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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高也重重地紧紧地互握他的手,志高道:“好小子,有出息!”
再补上一句:“将来可别忘了哥们。”
怀玉佯装气了:“什么将来?今天也没过。”
想起此番上场,来不及问到师父,四下一看,李盛天等五人匆匆回来,只问:
“还可以吧?没出错吧?”
他注意力竟没集中到怀玉身上来,只管把金宝往后台厢位里照应着。
怀玉见师父像是有事在身,满腹疑团,只得一旁下校去。除下盔靠,便要抹脸。丹丹呆在他身后,只自镜中窥看,丹丹道:“怀玉哥好本事呀!”
又忍不住:“以后你天天演,我都要来看,好不好?”
“天天看?”
丹丹不语,只怕一语道破了。
忽地听得金宝的呕吐声,把吃的东西,全还出来了。金宝呼号:
“我不要活了!”
广和楼上下都知道事情的不寻常,风风雨雨地传出去。一直以来,六扇儿门的马司令对魏金宝是“另眼相看”的,不单包了票子捧场,也送来水钻头面,金宝的一身行头,总比别人要体面。他不敢收,也不敢退,在人屋檐下,总是低低头便过去了。—一昨几个晚上他逃不过去了!马司令请了酒席,着金宝去陪着,席间倒是露了点口风。吓得金宝忙推了:
“马司令的好意,我是心领了。马司令不是已经有人了吗?——”
马司令听了,冷冷地站起来,拔出手枪,就把席间相陆的一个美少年给毙了。这美少年也是唱戏的,一出《游园惊梦》中演丽娘,水袖轻拂,拂去他三魂,马司令收了进门,他侍候他,不再唱了。——金宝见扬眉之间,活活的人,就血染紫罗长袍,脸色刷地白了。
马司令曾这么地疼着他呢,给他穿上等丝织品,长袍上的花朵,晨起是蓓蕾,中午成花苞,到了夜晚,侍候主人的时候,便是盛开着。如此的装扮着,布料全在瑞歧祥定织,有时下个令、,苏州的高档绸缎马上送过来挑选…他可以栽培他,也就可毁弃他于一旦。
马司令一枪之后,又冷冷地命人把这被忘了名姓的“像姑”给抬出去了。只道:
“我这不是已经没了吗?今几个晚上只有你啦!”……金宝被困在马司令府中,他不放过他。即使他失场了。大伙只道他吃酒席去了,大概也掂量过,他早晚逃不出色劫。在这样的恶势力底下,一个唱戏的,两个唱戏的,唱唱也就唱到他手掌心去,成了玩物。
金宝回来的时候,李盛天等人找不着了,倒见他身体受了创,心也受了创,寻死觅活,有人只劝道:
“算了吧,豁出去算了。多少人都这样。”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劝时,自有一点儿瞧不起,这也难说,到底是沦落了。
马司令也做得漂亮,闹嚷间,手下就给送来一个首饰匣子,都是意想不到的头面呢。一递搁上金宝厢位上,谁知横里被人一手摔掉,砸个破烂。
怀玉一听这样的事儿,心想,金宝也是班里的,这样地被欺负了,还要来个“买”的架势?
手起拳落,凶猛地欲把来人接上一顿,后台几下打斗,镜裂权分,务态未算严重,李师父已不敢让他造次,见他年少而不智,不识时势,忙制住,怒喝:“怀玉!不要得罪官爷们!”
那两名手下是见惯场面的人,当下阴沉不露,并没发作,只狠狠把怀玉看上几眼,寒声道:“看你有能耐管闲拉?”
后台一众,敢怒不敢言,晓得一搭话后患无穷。洪班主追上去安抚,好话说尽,希望小事化无。回来之后,也有点忐忑,向怀玉:“你要在班上演就别闹事,你惹不起!”
