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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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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红绣鞋儿悄悄从窗边移开,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宋沁奔到庭中一棵辛荑树下,捂着羞红的脸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方才绕到窗外偷听父母谈话,谈的正是她的终身大事,她怎能不害羞呢?

她听到了父母的轻声调笑,听到父亲的“耍赖”和母亲的低笑,她怎么能不脸红呢?

父亲力主促成她和徐鸣山的事,使宋沁感到有靠山了。父亲是一家之主,娘呢,向来又是依顺父亲的,这件事十有八成要成,宋沁怎能不笑出声呢?

不过,母亲的反对,却让宋沁隐隐感到疑惑,母亲为什么要反对呢?

然而,母亲提议的发帖天下,“比武招亲”的主意,却让宋沁兴奋不已。她觉得将许多小伙子招集在一起,为她而打架,实在是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她想像着那种热闹、风光的场面,不由得意地微笑起来。

哪些青年侠客会来呢?——当然是那些英雄、潇洒、武功超卓、文彩斐然的年轻人,那些崇拜她的年轻人。

宋沁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徐鸣山一个人符合这么多条件。

另外几副面孔也不时浮现,其一是韦达夫的公子韦观,他比宋沁大一岁,生得清秀文雅,彬彬有礼,可宋沁不太喜欢他。其二是……宋沁心里一跳,这一张面孔居然是上午在山下柳林中碰到的那个穿白袍的小子。

宋沁气得啐了一口,暗骂自己没出息,竟会想起那个胡说八道的小无赖。

但无论如何,肖无潮那懒洋洋的、讽刺的微笑总也抹不去。宋沁真后海刚才没有杀死他,要不现在也不会弄得自己心烦意乱了。

她那一跺脚,实际上是触动了鞋中的暗器机关,十几枚小巧的银针从鞋尖飞出,射中了肖无濑的左腿。

可是无论宋沁自信武功有多高,她也明白,若不靠暗算,自己根本不是肖无濑的对手。单只人家那身轻功,天下就没多少人能办到。

徐鸣山呢?

宋沁不高兴了,因为她发现,徐鸣山的武功很可能制服不了肖无濑。

女孩子可以不承认自己的缺点,但对心上人的某些缺憾,却总是十分伤心。

宋沁正在胡思乱想,听得身后一声温柔的低笑:“沁妹。”

宋沁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她垂下眼睛,撅起嘴儿,她像受了天下的委屈,正等人爱抚似的。

女孩子的心思啊!

徐鸣山是武林中罕见的美少年,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男人漂亮,并不见得英爽。可徐鸣山的美,正是那种英豪俊逸之美。

徐鸣山的剑,可以将磨盘大的山石一劈为二;徐鸣山的轻功,可以登萍渡水;徐鸣山的微笑,能让宋大小姐心慌意乱;徐鸣山若不经意地吟出的诗句,能令宋大小姐脸儿红上半天。

徐鸣山收拢折扇,白衫飘飘地走了过来,宛如玉树临风一般,光彩照人。

宋沁若是不喜欢徐鸣山,那才叫怪事了。

宋沁满面骄色,正眼也不瞧站在面前的徐鸣山。

“沁妹——”

宋沁冷冷道:“小山子,别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姑姑。”

徐鸣山苦笑:“好,姑姑就姑姑。沁姑,侄儿给您请安来了。”

宋沁还是板着脸,扭身就往院外走:“小山子,我警告你,少嘻皮笑脸的,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该有个正经时候了。”

听听,这哪像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说的话?

徐鸣山却一直跟着她出了大院,走进一片茂密的梁林中,神色也一直是正正经经的。

可当宋沁停住脚转身时,看见的却是个一点也不正经的徐鸣山,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似乎已欣赏她很久了。

宋沁的脸“腾”地红了,蓦地骈指如风,戳向徐鸣山双目中,口中叱道:“看你还乱看!”

徐鸣山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一仰,连着退了三步。尚未直起身,宋沁的手指又已逼了上来。徐鸣山斜斜一闪,远远躲开,笑道:“小姑奶奶,侄儿的这双眼睛,千万不能给你。”

宋沁怎会真的要他的眼睛?但徐鸣山居然说出“不能给你”四个字,宋沁又怎能不生气呢?

徐鸣山微笑道:“这双贼眼若是没了,沁姑的花容月貌,我就看不到了。我看不到最小事,世上少了一个能欣赏沁妹的男人,那才是大事了。”

宋沁恼羞成怒,正想给他点苦头吃吃,突然林外一声干咳响起。

徐鸣山马上就蔫了:“是我爹。”

来人正是他父亲,八虎之首徐风涛。

徐风涛是个木讷深沉的人,这样的人武功一般都极扎实,不出名则已,成名则天下皆知。

徐风涛挤出一丝微笑,朝宋沁点了点头:“师妹好。”

宋沁又气又羞,干脆没理他,心里却把这个“大师兄”骂了个狗血淋头。

徐风涛这人很不识趣,全然没在意宋沁的冷淡,接着又道:“鸣山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喜欢乱开玩笑,万望师妹莫要见怪。”

此话比当头浇瓢冷水还令宋沁心寒。徐风涛一直在强调辈份,可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徐风涛为什么要反对她和徐鸣山的事?

