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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
“诸位这么说，倒是叫老朽汗颜不已。”郭老连道惭愧，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郭老这一坐下，大厅内，站着的就只有钟铨一个人，郭老要是一直没有出现也罢，钟铨早就走了，可偏生，在他要走的时候，郭老出现了，要是别人的话，他大可不必理会，但在郭老面前，他却是不敢太过放肆，一时间，留下来也不是，走也不是，孤零零的站在大厅的中间，显得分外显眼。
而似乎，所有的人，都是忽略掉了他的存在一般，只是任由他在那里站着，谁也不曾对他多加理会，钟铨又恨又气，他知道，郭老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太重了，引得郭老不悦，但他今天本就颜面大失，又要向郭老服软的话，他是怎么都做不到的，不然的话，他这张老脸，往后都没办法见人了。
“诸位，此次老朽厚着老脸邀请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在邀请函上都有写明，在此就不多说，不知道诸位对此事，是何看法？”落座之后，郭老没有客套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郭老，我十二家族向来同气连枝，共进共退，如今紫家等家族蒙难，自是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事，必须要查个清楚，不管是谁做的，都必要血债血还。”马上有人说道。
说话的是姚家家主姚忠敏，相比较于钟铨那种一看就是长了一副非常不好惹的脸来，这姚忠敏却是看上去略有些尖嘴猴腮的感觉，颇有些滑稽，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但是好端端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味道却是有点奇怪。
林家家主林小志也是说道：“我赞成姚家主的说法，对方在无声无息间，一口气灭掉了四个家族，可谓是有备而来，必然是一股极其庞大的势力。并且，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就此收手，如若不然的话，下一次的灾难，就不知道会降临到谁的头上了，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林小志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打扮也很朴素，和他的女儿林飘飘完全是两个极端，朴实的就像是一个勤勤恳恳一辈子的农民，但这话也是说的义愤填膺，他的话或许有点危言耸听了点，但在场所有人，都是面皮子一阵抽动，因为他们知道，林小志的话，未必仅仅是危言耸听那么简单。
一个不好，接下来就是他们倒霉了，只是，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倒霉的会是谁罢了，但不管怎样，谁都不敢侥幸。
“林家主说的没错，我十二家族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没理由随意别人拿捏而不作出半点反应，必须要主动出击，不给他们下手的机会。”这一次，说话的是水白眉。
水白眉是十二修炼家族中唯一的女性家主，因为性别的缘故，往常十二家族召开大会，她都很少发言，而是当做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但现在危机在蔓延，水白眉很担心下一个就轮到了水家，是以必须要开口说话，还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赞同。”
“赞同。”
“我也赞同。”
接下来，姜家家主姜竹，卫家家主卫庭以及许家家主许治平纷纷表达了自己在此事上的观点，他们一个个都是慷慨激昂。
唯一没说话的就是钟铨了，钟铨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他像是一根木桩一样的杵立在那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话，或许不说话，任由着被大家忽略，在感情方面，他还会自觉好受一些。
郭老叹息，说道：“你们都说的很有道理，血债血还是一定的，我十二家族从来就容不得外人的欺辱，不管对方是谁，既然欺凌到了我等头上，都必定要付出血的代价。”
话语一顿，郭老又是叹息了一声：“只不过呢，话是这么说，但凶手是谁我们都是一头雾水，空有一腔气力却是无法用到实处，想要为同门报仇，谈何容易呢？”
“郭老，就算这样，那也不能这么都不做啊，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水白眉着急了。
郭老摆了摆手，说道：“水家主不必激动，我说那话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什么都不做，更不存在什么坐以待毙，而是在提醒大家，这次的麻烦，可不像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必须要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章程出来才行，不然大家各自干各自的，一盘散沙，恐怕在还没有作为之前，十二家族就全灭了。”
“郭老你说的对，这事的确要好好商量商量，拿出一个章程来。”水白眉连忙说道。
“郭老这么说，想来已有定计？”林小志问道。