班主洪声也是势利的,眼看唐怀玉初上场,挑帘红,他倒不会撵他,还要留下来挣钱呢。所以只着怀玉别闹全,别管一切的闲事。唱戏就唱戏,份子钱少不了。—一但也不多给,他知道他新,还个懂算计。他有留他的手法。
魏金宝贝怀玉为他出的头,也许他误会了:怀玉是向着自己。金宝的一份特殊感情,却因这般的不可收拾,千百万语,从何说起?金宝只把一切抑压在心底,如此,便将过了一生。——怀玉是永远都不晓得了。金宝把一张脸背住灯光,想起过去也想到未来,莫测的,他没希望了,他连怀玉都配不起。他只幽幽地道:
“怀玉,你别管了,真的,你我都惹不起……”
忍,总是要忍。在他唐怀玉还没有声望之前,他就没有尊严。地摊上的流氓,戏班里的班主,六扇.刀L的官爷,层层地欺压。还有外国人,外国人欺压中国人,中国人又欺压自己人,哪里才有立足之处?不,他要壮大,往上爬,不容任何人踩上来,他要倒过来指使,站得更稳。—一多么的天真,然而这是他唯一可做的呀。人人都有自己的心壮。
丹丹还是第一回见到这后台的情景,这比她跑江湖吃艺饭危险而复杂多了——一有些*,原来不是“钱”可以解决的,要付出“人”。
有人帮金宝收拾四散在地上的首饰,匣子被怀玉砸个破烂,头面料是贵重的。人都赔上了,连一点实在的物质都不要?这是没可能的,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好歹总要收拾残局,如常地活命。——一不会不要的。谁这样白牺牲?都是羽毛缎子盖鸡笼,外面好看里面空。在贫穷的境地,自尊如落地那面镜子,裂了就裂了。
就在众人忙着打发,丹丹瞥见一只又瘦又脏的手,自墙角箱底伸出来,颤抖着,把一个金戒指悄悄地轻拨到身边,正欲偷去,师兄弟们发觉了,抓住他,揪出来,劈头盖脸就打,不留情面,一壁骂道:
“昨天才饿得偷贴戏报的浆糊吃,不要脸!现在又来捡便宜?”
原来是个抽白面的,抽得凶了,一脸灰气,没有光彩,连嗓子都坏了,亮不起来。这就是当年跟魏金宝一起演《四五花洞》的一个小花旦。金宝成了角儿,却失了身。他成不了角儿,反得了病。大家都恨他,骂他贱,但是坐科的兄弟们,打了他,见嘴角流血,趴在地上喘气,可怜哪,好好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点骨气都没有了。——一但他还可以干什么呢?倒又同情起来。金宝把那金戒指扔给他。
一时间,志高、丹丹和怀玉都愣住了。谁缴的舞台,背后原来也是如此地龌龊。分不清是男盗女娼?抑或女盗男娼?反正是一趟浑水。三个人,心头有点儿热丝忽拉,说不出来的灼疼,没有一个活得好好儿,一不留神,就淹践了,万劫不复。
丹丹真心地,对怀玉道,千叮万嘱化成一句话:“怀玉哥,你不许抽烟卷,真的,学会了抽烟卷,就抽上白面了!”
怀玉听进了这话,他没答。他的眼光一直落在更远的前方,他要红,他要赢,就得坚毅不屈,凭真功夫。观众是无情的,演了三千个好,只出一次漏子,就倒下去了。
他点点头,过去:“李师父,您放心!爹,您放心。
志高没等他说.上了,故意接碴儿:“不用说啦,我放心就是!”
—措手不及,唐怀玉红起来了。
风借火的威,火借风的势,广和楼出了一个叫座的武生,局面很火爆,有时观众给他啥好,谢幕四五次才可以下台。
唐怀玉刚冒头,演的戏码除了《火烧裴元庆》外,就只有《杀四门》、《界牌关》、《洗浮山》这几出。匆忙地红,一点地准备都没有。幸好观众还是爱看他的绝活儿,就是要锤。他很清醒,觉得不够,练功更勤了。
志高和丹丹有时一连好几天都见他不着。
晚上,志高非要透他一回不可。到夜场演罢,志高招怀玉到胭脂胡同去。一进门,只见志高在“写字”。志高不大识字,只把两个字,练了又练,半歪半斜的,怀玉趋前一看,写的是什么?
原来是“民宅”两个字。
志高见他来,便问:
“这‘民宅’还见得人吧?”
“真鬼道,怎么回事?”
志高喜滋滋地:“怀玉,告诉你:我姊要嫁人啦。——不,娘要嫁人。这可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真的?”
“哼,骗你是兔崽子!她终究肯嫁给那瓜子儿巴啦!”
志高便絮絮地把他要她找个土地的事给怀玉道来了。那尖瘦的脑袋也开始晃动着,越说越自得,因为这是他的煽风点火,娘才“肯”跟了一个男人,从此不再卖f。
—一嫁人也是卖,不过高贵一点。她还可以干多久呢?趁那大肉疙瘩姓巴的愿意,他怂恿娘去专门侍候他一个,脱离了苦海,不过要两顿饭一个落脚处,还天天有炒④的瓜子吃。志高笑了。——他连把娘嫁出去,也是不亏嘴的。
“明天她就出门了,今几个晚上跟她饯一顿。”
怀玉问:“人呢?”
“带丹丹到前门外西河沿买螃蟹去。那儿螃蟹好,都是胜芳和赵北口来的。”
哦,怀玉听了,原来丹丹已经跟他们这样地亲了……丹丹还给他买菜……
志高又埋首练他的字,一回比一回写得用心。怀玉建议;“‘良宅’吧,良宅比民宅又好一点。”
“对,人人都是‘民’,不过我们是‘良’,好!暧,‘良’怎么写?”
