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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书话 3:周作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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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读其诗其序文,看其字其款式,如“嘉庆戊辰”四字夹行并写,其图章,如云“曾大诗书画”,“曾先生妙笔”,可知是郑板桥一派,又一印文云,宗圣裔六十七世孙衍东,则是曾子之后也。曾见王西庄郝兰皋所写信,有模仿板桥体者,可以想见其时风气之一斑,只可惜现在找材料不大容易,若此诗集在这一点上颇有价值,若其多好笑读了有趣,又其次也。关于曾君的事,
  只见方士淦《蔗余偶笔》中有一则云:
  楼未起时先有鹤,笔从搁后更无诗,曾大令衍东题黄鹤楼太白堂楹帖也,超妙之作,足冠斯楼。阮太傅总制楚中,命去之,然早已脍炙人口矣。
  今集中有《黄鹤楼》一首云:
  楼高多少步楼梯,直上高楼远水低,画鹤鹤飞都不见,大江东去夕阳西。又有下乡诗云:丝繐榔竿轿大乘,四围雪亮玉壶冰,村姑不识玻璃面,纤手摸来隔一层。
  此盖是居官时作,但不知是何处令君,或者当在两湖乎。曾君圣裔,而喜作打油诗,岂不怕世人之攒诃聚署耶?此一事亦令我感到兴趣。前见孔传铎所作《申椒集》及《红萼词》各二卷,多隽艳可喜,此人乃衍圣公也,虽是性质略略不同,但亦可谓无独而有偶矣。
  □1940 年12 月10 日刊《庸报》,署名知堂
  □收入《药堂语录》
  右台仙馆笔记
  《艺风堂文续集》卷二有《俞曲园先生行状》,末有云:古来小说,《燕丹子》传奇体也,《西京杂记》小说体也,至《太平广记》,以博采为宗旨,合两体为一帙,后人遂不能分。先生《右台笔记》,以晋人之清谈,写宋人之名理,劝善惩恶,使人观感于不自知,前之者《阅微草堂五种》,后之者《寄龛四志》,皆有功世道之文,非私逞才华者所可比也。
  缪君不愧为目录学专家,又是《书目答问》的著者,故所说甚得要领,以纪晓岚孙彦清二家笔记与曲园相比,亦有识见,但其实铢两殊不能悉称,盖纪孙二君皆不免用心太过,即是希望有功于世道,坐此落入恶趣,成为宣传之书,惟以文笔尚简洁,聊可一读,差不至令人哕弃耳。
  《右台仙馆笔记》十六卷,虽亦有志于劝戒,只是态度朴实,但直录所闻,尽多离奇荒陋,却并非成见,或故作寓言,自是高人一等,非碌碌余子所可企及也。试以卷一为例,第一则记冯孝子,虽曰以表纯孝,庶几左氏之义,写的落落大方,有古孝子传之风。又何明达、王慕堂二则,写市井细民之高义,可以愧士大夫,而了无因果的结局,近世说部中均极少见。若其记范婉如及扬州某甲女,痴儿怨女之情死,发乎情而不能止乎礼义,乃多有恕词,此则又是儒家之精神,为不佞所最崇敬者也。潮州制柿饼人砍断虎尾,因而获虎,末曰:“孔子曰,下士捉虎尾,然下士亦正未易为也。”应敏斋在钱唐江沙洲上见绿色巨人,未曰:“《搜神记》载孔子厄于陈,弦歌于馆中,夜有一人,长九尺余,皂衣高冠,咤声动左右,子路出与战,仆之于地,乃是大鳀鱼。君之所见,或亦此类乎。”此等处骤视似只是文人旧习,所谓考据癖耳,实则极有意思,轻妙与庄重相和,有滑稽之趣,能令卷中玄怪之空气忽见变易,有如清风一缕之入室,看似寻常,却是甚不易到也。