“鸣山,还不掌嘴!”徐风涛冲着儿子大喝道:“你告诉师姑,说你再也不敢以下犯上了!”

徐鸣山苍白着脸,一动不动。

徐风涛冷笑:“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我亲自动手?”

徐鸣山咬咬牙,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声道:

“师姑,侄儿再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了!”

他俊美的左颊上已浮起了五条红痕,可令人心碎的是他眼中的痛苦和绝望。

宋沁一声呜咽,扭头冲出了树林。

徐风涛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冷冷笑道:“鸣山,你记住,从今后不许和她胡来。”

他连看都没再看儿子一眼,背着手慢吞吞地走开了。

徐鸣山木然又在林中,许久许久没有动。

第五章 深山中

虎山脚下,有一座不算太小的小镇,叫方家桥。三百余户人家,沿一条小河两岸散居。这条小河叫做津河。

虎山是方家桥附近惟一的一座大山,虎山派名振天下,方家桥的人颇引以为自豪,镇上的治安也得以加强。

居民们安居乐业,都尊称宋朝元为“宋老爷”,遇到外地人,常挂在嘴边吹上几句。

方家桥的安宁给方家桥的镇民们带来了财富。宋朝元的不少门人弟子,便居住在镇中,经营各种行当,既是镇民,又兼司暗探,镇上有一点风吹草动,宋朝元马上就能做出反应。

因此,虎山派能雄踞天南,一来是因为他的威德过人;二来是因为武功不凡;三来则是因为虎山派有这种“全民皆兵”的优势。

沿津河出方家桥,西行十数里,便已进入绵延不断的深山。山谷中散居着零星山民,三五户便可形成一个村落。

桃花坞就是一个小村落的名字,坞中仅有十来户人家,满山遍野却种着数不清的桃树。

时令正是仲春,整个山坞桃花灼灼,灿若云霞。然而,山野中的桃花是十分寂寞的,没有姑娘和小伙子来欣赏,也没有诗人墨客为之吟诗作赋。

深山少书生,在方家桥设蒙馆的老夫子也老却风情。

不来赏花了。桃花坞的村民们关心的也只是既可以吃又可以卖钱的桃子。

离桃花坞口不远处,有一座孤独的破庵,黯淡的匾额上,字迹斑驳,如果你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普渡庵”

三个字来。

普渡庵早已残破不堪了,它就像个垂死的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满坞的桃花,都未能给它添一丝活力。

山民们称这为“观音庙”,也将所有的寺、庙、庵、观一律称为“庙”。这倒也简单明了,因为不论和尚道士,都是出家人,他们住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有统一的称呼呢?

山民们的质朴自有其玄妙无极的道理。

普渡庵的香火已断了许多年了,山民们虽敬鬼神,却也未必总愿以财帛美食祭祀之。

据说二十多年前,这里住过一位年轻尼姑。没多久,受不了浪子们的聒噪,弃庵而去了。从那时起,庵中使不再有人居住。

从桃花坞到普渡庵,有一条小径。路上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毒蛇成群,野兔扎堆。

今天傍晚,荒凉诡异的破庵中,竟有一缕炊烟袅袅而起。

落日还贴在西山上,背阳的山体呈出深沉的黛色,向阳的山脊却是一片凝重的金黄。这两种颜色的对比,给人一种沉重而又欣喜的感觉。

炊烟溶入了西天嫣红的晚霞,云霞间露出的几方天空,才是真正动人心魄的。看着那雍容、庄严、华美、淡雅的天空,你会忍不住流泪。

但若是没有了人,这一切又有谁来欣赏呢?

绿袍人盘腿坐在火堆边,呆呆地仰望着西天,眼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的神采。

支架吊起的破铁锅中,煮着几大块兔肉。汤水沸腾,香气扑鼻,可绿袍人却似一点也没闻到。

他已被这辉煌而又无奈的落日吸引住了吗?

他想起了什么呢?

“无可奈何日落去,

似曾相识人归来。

破庵香兔共开怀——

畅饮一番哪!”

