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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这首赞美诗里没有任何词句能帮助我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从先知阿摩司(Amos,他的传教期是公元前783…743年)后来写的一段经文里,却可以看出埃塞俄比亚l古实曾发生过一个重大事件,它使这个遥远国家的居民被与以色列人一起并列为〃上帝的选民〃。同一段经文(即《旧约·阿摩司书》第9章第7节)有3种英文翻译,可以用来说明我的意思:
耶和华说:〃以色列人哪,我岂不看你们如古实人吗?〃
(中文种版《圣经》译文)
Are ye not as children of Ethiopians unto me,O children of Israel?saith the Lord.(《英王詹姆斯钦定本圣经》译文)
Are no you and the Cushites all the same to me,son of Is…rael?…it is Yahweh whospeaks.(《耶路撒冷圣经》译文)
Are not you Israelites like Cushites to me? says the Lord.(《新英语圣经》译文)
我知道,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理解这句经文,那就是:以色列的子孙已经没有资格让耶和华继续对他们特殊看待了。我认为,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这句经文,其含义便显豁得多,但仍然需要仔细斟酌。
在公元前8世纪阿摩司宣讲预言的时期,是否可能已经有一批希伯来移民向南穿过埃及,进入了阿比西尼亚高原呢?我承认:这个推测极为大胆,而且没有证据。但是,阿摩司说到〃埃塞俄比亚(古实)〃的时候,在它可能所指的那一大片版图中,只有一个特定的地区曾在古代接受了犹太教信仰,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仅如此,那个地区直到20世纪还坚持着那种信仰)。那个地区当然就在塔纳湖区之内,自非常遥远的古代以来,它一直就是法拉沙人的家园。
《圣经》里下一段引起我注意的经文在《旧约·西番亚书》(book of Zephaniah)里,其写作时间是公元前 640到公元前 622年之间,即约西亚国王在位期间。我发现,把同一段经文的三种英译文放在一起很有助于说明问题。这句话(第3章第10节)在引用上帝说的话:
祈祷我的,就是我所分散的民(原文作〃女子〃),必从
古实河外来,给我献供物。(中文神版《圣经》译文,以下
第一、二种译文中〃古实〃均译作〃埃塞俄比亚〃——译者注)
From beyond the river of Ethiopia my suppliants,even the daughter of my dispersed, shall bring mine offering.(《英王詹姆斯钦定本圣经》译文)
From beyond the banks of the rivers of Ethiopia my suppliants will bring me offerings.(《耶路撒冷圣经》译文)
From beyond the rivers of Cush my suppliants of the Disper…sion shall bring me tribute.(《新英语圣经》译文)
这段话写于公元前622年以前,也就是在以色列人被放逐巴比伦和他们出埃及以前很久,这是毫无疑问的。因此,我们有理由提出以下两个问题:
1.西番亚提到的〃分散〃(dispersion)究竟指的是什么事件?
2.他头脑中想到那些求告上帝的人〃从埃塞俄比亚河外〃向上帝献贡物时,写进《圣经》的〃古实〃(Cush)这个地名究竟指它的哪部分地区呢?
要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就必须做出一个结论:先知西番亚所说的〃分散〃是某种自愿的移民,因为西番亚生活的时代之前,并没有出现过强制希伯来从耶路撒冷〃分散〃的情况。
至于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读者大概还记得:《圣经》使用的〃古实〃这个地名,指的是〃埃及以南的整个尼罗河谷地区,包括努比亚和阿比西尼亚〃。然而,上面引用的那段经文却包含着一个内在的证据,它可以帮助我们缩小西番亚提到的那片地区的范围。这个证据就在被翻译成〃从埃塞俄比亚河外〃的这句话里(这里的〃河〃在原文中为复数——译者注)。
由于这里提到的是不止一条河,因此位于莫罗城以南很远的尼罗河谷就可以被排除。但是,莫罗城以东却有阿特巴拉河,再向东就是特克泽河;该城以南(大致与阿特巴拉河平行)就是从阿比西尼亚高原奔流而下的青尼罗河。这些肯定都是〃埃塞俄比亚的河〃,而塔纳湖则又在它们以南。由此可见,西番亚写下这段扑朔迷离的经文时,这位先知想到的可能就是法拉沙人的传统定居地区。不能彻底排除这个可能。
我用电脑查找《英王詹姆斯钦定本圣经》电子版,发现除了以上这两处,〃埃塞俄比亚(古实)河外〃这个短语在全部《圣经》里仅仅在另外一处出现过。因此,我更加感到我这个推断可能是正确的了。这一处在《旧约·以赛亚书》第18章第l…2节,《英王詹姆斯钦定本圣经》对它做了如下翻译:
Woe to the land shadowing with wings,which is beyond the rivers of Ethiopia:That sendeth ambassadors by the sea,even in vessels of bulrushes upon the waters,saying,Go,ye swift messengers,to a nation scattered and peeled,to a people terrible from their beginning hitherto;a nation meted out and trodden down,whose land the rivers have spoiled!
