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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果然喜笑颜开。
“好小子,不枉师傅苦心栽培。”他大力拍着吴戈的肩膀赞道,险些把吴戈拍得趴在地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仙界经纪人
“不过,”孙悟空盘腿坐在地上,熟门熟路地拿过一个纸杯,夺过济公手里的酒瓶,说:“你吕洞宾师傅说得是,你才刚刚开始挣钱,师傅们……也不重什么外物。这样的事每星期有一次就可以了。”
“呃,嗝儿……对,就是。”济公赞同道。
“啥?呃,师傅,我这次可是一次拿了三个月工资……预支的。”吴戈慌忙解释。
“哦,是吗?那每个月能有多少……死和尚,你怎么喝这么快?”
孙悟空摇晃着酒瓶,恼火地说。
“就三瓶酒,怪你们自己来得晚。”济公把酒杯端起来,手臂自然地护在胸口,泰然自若地说。“那儿还有‘皮酒。’”
孙悟空心有不甘地抓过一瓶‘皮酒,’在瓶颈上拍了一下,瓶盖很配合地跳了起来。
“你刚才说每月有多少?”他继续问。
“呃……一万。”吴戈打了个小埋伏。
“一万?那还真不少。”
孙悟空笑得就象是他每月有了一万工资一样——当然,很有可能他心里确实已经把这每月的一万块钱当成自己的了。
“那主要是做什么呢……哦,对了,小小那丫头呢?怎么没来?”
“呃?小小……”
“这可不行。”孙悟空正色道,“你找到这么个好工作,大家得好好祝贺你一下,怎么能不叫小小来……还有你师妹。吕洞宾,你去把小小还有霞儿叫一下。”
“你自己怎么不去?”吕洞宾恼火地问。他刚坐下来,打开一包牛肉干,还没来得及吃呢。
“我……?那可是你女儿。”
“是你徒弟。”吕洞宾反驳道。
“噫……徒弟那有女儿亲?当然你叫。”
“那我们各叫各的好了。”
“行了二位道友,”济公放下酒杯,在旧夹克上擦擦油乎乎的手,“一点小事也至于如此争执?老和尚来做就是。”
他从腰里摸出一块薄薄的竹片,低声嘀咕几句咒语,竹片“嗖”地一声破空而去。
“行了,等着吧。”
说罢,他又端起酒杯,扯下一条鸡腿塞进嘴里大嚼。
吴戈心里暗叫不妙。叫程颖霞和小小来参加派对,这事儿他压根没想过,自然也就没给她们准备礼物。当然,程颖霞是绝对不会要他什么东西的,但小小那丫头可不那么容易打发……
何况,不是有传言说她们打算杀他吗?这事儿……麻烦大啊。
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裤腿。
“呃……?哦。”
是波波。
波波一脸幽怨,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吴戈心情不好,本想骂波波两句,不过想到孙悟空在场,又及时住了口。再说,波波又没犯啥错,而且他本来就是给波波准备了不少吃食的。
糖果、点心、果冻、酸奶……吴戈一袋一袋地往波波爪子上放。吴戈这回是在兴头上,本来就是打算给波波来个“永生难忘。”但最后,他发现自己的“大手笔”居然仍然在波波的期待值以内,不觉脸色有些不善。不过好在波波也不是那么贪得无厌,见吴戈不再从包里往外掏东西,它抱着、叼着各色精美零食,一脸波澜不惊地窜上大梨树,钻进浓密的树冠深处。
即便是修炼成精的猴子,身上也残存有动物本能。好吃的东西到手了,就得找个僻静、安全的角落静静享受,省得不留神被人抢了。
死猴子,这么多东西连个好脸色都换不来,倒是得给你买多少才是个够?吴戈愤愤地想。
唉,工资高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这消耗也大啊。
“老和尚,你吃慢点行不行,小小和霞儿还没来呢。”孙悟空不满地说。
“呃,是……不过东西还多嘛。”济公含糊地说。
“哼,再多也不够你这贪吃和尚……哦,对了戈儿,你到底做什么工作?”
“这个,”
孙悟空不问吴戈也会说,本来他今天除了孝敬师傅以外,也有向师傅们通报并请教此事的意思。
“有这种好事?”
吴戈简单叙述了事件经过后,孙悟空惊诧地问。
“呃……啥?好吗?”吴戈有点愣神。
“当然好。”孙悟空眉飞色舞地说,“经常有机会打打架,还有钱拿。这工作实在是太好了。”
“……不是打架,是杀人。”吴戈纠正道。
“那也没事儿,师傅抓活的,敲昏他就是了……你觉得师傅去他们会收吗?”
