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轻声说:“那可爱的男孩看上去多么健壮,多么快乐啊!”
“呀!”乔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妹妹的脸。那张脸上的红晕来得快去得 也快,笑容也没了,一转眼,窗台上滴上了一滴闪光的泪珠。贝思赶忙将它 擦去,担心地瞥了一眼乔,乔正在奋笔疾书,显然她全神贯注于《奥林匹亚 的誓言》。可是贝思一转头,乔又开始注意她,她看到贝思不止一次地轻轻 用手擦眼睛,从贝思半偏的脸上乔察觉到一种动人的哀婉,乔的眼泪也涌出 来了。她担心让贝思看见,便嘟囔着还需要些纸,赶紧走开了。
“我的天哪,贝思爱上了劳里!”她在自己房里坐下,为她刚才的发现惊 得面『色』发白。”我做梦也没想到过这种事。妈妈会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他……" 乔打住话头,她突然想起什么,脸红了。”要是他也不爱她,会是多么可怕 啊!他一定得爱贝思,我得让他这么做!”她威胁地朝墙上劳里的照片摇了 摇头。”哦,天啊,我们已经完全长大了。梅格结了婚做了妈妈,艾美在巴 黎活跃非凡,贝思在恋爱,只有我一个人还有足够的理智不胡闹。”乔盯着 照片专心致志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她抚平额上的皱纹,坚定地朝对面墙上的 那张脸点点头说道:“不,谢谢你,先生。你是很『迷』人,但是,你和风向标 一样不稳定,随风倒。你不必写那些动人的纸条,也不用那样令人肉麻地微 笑。一点用处没有,我可不要那些。”然后,她又叹息着,陷入了沉思,直 到薄暮时分才回过神来,下了楼再去观察,结果更证实了她的猜测。虽然劳 里和艾美嬉闹,和乔开玩笑,但她对贝思的态度总是特别友善、亲切,可每 个人对贝思都是这样的呀,所以没人想到过劳里对贝思比对其他人更关心。 确实,这些天全家人普遍感到"我们的男孩"越来越喜欢乔了,而乔对此事一 个字也不愿听,假如谁胆敢提及,她就怒骂谁。要是家人知道过去一年里他 俩之间说过种种甜言蜜语,或者,想说些甜言蜜语却无法出口,他们必定会 非常满意地说:“和你这样说过吧?”然而乔讨厌"调情",不允许有这种事 情。她随时准备着一个笑话或一个微笑,要把方『露』端倪、迫在眉睫的危险应 付过去。
劳里去上大学的时候,大概每月恋爱一次。但是这些小小的恋火燃烧 得炽烈却短暂,没起什么坏作用,也让乔感到很好笑。每个星期她和劳里会 面时,劳里都向她倾诉。他情绪反复无常,先是希望,继而绝望,最后放弃, 乔对这很感兴趣。然而劳里曾一度不再崇拜众多偶像了,他隐约地暗示出一 种专心一意的热情,偶尔又处于一阵阵拜伦式的忧郁心境中。后来他又完全 避开柔情的话题。他给乔写冷静的便条,变得用起功来。他宣称打算"钻研" 了,要以优异的成绩非常荣光地毕业。较之黄昏时分的交心,温柔的手拉手, 意味深长的眼『色』,劳里这些变化更适合这个年轻的女士。因为,对乔来说, 头脑比感情成熟得早些。她更喜欢想象中的英雄,而不是真实的英雄。厌倦 了他们时,她可以把想象中的英雄关到她那蹩脚的灶间,需要时再让他出来。 可是真实的英雄却不好对付。
当乔有了那个重大发现时,情况就是这样。那天晚上,乔以从来没有 过的神情注视着劳里。要是她脑中没有这个新的想法,她就不会从贝思很安 静,而劳里待她很客气这个事实中发现异样。然而,她让活跃的想象自由发 挥,任其飞奔。由于长期写作浪漫传奇,她的常识减弱了,帮不上忙。像往 常一样,贝思躺在沙发上,劳里坐在旁边的一张低椅子上,对她天南海北地 吹着,逗她,贝思依赖这种每周的"故事",他也从不让她失望。可是,那天 晚上,乔总觉得贝思带着特别快乐的神情,眼睛盯着身旁那张充满生气的黝 黑的面孔。她带着极大的兴趣听他讲述一些激动人心的板球赛,虽然那些语 句"截住一个贴板球"、"击球员出局"、“一局中三球"对她像梵语一样高深。 乔全神贯注地观察他俩,认为劳里的态度更加亲切了。他有时放低声音,笑 得比往常少,还有点心不在焉。他殷勤地用软『毛』毯盖住贝思的脚,那可真算 是至柔之情。