  卷首附刻征求异闻启并小诗二首,其一末联云,“正似东坡老无事,听人说鬼便欣然”,夫听说鬼之态度有如东坡,岂复有间然,而先生年老又似乐天与放翁,更无些子火气,则自愈见醇净矣。
  □1940 年12 月17 日刊《庸报》,署名知堂
  □收入《药堂语录》
  方晓卿蠹存
  近来旧书大涨价,但比较起来总比洋书为廉,所以还要买些来看。我看书没有专门可以做个界限,只是凭了兴趣,简单的说目的只是想知道罢了。
  而拉扯开去便有点近于芜杂。时常看见了一部书,随即想找这著者的别的东西来看,结果往往是很花了一点钱,而又大抵看了没有什么意思。买到姚福均的《铸鼎余闻》四卷,很是别致,于是设法去我了《补篱遗稿》八卷,《海虞艺文志》六卷来。其次是方旭的《虫荟》五卷,续找来的有方晓卿《蠹存》二卷,光绪戊戌刊本。《虫荟》收罗材料颇不少,可以算是关于动物的一部类书,特别是蛇的一部分,读去仿佛是听讲希奇故事,也颇有意思。
  《蠹存》却是一部怪书,目录共分天文时令神鬼形体妇婴食物植物等十八目,据序言凡因应之大,事物之细,罔不毕具,以广见闻,神日用,似乎是《万宝全书》之类,而又实是笔记,所以是特别。如时令中多列禁忌,宫室方位,方药亦杂神异,其所主似近于方技,用现代语当称之为非科学的,但因此亦多保存好些旧传承或是民俗的好资料也。
  神鬼一目颇足比拟《西阳杂俎》,其说鬼尤多妙语,但不着出处,稍为可惜,所说不必一致,故疑其非出于一源。“水鬼”一则云:鬼作纸灰气,惟水鬼作羊臊气,如人在船中闻羊臊气,急向空写嚣字,则不为害。按溺鬼作羊膻气,亦见《子不语》,岂已视为水怪故耶,写嚣字可以避害亦奇,符咒的心理亦大值得研究,但恐不易得此闲人耳。
  □1940 年12 月24 日刊《庸报》,署名知堂
  □收入《药堂语录》
  春在堂杂文
  《春在堂全书》十年前购得一部,共一百六十本,堆放书架上,有望洋之叹。不佞不懂经学,全书中精粹部分以是不能了解,以前陆续抽读的只是尺牍随笔杂抄笔记这一类,大都是曲园先生业余遣兴之作罢了。我向来很佩服曲园先生以一代经师而留心轻文学,对于小说故事做过好些研究,读《右台仙馆笔记》中《黄土老爷》诸篇,觉得是好文字,非一般说部中所有。近来闲居无事,拿出《杂文》来看,有许多文章看得甚喜欢,特别是序文一类,觉得在近代文章中极少有的。
  平常讲词章的人批评曲园先生的诗文总说是平庸,本来曲园诗自说出于乐天放翁,文也自认文体卑弱,似乎一般的批评也还不错。但是,诗我不大懂今且慢谈,文的好坏说起来颇有问题,因为论文的标准便有好些差异。有喜谈义理者,不但主张言中有物,其物还必须是某一派的正统思想,所以如不是面红耳赤的卫道,或力竭声嘶的辟邪,便不能算是好文字。又有好讲音律者,凡是文章须得好念,有如昔人念韩愈《送董邵南序》,数易其气而后成声,然后铿锵镗鞳,各有腔调,听之陶然。然而在此二派之外还可以有一种看法,即是不把文章当作符咒或是皮黄看,却只算做写在纸上的说话,话里头有意思,而语句又传达得出来,这是普通说话的条件,也正可以拿来论文章。我就是这一派看法的,许多传世的名文在我看去都不过是烂调时髦话,而有些被称为平庸或浅薄的实在倒有可取,因为他自有意思,也能说得好,正如我从前所说有见识与趣味这两种成分,我理想中好文章无非如此而已。
  《春在堂杂文》现在便可以给我做一个很好的例。
