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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面积为两百平方公尺,成正方形,无疑完全符合东方国家建安全设施手册中所述的要求。
营地的每个角有一个防卫塔楼,每楼高十公尺,有一铁顶,可以防止北越军队使用的制式 RPD
轻机枪被雨淋湿,这种机枪是一种老式俄制武器。铁丝网内有三座大型建和两座小型建。他
们认为,在三座大型建物中的一座面,收押着二十名美国军官,军阶都在中校以上,因为这 是一个特殊的战俘营。
水牛射猎者的照片首先引起了葛莱将军的注意。有一张很清晰地显示出美国空军罗宾。 扎卡赖亚斯上校的面孔。他的 F-一 0 五 G
野鼬战机在十四个月以前被击落,北越曾报导说 他和他的武器系统控制员均被击毙,甚至还登出了他的体的照片。
这个战俘营的秘密名称叫做绿色发报机,而知道这一名称的人很少,男女加起来不到五
十人。它独立于较为出名的河内希尔顿战俘营之外,后者可以接受美国公民的参观探访。自
从那次大规模的大头针行动对西江战俘营偷袭失败之后,几乎所有美国战俘都被集中到了河
内希尔顿营中。而绿色发报机因座落在偏僻荒凉的山区,人迹罕至,又从未正式披露过,是
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战俘营。然而,不论战争的结果如何,美国都希望它的飞行员能返回自
己的国家。这个战俘营之所以秘密设在这样一个地方,那就意味着有些人将永远不能回国。
一次战争伤亡统计研究报告表明,这方面存在着一种可怕的不正常现象:已公布的高阶飞官
阵亡人数要高于低阶飞官的阵亡者。众所周知,敌方有良好的情报来源,其中不少存在于美
国“和平”运动之中,这些人专门提供美军高级军官的档案资料,比如说他们的姓名,他们
的知识领域以及他们兼任的其他职务等等。这些军官很可能被拘留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而北
越会利用他们掌握的知识作为向他们的俄国老板讨价还价的资本。他们将这些战俘所掌握约
有关特殊战略意义的知识当作商品卖给他们的俄国老板,以取得这个后台国家继续不断的支
持和援助,因为在当前世界上新的缓和气氛中,这个国家渐渐对这初日持久的战争失去了 兴趣。因此,他们必须耍弄各种花招。
“有种!”麦斯威尔赞叹道。那三张照片都显示了那人的面孔,他正在仰望侦察机上的摄
影机。第三张照片上有一个卫兵正用枪托打向那个美国人的后背。那人的面孔清晰可见,他 正是扎卡赖亚斯上校。
“这个人是个俄国佬。”卡西米尔。波杜尔斯基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侦察机拍摄的照片。 那军服可以明显地说明这一点。
他们知道卡西米尔在想什么。这位过去波兰驻华盛顿大使的儿子,从其家族而论是一位
伯爵,一个曾经同约翰。索比耶斯基国王并肩战斗过的家族的后裔。他的家族因为纳粹的占
领而在分界线的一边与其他波兰贵族一起覆灭,而在分界线的另一边则被卡廷森林的俄国人
屠杀,在那,他的两个哥哥在参加了那次短暂而徒劳无益的两面作战之后也被人谋杀了(编
注:俄军在和纳粹瓜分了波兰之后,曾在卡廷森林大规模屠杀波兰军官)。一九四一年,波杜
尔斯基在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天,就加入了美国海军,成为一名飞行员,有了一个
新的国家和一个新的职业,并用自己的荣誉和技能为其服务效命。他现在的愤怒比任何时侯
都更加强烈,因为很快地就要被迫退休了。葛莱知道其中的原因。他那纤弱得出奇的双手因
患有关节炎而变得扭曲,尽管他极力掩饰这一点,但下一次身体检查就会使他永远退出军队。
卡西米尔将怀着对一个死去的儿子和一个久病缠身的妻子的回忆面对自己的退休。 他一生的事业可能会被他认为是一种失败,尽管他曾赢得过不少勋章和荣誉。
“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办法,”波杜尔斯基说:“否则,我们将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你知
道还有谁可能在那吗,达奇?彼得。法兰西斯,汉克。奥斯本。”
“我在当勇往号舰长时,彼得曾为我工作过。”麦斯威尔承认。两个人同时看着葛莱。
“就这个俘虏营的性质而言,我同意,但我仍有些怀疑。扎卡赖亚斯,法兰西斯和奥斯
本都是他们感兴趣的名字。”这位空军军官曾经视察过奥马哈,联合目标选择委员会的部分成
员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战略武器的基地,而他对美国最秘密的战争计划的所知简直就是一本
百科全书。这两位海军军官掌握有类似的重要情报,尽管他们每个人都很勇敢、忠心耿耿,
且会顽强地或否认、或隐瞒、或伪装,但他们毕竟都是人,而人的耐力是有限的。而且敌人
