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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主上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有重型杀器,却留而不用。”
云端上城的重型杀器,一者是天境高手,二者就是陈贵麾下的大地战车与天空战车了。
本来还要研究出蓝海战车,可云端上城并不靠水,外加蓝海战车所需要的材料,人力,消耗颇大,陈贵只能放弃了,还好,在江南之地,还是有一部分的蓝海战车。
刘勇心里也不平静,因为运回来的尸体,有些人生前和刘勇的关系也还不错,甚至,有那么几人,还是刘勇的老乡。
心情复杂,可主上又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动用陈贵的杰作。
刘勇心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有些时候,主上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也猜测不出来。
陈贵转身离去,临走前对左右将军吩咐道:“歇息半个时辰之后,继续演武练阵,无论主上到底用不用我们的大地战车,我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遵命。”刘勇和张威异口同声道。
骑着自己的小毛驴,走在浅草渐绿的草地上,不久之后,马场又会出现万马奔腾的壮观之景。
陈贵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战争,更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武王叔叔,已经抵达了旧西蜀,还打退了大秦皇室的三位亲王。
可他毕竟还在云端上城里,距离战争,其实很远。
父亲是闻名天下的大军师,可是陈贵还真的没有混迹过军伍过,一直都在研究自己的奇技怪巧。
陈贵来到了万世殿的偏殿里,苏仪正在处理政务,安排粮草一事,以及攻打灵州的军备一事。
江南之地,钟南已经拿下了青山郡,剑指旧南越之地。
两边都已经投入了战争当中,接下来的云端上城,注定是很热闹的。
苏仪没有见过钟南,可得知钟南下令果断的进攻旧南越之地的时候,也是极为欣赏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这个战略方针,还是正确的,选择的时机,也是正确的。
大周派出了三十万先锋军,已经进入了大魏国境,就在江
南之地东侧。
这个时间点上,水师大都督谢华,要想办法面对大周的精兵悍将,大周的水师,和江南的水师比较起来,也逊色不了多少,无非就是没有地理优势罢了。
而武王世子元青,除了要制衡江南的局势,还要亲自率军,抵达战场上,和大周的先锋军们接触一二。
如此一来,还真的没有多余的功夫照顾钟南了。
见陈贵来了,苏仪亲自给陈贵泡了一杯茶,花茶,陈贵不喜欢喝苦茶,在喝茶的喜好上,陈贵像是一个女子。
陈贵说道:“主上暂时不用大地战车和天空战车,只是为了在战场上磨砺出自己的军事体系,顺带,解决掉一部分贪生怕死之徒,等到形成军旅气候以后,才会考虑,让大地战车和天空战车出现在战场上吧。”
苏仪抬起头愣了一下,柔声道:“原来你都知道。”
陈贵道:“这样的话,会死很多人的。”
苏仪道:“慈不掌兵,自古如此,现在多死一点人,以后就能少死很多人,即便我们不愿意承认,我们的队伍里,浑水摸鱼的人,不在少数,就连高野王楚之流,其实也是在浑水摸鱼,想方设法的保留住自己原先在云端上城的地位。”
“不过经历两次战役之后,高野王楚,也成长了不少,也不是什么新兵了,身上也磨练出了那股阳刚的煞气。”
“这一步棋,主上走的是对的,只是有些残酷而已,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是。”
“你的战车,乃是云端上城的底气之一,另外一个的底气,就是蒙金了,还有秦岭深处很少露面的黑雪公主,一开始就暴露出所有的实力,并非明智之举。”
陈贵轻声道:“这些,我都知道。”
苏仪这一次不意外了,身为大军师陈煜的儿子,陈贵知道这些门道,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有些人表面上不说话,肚子里,却是清清楚楚的。
可让苏仪捉摸不透的地方在于,陈贵也没有想着利用自己的战车在战场上给自己积累出雄厚的军功,也不想要快速出人头地,名扬天下,这样的心境,若是运用在武道一途的修行上,陈贵以后,大有可为。
可陈贵对于文韬武略,似乎都不感兴趣。
但凡是大才,似乎都有些古怪之地。
陈贵道:“拿下灵州,就是冀州,继而是雄州,然后在旧南越会师一切顺利,应当是如此?”