  序文极是常见的东西,人们即使不从文集里去找了来读,无论看什么书大抵前面总可见到一两篇序文的。但是平常有谁看了觉得喜欢呢?我近二十年来才学会看书先看序,可是结果多是不满意,难道真如郑板桥所说敷衍的太多么。其实例还因为照程式做的多了的缘故,这些大都选得进《古文范》里去,在我们想找平庸的说话看的人却也就不免失望了。曲园先生的序文在书上常可见到,这不仅如章太炎先生所微讽,先生好以笔札泛爱人,《杂文》自序中也自己承认性好徇人之求,那么这些序文一定多有敷衍的了。然而我们的经验是,一部书上有几篇序,其中如有曲园先生的在内,则其中最可读的必定就是曲园先生的那一篇。在《天津征献诗》、《盘薖纪事初稿》、《习古斋画絮》、《眉绿楼词》等诸书中,都是这样。为什么缘故呢?作序即使同是敷衍,因为这多少总是赋得,但敷衍也有不同,有如寒暄,一种是照例的今天天气哈哈哈,一种也是说今天天气好或是冷,不过关于冷稍有发挥,说是早上见了霜,或是阴寒得很萧寂,有些物理人情上的根据,这就觉得有点意味了。曲园先生的序便是关于这事物总有意见要说,说得又有诚意又有风趣,读下去使人总有所得,而所说的却大抵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大道理,此正是难能可贵的地方,近世一般文人所极不易及者也。
  现在试举几个实例。《杂文》卷一《逊学斋诗集序》说风与雅的区别,说明后世的诗里也有这两种不同的风格。《荔园词序》论诗词曲三者变迁之迹,即阐明其特色所在。三编卷三《王子安集注序》论骈散文甚有精义,最可佩服,以骈俪为文之正轨,真通文章体例者之言。又云宋人以八代为衰,奉昌黎为鼻祖,自此以往遂有语言而无文字。此与鄙意甚相合。《秦肤雨诗序》引扬子云言,诗人之赋丽以则,论诗中有偏丽偏则两派,《击壤》遗音,《香奁》流弊,均所不取。《玉可庵词序》论词之正宗贵清空不贵恒灯,贵微婉不贵豪放,与《荔园词序》可互相发明。四编卷六《眉绿楼词序》论诗词分类编年之是非,谓诗宜编年,可以考定其生平,词则以分类为宜,盖词之体率婉媚深窈,或言及出处,亦以微言托意,不如诗之显明,依年编录未必足供考证,故不如分类读之,窥见其性情之微,转足以想见其为人。又《盘薖纪事初稿序》对于艰深之文微致讽词,五编卷七《可园诗钞序》自述诗宗香山剑南,亦即是此意。有云,“诗固所以写性情也,雕■性情而为诗,其犹戕贼杞柳以为杯棬乎。”此语亦甚佳,与上文文崇骈俪之说似两歧,而实俱有至理。曲园先生着作未有专篇论文学者,仅散见于杂文中,序类中为最多,虽只是散金片羽,而言简意赅,往往与现代意见相合,实盖为之先导,此则甚可贵也。
  《杂文续编》卷二有文数篇,皆关于金石文字者,如《慕陶轩古砖图录序》,《问礼庵彝器图序》、《两罍轩彝器图释序》、《画余庵古钱拓本序》、《百砖砚斋砚谱序》,文章议论均可喜。《古砖图录序》有云:余经生也,欲通经训必先明小学,而欲明小学则岂独商周之钟鼎,秦汉之碑碣,足资考证而已,虽砖文亦皆有取焉。
  此数语可以包括诸文大意,简单的文句里实具有博大的精神。中国学者向来多病在拘泥,治文字者以《说文解字》为圣经,钟鼎碑碣悉不足取,砖瓦自更不必论矣。太炎先生曾谓古代日用食器且少见,独多钟鼎,大是可疑,龟甲兽骨则是今人伪作,更不可信。曲园先生乃独能有些创见,如在金石学家本亦无奇,以经师而为此言,可谓首开风气者矣。此外文章随便举例如六编卷八《唐栖志序》、《徐淡仙百兰稿序》,卷九《东城记余序》,并无特殊意见可说,而就题写去,涉笔成趣,不费气力,不落蹊径,自成一篇可读之小文。《杂文补遗》即七编卷二有《外弟姚少泉所著书序》,则又亦庄亦谐,姚君喜谈道与兵与医,曲园先生称其谈道之书明白晓畅,又谓惜余钝根仍茫乎未得其门径,与之论兵则只取其兵贵藏锋一语,“其论医亦多心得,余固执废医之论者,姑勿论也。”微词托讽,而文气仍颇庄重,读之却不觉绝倒。
