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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钦,又是上官钦。
不由地,梅子枫好看的双眉微微凝了凝。
“太傅,等朕处理完桌上的奏折就去安歇。”东陵煜笑着将龙案上的木匣子扔进了书架的底层。
此刻他的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意,他日夜忙着处理朝政,还要应付诸多学习,平衡多方势力,饶是铁打的筋骨,也会承受不住的,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年约十一岁的孩子。
梅子枫温笑着注视着他,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抬手,轻柔地抚着东陵煜的头。“煜儿,睡吧,余下的明日处理吧。”
东陵煜望了望龙案上的奏折,又望了望梅子枫,终究还是放弃了继续处理。“好吧,煜儿听太傅的。”梅子枫在他六岁那年出现在他的身边,不但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长辈。
也许,也许——
若没有梅子枫,他恐怕早就坚持不了那么久了吧。蓦然,脑海中浮现那个人邪魅绝美的容颜,那拈花而笑的妖娆,洗刷不去。
想到那张脸,东陵煜眼中浮现挣扎痛苦的光芒,忽而他狠狠地抱住梅子枫,拼命地从他身上掠夺安定祥和的气息。
第80章 竖起对手(二更)
同样的夜,在定王府归云阁。
九鼎香炉,檀香袅袅,薄翼罗纱,随风摆动。
莲花灯座上,颗颗雨花石般大小的夜明珠,圆润饱满,渲染出朦胧柔和的光亮,点点莹光,撒遍归云阁的角角落落。
太妃躺椅上,侧躺着一道俊挺修长的身影,白衣黑发,衣衫跟青丝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随意地撒在太妃躺椅上,留给来人一个魅惑妖娆的背影。
“九王爷。”来人步伐轻灵,双脚沾地行走,竟无声无息,可见内功深不可测。
嗯?——
低沉迷离的嗓音,仿佛惺忪未醒,半是迷醉半是沉溺。
他慵懒无力地翻了一个身,腰间未曾束着任何系带,露出光滑若凝脂般的胸膛,肌肤上印染夜明珠的光晕,隐隐有光泽流动着。
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而扬起,在珍珠白的光环中漆黑柔亮。
当他睁眸的瞬间,周围的一切瞬间沉淀了下去,变得暗淡无色。
他此时懒懒地撑起半身,魅惑无双的单凤眼闪动起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他桃红色的唇瓣恰好地勾起美妙的弧度,勾勒出一抹放浪不羁的笑容。
“玄夜,你来了。”
玄夜深黑的眸子微微一闪,饶是定力十足的他,见惯了他的容颜,在正视他的时候,依旧无法不震撼他的美。
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人能够跟他相媲美,他容颜如画,美得模糊了男女之间的界限,这种容颜,再加上他天然而成的绝世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世上一切最美的东西。
东陵昭见玄夜微闪的黑眸,会意轻笑。
“可有消息了?”
玄夜面上微窘,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他从贴身内衫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
“请王爷过目。”
东陵昭凤眸眼角挑了挑,他扬手一挥,密函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轻轻摊开,一目十行。
而后他将密函轻轻一抛,准确无误地落入了烧红的炭火之中,看着密函燃烧烈焰,化成飞舞的黑蝶,仓皇逃窜。
他凤眸莹莹,笑得有些漫不经心,一点也不意外密函之中所报之事。
“王爷好像,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渝城那帮官员会犯在上官钦的手中。莫非王爷心中已经有了好的对策?”玄夜谨慎道。
东陵昭玩味一笑,双目深若明潭。“对策?本王为何要出对策呢?”他盯着他碧玉无暇的手,细数着掌心里的纹理。
“如果这个上官钦果真算计不过那一帮老家伙,那么,留着他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玄夜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本王不会插手此事。”
“属下不明白,王爷为何不在上官钦羽翼未丰之时除掉这个人,任其做大来威胁王爷呢?”玄夜不懂。
东陵昭抬起手指,魅惑一笑。
“遇见对手,是人生一大快事。若是这么早就除掉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本王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岂非太过无聊了吗?”没有同等高度的对手存在,也就没有猎杀相搏的趣味了。
玄夜黑眸一闪,唇瓣浮沉,表情上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小主人啊,他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呢?
