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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精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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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蛋和满汉忽然都跑到我身边站着,我诧异地看了看他们,再看了看他们的哨位,原来是狗肉大摇大摆地站在他们的哨上了。

  然后我远远看见一个人过来,即使是步行,他也快得像炮弹。那家伙是迷龙,新发的军装又给撕破了,嘴角有血痕,脸上有抓痕,拳头不知道打什么打肿了。

  “他还真是,晚饭说爬也得爬回来。”泥蛋说。

  我跟迷龙打招呼,“迷龙回来啦?找着人打架啦?”

  迷龙斜我一眼,“你跟我打?”

  “你一定能把自个儿作死,早晚的。”我说。

  于是迷龙开始冲我扑打翅膀,“小鸡!小鸡!”

  我刺激他,“老婆孩子都跟死胖子跑了,这年头胖子没好人,可能把你老婆孩子养得肥肥的。”

  迷龙仰天长啸:“狗卵子!”

  他叫完了就冲天吸了吸鼻子,可能对我们他是怎么也不好意思打的吧,所以他又输了,一头扎进收容站。

  郝兽医在门口叫我:“烦啦,吃饭啦!”

  我应道:“再坐会儿。不想进去。”

  老头儿提醒我:“今天量不够。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送吃来。”

  “来啦来啦!”我一骨碌起身照收容站里扎。

  我的狗友们在院角支着锅,一锅饭正被七手八脚抢盛着,果然是不大够,我抢了个碗照里扎,狠刮着锅底。

  菜是咸菜头,也被稀里哗啦抢着。

  蛇屁股问:“罐头呢?罐头叫烦啦偷走啦。”

  我低着头,连咸菜头都不抢了,我猛扒饭。

  不辣涎笑着说:“快活不,烦啦?”

  丧门星贱笑着替我回答,那表情实在有辱武德,“快活死了。”

  “快活得都不愿意进来跟我们待着了。”蛇屁股说。

  迷龙坐在我们的圈子外,一碗饭盛得冒了尖儿,也不吃,阴郁地看着我们。但是连郝兽医也在傻笑。

  不辣催我:“快活就要说出来啊,让我们也快活。别装扒饭了,这里的规矩进了碗就没人抢你的。”

  “他喜欢吃独食。”阿译说。

  我瞟了阿译一眼,阿译见势不好立刻低头扒饭。

  我对他说:“拿你上桌我绝不吃独食,吃不消你。”

  蛇屁股欢呼:“好啦,烦啦正常啦,我还以为他触邪啦。”

  不辣一叠声地催:“。”

  我拉了个长调高呼:“累-死-啦!”

  然后他们等着我往下,虔诚得连我又往嘴里扒饭时都保持着寂静。

  丧门星有些失望,“……啊?两罐猪肉,三个字?”

  “累死啦累死啦累死啦累死啦累死啦,够了吧?”我说。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扒饭。

  蛇屁股边吃边说:“害得郝老头子晚上都要做春梦。”

  郝老头子叫冤:“我儿子都跟你们一般大了!关我什么事啊?”

  不辣揭发他:“等得口水滴滴的,烦啦还不说。这个没正经的死老东西。”

  郝老头子继续叫冤,尽管不辣说的也是实情,“这么说我,你们晚上要被雷劈的。”

  蛇屁股把矛头指向我,“弹药金贵。雷公要劈也先劈没天良的烦啦。”

  “然后是老色鬼郝兽医,他儿子都跟我们一般大了,还想女人。”不辣仍然不放过郝兽医。

  丧门星点头,“对。”

  郝兽医啐了一口,“呸。”

  不辣对蛇屁股说:“屁股,晚上睡得离没天良的和老色鬼远点,给雷公让路。”

  我越听着越不成话,决定反击,“雷公他老人家眼神不好,跟咱们炮兵似的又打歪了――你们猜打着谁?”