有时间方面的优势。“听我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设法把这种想法推销给别人,让别人去做, 但我没有把握。”
“如果我们不干,我们就是失信于我们的人民!”波杜尔斯基一拳砸在桌子上面。卡西米
尔也有一个计划。找到这个战俘营,救出面的战俘,然后就可以清楚地宣布:北越在公开撒
谎。那样可能破坏和平谈判,迫使尼克森采取五角大厦正在拟定的另一个方案:进攻北越。
那将是美国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一次联合兵种的大举进攻,其胆略、规模和存在的危险将
是史无前例的。直接轰炸河内,海军陆战队同时攻打海防两岸的海滩,而由空降部队攻击中
间地带,并投入美国所能负担的一切支持这次行动,以图用一次大规模的打击一举攻占北越,
活捉其政治领袖。这个计划的伪装名称每个月都要变更一次,目前称为肯定的音符。
它将是所有职业人员复仇的圣杯,因为他们六年来一直看着自己的国家犹豫不决,一错 再错,大量地牺牲美国儿女的生命。
“难道你认为我不明白吗?奥斯本曾在苏特兰为我工作过?当他发出那个倒楣的电报时
是我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记得吗?”葛莱不像卡西米尔和达奇,
他知道“肯定的音符”只不过是一些工作人员的一份研究报告,它根本不会付诸实施。虽然
它经过了国会讨论,但国会也有许多漏洞。如果是在一九六六年或一九六七年,甚至在一九
六八年,这种计划都有实施的可能性,但现在采取这种行动,是完全不可想像的。但“绿色
发报机”情况不同,因此这个行动是可行的,也是正义的。
“冷静一些,卡西米尔。”麦斯威尔劝道。 “是,长官。”
葛莱把视线转向地形图。“你知道,你们这些飞行员的思想多少有些局限。” “你这是什么意思?”麦斯威尔问道。
葛莱指了指一条红线,该线从一个沿海城市几乎延伸到那个俘虏营的大门。从空中摄影 来看,它像是一条好路,线条又黑又粗。“反击部队在这儿、这儿和这儿。
道路在这儿,一直沿着河流往上走。整个地区布满了防炮连,有道路通向每个炮阵地,
但是你知道,防空炮兵对有合适的配备的人并不危险。““那就成了入侵。”波杜尔斯基说。
“派进两个连的空运机械部队就不是吗?” “我总说你很精明,詹姆士,”麦斯威尔说:“你知道,这就是我儿子被击落的地方。
那次海豹部队进去之后就在这儿找到他的。“上将用手指着地图说。 “我们需要一个能从地面的观点了解那儿的人。”葛莱说:“他会很有用的。 他在哪儿?“
◇◇◇ “嗨,莎拉。”凯利示意她坐在椅子上。他觉得她看上去老了一些。 “这是我第三次来了,约翰。头两次你在睡觉。”
“我睡得太多了,我很好,”他对她说:“山姆每天来这儿两次。”他感到不自在了,现在 最困难的事就是面对朋友,凯利对自己说。
“噢,我们一直在实验室忙着。”莎拉说话很快:“约翰,我必须告诉你,我很后悔请你
们进城,我本可以把你们送到其他地方的。她不一定去看玛姬医生,我在安纳波利斯认识一 个人,是一位很好的医生……”她的声音硬咽起来。
如此多的内疚,凯利想。“这一点也不是的错,莎拉。”他说:“是帕姆的好朋友,如果她 的妈妈能像一样,也许……”
她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我应该把你们进城的日子订晚一些,如果安排的时间不同……”
凯利想,就这点而论她的话是对的。这中间有许多可变因素,有许多假如。假如他把车
停在另一个街区?假如比利没有看见她?假如我当时只是一直停在那又看那个混蛋搞他的事
情?假如是换一天,换一个礼拜?还有很多个“假如”。过去的事情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许多偶
然的事情按照确定的方式,以确定的关系,发生在确定的地点。人们很容易接受由此产生的
好的结果,而对坏的结果感到恼怒。如果他当时从食品商店出来之后走的是另一条路?如果
他在路边没有看见帕姆,没有请她搭车?如果他没有看见她的药瓶?如果他不关心,或他当
时大发脾气把她赶走?她现在还会活着吗?如果她的父亲能够多一点理解,她不离家出走, 他们就永远不会相遇。那样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今这一切都真的发生了,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一切都是偶然事故?现在的问题
是,这一切你都说不清楚。也许,如果他是上帝,从天上看到地下的一切,那这些事情也许 都符合一定的模式,但从事情的内部来看,可能它本身就是如此。
凯利这样考虑着,思索着,你做了最大的努力,想从你的错误中知道什么时候下一个偶
然事故会对你发生。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吗?他妈的,难道每样事情真的有什么意义吗?这对 一位躺在病床上的前海军帆缆士官长来说,是一个太复杂的问题。
“莎拉,一点错也没有。给她力所能及的最大帮助,怎么能改变这一切呢?” “可是,凯利,我们本来已经救了她!”