无聊?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也当游戏一样地玩。竖起一个东陵煜的威胁已经够风险了,他还要再竖起一个上官钦这样的对手。
若是有一天玩得引火烧身,他如何向九泉之下的主子交代。
“王爷——”玄夜低唤一声,示意他考虑一番。
东陵昭却扬袖挥了挥,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就这么办吧,本王累了。”
玄夜知晓,话到这里,小主子已经不会改变心意了。
当下他低头抱拳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玄夜同来时一般,步伐轻灵,无声无息。
好像归云阁从来没有进过来这么一个人过似的,那冰清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未曾留下任何人走动过的痕迹。
东陵昭又躺了下去,懒懒地闭了眼眸。
只是那桃红色的唇瓣上,与往日不同,竟若梨花旋舞一般,缓缓绽放,浮起淡淡梦幻般的笑容。
第81章
渝城官驿。0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已过,打更的人提着灯笼走过深深的小巷,消失在迷离的夜色当中。
官驿高高的门墙,忽而一道劲风掠起,从打更人的头顶刮过,吓得打更人手中的铜锣敲得更响,但那声音却分明地带着颤音,双脚开始发软。
该不是又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打更人拼命地揉搓着眼睛,定了定神,却发现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当下他吓得拔腿就跑,顾不得打更了。
那道劲风却吹过深巷,在渝城百姓的屋顶上几起几落,直到这道风入了明媚的印月湖畔,入了两侧浓密的林间。
“大人,渝城府尹魏简钟果然如大人所料,按耐不住了。他明日邀请大人上醉香楼一聚,这是他派人送过来的拜帖。”低沉淡漠的音色,从深黑的角落里传透出来。
“很好。”清亮的嗓音中透着几分笑意。
他接过黑色身影递送上来的拜帖,轻轻摊开一看,眉宇浮动淡淡的光泽。
“本官藏身那么久了,现在也该到了浮出水面的时候了。”他笑着将拜帖递还给黑色身影。“寒烈,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没错,这道最近在渝城神出鬼没、行踪诡异的黑色影子,便是让渝城官驿里头夜间巡视的阿金提心吊胆、不敢说话的寒烈,也是时常吓到打更人的那道劲风。
至于另外一位呢。
月华之下,正对着寒烈的是一位风流倜傥的俊俏少年,他双目盈盈,笑容清雅。不是上官飞燕,还会是何人呢。
只是——
既然上官飞燕人在这里,那么那位依旧呆在渝城官驿里头的督查使上官钦会是何人呢?
那自然是——
上官飞燕跟寒烈谋划好的,那个人只是上官飞燕的替身,是上官钦替身的替身。0
当日上官飞燕在定王府启程到渝城之时,便已经吩咐寒烈找到一个身高体型跟她都差不多的人来扮演她的替身。
因为她知晓要想避开各方势力的眼线,收拢到皇上所需要的人才,她必须要离开大队人马,独自行动。
果然也如同她预料中的那般,从京都到渝城一路之上,忽而一夕之间在官道两侧林立起崭新的茶馆、酒楼、粥铺等等。
这些店铺的出现,都是在地形特殊的位置,不是旁侧是密林,就是繁华的街道中心,不是旁侧是岔路纵横,就是靠着江河湖泊的热闹码头,无论是僻静之处也罢,热闹之处也好,这些地方都是最适合藏身之地,就算有人趁此机会离开了大队人马,恐怕只有事后才会被人发现。
所以,上官飞燕揭开轿帘第一眼看见那么显要的店铺,就明白了他们的用意。所幸她将计就计,一路之上,她每次看到这样的店铺,就让大队人马安歇下来,还特意亲自现身到店铺里去坐上一回,让他们根本无法揣测到她真正的用意。
直到临近渝城东大门的时候,那一次,大队人马安歇下来,上官飞燕却没有走出过官轿,而是趁此溜走了。
而这一次,他们显然没有再防范了,依旧认为那顶枣红色官轿中所坐的是她上官飞燕,也就是皇上亲自派遣的督查使大人上官钦。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办成了,上官飞燕微服私访,扮演她的替身呆在渝城官驿半步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整个计划实施下来,其实归纳的就是一点,那就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宝贵财富。这就是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真知灼见,当他们精心准备几次之后,都是空手而归,自然越到后面就越马虎了。0
其实,上官飞燕使得这一招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玩得是心理战术,她要磨得就是他们的耐心,等的就是他们三番四次失望之后的机会。
而那些以为上官飞燕用计一定复杂,一定高明的幕后之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她就是用这样一种很普通很寻常的方法,这样一种很容易被一般人所忽视的方法,却最终使得上官飞燕的计划得逞了。
可是他们不明白的是,就是因为他们,上官飞燕才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因为越简单的方法,在高手面前,才最容易得逞。
为什么呢?这就好比两大高手对阵,高手出招,招式平平,对方自然不会看在眼中,然当剑招致命靠近的时候,忽略的对方就已经没有机会还击了。
所以,有时候想法太过复杂并不一定就是问题的答案,而那个被人认为太过简单,以为不可能的答案,其实才是问题真正的答案。
如果,如果这次安排之中,他们所派遣的人耐心再足一点,那么她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但是显然,他们的耐心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而她的机会果真就等到了,不是吗?