(悲哉,那翅膀阴影下的土地,它在埃塞俄比亚诸河外:它差遣使者在水面上,坐蒲草船过海;言道:〃去吧,快行的使者们,到那高大光滑的民那里去,到那自开始迄今始终令人惧怕的民那里去;那国受到惩罚,遭到践踏,其地上有诸河肆虐!〃)
这段经文含义丰富,令人难忘,而它的另外两种译文更为它增添了更深的意义:
Country of whirring wings beyond the rivers of Cush,who send ambassadors by sea,in papyrus skiffs over the waters.Go, swift messengers to a people tall and bronzed,to a nation always feared,a people mighty and masterful,In the country criss…crossed with rivers.(《耶路撒冷圣经》)
(古实诸河外翅膀刷刷作响的国家,遣使者生纸草舟过海。去吧,快行的使者们,到高大的、青铜肤色的民那里去,到一个总是令人畏惧的国家去,到强大骄傲的民那里去,他们的国家河流纵横交错。)
There is a land of sailing ships,a land beyond the rivers of Cush which sends its envoys by the Nile,journeying on the waters in vessels of reed.Go,swift messengers,go to a people tall and smooth…skinned,to a people dreaded near and far,a nation strong and proud,whose land is scoured rivers.(《新英语圣经》)
(有一航船众多的国家,一块古实诸河外的土地,它遣使者到尼罗河上,乘苇草船在水上。去吧,快行的使者们,到高大而皮肤光滑的民那里去,到令远近畏惧的民那里去,到一个强大而自豪的国家去,其土地被诸河冲刷毁坏。)
这段经文也和《以赛亚书》第8章一样,当然也是以赛亚本人写的。这当然意味着这段话的确切日期就在以赛亚在世的时候。
我已经知道,以赛亚的寿命很长,经历了约珊国王、阿兹国王和希西家国王三个王朝(分别是公元前740…公元前736年。公元前737…公元前716年和公元前716…公元前687年)。其实,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先知活到了玛拿西国王时代,而现在已经弄清:玛拿西的叛教行为导致了约柜被移出耶路撒冷圣殿的内殿。因此,我便对一个流传很广的古代犹太传说便产生了兴趣,它说以赛亚就死于玛拿西本人之手(见《牛津基督教大辞典》,第715页;L·金斯伯格:《犹太人的传说》卷4,第278…279页)。
更有趣的是这位先知对那片位于〃古实诸河外〃的神秘国土的描述。《英王詹姆斯钦定本圣经》上表明,以赛亚诅咒了那片国土;但一些更晚近的《圣经》译本却没有传达出这层意思。不过,所有这些译文却有一个共同之处,即都说明了这块国土的特征:它不仅位于〃诸河〃以外,而且那些河流还在那里〃肆虐〃、〃冲刷〃或者〃纵横交错〃。
我认为,这个信息确证了一点:以赛亚说的正是阿比西尼亚,正是有法拉沙人传统定居地的那个地区。塔纳湖周围的这个高原国家的河流的确是〃肆虐〃和〃纵横交错〃,还冲走大量珍贵的地表土,毁坏了土地。经文里还有另外几个线索:
1.那块国土的居民被说成既高大又〃皮肤光滑〃,或者像权威本《耶路撒冷圣经》所翻译的,他们是〃青铜肤色〃的民族。我想,这种描述很容易用来形容现代的埃塞俄比亚人,因为他们皮肤那种闪亮的深栗色,和其他非洲国家的〃黑人〃、即典型的黑色人种的肤色明显不同。
2.那块国土被描述成〃翅膀阴影下的土地〃,或被更直接地描述为〃翅膀刷刷作响的国家〃,这实在是颇为奇特。我认为,这个描述非常可能是指遮天蔽日的大群蝗虫,每过十年左右,它们都会把埃塞俄比亚变成荒野,其翅膀的阴影笼罩着农民的田地,煽起无情的刷刷声,使人毛骨悚然。
3.最后,以赛亚还特别提到了一点:那块国土的使者们乘着〃蒲草船〃(或〃纸草舟〃,或〃苇草船〃)出行。而我清楚地知道:一直到今天,居住在那个广阔的内海——塔纳湖一带的人还在广泛使用着纸草l苇草船,那些船被称为〃坦克瓦斯〃(tankwas)。
所以,总的来说,《圣经》的这些资料确实使一种观点的可信程度大为增加了,那种观点认为:以色列和阿比西尼亚高原之间,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建立了某种联系。摩西的埃塞俄比亚妻子,以赛亚所说的〃青铜肤色〃的民族,西番亚所说的被〃分散〃的献供者——他们将〃从古实河外〃回到耶路撒冷,这一切都使人很难不产生一种推断:早在公元前5世纪以前很久,希伯来人可能已经迁移到了埃塞俄比亚、并在那里定居了。
如果像我所说的那样,埃勒法坦岛的犹太祭司们也是在公元前5世纪时把约柜带到塔纳·奇克斯岛的,那么,接下来的结论就是:他们去的这个岛上可能已经住着和他们宗教信仰相同的人,那些人已经在岛上建立了安全的立足之地。
是移民潮吗?
