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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看看近午,不见到来。母恐误了农桑,令张勤自去田头收割。张劭听得前村犬吠,又往望之。如此六七遭。因看红日西沉,现出半轮新月,母出户,令弟唤劭曰:〃儿久立倦矣。今日莫非巨卿不来,且自晚膳。〃劭谓弟曰:〃汝岂知巨卿不至耶?若范兄不至,吾誓不归。汝农劳矣,可自歇息。〃母弟再三劝归,劭终不许。候至更深,各自歇息。劭倚门如醉如痴,风吹草木之声,莫是范来,皆自惊讶。看见银河耿耿,金宇澄澄,渐至三更时分,月光都没了,隐隐见黑影中一人随风而至。劭视之,乃巨卿也,再拜踊跃。而大喜曰:〃小弟自早直候至今,知兄非爽信也,兄果至矣!旧岁所约鸡黍之物,备之已久。路远风尘,别不曾有人同来?〃便请至草堂,与老母相见。范式并不答话,径入草堂。张劭指座榻曰:〃特设此位,专待兄来。兄当高座。〃张劭笑容满面,再拜于地,曰:〃兄既远来,路途劳困,且未可与老母和见。杜酿鸡黍,聊且弃饥。〃言讫又拜。范式僵立不语,但以衬袖反掩其面。劭乃自奔入厨下,取鸡黍并酒,列于面前,再拜以进,曰:〃酒肴虽微,劭之心也。幸兄勿责。〃但见范于影中以手绰其气而不食。劭曰:〃兄竟莫不怪老母并弟不曾远接,不肯食之?〃
老冯唐直谏汉文帝。。。。。。葛亮,越范蠡,唐郭子仪,分两行为十哲。两廊下分囗囗,列囗十二人,左押班白起,右押班孙膑,其余各有资次。囗囗准奏,便下诏建庙,供器祭物,一切完备。后至五代,未尝或缺。至宋太祖武德皇帝登基于汴梁,大展殿庙。故唐时虽各州有庙,并体长安所建,未甚广大,宋朝增广甚盛。
乾德正年,太极车驾幸国子监,听诸儒讲说前代史书。时有丞相赵普,尚书窦仪、张昭侍侧。太祖听讲周齐太公用兵之法,圣情大喜,随问:武成庙在何处?〃张昭奏曰:〃只在国学之西。〃太祖驾往武庙,上殿烧香,令丞相赵普替拜,已下百官亦皆拜。天子逐一位问其功劳,赵普等以本传对。
太祖策玉尘斧,下殿左廊,指押班:〃此何人也?〃窦仪曰:〃秦将白起也。〃太祖曰:〃莫非坑赵卒四十万乎?〃窦仪曰:〃然。〃太祖大怒,指白起画像而言曰:〃坑降杀顺之人何得押班?〃以尘斧划碎其面,回顾赵普曰:〃当以何人代之?〃普曰:〃非吴起不可。〃太祖问吴起事,普奏呈吴起之书。吴心大喜,便令即日代之,就书其事于上。
后太祖崩,太宗传位真宗,国家升平无事。真宗诏史官讲前代名臣列传,遂命驾幸武庙,上殿烧香,令丞相替拜。逐一位同。问至韩信,真宗曰:〃信曾反汉遭诛,何得庙食?可贬出庙!〃尚书张询出奏:〃唐李勣曾阿谀言,高宗几乎?丧国此时高宗欲立武氏,诸大臣皆不可。勣曰:'家事岂问大臣?'遂立武氏,?险送了大唐。此人亦不可入庙。〃真宗曰:〃韩信、李勣,皆有大罪,合贬下殿。?诸葛亮虽有微功,乃忠善之士,不可降之。〃奏请:〃赵充国乃汉之名将,年七十犹建大功,可代韩信之位。李茂威震华夏,唐之功臣,可代李勣之位。〃真宗?从之。又奏:〃伍子胥曾鞭主尸,赵云曾叱主母,此二人不堪入庙。〃真宗曰:〃此二人亦英杰也,可于门首享祭。〃至今于武庙为把门将。仁宗朝加武成王为昭烈,不则仁宗立庙,唐太宗有凌烟阁图画功臣,汉光武建云台以祀诸将,不则云台凌烟,西汉高祖亦曾在香火院画前代功臣。高祖于香火院画功用于壁间,令人四时享祭。