苏仪道:“嗯,拿下灵州,可能会经历一场苦战,但是拿下冀州,就不得不让你的战车出现了。”
“冀州之地,庞海有五十万大军镇守,强攻是强攻不下来的。”
现在,还有一个人值得期待,那就是郭喜军,郭喜军和沈越两人在大夏之地,如今也算是成了气候,麾下有二十万大军,虽然和辛曼之间不清不楚,可辛曼身为一个女首领,在这个节骨眼上,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了。
苏仪心中也一直思量着,该收网了。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战车威武()
拿下青山郡之后,钟南也没有如何志得意满,进入郡守的府邸之中,钟南颇有兴趣的在府邸里端详了很久,没有假山湖泊,也没有房屋成片,整体建筑,还是偏向于江南小筑。
和其余的府邸比较起来,这个郡守府,显得有些朴素。
也能证明,之前的郡守,还是挺恪守本心的,要么就是发了大财,故作朴素之状。
青山郡,云海郡,以及烟波郡,属于朗州,朗州之地,并非军事重镇,只是寻常大州,主要的军事力量,还是地方官府的官兵,无大军驻守。
本来想着,趁势拿下云海郡,和烟波郡,可转念一想,占据的地盘太多了的话,自然就要分散兵力,江南虽然有三位天境高手坐镇,可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兵力来镇守城池。
再者,云海郡和烟波郡,总体而言,防御工事薄弱,即便拿下了,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失去。
随着钟南拿下青山郡之后,云海郡和烟波郡,不出意外的迎来了大军,元青派来了十万大军,分别镇守云海郡和烟波郡。
却没有着急拿下青山郡,大周三十万的先锋军,已经进入了江南东侧之地,不久之后,就要抵达广陵江了。
元青眼下,只能和谢华站在同一阵线上。
江南以水师为主,步军和骑军匮乏。
只要谢华没有垮台,青山郡也好,还是整个朗州也好,都是纤芥之疾,无伤大体,顶多就是吃相上有些难看。
群雄割据,已经出现了这个苗头。
府邸之中,还有一位年轻人,燕北。
钟南并不担心旧南越一战的成败。
齐冠洲在旧南越之地的根基很深,九真郡里便有十万大军,南海郡和桂林郡,总共加起来,也成凑出十万大军。
一共约莫二十万的兵力,秦广鲁去叫阵,似乎不是多么的明智。
且旧南越的地理优势非常大,遥想当初,武王元铁山亲自率领大军,都死了八万精锐。
而秦广鲁率领的八万大军,多数并无军旅生涯可言,其中只有一万余人,是经历过战争的蜀兵,怎么看,秦广鲁似乎都不会占据什么便宜。
旧南越之地,除却雄山沟壑可以伏兵之外,城邦要塞,防御工事更是固若金汤。
燕北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并非我信不过秦大夫,只是,叫板齐冠洲那样的地头蛇,怎么看都是以卵击石。”
“如今的齐冠洲,可不是当年的齐冠洲了。”
“当年齐冠洲不得人心,旧南越的百姓,也只是屈服了大魏的武力压迫,可齐冠洲在旧南越扎根了这么多年,该梳理的人情世故,几乎都已经梳理好了,该收买的人心,也都差不多了。”
“甚至,齐冠洲在旧南越之地,几乎就是一个土皇帝。”
“不敢说深得人心,可占据那样的地理优势,齐冠洲也不是傻子,也是沙场上成名已久的名将,面对大夫,姑且极为淡定。”
“我害怕,大夫这一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情。”
捉对厮杀的话,齐冠洲和秦广鲁一战,到底谁胜谁负,还是两说之事。
问题在于,齐冠洲的优势太大,占据地利人和,很是难缠。
钟南道:“旧南越之地,以山地战,丛林战为主,地势嶙峋,骑军无法放开手脚,以步军为主。”
“这的确不假,账面的实力,齐冠洲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却有一点不可忽略,秦广鲁可是名震天下的西蜀双壁之一,此人当年在西蜀之地,打的庞宗没有半点脾气。”
“齐冠洲强势不假,可和庞宗比较起来,相差甚远。”
“再者,陈贵走之前,留下来的大地战车,天空战车,这一次是要粉墨登场了。”
“一辆大地战车,便可称之为万人敌,寻常化境巅峰的高手,绝非对手。”
“更有一点,因为他是西蜀双壁之一,因为他是秦广鲁,他向这个天下浓重的宣告,他回来了,还是当年的秦广鲁,手中还是长枪黑虎。”
大地战车的威力,可轻易改变地形,丛林战和山地战的话,大地战车,亦可以单方面的碾压。
没有一定的底气,钟南也不敢冒然进攻旧南越之地,更有一点,还有泰明陪着。
齐冠洲再怎么厉害,麾下总没有天境高手坐镇吧。
如此对比一番,这一战,倒是有的一打。
燕北道:“大周的水师估计也会在南云江过境,到时候我们,应该如何自处?”
