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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在太平天国叛乱之前,正如我在本文开头所说过的,由于丢掉了尚武精神和高贵品质,丢失了高尚理想,结果,堕落了的满洲贵族,无法给予国民所期望的高贵引导——正是这一切,造成了卑鄙无耻的浪费性消费,最终招致了那场太平天国大叛乱的灾难和激变。如果说在太平天国叛乱之前,中国的满洲贵族实在犯下了大罪,那么,他们在太平天国叛乱中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些头扎红巾的狂热的叛乱分子,突如其来、气势汹汹地杀入那些无忧无虑、尽情享福、腐化堕落、享有各种特权的满洲显贵驻防的城市。正如那位希伯莱预言家所说的:“地狱已因此自动扩大,并张开了它那无边无涯的大嘴,他们的盛名,他们的民众,他们的荣耀,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得不落入那张巨嘴之中。”事实上,太平天国叛乱刚刚爆发的,时候,驻防在不同城市的许多满族显贵,几乎全部丧命:老人青年、男孩、妇女、女孩、婴儿——统统被狂怒的太平军赶尽杀绝。所有满人和站在满人一边的汉人,都被称之为“妖”或“阎罗”,必须加以斩杀。
在太平天国叛乱之后,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中国的统治权,也从满洲贵族手中落入到中产阶级儒生手里。由于丧失了在国家政治中的主动权,中国的满洲贵族便无力发挥他们在社会组织或社会秩序中的应有作用——激励和引导中国人民去过一种高尚的国民生活。既然无力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么他们在中国的社会结构中,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简而言之,如不列颠贵族组成了英国上议院一样,享有特权的中国满洲贵族也构成了一个异乎寻常的中国“上议院”。因此,除非从外部来人,或从他们内部出现强有力的成员,着手改造满洲贵族,给其体内注入新的生命力,我们中国的“上议院”,犹如英国的上议院一样,将不得不被废除。但紧接着,我们就会陷入两难境地,如果我们按照中国的改良派和革命者打算做的那样,学英国的激进党和社会主义者,把上议院解散——那么我们就会丧失英雄主义和高贵品质,国家便会失去英雄主义和高贵品质的集结点与重振的依托。
眼下,马修·阿诺德对他那个时代英国贵族的看法,用在中国的满洲贵族身上也是合适的。他说:“真不知道,世界上是否还有人像我们上流社会一般英国人这样,对于世界的现实变化如此的无知、迟钝,糊里糊涂。他既无思想,也没有我们中产阶级的那种严肃认真态度。正如我常说的,这种严肃认真态度,可能是本阶级得以拯救的伟大力量。唉,当听到贵族阶级中一个年轻富豪兴致勃发,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对财富和物质享受大唱赞歌时,我们勤劳的中产阶级中人,即便庸俗透顶,以其良心所在,也会吓得倒退几步。”
说起我们的满洲贵族缺乏智识,任何一个与北京汉人称之的满族大爷的人因公打过交道者,都能告诉你这么一个头戴蓝顶子或红顶子的白痴,他会毫无理由地与你辩论不休,纠缠没完,“而根本不懂什么叫交涉或辩论,一直到你觉得非逃之夭夭不可,不然你就得气疯,被迫犯下谋杀之罪,因为你忍不住要去掐他的脖子,把那个面无血色、两眼无神、絮絮叨叨的白痴给憋死”。不过,目前在中国,满洲贵族最大的缺点,还在于他们缺乏严肃认真的态度。现任摄政王是个例外,在我看来,他倒是有点过于严肃认真的毛病。我在北京见过的大多数满族王公和其他名流,他们不仅没有意识到当今国事的严重,也没有意识到在国家财产方面他们那特殊化的、朝不保夕地位的危险性。正如拿破仑说起上个世纪的法国顽固派那样,现在中国的满洲贵族自太平天国叛乱以来,甚至于义和团灾变之后,虽然吃尽了苦头,却丝毫也没有接受教训。他们所剩下的惟一一样东西就是骄傲——那种门第高贵、身无分文的苏格兰少女的骄傲。
第三章 满洲贵族重新掌权(12)