今日说汉文帝朝,有一大将,姓魏名尚,官拜云中留守,屯兵十万,杀得匈奴不敢望南牧马,闻魏尚之名,肝胆皆碎。文帝为边上战士多负勤劳,令中贵仇广居赍金帛五十车,直往云中劳军。魏尚接着仇太尉馆驿中安下,随即唤管军囗交割金帛,便行给散,自己合得亦皆俵散。
仇太尉见魏尚相款甚薄,心中不悦,临起身,使人间魏尚索回程厚礼。尚曰:〃天子为王事而来,彼为私心而来!〃去人回报此语。仇广居大怒,不辞而回。至长安,文帝问:〃劳军若何?〃广居曰:〃军将虚受其赐,皆怨主也。〃文帝大怒,便差皇叔刘昂为云中留守,就调遣本部军马,兼问魏尚克减情罪。刘昂到郡,将魏尚拿下,长枷送狱,勘问其实。军将无一个不下泪。
细作深听得,报知匈奴。匈奴大起番军,兵分两路,一取云中郡,一取河东上党郡。刘昂听知番军来,引魏尚所辖军马出锓。军马皆无战心,交锋未战先走。番军赶至,『乱』军中杀死刘昂。其余各逃难归。
云中文书雪片也似告急。文帝急聚文武商议,令中大夫金勉引军五万,守飞狐关(今之代州之地);令楚相苏意引军五万,守句注关(郡,雁门也);前将军张武引军五万,守北地(今之真定是也)。三路首尾相接,同救云中之危,即日起程。这三路军马虽去把守边关去处,不曾得匈奴半根折箭。匈奴增添人马,三路攻击。
飞报至紧,文帝怀忧。又令宗正卿刘礼引军三万,于霸上屯驻;左将军徐厉引军三万,于棘门屯驻;有将军周亚夫引军三万,于细柳营屯驻。细柳营在渭河北,昆明池南,京兆之西。三路军以防不虞,其余军马尽移北边助敌。凡百余日,并不见边廷报捷之书。
文帝甚忧,乃引近臣僚黄门户尉三千余人,各乘马匹,棘门、霸上、细柳三处劳军。文帝先使近臣传旨至棘门,左将军徐厉令将士皆全装,离营三十里迎接车驾。天子降旨,每军士一名,绢一匹,银十两,肉五斤,酒一瓶。左右自有去散之人。众军声喏,以谢圣恩。
次日至霸上,宗正刘礼大小三军亦去三十里迎接,如棘门一般赏军。天『色』已晚,文帝往细柳营去。半途,迎着传圣旨的人,回奏:〃虽听了圣旨,不开营门。〃天子催动龙车,直至细柳营前,并无一人迎接。左右皆惊。
文帝至营门,令近臣传圣旨:〃天子亲至行营,特来犒军。〃把门都尉回言:〃天昏日暮,不是天子远来时分,恐引『奸』诈。〃屯门不开。奉御曰:〃天子有诏,汝何人?敢抗拒耶?〃都尉曰:〃军中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奉御回奏。文帝令持汉节而往。都尉于门首侧门接汉节,入见亚夫。亚夫曰:〃既有汉节,天子必至。休开大门,开侧门,止放天子一人一骑入寨,其余当在辕门之外。〃
都尉传令,众官下马,天子按辔而行。入营,至帐下马。亚夫不拜,以军礼见天子。天子赏军已毕,急急上马。亚夫送至门首,再不远出。众官一齐下马,徐奏与文帝:〃亚夫罔上耶?〃文帝曰:〃此真将军也!向者棘门、霸上,如儿戏耳!〃众官皆不能答。
文帝回鸾,至安陵。众乡老皆拜舞于道傍。文帝曰:〃汝等皆安乎?〃乡老曰:〃托陛下洪福齐天下,一岁收三岁粮米,科敛甚轻,下民皆鼓腹讴歌。陛下真乃圣明尧舜之君!〃文帝大喜,幸香火院,下马踞床而坐。乡老皆献盘馔,文帝甚喜,就留下在院中。