黑水河的水师,经过钟南的扩张之后,人数已经上升至了接近二十万的地步,虽说有好多青壮,都是为了吃口饭而进入黑水河的,但那里有黑龙王,江河之中,也有不少妖兽肆虐。
别的不敢说,起码南云江是稳稳当当的在钟南的手里攥着。
钟南道:“暂时我们不宜树敌,已经和大魏的庙堂撕破了脸,不能和大周的庙堂继续撕破脸了,若是大周水师,成心想要南云江的话,给予当头棒喝。”
“因为事情还未发生到局势明朗的程度,主上拿下灵州,必然南下冀州,接着是雄州之地,再接着,就是旧南越之地,建立统一阵线之后,再来考虑,向大秦进攻,还是向大周进攻。”
“西北一战,照我看来,大魏必败无疑,然而大秦铁骑,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发生那么一两次大型战役过后,接下来就是一城一池的争夺了,短时间里不会再有大型战役,双方都需要恢复元气。”
“大魏西北败了,但是江南之地,是不会败的,因为有谢华在,谢华麾下的战将如云,更有常思远那么个平素枢机的人。”
“外加江南世族的影响力,大周想要越过广陵江,十年之内,绝无可能。”
“由此,谢华和元青联手牵制大周军马,而我们,则建立边缘战线,还需缓和一段时期,吃了一大碗饺子,总得好好消化消化。”
一战定乾坤的,往往都是大型战役,可大型战役,想要一战定乾坤,还真的不容易。
……
……
九真桥,是连接旧南越的桥梁,也是从旧南越抵达江南的桥梁。
秦广鲁率领八万大军,已经来到了九真桥外。
身后的道路甚是拥挤,八万大军,形成长蛇之状,无法彻底的放开手脚。
前方,秦广鲁,吴长峰,黄明三人甲胄在身,胯下天马,其气势可胜过九真桥下汹涌的奔流。
对面,齐冠洲麾下的一位守将,早已经备下了强弓劲弩,三万弓弩手,占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理位置,八万大军又能如何,只要出现在九真桥上,就等于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靶子。
秦广鲁上前吆喝道:“姓王的,你若是投降的话,老子还可以考虑不杀你,甚至在我的麾下,给你安排一个将军当当,不过也是杂号将军。”
“齐冠洲并非明主,这一点无可厚非,你还是率众投降吧,也能少些杀伐。”
对面,弓弩大阵已经备好了,三万弓弩手,可以轮流交替上阵,便意味着,遮天蔽日的箭雨是可以连绵不绝的。
王将军身后的将士们,听到秦广鲁这阴阳怪气的话,也没有生气,神色淡然,箭矢对准了对面
的秦广鲁,此地地势狭窄,弓弩手彻底的拉动弓弦,对面来犯敌军,还真的没有多少可以躲避的空间,甚至还会发生踩踏事件。
就等着秦广鲁率众过来,然后和靶子一样,出现在九真桥上,继而拉动弓弦,杀一个人仰马翻。
个人勇武,即便可以万人敌,可面对连绵不绝的冷箭,时间长了,必然溃败下来。
再者,某些弓弩手本身便有不俗的武道修为,尤其是各个小将军们,都是练家子,真元辅佐箭矢,完全抵得上同境界高手的巅峰一剑。
可是,秦广鲁就是不过来,就像是一条烦人的野狗一般,在对面乱咬人。
齐冠洲经营的不错,作为武王麾下六骁将之一,领军打仗这方面,无二话可说,正因为是武将出身,更懂得军心和人心的重要性。
别的不说,起码齐冠洲麾下的将士们,是不会轻易背叛齐冠洲的,因为齐冠洲还是挺爱惜自己的将士们的。
在旧南越之地,齐冠洲时常犒赏手底下的将士们,大到将军,小至小卒,没有架子,时常一起喝酒狩猎,深得军心。
王将军听到秦广鲁这阴阳怪气的话,也是一阵迷糊。
对于一个名扬天下的武将而言,两军阵前,用如此老套的口语,来评论敌军主将,实在是有些难看。
王将军索性回道:“秦广鲁,念在你也是一代名将的份儿上,老子允许你跪着走过来,也不会杀了你,甚至还可以给你赏赐一两个老娘们,照顾你的夜间生活,每个月,再给你点碎银,好让你有馒头吃,此等待遇,可非寻常之人能拥有的。”
黄明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主要是被秦大夫叫阵的样子给惊讶到了,一点都不气派。
吴长峰倒是老神在在的,这就是秦大夫的古怪之处,他已经习惯了。
秦广鲁听到这话以后,高声喊道:“如此,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王将军在对面大喝道:“我可以考虑当你的父亲,过年的时候,还能给你发打赏钱。”
秦广鲁脸色铁青道:“天空战车何在!”