“敲昏他恐怕……什么,你?”
吴戈望望他的三位师傅。济公和吕洞宾似乎也是一副相当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们想参加‘组织?’”
他有点不相信地问。
“是啊……还有名额么?”三位神仙问。
“名额,应该没问题。不过……”
吴戈有点冒虚汗的感觉。难怪轻云大师对仙界被暴露那么不在乎,看来这事儿还真是他自己考虑得太多了。神仙想加入,“组织”肯定求之不得,不过……
“‘组织’是有严格纪律的。”最后他说,“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而且必须听从命令……”
“啊。”
孙悟空挠挠头,济公和吕洞宾也露出丧气的神情。“当差不自在,自在不当差”这句千古流传的俗语可是一点不假,神仙也懂得“端人碗受人管”的道理,而他们恰恰是最不喜欢受人管的一群。
不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吕洞宾还是提出了一个相当有深度的问题:
“你们那儿……要钟点工么?”
“钟点工?这个……我回去问问吧。”吴戈喃喃地说。
钟点工?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说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万一有什么很棘手的任务,组织肯定还是愿意神仙出手相助的吧?吴戈琢磨。当然,这样的任务报酬肯定不能要低了。也许,自己可以做个专业经纪人啥的,专门负责替三位师傅揽活儿,而且还可以把其他神仙也拉进来。干脆做大点,成立个公司……嗯,这门生意,看起来很有钱途。运作得好,三五年以后申请上市都有可能。
“师弟……哇,你发财了?”
“呃?”
吕小小从天而降,一脸的兴奋、惊喜。
“也、也没发多大财。”
吴戈胆战心惊地说。说实在的,小小这丫头……他一直摸不透。坏起来吧,对你又打又杀的,可现在吧,又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孩子,心地单纯,脸变得快,心里也不藏什么事。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吴戈对她一直恨不起来。或者说,一直“真恨”不起来。
其实,他对程颖霞也一直“真恨”不起来。原因嘛……呵呵。
“那你给我买什么了?”
吕小小拽着吴戈的胳膊一个劲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铁鸟之谜
“呃,本来是想给你买点漫画书的。不过不知道哪些你看过哪些没看,所以……不如改天我陪你去买?”
济公用竹片给小小传信后,吴戈就早早编好了这套说词。不过,小小可是很会看头顶的,能不能瞒过去他还真是没把握。
他强作镇定地吃了口菜,灌了一口啤酒。
“嘻嘻,漫画书就不用你买了。”小小笑嘻嘻地说。
“哦,那……”
“你给我买辆车就行。”
“咳,噗……”
吴戈好一通捶胸顿足才恢复了咽喉的交通秩序……这小妮子,还惦记着车的事呢?
“胡说,”吕洞宾喝道,“你师弟挣钱容易吗……再说你又不会开。”
“谁说我不会开?师妹的爸爸有车,我就开过。”小小反驳。
“胡闹,以后不许……”
“对了小小,你师妹呢?”
“师妹还没来呢。她……”
“嗯嗯,买个车也不错。我每回东西捡多了都犯愁怎么运。戈儿……”
“老和尚,你什么时候见过开轿车捡破烂的。我要是找个女朋友倒是用得上……”
“我就不用了?每回去网吧……”
“我先要的我先要的……”
……
吴戈揉着脑门,感觉浑身无力。这帮子人,一凑到一起就……唉,怪他自找的,有个一万五的月薪就觉得自个儿富甲一方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显摆显摆。这心性,也实在太不过关了,还修仙?看吧,待会儿他们肯定会达成一致,让他想办法给他们一人弄辆车。济公倒是好对付,估计来个客货两用微型车就行,孙悟空肯定会要捍马,吕洞宾应该中意奔驰,小小绝对是保时捷……
他的仙界经纪公司要是发展起来了,几辆车估计不在话下。可他现在的业务不是还没开展吗?
“要开车得要有驾照的师傅们,”他努力微笑着说,试图给他们泼点冷水。“你们现在连身份证都还没有……”
“这有何难?”孙悟空说,“我昨天还在街角的墙上看见一个专门办证的电话……”
“呃,可……那是违法的。”
办假证?靠,你们也太跟得上时代了。
“开车很危险,车祸很多,油钱又很贵。”吴戈苦口婆心地劝说,“再说你们都会飞,速度比车……呃,对了。你们最近在外面飞,有没有被人盯着的感觉?”