  此种文字大不易作,游戏而有节制,与庄重而极自在,是好文章之特色,正如盾之两面,缺一不可者也。寿序与记各类中尚有佳文,兹不具论,只以序文为限,亦不及详举也。
  读曲园先生的序文,有时觉得与读欧罗巴文书籍时的感觉有点相似。有些正论学术文艺,有如导言,但少简短耳。有些抒情说理,笔致如随笔小品,虽是七八十年前着作,而气味新鲜,一似墨色未干者,此可异也。我们平日写文章,本来没有一定写法,未必定规要反古,也不见得非学外国不可,总之只是有话要说,话又要说得好,目的如此,方法由各人自己去想,其结果或近欧化,或似古文,故不足异,亦自无妨。《春在堂杂文》中有些与新文学相通即以此故,若我辈写序虽力或未逮,用意则固不谬,今见曲园先生序文有相近者,此又我们之大幸也。朋友相语,常苦没有适宜的文章可以给学生读,《左传》《史记》非无名篇,不过那只可当文学赏鉴,不能作自己写作的参考,若要勉强去学,势必画虎类狗,做成烂调古文而后己。如今看见曲园先生的许多序文,很是喜欢,觉得这颇足供启蒙之用,虽然一时不能指定那几篇最合用,但总之在这中间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出很好的资料来,使青年学子读了得到益处。近来长久不写文章,觉得荒疏了,夏天读《春在堂杂文》很想写一篇小文,但是不敢下笔,一半也因为怕说得不对,唐突先贤,到现在才决心来写,盖我深信此类杂文甚于学子有益,故仍来饶舌一番,不管文章的好坏,若是为个人计最好还是装痴聋到底,何苦费了工夫与心思来报告自己所读何书乎。(二十八年十一月一日)
  □1940 年刊《学文月刊》2 期,署名知堂
  □收入《药味集》
  读列女传
  有友人来叫我给杂志写文章。近年来文章不大写,因为没有什么话想说,但也不是全不执笔。假如有朋友的关系,为刊物拉稿,那么有时也写一点聊以应酬,至于文章之写得没意思,那自然是难免的了。既然是友人来说,似乎不好不写,问是哪一种刊物,答说大约是妇女杂志。杂志有特殊的性质,写文章便须得守住范围,选取题材大不容易,这又使我为难起来了,虽然我未始不曾做过些赋得的文章,在学堂里得到汉文老师的好些佳批,写倒也不难,只是这何苦来呢。可是我想了一回之后,终于答应了,关于妇女问题,并不如友人在电话里笑说,你还可以来得几句,实在因为以前曾经留心过,觉得值得考虑,这也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发表一点意见。经过很久的思量,仍旧不能决定来说什么,结果还是写了一个《列女传》的古老题目。
  这题目定得不算好,一看就像是所谓赋得体,是其一。其次是,当初就有私意,前年秋天曾写过这样一篇小文,有窗稿可以利用。那篇稿只有二百多字,现在假如拉长了五倍,岂不够用了么。话虽如此,实际并不容易做,旧稿中可以抄来的细看只是一小半罢了,而且这题目到底是枯窘,要想舒展也大费力,题是赋得式的,文章却不想那么做,不喜欢说新奇的或是陈腐的两样假话,此其所以为难也。