  丧门星问:“谁?”

  我瞅着他们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准备好被我再损。我想起后边还有一个,我看迷龙,迷龙正低头打算扒第一口饭,被所有人瞅着便抬头瞪着我们。

  这时门外有人问路:“大哥,劳动下金口,这里有不有一个川军团?”

  我们往那边翻了一眼,一个兵在那儿问泥蛋和满汉的路,这关我屁事,我回头又瞅着迷龙。

  他把一整碗饭砍在我们中间,跳了起来,“王八犊子狗卵子瘪孙……!”

  我们有好几个人以为他要对我们发飙,拉出一副招架或者逃开的架势,我们没机会反应更多,因为迷龙只骂了九个字,已经冲过去撞在问路的人身上,那家伙比迷龙胖大,但被迷龙这一家伙给结结实实撞摔在地上。

  我们过去的时候迷龙已经骑在那胖子身上,咣咣地给了人好几拳。

  边打边问:“我老婆呢?死胖子!我儿子?这肥膘你在怒江里泡出来的?打不烂你的五花肉是不是?我老婆……”

  丧门星忽然给了迷龙腰眼上一脚,迷龙先瞪他,然后才顺着我们的视线看向门口。

  有俩人被这阵殴打和叫喊给勾了过来――迷龙老婆和雷宝儿站在收容站的门口。

  迷龙在嚎,真个是声震四野,他把腰佝偻到这样一个程度,以至你很想对他的屁股来上那么几脚,但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脑袋拱在他老婆的乳房上,他在干嚎中,脑袋也在不断往最温软的地方拱动,以至你不知道他到底是久别重逢还是色心大起。

  他老婆只好把我们罔顾,抚摩着迷龙的顶瓜皮,“好啦,好啦。”

  雷宝儿看了一会儿,也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转去跟狗肉对眼了。大部分人转去吃饭,郝兽医牵了雷宝儿,把自己那碗给了他,其他几个又匀给了老头子一点儿。

  我和丧门星几个去把仍仰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个死胖子给弄了起来,他那身五花肉被迷龙收拾得不轻,揉着腰眼子靠在那说不出话来。

  死胖子叫时小毛,在某支被打散的部队里曾是PK37型战防炮炮手,炮兵的条件远好过我们,所以他拥有我们都想掐的五花肉。

  死胖子一生只钟情一件事,他曾见过国军用150榴弹炮轰击日军,从此一见倾心,言必贬维克斯,言必赞克虏伯。后来我们就叫他克虏伯。

  丧门星使出了一看就是会家子才有的功夫,让克虏伯横担在门口的沙袋上,咔吧一声,这回克虏伯真站不起来了。

  他几乎把迷龙老婆推下怒江,但转头一看她的丈夫在南天门上,便转回头做了护花的肉墙。他过了江便开始找迷龙所在的部队,但我们在编制里不存在,所以他找了二十多天,一路要着饭。

  克虏伯在丧门星和郝兽医的联手下被治得祖宗十八代的惨叫,他的鞋都在那一摔中飞了,我去捡了起来,看了看鞋底上磨出的破洞。

  于是我捏着鼻子,就那个破洞看在哄着雷宝儿吃饭的蛇屁股,整治克虏伯的郝兽医和丧门星,和窝在老婆乳房上起劲嚎的迷龙。

  也许最近我们军装穿得还像个人样,但我们的起居之处绝不像样,一个屋里几堆稻草而已,没啦。

  克虏伯坐在其中一堆稻草上,他痛得至今还没说过一个字,而且现在不揉腰了,愁苦地揉着肚子。而郝兽医的文治和丧门星的武治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丧门星说:“你再让我来一次,准好。没有不好的!”

