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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传 晋·葛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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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沈羲 



  沈羲者,吴郡人也。学道于蜀中,但能消灾治病,救济百姓,而不知服食药物。功德感于天,天神识之。羲与妻贾氏共载,诣子妇卓孔宁家,道次忽逢白鹿车一乘、青龙车一乘、白虎车一乘,从数十骑,皆是朱衣仗节,方饰带剑,辉赫满道。问羲曰:“君见沈道士乎?”羲愕然曰:“不知何人耶?”又曰:“沈羲。”答曰:“是某也,何为问之?”骑吏曰:“羲有功于民,心不忘道,从少已来,履行无过,寿命不长,算禄将尽,黄老愍之。今遣仙官来下迎之,侍郎薄延者,白鹿车是也,度世君司马生者,青龙车是也,送迎使者徐福者,白虎车是也。”须臾,忽有三仙人在前,羽衣持节,以白玉版青玉介丹玉字授与羲,羲跪受,未能读。云拜羲为碧落侍郎,主吴越生死之籍,遂载羲升天。时道间锄耘人皆共见之,不知何等。须臾,大雾,雾解失其所在,但见羲所乘车牛入田食苗,或有识是羲牛者,以语其家弟子,数百人恐是邪魅将羲藏于山谷间,乃分布于百里之内求之,不得。
  而后四百余年,忽来还乡,推求得其数世孙,名怀喜。怀喜告曰:“闻先人相传,说家祖有仙人,今仙人果归也。”留数十日,羲因话初上天时,不得见天尊,但见老君东向坐,有左右勑,羲不得谢,但默坐而已。见宫殿郁郁,有如云气,五色玄黄,不可名字。侍者数百人,多女子及少男,庭中有珠玉之树,蒙茸丛生,龙虎辟邪,游戏其间,但闻琅琅有如铜铁之声,不知何物。四壁熠熠,有符书著之。老君形体略高一丈,披发垂衣,顶项有光。须臾数发,有玉女持金盘玉杯,盛药赐羲曰:“此是神丹,服之者不死矣。”妻各得一刀圭,告言饮毕而谢之。服药后,赐枣二枚,大如鸡子,脯五寸,遣羲去曰:“汝还人间,救治百姓之疾病者,君欲来上天,书此符,悬于竿杪,吾当迎汝。”乃以一符及仙方一首赐羲,羲奄忽如睡,已在地上。后人多得其方术者也。 



陈世安 



  陈世安者,京兆人也。为灌叔平客,禀性慈仁。行见鸟兽,下道避之,不欲惊动;不践生虫,未尝杀物。年三十,而叔平好道思神。忽有二仙人托为书生,从叔平行游以观视之,叔平不觉其是仙人也,久而转懈怠。叔平在内方作美食,二仙人复来诣门,问世安曰:“叔平在否?”答曰:“在。”因入白叔平,叔平即欲出,其妻止之曰:“饿书生辈,复欲求腹饱耳,勿与食。”于是叔平使世安出,告言不在。二人曰:“汝向言在,今言不在,何也?大家勑我去耳!”二人益善之以实对,乃相谓曰:“叔平勤苦有年,今日值吾二人而反懈怠,是其不遇我,几成而败之。”乃问世安曰:“汝好游戏耶?”答曰:“不好也。”又曰:“汝好道希仙耶?”答曰:“好道,然无缘知耳。”二人曰:“汝审好道,明日早会道北大树下。”世安早往期处,到日西而不见二人,乃起将去,曰:“书生定欺我耳!”二人已在其耳边呼之曰:“世安,汝来何晚耶?”答曰:“早旦来,但不见君耳。”二人曰:“我端坐在汝边耳。”频三期之,而世安辄早至,知期可教,乃以药两丸与之,诫曰:“归家,勿复饮食,别止一处。”世安依诫,二人常往其处。叔平怪之,曰:“世安处空室,何得有人语?往辄不见,何也?”答曰:“我独语耳。”叔平见世安不服食,但饮水,止息别位,疑非常人,自知失贤,乃叹曰:“夫道尊德贵,不在乎年齿,父母生我,然非师则莫能使我长生也。先闻道者则为师矣。”乃自执弟子之礼,朝夕拜事世安,为之洒扫。世安道成,白日升天,临去,遂以要道传叔平,叔平后亦得仙也。 



