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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易吁了口气，笑问道：“除了这位周公，我当时还要求三名研究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您找到了吗？”
“有，到时候我带您过去。”
“水平如何？”
“一定好。”刘子斌拍着胸脯保证，板寸油晃晃的甩着。
“那最好了。”陈易意有所指的看着他。技能复制卷轴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真金白银换回来的，要是老夫子没用的话，说不得还得换人。到时候，这副所长必须得承担浪费时间的责任。
刘子斌还不知道，才见了第一面，自己就已经被打上了标签。所谓世家子弟的不好伺候，他还没见识到呢。
幽深的旧式老楼走到了里面，阴冷的厉害，才是早春时节，楼道内就有滴水的感觉。
陈业打了个哆嗦，讪笑道：“这楼有历史了吧？”
“苏联援建的。”
“啧啧，真不错。”
“可不是，用了50年了。”副所长说着道：“其实也不好，毕竟是旧楼了，大家都不愿意住，每年维修的费用拿出来，也够建个新楼了。”
“那怎么不建？”
“这楼不好拆。”副所长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再多人不好知道的样子，指指下面，嘘声道：“当年留下的宝贝不少，现在都没人处理，不能拆。”
陈业笑了，道：“那你们局长也是小气，一点地皮都不肯批？”
副所长不敢乱说话，还得凑着笑：“局里用钱的地方多，每年就那么些经费，难。”
陈业哈哈大笑，指着陈易道：“你看我这兄弟，真正的大金主，这次的事情做好了，楼的事情，我们帮你们办了。”
“真的？”
“那还能假了，上面不批，买了给你们。”陈业拍了胸脯，陈易亦点头同意。批文什么的东西，说是值钱，也不值钱，国家左手进右手，便宜哪个部门不是便宜。
刘子斌乐的，开门就喊“周公，出来接客”，自己还没发现哪里有问题了。
“哪位大爷来了？”周工看来也有点幽默细胞，见了副所长，竟是福了一福，手上甩着鼠标。
刘子斌兀自不觉，指着后面说 道：“两位都是陈先生，陈易陈先生和陈业陈先生。”
周工长的有些瘦削单薄，40余岁，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还好，但若是换上色彩斑斓的夏威夷衫，恐怕就是酒色过度的形象了。
他收敛了玩笑之色，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会，转而问道：“陈易？你是‘守株待兔’计划的负责人？”
言下颇为不信。
刘子斌咳嗽一声，道：“周工，咱们就做事，不问问题可以不？都是老党员了，就这么点觉悟。”
“行，咱就守株待兔吧。”
陈易听着，沉声问道：“你不赞成此计划？”
“不赞成。”周公头摇的什么似的，道：“咱们拿着自己研究的技术，去诱别的国家，人家能相信了？”
“只要做的完美无缺，自然有人相信。”
“哪里有完美无缺的事，而且让我一个人做？太儿戏了吧。”
“历史上，那些完美的惑敌、诱敌计划，都是一两个人做的，其他资源只是配合即可，知道的人多了，没必要。”陈易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绿息浆果吃了起来。
周工其实没有阻止或中止计划的权利，除了嘴上痛快之外，也就是表达一下存在。在806所这样的机构里，除了旱涝保收的薪水工资之外，要想有大学教授的地位都不可得，着实是无聊的紧，说是为国家做贡献，其实也没错，他们的薪水比不上企业，前途比不上政府和学校，说是旱涝保收，真真也没多少收获。
不过，他这样的研究员，就敢顶着猛烈的炮火说话，因为也没有风险成本。他听了陈易的话，犹自道：“情报工作我懂的不多，但这代价，花的真不小。”
“周工”副所长耐不住，叱喝了一声。
陈易摆摆手，道：“咱们现在计划还没确定，你要是真的不想做，退出也行。另外，你要是水平不够，想不退出也不行。”
周工鼓起了眼睛：“你别激我，我可是**过来的人。”
“那最好了。”陈易旋即道：“你最近一个月，研究了燃料氢的课题吗？”
周工闷闷的“嗯”了一声，道：“用海底油泥做反应物，我们都研究20年了，现在拿出来……”
“再给你们20年也研究不出来。”陈易嗤之以鼻。许多人对老军工和军队研究所充满了期待，但实际上，老军工就像是老军医一样，给点安慰剂很不错，真的治病救人是休想，比政府还要严重的官僚体制怎可能培养出真正的学者和科学家。
