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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小有名气有身份的人,不要像瘪三混混一样罗织莫须有的事吵吵闹闹好不好?”飞灾九刀沉声说:“双方目下的情势,已经不需要讲理,三刀六眼直截了当,早些了断岂不光彩些?”
“小辈,你够狂了。你说得不错,老身不是来和你讲理的。”冥婆挥手示意,要四鬼退至一旁:“师侄之仇,老身不能不报。你准备了。”
“在下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了的。”飞灾九刀也示意要青衫客退,虎目中冷电闪烁:“令师侄两度偷袭无功,不会有第三次了。”
“你也不会有明天了,小辈。”
寿星杖长有八尺,重量不下于四十斤,在一个古稀老太婆来说,确也嫌太重了。
但冥婆功臻化境,修炼有成,囚十斤的浑铁寿星杖,在她手中轻如无物。
双手一分,杖尾向前虚探,两丈圆径内,都是杖的威力范围。
这一探虽是虚探,但杖身传出隐隐风雷声,可知神功已注入杖身,沉重如山,任何刀剑触及,都可能刀断剑折,或者崩飞脱手。
一声刀吟,尖刀出鞘。
尖刀长仅两尺二,是单手使用的轻兵刃,与浑铁的沉重寿星杖相较,真有小兔搏狮的感觉。
“得罪了!”飞灾九刀豪勇地持刀行礼,表示他要不客气抢攻。
生死相决,不是印证较技,不需相让,出手可能就是致命一击。
老太婆其实不是虚探,功贯杖身潜劲澎湃,突然向前疾吐,反而先一步抢攻。
飞灾九刀的刀短而轻,按理决不可能用刀封架,必须闪避游走,找机会切入反击。
又是意外,尖刀竟然拂出搭杖。
刀身闪电似的搭住杖尾,龙吟虎啸陡然迸发。
一沾即分,两个人同向左侧闪移两步,劲气激荡,分开后刀和杖皆余音隐隐。
冥婆脸色一变,杖撼动了两下。
“你……你迫回我……我的阴煞大潜能……”冥婆的嗓音走了样:“我不信!”
“铮!”刀光一闪,人影重现,尖刀的刀身,平搭在寿星杖的尾部近尺处。
“你不信,再发劲吧!”飞灾九刀的左掌,搭在握刀的右掌背上,马步略沉:“挑得开在下的刀,在下放你一马,不然……哼!”
一声厉叫,冥婆双手上挑,马步疾沉,劲道发出山洪,用上了平生所学。
刀上升三寸,片刻,杖开始逐分下沉,龙吟虎啸声渐增,刀身闪烁着慑人心魄的熠熠光华,似乎重量突然增加了十倍,百倍,将杖逐分往下压。
尖刀厚背薄刃,不宜加重压力,那会将刀身折断,是不便用力的轻型刀,甚至不宜用砍劈二诀驭使,用这种刀比力,简直开玩笑。
鸡卵粗的寿星杖,竟然抬不起小小的尖刀。
仅片刻间,冥婆大汗彻体,握杖的双手,呈现小幅度的颤抖。
飞灾九刀宝相庄严,额面也汗光闪亮,呼吸像是停止了,人与刀沉稳得有如岳峙渊停,任何外物异象也撼动不了他的情绪。
当冥婆的马步渐向下挫,膝的弯度增加时,旁观的四鬼大惊失色。
“师叔……”大鬼骇然低叫。
“咱们上!”二鬼咬牙叫。
青衫客抢出,一拉马步,左掌虚引。
“咱们再来玩玩。”青衫客沉声说:“你们四个一起上,把你们的五毒阴风抖出来吧!”
“咱们用剑!”四鬼沉喝,伸手拔剑。
“不要脸!你们输不起。”青衫客大骂:“该死!我不该将刀丢掉的。”
赤手空拳斗四把剑,青衫客真有点心怯。
“不许妄……动……”冥婆吃力地叫,声落,口角有血溢出。
“收劲!”飞灾九刀低喝:“你该已修至收发由心境界,在下让你的先天真气徐汇丹田。”
冥婆徐徐呼出一口长气,双手不再颤抖。
一声刀吟,尖刀脱杖。
冥婆连退三步,几乎失足坐倒。
“师叔……”四个鬼同声惊叫。
“我很好。”冥婆以杖拄地,缓缓伫稳用衣袖拭口角的血迹,脸色泛灰,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年,眼中厉光已隐,这才像一个苍老的老太婆。
“带了你的人,走,走得越远越好。”飞灾九刀收刀入鞘:“最好回酆都苦修,今后不要让我飞灾九刀碰上你们,不然,哼!”