李八伯 



  李八伯者,蜀人也,莫知其名。历世见之,时人计之,已年八百岁,因以号之。或隐山林,或在(厘右耳)市。知汉中唐公昉求道而不遇明师,欲教以至道,乃先往试之,为作傭客,公昉不知也。八伯驱使用意过于他人,公昉甚爱待之。后八伯乃伪作病,危困欲死,公昉为迎医治合药,费数十万,不以为损,忧念之意形于颜色。八伯又转作恶疮,周身匝体,浓血臭恶,不可近视,人皆不忍近之。公昉为之流涕曰:“卿为吾家,勤苦累年,而得笃病,吾趣欲令卿得愈,无所悕惜,而尤不愈,当如卿何?”八伯曰:“吾疮可愈,然须得人舔之。”公昉乃使三婢为舔之。八伯曰:“婢舔不能使愈,若得君舔之,乃当愈耳。”公昉即为舔之,八伯又言:“君舔之复不能使吾愈,得君妇为舔之,当愈也。”公昉乃使妇舔之。八伯曰:“疮乃愈差,然须得三十斛美酒以浴之,乃都愈耳。”公昉即为具酒三十斛,著大器中,八伯乃起入酒中洗浴,疮则尽愈,体如凝脂,亦无余痕,乃告公昉曰:“吾使仙人,君有至心,故来相试,子定可教,今当相授度世之诀矣。”乃使公昉夫妻及舔疮三婢,以浴余酒自洗,即皆更少,颜色悦美。以丹经一卷授公昉,公昉入云台山中合丹,丹成便登仙去,今拔宅之处,在汉中也。 



李阿 



  李阿者,蜀人也。蜀人传世见之,不老如故。常乞于成都市,而所得随复以拯贫穷者。夜去朝还,市人莫知其所宿也。或问往事,阿无所言。但占阿颜色,若颜色欣然,则事皆吉;若容貌惨戚,则事皆凶;若阿含笑者,则有大庆;微叹者,则有深忧,如此之候,未曾不审也。有古强者,疑阿是异人,常亲事之,试随阿还所宿,乃在青城山中。强后复欲随阿去,然身未知道,恐有虎狼,故持其父长刀以自卫。阿见之怒曰:“汝随我行,何畏虎耶?”取强刀击石折败,强窃忧刀败。至旦复出随之,阿问曰:“汝愁刀败耶?”强言:“实恐父怒。”阿即取刀,以左右手击地,刀复如故,以还强。强逐阿还成都,未至,道次逢奔车,阿以脚置车下,轹其脚胫皆折,阿即死。强惊视之,须臾阿起,以手抑按,脚复如故。强年十八,见阿色如五十许人,至强八十余,而阿犹如故。后语人云:“被昆仑山名,当去。”遂不复还耳。 