“谁知道呢?更奇怪的事已发生了,”乔在屋子里东转西转地这样想着, “只要他们相爱,她将把他变得相当可爱,他会使他亲爱的人儿生活得舒适、 愉快。我看他会这么做的,我真的相信,如果我们其他人不挡道,他会的。” 由于除了她以外,没有人在挡道,乔开始感到她应该尽快给自己找个位置。 可是她到哪儿去呢?她怀着热情炽烈的姐妹之情,坐下来解决这个问题。
眼下,那张旧沙发成了公认的沙发鼻祖……又长,又宽,填充得饱满, 低低的,有点破,也该破了。姑娘们还是婴孩的时候在上面睡觉,躺卧。孩 提时,她们在沙发背后掏过东西,也骑过沙发扶手,还把沙发底部当过动物 园。长大成小『妇』人,她们又将疲乏的脑袋靠在上面休息,她们坐在沙发上做 着梦,听着柔情绵绵的谈话。大家都爱这张沙发,它是家庭的避难所。沙发 的一角一直是乔最喜欢的休息位置。这张历史悠久的长沙发上有许多枕头, 其中一个又硬又圆,用有点刺人的马『毛』呢包住,两头各钉了钮扣,这个叫人 不舒服的枕头倒是乔的特殊财产,她用它作防御武器,用它设障,用它严格 地防止过多的睡眠。
劳里对这个枕头很熟悉,他完全有理由十分讨厌它。以前允许他们顽 皮嬉闹时,他被枕头无情地痛击过。现在他非常渴求能坐在沙发这一角乔的 身边,可是枕头经常挡道。假如他们所称的这个"腊肠球"竖起来放着,这就 是暗示他可以接近。但是假如枕头平放在沙发中间,谁还敢去烦她!不管是 大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人,都得倒霉。那天晚上,乔忘了把她的角落堵 住,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还不到五分钟,身旁就出现了个巨大的身体,两只胳 膊平放在沙发背上,两条长腿伸在前面。劳里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叫道…… “哎唷,坐这位子可真不容易。”
“别说俏皮话,”乔厉声说。她砰地丢下枕头,可是太晚了,枕头没地 方放了。枕头滑落到地上,非常神秘地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喂,乔,别那样满身长刺。整整一星期人家苦苦学习,弄得骨瘦如柴。 他配得到爱抚,也应该得到爱抚。”
“贝思会爱抚你的,我忙着呢。”
“不,她不会让我烦她的。而你喜欢,除非你突然没了兴致,是不是? 你恨你的男孩子吗?想用枕头砸他?”她从未听过比这更有诱『惑』力的动人的 恳求。然而,她扑灭了"她的男孩"的热情,转向他严厉地问道:“这星期你 送给兰德尔小姐多少束花?”
“一束也没送,我保证。她已经订了婚,怎么样?”
“我很高兴,那可是你的一种愚蠢的放纵行为……送花和礼物给那些你 根本不在乎的女孩们,”乔责备地接着说。
“可是我很在乎的女孩子们却不让我送'花和礼物',我能怎么办呢?我 的感情得有所寄托。”
“妈妈不允许谈情说爱,哪怕是闹着玩也不行。特迪,你太过分了。“要 是我能说:'你也这样,'我愿放弃一切。可你不是这样。我只能说,假如大 家都懂得那只是一种游戏,我看这种令人愉快的小节目没什么危害。”
“是的,看上去是令人愉快,可是这个游戏我学不会,我试过,因为 大家在一起时,要是不能和别人一样,那挺让人尴尬。不过,我似乎没什么 进步。”乔已忘记她指导人的角『色』。
“向艾美学着点,她在这方面颇具才能。”
“是的。她做得很不错,似乎从不过分。我想,对一些人来说,不用学 自然就能讨人喜欢,另一些人总是不分场合说错话,办错事。”
“很高兴你不会调情。一个聪明的、坦率的姑娘真是让人耳聪目明。她 快乐、和善却不闹笑话。乔,别对人讲,我认识的一些女孩子太疯了,我都 为她们不好意思。她们肯定没有恶意,但是,如果她们知道我们男孩子背后 是怎么议论她们的,我想,她们会改正的。”
“男孩子们一样疯。你们的舌头最刻薄,因此失败的通常是你们,而且 你们和女孩子一样傻,完全一样。要是你们举止得体,女孩们也会这样,可 是她们知道你们喜欢听她们的疯话,她们也就这样说。可你们反过来又责备 人家。”“你懂得可真不少,小姐,”劳里超然地说,”我们不喜欢嬉闹、调情, 尽管我们有时表现出喜欢的样子。我们从不议论漂亮、其实的女孩子,除非 男士们之间怀着尊敬谈起她们。
天哪,你这么天真无邪!你若是处在我的位置一个月,就会看到一些 使你有点吃惊的事。我保证,我看到那种轻率的女孩,总想和我们的朋友科 克·罗宾说……“滚,去你的!