吴戈瞪大眼睛问。
“被人盯着?”孙悟空捋捋胡子。“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段时间飞起来倒还真有这感觉。”
“唔,我好像也有过那么一回。”济公说。
“你是说,有什么人在监视我们?”吕洞宾问。
“我猜,”吴戈沉吟,“有可能就是那个……”
“这有什么。”小小撇嘴说,“上回我去河那边的山里帮师妹采点练功用的药,还有一只大铁鸟一直追我呢。”
“大铁鸟……你是说飞机?”
师徒四人同声问道。
“是啊。”
“那,那铁鸟什么样?肚子和翅膀底下是不是有一些象……象是前面带尖、后面带尾巴的细圆铁棒的……”
“我知道那叫导弹。”小小不满地横了吴戈一眼。“我把他的导弹弄掉了一个,后来他就走了。”
听了这话,三位神仙倒没什么,但吴戈难以接受。
“你你……你把导弹弄掉了一个?那有有没有有爆爆炸?”
“没有啊。”小小满不在乎地回答。
“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那……”
“谁让他追我的?那么烦。”吕小小理直气壮地说。
“我还没用引雷术打他呢。”她又补充道。
挂满导弹的战斗机挨上一记雷劈会有什么后果,吴戈想都不敢想。万一有核弹呢?虽然那玩意据说引爆条件挺苛刻,但雷击试验估计从来没人做过。真要出个什么事……吴戈本打算先摸摸“组织”的底,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们交涉一下有关侵犯神仙波波权的问题,现在看来,这事儿还拖不得。
得加紧去办。
当然,如果交涉得好,也可以顺便探讨一下关于钟点工的问题。
————————————
派对结束后,吴戈私下跟小小进行了一番交谈。小小很倔,吴戈不得已允下一辆名牌跑车,换取小小以后不对——至少是不主动对——类似战斗机那样的易燃易爆危险品动粗,就算要动粗,也不要用引雷术那样恐怖的法术。
唉,“组织”那边的几千万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这边又……跑车啊,还得是名牌。人家买房买车是为讨个好老婆,他房也送了,车也允了,估计到头来最多就是小小少拿白眼看他两天……想想就窝心。
不过,这事儿……可是为了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所以,这笔钱怎么着也得从“组织”那儿刮出来。他琢磨。
他琢磨组织,组织也惦记着他——刚一出仙界,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全是老王的来电提醒。
出啥事了,怎么不停地在打?吴戈皱眉看着手机。
手机响了。这回是电话,不是短信。
“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儿?不是告诉你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待命吗……”
按下接听键后,吴戈相当明智地伸长胳膊,避过了大脑隧道挖掘机一般的声波。
“我又没关机。明明是这儿没有信号。”他对着手机大声回敬。
“你跑哪儿去了?为什么没信号……”
“要你管?你们自己说平时只要不违法就行。我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修行犯法吗?”
吴戈吼道。任谁刚损失一台名牌跑车,心情都不会太爽。
“你小子,欠修理……”对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好啊,上回不是说要较量较量吗,我奉陪啊。”
吴戈加大音量回吼过去。组织一方面招揽他,另一方面又偷偷跟踪监视他,这事儿确实让他相当恼火……干脆,就趁今天这个机会打上门去。
“说个地方,我马上就去。”他对着手机咆哮。
手机里面传来清晰的磨牙声。
“你小子有种!”老王在手机里低吼,“你马上去军分区,一楼……”
“军分区?”吴戈冷笑道,“那地方太小了吧,施展得开吗?还是找个……”
“你他-妈的去给老子领任务。”手机那头吼道。“出完任务你没死,老子抽时间好好教训你。保证让你的臭毛病一次断根。”
“领什么任务?我现在就要……呃?”
电话挂了。
吴戈又拨了过去。
“对不起,”一个柔和的女声说,“您所拨打的号码……”
吴戈恨恨地揣起手机。
不过铃音不断,手机还在不断接收短信提醒。
什么任务这么要紧,至于打这么多电话不断催?哼,那些当官的就会小题大做,真要有那么紧急,老王还至于在电话里跟他磨半天嘴皮子?
呃……?
手机定位?
靠,又被阴了!