  而郝兽医拿着他的针,“你个土郎中,这是人呐,扎尾闾穴就好啦。”

  “不对。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

  克虏伯嚷嚷:“肚子痛。”

  郝兽医说:“这个是章门穴了。”

  丧门星否定郝兽医的说法,“嗳呀。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

  “饿了。”克虏伯说。

  那两位面面相觑着,幸好我拿了碗饭过来,而且菜不止咸菜头,略丰盛一点儿。我把它递给克虏伯,啥也不用说了,他埋头开吃。

  郝兽医问我:“哪儿还有饭?”

  “满汉和泥蛋给的。满汉说禅达人重情义,死胖子有情义,泥蛋说他娘的好像普天下有谁不重。”我说。

  丧门星点头,“嗯,云南人是重情义。”

  我和老郝只好面面相觑地看着他。

  老头点着头说,“有点儿缺,都看重,嗯,就是有点儿缺。好像钱似的,好像饭似的,嗯,是这个理。”

  “你这是啥脑袋撞了屁股的哲学啊?”我问他。

  “肚子痛。”克虏伯又重复那仨字儿。

  我们看他,差点儿没仰过去,他又原来那样坐在那儿,空碗放在旁边,即使是喝水我也不会有这么快的。

  “……脐上还是脐下?”郝兽医问。

  “饿了。”

  我说:“我……我去骗雷宝儿叫我爹去。”

  郝兽医也打算溜,“我瞅雷宝儿叫你狗狗去。”

  我们谁都没溜成,因为迷龙一脑袋撞了进来,差点儿没把我们顶死。迷龙现在是一副和气生财的鸟样,一手一个扶住了我和兽医,“让让,对不住,哥们儿……”然后他径直趋向坐在那看着他干瞪眼的克虏伯,“胖子,站起来。”



第四十六章

  克虏伯都吓得不敢吭声了,连刚摔的都好了,马上就站了起来。“站好。站这儿。”迷龙摆弄着对方,找着位置,很像上相馆里照个相碰上个很事儿的照相师,但鉴于迷龙手上并无相机,所以也很可能是尽他能为给人来上一拳。

  我试图制止他,“……嗳,迷龙?”

  迷龙让我住嘴,“闭嘴啦,你话太多了。――站好了,哥们儿。嗳,就这样。”

  然后他跪下来,不折不扣给克虏伯磕了三个响头。

  我们愣着。我们沉默。然后他半点儿不耽误地起来。

  “就这事儿。没了。你们接茬儿忙。谢了胖子,有人欺你报我字号,我叫迷龙。我有事走了,我忙。”最后两字他都在门外说的了,我们瞪着门,然后瞪着克虏伯,克虏伯翻了我们一眼,然后扑通又坐回了草堆上。

  “腰痛。”他说。

  丧门星看着我,问“……他刚不都好了吗?”

  “饿了。”克虏伯说。

  我边说边往门口溜,“……我走啦,走啦走啦。”

  丧门星还没有转过筋来,“这怎么治啊?”

  “你治就好了。我也走啦,走啦走啦。”郝兽医也边说边溜。

  我们关上了门,把心智反应不算快的丧门星和刚投胎的饿鬼关在屋里。

  我和郝兽医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还没落黑,迷龙就拥着他老婆的肩,几乎是把人擞进去的,雷宝儿习惯成自然地跟进去,没多久就郁郁地出来。

  我骂道:“他妈的。”

  郝兽医跟着骂道:“他妈的。”

  不辣恨恨地走过来,恨得直摔手,“他妈的。”

  蛇屁股也过来扎堆,“他……”

  我们一起戟指着他,“不许说粗话!”

  蛇屁股脖子一梗,“他儿子的!他儿子跟谁睡呀?”