王远 



  王远,字方平,东海人也。举孝廉,除郎中,稍加至中散大夫,博学五经,尤明天文图识河洛之要,逆知天下盛衰之期,九州吉凶,观诸掌握。后弃官入山修道,道成,汉孝桓帝闻之,连徵不出,使郡牧逼载,以诣京师,远低头闭口,不肯答诏。乃题宫门扇板四百余字,皆说方来之事,帝恶之,使人削之,外字始去,内字复见,字墨皆徹入板里。方平无复子孙,乡里人累世相传共事之。同郡故太尉公陈耽,为方平架道室,旦夕朝拜之,但乞福消灾,不从学道。方平在耽家四十余年,耽家无疾病死丧,奴婢皆然,六畜繁息,田蚕万倍,仕宦高迁。后语耽云:“吾期运将尽,当去,不得复停,明日日中,当发也。”至时,方平死,耽知其化去,不敢下著地,但悲涕叹息曰:“先生舍我去耶,我将何如?”具棺器,烧香,就床上衣装之,至三日三夜,忽失其尸,衣带不解,如蛇蜕耳。方平去后百余日,耽亦死。或谓耽得方平之道化去,或谓方平知耽将终,委之而去也。
  其后,方平欲东之括苍山,过吴,往胥门蔡经家。经者,小民也,骨相当仙,方平知之,故往其家。遂语经曰:“汝生命应得度世,故欲取汝以补仙官,然汝少不知道,今气少肉多,不得上升,当为尸解耳。尸解一剧须臾,如从狗窦中过耳。”告以要言,乃委经去后,经忽身体发热如火,欲得水灌,举家汲水以灌之,如沃焦石,似此三日中,消耗骨立,乃入室以被自覆,忽然失其所在。视其被中,惟有皮头足具,如今蝉蜕也。去十余年,忽然还家,去时已老,还更少壮,头发还黑。语其家云:“七月七日,王君当来过,到其日,可所作数百斛饮食,以供从官。”乃去。到期日,其家假借盆甕作饮食数百斛,罗列覆置庭中,其日方平果来,未至经家,则闻金鼓箫管人马之声,比近,皆惊,不知何所在。及至经家,举家皆见方平,著远游冠,朱服虎头鞶裳,五色绶带剑,少鬚,黄色,长短中型人也。乘羽车,驾五龙,龙各异色,麾节幡旗,前后导从,威仪奕奕如大将军也。有十二玉壶,皆以腊蜜封其口,鼓吹皆乘麟,从天上下,悬集,不从道行也。既至,从官皆隐,不知所在,惟见方平坐耳。须臾,引见经父母兄弟,因遣人召麻姑相问,亦莫知麻姑是何神也。言方平敬报,久不在民间,今集在此,想姑能暂来语否?有顷,信还,但闻其语,不见所使人也。答言:“麻姑再拜,比不相见。忽已五百余年,尊卑有序,脩敬无阶思念,烦信承来,在彼登当倾倒,而先被记当案行蓬莱,今便暂住,如是当还,还便亲觐。愿未即去,如此两时间。”麻姑来,来时亦先闻人马之声,既至,从官当半于方平也。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十八九许,于顶中作髻,余发散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彩耀日,不可名字,皆世所无有也。入拜方平,方平为之起立。坐定,召进行厨,皆金玉杯盘无限也,餚膳多是诸花果,而香气达于内外,擘脯而行之松栢炙,云是麟脯也。麻姑自说:“接待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水又浅于往昔,会时略半也,岂将复还为陵陆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行复扬尘也。”麻姑欲见蔡经母及妇侄,时经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至,得米,便以撒地,谓以米祛其秽也,视米皆成真珠。方平笑曰:“姑故少年也,吾老矣,不喜复作此曹辈狡狯变化也。”方平语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醇酿,非俗人所宜饮,饮之或能烂肠,今当以水和之,汝辈勿怪也。”乃以一升酒合水一斗,搅之,以赐经家人,人饮一升许,皆醉。良久,酒尽,方平语左右曰:“不足复还取也。”以千钱与余杭姥,相闻求其酤酒。须臾信还,得一油囊,酒五十斗许,信传余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者饮耳。又麻姑手爪不如人爪形,蔡经心中私言,若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也。方平已知经心中所言,即使人牵经鞭之,曰:“麻姑,神人也,汝何忽谓其爪可以爬背耶?”便见鞭著经背,亦不见有人持鞭者。方平告经曰:“吾鞭不可妄得也。”
  经比舍有姓陈,失其名字,尝罢尉。闻经家有神人,乃诣门叩头乞拜见,于是方平引前与语,此人边乞得驱使,比于蔡经。方平曰:“君且起,可向日立。”方平从后视之曰:“噫,君心不正,影不端,终不可教以仙道,当授君地上主者之职。”临去以一符并一传著小箱中,以与陈尉,告言:“此不能令君度世,止能令君竟本寿,寿自出百岁也,可以消灾治病,病者命未终,及无罪犯者,以符到其家,便愈矣。若有邪鬼血食作祸者,带此传以来社吏,当收送其鬼。君心中亦当知其轻重,临时以意治之。”陈尉以此符治病,有效事之者数百家,陈尉寿一百一十一岁而死,死后,其子孙行其符,不复效矣。
  方平去后,经家所作饮食数百斛,在庭中者悉尽,亦不见人饮食之也。经父母私问经曰:“王君是何神人?复居何处?”经答曰:“常治昆仑山,往来罗浮山括苍山,此三山上,皆有宫殿,宫殿一如王宫,王君常任天曹事,悉关王君,王君出时,或不尽将百官,惟乘一黄麟,将士数十人侍,每行,常见山林在下,去地当数百丈,所到,山海之神皆来奉迎拜谒,或有千道者。”
  后数年,经复暂归家,方平有书与陈尉,真书廓落大而不工。先是无人知方平名远者,起此,乃因陈尉书知之。其家于今,世世存录王君手书及其符传于小箱中,秘之也。 