吴戈恨恨地想。
嗯……?组织再高效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滚出来。”他对着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喝道。
片刻,一对面红耳赤、衣衫不整的男女慌慌张张钻出树林,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作战任务
“这个,你只能看。看完收回,或者当面销毁。”
穿老式旧军装的老头慢吞吞地说。
“就是说,我涨工资了?”吴戈瞧着手里一张打印纸问。
老头没搭腔。
“组织”没有那种撕成窄条的工资条,吴戈手上的这份工资明细从纸张大小和行文格式看,更象是一纸便函。这份便函向他说明了他以前是个2B,现在则是2A,因此补发了3000乘3个月等于9000的级差工资。另外还列出了养老保险、住房公积金一类福利待遇的明细。
这家单位还是很正规的,至少人家很尊重劳动法。吴戈想。
另外,有关赔偿“组织”损失的担心看来也不必了——人家这还在给你涨工资哩——吴戈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截。
唉,领导其实……还是挺好的。犯了那么多错没追究,还给你涨了3000工资。以后就是每月一万八啊!吴戈决定,有关跟踪监视的事……嗯,还是跟领导有话好好说。
“还有这个……”
见吴戈转身想走,老头提醒道。
“呃,这是……?”
“你的任务。”
“啊。”
吴戈有些尴尬——只顾拿钱,任务就不管了,这表现也忒不敬业了。
“对了,不是说做任务有补贴么?怎么这上面没写……”
“那个,”老头摸摸满头银发,说:“总得等你完成任务吧?”
“呃,对……那,这是啥?”
吴戈瞪着手里的卡片问。
“8A046。任务编号。”
“就一个编号?啥意思?”
“不知道。”老头摇头道。
“我只知道,”
他接着说:
“8字开头的,是作战任务。”
————7788————
“作战任务”这个词组的确让吴戈有点心慌。不过,既然已经加入组织,还拿了人家那么多钱,自然也就没理由拒绝出任务。回到家,他对妈妈编了个“去外省考察公司训练基地”的幌子,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就匆匆赶往机场。
路上,他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情,给孙悟空打了个电话,请求师傅在“万一”的情况下帮忙照顾他的家人。结果招来孙悟空一顿臭骂。
“你怎么这么丧气!你是我徒弟,仙界里都没几个人打得过你,在凡间你怕什么?真被别人打死了你就别回来了,丢师傅人!”
这话口气大的!吴戈想,仙界满是神仙,说没几个人打得过你倒象那么回事,怎么能说没几个人打得过我?况且就算是你,人家也大多是忌惮你的脾气让着你罢了……被人打死就别回来了?这话还用你说,打死了我还回得来吗!
不过,孙悟空的这番话的确是鼓起了吴戈的满腔斗志。就是!他可是神仙这几百年来收下的唯一弟子。别的不说,这段时间见到两个组织内的修行者修为都没他高,其中老王看上去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这足以说明,他的修为放在凡间绝对是不弱的。有什么好担心?他可是曾经dú lì战胜过外星战斗机器人的修仙奇才,谁能有他牛!
几小时后,飞机降落到目标城市的机场,吴戈已经基本上成功消除了第一次领受战斗任务的不安情绪,代之以内心的沉稳、坚韧以及外貌上的冷峻。
这时候,他想,应该有一副墨镜。
不过现实很快一如既往泼了他一头冷水:他在机场转悠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接他的人。
不会啊?他们说有人接机的嘛。组织怎么会出这么大纰漏?
他又转了一圈,终于开始感到愤懑。
太过分了,拿我逗闷子呢?好,既然你们不把我当回事,也别怪我不把任务当回事。既然没人接我,我就干脆zì yóu行动。反正我现在……也算是秘密公务员,我就公款旅游了,你拿我怎么地?
他气呼呼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待会儿得找的哥多要几张票,好拿回去报销。
“嗯,那个,你们本地有什么旅游景点……喂,你怎么开车了?你知道我去哪儿?你……呃。”
他低头看的哥扔给他的一张卡片,上写:8A046。
“这是啥?”他装糊涂。
“任务编号。”
的哥答道。
“不过是几个数字,能说明啥?”他j挺惕地说。“谁不能找张纸写一张。”
的哥叹口气,说:
“组织既然派你执行战斗任务,你不会连天目穴都没开吧?”
“天目穴?你是说开天眼……?哦。”
吴戈这才发现,看似普通的卡片,在天眼术的观察下,其实布满了精细繁复的花纹。他拿出自己衣兜里的任务卡片对照,两者的花纹完全一致。
“呃,这么说你就是来接我的人?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
的哥不答话。
“你早上那儿去了?我在这儿转了好几圈,你就没看见我?”
的哥不答话。
“你怎么确定我会上你的车?我要是坐了别的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