《圣经》以外是否还有能支持这个假说的证据呢?我预感到的确存在这样的证据。例如,我在1989…1990年在埃塞俄比亚做的考察已经发现了一种可能性:从遥远的古代直到后来,在一个极其漫长的历史时期当中,都曾不断出现过希伯来移民潮。
能为这个说法提供最有力支持的,莫过于我对〃希伯来的异教徒〃盖芒特人的大祭司穆鲁纳·马沙的那次采访(参见本书第十一章)。他告诉我,盖芒特人宗教的创始人阿那耶尔就是从〃迦南地〃去塔纳湖区的。
当时,我进一步研究了盖芒特人的宗教,证明其中包含着异教与犹太教习俗的一些特殊的混合形式。例如,其中犹太教的成分尤其反映在对〃洁净〃食物和〃不洁〃食物的严格区分上;他还特别提到了〃圣林〃,它和犹太教的最早期形式极为相似:希伯来族长亚伯拉罕就曾〃在别是巴栽上一棵垂丝柳树,又在那里求告耶和华永生神的名〃(《旧约·创世记》第21章第33节)。以色列人定居迦南的早期,这种些倾向可能传播得很广,并曾一度在玛拿西国王在位时期有过短暂的复兴,但在公元前7世纪时被约西亚国王彻底地、永远地禁绝了。
这就是说:盖芒特人必定在很久以前就从迦南移民到埃塞俄比亚了。相比之下,法拉沙人的祖先便似乎是稍晚一些才到该国的移民。法拉沙人的宗教也包括一些被约西亚国王禁止的习俗,例如地方圣所举行的燔祭。如果没有这些习俗,他们的宗教本来很近似《旧约》犹太教,且其形式也颇为纯粹(当然也不掺杂任何显然属于异教的信仰)。
盖芒特人和法拉沙人是邻居,都居住在塔纳湖一带的山区及河谷中,并且都承认彼此关系密切。大祭司穆鲁纳·马沙曾告诉过我:盖芒特宗教创始人的家族,与法拉沙宗教创始人的家族,两者走的是〃相同的旅程〃,还商讨过彼此通婚联姻的事,只是最终没有如愿。
我后来证明:这样的民间传说的确反映了人种学的真实状况。法拉沙人和盖芒特人之间的关系的确很密切:他们都是埃塞俄比亚西部阿皋部族(Agaw)的亚族,这个民族群体被认为是非洲之角人口的最古老的阶层。正因为如此,这两个民族的母语便都是阿皋语方言;而有趣的是,他们的这种语言属于语言学分支上的〃古实特语组〃。埃塞俄比亚人也使用问米特语(例如阿姆哈拉语和底尼格里亚语),它和希伯来语及阿拉伯语有关,但法拉沙人和盖芒特人都不说这些语言(除非作为第二语言)。
我认为,这两个民族的这种异常之点以及由此得出的合理推论都很明显。我在笔记本上写道:
在很久以前,第一批希伯来人必定已经开始从以色列向埃塞俄比亚移民了。我想,这个过程早在公元前10世纪就开始了(甚至更早)。这些移民到达塔纳湖区的时候。很可能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埃塞俄比亚早古老的居民(例如阿皋人)当中,并很可能和这些人通婚,因而逐渐失去了他们自己的民族特点。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把自己带来的犹太人的信仰和文化传播给了当地居民。
这样一来,到了公元前2世纪和公元前1世纪前后,埃塞俄比亚便可能不再有〃希伯来人〃,而只有〃希伯来化了的〃或者〃犹太化了的〃民族了。出于种种理由,他们被看作了埃塞俄比亚本地人;他们当然也说埃塞俄比亚的本地语言(而希伯来语则早已被遗忘了)。这些〃希伯来化了的〃或者〃犹太化了的〃民族,其现代后裔就是盖芒特人和法拉沙人,即埃塞俄比亚的黑种犹太人;他们的母语是阿皋语方言,它的确是一种本地的古实特语。埃塞俄比亚的那些讲〃闪米特语〃的民族(例如阿姆哈拉族,他们居于政治领导地位,信奉基督教)的情况如何呢?