黄昏秉烛,见一老人,须眉皆白,拜于阶下,文帝问曰:〃卿何人也?〃老者曰:〃臣历仕二朝,直香火院使臣中郎署长冯唐。〃文帝曰:〃卿于何年入仕?〃冯唐曰:〃臣先大父仕于赵国。臣历于秦,至本朝,历事凡四十年矣。〃文帝曰:〃四十年历事吾朝,如何只在西廊署?此微末官耳!〃冯唐曰:〃臣生赵时,正在童稚之间。吾遭秦『乱』,坑戳儒生。及至先皇重兴之时,好武臣,但小臣能文,因此不用。今者幸遇圣主临朝,崇儒重道,以年逾八十,已无用于世矣!〃文帝大笑曰:〃卿虽世雄才,奈何却如此之命薄耳!〃赐锦墩而坐。冯唐再拜于前。
少顷,文帝更衣,执尘斧入院烧香。礼毕,闲观两廊壁,各画十余人,皆衣冠士。文帝回顾,见众臣宰并乡老环立于阶下,乃问曰:〃此画者何人也?〃冯唐对曰:〃皆前代功臣也。〃帝喜,召唐近前,逐一问之。见于内二人,形容魁伟,帝指而问曰:〃此二人,何代功臣也?〃唐曰:〃此赵国廉颇、李牧也。〃帝曰:〃朕昔居代州,常闻赵将李齐战于巨鹿之下。朕寝食未尝忘之。李齐比颇、牧如何?〃唐曰:〃臣父皆仕于赵,足知李齐之为人,比之廉颇、李牧,十不及一。〃帝笑曰:〃朕常读《史记》,亦知颇、牧之善用乓,李齐不及也。朕若得廉颇、李牧,何虑匈奴耶?〃冯唐进前曰:〃陛下虽得廉颇、李牧,亦不能用。〃文帝瞪目而视老冯,面有愧『色』,纵步下阶,径往阁中。人皆指老冯曰:〃此老干犯圣威,必死矣!〃唐容无愧『色』。
少刻,文帝呼近御臣宣冯唐入阁中。帝曰:〃朕虽不明,卿何故于稠人中面折寡君耶?〃唐拜于地,答曰:〃臣乃山野村夫,不识忌讳,误触天威,罪该万剐!〃帝命平身。良久,帝曰:〃卿何知寡人不能用颇、牧耶?〃唐曰:〃赦臣死罪,方敢奏。〃帝曰:〃尽该赦下,卿无隐焉!〃
唐曰:〃臣闻古之帝王得天下者,初拜将时,须与筑坛三层,遍诏士卒。天子亲以山鹿黄钺,兵符将印,跪而进曰:〃阃之内,寡人制之;外者,将军制之。〃其军天子不校,出入听其任用。先皇亦曾捧毂推轮,以拜韩信为大将。此古命将之道也。昔李牧在赵为将,革车一千三百乘,精骑一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乃一人价百金也。由是北逐匈奴,南支韩魏,西拒强秦,破东胡,灭澹林,纵横天下,遂为霸国。四海之人,皆知李牧之英雄,莫敢犯也。从赵王迁立为君,其母出身倡优,用郭开为相,开素恶李牧,妄言反叛,将李牧杀之,赵国遂灭。今圣朝魏尚,为云中留守,其军市之租,尽飨士卒。另借禄养钱,五日一锭,率养宾客、军吏、舍人。由是北拒匈奴,不敢正眼而觑视中原。此皆魏尚之力也。云中战士,岂知有尺籍五符哉!不顾『性』命,终日力战,方能上功。幕府一言不相应,文墨之吏法绳之,圣朝法不明,赏太轻,罚太重。此亦未足为怪。魏尚国之柱石,陛下信听馋佞之言,罢其官爵,夺其军权,下狱问罪,以致匈奴长驱大进,轻视中国。以此推论,故此陛下有廉颇、李牧而不能用也。〃
文帝愕然,拍其股而叹曰:〃非卿所奏,则寡人遭万世之骂名!〃一面传旨,收仇广居狱中,对冯唐曰:〃卿勿以年老为辞,可持节亲往云中,赦魏尚之罪,就将各州兵马,皆令本人调遣,以追匈奴。〃冯唐再三不能推却,次日,辞天子,持汉节,乘驿马,投云中来。
比及到郡,尚有百余里,见一簇人马,摇旗『操』鼓而来。冯唐大惊,驻马而待之。见军将向前而问曰:〃持节者何人也?有甚公干?〃冯唐曰:〃吾奉天子命,特来赦魏尚罪。〃众皆拜伏于地,曰:〃某等皆是魏将军所辖之人也。闻主无罪陷于缧绁之中,我等皆欲劫狱救主,投匈奴,以取中是。今天子既明,当拱手听死。〃冯唐曰:〃汝等何不跟我入城,听天子诏?〃众皆踊跃大喜。
