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了什么事呢?”他说。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现在我心头,仿佛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了。
“这个该死的保险柜,路易士,”奥斯汀先生说,“它卡住了。”
“嗯,让我瞧瞧。”
爹地说,“也许我帮得上忙。”
“你真的行吗?路易士。”
奥斯汀先生惊问道。我本想冲口说:不!他不行的。但我忍了下来。我受够了奥斯汀先生冷峻的眼光。如果爹地自愿要扮小丑,那是他的事。
“奥斯汀先生,”爹地说,“保险柜的号码是几号?”奥斯汀先生附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号码。他根本毫无犹豫地就这么做。我爹地对别人总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转了几圈之后,他开始扭动保险柜的门栓。我在心里说,“等着瞧吧,看我们家的魔术灵不灵?”我们等了一会儿,什么事也没发生。
“锁头的杠杆卡住了,”他最后说,“中心轴不平衡。”
你瞧,他对保险柜根本一窍不通。
“打电话叫厂商来。”
奥斯汀先生命令。每个人都“哦——”地一声。制造商远在芝加哥呢!“奥斯汀先生,等一下。我还没弄完呢!”爹地说。他已经紧紧贴着保险柜,这次他要表现真功夫了。他把手指拧转关,轻轻地颤动,非常缓慢地。他几乎把耳朵贴在保险柜上,听着刻号跳动的声音。我向四周的每一个人瞄了一眼,确定是否有人在偷笑。居然没有一个人在笑。令人无法相信。我又巡视了一遍,还是没人发出声音。他们不但不笑我的父亲,甚至还认为他真的能打开它。我的天啊!一大堆男人、女人蹲在那儿,屏气凝神地期待着保险柜的门打开。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保险柜开了。那晚,我和爹地正在看电视。他——聚精会神地瞧着电视,而我——却在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终于,我爹地开口了。
“想说什么就说啊,”他说,“别搁在心里嘛。”
“说什么?”我问?“说'那只是运气,你碰巧撞开了保险柜……'等等的。”
“好吧!”我回答,“我会说:'也许是好运,但是也许还有其他的因素。'”然后我描述了奥斯汀先生办公室里众人的表情给他听。当中,我使用了诸如“信心”、“信任”和“尊敬”之类的字眼。
“那就是'自信心'的关键吧!”我下了这样的结论,“它不能让一个怠惰的学生通过期终大考,也不能使一个职员比其他更好的同事优先得到升迁的机会。'自信心'发挥的关键,在于你必须用它来帮助其他的人解决困难。否则,它就不灵了。”
爹地只是看着我。我猜测他是否正在想着:也许我已经到达可以理解一些事情的年纪了。然而,他说的却不是这些。
“走开一点,”这是他说的,“你挡到荧幕了。你站在电视前面叫我怎么看摔跤呢?”
银行抢案〔美国〕史蒂文。舒曼
抢匪把他要告诉银行出纳员的话写在小纸片上,他一手握住手枪,一手将纸片递过去。第一张纸上写着:这是抢劫。因为金钱和时间一样,为了活下去,我需要更多钱,所以,把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不要按任何警报钮,否则我就让你脑袋开花。年纪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出纳员感觉到,排列在她生命之路上的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亮起。她将手摆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没有按警报钮。她对自己说:啊,危险,你就像爱情一样。她看完字条后,交还给那个拿着枪的人,并且说道:“这些话太抽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年纪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的抢匪在写第二张字条的时候,感觉到他思想的电流流到了手上。他对自己说,啊,金钱,你就像爱情一样。他的第二张纸条写着:这是抢劫。因为这儿只有一条明白的规则,那就是,没钱就得受苦,所以,把你的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不要按任何警报钮,否则我就让你脑袋开花。这个年轻的女人接过字条,轻轻碰触了那只没有拿枪的写了字条的手。这个碰触立即进入她的记忆之中,并在那儿扎根生长。它成为一盏永恒的灯,每当她迷失,便以它为指引而前进。她觉得她能够看清每样东西,仿佛一层不知名的纱已被揭起。