怀玉便先示范一个,志高摹了,虽不成体,到底很乐,就给减贴在门婚上了。
“怀玉,以后这是我‘家’!”志高指道:“我姊会常来看我。你们也要常来坐坐。”
“你有家了,”怀玉不带任何表情地试探:“不是要好好地地成家吗?”
“才不!谁娶她来着?她是头凶猫!”志高嚷。
怀玉一怔。此时,丹丹也回来了,提着一串螃蟹,个儿不大,不过鲜。她问:‘难凶?”
“没,我说螃蟹凶。”志高忙指着她手中那串。原来买的时候,讲究“对拿”,一尖一圆,两个一擦地用马连草捆好,论对买,不论斤买。虽捆好,但因鲜,一按上,那有柄的眼睛忙乱摆动。
红莲着丹丹帮凑一下,大水一洗,解了马连草,一个一个给扔进锅里头了。
胜芳的螃蟹,是晚到高粱熟时节,才最肥壮。家里吃一次,也没什么繁琐的,不像那正阳楼,一整套的工具,什么小木头锤子、竹签子、小钩子。敲敲打打,勾勾通通。家里是最随便的了。
螃蟹在沸水里,最先不住鲜蹦乱抓,张牙舞爪地要逃出生天,你践我踏,卡卡地响。丹丹一时慌了,唤:“切糕哥!”
志高忙把几块红砖取过来,一块一块,给压在锅盖上,重,终于螃蟹给蒸好,它们的身体,由黯绿变成桔红。死了,指爪无穷无尽地狂张,直伸到海角天涯,一点也不安乐。
红莲说话有点沫地,也不知该怎么地招呼——一说到底,原是因为儿子给自己饯送出门的。
还没开始吃,志高己掏出他的一份礼品包来了。呀,就是那回在东安市场买的,丹丹一见才资了心。
“姊,你拆来看看,拆呀—一”
“手上都腥膻的。”
‘“不怕,马上给辟了。”
志高把那双妹牌花露水,洒洒洒,洒了红莲一头脸。红莲又是打又是骂,笑:
“浪费嘛,你这母里母气的,把娘们的东西胡搅瞎弄,你有完没完?”
斗室中都漫着清香,老娘从未有过这样的好看。——明天她就是人家的人了。
明天她就改姓巴了。她要出门,连轿子也没得坐,只收拾好一个包包,把生平要带的都带去,还有那只阈子,铺盖倒是留下来的。她这一走,今后,是巴家的媳妇儿,要是死了,她怎能不是巴家的鬼?而自己呢,他已经没爹了,只为她好好活着,连娘也给送出去。
啊这样的香,人工的香,盖过螃蟹的香,一切都是无奈的,志高道:“来来来,趁热干掉。”
怀玉把螃蟹翻转,先把那尖尖的脐奄给掀起,蟹壳脱出来了。见丹丹因为烫,还没弄好,便顺手把自己的推给丹丹。
志高正把蟹身掰开两份,要黄有黄,要膏有膏,真不错,把一半分给红莲,逼她:
“快吃快吃!”
螃蟹倒是圆满的。道:“到了那姓巴的家,也要好好儿地吃。对吧,他对你不好,我不饶他!”又道:“就是没有酒,也没有什么菊花,妈的,在馆子里头吃,还要对牢菊花来吟诗呢。不过我们在家里头,都是亲人,不必……”
说着说着,太累了,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个人强颜唱了大半出戏,怀玉帮他一把:“那东安市场的五芳斋,到了季节,就开始卖蟹黄烧麦,改天——”
突然,不由自主地,志高凄惶而不舍,心中只念:明天娘就改姓巴了,明天……她就是人家的人了。再也不堪思索,软弱地:“娘!”哇哇的,哇哇的,哭将起来,泪水涕洒横直地交流,犯均B螃蟹,糊得又成又腥,又苦。
这门媚上默了“良宅”招纸的小小房子,门严严关好。胭脂胡同仍是像个黑白不分明的女脸,给湿上一点水,然后用棉条的胭脂片,在脸上揉擦,未几,艳艳地上市了。而红莲,她明天晚上就可以木卖了。
当志高带着又红又肿的眼睛蹲在檐下闷闷地看蛐蛐时,怀玉跟丹丹都陪着他,他又不是不明白这种道理。
只是,小罐里头的两只微虫,唤“蟹壳青”,正在剑拔夸张,蓄锐待发,竟挑不起志高的兴头来了。志高无言,怀玉就更无言了。丹丹把一根头上绑上鸡毛翎管和杂毛的细竹蔑,往志高头上撩拨,志高头一扁。
丹丹道:“哦,‘蛐蛐探子’都不管用了。”
怀玉造:“你可不能一点斗志都没有。来,给我。”他取过那“探子”,细毛一触蛐蛐的头,它就激怒了,露出细小而锐利的牙,开始在沙场效命,拼个你死我活。
怀玉也明白志高的心事,不过,干坐在那儿嗟怨是没用的。不上阵又怎么知悉命运里神秘的作为?也许——-
怀玉见此战场,,马上道:
“志高,你看这蟹壳青,以为输了,就好在后腿有劲道。对,他是先死后生!”