“我知道。我把她带来这,是我粗心大意,不是。莎拉,每个人都对我说这不是我的错,
现在来说是的错,”他脸上带着苦笑。“这会令人迷惑不解,但有一点是清楚的。”
“它不是偶发事故,对吗?”莎拉说。 “对,不是偶发事故。”
◇◇◇ “看,那是他,”奥雷亚小声说,继续用双筒望远镜盯着远处的黑点。 “正像你说的那样。”
“让我看看。”一位警察在黑暗中说道。
这只不过是凑巧,这位士官对自己说。所说的人在多尔切斯特郡有一个玉米农场,但在
玉米行之间他栽种的是大麻。正如俗话所说,这样做既简单又有效。有了农场,当然就有仓
库和外围建和私人住所。他们是聪明人,不想把他们的产品用货车运过海湾大桥,因为那在
夏天交通时常堵塞,而且有一位眼光锐利的过桥收费员在一个月前曾帮助州警局逮着一帮人。 对他的朋友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必须停止走这条路线。
所以,他们采取了船运。这一天赐良机使得海岸防卫队得以加入一次搜捕行动,并发现
了他的踪迹。他利用警察作为藉口把安吉洛。沃雷诺杀死之后,这不会有什么伤害,查伦巡 官在驾驶舱内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现在逮捕他们吗?”奥雷亚问道。 “好。他们要交货的人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这一点现在还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补充道:“我们不想和他们在庭外妥协。”
“没问题。”这位航海士官加大油门,向右转动舵轮。“大家注意,准备行动。” 他对船上的人员说。
这条四十一快艇后面的主机加大了马力,隆隆的柴油机的轰鸣使快艇上的指挥官感到十
分兴奋,小巧的钢质舵轮在他手中震动着,快艇沿着新的航道稳定地向前冲刺。令人感到有
趣的是,这一行动来得如此突然,便大家觉得十分惊喜。虽说海岸防卫队是水上主要的执法
机关,但他们的主要活动却一直是搜寻和救援,防卫的作用一直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奥雷亚
觉得这种情况实在令人郁卒。过去两年间,他曾经发现几个防卫队员抽过大麻,他尽管十分 生气,但也只不过同一些看到类似情况的人谈谈而已。
现在目标已看得较清楚,是一艘三十长的海湾渔猎船,在契沙比克湾这种船很多。 她使用的是一种老式马达,这意味着她的速度不可能超过防卫队的快艇。奥雷亚面带笑
容,心想道:尽管那艘船伪装得很巧妙,但拿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作赌注,毕竟不是什么明智
之举。
“我们要尽量显得自然些,像平常一样。”警察小声说。 “请集中注意力,先生。”奥雷亚回答。船上的防卫队员都警觉起来,大家都掏出了武器,
但表面上仍不露声色。船的航线正对着他们的托马斯角巡逻站方向。
船上的人没有一个向后张望,即使那条船注意到了他们,也会以为他们正在驶回自己的
驻地。现在只有五百码距离了。这时,奥雷亚猛然加大油门,把航速提高了两三节。
“看,英格利希先生!”一位船员说道。另一艘四十一快艇正从汤马斯角巡逻站的方向开 了过来,直奔灯塔方向行驶。
“那条船上的家伙实在不够聪明,是吧!”奥雷亚问道。 “如果聪明,就不做违法的事啦!”
“是了,先生。”现在只剩下二百码了。那船的尾部露出一个人头,在朝这边张望。他似
乎看见了徐艇那闪闪发亮的白色轮廓。那船上有三个人,看见快艇的那个人凑近身子对掌
舵的人说了些什么。那情景有点滑稽可笑。奥雷亚可以想像出他们说话的内容:一艘海岸防
卫队的快艇正在我们后头!我们要装作没事一样,也许他们的船在换班,看,那边又来了一
艘……噢,不,我可不喜欢这种情况……尽量装傻,不动声色……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情况。 肯定没问题,他们的灯没有亮,巡逻站就在不远的地方,啊,上帝保佑!