郭老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定计，这次邀请你们前来，就是想着人多力量大，大家各自出出主意，说不定会有所收获，无论如何，大家集思广益，总比我一个糟老头子关起门来瞎想一通要好的多。”
众人一开始前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通，闻言，都是苦苦思索起来，而后各自说了说他们的一些建议。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不是这个建议实施起来难度太高，就是那个建议漏洞太大，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郭老爷子，诸位，我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就在众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姚忠敏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高声说道。
“哦，姚家主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是，老头子我邀请你们前来，就是让你们说话的，什么话都可以说，就算是你们要骂我这个糟老头子都行，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你真要什么想法就直接说。”郭老笑骂道。
姚忠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了一圈，嘿嘿笑道：“诸位，那我就说了，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不要怪罪我多嘴才好。”
“姚兄何必客气，有想法是好事，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话不怎么多的姜家家主姜竹说道。
“那我就说了，真的说了啊。”姚忠敏装模作样的客气了一番，见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说道：“刚才郭老爷子有句话说的好，我们现在几个家族，彼此之间就像是一盘散沙，做起事情来不方便不说，还太容易给对方可趁之机，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组建一个家族之间的联盟，联盟之间互通有无，这样办起事情来，是不是会方便许多？也不至于被对方给钻了空子。”
“我们十二修炼家族本就是一个大联盟，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次结盟，你这话我却是有点听不明白。”卫家家主卫庭说道。
“不，卫兄，你误会了，看来是我说的不够清楚，你没有真正明白我的意思，我所说的结盟，不是那种宽泛的结盟，而是指我们八大家族结为一体，不分彼此，患难与共，利益均沾，形成一个真正的攻守联盟，并且推选出一位联盟盟主，代管各大家族上下所有的事宜。”姚忠敏追加着解释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变了，尽管姚忠敏还是没有将整件事情说的太清楚，但姚忠敏的意思，他们却是全部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联盟形成之后，我许家就没了？对吗？”许治平沉着张脸说道。
“不，不是没了，只是由联盟统一管理而已，不止是许家，其他的家族都是这样。当然，也是包括了我姚家在内。”话说到这里，姚忠敏呵呵一笑，说道：“我刚才就说了，要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各位就当我是在放屁，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姚忠敏说了一大通，最后一句话彻底将责任推掉，一副要置之事外的态度，众人心中却是掀起了万千波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脸色都是分外的凝重起来。
第413章 投石问路，以退为进
刚才还一度热烈无比的大厅内，因姚忠敏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之中。在场的众人，一时间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努力消化着姚忠敏话语中的信息。
要说剩下的八个家族同心协力一起调查关于紫家等四个家族灭门一事，不管是出人还是出力，出多出少，他们都不会有半点怨言，毕竟事关己身，谁也无法推卸责任独善其身，而一旦因为推卸责任招致什么不好的结果的话，也不是他们所能承担的起的。
但是，结成攻守联盟，并且将他们所在的家族并入联盟之中，改头换面，统一管理，他们就不得不慎重思量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姚家一向和郭家走的很近，隐隐有以郭家马首是瞻的意思，平时可没少为郭家鞍前马后，他们不清楚那话，是姚忠敏自己的意思，还是郭老的意思。
如果仅仅是姚忠敏的意思，他们不同意的话，大可直接否定，或者直接如姚忠敏自己所说的那样，当他是放了一个屁，不去理会就是。但是如果姚忠敏只是一个传话的，是代郭老说出这话的话，那么，一个不好，可是会得罪郭家。
他们之中有人偷偷打量着郭老的脸色，想要看看郭老对这事是什么态度，可惜郭老表情一成不变，谁也无法看出来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沉默了小有一会，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郭老，不知对姚家主的这番话，您是什么看法？”