“我可是生不如死。”志高嚷。
“那我呢?”丹丹道:“难道我是死不如生?好死不如赖着活,切糕哥,你要是一早认输,还会有希望吗?”
“不,”志高自卑:“我肯定是生不如死。像怀玉,他是高升了。像你,要找个好婆家,也就不论什么生死。倒是我——”一顿:“我没有本事,运气也不好,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你有一副好嗓子嘛。”怀玉劝勉:“不要浪费。要是正正经经地唱戏——”
丹丹也附和:“你先在地摊上唱,唱好了,再上,你听我说,是不是?”
“是!”志高答:“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把正抖动触须的蛐蛐也吓呆了。
丹丹给逗笑了:“好,那么现在唱一段给我听。”
“才不,唱一段要收钱的。”志高道:“我教你一个——”
然后他就捏着鼻子唱了:
“柳叶儿尖上尖唉,柳叶儿遮满了天……想起我那情郎哥哥有情的人唉,情郎唉,小妹妹一心只有你唉……”
“什么歌儿?”
“窑调。姑娘儿们最爱了。”
“哼,这里没有咖娘儿’,永远都没有!”丹丹道。
怀玉正色:“我们三个不管将来怎么样、大家都不要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把手伸出来,让三人互握着。彼此促狭他故意用充力气,把对方的都握疼了,咬牙切齿,志高犹在苦哈哈:
“我呀,多半是享你们的福,你们来当我的难。”
“又来了!”丹丹狠狠地瞪他一眼,志高心花也开了,只觉曙光初露,前景欣然。
丹丹忽省得:“改天我们找王老公去好吧?说他不准,要他再算。这回非要他泄漏天机!”
一我们真的好久没见他了。”
“别放过他啊!”丹丹笑。
闹得很晚,怀玉才回到家去。唐老大在数钱,算算可换得多少个银元。一见怀玉,便喜滋滋唤住:“怀玉,刚才班主来了,赏了些点心钱,不太多,只说意思意思———不过看他的意思,是要你给他签三年,他就好好地捧你。”怀玉掂量:“三年?三年只唱一个戏园子?”
“你才刚提上号。”
“爹,我还要跑码头,红遍大江南北才罢休呢!”
唐老大笑叱:“怎么?站都站不稳,还跑?你可得最量力,别白染这一水,你还小,够火候吗?再说……”
怀玉道:“光在北平,谁甘心?”
“你多学点能耐再大江南北吧。能跑遍是你的奔头,跑不出去,也不要‘打顺头’,灰心。”
“您就瞧我的吧,要在戏园子唱出来了,技艺到家了,其他的城市就会来找我,要红到上海才算是大红!”
“你就是属喜鹊的——好登高校!”
怀玉不理,只顾起霸,走了个圆场,在爹跟前亮个相,威武地唱:“俺今日耀武扬威英雄逞,裴元庆哪个不闻?快快地束手被擒,俺手中锤下得狠
唱未完的,道:“谁肯让班主胡签三年?谁知道三年之内我是什么面目?”
“怀玉——”唐老大还想讲什么的,怀玉已止住他了:‘嗲,我要您吃乐饭。地摊子让志高去唱。”
“志高?”
“对,我跟丹丹都劝他要练出本事,不怕挨栽,再唱。别吊儿郎当的,熬到这份上还不定航。他姊找了主儿,他就单吊儿。”
“看志高跟那丹丹倒是一对,两个人算没爹没娘管教的,可什么地方都活得过去。他俩是拉腕儿的朋友?”
怀玉别过头:“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呢。”丹丹忙辗转翻身过另一边,不跟她同炕的小师妹说下去了。
“什么不知道?到底喜欢的是谁呀?”
“谁都不喜欢!一个拧,一个坏。”丹丹一被盖过了头。在被窝里,倒是羞红了脸,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身动了,她的心也动了,人家就知悉她的秘密。
真的,是怎么开始的呢?
往往,总是开始了才知道。忽然地,发觉自己长大了,更好看,身子绷得很紧,胀,有一种特别的气息,令自己羞赧,不安。一时骄里骄气,一时又毫无自信。迷们如踏入雾海,一脚轻,一脚重,下一步怎么走,还是想不清。想的时候,是两个都一起想的。
见到这一个,见不着那一个,都会千思万念。心中有无限柔情缠绕。
多么的新鲜而惊心。
小师妹犹在羞她:“哦,要是苗师父要开披了。到石家庄,你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