“阁下,我三师弟的仇……”大鬼厉叫。
“你给我闭嘴!”冥婆沉叱。
“师叔……”
“你们谋杀他在先。”冥婆居然讲起理来了。
“这……”
“即使他杀了你们的老三,也是应该的。”
“是他杀的……”
“如果是他杀的,今天你我全都得横尸此地,蠢材!你们还不明白?”
“这……哎呀!”
“你叫什么?”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躲在外间……”大鬼指指青衫客。
“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客店。”青衫客说。
“李小辈只砍断老三的手臂,那外间的人……”
“只有一个可能。”二鬼急急接口。
“谁?”
“女魃!”二鬼肯定地说。
“师叔,咱们走。”大鬼咬牙切齿说。
冥婆瞪了飞灾九刀一眼,转身便走。
五人匆匆走了,飞灾九刀呼出一口长气。
“你又显得心事重重了。”旁观的青衫客苦笑。
“是的,烦人。”
“女魃?”
“我又不能说谎。”
“真是女魃杀的?”
“是的。”
“就是那个什么吕绿绿或是吕春绿?”
“别提了好不好!”
“你和她……”
“大叔!”飞灾九刀大叫。
“好好,不说就不说。天晓得,女人!”
“天下间千万苍生中,有一半是女人。”飞灾九刀举步往东走:“别笑我,大叔,你也在为女人而烦恼,我没说错吧?”
“这……”
“床上多了一个人,一定是男人。”飞灾九刀情绪开始转佳:“多一个女的,决不会闹分居,女人可以忍受床上多一个女的,但男人决不会容忍床上多一个男人。
男人有三妻四妾平常得很,女人有两个男人一定会打破头。武则天一代英明女皇,就因为多有两个男人,便成为千秋唾骂的对象……”
“你有完没有?”青衫客又气又急怪叫。
“完了完了。”飞灾九刀怪笑:“赶两步进城,找酒楼填五脏庙。”
“我说过我作东。”
“先谢啦!这一段路,大概不会有人打劫了。”
“天杀的!我一定得找一把趁手的刀。”青衫客自怨自艾:“没有刀,活得一定很艰难。”
“你现在才明白呀!我替你再弄到一把刀。”
“我也先谢啦!”
“喂!我替你想起一个妙绰号。”
“什么绰号?”
“我的绰号叫飞灾九刀。”
“谁都知道你是飞灾九刀。”
“飞灾横祸。”
“你是说……”
“你叫横祸九刀。”
“什么?横祸九刀?多难听。”
“越难听越响亮。”
“不要!”
“一定要。飞灾横祸走在一起,咱们把江湖搞个天翻地覆,妙极了!”
北门内的申伯祠左首不远处,有一座本城最有名气的申州酒楼。
两人一进店堂,见多识广的店伙计便心中叫苦。
再登上楼座,跟来照料的两名店伙直打哆嗦,说话也结结巴巴,能说会道的嘴巴,似乎塞进了一枚麻核桃。
六味下酒菜,先来四壶高梁烧。
楼上分三间,有三十余副座头,食客不多,只有四成座,食客有一半是江湖豪客。
飞灾九刀选申州酒楼喝酒是有用意的,申州酒楼的食客以江湖豪客居多。在这种地方传播消息谣言,是最理想的所在。
“伙计。”飞灾九刀拍拍斟酒伙计的肩膀和气地说:“我们自己照料,你请便。”
“是的,客官。”店伙唯唯应诺。
“我叫飞灾九刀,他。”飞灾九刀指指坐在上首的青衫客:“横祸九刀。不招惹我们,就不会有飞灾横祸。劳驾贵店的伙计们招子放亮些,别让那些吃了豹子心老虎胆的人,来找咱们飞灾横祸。”
“是的,客官,小的已受到东主关照,尽管劝其他的客官远离两位。”
“远离飞灾横祸。”
“小的告退。”
“请便。”
不久,全楼的食客一空,没有人再逗留,谁也不愿身边有飞灾横祸。店伙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连店伙也纷纷走避,楼上除了他们两个人开怀畅饮之外,空荡荡像是无人的空楼。
“你这股霸气,还真有十足的效用呢!”青衫客流览空阒的雅座苦笑:“你是有意示威?”
“不错,示威必须有霸气。俗语说:鬼怕恶人蛇怕赶;你没有霸气,人家就吃定了你。”飞灾九刀的嗓门,大得连楼下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你走着瞧吧!要不了多久,全城都知道有飞灾横祸这两号人物,那些妄想吃定我们计算我们的牛鬼蛇神,要面对的九刀已经心中怕怕,现在变成面对十八刀,我敢打赌,最少有一半狗娘养的杂种心虚胆落,溜之大吉逃避飞灾横祸。”
“难怪人人都想称王道霸。”
“大叔,你想吗?”