吴长峰做出手势,大军后方,伴随着强烈的雷霆之音,三辆遮天蔽日的天空战车,悍然出动。
江南的天空战车,并无云端上城里的天空战车那般细致,没有多余的阵法覆盖,不过其羽翼,都是以兵组织而成,其躯干,亦是用星辰矿石雕刻而成,防御力极为惊人。
天空战车出现之际,羽翼挥舞之间,罡风席卷,战车之上,落下无穷箭矢,射向了王将军之处。
羽翼宛若天刀一般,极为随意的越过了九真桥。
王将军看到这一幕,直接傻眼了,起初还以为是三尊强大的妖兽,却没有想到,是如此古怪的战车。
过了九真桥后,三辆天空战车,在低空盘旋,三万弓弩手,除了轮番上阵,射出箭矢抵御之外,别无他法。
锵锵锵!
箭矢落在天空战车的羽翼上,会被瞬息切碎,落在天空战车的躯干上,摩擦出密密麻麻的电光火石,然而,天空战车就是毫发无损,甚至连身形都不曾摇晃一丝一毫。
低空盘旋,其羽翼如天刀,所过之处,地面被切割出深约半米的沟壑,但凡是接触到人,无论是道境高手,还是元境高手,均第一时间,被绞杀成了肉块。
更让王将军欲哭无泪的地方在于,天空战车里,安装的暗箭不在少数,一连多发不说,还有连绵不绝之势。
三两天空战车,以摧枯拉朽的形势,打破了王将军的弓弩大阵,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空战车,收割敌军人头,便有了一万有余。
这个速度,在战场上是极为吓唬人的。
王将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刚欲下令,一辆天空战车的羽翼末梢,接触到了王将军的肩甲之地。
砰地一声,肩甲碎裂,王将军的肩膀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喷涌而出,白骨森森,令人不敢直视。
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秦广鲁还有这样的手笔。
九真桥,怎么看都守不住了。
王将军刚欲撤退,也不知什么时候,秦广鲁以迅雷不及掩耳,驾驭天马,瞬息之间,来到了王将军的身旁。
长枪抖落出一道枪花,枪花化作零星火焰,怦然射向四方,意气风发的解决掉了数百位弓弩手。
王将军抬起头,长枪黑虎的枪头,已经抵在了王将军的额头上,只要秦广鲁微微往前一刺,这位王将军,必死无疑。
秦广鲁脸色红光满面,可眼神阴郁,眉宇之间,煞气流淌,恶狠狠的看着王将军,沉声道:“你个杂碎,刚才你说什么,有种你再给我说说看?”
王将军自知必死无疑,倒也硬气了一回:“你给老子滚,老子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噗!
长枪贯穿他的额头,秦广鲁顺势一挑,这位将军的头颅飞扬而起。
秦广鲁凶神恶煞的怒喝道:“此獠已被我就地格杀,尔等还不速速下跪投降,反抗者,杀无赦!”
一边说着,秦广鲁掷出长枪黑虎,形成回旋之箭,在左右两边,随意杀了约莫百余人,皆是统一的贯穿头颅而死。
煞气横卷,激荡四野。
秦广鲁如一尊炼狱修罗,睥睨九真桥头。
本以为这一声过后,敌军将会投降一部分,却反抗的更加强烈了。
秦广鲁大致也知晓,这些将士们的家眷,可都还在旧南越之地,他们投降了,家眷们,必死无疑。
战争,牵扯到的身家性命,有点太多了。
秦广鲁无奈道:“不要俘虏,一律格杀勿论。”
吴长峰率领大军,越过了九真桥,凭借天空战车压制战场,这一战,可以说是秦广鲁军旅生涯中,最为轻松的一战。
大军越过九真桥之后,也没有如何尽情厮杀,三万弓弩手已经快全军覆没了。
顺着通往旧南越的官道,长驱直入。
前进了约莫三十里地后,遇到了齐冠洲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