伯山甫 



  伯山甫者,雍州人也。在华山中精思服饵,时时归乡里省亲,如此二百余年不老。每入人家,即知人家先世已来善恶功过,有如临见,又知未来吉凶,言无不效。见其外生女年老多病,将药与之,女服药时年七十,稍稍还少,色如桃花。汉遣使者经见西河城东有一女子笞一老翁,其老翁头发皓白,长跪而受杖,使者怪而问之,女子曰:“此是妾儿,昔妾舅氏伯山甫,以神方教妾,妾教使服之,不肯,而至今日衰老,不及于妾,妾恚怒,故与之杖耳。”使者问女及儿今各年几,女子答云:“妾年二百三十岁,儿今年七十。”此女后入华山,得仙而去。 



卷四 



墨子 



  墨子者,名翟,宋人也。仕宋为大夫,外治经典,内修道术,著书十篇,号为墨子,世所学之者,与儒家分涂。务尚俭约,颇毁孔子,尤善战守之功。公输班为楚将,作云梯之械,将以攻宋,墨子闻之,,徒行诣楚,足乃坏,裂裳以裹之,七日七夜到楚,见公输班,说之曰:“子为云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耶?楚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公输班曰:“吾不可以言于王矣!”墨子曰:“子令见我于王。”公输班曰:“诺。”墨子见王曰:“今有人舍其文轩,邻有弊举,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梁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谓何若人也?”楚王曰:“若然者,必有狂疾。”翟曰:“楚有云梦,麋鹿满之,江汉鱼鳖,为天下富。宋无雉兔井鲋,此犹梁肉之与糟糠也;楚有柟梓松橡,宋无数尺之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闻大王吏议攻宋,与此同也。”王曰:“善哉。然公输班已为云梯,谓必取宋。”于是见公输班攻宋。墨子解带为城,以幞为械,公输班乃设攻城之机,九变。而墨子九拒之。公输班之攻城械尽,而墨子之守有余。公输班屈曰:“吾知所以攻子矣,吾不言。”墨子曰:“吾知子所以攻我,吾不言矣。”楚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班之意,不过欲杀臣,谓宋莫能守耳!然臣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早已操臣守御之器,在宋城之上,而待楚寇至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乃止,不复攻宋焉。
  墨子年八十有二,乃叹曰:“世事已可矣,荣位非可长保,将委流俗以从赤松游矣。”乃谢遣门人,入山精思至道。想像神仙。于是,夜常闻左右山间有诵书声者。墨子卧后。又有人来,以衣覆之,墨子乃饲之。忽有一人,乃起问之曰:“君岂山岳之灵气乎?将度世之神仙乎?愿且少留。诲以道教。”神人曰:“子有至德好道。故来相候,子欲何求?”墨子曰:“愿得长生,与天地同毕耳。”于是神人授以素书朱英丸方,道灵教戒五行变化,凡二十五卷,告墨子曰:“子既有仙分,缘又聪明,得此便成,不必须师也。”墨子拜受。合作,遂得其效,乃撰集其要,以为五行记五卷,乃得地仙,隐居以避战国。至汉武帝时,遂遣使者杨辽,束帛加璧,以聘墨子,墨子不出。视其颜色,常如五六十岁人,周游五岳,不止一处也。 