“这……”
“你现在已经是横祸九刀,击败了宇内有数的怪杰八荒人龙,已具有强烈的霸气,有了初步根基,以后……尚须努力了。”
“我已经年近花甲,还有几天以后?”青衫客语气有点萧瑟:“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
“大叔,我发觉你对八荒人龙……”
“别提这些,好吗?”
“呵呵!好像你我都在逃避某件重要的问题。”
“也许是吧!”
“逃避得了吗?”
“至少,我逃避了三十年。”
“如何?”
“问题还存在这里。”青衫客指指自己的心口、脑袋:“好在我看得开,家境也还不错,日子过得不坏,所以……”
“所以,创伤和痛苦不算强烈,你承受得了,只是有点牵挂和不甘心。”
“说得也是。”青衫客一口喝掉一杯酒:“我平平庸庸过了大半辈子,也许真的不甘心。所以,我要过一段……一段……”
“一段截然不同,逍遥自在也天翻地覆的日子。”飞灾九刀说:“不平凡庸俗的日子,你能过吗?”
“不试怎知?”
“好,值得一试。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还没拿定主意。上了年纪,顾忌太多,下决心改变自己是很困难的事。告诉我,大叔,你从前的所平平庸庸的日子,到底是怎样平庸,好吗?”
“真是平庸,老弟。”青衫客又干了一杯酒,酒意上涌:“耕读,练武,考功名,中了秀才。然后游学,然后返乡,考上了学舍教谕,然后成家,养儿育女,就是这么一回事。天底下绝大部分的人,就是这样活,这样死,平庸得像一口无波的死井……”
“然后,是发现本来应该只有夫妻两个人的床,多出一个人,一个并不存在却又存在的男人……”
“是的,我实在无法和那个并不存在,却又存在的男人争床,因为那个并不存在的男人比我强。”
“每一个女人的意识中,不存在的人所留形象,必定比存在的人深刻强烈。失去了的,永远是最好的。就像钓鱼,脱钩跑掉了的那条鱼,永远是最大最肥的一条。”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无法克服这种心理的障碍。后来,与其同床异梦,不如分床,把床让给那个男人,我搬到学舍睡自己的床。我把爱寄托在儿女的身上,所以有了牵挂,有了寄托……”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呵护这点牵挂,这点寄托?”
“是的……”
“真的吗?”飞灾九刀像个坐公堂的问案大老爷:“仅仅为了这点牵挂这点寄托?”
“你烦不烦呀!”青衫客扔掉了一只酒壶:“你一点也不像一个好听众。”
“你也一点不像一个秀才,不像一个教学生的教谕。你瞧,连我这纠纠武夫,也不在激动时扔酒壶;我又不是那个赖在你床上的男人。”
“你这……”青衫客扔酒杯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我多嘴,不是东西。”飞灾九刀笑吟吟地说。
“你是个好人,佳子弟。”青衫客也笑了:“本来,我想招你做女婿。”
“什么?招女婿?你胡说什么?”飞灾九刀笑不出来了:“好妙的想法。”
“我那女儿很可爱,她也对武功高强的人有好感,所以我看中了你……”
“慢点慢点……”
“你听我说好不好?最近我发觉你心目中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我打消了招你做女婿的念头,我不能把女儿的婚姻大事作冒险的赌注。”
“我心目中有了别的女人?”飞灾九刀脸色沉下来了:“胡说八道……”
“吕绿绿,或者吕春绿。”
“这……”
“不必急于否认,说来听听好吗?”
“我不想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一定要明白,和活的人争,毕竟还有希望;与死了的人争,那是毫无希望痛苦万分的事,男人女人都一样。”青衫客诚恳地说:“我就是一面镜子,和那个男人争,虽然很辛苦,毕竟不曾完全输得精光。”
“你是说……”
“如果你忘不了苍郁佳城里面的女人,你永远不会接纳另一个女人的感情。即使这个女人的心属于你,爱你,但她永远不可能与苍郁佳城里面的女人争,她永远是个输家,她永远觉得床上多了那么一个女人,永远觉得与你同床异梦。
最后,除了彼此互相伤害之外,她得不到什么,结果只好分床啦!她怎能与一个死了的女人争床?”
“你……”
“我是过来人,老弟。”
“你把你的感受,你的心态意识,抬出来为我指示迷津,却找错了对象,大叔。”飞灾九刀不胜烦恼大摇其头,心情仍然郁结。
“怎么找错对象?”
“我的情形与你完全不同。”飞灾九刀神色有点落寞:“我踏过成千上万具尸体,我杀过数不清的人,知道人死了是怎么一回事。
死了就死了,如灯之灭,如烟之散,天人永隔了无痕,尸体喂了蛆虫,肥了泥上,这就是人的终局,决无例外。
我的妻子死了,我爱过,恨过,遗留下来的仅有绵绵的思念,并不妨碍我爱着的人。我不否认内心深处有影沉秋水欢期绝的感觉,但不会让活的人憔悴幽花泣残红。
如果我重新爱一个人,而这个人忍受不了我对仙逝爱侣的思念,我根本不会爱她娶她。废话少说,酒足饭饱之后,你如果拿定了主意,和我过一段天翻地覆的日子,我带你去买一把趁手的刀。”
“我已经拿定主意了。”青衫客郑重地说。
“如何?”