稍微有点智商的科学家和学者，也不应该选择军队研究所作为自己发展的基石。另一方面，军队也不会支持真正的科学研究和科学思想，他们需要的是立刻能够使用的技术，一年、两年或者五年十年就已是极限——没有人真的关心核裂变的原理，他们只在乎核裂变的威力。
周工的脸涨的通红。
陈易昂着头。
在806所这样的机构里，上峰一句话，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多重要的研究也没有上峰的认识来的重要。
看周公的样子也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那他自然也没有资格长期性的做某一个课题。
陈易又瞄了副所长刘子斌一眼，心想：你小子要敢给我一个废人，看我不废了你。
好在周工尽管脾气古怪，的确是认真工作的党员。
他愤愤然的拿出准备好的资料，道：“看看吧。看你们能看懂不。”
陈易却不看过程，直接来到最后的结论环节，看罢道：“还要证明氢燃料的经济性？”
“假的怎么证明。”
“假的才更好证明。”陈易说着又问：“你是否知道，这篇文章，会以另一个名字来发表？”
“那最好了。”周工一副不屑于此的模样。
陈易点点头，便从那实验室中出来了。
刘子斌跟上去，笑道：“您看，周工能力是有的，就是脾气怪了点，您多担待。”
“不是我担待。”陈易撇了他一眼，道：“后天，守株待兔计划正式实施，耗资过亿，到时候你能不能做通周公的工作，我会在文件上直接注明的……”
“这不是……”
陈易摆摆手，扬长而去。
陈业暗笑，拉住想追上去的刘子斌道：“大家脾气都直，不针对各人，你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咱们先前说的地皮依然有效，但做不好事，我也帮不了你。”
说完，他也匆匆离开。
刘子斌愣了半天，一拍大腿，回去找周公了。
第三天，陈易再次出现在806所。
周公虽然不怎么情愿，可见面的时候，却不会说什么怪话了。
知识分子是马不是驴，红萝卜总闲不够，揍起来才跑的快。当年毛爷爷早就清楚了，陈易作为红色子弟，还是能够领会其精神的。
他依旧没有决定是否将宝贵的技能复制卷轴用在他身上，哪怕是得来的再容易，那也是每月两三张的低下产量，要是失败的话，浪费可就严重了。
好在副所长准备充分，考虑到了陈易的立场，愣是拿出了一本百多页的说明书。
周工受到了上级组织的批评和教育，此刻虽然有气，却认真许多的道：“现在的结论前提，都是经得起推敲的，就是中间的部分，有些不足，容易被人看出漏洞，但要不是专业的，那也发现不了。”
“中间的不足部分，能否弥补？肯定要有专业人员论证的。”
周工没好气的道：“中间的部分弥补了，那不就是真的技术了？”
“理论上完善，试验中还不知怎么样呢。”陈易心想，以小日本对资源的吝啬性，要是知道有海底油泥的接近实际使用，还不知想怎么弄回去填海呢，等他们把码头改造一番，自己接手也就罢了。海底油泥含量最多的就是江宁的东海了，没有理由不利用江宁码头。
不过，大体上的猜想如此，真的实现起来又不容易了。
陈易想了想，先对那副所长道：“你去把其他三个人找过来，立项研究此课题吧。对他们，什么都不用说。”
此三人就是技能复制卷轴利用的基础了。
“明白。”
陈易接着就打电话给祝光梁，请他来西京面谈。
后者刚刚收到好消息，心情振奋之中，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易就陪着小妹在西京好好的玩了一圈。等祝光梁来了，什么都不说，先带着他是一圈大采购，老鼠大的金老鼠，猫大的金猫，猴子大的金猴子……又结实又明显的糖衣炮弹，砸的又重又响。
祝光梁开始还不敢收，只说自己是“陈系”人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陈易根本不信，照样是小金条，大金砖的往面前推。
祝光梁这才明白，人家还是不放心自己。
想想马上到位的中校的头衔，想想虚位以待的江宁副局长职位，祝光梁最后把心一横，收下了一条30多斤重的金蛇——这东西看起来和2斤重的菜花蛇一般大小，模样和缅甸黄金蟒的宠物差不多，惟妙惟肖，价钱上则差了上万倍。
这可是300万人民币的贿赂。
祝光梁抓住金蛇的时候，手都在颤。
他不是没收过东西，怎么说都是个正处级，虽然因为职位的关系，打交道的人不多，可但凡打起交道来，那都是不好说话的。
可陈易拿出来的金蛇，着实是烫手。
这可不是什么平民子弟，普通商人的奉献，这是陈家二公子的“赏赐”，不作出相应价钱的贡献，祝光梁自己都说不过去。
他心里骂着“世家子弟真他**的是催命符”，另一面还要笑着问：“我都不知道自己值这么多钱。”