当然,我以上所说也有许多例外。目前的满洲贵族中,像铁良等人,便有强烈的荣誉感和责任感。中国的满洲贵族最杰出的道德品质,那种或许可以拯救自身的伟大力量——是他们的纯朴和耿直(guilessness),即便是今天,满人虽然有许多缺点,但仍然是一个不狡诈的民族,一个具有伟大的质朴心灵的民族,其结果是生活简朴,清风可操。现任外务部侍郎联芳(62)曾留学法国,在李鸿章手下供职多年。他本有机会像李鸿章手下的“暴发户”们那样大捞一把——然而现在,他大概要算是中国留过洋的人当中最贫寒最清廉的一个了。还有一个锡良(63),即现在的东三省总督。他是从小知县做起,最后升任大总督的。其生活也很清寒,是个廉洁的人。说实话,要是不怕把这篇文章写得太长,我本可以再举出官场内外我所认识的许多满人贵族的名字,他们心地质朴,举止优雅,并有法国人所谓“发自内心的得体的礼貌”(1apoutesseducoeur)。他们都是真正的君予一旦知道怎么办,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尽职尽责,一旦听到召唤便不惜为了君国的荣誉献出生命。在此,我还想再提一下满洲妇女,特别是较为贫寒的满洲家庭里的那些妇女,她们靠朝廷补贴的微薄俸银为生,自己过着克己、半饥半饱的生活,像奴隶一样做苦工,努力成为一个贤淑之妇,去尽自己对孩子、丈夫、父母和祖先的责任。(64)
总而言之,公平合理地观察中国目前的种种混乱和颓败状况,我必须指出,那种最好的材料,凭借它可以产生出一种新的更好的事物秩序,一种真正的新中国的最好材料——将仍然要在中国的满洲贵族中去找。的确,正如马修·阿诺德所说的,处在我们今天所生活的扩展新时代,所有习惯于墨守陈规,对事物的变迁流转、对一切人类制度不可避免的暂时性缺乏认识的贵族,都是最容易陷入不知所措、无可奈何的困境之中的,实际上,在“开放”的新时代,最需要的是思想和懂得思想的人。不幸得很,中国的满洲贵族,跟所有的贵族一样厌恶智识修养,是些最不懂思想的人。话又说回来,虽说满洲贵族没有思想和不懂得思想,他们却有其某种可贵的东西,如没有这种东西不仅一种新的好的事物秩序,甚至旧秩序,旧秩序中的最佳之物,中国文明中的精华也势必遭到破坏和毁灭。一言以蔽之,满洲贵族有“气节”。这种道德品质在中国的任何阶级中,至少在我们庸俗的中产阶级儒生中是不易找到的。中国的儒生,我们庸俗的中产阶级,在此我可以指出,除了少数几个人例外,如现任两江总督,福州海战中的主角张佩伦的侄儿(65),他虽然还年轻,难以成为牛津运动的实际成员,却是一个受到过牛津运动精神熏陶的人——目前中国儒生的庸俗与丑恶的特征,从上海的中文报纸上随处可见,顺便补充一句,他们在张园的“各种表演”(66)就更为庸俗不堪了。这些儒生已经是彻底丧失了道德,除了虚荣和狂妄之外,毫无品行可言。而中国的民众,即辛勤工作的阶层,的确,他们的道德至今也没有受到太大损害。但中国的民众没有政权,庆幸的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掌权,因为在中国,民众的真实伟大的道德力量尽管强大,却是一种粗陋、残暴的力量,它没有满洲贵族道德力量的高尚与优雅。因此,一旦真正的民主被用于维护它的“否决”权,正如在太平天国叛乱和义和团暴乱中一样——那种否决权只能成为一种可怕的破坏力量。
简而言之,一种新的更好的事物秩序,一个新中国赖以建立的惟一基础和基石,是满洲贵族。但正如我所说过的,满洲贵族,这个中国的“上议院”必须革新。不仅中国,还有英格兰,目前亟需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革新贵族。中国的满洲贵族,正如比肯斯菲尔德勋爵时代的英国贵族一样,我以为直到今天,他们的道德都仍然是健全的。不过,满洲贵族缺乏一个领袖——一个有思想且能理解思想的人来领导他们。我们的满洲贵族中最出色的人,像铁良,或更出色一些的,像现任摄政王(67)——正如我在后文要说明的,他是一个和铁良一样纯洁而高尚、并且受到过牛津运动精神熏陶的人。所有这些人,只能够维护——且他们正尽最大的努力在维护——旧的秩序,使中国文明的精华免于破坏和毁灭。至于“开放”的积极工作——建立一个新的更好的事物秩序,创建一个新中国——满洲贵族,正如我所说过的,还缺乏一个领袖——一个有思想且能够理解思想的人去领导他们。维多利亚时代中期,英国贵族找到了他们的领袖,即比肯斯菲尔德勋爵,此人的优势在于,他既不属于庸俗的中产阶级,也不属于野蛮的贵族阶级。因此,满洲贵族将可能从一个留过学的中国人中找到他们的领袖,一方面,他没有受到过分的教育,没有中国儒生那种自大和不切实际的迂腐;另一方面,他又没有满洲贵族的傲慢和阶级偏见。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对古老的中国文明中的道德价值和美的观念有真正认识,又具备说明和理解现代欧洲文明中扩展和进步思想能力的人。如果满洲贵族有了这样的领袖,外国人又能接受忠告,把一些真正有智识修养、除了懂外交和写新闻专电技术之类文明之物,还懂得文明问题的人派到中国来做外交官,如果这些外交官对于我所描述的那个留过学的中国人不仅不加干涉,给予放手处理一切权力,甚且以他们的德望来支持他——那么,中国真正的改革,那为了新中国的改革才有希望。这个新中国,不单属于中国人,也属于文明和全人类。世纪的秩序将重新诞生!