  我们一起看那小子,那小子像老婆还没回来的迷龙一样看着我们,我们一起找倒霉蛋儿,我们看阿译,阿译正在莳弄他的树根,哼着他的野花蓬草闲春生。

  “他睡不着就哼那破歌,要死人的。”我说。

  于是我们一起看着狗肉,狗肉被我们看得莫名其妙,但我们终于把它看得呜咽了一声。

  我们的灾难来临了。

  1

  我坐在屋里的草堆上,我和郝老头儿一个屋,我们一起看着站在屋里那个苦大仇深的孩子,我们听着外边的狗叫,没错,是狗肉在叫。

  但是狗肉这晚上不睡,它鬼叫,我们听过它咆哮和呜咽,但它本质上仍是一条沉默是金的狗,可这晚上它象土狗一样鬼叫。

  但是说真的,这不怪它。

  三声狗叫后,便是一个男人叫唤了一嗓子,你可以把它联想成任何什么,但就是不像叫床。

  我皱了皱眉,咬了咬牙,再一次向雷宝儿展开攻势,“叫爸爸。”

  “小鸡。”

  迷龙的屋子里传来迷龙的叫声:“啊啊!“

  雷宝儿叫得我脸色都变了,幸好我明白那并不是他那不肖之父的授意。

  “叫爸爸。”我坚持。

  “小鸭鸭。”

  “哇呀!”迷龙大叫。

  狗在叫着,迷龙也在叫着,啊啊哇呀哇呀呀的,你简直可以觉得某个莽勇过剩的贼正在发力攻打生铁铸的大门,而门里一条看门狗在给他打着鼓点儿。我们尽量装着啥也听不见,直到你根本没法再装的时候。

  “这……这……这可是真太乱了。”我说。

  郝兽医转移着孩子的注意力,“听不见听不见。叫爷爷,孩子。”

  雷宝儿乖乖地叫:“爷爷。”

  “哇呀呀!”迷龙仿佛在呼应他儿子,紧接着来了一嗓子。

  我错愕地看着郝兽医。郝兽医老脸泛了花,禁不住得意,“晚上跟爷爷睡,啊?”然后他还要跟我炫耀,“没办法,真没办法,都说小孩子看得清人肺腑呢。”

  “屁的肺腑。叫爷爷。”我就不相信了。

  雷宝儿叫:“泥鳅。”

  又来了,迷龙大叫:“啊哈哈!”

  “……这是人动静吗这个?!”抱怨道,然后听着连我们这屋都震响了一下,而我明知道两屋子根本没连着,“这是日本鬼子炮击啊!拆房子啊这是!”

  郝兽医摇手不迭,“小孩子小孩子!……宝儿,爷爷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有个地方只有大老虎,没有驴子,有个人运了头驴子过去……”

  雷宝儿接口:“驴子把老虎踢了,老虎把驴子吃了。”

  “好孩子好孩子。有个杀猪的卖肉回来,碰见一头狼……”郝兽医换了个故事。

  雷宝儿又没有让他讲完,“缘木求鱼,狼则罹之。实可笑也。”

  郝兽医错愕着,我干笑着,“有钱人,家教好得很呢。我五岁就能背《出师表》,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

  迷龙嚎出一嗓子:“一更啊哩呀月牙出正东呀!梁山伯懒读诗经啊!”

  我活活地呛在那,那小子倒是不唱了,但我也什么都不要往下说了,我瞪着迷龙所在的方向,好像我能看穿墙。墙倒是没事,可门开了,不辣和蛇屁股,难兄难弟,一脸苦楚,抱着稻草,站在外边。

  不辣抱怨:“你说他做事就做事。干吗还要唱啊唱的?”

  郝兽医提醒道:“小孩子小孩子。”

  蛇屁股说:“你们这屋最远。我睡你们这屋。”

  不辣提出要求:“我也睡。”

  “睡得着请便。”我无所谓。

  蛇屁股赞叹道:“这屋好多了。”

  我催他们,“请便请便。睡得着快睡。他一开工你就觉得鬼子过江了。快睡快睡。”

  那两家伙当了真,忙不迭摊上草就睡。

  刚趴下迷龙就开工了,“依得儿呀得儿哟哟哟哟?得儿啷叮当!”

