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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之后,开车来到了医院,她想看看周兰兰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周兰兰是个重要的人物,她希望她能活下来,至少现在她得活着。
车祸不但使周兰兰的生命蒙受苦难,也让胡碧奴的盘算落空了。她现在希望周兰兰是健康的,盘亘在她们俩人之间的恩怨是那么无法梳理。三年前,胡碧奴作为鹿一鸣的女人和许明达往来,她经常出入于许家,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如同姐妹一样,相处得非常融洽,那些最初日子里的美好,就如春日融融的风中漂浮着的花香,使人沉醉。她们一起踏青,一起远游,情同手足。也正是那个时候,胡碧奴的妹妹和周兰兰的弟弟相识并且相爱,周兰兰以姐姐的身份对她们两姐妹非常关心。
可是后来,周兰兰发现胡碧奴绝非她想象的那样,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她的心中充满了欲望,没有人知道她的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把鹿一鸣玩弄于股掌之中,很快就有了一个独立于东海实业总公司之外的海因公司。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把鹿一鸣彻底拉下了水,她使东海实业集团的大部分资本都流入了她名下的海因公司。
周兰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担心自己的丈夫许明达也已经钻进胡碧奴和鹿一鸣亲手编制的套子里了。开始的时候,她忠告许明达,说胡碧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野心远比鹿一鸣都大。可是,许明达听了之后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转圜,让她这个做妻子的非常担心。她一度因为无法阻止许明达和他们的交往而深感痛苦,眼见着许明达一步步地陷进去,女人的心思绵密细致,她凭借着自己的敏感,已经洞察到了事态的发展是那么不堪设想。说服不了自己的丈夫,她就直接去找胡碧奴了,她们当初的对话,至今都令人无法忘怀。
“小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聪明美丽,你的举止是那么清雅,那么一尘不染。可是,这段时间过去了,我看到了完全不同的胡碧奴,我对你有了全新的认识。你有太强烈的欲望,有太深的城府和心机,你让我无法了解到你的脑子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鹿一鸣为你而触犯国法,使他冒着这样的危险给了你那么多财富,你要知道,那些财富并不是他自己的,那是国家的。现在我又发现,你和鹿一鸣把我们家老许也扯在其中,他的前途迟早会被你们给葬送了。我劝告你,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你们住手吧,也恳求你放过老许,别再让他参与你们的那些自觉周密的计划了,我也告诉你,再周密的阴谋也有暴露的一天……”
周兰兰的这番话,让胡碧奴听着非常不顺耳。胡碧奴是个表情非常丰富的女人,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迹,周兰兰当着面说下这样的话,她感到受到了侮辱,她还没有学会接受这样的指责,所以她的火立即就上来了。
“兰兰,我一直当你是我姐姐,可你原来当我是个恶魔,我有那么坏吗?海因公司是我倾尽自己的所有置下的产业,当然,在最初的时期里,它很小,我不否认,在和东海实业集团的业务往来中,我获得了发展的机会,海因公司迅速壮大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商业运作,这是市场经济帮了我的大忙。我不用感激鹿一鸣,当然,我也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还是很感激许书记的,他确实帮了我,也帮了鹿一鸣很大的忙,为了感激他,我和鹿一鸣也都分别给了他价值不菲的回报。”
胡碧奴的话中有为自己的辩解,也有挑衅,有威胁,甚至还有奚落,周兰兰气得差点吐血。
“东海集团公司是国家的产业,它是东海改革开放二十余年的全部,可是你们,你和鹿一鸣,我知道,也包括我们家老许,你们这样无所顾忌地从国有资产里面吸血,你知道后果吗?你说海因是你倾尽所有置下的产业,你自己说说,你自己的所有到底是多少,可是现在的海因,已经有多大的规模了,它的实际价值已经超过了三个亿。你说那是商业运作的结果,那是市场经济发展的结果,你自己拍拍良心,你说的这些是事实吗?”