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像人种学家所认为的那样,其祖先都是塞巴(Sabaean)及阿拉伯南部的居民,是在比较晚近的时期分别随着移民潮来到埃塞俄比亚高原的。到这些塞巴族定居者到达那里的时候,真正的阿皋族人当中可能早就建立了某种形式的犹太教,因此,他们的文化也逐渐被〃犹太化〃了,而阿比西尼亚的基督教也因此至今仍然带有奇特的《旧约》特征,使犹太教的因素存活了下来,
17世纪葡萄牙耶稣会修士巴尔萨扎·泰莱兹曾写道:〃埃塞俄比亚从一开始就存在犹太人。〃我认为,他这个判断比起一些现代学者们的看法更接近史实,而那些现代学者们认为犹太教到达埃塞俄比亚相对较晚,他们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所有和他们的偏见相反的证据。
神秘的〃BR人〃
虽然我已经解决了此前一直没有得到圆满解释的大量问题,但我还是很清楚,我在笔记本上扼要写出的这个理论还存在着一个潜在的弱点:这个理论难道不会仅仅反映了我自己的猜测,而没有反映史实么?
法拉沙人的犹太教,其形式的确很古老,这是事实;同样,盖芒特人的宗教当中也包含许多希伯来宗教的成分,这也是事实;又同样,埃塞俄比亚基督教的东正教的许多做法显然也起源于犹太教,因而始终令人迷惑不解。但是,根据这一切,难道就必定能得出结论,说在公元前5世纪以前数百年已经有移民潮涌人了埃塞俄比亚吗?我认为在公元前5世纪,约柜曾从上埃及的埃勒法坦岛被带到了塔纳·奇克斯岛。如果我的看法是对的,如果那个地区以前真的已经有希伯来人定居,那么,埃塞俄比亚(而不是其他国家)被选作约柜的最后安放地,这就毫不奇怪了。
但我的这些看法正确吗?
到目前为止,为支持这个不断成型的理论,我已经搜集到的证据具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其一,有关法拉沙人和盖芒特人的社会背景资料和人种学资料,其中包括他们的宗教、民间传说以及彼此的关系;其二,分散在《旧约》各处的线索,它们似乎都能证明公元前5世纪希伯来移民曾不断涌进阿比西尼亚。然而,历史上如果真的发生过这样的民族迁移,那么在《圣经》之外,在法拉沙人和盖芒特人文化的那些异点之外,难道不也会找到证据吗?
我搜集的这些印象性材料虽然已经相当有力地支持我的理论,但我还是需要找到实实在在的考古学及文字记载的证据,才能最终证实:公元前5世纪之前希伯来移民已经定居埃塞俄比亚了。
我从来没有发现这样的证据,而我也知道,为了能找到它们,我现在正顶着各种学术观点的水流,逆流而上。尽管如此,我还是把触角伸向了学术界,想看看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久之后,我收到了一篇寄来的论文,其作者是法国人雅克琳·比伦尼,由斯特拉斯堡人文大学在1989年发表。这篇论文是英国一个著名大学的埃及学教授寄给我的。他介绍这篇论文时写道:
我想对这个复印件略作说明:它是一篇论文,作者是雅克琳·比伦尼,曾在斯特拉斯堡最近的一次学术会议上宣读。
坦率地说,从学术角度看,我觉得她的见解有些过头;她无疑很有能力,非常了解她所研究的阿拉伯文文献,但她对古阿拉伯年代和经卷的来源的见解却不切实际(我们当中,这样的学者并不在少数)。这篇文章虽然很有意思,但其中恐怕是虚构多于历史。(我记得,在最近的一次阿拉伯研究学术讨论会上,彼斯顿曾猛烈批评过这篇文章。他是个出类拔萃的学者,头脑非常清醒,尽管也和我们一样可能犯错误。)
我自然想知道,这位教授为什么会认为这篇论文可能与我目前的考察有关,它的作者精通〃古代阿拉伯文献〃。然而,我请人把这篇论文译成了英文之后,便明白了教授的用意,也理解了正统学者反对雅克琳·比伦尼的观点的原因。
归纳这篇内容复杂的论文的基本观点,它的最主要观点就是:那些研究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