  不辣简直是跳了起来,冲着那鬼叫来的方向嚎了回去:“郎从那门前过哟!妹在那家里坐喽!”

  我也扯嗓子起哄:“……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好极了好极了。你们就一路鬼叫到天明,那嗓子就够陕北沙子味了。我也就回家了。”郝兽医说。

  蛇屁股恨恨地说:“什么世道啊?女人不叫男人叫,我本想听个女人声…”

  迷龙接着唱:“金戒指啊不哇是啊值呀钱的宝哇!依个呀儿呦!”

  郝兽医接着叹:“小孩子小孩子!”

  “我爷爷也喜欢唱戏。你们把他埋了。”小孩子说。

  郝老头儿心痛得不行,“嗳哟,可怜孩子,过来跟爷爷睡。”

  雷宝儿是早困了,拱过去就睡。

  我一边撕着纸片堵着耳朵,一边看着老头子对那小混蛋轻拍轻摸的,“我们才是可怜孩子。这动静小孩子是不怕的,我们?我宁可迷龙来这屋敲锣打鼓。”

  我一边说一边用脱下来的衣服包住了头,把颗头包得严严实实像颗布头:“我给他一个钟头,我看他能闹腾过一个钟头。”

  蛇屁股、不辣一看这行,连忙模仿,连郝兽医也学。

  不辣吹嘘:“要我的话,一个钟头就不大够。”

  我把我的布头脑袋拧向了那个大言不惭的小子,“哼!”

  然后我把自己砸在草堆上。

  鸡在叫。晨光初见。

  “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哇――!”迷龙还在唱。

  蜷在哨上的满汉被惊得猛弹了一下,然后挣扎着醒了,“……泥蛋,你怎么不来换我岗啊!”

  泥蛋就睡眼惺忪从他窝里出来,“我困的啊。睡不着。”

  “王二姐坐北楼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

  狗肉轻轻叫了一声,然后呜咽了一声。迷龙赢了,狗肉已经累趴下了。

  我们的屋里现在很挤,因为那几个――丧门星、阿译、克虏伯也都来了,我们坐着,躺着,趴着,用布包着头或者不包着头,塞着耳朵或者不塞着耳朵,瞪着眼或微阖着眼,咬着牙或者不咬着牙――并且我们又有了新的声源:克虏伯在屋里都找不着地方放他的胖大身躯了,丫不包头不塞耳朵,仅仅是往墙上一靠,便睡得鼾声连天。

  一夜引亢,直至天明。

  离叫驴迷龙最远的屋被认为世外桃源,人们络绎地赶来印证一个真理:桃源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一去六年没回头呀,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

  迷龙一直唱,我们就是听着,已经不抗议了。但克虏伯的鼾声顿转高亢,以酣梦表示着抗议。高亢到连我都扯掉了包头,表情怪异地看着克虏伯。

  阿译躺着,失神地望着屋顶,“嗳呀。”

  桃源还是存在的,存在于一个死胖子油腻的心里。

  不辣忍无可忍,拿小石头瞄克虏伯,问题是他瞄了半天也是听风辩器,根本就不扯掉他的包头――最后摔我脸上了。

  我生气地说,“把尿片子脱了行吗?我早受够了呀!”

  “脱了脱了。捂死我了。”不辣扯掉他的包头便瞪着克虏伯发呆,“猪也都醒了,他怎么就还能睡着?”

  阿译失神地躺着,望着屋顶,又“嗳呀”一声。

  我揉着被石头摔过的脸悻悻报复,“是啊,猪也都醒了。”

  蛇屁股是把头拱在墙角里这了这晚上,而现在他在呜咽,“一晚上啊一晚上,这是个人吗?”

  我绷着一夜未眠熬成了青白的脸,“是个人。鸟人。”

  蛇屁股问丧门星:“你叫董刀,你懂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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