胡碧奴阴阴地笑了笑,抱着双肩走到周兰兰的面前。
“想知道事实吗?好,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东海,鹿一鸣和我胡碧奴永远是许明达的傀儡,我们俩永远是被操纵者,而这艘万吨巨轮的真正主人恰恰是你的丈夫,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那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停止了,周兰兰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了,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被物质利益异化了,到了无法改变、无可救药的地步,周兰兰愤然离去了。那天之后不久,她就和许明达离婚了,自己远涉重洋去了美国。后来,胡碧奴曾经去美国找过她一次,她到了美国之后才知道,周兰兰在温哥华开了一家牙科诊所,这时她才想起,周兰兰在做行政院长之前曾经是个出色的牙科医生。她想劝她回来,和许明达恢复婚姻关系。
“兰姐,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对于女人来说,找到了像许书记这样的丈夫,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有地位,有能力,在这个时代里,是许多女人眼中的英雄,惟独你,却要离开她。”
此时的周兰兰已经心情平静得多了,听胡碧奴这么说,她的表情非常淡漠。
“小奴,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我看人的角度和你有巨大的差别。”说着,周兰兰对胡碧奴笑了笑,“不过,有一点儿是一样的,我和你一样爱慕英雄,可我爱慕的英雄和你爱慕的英雄有本质上的不同。我爱慕的是一个纯洁的社会能人,而你呢?只要他能够从社会中间谋求地位和财富,你就当他是英雄了,你没有能力看到纯洁与肮脏之间的价值差距,你看不到纯洁的高贵和肮脏的危险。我承认我的失败,我没有改变他的能力,就只好离开他。”
胡碧奴忍不住嘲笑说:
“都什么年月了,你还纯洁啊高贵啊,只要不犯法,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兰姐,许明达手中的权力使鹿一鸣得到了更大的施展空间,而鹿一鸣用他的钱使许明达得到了进一步晋升的可能,这是个良性的循环,从古至今,这个圈子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够打破,你和我一样,一个弱女子而已,何必执著呢?”
胡碧奴的话,让周兰兰瞠目。
“你说什么,小奴?你说你们那不是犯法?你们以为你们珠联璧合,以为你们的联盟无懈可击。可是你要知道,你们想尽办法把国家的资产套进了自己的腰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我不这么看,人这一生啊,只要是你做下的事,你就得负责。无论你想不想负这个责,你都得负,因为你无法放下你肩头背负的包袱,所以你将无处逃脱。”
在温哥华的谈话显然又不欢而散,那次的分别,是她们彻底破裂的一次。现在回想起来,许多话都言犹在耳。
胡碧奴的脑子里面旋转着这些往事,走进了医院的大门,在长长的走廊里,她的脚步既从容又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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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颤动
病房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中,深秋酷烈的阳光,深沉而成熟。
胡玉奴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睡着了,她的头枕着床边,脸上有明显的疲倦感,这样的条件下,她居然睡得很熟。突然,一只纤细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脸,那手指也是疲惫的,却也是热情的,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游动,仿佛在寻找,在探问。胡玉奴的沉梦受到了惊扰,她的脸转动了一下。那只手离开了她的脸,停泊在床沿上,一会儿,又行动起来,把胡玉奴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拂弄上去。
胡玉奴睁开惺忪的睡眼,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发现周兰兰正睁着眼睛,温和地看着她,胡玉奴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姐,大姐,你,我的天啊,大姐,你可吓死我啦……”
周兰兰的伤痛显然还在,她努力微笑了一下。胡玉奴拉住她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分别有两三年了,姐姐和孩子们一直在美国,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知道的时候,你却遭遇了车祸。你不知道你撞得有多严重,手术了十个小时,那工夫太让人担心了,这些天来,你一直昏迷不醒,我真担心……”
说着,胡玉奴幸福地哭了起来,显然,因为周兰兰从死神布置的魔障中逃脱,胡玉奴异常激动。周兰兰仍然很疲惫,她眨动着眼睛,看着胡玉奴,知道是她一直在护理着自己,不免感慨。周兰兰眼看着她和弟弟兰多相爱结合,他们两个小夫妻,是那么恩爱。可是,弟弟命苦,稀里糊涂地就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凶杀案。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两三年过去了,眼见着成了悬案。现在,剩下一个孤愤悲楚的胡玉奴,她无法从那件事情的阴霾中解脱出来,想想也真是苦了她。
“小玉,谢谢你。”
胡玉奴抹了一下腮边的泪水。
“说什么谢谢啊,你是我姐,我不替你着急谁替。这回好了,你醒过来就好了。”
周兰兰挣扎了一下。
“小玉,难为你了。”
胡玉奴把周兰兰的身子扶正,尽量让她的身体在床头上靠得舒服一点儿。
“我没事儿的,倒是姐姐你够可怜的,许明达出了这么大乱子,让你跟着操心,虽然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可我知道姐姐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心里放不下,专程为他回来的,是吧?”
