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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吼声无比刺耳,周围的唐军和叛军,均感到难以忍受,方要用手捂住耳朵,便已被震碎了内脏,倒地吐血而死。
南霁云在这吼声中,身子也剧烈地颤抖起来,以至于破坏了他招式的稳定,而令那龙卷风渐渐变弱,厉啸的双掌猛地一抓,那龙卷风终于消散,两道劲风则自厉啸掌中发出,自南霁云身上吹过。
一时间,血雨飞散,南霁云的全身立时惊现出十道血痕,他再无力旋转,自半空中跌落下来,长枪也脱手摔在了地上。
厉啸看着南霁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今夜是满月之夜,否则我不可能轻易取胜。”
南霁云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伸手抓紧长枪,挣扎着爬了起来。在他身躯上交错着的十道血痕中,不停地喷涌着鲜血,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然而,他眼中的光芒却不则消失,他颤抖着挺起长枪,艰难地站在厉啸面前,
厉啸看着对方,眼睛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轻叹一声,道:“你还要动手吗?”
南霁云看了看四周,自己带来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而且也在接连不断地倒下,不由凄然一笑,道:“我身为唐军大将,身负守城重任,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倒下!”
说着,猛然大喊一声,全身气息流动,竟然要再次使出方才那招,然而真气方一动,鲜血便立刻更快速地自他全身伤口中喷出。
龙卷风再次凌空而起,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红色,那是血的颜色,南霁云身上不断飞散而出的鲜血,与那强劲的龙卷风合而为一,如一道血的漩涡,直击向厉啸。
厉啸轻轻地后退了几步,随后躬下身子,在刹那间集中起全部的力量,轻声道:“勇士,我会全力出手!”
凄厉的风声呼啸而起,瞬间撕裂了那红色的龙卷风,在一阵血雨飞散中,南霁云的身体被厉啸击放出的劲风割裂,随着龙卷风的疾速旋转,化成一漫天碎屑,飞散于这片血色战场中,那红色的龙卷风,在刹那间颜色变得更加腥红,而当那腥红色攀至顶峰,又突然消散。
龙卷风,也随之消散。
这位箭法如神的大唐名将,竟没能留下一丝半点的尸骨!
“对不起。”厉啸目视着自天下洒下的血雨,轻声道:“你是一位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勇士,面对你这样的人,我必须如此全力出手,因为这就是狼族对敌人表示尊重的方式!”
几乎在转眼之间,南霁云带来的那些将士们,也全数倒在叛军刀枪之下!
左军的豆兵,已经完全损失殆尽,他只身一人,与无数叛军周旋,体力却已渐渐不支,那每每扬起,便能带动血雨滔天的长刀,已经因斩断太多头颅而崩坏了锋刃,被血污所蒙,再闪不起那耀眼的寒光。
睢阳城头,更是一片惨烈景象,守城士兵们的箭矢早已射完,连木石也已尽数抛光,将士们只能以手中的长短兵器,来阻挡不断攻上城头的叛军。而城头之上的高手,已经只剩下雷万春一人,他独自舞动长戟,却难阻如潮般涌来的叛军,但也多亏有他在,才令叛军的主力受到阻挡,而令其他将士可以不那么吃力。
叛军也已看出这点,针对雷万春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已经没有箭矢阻挠的飞天妖兵,开始全力攻击雷万春,而原本围攻南霁云的那些妖将,也纷纷攀上城头,参与到与雷万春的厮杀中。
面对如此众多的强手,雷万春毫不畏惧,在连声怒吼中,竟奋力击杀了两名妖将,然而自己也弄得满身创伤。
便在此时,一道带着淡蓝色光芒的人影忽自城下跃起,足踏城墙,快速地来到城头,甫一现身,便将右手化爪一挥,一道劲风拂过,雷万春的胸口立时扬起一片血雨,这位壮实的将军,只感觉自己的力量在瞬间随着这血雨而流逝,一股阴冷的感觉渐渐自胸口漫延,他忍不住大吼一声,用生命最后的力量奋力挥出一戟!
这一戟,自然伤不到夺走他生命的厉啸,但却将一名刚要冲上前来的妖将生生拦腰击断!
