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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法的面前，这些都说不通，因为谁也没有权力私下里去剥夺别人的什么，一切，都要由法律来判决，所以那些事情，说到底也都是犯法的。
现在徐涛担心的就是这些事，被深挖出来的话，杨明绝对会自己一个人担着，别看这些事都是小事，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人员伤亡和损失，但是性质却是很恶劣的，这就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恶性事件，在当今，打黑除恶已经是风口浪尖，这种事情一旦间落实在了杨明身上，那罪名绝对轻不了。
第497章 分担！
到了这个时候，数十人被关在市局里面，然后由省厅的人轮番审问，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每个人都为了自保，将自己身上的事极尽可能的往别人身上推，虽然也有一些人比较忠诚，可是人都有弱点，比如自己的母亲，孩子，妻子等等，所以仅仅三天的时间，省厅领导已经挖出了很多A市领导。
局面越发的严重，甚至省厅领导都有点难以决断了。
谁都明白，每一个人的身后其实都是一张关系网，如果是挖到了市里领导，深挖下去，那就可能牵涉到省里的领导，到最后人越来越多，会引起一种恐慌，这对维护社会的稳定是很不利的。
再加之，其实有些领导也是没办法，就像是杨明一样，想要做官，就要遵守这里面的潜规则，想要自己出淤泥而不染，那官是绝对做不长久的，所以，调查工作越发艰难。
市里领导这段时间也是人人自危，随着两个正处级领导被隔离审查，很多领导都开始背后走动关系，调查组也受到了上面的压力。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通常会出现的一种现象就是，舍小卒而保将军，道理很简单，小卒倒了，将罪责都拦在自己的身上，进去了，但是主将还在背后，就算是进了监狱，等到风声一过，那主将要是有心稍稍活动一下，本来是判无期的就可以变成十年，然后再有两个立功表现等等，基本上有几年的时间也就出来了，如果背景够强的话，也完全可以像是杨明当时一样，抹去了案底重新再入官场。
但是，如果主将倒了，那就算完了，小卒也依旧逃不开干系。
这个道理随都懂，所以在交代的时候，那些小卒通过某些办法得到了上面的指示，将罪责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这个时候也有两种可能，背后的领导比较讲究，这还好说，如果碰上一个小人，那也跟杨明当初一样，这个迷迷糊糊背上了所有罪名的可怜虫，将会被彻底的整垮，那背后的领导甚至不想让他走出监狱的大门。
杨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反正这一次秦天章这些人是肯定得不到好结果了，他们可不像是那些政府领导，他们身上的事不是人命就是黑社会性质的打打杀杀，谁也保不住他们，杨明也不是跟秦天航怄气这才非要整他，而是秦天章倒了，毒网也就是自然被毁，这样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如果留在社会一天将会毒害多少人。
至于这一次能挖出多少贪官污吏，杨明也关心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挖出来一个是一个，说起来杨明其实也不报太大的希望，他也不认为能真的挖出什么大鱼来，毕竟身处官场多年的他更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实在太复杂，牵涉到的事情太多。
如果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到最后肯定就是法不责众，政府也不可能将数十乃至上百的官员全都收拾了，甚至这种消息被老百姓知道，将会大大影响政府的凝聚力。
再被别有用心的人或者组织，邪教加以利用，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杨明直在乎自己的兄弟们不会被牵涉进来。
就和徐涛担心的一样，在接受审问的时候，只要是问及到以前一些事件，只要是牵涉到兄弟们，杨明都会很坦诚的招认。
晚上，市局的一个小会议室里，省专项调查小组的几个主要领导坐在一起开会，这里面包括省公安厅副厅长，省纪委副书记，省特警大队大队长等等，一共是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实权领导，级别不低，也是这一次专项调查工作的组成。
省委书记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的调查结果，副厅长却紧皱眉头的说：“哎，看来这个龙翔集团的确不简单，我们顺藤摸瓜，恐怕和他们有牵连的，单单市里级别的领导就不下十几人啊。”
“什么？这么严重？”
特警大队队长冷笑了一声说：“呵呵，还不止这些，还有更严重的，我们突审秦天章，没想到这老家伙真是心狠手辣，居然将他大哥也一并供了出来，看样子，龙翔集团这一次是真的完了，我们是不是申请有关经济犯罪方面的专家过来，那秦天章提供的资料，大都是龙翔集团这些年来偷税漏税和行贿的证据，数额之大，实在令人咂舌啊。”
副书记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在坐的几个人，而后喝了一口茶水，颇有深意的说道：“今天上午，马书记给我打电话来，询问了一下咱们的进展情况。”
