寒烈,我若真的跟你逃出去,那才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寒烈听罢,眼中惊诧。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皇城里最坚固最机密的天字号牢房,平日戒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的巡逻侍卫队在守卫着这座皇城牢房。凭你一人之力,你怎么可能轻易地绕过他们,顺利地拿到牢房的钥匙?我问你,你一路闯进来,可有见人阻拦?”

    寒烈一听,心中大震。

    没错,今晚他来到牢房之中,确实过于顺利,顺利地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这牢房的戒备怎么那么松解。

    当时他急着救上官飞燕,压根没去想其他的,如今听到上官飞燕这么一说,他顿时恍然大悟。

    “大人的意思是——”

    “有人巴不得你来劫狱,这样一来,我畏罪潜逃的罪名那是铁铮铮地钉在板子上了。”上官飞燕皱眉地看了一眼寒烈。

    “我估计不错的话,现在外面一定聚集了大量的弓箭手,一旦我们逃出去,立即便被射成马蜂窝了。”

    “那照大人的意思——”寒烈懊恼上当,他愤愤地一拳砸上了牢房的铁栏上。

    “寒烈不必过于自责。”上官飞燕安慰地拍了拍寒烈的肩膀。“此事怪不得你,你也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才铤而走险的,说实话,我很感激你,寒烈。”她盈盈清眸之中,似有莹润水光浮动。

    “大人,寒烈无能,不能为大人排忧解难,还牵累了大人。”寒烈本就冷漠的脸庞,此刻似蒙上了一层寒霜,冷得绷紧了脸上的全部线条。

    上官飞燕却笑了笑。

    “无碍,现在还来及纠正错误。”

    寒烈抬眸,神色愕然地望着上官飞燕。

    “他们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你。”她淡淡而笑道:“我敢保证,若是只有你一人出去的话,那么,你将跟来时一样,如何顺利进来的,就会如何顺利出去的。”

    “但是大人你——”寒烈担心上官飞燕的安危。

    “以我现在的处境,呆在这天字号牢房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出了这里,外面的危险远远地要高过这里十倍。”上官飞燕觉得呆在这里,除了失去人身自由以外,其他的,跟外面也没有什么差别。

    何况天牢里还有一样是外面没有的,这里很清静,很清静。

    没有人会来这里打扰她,除了那两个人。

    “寒烈,你还是赶紧走吧,记得,不要再来看我了。”上官飞燕含笑地望着寒烈,目送他离开天牢。

    一切很快恢复了原样。

    寒烈离开了天牢,如上官飞燕预料中的那般,他安然无恙,顺利地出去了。

    而上官飞燕呢,斜躺在稻草堆上,折断了一些稻草根,摆成了棋盘,又用破旧被褥中的棉花,揉成一团团的棋子。

    一个人,自己跟自己对弈。

    忽而,牢房铁锁哐当一声打开了。

    黑色的斗篷打开,露出了一张稚嫩俊俏的容颜。

    一双泛动月华光泽的小小手儿,握着那软绵绵的棉絮棋子,蹲在上官飞燕的面前,沉思着在棋盘中落子。

    上官飞燕抬头,望向对面的俊朗少年,神色间平静得很,没有丝毫的意外。

    东陵煜如同初见般的那样,看着上官飞燕,露出甜美天真的笑脸。“上官爱卿,为何刚才不逃呢?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便不再有了。”他霸道十足地扫掉了上官飞燕的一枚棋子。

    上官飞燕淡淡地笑了笑,答非所问。

    “微臣倒没有想到,皇上深夜会来这天字号的牢房,陪同微臣下这么一盘棋。说出去的话,估计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她神情怡然自得,轻轻地灭了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

    东陵煜天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煜儿这么对待上官爱卿,爱卿会恨煜儿吗?”他视线紧紧地盯着上官飞燕素净清隽的容颜,看着她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不将任何东西看在眼中,令他内心不由地细浪翻腾。

    上官飞燕莞尔一笑,依旧是答非所问。

    “皇上,下棋可要专心哦,微臣蒙皇上承让,可是又灭了皇上一颗棋子了。”


第93章
东陵煜恼怒,龙袖往尘土之地,狠狠地一扫而空,将稻草盘成棋盘,棉絮落成棋子的一副棋局扫得七零八落。0

    “朕是在问你,你恨朕吗?”他微微敞开的龙纹领口,白玉一般凝脂的脖颈,似有滚滚而动的激流,从肌肤内层一浪又一浪地翻过。

    上官飞燕揉着手指间的棉絮团,唇瓣浮起一抹淡淡的苦涩。

    她明眸清透,定定地望着面前一尊似水晶雕成的金童娃娃,望着他少年老成的气势,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皇上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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