冯自跃马至云中,狱中取出魏尚,听圣旨罢,仍再交割兵符印。尚曰:〃某自来与公无旧,何为力赐辨白也?〃唐曰:〃大丈夫生于世间,岂无公论?将军威名播于四夷,谁不仰慕?但天子一时信听谗言,以『惑』其众心,如浮云之蔽日。风至云散,日复明矣!又何疑焉!〃魏尚曰:〃吾无可报公之大恩,公可暂停车驿于驿中,容某建一两阵功劳,令公回长安报捷,庶几不负公之重报。尊意若何?〃唐曰:〃老夫专待将军好音。〃魏尚再行训练兵将。兵将皆大呼曰:〃愿死战以报主公!〃
尚引军,整肃衣甲弓马,囗囗部军出阵先,与匈奴交锋,匈奴犹以为等闲,长驱番兵,奋力冲突。尚引铁骑数十,高竖旌旗,『操』戈直出。匈奴一见,众痴呆,介弓矢放旙,望北而走。魏尚引铁骑数千,大队人马如砍瓜截瓢之势,番兵大溃,连夜进兵,克复州县。匈奴王子知魏尚又领军马,连宵遁避。
尚扫『荡』边寨,不及半月,匈奴归降,回见冯唐,谢曰:〃若非丈丈,安能再得见天日!今旬奴遣使,赍名马金珠,献纳上久。望同去长安,而见圣上,以奏前事。〃冯唐大喜,持节同番使入朝奏知。文帝与冯唐曰:〃若慧卿直言,朕几乎损了良将。果然顺颇、李牧不可及也。〃准匈奴求和之事。宣魏尚入朝,封为关内侯,都督塞北军马。冯唐加为主爵都尉。唐再三拜谢。文帝赐田三千亩,住宅一区,冠服几杖等。后年九十六岁,无疾病而终。
有诗曰:
三老兴言可立邦,汉文屈己问冯唐。
当时若不思颇牧,魏尚何由得后桂?
汉李广世号飞将军入话:
楚汉相驰百战兴,至今何代不谈兵?
凌烟阁上从头数,安得无征见太平?
这四句诗,说武官万死千生,开疆展土,非小可事。伏羲、神农之时已前,并无征战。自轩辕黄帝之时,蚩尤作『乱』,黄帝命风后为师,破蚩尤涿鹿之野,自此始用兵戈。五帝之时,便有征战。三代春秋,互相吞并,东夷西戎,南蛮北狄。
世言匈奴倚仗人强马壮,不时侵犯中原。秦始皇筑万里长城,以拒胡虏。秦灭汉兴,传至文帝,二十三年为君,多被匈奴所挠。十四年上,匈奴数十万入寇萧关,边廷告急。文帝下诏招军,良家子弟应募者量才授职。于山西成纪得一人,姓李名广。其祖李信,秦时为将,跟逐王剪攻燕有功。专习弓箭,自谓传得甘蝇、纪昌之法。久居陇西槐里,后迁成纪,世世家传箭法。文帝时,李广与弟李蔡一同应募,随军征战,出萧关,首先『射』死匈奴百余人。匈奴大溃,回长安面君,封为中即将。弟李蔡封为武骑常侍。
一日,广从文帝上林『射』猎,忽然深草中赶起一只猛虎,众皆躲避。广骑马向前,拈弓搭箭,一箭正中虎腰,坠坡而死。山后喊声不绝,又于山边赶出一虎。广听知,飞马转过山脚。正遇虎相近,一箭去,正中虎目,直透过脑而死。文帝亲见李广『射』死二虎,交取金百两,绢百匹以赏之,抚其背,谓广曰:〃惜乎,子不遇时!若子在高帝时,封万户侯岂是道哉!〃那时文帝尊儒好礼,不尊武官,故发此言。乃李广命薄,不得加封。有诗云:
『射』虎英雄孰可加?君王抚背重咨嗟。
高皇若遇封侯易,从此功名到底差。
文帝崩,景帝立,除李广为陇西都尉,改武骑郎。值吴楚『乱』。帝命周亚夫为将,收吴楚。加广为骠骑都尉、前部先锋。首先谢死二将,连胜数阵。梁王见,喜,以将军印背了。广背身先士卒,连立奇功,吴楚平,班师回朝。谏议大夫奏:〃广乃先锋,不当背将军印,将功折罪,不与赏赐。〃迁上谷郡太守。
