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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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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收拾妥当的野味用盐巴略腌,便架在火上开烤,她还带了蜂蜜和胡椒粉、辣椒粉。邱峦和沈驸马也是吃惯用惯的,想来对胡椒粉和辣椒也能接受。

崔小眠烤的山鸡、野兔,都是按照她和贺远的口味,刷了蜂蜜,洒了胡椒粉和辣椒。事实证明。邱峦确实是一枚很有前途的吃货,饭量快要赶上正在长身体的崔小眠,不过他也只有十六岁,正是能吃的时候。除了“好吃”以外,他基本上不再说话,就是一味地啃啊吃啊,这位小世子也是素来吃惯喝惯的。在府里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崔小眠发现,这位自从昨天吃到柿子饼开始,就变身大胃王,那副样子就像是饿了十年八年似的。

沈驸马年逾五旬,身份年纪都摆在那里。自是不会如二八少年般没遮没拦。崔小眠早就听妩儿说起,这位驸马爷年轻时堪称京城第一美男子,要不咋就被乐平公主召上象牙床了呢。或许这位年轻时被使用过度,如今除了圆润还有些虚脱无力,传说中气死潘安的脸蛋已经清晰可见双下巴。腰身也粗壮了,但那份美男子的风仪却不因相貌的衰退而改变,反而因岁月的沉积更加从容。

崔小眠对美大叔美老伯从不感兴趣,可也不得不承认,沈玲伊的爹真的很有师奶杀手的气质。只是看他的身板,肯定是不懂武功的,如是练武之人,身材会保持得更好。再过个二三十年,贺远会比他更有型,这人虽懒,每日都要练上一个时辰武功,风雨无阻。

切,怎么又想起贺远了,看那厮一幅懒洋洋的德行,当真是可恨。同样是吃东西,美少年狼吞虎咽,美老伯温文而雅,只有他这个大叔,挑三捡四,一只山鸡只有两个鸡翅,全都给他了,他却还盯着徒弟的手:“好徒弟,把那只鸟的翅膀也给为师吧。”

所以说,这人的人品已经渣到极点,三十年后,顶多是个豆腐渣老伯,和美老伯三个字根本不搭边儿。

贺远不是健谈的人,尤其是面对沈驸马更是无话,其实除了沈玲伊以外,整个大长公主府,就没一个人是他看着顺眼的。

好在沈驸马还是拐弯抹脚地提到了女儿,他刚说了一句,贺远就做贼心虚地看看崔小眠,崔小眠假装没看到,继续啃鸡腿,呸,你个渣男,你劈腿关我屁事,最好近亲结婚,生一窝天残地缺我才高兴。

既然提到了沈玲伊,贺远便不得不问候一下表妹的病情,当然,他问候的不是沈玲伊新近才得的怪病,那种*,除了崔小眠没有外人知道。贺远问的当然就是沈玲伊装病的那个病,只是他这样一问,有一个人不高兴了。

邱小世子张开油光光的嘴,冷不丁地插嘴:“驸马姑丈,麻烦您转告沈表姐,对下人多加管束,再有类似之事,本世子绝为手软。”

邱峦同学说到“手软”两个字时,为了增加气氛,还拿刀恶狠狠地割下一条兔子腿,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沈驸马先是一愣,继而想起太后寿宴上菊花非礼的人不就是面前这位嘉南王世子吗?