一听到马书记，在坐的几个人顿时看向了副书记。
“哦？马书记亲自打电话来了，他有什么指示？”
“对啊，马书记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咱们现在还真有点棘手，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再深挖下去的话，恐怕……。”
副书记笑了笑道：“别怕，这些国家的蛀虫，挖，能挖的一定都给他挖出来，不然我们的组织里有这些人存在，遭殃的还是老百姓，一定深究，只不过……。”
只不过，其他几人都看向了副书记，他们知道，前面的话等于没说，主要的就是这只不过后面的，恐怕才是马书记真正的指示。
然而，副书记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仅仅是说到了只不过，就此戛然而止，留给这些领导的却是无限的遐思。
但是，自从这以后，这些人对盘查工作的力度就大大减轻了，基本上是得过且过，因为谁也不知道副书记当时的话是什么意思，而马书记就是省里的省委书记，他们虽然级别都不低，但是跟省部级的马书记比较起来，还是差的太多，他们都要看马书记的脸色做事。
省公安厅副厅长，气愤不平，军人出身的他为人比较耿直，所以，在这几位主要领导里面，也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认真的审查，可是孤掌难鸣，又受到一些因素的阻碍，审查进度十分缓慢。
不过，这是他们审查市领导的情况。
对于下面那些人就不是这样了，基本是深挖深究，甚至要把十年内的所有的事情都给挖出来一样，对杨明也是这个样子，对杨明是怎么当上办事处领导的，后来是怎么当上办事处书记的，乃至最后是怎么当上副区长的，当初的那个选举等等，全都详详细细的审查一遍，杨明则是实话实说，倒是免除了那些人很多麻烦。
可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对杨明的审查也出现了问题。
审查杨明的是两个省厅警官，今天的审问，按理说已经到了尾声，剩下的就是送交法院等待判决了，可是这一次两个警官却是问杨明：“前几天交代的，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杨明的心很平静，他有所了解，目前他供认的这些罪状加起来也不可能判决死刑，顶多就是再做几年牢，又不是没坐过，更何况这一次他认为值得了。
可下一刻，那位警官咣的一声砸了一下桌子。
“我说杨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你以为这是玩呢？行，你说是你做的，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杨明顿时皱了皱眉头，前两天这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警官前两天还因为自己交代的很顺利而高兴，今天怎么就翻脸了？
“这位警官，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都已经交代了，你还让我怎么交代？”
“杨明，我真想不通，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揽，这几天已经有人投案自首，你所交代的，跟他们说的根本都不一样，我警告你，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
心里咯噔一下，杨明脸色急忙变了变，有人投案自首？难道说齐彪他们？杨明左思右想，这是唯一的可能了，现在的警官一般都是渴望完成任务然后领功，至于这事情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那倒是次要的，破案次才是主要的。
可是现在，他们刚刚要结案，却又冒出来了投案自首的，而且投案自首的人交代的，不论从合理性上还是从严谨性上都跟杨明交代的不一样，他们交代的才更符合当时的情况。
所以警官也有点怒了，更让他们不懂的是，杨明干嘛把这些罪名都加在自己的头上，这年头破案倒是容易的多了，居然都自己上门投案自首了。
“警官，我交代的都是真的。”
“得得得，你可别在这跟我们瞎扯了，真的假的我们自然会去判断，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胡乱认罪的话，那也是违法制度的。”
………。
警官走后，杨明无奈的笑了笑。
事情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杨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是在笑，齐彪啊，老一，你们还真是我杨明的兄弟，我杨明所做的一切，值得了。
可是现在市局却有点头疼，来自首的人不仅仅是齐彪和龙一鸣，就连徐涛和啊豹花猫都跑来凑热闹，当然，他们不会对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胡乱承认，他们就是针对一些可能对杨明不利的事情，承认下来，其实这些事也真的是他们做的，只是当时是杨明允许的，然而谁都清楚杨明当时的决策也不能说错，只是有些事情就是需要非常手段来解决。