烦恼又回到周兰兰的脑子里,她往窗外看去,一只鸟在窗外的香椿树冠上弹动着翎毛。看着那自由自在的鸟,她不免伤感,轻轻地叹了一声。
“有人说人生是梦,有人说人生是戏,小玉,你说他许明达的人生是什么?他贫民出身,年轻的时候,工作兢兢业业,看着他那股子干劲,我的心里就特别踏实,也为他感到自豪。这些年来,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官越做越大,野心也就越来越大,欲望也跟着见长。我苦苦地劝告过他,可他仍然那么无所顾忌。现在,终于走到了绝地。我看,他的人生又像戏又像梦。好啊,路都是自己走的,我帮不上他,谁都帮不上他了。”
胡玉奴看着周兰兰的脸,沾满了泪水,知道她心中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陪着落泪。
“姐,人各有命,你方才说得对,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许明达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你当初没有提醒他,是他不听你的,现在弄成这样,那就是他的命。”
周兰兰转过脸来。
“小玉,告诉姐姐,他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胡玉奴没有准备,她想不到周兰兰会突然这么问,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正在这时候,胡碧奴进来了。她也为周兰兰的苏醒而高兴,拉住了周兰兰的手,眼窝里也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兰姐,你醒了,我知道你刚强,你一定能挺过来的。”说着,她坐在了胡玉奴让给她的小凳子上,“这几年来,我们仿佛生疏了,可我们毕竟是感情深厚的姐妹,现在的情况,真是让人痛心。”
胡碧奴的言语中有无法掩饰的酸楚,这让周兰兰也感慨起来。
“小奴,我以为你是个敢作敢为心比石头还硬的女人,想不到我还能看到你的眼泪。现在什么都晚了,我真惊奇你还沉得住气,许明达在逃,鹿一鸣也躲避到国外去了,你却如此逍遥。小奴,我不知道许明达的下落,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不过,我警告你,即便许明达是罪犯,他的生命也是国家的,也要由党和人民来审判他,如果你对他下手,你应该想想,他的身份,他的职务那么高,无论谁把他怎么样了,都有人要追查到底。”
胡碧奴明白,周兰兰是怀疑她把许明达藏匿起来了,甚至怀疑她已经把许明达干掉了。她看着周兰兰苍白的脸,暗地里佩服她的敏锐。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生命的威胁,她仿佛什么都知道,仿佛什么都无法对她隐瞒,过去和未来,有许多事情被她言中了。当然,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也被她预见了。胡碧奴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妹妹胡玉奴,然后用纸帕擦了擦眼睛。
“兰姐,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来,许明达和鹿一鸣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可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交易,我的海因公司和东海实业集团公司完全是业务上的合作关系,至于他们俩做下了什么违反国法的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说业务往来上有不恰当的地方,那也只是市场经济概念下的经营问题,或者说是违规的问题,我犯不上为他们的行为负责。当然,许明达也好,鹿一鸣也好,都是朋友,都给过我帮助,他们现在的处境也让我心里不好受。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蓝姐,和你一样,我也想帮帮他们。可是,凭我们的能力,能帮得了他们吗?帮不了。不但我们帮不了他们,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们。哦,对了,你想带我去见的那个人,他已经不在了。”
胡碧奴的这些辩解让周兰兰感到恶心,她居然说海因公司和东海实业集团公司的关系完全是业务上的往来,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她倒成了干净的人。在这么大的一个事件里面,她推卸了责任。过去的日子里,周兰兰亲眼看着胡碧奴是怎么一步步把鹿一鸣和许明达拉下水的,现在她倒说他们的沉沦和她没有关系。周兰兰不想和她再说什么了,因为方才说话有点儿多,身体里面没有力气,她便转过脸去,看着胡玉奴,不想再听胡碧奴聒噪。她想不明白,这孪生的姐妹,性情和品格差距怎么如此巨大,一个温柔端丽,一个机谋深算,一个心正言和,一个处心积虑,一个情深义重,一个玩弄感情。她爱怜地看着弟妹胡玉奴,胡玉奴也为姐姐胡碧奴方才那厚颜无耻的话而赧颜,她拉着周兰兰的手,目光中充满了哀怜。