如若换上旁人,说起话来自是不会如此不留情面,但邱峦同学不是旁人,他年方二八,正是年少气盛之时,且,自幼接受精英教育,虽已沦落到休学的地步,可骨子里的傲气与生俱来,否则那日也不会当着皇上和众位叔伯,就给了菊花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不是丫鬟,而是沈玲伊,更是整个大长公主府。

可偏偏这次的事太过丢人,就连一向斤斤计较的乐平公主也只能在太后面前唠叨几句,一个是刚过舞勺之年的亲孙子,一个是年过半百的亲闺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是大的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何况金枝玉叶被个下人轻薄,这事也确实怪不得邱峦。

沈驸马是乐平公主第五任夫婿。他能笑傲公主床榻二十几年;除了床上功夫好以外;做人的功夫更好。这么说吧,整个官场的人都知道,沈驸马除了两条胳膊三条腿以外,全身上下、从内到外哪里都是圆的,圆滑的圆。

所以面对浑身长刺儿的小世子,沈驸马也只是报以微笑,那笑容和蔼可亲,令人如沐春风。

“世子所言极是,全是在下管教无方,致使下人无状。回府后已是严惩,小女也因此病倒,直至今日仍未痊愈,来来来,在下敬世子一杯。以表歉意。”

崔小眠暗暗佩服沈驸马的涵养功夫,绵里针的爹,再加上狠辣强势的娘,难怪能生出沈玲伊这样如黄蜂尾巴一样的女儿。

沈驸马毕竟是长辈,他如此放低姿态,邱少年反而汗颜了,不就是被当众抱了抱。自己也不吃亏。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贺远也不好再去询问表妹的病情,而沈驸马更是个懂事的,更是不能再用女儿给贺亲王上眼药套近乎了,于是大家只谈吃喝,不谈风月。

吃完烤肉又吃叫花鸡。全都吃完,还有餐后水果,几个人吃得脑满肠肥,心情舒畅。

回到清悦庄,崔小眠把余下的野味交给郝氏。还口授给她制做腊鸡腊肉的法子,郝氏大喜,山里人靠山吃山,打回的野味吃不完,很快就变质只能扔掉,按照小公子教的法子却能贮存很久,当真是好办法。

偏偏这时,昨日崔小眠派去崔府送鲜果的太监回来了。

“崔府的亲家老爷和亲家夫人收到果子很是高兴,让奴才转告,多谢王爷关心。亲家夫人还问起小公子,奴才多嘴,就说小公子身子不适,王爷才带着到庄子里休养,亲家夫人就让奴才晚一日回来交差,她老人家到水月庵为小公子求了个物件儿,这是水月庵的住持师太亲自开光加持的,一定能保佑小公子身康体健,长命百岁。”

太监奉上锦盒,里面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锦囊,绣工精致,里面则是一枚玉锁。古人一般是给满月的小孩戴上长命锁,普通人家戴银锁,大户人家则是金锁玉锁,其中尤以玉锁更显清贵,长命锁有长命百岁、驱病防灾之意。

崔小眠已经十二岁,按理说是不应再送玉锁给她,但这枚玉锁经过水月庵住持开光,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长命锁,而是护身符了。

崔小眠小心翼翼地接过灵符,抿着小嘴儿一句话都没说,眼泪却已经在打转儿。

贺远在一旁全都看到听到,得知崔小眠又打着他的旗号给崔府送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见太监带来崔家夫人也就是他岳母给崔小眠的礼物,就更是生气。

他挥挥手让太监退下,又怕崔小眠听不到,扳过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脸对脸,正准备开骂,却看到崔小眠眼中的泪花。

不就是个玉锁吗?崔小眠从小养在他身边,也算是见过用过的,好东西存了一枕头,这么一个不值多少钱的小玉锁,她拿到手竟然哭了。

贺远心里不是滋味,脑洞大开,定是这孩子小时候没戴过这物件,看到别的小孩戴着,她眼馋,如今长到十二岁,才有人送个锁子给她,觉得委屈,这便就哭了。

“徒儿啊,这就是个玉锁而已,你小时候没有戴过,为师不是也把你养大了吗?别哭了,为师给你戴上。”

虽然对崔府送的东西无比嫌弃,贺远还是亲手给崔小眠戴到脖子上,大灰狼难得慈祥一回,眼泪果然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只不过崔小眠浑然未觉,就连贺远眼中的饱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她也没有看到,她心里想的都是娘亲。

想着娘亲听说自己病了,便拖着娇弱的身子到银楼选了这枚玉锁,次日坐了马车赶到城外的水月庵,那水月庵的住持听说最是势利,香火钱少了她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亲自开光加持了。从崔府到水月庵来回至少也要两个时辰,再将玉锁交给太监,太监带回清悦庄又要两个时辰,如此算来,娘亲是天还未亮便出城去水月庵的。

娘亲只见过自己一面,却对她这么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骨肉连心?