说话的是许家家主许治平，对姚忠敏那话，他感到分外别扭，而且，他本就不喜欢姚忠敏为人处世的方式，这时便是问道。
“是的，郭老您是长辈，这事非同小可，不管行还是不行，您都得表个态才行。”林小志说道，他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说这话的时候，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非常的诚恳。
其他的人闻言，目光都是落在了郭老的身上，等待着郭老的回答。
郭老放下手中的茶杯，略有些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圈，继而，缓缓说道：“我反对。”
我反对？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落在众人的耳中，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有人诧异，有人不解，也有人，小小松了口气。
他们本还担心郭老会顺着姚忠敏的话接下来，现在听郭老这么说，看样子姚忠敏那话，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不是为郭家代言了。
姚忠敏面露急色，急声说道：“郭老，我个人自认这条建议还是非常不错的，我们单个家族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自认谁也没有把握能够单独对付背后那只看不见的黑手，眼下情况可谓极为危急，再不联盟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对方逐个击溃，而一旦结成结盟，形成一股强大的有生力量，危机自然解除，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反对，就算我敬您老的身份，您也得给我一个解释才行。”
姚忠敏简直要急的上蹿下跳，挠腮抓耳，着急的鼻头通红，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猴子。
郭老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说反对，不是指你的这条建议不好，而是，可行性委实不是很高，再者，如果如你所说的那般，八个家族结成攻守联盟，这个盟主，倒是由谁来做呢？你啊，虽说是出于一片好心，不忍我十二家族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但还是太年轻了，事情考虑的不够周全啊。”
姚忠敏苦笑道：“郭老，不管是声望还是辈分，这个盟主自然是要由您来做的啊，这有什么好想的呢？”
“我？不行，我老了，哪里能担此大任呢，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来做比较合适，也算是给你们年轻人加加担子。”郭老摆了摆手，说道。
“既然郭老您这么说，那您看，由谁来做这个盟主比较合适呢？”姚忠敏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询问道。
众人心头倏地一紧，明明郭老先前是否定了姚忠敏的提议，可是这么一绕，却又是被姚忠敏给绕了进去一样。这使得他们一个个心思各异，表情都是有些复杂。
却是听郭老的声音忽然抬高了几分，一拍大腿大笑道：“姚家主，真有你的，差点就把我这老头子给绕进去了，我可没有答应你那结成攻守联盟的话，这联盟都没影的事呢，选什么盟主啊。”
然后郭老又是招手示意道：“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尽管都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就像姚家主这样，不要怕说错，就怕有什么想法却不说，那就不好了。”
说着这话，郭老若有似无的瞟了钟铨一眼，接触到郭老那眼角的余光，钟铨哪会不清楚他这是在指桑骂槐，不过他也就是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郭老，姚家主那话，我倒是觉得并无不可。”姜家家主姜竹悠悠说道。
“姜家主，你的意思是？”郭老咦了一声问道。
姜竹说道：“我十二修炼家族，平素自诩同气连枝，共进共退，荣辱与共，但这一次紫家等四大家族一事，却无疑是用铁一样的事实，恶狠狠的扇了我们一个耳光，我身为十二家族的一份子，都是倍感心痛和屈辱，相信诸位，定当也是和我一般，感同身受才是。”
“这点自是不用多说。”郭老点了点头。
姜竹接着说话，他看上去有点激动，大声说道：“诚如郭老您说的那样，我十二家族内部，表面团结，实则就是一团散沙，各自守着一亩三分地盘，平素倒是还好，但一到关键时刻，却是暴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短板，若再这般各自为阵的话，我想，用不了多久，紫家等家族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难不成，这个问题，你们还有什么怀疑的不成？”
许治平咳嗽了一声，扬起头说道：“姜家主，这话会不会说的太重了点？”
“是啊，虽说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但也不应该这样乱了自己的阵脚啊。”卫庭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说得重了吗？”姜竹冷笑，说道：“在紫家等四大家族出事之前，谁会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现在这话，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当然，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认为我说错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不是说你说错了，而是……而是……”卫庭轻轻叹息，下边的话，迟疑了一下，没能说出来。