不要脸的东西!”
劳里这种滑稽而又相互矛盾的态度令人忍俊不禁。一方面他骑士般地 不愿说女『性』的坏话;另一方面他又很自然地讨厌不娴淑的愚行,在上流社会 他看到了许多这样的例子。乔知道,”年轻的劳伦斯"被世俗的母亲们当作最 适当的嫁女对象,他也颇得女孩子们的欢心。
他还备受老少女士们的宠爱,使他成了个花花公子。所以,乔相当忌 妒地注意着他,担心他被宠坏。当她发现他仍然喜欢其实的女孩子时,倒掩 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她突然又用起了忠告的语调,放低声音说:“假如你非 要有个'寄托'的话,特迪,就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你确实尊重的'漂亮、其实' 的女孩吧,别把时间花在那些傻姑娘们身上。”“你真这么建议?”劳里看着 她,脸上的表情奇怪、复杂,又是焦急又是高兴。
“是的,我是这么建议的。但是,你得等到大学毕业。总之,在这之前 你得使自己适合那个位置。你现在还不够好,一半都不配……嗯,不管那其实 的女孩是谁。“乔看上去也有点怪,因为她差点脱口说出一个名字。
“我是不配!”劳里承认了,他脸上谦恭的表情以前不曾有过。他垂下眼 睛,心不在焉地用手指缠绕着围裙上的流苏。
“啊呀,我的天哪!这绝对不行!”乔想。她大声接着说:“去唱歌给我 听,我想听死了,特别是听你唱。”
“谢谢,我宁愿呆在这里。”
“嗯,不行,这里没地方了。去干些有用的事吧。你太大了,不能做 装饰品。我想你也讨厌给系在女人的围裙带上吧?”乔还击他,引用了劳里 自己说过的一些反抗的话。
“噢,那要看围裙由谁系着!”劳里鲁莽地用力一拉围裙。
“你走不走?”乔问,她伸手去拿枕头。
他赶紧逃跑,开始唱起"活泼的邓迪骑上马",她便溜走了。直到年轻 的先生怒气冲天地离开,她也没再『露』面。
那天夜里,乔躺着久久不能入眠,刚要睡着,就听见闷声的哭泣。她 飞跑到贝思床边,急切地问道:“怎么啦,亲爱的?”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贝思抽泣着说。
“是不是老地方疼,我的宝贝?”
“不是的,是新出现的,但是我能受得住,”贝思忍着泪说。
“跟我说说,让我来治,像我常治别的『毛』病那样。”
“你治不了,没治了。”说到这里,贝思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搂着姐姐,绝望地大哭着,把乔给吓坏了。
“哪儿疼?我去叫妈妈好吗?”
贝思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但是,黑暗中她一只手无意识地按住了胸 口,好像就是那里疼,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乔。她急切地低低说道:“别,别 去叫她,别去叫她。我一会儿就好。
你在这里躺下,『摸』『摸』我'可怜'的脑袋吧。我会平静下来睡着的,我会 的。”乔照着她的话做了。但是,她用手轻轻地来回抚『摸』着贝思滚烫的额头 和『潮』湿的眼睑时,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极想说出来。可是,虽然乔还年轻, 她已经懂得心灵和花朵一样,不能粗暴对待,得让其自然开放。所以,尽管 她相信自己知道贝思新的痛苦的原因,她还是用亲切的语调说:“你有烦恼, 宝贝儿,是不是?”
“是的,乔,”沉默了好长一会儿,贝思答道。
“把它告诉我会让你好受些吗?”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现在不行。”
“那我就不问了。但请记住,小贝思,假如能够,妈妈和乔总会高兴地 听你诉说烦恼,帮助你。”
“我知道,将来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痛苦好些了吗?”
“是的,好多了。
乔,你真会安慰人。”
“睡吧,亲爱的,我和你在一起睡。”于是,她们脸贴着脸地睡着了。 第二天,贝思看上去又恢复了正常。处在十八岁的年龄,头疼、心疼都持续 不长,一个爱的字眼便可医治大部分的痛苦。
然而,乔已打定了主意,她把一个计划考虑了几天后跟妈妈谈了。
“前些天你问我有些什么想法,我来告诉你其中一个吧,”当她和妈妈单 独在一起时,她开口说道,”今年冬天我想离家到别处换换环境。”
“为什么,乔?”妈妈迅速抬起眼,仿佛这句话暗示着双重含义。
乔眼睛不离手中的活计,认真地说:“我想有点新鲜的事情,我感到烦 躁不安,我要比现在多见点世面,多做点事情,多学点东西。我过多沉缅于 自己的小事上了,需要活动活动。
今年冬天没什么事需要我,因此我想飞到不太远的地方,试试我的翅 膀。”
“你往哪里飞呢?”