贺远看着崔小眠那副小羊羔的模样,终究是没有忍心骂她自做主张,但还是指着她的鼻子道:“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一一一

☆、第一八二章 沈玲伊进庄

来到清悦庄后,崔小眠的生活充实得不能再充实,第一天摘柿子摘山楂,第二天打猎烤肉,第三天钓鱼,第四天摘苹果。。。。。。总之,有个和她同样精力充沛的好同学邱峦,崔小眠想犯懒都不可能,总是正要早膳,就会发现餐桌前多了一个人,嘉南王庄子里的人都知道,自从搭上了贺亲王师徒,小世子连家里的饭都省了。极品小说舒适看书

对于多了一个小伙伴,崔小眠没有意见,她从小就没有同龄玩伴,好不容易有个玉竹还又分开了,现在认识了比玉竹更会玩的邱峦,她乐得开心。

反而是被邱峦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贺远,整日阴沉着脸,就好像邱峦欠他钱一样,可偏偏还要凑一脚,明明看着邱峦不顺眼,可不论崔小眠和邱峦去玩什么,他都会跟着,这种感觉很不爽,孩子们玩得好好的,非要硬挤进一个家长,还是个冷着脸的家长,你说有多么煞风景。

“师父,做王爷很闲吗?我记得你前阵子都挺忙的,要不你回去看看,万一你的皇帝爹又找你呢?”

“父王频频召我入宫,满朝文武又拿为师与三皇兄相提并论,为师在京城很烦,你乖乖听话,莫要惹为师生气。”

好吧,你在京城很烦,可你在这里我也很烦。

“师父,我赶脚你应该找些同龄人下下棋,品品茶,带孩子的事儿交给李妈妈吧。”

“休得废话!”

哪里废话了,提醒你顾及身份,别和小孩子在一起玩物丧志而已。

崔小眠对贺远的驱赶大计没能成功,到了第六天上,农庄里便又多了一个碍眼的,且比贺远还要令人生厌!

沈玲伊。

沈驸马回京的次日,沈玲伊便到庄子里养病了,她初来时就在自家庄子里,外人也不知道。可是忽有一日,她家庄子里着火了,虽然只是烧毁了一间柴房,但沈大小姐生平最怕火,自家庄子是不能住了,“刚好”得知六表兄贺亲王在此处也有农庄,遂搬来借住。。。。。。

崔小眠听过谎言,可没听过这样毫无技术性的谎言,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样柔弱可欺的不要脸的。

你丫的知道贺远身边没带着崔绛春,想来爬床就明说,找了一堆借口骗小孩啊!

就连邱少年都看出个中情趣,问崔小眠:“六皇兄连个通房都没带,沈表姐看来是想生米煮成熟饭,逼着六皇兄换正室啊。”

崔小眠警觉:“师母虽未圆房,却是皇上指婚,明媒正娶,除非她死了,沈表姑做填房,否则怎么换?”

邱少年嘻嘻一笑:“小眠子,你还小,这事说来简单,只要在七出之条中找出一条对上号,崔家也只能领了女儿回去,只是有崔帝师的面子在那里,倒也不会休妻,降为侧妃便是了。”

邱峦虽然年少,但毕竟生长在皇家,就算没有做过,也听家里人常常提起。这种事上反而比崔小眠这个老江湖要精通。

“七出之条是哪七出?”崔小眠学过女诫,可是却没人告诉过关于七出之条的学问。

“不顺父母、无子女、yin、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

崔小眠一条条往崔绛春身上套,贺远的爹娘太过高大上,这不顺父母沾不上,尚未圆房也谈不上无子女,圆房都不行更何来yin,贺远连个通房都没有,整个王府除了崔蓉蓉也没人和她抢男人,妒忌也没有对象,口多言和窃盗更和她扯不上边儿,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恶疾。