第四章 空位期:中国三头执政(1)
我说过,中日战争之后,李鸿章倒台,中国文人学士失去了领袖,其实应该说,中国文人学士中的自由党失去了领袖。曾国藩死后,正如我们看到的,政权落入到两派文人学士手中,一派称之为湘军系,一派称之为淮军系。湘系是些湖南人,属于保守党,司令部在南京。淮系是些安徽人,属于自由党,司令部则在天津。曾国藩侯爵一死,保守党的湘系逐渐失去权势,除了从国库里按期领取抚恤金外,那些曾经参与镇压太平天国叛乱的湖南人再也没有任何别的特权,于是长江流域又出现了哥老会(秘密结社),对帝国统治构成新的威胁。相反,自由党的淮系在李鸿章领导下,则权势日增,直到大权在握,统治全国;特别是掌握了支配国家钱款和拔去他人顶戴花翎的权力,还控制了国家那些最有利可图的肥缺。中日甲午战争后,李鸿章失势,自由党的淮系集团也群龙无首、一哄而散。但保守党的湘系却还有领袖,他就是已故两江总督刘坤一。实际上,此时初兴的康有为雅各宾党尚未形成气候,刘坤一不仅是保守党的湘系首领,名义上也成为整个中国文人士大夫阶层的领袖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刘坤一在中国近期政治生活中的地位,相当于英国的威灵顿公爵。他跟威灵顿公爵一样,并非学者,甚至不算文人,只是一个军人而已。其与威灵顿公爵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中国的苏格兰高地人——中国的长江流域就是英国的英格兰。汉口以上的长江流域上部,包括山陵覆蔽的湖南省及其“内湖”,形成中国的苏格兰高地。汉口以下的长江领域下部,包括安徽和南京,形成中国的苏格兰低地。长江流域的居民具有苏格兰人的一切特性。长江下游的中国人,像苏格兰低地人一样,机灵、精明,是讲求实惠的生意精,吃苦耐劳,贪婪鄙吝——比如李鸿章,就是长江下游的安徽人,带有苏格兰低地人机灵精明的典型特征,把“半个便士”或中国所谓“碎银”看得极重。相反,长江流域上部居民,特别是湖南人,则像苏格兰高地人一样——粗豪,耿直,勤劳,节俭但不吝啬。不过,无论是长江流域上部还是下部的居民,他们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勇敢或坚毅。这种道德品质,是中国其他各省人特别是广东人所不具备的。事实上,在镇压太平天国叛乱中出力最大的,也正是具有苏格兰那种“勇敢坚毅”品质的湖南人和安徽人。
我说过,刘坤一不是学者,而是一位军人——一位粗犷的苏格兰高地老将,他终其一生都保持了那粗率耿直的作风,说起话来调门极高,操着湖南方言。他缺乏智识修养,甚至还不如李鸿章斯文,但像威灵顿公爵一样,他在与太平军的作战中因功显达。久经沙场的磨练,使他对人对事富有实际的见识,有成熟的判断力。此外,他还具有强烈的责任感和荣誉感。这一点,也与威灵顿公爵相同。说实话,刘坤一可以称得上是中国有气节或道德勇气(moralhardiness)的最后一个文人士大夫。甚至连张之洞大人也缺乏气节或道德勇气,尽管他是一个秉性高洁的人。我说过,目前中国惟一称得上有气节的有教养的阶层,是满洲人。
孔子说:“刚、毅、木、讷,近仁”。1900年,华北爆发了义和团狂热运动,北京帝国政府在列强攻占大沽口之后,被迫宣战。南京的刘坤一致电两宫,认为把战争的恐怖带给他治下的人民是不应该的,但尽管如此,他却向皇太后和皇帝陛下表示效忠,如果外国列强侵犯他统辖区的任何部分,无论是获胜还是落败,他都将誓死捍卫中华帝国的荣誉和尊严。孔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68)”