“买刀。”
“横祸刀?”
“横祸九刀,或者十刀。”
“不,九为数之极,极终则变,变则不测。”
“好,就是横祸九刀。”
“好,为即将入世的横祸九刀干杯。”
出北关踏上北行官道,已是末牌正未之间,道上旅客渐稀,不时有些车马飞驰而过,掀起阵阵尘埃,北上的车马旅客却廖廖无几。
飞灾九刀仍是那一身刺目的黑劲装。青衫客不再穿着青衫,改穿黑长衫,衫尾塞在腰带上。
所买的刀是狭锋单刀,也是黑靶、黑鞘、秃柄。
现在他自称横祸九刀,姓名秘而不宣。他像是换了一个人,文质彬彬的气质荡然无存,换上了英气勃勃的刀客面孔,变成骠悍粗豪的江湖浪客。
两人洒开大步向北行,腰间仅带了一只盛了需用杂物的大百宝囊,行李留在客店里,表示他俩在信阳仍有一些日子逗留。
“你的估计正确吗?”横祸九刀信口问。
“有七成正确。”飞灾九刀肯定地说:“有人说,做任何事都必需有十成把握才能进行。但在我这种人来说,五成甚至三成我都要干,天下间哪有十成把握的事?什么事都不要干了。”
“那是因为你年轻,狷狂有冲劲。”
“失败的机会也多。”
“成功的机会也大。”
“不错。我这七成估计,是有根据的,并非凭臆测赌运气,而是综合所获的消息详加分析,所获致的颇为正确的结果。”
“雷霆剑客、八荒人龙、鬼影邪丐、一剑愁,这些顶尖人物皆在信阳出现,那表示路庄主……”
“路庄主不是笨虫,该已摸清鬼面神的动向了。鬼面神上次在陈州,出其不意火化了佛光禅寺,普度三僧的普明受了伤。这次快速南下汝宁,事先派有人在信阳闹事,目的何在?路庄主应该知道。”
“咦!你的消息……”
“消息可靠。信阳地区,有路庄主最重要的助拳人,一笔勾祝梦笔的家。如果你是路庄主,你会怎样?”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所以,我算定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拼搏,双方都将各展神通全力以赴,八方风雨会洋山镇,咱们飞灾横祸必定可以赶得上这场暴风雨,正好先坐山观虎斗,再捡死鱼打落水狗。”
“这就前往洋山镇?”
“是的,洋山镇。我已经得到洋山镇地图,知道有关洋山镇生花庄的形势。图和信息,是信阳的地头蛇供给的,十分可靠。”
两个谈谈说说,脚下渐快。
“你知道洋山镇?”横祸九刀耐不住沉闷,信口问。
“知道。”飞灾九刀说:“我胁迫信阳的地头蛇,打听两方面人马的活动情形。最重要的事,是路庄主那些助拳人,有哪些重要人物住在汝宁府境内。我不去作盲目的追逐,改变策略守株待兔。果然,知道一笔勾祝梦笔是信阳人,他的家在洋山镇,叫生花庄。”
“唔!妙着。”横祸九刀称赞:“看样子,果然被你料中了。”
“从双方人物在信阳的活动情形估计,双方都在用声东击西将计就计的谋略斗法,我这局外人旁观看清,所以我的七成估计相当保守了,很可能十成料中。”
身后蹄声急骤,五匹健马扬尘飞驰,渐来渐近。
“那五个家伙我认识。”横祸九刀回望:“江汉间的五个水盗头领。”
“对,鬼面神暗中请来助拳杀人的凶手。”飞灾九刀虎目中杀机怒涌:“强盗杀人,天经地义,所以他们可以肆意屠杀而不被责难,鬼面神也可以把滥杀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
“太过分了。”横祸九刀也怒形于色。
“这几个强盗十分了不起,水陆能耐皆超尘拔俗,气功到家,陆上刀剑难伤,水底可久潜换气。”
“听说过。”
“应付得了他们吗?”
“他们比酆都五鬼如何?”
“在伯仲之间,但敢拼的勇气要比五鬼旺盛,水中能耐当然高明多多。”
“那么,我可以应付三个。”
“好,三个给你。”
“你是说……”
“挥出你的横祸九刀,开杀戒。大叔,害怕吗?”
“杀强盗,我不会害怕。”
“那就好,准备。”
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双方皆把对方看成投缘的朋友,因此心意之间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