当年崔家担心假王妃的事被人发现,就让三岁的崔绛春假装生病,陈大夫又是自己人,身边又有一个八面玲珑的崔蓉蓉,这小王妃的身体便就一直不适,倒也并非大病,就是体弱,太医也去看过,也未见起色。这个中蹊跷崔小眠是明白的,即使没有圆房,身为贺王妃也要经常进宫请安,逢年过节宫中的饮宴也是不能缺席的,但假的就是假的,崔绛春年纪又小,保不准一句话一个动作都露出马脚,所以干脆就一直对外称病,趁机避过一切宫中露脸的机会,她只是个小孩子,没人会在这件事太较真,病了别来请安,别来饮宴便是了。

崔小眠见过崔绛春,除了略显消瘦以外,根本就不是生病的样子。她还记得曾听化雨说过,冯老头曾经打着乐平公主的旗号到月初城找过百里玉明,当时就是说是为贺王妃诊治。冯老头早就是为沈玲伊做事了,想来沈玲伊早就在崔绛春的病上打过主意。

崔小眠和邱峦出去捉泥鳅,贺远破天荒没有跟着一起去,回来问过李妈妈,才知道表小姐脸上出风疹,吓得直哭,这会子风疹虽然褪了,可王爷还一直陪着她呢。

崔小眠二话不说,对邱峦耳语几句,两人便进了厨房,过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泥鳅汤就做好了。

泥鳅汤制做简单,只是活泥鳅开堂破肚很难,崔大厨自己做不来,好在还有个邱峦能帮忙。

崔小眠端了这碗泥鳅汤便去找沈玲伊,这里不是王府没有什么避讳,再说你当师父的能去,我当徒弟的更能去。

沈玲伊脸上的红疹果然已经退了,只是眼角还有泪痕,她侧坐在贵妃榻上,如带雨梨花般楚楚可怜。她今天才搬进来,没成想不到一个时辰脸上的红疹便起来了,好在六表哥听说后立刻跑来探望。

贺远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脸默然无语,从他进来到现在,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一直是这样,一句话也没有说。沈玲伊突然来到清悦庄,他便知不妥,却也不便将她挡在门外,只好让人收拾出房间给沈玲伊暂住。没想到刚刚住下便听闻她脸上起了风疹,贺远马上想到的就是沈玲伊着了崔小眠的道儿。

他赶过来,却不见崔小眠曾经来过的样子,而这时沈玲伊脸上的红疹也已渐渐退去,只是许久没有单独相见,沈玲伊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不容易他才挤出一句话:“小徒今日不在庄内。” 话外音:你脸上的疹子不是我徒弟干的。

沈玲伊不明白他为何冒出这样一句话,正想再问,见她最信任的丫鬟菊花走进来:“小姐,贺王爷的徒儿听闻您身子抱恙,过来看您了。”

沈玲伊虽然不知道这师徒两个在唱哪一出,却还是强挤笑容请崔小眠进来,其实以她的修为根本就不用强挤,也能笑得很自然,只是刚刚才哭过,当然要笑得不是太情愿才更好。

崔小眠比屋里这两人都要大方从容:“沈姑姑,听说您今日起了疹子,医书上说泥鳅对湿疹疥疮都有疗效,这泥鳅汤是小眠亲手熬的,您尝尝吧。”

贺远看到崔小眠,脸又黑了:“你怎么来了?” 我正在给你洗白,你自己又来淌浑水。

崔小眠双手捧着个大托盘,托盘里面是一碗泥鳅汤,从厨房到这里有一截子路,泥鳅汤没有洒出一滴,看的出小东西是小心翼翼端来的。

“师父,我一回来就听说沈姑姑搬来了,脸上又出了风疹,就下厨熬了汤,给姑姑端来了。”

沈玲伊死死盯着崔小眠手里的那碗汤,这才示意菊花接过来,笑道:“这孩子真是懂事,几岁了?”