庵外传来了肖无濑阴阳怪气的歌声,绿袍人浑身一颤,似已从沉思中醒来。

他朝夕阳看了最后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有些喜欢肖无懒,又有一点讨厌。两个月来,这小子一直跟着他,喋喋不休地缠着他要求他加入白袍会,很让他头疼。

肖无濑一步三转地旋了进来,右手举着一只硕大的葫芦,面上笑嘻嘻的,好像上午自己压根儿没受伤。

绿袍人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看着火苗出神。

肖无濑一屁股坐在绿袍人对面,将酒葫芦放到火堆边,自己伸头凑到锅边美美地嗅了嗅,嘻皮笑脸地道:

“赵大哥,这兔肉煮得真地道,嘿嘿,嘿嘿。”

绿袍人没理他,伸手拿过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将葫芦又递给肖无濑。

肖无濑不接:“赵大哥,小弟我酒量不行,还是你喝吧!小弟只想多吃几块肉,嘿嘿。”

“嘿嘿”声没停,他抓住一只兔腿的手突然一麻,只得缩手,叫道:“已经熟了,再煮就烂了。”

绿袍人冷冷道:“再等会儿。”

绿袍人的声音含混不清,似乎舌头短了一截似的。

肖无濑苦笑:“好好好,等会儿就等会儿。”

绿袍人站起身,看也不看肖无濑,闪身进了草丛之中。

肖无濑小口抿着酒,一边嗅着肉香,一边琢磨着这个“赵大哥”。

他实在弄不清楚,赵大哥究竟是什么人,他也不明白赵大哥从哪里来。

他弄不清楚的只有两件事,其一,赵大哥的身世极其诡异,武功也玄妙莫测。其二,赵大哥以前来过虎山,|Qī|shū|ωǎng|而且这次重来,一定和复仇有关。

他每次看见赵大哥沉思时的神情,心里就忍不住发紧。

“不管他到这里干什么,我都一定要帮他拼命,就算要跟虎山派开仗,我也不在乎!”肖无濑自言自语地道:

“要是他肯加入白饱会就好了……”

他决定,一定要不惜一切,将赵大哥拉进白袍会。

想起了白袍会,肖无濑的眼睛就亮了。

白袍会是个什么样的帮会,江湖上知者不多,白袍会的帮主是谁,恐怕也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

这并非因为白袍会势单力薄,而是因为白袍会才刚刚露面一年,是个新兴的帮会。

帮主秋水,不知其为何许人也。武林中以前压根儿没他这号人,再加白袍会成立以来,几乎没什么惊天动地的表现,谁会将这种难成气候的小帮会放在眼里呢?

然而,肖无濑和其他白袍会的徒众,却十分清楚白袍会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

白袍会又名“弃徒会”,收罗的全都是各帮派的弃徒,都是因冤屈而被逐出门墙,走投无路的人。秋水招集这些弃徒,教他们武功,号召他们团结起来,准备复仇。

肖无濑就是十年前在洛阳被秋水从嵩阳七子剑下救出来的,那年他才十四岁。

对于白跑会中的一百多名徒众来说,秋水是他们的恩人。秋水给了他们复仇的机会,秋水要他们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白袍会就像是一团复仇的烈火,行将燃遍武林。只可惜,没有一个门派能察觉白袍会的这一意图。

秋水的武功如何,白袍会的徒众们也都不知道。但他们的武功大多得到了秋水的悉心指点,他好像对天下所有的武功都有极深的了解。

你可以说秋水是个野心家、阴谋家,你甚至可以说他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疯子。但你不能否认,秋水是个有胆有识的人,你可以称他为枭雄,但绝不能视其为狗熊。

天下本就有很多不平之事,却又有太多的想息事宁人的人。对那些受害者来说,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要求公平的机会?

肖无濑想起了秋水,心中忍不住又充满了感激。

若非秋水救他,他早已和姐姐一起死了。若非秋水指点他练剑,他恐怕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可是肖无濑在正月十五的复仇举动,却是瞒着秋水进行的。

他得知嵩阳七子将去长安,便偷偷跑出了总舵。如果秋水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去的。因为秋水曾明确告诉过他,他要想报仇,至少还要再苦练十年。

可肖无濑等不及了,他不相信自己报不了仇,他认为嵩阳七子的剑术已无可观之处了。

结果证明,秋水是对的,若非赵大哥及时现身相救,他绝对会被分尸。

他觉得很对不起帮主,日后见了面,他一定要请帮主好好责罚自己。

他的思路又转到赵大哥身上来了:如果赵大哥真的是来向宋朝元寻仇的,结果会怎么样呢?

——凶多吉少!

肖无濑摸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左脚,不禁想起了那个嘻笑嫣然、毒辣异常的女孩子。

“妖精!”

这就是肖无濑对宋沁的评价。

如果赵大哥真的和宋朝元有仇,那么,就凭赵大哥和他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是虎山派的对手。

那就拼了!