“大家就事论事，不必争吵，更不要互相指责，当然，正常的讨论除外。”郭老适时说道。
“抱歉了，是我太过激动了，不过我也是为了十二家族的未来考虑，还望郭老不要怪罪。”姜竹抱了抱拳，说道。
“姜家主这是什么话，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十二家族考虑，祖先留下来的基业，我们就算是无力开拓进取，那也必须要好好的守着才行，又如何会怪罪你呢。”郭老板起脸来说道。
话语一顿，郭老又是说道：“姜家主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当然，许家主和卫家主的话也没有错，现在敌人身份不明，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免得给对方可趁之机，但须知，仅仅是这样的话，可是远远不够的啊，必须要有所准备才行，不要再给对方下手的机会。”
“郭老一心为我十二家族的未来打算，令人敬佩，我林小志不才，却也不是那种拘泥迂腐之辈，我也是觉得姚家主所提的建议可行，同时，我更建议联盟成立之时，由郭老您担任联盟盟主。”林小志忽然站起身来，抱拳朝郭老说道。
“林家主，该表的态，我刚才也表过了，你这是在叫我为难啊。”郭老无奈说道。
“郭老，我知道这话让您为难了，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也只有您才能担此大任，还请郭老不要推辞。”林小志郑重其事的说道，一字一句，诚恳无比，掷地有声。
郭老苦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林小志，说道：“林家主，你啊，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为十二家族做点事情，是我分内之事，按道理来说，我是不应该拒绝的，但是，也必须要让大家都心悦诚服才行，我这个老头子，可没那么大的信服力啊。“
姚忠敏这时说道：“郭老客气了，您要是觉得自己都不行的话，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行了，要不这样你看如何，反正今天大家都来齐了，不妨走个流程，大家举手表决一下，同意结成攻守联盟的举个手，不同意的，那么就算了，这样一来，也算是公正民主了。”
“这——”郭老一脸的犹豫。
“姚家主说的没错，就这么办，我林小志第一个举手赞成。”说着话，林小志高高举起了右手来。
“算我一个。”姚忠敏举起了手。
“我也赞成。”姜竹举了举手。
水白眉、许治平以及卫庭皆是暗暗皱了皱眉，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结成攻守联盟的，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显得有些复杂，因为已经有三个人举手赞成了，算上郭老爷子一个，就是四个，他们举手还是不举手，今日这事，都恐怕不能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了。
却是在这时，钟铨一声冷笑：“郭老爷子果真是好手段，今天就当我没来好了，钟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就告辞了。”
第414章 杀鸡儆猴
在郭老爷子出现之后，钟铨总共就说了两次话，但这两次，一次比一次更为不给郭老面子。
“钟铨，你要是不赞同我等的话，大可不做声就是，我想，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的。”姚忠敏跳了起来，大声怒斥道。
钟铨看也不看他，满脸的不屑，望向郭老说道：“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古人诚不欺我也，说了这么多废话，所为的，不就是为了一个什么狗屁的联盟盟主吗？想要的话，直接开口要就是，不管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敬你是个人物，可现在算什么，找几条狗投石问路，玩低劣的以退为进的戏码，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钟铨，你放肆！”林小志一直都是老好人形象，这是却是满脸通红，激愤不已，显然是气的不轻。
“林小志，你这个人，我以前还觉得是挺不错的，本还以为林家会在你的手上更上一层楼，倒没想到你会甘做别人的狗，不过也对，看你那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可不就是一条老实巴交的哈巴狗。”钟铨哈哈大笑起来，说话毫不留情面，直接将林小志批驳的体无完肤。
“钟铨，这么说来，我也是你眼中的一条狗了？”姜竹冷笑道。
“这个问题还需要想吗？你自己既然做狗，那就要有做狗的觉悟。”钟铨不置可否。
“我要真是狗的话，那么好心奉劝你一句，狗可是会咬人的，一不小心你被狗咬死了，那就不好玩了。”姜竹阴阴的说道。
“我钟铨怕过谁，想要咬我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可不介意吃一顿狗肉。”钟铨一点都没将姜竹的威胁放在心上。
姜竹脚下一动，就要动手，郭老一伸手，将姜竹给拦了下来，说道：“钟家主今日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敢问一句，老头子我以前得罪过你吗？”
钟铨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