“我想我现在比较懂了,”她先注视他的双眼,然后看着枪,对抢匪说,“但这里所有的钱并不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她深深地注视他,希望自己在他眼里变得富有。她对自己说,啊,危险,你是想耗尽我一生的金子。那个抢匪已经昏昏欲睡了。在这一刻尚未来临之前,这把手枪中装载着他对这一刻的幻梦。这把枪就像一个想睡又不能睡的人的沉重眼皮。他对自己说,啊,金钱,我发现一点点的你会带来更多的你,你可以永无止境的增加,但是有人来了,他们将威胁我们的宝藏。当你走入一片巨大的宁静之中,我无法以够快的速度带走你。啊,金钱,请救救我,因为你即是欲望,只要自己的纯粹欲望。抢匪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停顿,他脑中的停歇重重叠起,以致他不太确定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开始写下一张字条:这是我一生的剪影,我失眠的剪影:一次怪异的乘巴士经验,它在夜里行进,我很想下来,车上的灯让我无法入睡。在街上,我将追逐那封会改变我一生,却正在风中旋转的情书。给我钱,我的姊妹,让我的手抚摸它。这是一把尚未开火的时间之枪,所以,将你的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不要按任何警报钮,否则我就让你的脑袋开花。读着这张字条,年轻的女人觉得她体内有双手抓住了她生命的这一刻。对她自己说,啊,危险,你具有无懈可击的清晰,透过你的镜片,我认识了我所要的。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睛,视线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两条通道。透过其中一条,他的生命像小人儿一般走入她的生命,而她的生命也经由另一条通道走进他的生命。
“这些钱是爱情,”她对他说,“我将照你的意思做。”
她开始把钱放入带来的大袋子里。她搬空了银行的钱之后,整个银行充满了睡意,行内其他的人都沉睡如树木。她终于将所有的钱放进袋中。银行劫匪和银行出纳员一起离去,仿佛是彼此的人质。虽然现在已不需要那么做,他仍然以枪抵住她,因为那把枪已渐渐变得像他们的小孩一般。
签名〔美国〕斯蒂芬。狄克逊
我太太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亲吻她的双手,然后走出病房。我顺着甬道走下去时,一个护士从后面追上来。
“你现在是不是要处理死者的后事了?”他说。
“不。”
“那你要我们怎么处理尸体?”
“火化。”
“那不归我们管。”
“捐作实验好了。”
“那你得签一些法律文件。”
“拿来给我。”
“那需要一点儿时间,你在会客室等,好吗?”
“我没时间。”
“还有她的盥洗用具、收音机和衣服。”
“我得走了。”
我按下升降梯的按钮。
“你不能这样走了。”
“我就是要这样。”
升降梯的门开了。
“医生,医生。”
他大喊一位正在护理室翻阅档案的医生。她站起来。
“怎么回事,护士?”她说。升降梯的门关上了。它在距离大厅还有几层楼时,就打开了,我继续往下走。旋转门旁边坐着一个安全警卫,除了头发以外,他看起来和普通警察一般无二,他的头发已超过肩膀,而且蓄着胡子。大部分的警察不会这样,也许全部都不会。我走进分成四格的旋转门其中一格时,他的携带式双向无线电响了起来。
“拉斯洛。”
他对着无线电说。我走到外面了。
“嘿,你。”
他说。我回过身,他点点头、指着我,招手要我回去。我穿过马路走到公车站。他走出门外,把双向无线电插入后口袋,朝向正在等公车的我走过来。
“他们要你回楼上去签一些文件。”
他说。
“太迟了,她死了,我孤零零一个人。我吻过她的手了,你们可以保留她的身体,我只想离开这儿远远的,愈快愈好。”
“他们要我带你回去。”
“你不能那么做,这里是公共街道,你必须找来市警才能带我回去,甚至我也不认为他或她有这种权利。”
“我现在就去找一个来。”
公车来了,车门打开,我有刚刚好的零钱,于是我走上去,把钱投入票箱。
“别载这个人,”警卫对司机说:“他们要他回那家医院去,是和他那生病的太太有关的事,虽然我搞不清楚他们要他回去的真正原因。”
“我没犯错。”
我告诉司机,并在后面找了位置坐下。坐在我前面的一位女士说:“停在这里干什么?又不是红灯。”
“听着,”司机对警卫说:“如果你没有具体的指控或拘捕这个人的令状,我就要开车了。”
“请你开车好吗?”一名乘客说。
“是啊,”我捏着嗓子说,好让他们以为是另一名乘客在说话。
“我有重要的约会,你这样慢吞吞地开,又老是停下来,已经让我迟了十分钟了。”
司机对警卫耸耸肩。
“上来或者下去,老兄,除非你有官方的命令让这辆车停下来,否则我就必须开完全程。”
’卫走上车来,付了车钱,车子发动了,他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必须跟在你身边,而且得报告一下,你不介意吧。”
他对我说,然后按了一下双向无线电的按钮说:“拉斯洛,这里。”
“拉斯洛,”一个声音说:“你溜到哪里去了?”