“明日你继续让秦浩扮演本官的角色,到了醉香楼之后,本官自有安排。”上官飞燕吩咐道,她的眼睛里流光闪烁。
“对了,寒烈,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本官觉得蹊跷,所以劳烦你去查上一查。”上官飞燕淡眉微起,她似有疑虑。
“大人吩咐便是。”寒烈淡道。
“是关于醉香楼花魁娘子蝶轻舞之事。”上官飞燕明眸流转,一道清冷的精光掠起眼角。“本官觉得她身份可疑,似故意吟唱本官所作之曲引本官前去聆听,她好像对本官的事情特别有兴趣,也特别在意。”
“大人的意思是——莫非那位蝶轻舞姑娘看上大人了?”寒烈眸光微闪,冷硬的唇线抿着,不敢笑出声来。
上官飞燕眼见寒烈眸底掩藏不住的失笑,她不由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事情果然如此,那也定然是你家上官钦大人过去曾跟这位姑娘之间有过一段非正常的交往,惹下了这风流债,致使这位姑娘念念不忘,却害苦了我枉作负心人。”
“不可能的,上官大人从不涉足风月场所,根本不会有机会认识什么花魁娘子的。”寒烈肯定道。
上官飞燕一听寒烈这么说,她淡眉之间的皱痕更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
她进渝城三个月之内,一直乔装改扮,私访民间奇人异事。
为了获得消息的准确来源,她不仅仅到渝城有名的茶馆、酒楼、书院、棋社等高雅之地收集消息,她还不惜深入地下赌场、黑店贼窝、土匪山寨、乞丐窝等阴暗的地方,接触三教九流之人,得到最新的第一手资料。
而后机缘巧合,她刚想混入一所青楼打听全面消息,便无意间碰到了这位号称醉香楼的花魁娘子蝶轻舞。
当时她正乔装成乞丐,呆在万安寺的门口行乞打探消息,那蝶轻舞在寺内上香,出来之后不知为何,初见她面,便含泪盈盈,竟不忍她乞讨为生,为她谋了一个差事,可在醉香楼当个跑腿打杂的,挣点小钱,一年到头下来,也可以累积不少。如果运气好点的话,碰上达官贵人打赏,那么一年之后,便可以有本钱做点小买卖了。
而上官飞燕当时一听这个好消息,特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激动感觉。当下她二话没有,随同蝶轻舞到了醉香楼。之后,这位蝶轻舞的姑娘对她照顾有加,嘘寒问暖,送衣送被,好不热肠。
也正因为如此,上官飞燕才有机会发现这位从不轻易露面,清冷高雅的女子有个特别的嗜好,凡是上官钦的事情,她都特别关注。
那种不惜代价收罗一切消息的样子,令她在困惑之余,不由地开始担心。担心她是否跟过去的上官钦有所交涉,他们之间是否有特别的过往?