是时候了,奥雷亚对自己笑笑,该是说:“噢,狗屎。”的时候了。正在这时,那船上的
舵手转过身去,嘴巴一张一台,似在说什么。一个年轻的防卫队员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禁笑 出声来。
“我想他们发现了我们在跟踪,艇长。” “打灯!”奥雷亚命令道,驾驶舱顶上的警灯开始闪亮,但这使奥雷亚有点不高兴。 “明白了!”
那船见势不妙,迅速转向南面行驶,但刚出海的另一艘防卫队快艇立即追了上去,很显
然这艘双轴的四十一快艇的速度在这三艘船中是最快的。
“应该花钱买艘速度更快的船才对。”奥雷亚自言自语地说。他知道,罪犯也会从自己的 错误中汲取教训,而且买一条速度能超过巡逻快艇的船也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这艘快艇就目前而言还算可以,用她追捕一条小渔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要那个傻瓜 警察不反对就行。但是,这种轻而易举的事情不会永远存在。
那条船降低了速度,被陷在两艘快艇中间。英格利希准尉停在一百码之外,奥雷亚向她 驶近。
“停船!”奥雷亚对着喊话器叫道:“美国海岸防卫队,我们要行使登船权进行安全检查。 请船上的人都站到甲板上来。”
那些人就像刚刚输掉一场足球赛的队员,垂头丧气地走上甲板,他们知道无论如何也无
法改变目前的处境,反抗是徒劳无益的。因此,他们没精打采地站在那,接受命运的安排。 奥雷亚在想,这种情况究竟能坚持多久?他们中间是否有人会突然反抗?
两名防卫队员跳上渔船的甲板,接着快艇尾部也有两名队员上了那条船。英格利希先生
也把自己的船靠拢。奥雷亚看到,这位准尉果然名不虚传,是一位优秀的船员,他也命令自 己的船员出来帮助,以防止那渔船上的人狗急跳墙,进行顽抗。
那三个人低头站在那,眼睛盯着甲板,心在希望这真的是安全检查。奥雷亚的两个队员
走进前舱,但不到一分钟便又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用自己的帽子装满了钞票、他把钞票倾倒
在甲板上,接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问题清楚了,船上装运的是毒品,一共五块。
“我们大有斩获,长官。”奥雷亚平静地说。
巴尔的摩市警察局缉毒组的马克。查伦巡官靠在舱门上,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今天穿便
服,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一名身穿橙黄色救生服的海岸安全人员。
“你来处理吧,这事该如何登记?” “日常安全检查,但在船上发现了大量毒品。”奥雷亚用讽刺的口吻说。 “完全正确,奥雷亚先生。”
“谢谢。” “不客气,船长。”
他已向奥雷亚和英格利希说明了程序问题。为了保护他的线民,这次逮捕的功劳应该记 在海岸防卫队员的名下,这并没使巡逻站的奥雷亚和英格利希感到不快。
奥雷亚要在自己快艇的桅处或雷达室的上面印上一个胜利的标志,即一个五叶大麻的图
形,他让自己的队员们也有可资夸耀的东西。他们还可能在联邦地区法院出庭作证。但也可
能没有这种机会,因为这些小业主无疑会尽力找出一些哪怕是最小的理由给他们的律师。他
们会放话说,告密者就是他们的收货人,而这些收货人现在碰巧又都失踪不见了。这样就使
他查伦的工作变得轻松多了,并在毒品的生态结构中出现了一个缺口——生态结构是这位警
官信口拈来的一个商业术语。至少在这一生态结构中,一个潜在的竞争者现在已经永远破产。
查伦巡官因此会受到他的队长的夸奖,他还可能收到一封美国海岸防卫队和美国检察署措辞
华丽动听的感谢信,当然还有对这次机动、富有成效、没有牺牲告密者的逮捕行动祝贺。我
们最优秀的人物之一,他的队长将会再次肯定他的部下。你是怎么搞到这种告密人的?队长, 这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必须保护这些报告情况的人。
当然,马克,我很了解,你只管继续好好干吧。 我将竭尽全力,长官。查伦巡官心美滋滋地这样想着,两眼凝望着正在下落的太阳。
他甚至用不着去观看那些海岸防卫队员如何拳打脚踢抓来的嫌疑犯,同时又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