胡碧奴说到那个人已经死了,周兰兰的身体震颤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她的心情立刻复杂起来,那个生身父亲一直期待着她叫他一声爸爸,她还没有叫呢,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周兰兰忽地坐了起来,可透入骨髓的疼痛让她昏迷了过去。胡玉奴被她吓坏了,她大声地呼唤着周兰兰,见她昏迷了过去,就用抱怨的眼神看了胡碧奴一眼,问她到底是谁死了?胡碧奴顿了顿,说是兰姐的生身父亲李省长死了。胡玉奴说,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告诉她这样的噩耗啊!胡碧奴辩解说,兰姐一直不承认李省长是自己的父亲,我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胡玉奴用鄙视的眼光逼视着胡碧奴说:
“你太狠了,真不知道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然后,她又疯跑着出去找医生。
胡碧奴看着昏迷过去的周兰兰,心情也非常复杂,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生命中的另外一层内涵。
人活着,活在挣扎之中,只要是张着眼睛,只要是意识清醒,就无法停止谋划,为了自己能生活得比别人强,比别人高大,比别人滋润,所以就无法不在人群中倾轧。为了这个目的和这个现实,有时候就不惜处心积虑去谋划别人,甚至去构陷别人。
这些年来,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胡碧奴身边的人,都自然而然地成为她的生存参照,也成为了她谋取财富和利益的跳板,或者成为她的牺牲品。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这不能说仅仅就是主观故意,应该说是本能的作用,她在下意识中就把周围这些人看成了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凡是和她有瓜葛的人,都会在她的微笑中成为她可以随便利用的工具。现在,她积聚了巨大的财富,可是,回过头来看,惟一的妹妹对她意见丛生,情人鹿一鸣已经被他拉下了水,包括朋友许明达,都已经被置于死地了。她剩下了什么呢?只有那些财产了,除此之外,就是内心里拥塞着的苦恼和生命的危机感。如此想来,人还是糊涂点儿好,还是随便点儿好,不应该这么处心积虑地去发展自己。
人睡着的时候,是积蓄力量的时候,人生病在床的时候,是修复生命的时候。胡碧奴好像从来都是醒着的,仿佛从来都没有休息过似的,一向都是在追求着,在拼搏着。可是,现在居然成了这个样子,众叛亲离不算,把两个优秀的男人推向了深渊,那么她自己呢?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中独善其身吗?
她看着仍然昏迷着的周兰兰,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承认,周兰兰是个好女人,是个能够独立于尘俗之外难得一见的女人,是个身处物欲汪洋中而心正身随的女人,是个她胡碧奴八辈子也比不上的女人。可是,这个时代里,还有几个周兰兰呢?每个人都感到身在汪洋,不挣扎就得沉没,不挣扎就得被说不清楚的社会力量所蹂躏,就被挤压在社会的低层。在胡碧奴的心中,人生好比一个泅渡的过程,人不能在波涛中睡觉,这样的安逸实在太危险了。她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她不敢奢望这样的安逸,她必须得让自己用十分精明的心态立身世界,立身人群,并且尽量使自己成为生存的强者。
可什么都晚了,现在她无法重新设计自己的青春,更无法改变目前的状况。后悔吗?不完全是,眼前的困难使她愣了一下神,这个愣怔的刹那间,让她感到了命运的无比怆然。
她是个果敢的女人,她经常这么认同自己,并且为此有些骄傲。在这些日子里,她一再叮嘱自己,一定得继续走下去了,不这么继续下去,难道还有别的出路吗?说心里话,她也不想事情是这样,她只想拥有自己的财富,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然后自己在这片天空中做自由飞翔的小鸟。可是,现在的她,无法自由地飞翔,而且面临着危机,她得拼命地为自己去争取,去摆脱,想办法不让自己的翅膀就这么被折断了,得从这个困境中突围出来。
胡玉奴喊来了医生。医生们手脚麻利地抢救着病人,这个时候,胡碧奴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悄悄地从病房里撤了出来。
在医院的门口,她碰到了探头探脑的吴是有。
她说不清楚因为什么讨厌这个老男人。过去,在许明达的家里,这个老男人当自己是仆人一样,一切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吃饭的时候,也不上桌子,端了饭碗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吃,吃了之后,又去忙活。见到她来的时候,总是主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