这些问题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令她思虑再三,不得不作出调查蝶轻舞的举动来。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到时候满盘皆输。
也不想因为一个蝶轻舞,揭开她是假上官钦的身份而连累整个上官府,遭受灭门之祸。
所以今晚她约了寒烈在印月湖畔的密林之处相见,除了日常的相关汇报之外,她还想让寒烈去做这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上官飞燕淡眉一扬,她沉声有力道:“寒烈,你务必要尽快调查清楚蝶轻舞这个人,越快越好。”没有确凿的消息,上官飞燕始终无法安下心来。
“请大人放心,寒烈这就去着手安排此事。”
※※※※※※※※※※※
隔日清晨,寒烈飞鸽传书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青衣楼。这青衣楼虽然是江湖最近十年内新起的组织,但办事效率极高,简直是无所无能,无处不在。只要你支付得起他们要的价,你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而寒烈以支付六十条金子的代价,终于在戌正时分,得到了青衣楼的回信。
当他摊开蝶轻舞的调查卷宗之时,他冰冷的子瞳蓦然缩紧,神色大骇。
难怪蝶轻舞会没有理由地收留乔装成乞丐的上官飞燕,也难怪她对上官钦的消息那么在意了。
原来她是——
寒烈双手握紧卷宗,他提剑飞身掠起。
他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才行,心急如焚的寒烈,冰冷的面具消散烟云,他第一次不顾场合地施展轻功,急速地朝醉香楼飞去。
第82章
渝城醉香楼。0
黄藤酒,红酥手。
美人盈盈,并立身后,红袖添香。
琴声幽幽,歌声幽幽。
婀娜身段的舞娘,舞出曼妙的风姿,覆面薄纱带起的神秘感,饶得在场观看的众位官员眼迷迷,心痒痒,。
酒到半旬,早有喝得醉醺醺,色胆包天的几个官员,一把抱住舞到他们身侧的舞娘,风流快活去了。
渝城府尹魏简钟面有难色,他偷偷地观望了席位上的上官钦,却发现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停留在那些失态的官员身上。
他的眼神很困惑,也很透亮,视线略过风姿袅袅的舞娘,直直地盯向屏风后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被遮挡在水晶卷帘之后,她的脸上戴着朦胧的月牙纱巾,根本看不清的样子。她十指如玉,指尖轻轻弹在七根琴弦之上,歌喉婉转,音色略带悲怅之调。
魏简钟见上官钦毫不掩饰地关注白衣女子,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瞬间回到了胸口上。他抚须而笑,心若明镜。
原来这位上官钦大人果真是对这位花魁娘子蝶轻舞上了心,看他沉迷的样子,他这个在旁有碍他好事的老家伙,自然是要识趣一些。
当下他佯装醉倒,跌跌撞撞地在小厮的搀扶下,找了一个雅间休息下了。0
此时室内的琴曲戈然而止,舞娘翩然离去,屏风后的蝶轻舞,她右手的小手指在琴弦上挑了挑,落下了今晚最后的美丽音节。
而后她缓缓起身,衣袂飘飞,朝着上官钦的位置姗姗而来。她卷起衣袖,皓腕如雪,玉肌之上隐隐透着月光白的光泽。
她柔婉地提起酒壶,速度极慢,像是要引起上官钦的关注,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尤为动人。上官钦也确实在关注她,他关注着她的手腕,并非因为她的手腕很美,而是因为那手腕上有一处淡淡的咬痕,似曾相识。
“难得大人有雅兴,常常来捧小女子的场,小女子在此奉酒一杯,多谢大人的关照了。”美人如玉,眉眼弯弯。
她递送过去一杯酒,酒的颜色绯红绯红的,像是血色印染一般,妖娆地绽放在杯底。上官钦接过便放在了一边,没有饮用的意思。他
双眉微微凝起,他似在思考,眉宇之间浮动一抹淡淡的困惑。
蓦然,他飞速探手,紧紧地扣住了蝶轻舞的手腕。“轻舞姑娘手上的这疤痕,看起来很别致,是怎么弄的?”
蝶轻舞面上微僵,冰清的眼眸,似有水光浮动,她望向上官钦的眼神有一刹那是怨恨的。0却在上官钦惊愕不解,仔细探究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睛很平静,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她柔柔笑道:“哦——这个疤痕啊,小时候跟舍弟玩耍风筝那会儿,舍弟调皮爱闹,被他咬伤的。”她谈论往事云淡风轻,好像是谈论天气一样,似不在意一般。
上官钦眼波微震,他手指轻抚上蝶轻舞的咬痕处。“当时一定很疼吧。”
蝶轻舞微愣,而后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大人,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还是让小女子伺候大人用酒吧。”她再次端起了酒杯奉向上官钦。
上官钦望着眼前的女子,盯着她手中的酒杯,眼中的困惑不解,越发地浓烈。
“听轻舞姑娘的口音,好像是凤州那边的人吧。”
蝶轻舞薄纱下的红唇,笑意渐渐褪去,她迎着上官钦眼中透露出来的强烈光芒,捧着酒杯的双手,指腹开始微微发烫,手指不由地往里勾了勾。
她定了心神,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小女子确实曾经到过凤州,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