尔后,这位将军便保持着他金刚怒目的表情,和那挥戟的动作,如山岳般立在城头,再不能动。
一名妖将恼恨他击杀了自己的同侪,跳过来举起手中长刀,便想将雷万春的头颅斩落,厉啸目中寒光一闪,一挥手,那妖将的人头却先凌空而起。
“他是勇士,可杀不可辱!”厉啸扫视着众妖将,一字一顿地说道,众人暗自咬牙,却不敢惹这位狼族强者,只好将满腔愤怒,倾泄在普通大唐将士身上,一时间,城头上血流如河,顽强的唐军在叛军疯狂的攻势下,终于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厉啸仰头向天,望着方才云耀出现过的地方,轻声道:“安庆绪,不,应该叫你――云耀,你对我的恩情,我已经报完了,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复仇了……”说完,他却不理城头的激战,飞身跃下,反身一爪挥起一道劲风,将厚实的城门击成无数碎块。
刹那间,叛军便顺着洞开的城门,如海潮般涌入了睢阳城中。
然而直到此刻,城头的战鼓声仍未停下,张巡与许远二人均是一身鲜血,许远双目圆睁,几乎要瞪得突出眼眶,而张巡却已将一口牙尽数咬碎!他们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挥刀御敌,便以鼓锤为刀,鼓声为枪,将自己的力量全部倾注其中!
然而,败势已难挽回,失去了所有高手的唐军,虽然仍顽强地与叛军对抗,但倒下的人数却越来越多,最终,终于只剩下了站在鼓旁的张巡与许远二人。在叛军重重包围下,二人终于放下了鼓锤。
一个高大的将军分开人群,来到二人近前,他脸上缠着白布,包住一目,却正是被南霁云一箭射瞎了的尹子奇。此刻,他用那一只独目注视着二人,突然一阵长笑,道:“张大人,许大人,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何话说?”
许远怒视尹子奇,胸膛剧烈起伏,却已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举起手中鼓锤,奋力掷向尹子奇,然而对方只一偏头,便轻松闪开了。尹子奇冷冷一笑,刚要出言讥讽,张巡已身子颤抖着张开口,将满口碎牙和着鲜血喷了尹子奇一身一脸,气得这位叛军大帅哇哇暴叫,不顾一切地拔出腰边长刀,冲着二人一刀横扫而出!
鲜血飞扬,两个血性男儿的头颅,同时飞舞于空中!
睢阳城头,唐字旗被扯下,安字旗则被立起,叛军大营中最后的一股守军,见睢阳城已经落入己手,便再无心守护营盘,在带队将军带领下,同睢阳城方向奔来。
左军遥望着睢阳城,终于垂下持刀的手。他的手臂在颤抖着,并不只是因为悲伤,还因为疲惫。满城的唐军,此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他明白,自己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已经无法挽回败局。
刹那间,数支长枪同时突破他的胸膛。
然而在微微的震动中,那死者却突然变成了一员叛军,几名挺枪刺杀者讶然撤枪。不远处,一阵惊呼传来,却是左军已出现在另一边,吓得附近的叛军一阵疾退。
一阵冷风吹过,遍地死尸的战场之上,飘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无数尸骸之中,一个纤弱的身影在费力地翻找着,她不顾污血脏了自己的衣服,不怕那满地的残肢与内脏,在一具具尸体间,不停地寻找着心爱的人。
或许是上天感动于她的执着,终于,在一具尸体之下,她找到了那颗俊美无比的男子头颅,她怔怔地看着,似乎是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心爱的高大哥,但那熟悉无比的面庞,又岂会是别人?
终于,她伸出了颤抖着的双手,将那头颅捧在手中,揽在怀里。她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哭声!
林婉儿抱着高仙芝的头颅,心中除了悲痛,已再感觉不到别的什么。她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曾经失去时的悲伤,和再次得到时的喜悦。她感觉失而复得后的再次失去,就像是撕掉伤口的疤,然后再狠狠划上一刀般,是那样令人无法承受。
她的泪,滴滴落在高仙芝的脸上,将那已经凝固的血污也浸湿、打散。
她没有发现,当她的泪水滴落在高仙芝脸上时,在这片广阔的杀戮场上,突然涌起一股森寒的血雾,那血雾在她的头顶的高空中盘旋,渐渐形成一道漩涡,地上那如河的鲜血中,渐渐升起红色的蒸气,慢慢地融入那漩涡之中,而方圆百丈内的尸体,也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
马蹄声响,守营的叛军已疾奔而至,最前边的骑士已化身为妖,眼见林婉儿跪坐在地上,眼睛不由放射出兴奋的红光,从腰间抽出长刀,怪叫着向林婉儿斩去。
不要说这刀夹带风声的刀,此刻的林婉儿,就是对面前的大军,也已视而不见。
眼看冰冷的刀便要夺走林婉儿的生命,九天之上那团漩涡,突然剧烈地一荡,一道血雾从中飞射而下,将那妖兵击得粉碎!