“你要能帮我设计一个间谍的欺骗行动，你就值。”陈易拿出周工的计划书，放在桌子上，道：“你要是做不到，能找人做到，那你也值。”
“欺骗行动？这可最考验运气了……”祝光梁用手松着领带，十足的紧张。
做他这一行的，最喜欢大行动，最怕的也是大行动。
在大行动面前，天大的功劳都能落下来；在大行动面前，天大的人命都能抛弃掉。
“必须成功。”陈易收敛了笑，说：“做好了，我送条蟒蛇给你，到时候，你的晋升文书也下来了，正好作为庆祝。”
祝光梁笑着，只能笑着，说：“多谢，我一定努力，陈先生放心。”
这一次，他脑袋里什么都没想。陈易没说失败的接过，他也不想知道，这可是一次大行动。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情报工作
第二百三十七章情报工作
祝光梁的加入，终于开始令陈易的设想变为现实。
毕竟是专业的情报官员，在弄清楚目标之后，很快就出笼了具体的实施步骤，而且在没有上司命令的情况下，开列了单独的任务和档案，分配了专业的行动人员。他本人就负责行动处，只需要情报处相应的辅助，就能独立完成任务。
陈易则按照他们的时间表，要求将周工和另外三名研究人员隔离，前者知道任务目标，后三者却完全的不知情。
就在他准备运用技能复制卷轴之前，祝光梁忽然建议道：“是不是弄几个老外，编造的真一点？”
陈易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能让他们严格保密吗？”
“不容易做到，不过……我们可以安排一个时间很长的考察项目，待遇搞好一点，等三五个月过去了，事情差不多也就结束了。”祝光梁说着停了一下，继而续道：“老外的本事大，编瞎话信的多。”
陈易想想道：“不能告诉他们项目，你要是能找到比这几个人厉害的，那就把他们拉到西京来，剩下的我来处理。”
祝光梁应了一声就去找那能源所的副所长。像是很多官方机关一样，所长乃是挂名，借此级别升官罢了，倒是刘子斌从底层做上来，什么事都知道些。
没用几天时间，来自欧洲的几位教授就通过西京国际关系学院，被邀请而来。
有吃有喝，有旅游有渡假，这样的邀请，除非忙的不可开交，真是少有人能拒绝。
陈易想的更好，他把一群人都集中在了房间中，然后拿着技能复制卷轴和精力回复药水，找到周工，道：“我这里有一种新产品，能帮你更好的处理研究上的事情。”
“药物？”
“差不多吧。”陈易不放心的看着周工。技能复制卷轴要本人来使用才行。他原先是想要自己用的，但考虑到研究的复杂程度，终究是放弃了。但由周工来用，又怕他不愿意。
中国人是不怎么相信药物的。是药三分毒，很好的描述了中国人的思维模式，技拙的巫医们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相反，要是换成一个外国人的话，对于神秘药物一定有兴趣。
周工如其所料的摇头，且玩笑道：“卑职觉得自己的本事够，不用新产品了。”
“他还担心做了试验品呢。”
此事不可假手于人，陈易用命令的语气道：“你必须使用。”
“我要是不用呢？你能开除我？”周工拧了。中国的编制向来是有进无出的，他都是快退休的人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得罪人。
陈易最是了解这种心态，要是平常时分，摆摆手也就过去了，现在却不行，各方面都为此任务动作起来了，中间断了线可就麻烦了。
他舔舔嘴唇，叹道：“我不想这么说，但既然您问了。那我就告诉您，您要是不同意，您的儿子、女儿、女婿的工作统统完蛋。我知道他们一个在学校，两个在市委和省政府，全部清退。”
周工“啪”的一声，手就拍在桌子上了，道：“你别想威胁我，我**这么多年……”
陈易挥挥手挡住他，道：“我不知道你们副所长是怎么劝你的，今天的事，是必须严格保密，连他都不能知道的，所以我亲自劝你。我这么说吧，任务完成之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退休回家。但你要是完成的好，也算是为儿女赚下一份前途，国家不会忘记**的功臣。但你若是一定拒绝，浪费了我这一个月的时间，浪费了国家一个月的时间，那你们一家人，都要面临浪费的麻烦。”
“这……”周工的底气顿时不足。
“不公平，我理解。”陈易语气缓和了下来，道：“任务很简单，你只要用心做就行了。给你用的东西，没有长时间的副作用，你可以放心，绝对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短时间内有些精力不济，是正常的，补一下就好。”
周工口中低沉的道：“那就好。”
他的选择确实不多。