肖无濑抓起葫芦,猛喝了一大口。

绿袍人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手中抓着许多野草。

肖无濑不明白这些野草有什么用。

绿袍人将野草扯碎,扔进了锅里,热气中顿时泛出一股浓郁的葱香。

肖无濑大笑:“赵大哥,你是偷葱去了?”

绿袍人摇摇头。

肖无濑奇道:“不是偷的,莫非是要的?”

绿袍人又摇摇头。

突然间,庵外有人笑道:“那是野葱!”

天色已很暗,肖无濑看不清这人的面庞,只觉得火光映在那人身上,紫光闪动。

那人停在三丈外的地方,笑道:“肖公子大约不是山里人,不知此地山中,多有野葱野蒜,香气独特得很。”

肖无濑哈哈一笑,道:“阁下想来也是被肉香酒香引来的?”

那人笑道:“正是。只是来的有些莽撞,有点不好意思。”

肖无濑道;“相见即是有缘。阁下何不坐下,吃几块兔肉,喝几口烧酒,海阔天空地聊一聊呢?”

那人居然真的就走到火堆边坐下了。肖无濑看着绿袍人,却见他神情漠然,好像没见到火堆边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很瘦,也很黑,穿着件很漂亮的紫色缎袍,笑起来活像个黑心肠的账房先生。

他像个东道主似地说:“请,请,别客气,这么好的兔肉,不马上吃真可惜。”

他手指甲很长,而且也很脏。肖无濑看着他那只右手伸向锅里,忍不住皱了皱眉。

绿袍人左手一抬,将那人打了一个筋斗,沉声道:

“滚!”

那人一挺身跳了起来,冷笑道:“不让吃就算了,干吗打人?”

肖无濑也觉得很奇怪。

绿袍人淡淡地道:“我不想杀你,快滚!”

那人杀猪般叫了起来:“你凭什么杀我?我又没惹你!”

绿袍人道:“你使毒!”

肖无濑一跃而起、利箭般扑向那人,怒喝道:“王八蛋!”

那人一声冷笑,身子贴地一溜,已从院门溜了出去,没人了树丛之中。

肖无濑赶到门外,大骂道:“你他妈的,有种的别溜!”

绿袍人冷冷道:“算了。”

肖无濑不依不饶地又骂了几句,这才愤愤不平地走回来:

“赵大哥,你怎么看出他要下毒的?”

绿袍人自顾喝酒吃肉,没理他。

肖无濑赶着问:“你认识他?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咱们?”

绿袍人微微哼了一声,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肖无濒知道“赵大哥”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告诉自己罢了。

肖无濑总说自己酒量不行,可当一葫芦酒喝完后,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绿袍人却已醉了。

无论肖无濑怎么逗绿袍人说话,他也不吭声。当肖无濑发现他眼中莹莹的泪光时,也黯然住了口。

红红的火光映在两个伤心人的面上,似乎是想掩去他们的伤感之色。

绿袍人突然尖声慢气地唱起歌来,曲调极其古怪,肖无濑一个字也听不懂。

肖无濑只觉胸口憋闷万分,无地间所有的悲伤、苍凉、哀怨、痛苦、惆怅、希望、渴求、无奈等等,一齐涌上心头。

他已实在受不了了,他只觉得自己快憋闷死了。

不仅仅因为绿袍人歌唱之时,已运起了强功的内力,肖无濑知道,单只那酸楚悲怆的曲调就已迫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了。

他想起了幼时相依为命的姐姐,想起了往日那数计不尽的苦难……

肖无濑掩面痛苦失声:“大哥,别……别唱了!求求你,别唱了!”

歌声夏然而止。

一轮将满的月儿冷冷清清地挂在东山梁上。

许久许久,肖无濑才抹去眼泪,抬头看着绿袍人,绿袍人却飞快地转过了脸。

可肖无濑还是看见了他满脸的泪水。

肖无濑吸吸鼻子,装着什么也没看见似地道:“赵大哥,这……这只歌是哪里的?我从来……从来没听过……”

他顿了顿,又道:“从来没像今晚这么……这么……”

沉默。

夜风吹过,吹偏了火苗,吹来了夜枭凄厉的叫声。

肖无濑醒来时,天已大亮。

肖无濑跳起身,四下一望,已不见绿袍人的踪影。不由大急,偶一低头,却见青石地面上,写着几行典雅的右军行书:

肖君:

此地将有大变,不可久留,速回河南。昨夜所歌,乃蒙古牧人之长调,他日有缘,赵某可将曲谱录下付君,速离,切切!

赵轻候顿首

肖无濑知道,他已找不到赵大哥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累,身子很轻,就像被抽去了主心骨似的。

他坐回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几行字。

他知道,那是赵大哥以指力在青石上写出来的,这份功力自是非同凡响,可若用以对付宋朝元,又怎样呢?

肖无濑心乱如麻。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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