其后的骑士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急忙拨开马头,从林婉儿身边冲了过去。那道血雾与空中的漩涡紧紧相连,击杀那妖兵后并不消散,而是缓慢地在空中一转,随后注入到高仙芝颈部的伤口之中。
那漩涡受这道血雾牵引,渐渐向地面接近,它越转越小,最后终于变成了血雾的尾巴,不片刻间,完全涌进了高仙芝的头颅中。
蓦地,方圆百丈内的尸体,突然同时剧烈地震动起来,渐渐化为无数血肉团,自四面八方,向林婉儿处飞滚而来,在她的面前,不断地融合、蠕动、扭曲,最终合成一具高大的暗红色身体。
望着这近万人尸体凝聚而成的身体,林婉儿不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隐约感觉到,上天并不会对她如此无情,高仙芝说不定就要回到她的身边了!
此时,高仙芝的颈部伤口中,如同蛛丝般喷射出无数血红色的细线,与那身体的脖颈紧紧相连,一股强大的拉力传来,林婉儿急忙放开高仙芝的头颅,任由它被那些红线拉着,稳稳地落到那暗红色身体的颈上。
附近的叛军也被惊呆了,他们不不约而同地纷纷勒住缰绳,将林婉儿和高仙芝包围起来,却不敢轻易上前。
当最后一根红线,彻底钻入那暗红色身体后,高仙芝整个人突然颤了一下,随后,他的双眼缓缓睁开,轻轻地转了转头,当看清周围的一切,和眼前的林婉儿后,他轻轻发出一声长叹。
没等林婉儿发出欢呼,高仙芝的双眼便猛地放射出道道赤红的光芒,他那暗红色的身体,也立刻起了变化,在疯狂的蠕动中,化成一副铠甲般的坚硬身躯,他将双手狠狠插入身体两侧,用力拉出两根肋骨,轻轻相合,那两根肋骨便扭曲着结合在一起,化成了一杆两丈长的白色骨枪,那枪锋却是血般的红色,仿佛只要轻轻一抖,就会有血自其上滴落。
“杀!”
狂吼声中,高仙芝目泛红光,用力挥起骨枪,只一记横扫,便将数十叛军连人带马打成两段!
他手腕向上一挑,骨枪已冲天而起,再一抖腕,巨力作用下,长长的骨枪自枪杆中部弯曲下去,枪头微微颤抖着,幻化出一团枪花,狠狠抽向周围的叛军,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凡被枪尖扫中者,无不立时粉身碎骨。高仙芝站在原地不动,只轻抖手腕,骨枪便来回弯曲抽打,杀得叛军一阵阵鬼哭狼嚎。
这队叛军足有两千之众,说起来已是一支大队,但在高仙芝面前,却如同一群蚂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在那两丈多长的骨枪面前,更是连近身交战的机会都没有。带队的将军眼见自己的部下接二连三地被击杀,怒极下狂叫一声,背上竟然生出一对蝙蝠之翼,飞天而起,手举长刀,向高仙芝当头斩落。
高仙芝看也不看,只轻轻一抖腕,骨枪立时冲天而起,枪尖颤动中,一朵巨大的枪花直迎上那长刀,在一阵金铁交鸣声中,长刀竟被打成漫天碎块,如雨般洒下,将无数叛军刺落马下。
那妖将大惊中刚要振翅而起,骨枪已如毒蛇般缠了上来,他连惨叫声亦未来得及发出,便已化为漫天碎骨烂肉。
血雨洒遍大地,余下的叛军再无心恋战,惊叫着打马而去,直冲向睢阳城。高仙芝也不追赶,只是抖起骨枪,将逃得慢些的叛兵击杀。
远处,左军被叛军团团围住,但这些叛军却再不敢上前,他们知道,每刺左军一刀一枪,只会令自己的同伴们多死一人。
高仙芝的身体,散发出无比邪异的气息,那气息已传到左军处,令他惊讶地抬起头,向远方望去,当他看到高仙芝仍屹立在大地之上时,突然间精神一振,猛地挥起长刀,向那处冲杀过去。
叛军士兵们早已被他吓破了胆,而实力强大的妖将们,此时却都在城上,一时间竟无人能阻住他,任由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包围。
“杀、杀!”
面前已经再无敌人的高仙芝,仍在不住地喃喃自语着,手中的骨枪,向虚空中不住地挥舞,林婉儿愕然而视,终于明白,此时的高仙芝心智已然混乱。她痛哭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高仙芝,道:“高大哥,醒醒吧,这里已经没有敌人了!”
林婉儿的眼泪流到高仙芝身上,这可怕的尸人,不由身子一颤,终于停住了手,茫然地低下头去,看着林婉儿发愣。林婉儿抬起头来,道:“高大哥,你千万不要变成疯狂的妖物好不好?婉儿不能没有你!”
骨枪渐渐地缩短,最终,又变回了两根白色的肋骨,自行收入高仙芝体内,他双手颤抖着,慢慢地抱住了林婉儿,看着睢阳城头飘扬的安字旗,眼中却已流下泪来,道:“婉儿,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睢阳就这么失守了?”