但在成为军内研究所一员之初，他就有了相当的觉悟。原本只是看陈易年纪小，想要少损失，多好处而已。
陈易笑着拿出了精力回复药水，让他喝了，然后才拿出一个技能复制卷轴，递给他道：“你一会在汤姆逊教授跟前撕开它，然后用复述这段话。”
他将咒语写出来递给了周工。
“撕开？”
卷轴是非常精美的，让人缺乏撕开的欲望。
陈易则点头肯定道：“不要让任何人看到，现在背下这段话。
赛波加公国的语言，在周工眼中完全没有意义，他死记硬背了下来，然后看着陈易将那张纸烧掉。
“去吧。”
“是。”周工再没有了反抗的意念。
陈易也略微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将卷轴交给别人去用，而且是技能复制卷轴，可以说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不过，从另一方面而言，他掌控局面的力量已经很强了，别说是只有一张技能复制卷轴的老军工，就是有一堆卷轴，他也能利用国家机器的力量，将之击败。他甚至都不担心周工将此事说出去，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有国家上层人士相信他，并拿到自己的资料对比。
看着周工进了外国教授的房间，在对方奇怪的眼神中念念有词，陈易返身去找了祝光梁，道：“此间事了，你把周工安排在江宁吧。”
“江宁大学？”他想当然的以为，陈易有什么交换条件，使之从研究所到大学。
陈易却摇头道：“让他退休，好好休息……严密监视。”
“了解。”祝光梁根本都不问为什么。监视工作原本就是其职责所在，名单上添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陈易说完话，立刻就回到了研究所内。隔着不透明的玻璃，看周工的研究。
每次他使用完技能复制卷轴后，都会有一种踏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那是精力透支的状态。周工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虽然不至于眩晕，但不良反应是大多了。
好在现在有中阶的精力回复药水，再灌上一瓶，他也就清醒了过来。
“你有180分钟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原来的理论，把不足的地方都补全。”
“好。”周工的思维集中在复制的技能方面，根本来不及去考虑其他的问题。
陈易耸耸肩，端着一倍咖啡坐在旁边等。
近20张卷轴呢，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一边给自己灌着精力回复药水，一边喝着咖啡，顺便还能看看电脑里的邮件。
周工只觉得头脑从未如此清醒过，思维从未如此活跃过，知识从未如此充沛过。
世界仿佛就在掌握之中。
仿若自己清楚的知道世界的运行规律一般。
清晰的世界，熟悉的世界，是最美丽的世界。
周工沉醉其中。
研究册一页页的翻过，数名研究员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这一刻，周工终于体会到了爱因斯坦所言的：我不需要睡觉，我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长眠。
再舒服的床，也承载不下如此活跃的思维。
直到180分钟过去，周工才恍然若失的站在写字台前，有些不知该做什么了。
陈易了解这种状况，递给他一瓶精力回复药水，然后问道：“还能继续吗？”
周工回问道：“还能继续？”
“当然，但也许你需要先整理一下先前的收获？”
“好，好，好的。”
陈易立刻贴了一张智力卷轴给周工，三极的智力卷轴，负担不至于太大，但今天也就到此为止了。
翌日，周工使用了两张技能复制卷轴和两张智力卷轴，继而呼呼大睡，看来循序渐进的增加卷轴数量，仍旧不能抵销精力上的消耗。
陈易于是使用了更好的精力恢复药水，最后才能维持每天使用两张或三张的技能复制卷轴。
这样又是一周左右，周工总计用掉了16张技能复制卷轴，方才完成了那份研究报告的修改。
祝光梁立刻命人将之标上机密，送回了江宁的档案室。
同一时间，西京和江宁的情报圈子里，开始有情报掮客兜售一系列的商业计划书。
留下陈业和祝光梁帮忙扫尾，陈易悄然回到了江宁。陷阱已经设好了，三菱跳不跳，看他们自己的贪心有多大。
在家里呆了两天，滨江路的江泾服务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