刘坤一死后,中国文人学士受三大巨头领导。这三大巨头是张之洞、袁世凯和前两广总督岑春煊(69)。中日甲午战争后,中国整个知识阶层陷于绝望,在绝望中,无论是保守党还是自由党,都乐于追随康有为的过激党,赞同他那连根带枝的彻底改革方案,此种改革终于演变为康有为暴烈凶猛的雅各宾主义。然而,张之洞首先警觉起来,他同康有为及其雅各宾派划清了界线,如我们所看到的,他发表了反对他们的宣言书。正是牛津运动的影响,那种反对丑陋粗鄙、追求美好优雅的牛津情感,把张之洞从康有为暴烈凶猛的雅各宾主义中挽救了出来。讲到这里,我可以指出,张之洞在他的全部政治生活中,对于国家最伟大的贡献,就在于中国历史的这一危急存亡关头,他本人觉悟并率领追随他的文人学士们脱离了康有为及其雅各宾派。如果张之洞与中国文人学士跟康有为搅和在一起并支持他到底,我不知道中国是否会发生内战。但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张之洞和中国文人学士及时退出,已故皇太后绝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对付和镇压康有为及其雅各宾党徒,使国家免遭他们那暴烈凶猛的雅各宾主义的灾难和毒害。
第四章 空位期:中国三头执政(2)
袁世凯,三巨头中的另一个成员,在这危急存亡时刻,也从康有为及其雅各宾同伙中脱离了出来。就张之洞而言,他脱离他们,是因为他品格高尚,性情优雅,牛津运动的影响使他更加精炼。而袁世凯则不然,他之所以抛弃雅各宾朋友,抛弃康有为及其党徒,纯粹是出于品质卑劣之故。
袁世凯乃中国的约瑟夫·张伯伦。索尔兹伯里勋爵曾把张伯伦先生称之为“杰克·凯德”。(70)的确,像杰克·凯德一样,中国的袁世凯和英国的张伯伦,实在都属于群氓党,分别代表他们国家那粗野、浅薄、污浊和卑鄙的群氓志趣。在所有国家,群氓都并非是不道德的。在中国,群氓甚至于极为道德,比目前中国的知识阶级、文人学士们要有道德得多——这一点,从他们一心一意踏踏实实努力工作所表现出的正直诚实中,可见一斑。然而,即使是中国的群氓,尽管他们有道德,却并不高贵。群氓之所以不高贵,是因为他们无法克服和抑制自身的欲望,一个人要想高贵,必须首先彻底战胜和抑制其自身的动物性——他的欲望。民众的确拥有实力,但这种实力来源于强烈的欲望,因而不是一种高尚的力量。此外,受其生活和工作环境的影响,群氓是粗俗不堪、无优雅之处可言的,这种粗俗与强烈的欲望两相结合,便使得民众在掌权之后,总是蛮横残暴。
因此,无论是中国的袁世凯还是英国的张伯伦,由于他们分别代表了本国的群氓,所以也就一并拥有了群氓的长处和短处、优点和缺点。他们两人都是强人,但是,正如我说过的,他们的力量由于来源于自身强烈的欲望,因而是一种卑鄙残暴的力量。此外,他们俩都具有天生的智能,但却只是一种丧失了优雅和美妙成份的智能,即英国人称之为常识的东西,在华外侨则名之曰:“自救本能(savey)”。实际上,袁世凯和张伯伦都有足够的“自救本能”。他们深知生姜入口便有辣味,与饭碗作对是愚蠢至极的,一旦失去了饭碗,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处,即便真能带来太平盛世也不行,而这一点,像康有为那些强烈渴望太平盛世立即实现的雅各宾党人,却是不很明白的。我说过,正是出于卑劣的本性,袁世凯摒弃了他的雅各宾朋友。像袁世凯和张伯伦先生一类人之所以改变政策,跟端方和英国的罗斯伯里勋爵的情况不同,后者是因为生性轻浮,而他们则完全是出于冷静的算计。袁世凯加入康有为及其雅各宾党徒一伙时,并没有康有为及其党徒们的那种热情,和他们那种对太平盛世的渴望,只是因为他盘算着李鸿章倒台了,而康有为及其激进党却有王牌在手。同样,看到他们出牌轻率不慎,即将输掉时,便又将这些朋友弃如敝履。事实上,像约瑟夫·张伯伦一样,袁世凯是一个完全没有热情和高尚冲动的人,也根本不理解热情和高尚的冲动为何物。正因为他对义和团运动那种高贵的疯狂完全没有能力理解并感到同情,从而使得他在山东巡抚任上,对省内那些误入歧途的疯狂的义和团农民青年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残酷镇压,大下杀手。奇怪的是,他这种暴行,竟然得到那些同他一样的、没有头脑且卑鄙无耻的外国人的喝彩,为他赢得荣誉。简而言之,中国的袁世凯和英国的张伯伦先生这样的人,他们身上带有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