“是的。”一声轻叹中,左军骑着一匹战马飞奔而来――他实在已经没有力气奔跑,这才抢来叛军的坐骑。看着身体变得更加诡异可怕的高仙芝,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不死怪物,可他们……我真想一死了之!”
高仙芝望着城头,声音哽咽道:“他们都死了?南将军、雷将军、张大人、许大人,还有……还有碧林和贤弟……他们都死了?”
左军低头道:“叶夜和碧林没死,只是被素心那丫头掳走了。这丫头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竟帮起了安……不,应该说是云耀。但其他人,都……高将军,我们走吧,睢阳已破,以我们二人之力,再难挽回,还是寻找其它唐军大将,助他们对抗叛军吧。”
高仙芝半晌无语,最终长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大雨瓢泼而下,令叶夜全身湿透,他仰头向天,看到的只是无尽的黑暗,缓缓伸出手去,雨点打在手上,竟砸得他一阵阵疼痛。他缩回双手,低头望去,见到的,却是满手的血红。
原来那天上下的,竟然是血雨。
大家呢?大家在哪里?叶夜茫然四顾,除了无尽的黑暗,却看不到任何一个朋友的身影。
碧林呢?碧林怎么不见了?
他想大声呼喊碧林的名字,但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忽然间,他望见远处有一点光亮,仔细望去,竟是那紫雷化成的武息妖兽――噬身兽。他忍不住向它伸过手去,用尽心中全部的力量,去呼唤它为自己照亮这片黑暗的世界。
一声叹息缓缓传来,他能感觉到,那叹息正发自噬身兽。此刻,它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渐渐化成一个人形。那是一长发飘舞的男子,静静地立在远处,给人一种山岳般的伟岸之感。
“你是谁?”叶夜讶然问道。说不清为什么,他对这人,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我是一丝游魂。”那人轻声说道:“一丝依附于武息之上,游历人间千年的游魂。”
叶夜愕然望着那人,疾步想走过去,发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不论他怎样走,那人与他的距离始终不变。
“你到底是谁?”叶夜停下脚步,再次问道:“这又是哪里?”
“这是哪里?”那人环顾四周,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又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敌人云耀已经重临人间,而你――我的血脉传承者、我的法器继承者,必须代替我,重新将他封入虚无境之中!解救天下苍生于危难!”
“你……”叶夜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道:“你难道是……”
他没能得到任何回答,那人抬头望了他一眼,轻声道:“我的力量已尽,孩子,保重吧!”
雷光一闪中,噬身兽重新变回了它那妖兽模样,静静地伏在远处,慢慢地熄灭了身上的光芒,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叶夜呆呆地望着漆黑的远方,喃喃自语道:“他……他难道就是辛云?是我的……先祖?”蓦然间,一道亮光照亮了这无尽的黑暗之地,叶夜愕然回首,却见在一轮明月照耀之下,曲震空全身散发着柔和的清辉,正对自己淡淡而笑。
正文 《妖歌》第五十六章 身世之迷
没等叶夜想通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圆月的光芒便倏然扩散,叶夜只觉眼前一花,急忙闭紧双眼,等再睁开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石牢之中。
原来是一场梦……
想要翻身而起,胸口处却一阵剧痛,叶夜不由哼了一声,又倒了下去。他轻轻地触摸着胸口,那里的五道伤痕已经微微有些愈合。但他知道,这并非是他身上最重的伤,真正让他无法起身的,还是厉啸将他打昏的那一拳。
一线光亮自墙上的小铁窗中射过来,照在叶夜身上。躺在地上的乱草上,叶夜慢慢转头打量着这座并不算黑暗的牢房,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这是一间十分坚固的牢房,青石的墙面,显得那样坚实厚重,与铁窗正对着的那一面墙上,有一扇厚实的铁门,门上只有一个不大的方形小孔,从中微微透出一些亮光。
显然,将自己关在这里的绝不会是厉啸,他只会将自己当场杀死。可那么会是谁?倪素心?当时离自己最近的就是她,能阻止厉啸击杀自己的,也只有她。
那么碧林呢?一想到她,叶夜就感到无比紧张,已经失去了离之心的她,此刻不过是个寻常女子,任谁都可以轻易地伤害她,在那如血海般的战场之上,没有了自己的保护,她又会如何?
叶夜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开始调整自己的真气,打算试着缓解胸口的痛楚,然而他连试了几次,却发现体内真气已经再不听自己调遣,便似是消失不见了一般。
惊骇中,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强忍住头晕目眩和胸口剧痛,以标准的调息姿势坐定后,努力静下心,再次试着调整气息,然而结果却与之前一般无二,体内仍是空空荡荡。
一声冷冷的笑传入耳中,叶夜睁开眼睛,向铁门上的小孔望去。小孔中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