无奈的是，这些手段，在法律的面前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兄弟们很清楚一点，这些事单一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认了罪，最多也就判个三两年罢了，毕竟谁也没杀人没放火的，顶多就是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而已，但是，要将这些小事重叠在一个人身上，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所以，兄弟们满身的力气使不上，就只能来为杨明分担一些，也算是对这些年杨明的一个报答。
第498章 中央来人！
回去之后，那些警察在吃饭的时候，闲谈的时候还在议论，真是邪门了，这个叫杨明的真奇怪，居然跑来这么多人帮他认罪，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过他们当然很难理解杨明和兄弟们之间的感情。
次日，杨明又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来的目的很简单，他也是受了一位领导的所托，这位领导就是市里一位分管经济建设的实职领导，由于现在调查组正在针对龙翔集团展开调查，这位领导就是在龙翔大厦等一些项目上动了手脚，挪动资金数千万，现在已经逐渐露出马脚。
而杨明由于是红星新区分管经济建设的副区长，这位领导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让杨明把这件事给担下来，好处自然不少，那位领导承诺，只要是杨明能担下来，他会给杨明一大笔钱不说，还会帮着杨明走动关系，绝对判不了几年，就算是判了刑，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杨明早日出狱。
按理说，找人顶罪他也未必一定要找杨明，可是杨明现在已经被抓，最主要的是，杨明就是分管经济的，他的身份很符合这件事，所以这位领导实在没有办法，这才疏通关系让人跟杨明取得了联系，杨明一听就是知道是哪位，但是杨明这一次的回答很坚决，不。
该承认的承认，不是我做的，坚决不能承认。
所有的一切跟几年前出奇的相似，就好像每次一旦发生这种事的时候，被牵涉的领导都会想到推卸，找人顶罪等等，总之是想尽一切办法自保。
这也是那些警员在闲谈的时候很纳闷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们这些天审了很多人，但是那些所谓的领导，一个个都是在推卸责任，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把自己身上洗的干干净净，他们甚至会诬赖身边的任何一个如此事有关的人。
可是令他们不解的是，杨明却没有，反而和那些兄弟都在往自己的身上揽罪过，这却是让他们十分不解，毕竟都是当兵的，很多人也就明白了，这才是真的哥们情义，那些所谓［·］的领导平时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但是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还不算，他们不惜将身边的每一个人拉下水，有的是为了自己减轻罪责，有的则干脆是另一种心态，就是我好不了，你也别好。
去劝说杨明的人无功而返。
回去之后，跟领导一汇报，领导倒是怪杨明不识好歹，既然不认，那也行，他认为反正杨明现在也是被困住，不可能走动什么关系，索性，就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伪造之后，再通过一些疏通，强加在杨明的身上。
然而，龙翔集团那边，秦天章等人也没有放过杨明的意思。
秦天章、老张老纪真是后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机关算尽，却是最重被杨明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给毁了，他们更想不到，杨明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是现在事已至此，他们绝对不会让杨明好过。
起初老张就准备了一些有的没的资料，用来到时候制约杨明帮他们办事，而杨明本身就是老张准备用来顶罪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也将一些罪名都扣在杨明的头上，并且把当杨明的那个是给龙翔大厦剪彩等等事情的相关资料一并上交。
总而言之，局面越发混乱，但是有一点却是出奇的一致，就是高级领导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事情洗刷干净，然后强压在下面那些领导的身上，希望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然而，有了马书记的那个只是……这专项调查组的领导审查力度已经越来越松，他们有的时候明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谁，但是却不愿意继续深查，索性就任凭那些背后的主谋将罪名扣在了下面某一位可怜虫的头上。
查来查去，只查出来副厅级领导一人，正处级领导五人，正科级领导十二人，副科级领导三十七人，其实谁的心里都明白，能跟龙翔集团牵扯上的领导，级别绝对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然而，随着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这件事的风声也逐渐暗淡，省委副书记似乎有准备结案的打算。