“我在公车上。”
“你在那儿干嘛?你还没下班。”
“我跟那个你叫我在门边拦住的人在一起。他走出门外,我在外面想拦住他,但是他说我得找个市警来才能那样做,因为我们在公共街道上。”
“你可以在前面的人行道上拦住他。”
“他走到了街对面的公车站。”
“那他还好好的吧,我可不想打官司。”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试着说服他回去,可是他不肯。他说他已吻过某个女士的手,而我们可以保留她的身体。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在我走得太远而超出无线电通话范围之前,把情形先报告一下。他上了这辆公车,司机很体谅我希望公车不要开走的要求,但他说协助拘捕那个人是不合法的行为,而且他得开完全程。所以我上了这辆公车,现在正坐在那个人旁边,如果你们要我下一站就下车,我就下车。我只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执行命令,所以我想在得到你们的指示之前,最好紧跟在他身边。”
“你做得对,现在让我跟他说话。”
拉斯洛把双方无线电放到我的嘴前。
“喂!”我说。
“将你太太的尸体捐赠给医院做为研究或移植之用的文件都准备好了,先生,你现在能不能和拉斯洛警官一起回来?”
“不。”
“如果你觉得回到这儿会令你难过,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别的地方让你签名?”
“随你们怎么处置她的尸体,我不想再碰触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我不再提起她的名字,不回去我们的公寓,我们的车就让它在街上生锈,直到有人来拖走。这只表,她买给我的,她自己也戴过几次。”
我把它丢出窗外。
“你为什么不把它递到后面来呢?”坐在我后面的男士说。
“这些衣服,有些是她买的,而每一件她都缝补过。”
我脱掉夹克、领带、衬衫和长裤,抛出窗外。
“注意,”拉斯洛说:“我只是医院的安全警卫,有一副手铐,我不想用来对付你,因为我们在一辆公共汽车上,也因为你才经历的伤痛,但拜托你平静下来。”
“这内衣是我自己昨天买的,”我对他说:“我需要一套新的。她没摸过也没看到过的,所以我可以继续穿着。但这双鞋得扔掉,她使用在廉价商店买来的修鞋器钉上这鞋跟。”
我脱下鞋子,从车窗扔出去。公车已经停了,除了拉斯洛以外,乘客都下去了。司机站在街头,我想是在找巡逻员或警车。我看看我的袜子。
“我不太确定这双袜子。”
“别脱。”
拉斯洛说:“它们看起来很好,我喜欢棕色。”
“但这是不是她买的?我想这是她两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她送我一个藤编野餐篮,里面装着十八双不同颜色的袜子,对了,这是其中的一双。”
于是我脱下来,丢出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急着快点离开这个城市的原因。”
“你听到了吗?”拉斯洛朝双向无线电说,那头的男人说:“我还是不明白。”
“你知道,”我对无线电说:“我们一起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我最爱的人和我——自我们成年开始。这些街道,那座桥,那些建筑物,”我朝窗外吐了一口口水。
“也许连这辆公车,这条线我们来来回回坐了好几次。”
我试着拔起我前头的座椅,但是它文风不动。拉斯洛用手铐铐住我的双手。
“这一生。”
我说,我的头破窗而出。
一辆救护车开过来,载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