匈奴日夜侵边,广累战累胜。公孙昆邪见景帝,泣而奏曰:〃广之才气,天下无双。自负其能,凡与虏战,不顾生死。然一旦去之,诚为可惜,乃废国家栋梁也。〃往任上郡太守。广至上郡未及半年,匈奴广入。广领上郡岳兵出战,连胜数阵。奏闻景帝。帝遣中贵孟优,往军前探虚实,见广,问破虏事。广白曰:〃视匈奴如小儿耳!〃中贵要看战斗,广以无人敢敌,遂引数千骑,请中贵看破虏。
是日,出到野外,并不见匈奴,迤逦袭去,见空中一皁雕飞翔,广取弓欲『射』,只听得弓弦响,雕坠空而下,广同曰:〃何人『射』中皁雕?〃从骑皆言:〃不曾放箭。〃广飞马观之,山坡下有二人,各乘骏马,披顶服,控弓矢而望。广引军追之。『射』雕者见中贵夜锦袍于军中,意必是主帅,一箭『射』来,正中心窝,坠马而死。广大怒,拍马赶上,『射』杀二人,一人逃命。广曰:〃此必『射』雕者!〃飞马赶上,生擒付从者。只引十余骑,再寻匈奴。
忽尘土起,万余骑从上峪中出。广取出百箭,百中。箭尽,匈奴不退。广引十余骑上山,下马离鞍高卧。匈奴视之,恐有埋伏,不敢上山击之,徐徐引军退走。广见山下军中一人,金甲白马,乃匈奴王子,为首阿廷。广不起而『射』之,一箭中面颜而死。匈奴大退,广乘势杀之,败归沙溪,以功上奏。官僚言:〃可赏!〃景帝曰:〃损吾中贵孟优,不可赏,将功折罪。〃除广未央宿卫。
四年,匈奴十余万出雁门。帝遣广为将,引军三万迎之。广受命,至雁门关,忽然风寒卧病不起。匈奴攻击得紧,诸军催战,广怒气上马,与虏交锌。胡将四人并力攻广,广病躯不能胜,被胡将刺于马下。胡人大呼曰:〃王子传旨,拿得李广,可生擒来!〃因此不杀,用皮囊盛贮,夹于两马间。汉军大败,损将折军。广在皮囊中诈死不动,胡人以为真死,开展视之,大呼一声如巨雷,胡人措手不及,被广跃起,夺枪刺杀,抢马一匹骑回,再聚败残兵将,连夜去劫掳营寨。匈奴大败,归沙溪去了。
广班师回长安,省官奏广折军大半。帝怒,将广下廷尉问罪。于法当斩,遇大赦,免罪。罢宫闲居蓝田山中庄上,与颖阴侯婴孙强为友,每日以饮酒做闷。
居数年。一日,天寒大雪,广乘匹马、挟弓箭,往强庄上相探,本人设酒相待,为言:〃寨上辛苦立下大功,今日朝廷不用,空闲了英雄手段!〃自歌自叹一回,不胜大醉。强留宿,广不肯,乘兴上马,风雪正急,策马而行,忽古木号风,举头视之,见一猛虎卧于林前,广急拈弓搭箭,尽力『射』去。『射』得火光迸散,其虎不动,广拍马近前观之,乃墓前石虎也。其箭『射』八石中半寸。广方知衔住前头。广自惊异,再回马于旧『射』虎之外,再放十余箭,箭头皆不能入石。广方知始见时将谓直虎,乃施神力;今已知之,心中轻慢,力不能及也,呵呵大笑,策马回庄。
时已初更时分,但雪光夜明,因此不觉。至霸陵桥上,廷尉引军喝曰:〃此何人也?〃广曰:〃吾乃前将军李广。〃廷尉曰:〃今将军尚不敢夜行,何况前将军乎?〃喝军士挽广下马,吊于桥上。冻至天明,韩安国见广吊于桥上,喝令放之。
后半年,匈奴入寇,杀辽西太守,边报甚急。帝遣韩安国为将破之。安国到边廷,连输数阵,上表乞李广救援,帝宣广为北平太守兼将军,上边破虏。广至,乞霸陵廷尉为先锋,尉只得去北平。韩安国言:〃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