  寒斋所有《列女传》,计有下列几种:一、“四部丛刊”本影明板《古列女传》,王照圆的《列女传补注》,梁端的《列女传校注》,萧道管的《列女传集解》,本文相同,都是刘向所编撰的原本八卷。二、刘开所纂《广列女传》二十卷。我们平常所说的《列女传》大抵是指的第一种。我最早所有的是梁注本,以后得到王管二家注解本,到手的时候常连正文翻看一过,所以想起来看了也已有好几回了。普通的印象是,如王回所说,奥雅可喜。前年秋天题记中有别的看法,大意云:《列女传》自昔为女教经典,至今读之也无甚可厌处,不独“贤明”
  “仁智”诸人通晓事理,可为良妻贤母之规矩,即贞顺传中人亦确然有其个性,异于易损之货物。后世书中为人父者诏子女以孝,为人夫者教妻妾以节,无论措语如何工巧,他人见其肺肝,闻之但可发微笑耳。《列女传》尚少此感,良由古人文情质实,且亦态度不同也。
  这个意见,在现今重录的时候,还是一样。《列女传》卷四“贞顺传”中,宋恭伯姬不肯避火,楚昭贞姜不肯下台,死于水与火,如颂所云,其一守礼一意,其一处约持信,之死不二,此古侠士之风,及于闺阃,与匹妇被迫之寻短见者,区以别矣。我们不必发恩古之幽情,以为上古定是乐土,但前人质朴,即或粗野较多,而卑劣分子故当较少,丈夫与女子虽气风不同,自宜各有其人格存在,非汉以后人之比也。后世男子自己的地位益落,其视女人亦自更低,如钱塘夏先生所言,盖已非复奴隶而是货物矣,上者才及金丝雀,下者如犬马而已,太平之时多畜置以为玩饰,及至乱世则唯歼绝之,可以轻身自保,并可易得令名,为家门之光,亦有利于前程者也。鄙人读史志文诗,见记妇女死兵死难者一族一邑有若干数,侈陈以为光荣,未尝不为作恶终日,邦国多乱,妇人不幸罹害为最,而男子或反因而得利,思之黯然。
  《广列女传》本以刘子政书为范,多收原文,卷十三至十六为”烈妇类”,乃有四卷,分量为全书冠,死者固可矜,男子读之更应知此正是生者之耻耳。
  《列女传》一类书,此时如能虚心读之,颇有好处,但须当作史料,不可奉为教训,古传中的守礼持信固佳,广传中的急迫死难,亦均可供男女两方的参考,促其反省也。
  俞正燮《癸已存稿》卷十四有“谈莠书”六则,其二曰“愚儒莠书”,后半云:
  王辟之《渑水燕谈录》云,陈尧咨守荆南,宴集以弓矢为乐,母夫人日,汝父教汝以忠孝辅国家,今汝不务行仁化而专一夫之技,岂汝先人志耶。杖之,碎其金鱼。射为六艺之一,州将习射乃正业,忠孝之行也。受杖当解金鱼,杖碎金鱼,金坚且碎,人骨折矣。衰门贱妇亦不至此,尧咨母不当有此言此事。明方听《集事诗鉴》引此为贤母,著书者含毫吮墨,摇头转目,愚鄙之状见于纸上也。
  案《广列女传》卷七“母仪类下”即载此事,赘以颂曰:“辅国有训,惟忠惟孝。小技自矜,何关政教。怒而惩之,进以大道。”对照读之,大可发笑。曰愚与莠,或未免太言重一点罢,但驳斥得不能说得不对。窃意如有此种见识,则去看古今一切书,无不如扬糠筛米,精粗立辨,随处得益,至可歆羡。俞君为嘉道间杰出的学者之一人。《书目答问》附录“着述诸家姓名略”中列在汉学专门经学家、史学家、经济家三项下,说明中有云,以经学史学兼经济者,其经济成就远大。此评语本亦不错,但我以为俞君之难及处,还在其见识之平实,如上文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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