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只是跟着政府的媒体走，媒体播报什么，他们就看到什么，虽然私下里有些议论，却也起不到什么重要作用，甚至他们也很解气，毕竟还收拾了那么多贪官污吏，这已经是几年来很大规模的一次反贪除恶活动了。
一直到过了二十天的时候，省委副书记再次召开专项研讨会议，准备对这一次A市龙翔集团，以及政府官员贪污腐败专项政治活动做出总结，并且将一些涉案人员送交人民检察院，法院，也就是说，这项工作基本接近了尾声，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上报调研结果。
这一次不仅仅只有省里的领导参加，还有市里的相关领导，市委常委几乎全部到场，其中包括市委书记，市长，常务副市长，市纪委书记等等，总之谁都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没人因为任何事情请假，然而与会的这十几个领导，有几位心里可是无比的舒服，只要是这件事告一段落，那就是拜佛求神了，这几天给闹的食不知味睡不踏实，要是真的深究起来，这几位领导根本都难逃干系。
省委副书记主持会议。
随着一番开场白之后，副书记看了看与会的其他领导，说道：“随着近一个月时间，省委决定的对于A市专项整治工作的开展，到了今日，已经取得了客观的成绩，这对组织内部反贪除恶工作是一个充分的肯定，也能体现出省委对此项工作的重视……。”
与会领导一个个面露笑意，听着副书记在那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省厅副厅长的面色并不好看，他的目光看了看市常务副市长，又看了看市纪委书记，他心里有些懊恼，就在前一段时间，他甚至已经抓到了这两个人的尾巴，但是却因为副书记的阻碍，使得他前功尽弃，他明明知道，很多事情的最后主谋就是这两个人，可是他由于身份职位的缘故，却无法继续深究下去。
他很清楚，那些小鱼小虾抓了有什么用，只要是这种老家伙还在，那种小鱼小虾将会很快的再出现，而且再出现的小鱼小虾，由于想要尽快得到实权，将会更加疯狂的贪污腐败。
他们想要得到实权就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然而一旦间得到了实权，他们当初付出的代价，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来，从哪里找？
……………。
无奈，副厅长就是有心也无力，会议从上午九点一直开到十点半的样子，最后通过大家的举手表决，副书记将一份拟好的汇报材料整理完毕，然后准备上交到省委常委会上，通过之后，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然而，就在最后的关头，会议室的门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
省里的领导顿时看向了门的方向，这三个人他们一个也没见过，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穿着打扮干净利落，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小平头，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年纪稍微有些大的男人，另一个是颇有气质的一个女人。
门前本来是有人看着的，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可能随便来个人想进就进，起码也得有人汇报一下，但是那个人显然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市里相关领导看了过去，那个人直接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市纪委书记皱了皱眉，心里不免一紧，因为近来的这三个人里面，为首的这个人他是见过的，就在两个月之前，他还跟这个人打过交道。
朱宁。
只是，当时朱宁的身份只是市委书记的一个亲戚，这才与他有了几面之缘，碍于市委书记的面子，纪委书记自然要好好招待，当时他有点纳闷，按理说市委书记是一个做事很严谨的人，怎么会随便介绍给自己一个他所谓的亲戚认识。
此时，看到这三个人简直是硬闯进来，市里领导一个个都露出不悦的神色，只有市委书记面带淡淡的笑意。
相关领导站了起来，来到了朱宁几人的面前。
“你们是？这里正在召开重要会议，请你们有事到外面等一下。”
“小张，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随随便便就让这几个人进来了？”
小张就是那个看门的，虽然被称之为小张，那也要看是被谁这么称呼的，这个小张也不是一般人，是市里的副秘书长。
小张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三个人，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敢说出来。
朱宁笑了笑，看了一眼在坐的这些与会领导。
而后，他很悠闲的将腋下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证件，并且将证件打开，展示在了那个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