“往纽约飞,昨天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是这样的,你知道,柯克太太 写过信给你,问有没有品行端正的年轻人愿意教她的孩子并帮着缝缝补补。 要找到合适的相当不容易,但我想假如我去试试,我会适合干那工作的。”“我 的天哪!到那个大公寓去做仆人!”马奇太太好像很惊奇,但并非不快。
“那并不完全是做仆人,因为柯克太太是你的朋友……那可是天底下最和 善的人啊……她会使我感到愉快的,我知道。
她家和外界隔开了,那里也没人认识我,就是认识,我也不在乎。这 是个正正的工作,我不以为耻。”
“我也是这样看,可你的写作呢?”
“变换一下环境对写作更有好处。
我会接受新的事物,产生新的想法。即使我在那儿呆不久;我也会带 回来许许多多的材料写我那些拙劣的东西。”
“我毫不怀疑。这是不是你突然要走的唯一原因?”
“不,妈妈。”
“能让我知道别的原因吗?”乔朝上看看,又向下看看,脸突然红了。 她慢慢地说:“这么说也许是自夸,也许错了,但是……我恐怕……劳里越来越 过于喜欢我了。”
“他开始喜欢你,这是很明显的,难道你不是同样喜欢他吗?”马奇 太太神『色』焦急地问道。
“啊呀,不!我是一向喜欢那可爱的男孩,很为他自豪。
可是说到别的,那不可能。”
“那我很高兴,乔。”
“为什么?请告诉我。”
“亲爱的,因为我认为你们两个不适合。作为朋友你们能快乐地相处, 你们经常发生的争执很快就烟消云散。但是我担心,要是你们终身结合在一 起,两个人都会反抗。你们俩太相像了,太喜欢自由了,更不要说你们的火 暴脾气和坚强的个『性』。这些不能使你们幸福地过活,而幸福的生活不仅需要 爱,还需要巨大的容忍与克制。”
“虽然我表达不出来,但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很高兴你认为他只是刚 开始喜欢我。要是使他不幸福,我会感到非常不安的。我不能仅仅出于感激 而爱上那可爱的小伙子,是吧?”
“你确信他爱你?”乔的脸更红了,她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快乐、骄傲 和痛苦,年轻姑娘谈起初恋对象时都会这样。她回答说:“恐怕是这样,妈 妈。他什么也没说,可是表情很能说明问题。我想,我最好在事情挑明前避 开。”
“你说得对,假如这么着有效果你就去吧。”乔舒了口气。她停了一会 儿,笑着说:“莫法特太太要是知道了,她会大惊小怪地说你管教子女不严, 同时又为安妮仍然有希望得到劳里而欣喜不已。”
“哦,乔,母亲们管教子女的方式可能不同,但对子女的希望是相同 的……希望看到她们的孩子幸福。梅格过得幸福,我为她的成功感到满足。你 嘛,我由着你去,直到你厌倦了自由,只有到那时,你才会发现还有更美好 的事情。现在,我最挂心的是艾美,但是她清醒的头脑会帮她的。至于贝思, 除了希望她身体好起来,我没有别的奢望了。顺便问问,这两天她情绪似乎 好点儿了,你和她谈过吗?”
“是的,她承认她有烦恼,答应以后告诉我。我没有再问,我想我已 经知道了。”乔接着说出了她的小小经历。
马奇太太摇了摇头,她没把事情看得这么浪漫,她神情严肃地重复了 她的看法,为了劳里,乔应该离开一阵子。
“计划实施之前我们什么也别对劳里说。然后,没等他回过神来悲伤, 我已经走了。贝思会以为我离开是让自己高兴,事实也是这样。我不能对贝 思说起劳里。但是,我走后,她能和他亲昵,安慰他,使他从这种浪漫情绪 中解脱出来。劳里已经历过许多这种小考验,他已经习惯了,很快就能摆脱 失恋的痛苦。”乔充满希望地说着,但是她心里仍有一种预感,担心这个"小 考验"会比其他的那些更难接受,而劳里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容易地摆脱"失恋 "的痛苦。
在家庭会议上大家讨论并通过了这个计划。柯克太太很高兴地接受了 乔,保证给她个愉快的家。教学工作能使她自立,她的闲暇时间可用来写作, 而新景『色』、新交往既有益处又令人愉悦。这种前景令乔激动不已,她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