刘政 



  刘政者,沛国人也。高才博物,学无不览,深维居世荣贵须臾不如学道,可得长生,乃绝进取之路,求养性之术,勤寻异闻,不远千里。苟有胜己,虽奴客,必师事之。后治墨子五行记,兼服朱英丸,年百八十余岁也,如童子。好为变化隐形,又能以一人作百人,百人作千人,千人作万人,又能隐三军之众,使人化成一丛林木,亦能使成鸟兽。试取他人器物,以置其众处,人不觉之;又能种五果之木,便华实可食,生致行厨,供数百人;又能吹气为风,飞沙扬石,以手指屋宇山林壶器,便欲倾坏,更指之,则还如故;又能化作美女之形,及作木人;能一日之中,行数千里;嘘水兴云,奋手起雾,聚壤成山,刺地成渊;能忽老忽少,乍大乍小,入水不湿,步行水上,召江海中鱼鳖蛟龙龟鼍,即皆登岸。又口吐五色之气,方广十里,气上连天。又能腾跃上下,去地数百丈。后不知所在。 



孙博 



  孙博者,河东人也。有清才,能属文,著书百许篇,诵经数十万言。晚乃学道,治墨子之术,能使草木金石皆为火,光照耀数十里。亦能使身中成炎,口中吐火,指大树生草即焦枯,若更指之,则复如故。亦能三军之众,各成一丛火;又有藏人亡奴在军中者,自捕之不得,因就请,博语奴主曰:“吾为卿烧其营舍,奴必走出,卿但谛伺捉取之。”于是,博以一赤丸掷于军中,须臾火起涨天,奴果走出而得之,博乃更以一青丸掷之火中,火势即灭,屋舍百物,向已焦燃者,皆悉如故不损。博每作火,有所烧,他人虽以水灌之,终不可灭,须博自止之,乃止耳。行火水中,不但己身不沾,乃能兼使从者数百人皆不沾。又能将人于水上,敷席而坐,饮食作乐,使众人舞于其上,不没不濡,终日尽欢。其疾病者,就博自治,亦无所云,为博直指之,言愈即愈。又山间石壁及地上盘石,博便入其中,初尚见背及两耳出石间,良久都没。又能吞刀剑数十枚,乃从壁中出入,如有孔穴也。又能引镜为刀,屈刀为镜,可积时不改,须博指之,刀复如故。后入林虑山中,合神丹而仙矣。 



班孟 



  班孟者,不知何许人。或云女子也。能飞行终日,又能坐空虚之中,与人言语;又能入地中,初时没足,至腰及胃,渐渐但余冠帻,良久尽没不见。又以指刻地,即成泉井,而可汲引。又吸人屋上瓦,瓦即飞入人家,人家有桑果数十株,皆聚之成积如山,如此十余日,吹之各还其本处如常。又能含墨舒纸,著前嚼墨,一喷之,皆成文字满纸,各有意义。后服酒饵丹,年四百余岁,更少容。后入大治山中仙去也。 



玉子 



  玉子者,姓张震,南郡人也。少学众经,周幽王徵之不起,乃叹曰:“人居世间,日失一日,去生转远,去死转近,而贪富贵,不知养性。命尽气绝即死。位为王侯,金玉如山,何益于是为灰土乎?独有神仙度世可以无穷耳。”乃师长桑子,受其众术,乃造一家之法,著道书百余篇,其术以务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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