崔小眠见她在贺远面前装得这样彻底,便索性天真地戳破她:“沈姑姑,您忘了吗?前一阵您去过我家铺子,还请我吃过好吃的樱桃糖呢。”

贺远闻言吃了一惊,沈玲伊去过师徒私房菜?为何没听崔小眠提起过?

沈玲伊笑道:“唉,你看我这眼神,这不是小眠吗?又长高了,姑姑差点儿没有认出你呢,原以为你正在国子监的学童府念书,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崔小眠转身看看贺远,这才对沈玲伊道:“原本是要到学童府念书的,只是小眠前几年生过病,脑袋和耳朵都不如别人,所以师父给我请了假,等我的病完全好了,再去念书。”

菊花把泥鳅汤端到沈玲伊面前,沈玲伊对菊花道:“你先端下去,尝尝可还烫吗?如果还烫,给我用碗倒一下。”

菊花没有犹豫,端了泥鳅汤下去,片刻后又端回来,对沈玲伊道:“已经不烫了,小姐趁热喝了吧。”

沈玲伊这才端起来,小口品尝。一旁的贺远看一眼崔小眠,长松一口气,小东西没有在汤里加东西。

崔小眠当然知道菊花端着那碗汤去做什么了,试毒!沈玲伊这人太多疑了,还是不相信她真的忘记那件事。

见沈玲伊喝完那碗汤,贺远立刻起身告辞,拉了崔小眠就走。

直到出了沈玲伊的屋子很远,贺远见四下无人,才把崔小眠拽进一旁的树林,问道:“你怎么跑来了?”

“表姑姑病了,我送碗汤过去也是应该,而且听闻我要去读书,人家还好心地送了笔墨纸砚给我呢,这也算礼尚往来。”

一一一rs

☆、第一八三章 下午茶时间到

“为师且问你,玲伊可就是害你之人?”

这里称之为树林,其实只是十几株槐树,五月里时槐花清香,但此时已是九月,金黄的树叶时而如蝴蝶般在秋风中飞舞而下。|经|典|小|说|j|d|x|s||【】

贺远站在树下,黑亮的眸子逼视着她,崔小眠猜想他说话的声音一定是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和她交谈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大声说话。

其实崔小眠一直没有忘记贺远的声音,虽然她再也听不到,但每当他对她说话时,她都会同期脑补出他说话时的音调。

同时她也记得沈玲伊的声音,那柔媚得如同丝绸般的语调常常在她梦中响起。

恶梦。

崔小眠瞪着贺远,没有说话。我说了你也不信,你就自己想去吧。这个时辰沈玲伊估计正在大吐特吐,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吧。她那般娇贵,又那么多疑,脸上刚刚生过疹子,这么一大碗泥鳅汤喝下去,她不恶心才怪呢。

稍顷,贺远的眼睛看向别处,轻声道:“姑母行事狠辣专横,玲伊性情柔顺,对姑母言听计从,那时传言你是我的骨肉,玲伊听信姑母教唆也是有的。”

呸!

你丫的明知我说的是真的,可是却还在为沈玲伊找借口,被人教唆杀人也是杀人,何况她不是!

换做几个月前,崔小眠听到这番话肯定会和贺远拼命,可是现在她懒得理他。如果害她的是普通人,她还能据理力争,可是这是沈玲伊,她争了也没用!即使证据充足,贺远也不忍心动她,更不敢动她,他的处境十分微妙,对姑母虽然厌恶,却不能得罪,何况这事就是告到皇帝那里,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治沈玲伊的罪,更何况,崔小眠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证据!

“师父,沈玲伊害没害我,都已经过去不用再提,但是别忘了已经有了师母,沈玲伊的身份不可能给你做小老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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