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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上来了不少新奇的茶点。一碟碟精致的小点心让柳伊和元访枫不禁食指大动，想要一尝为快却又对茶点的名字颇为好奇。
“这是绿茶杏仁薄饼，这是桂花茶李子，这又是红豆蜜露冻……”店小二指着一碟碟点心一一介绍下来，名字也是各有风趣令人更想尝一口。
“小二，我方才进来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之气，不知是何物？可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你们舍不得拿出来？”元访枫看着眼前的点心，却无一是散发着刚才那股令人垂涎气味的，便追问店小二。
“客官儿，小的哪敢不舍得。想是那花蜜露的气味，小的这就拿一壶来。”说着店小二便一头钻进里间，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壶花蜜露出来了。
“给，客官儿。这便是那花蜜露，是我们铺子的镇店之宝，任何琼浆玉液在它面前也显得逊色。”店小二极讨好地将花蜜露递给元访枫。
元访枫远远地便闻到了那股扑鼻的花香之气，从店小二手上接过花蜜露低头一闻，正是方才那股令人垂涎的气味。拿起一边的小酒盅替自己倒上一盅，一口喝下。
甘冽而清纯的口味在嘴中回荡、撞击，清甜而又爽口，令人回味无穷。
“当真不错。”元访枫喝下一盅，不由得赞叹，“这可是酒水？”
“这哪能是酒水！”店小二见元访枫喝得满意，心里也是一阵得意，“这是天上落下的露水收集起来酿成的花蜜露，和酒水不同。喝了能强身健体，包治百病！”店小二越说越玄乎，信口开河起来。
“得了。”元访枫一挥手，“确是上品，你先下去罢，若有事还会吩咐你。”
“好嘞。”店小二一个爽快地收住嘴，转身又自个儿忙活去了。
元访枫将店小二放在桌上的花蜜露拿起，给柳伊也满上了一盅，“确实不同凡响，你也尝尝。”
柳伊拿起酒盅，缓缓将一杯花蜜露吞下肚去，只觉得甘甜爽口，一股淡淡的花香和花气的甜味在口中荡漾开来，复又从腹中涌上来，花香之气一时之间竟难以消散，令人心驰神往，如梦如醉。
“委实不错，无怪乎是镇店之宝。”
元访枫见柳伊如此说，心里便也开心起来，“不妨尝尝那些点心，想必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柳伊随手拿起一块绿茶杏仁薄饼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如何？”元访枫见柳伊吃下，便急忙问道。
“比宫中御膳更胜一筹，应当是天下之最。”柳伊边吃边缓缓道来，“茶之清新，杏仁之香甜都在其中，分毫不差又更胜往昔。”
元访枫听柳伊如此评价，便也拿起一块塞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那薄饼入口即化，绿茶的清新与杏仁的香甜紧密融合在了一起，口齿留香，意犹未尽。确实是更胜宫中御膳，当为天下之最。
“如此点心，不入皇城当真是可惜。”元访枫随口“啧啧”叹息起来。
“公子所言，在下未必认同。”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低沉浑厚的声音，不响却深入人心极具魅惑。
一回头，柳伊一愣。
那眉，那眼，那声音……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桀骜不驯，低沉浑厚的声音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虞朗见柳伊回头，也是一愣。
元访枫回过头见二人均愣住不免莫名，“怎么了这是？”
虞朗这才缓缓开口道，“可是……柳伊？”
元访枫听了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柳伊，只见柳伊泪水渐渐涌出，手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伊儿？”元访枫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紧紧握住柳伊的双手，脸上满是急切与关心。
虞朗……这个自小便在柳伊心中刻下深刻印象的名字。犹记得小时候的一场畅谈，柳伊天真地到处问月老能否看见老槐树上的红纸，能否为红纸上的那几对璧人牵红线搭鹊桥。风尘中人自是无可奈何地笑着，伸手抚上她的头，只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月老不会做到。而唯有虞朗，坚定地告诉柳伊，月老会看到，会满足人们的愿望。自那一刻起，虞朗在柳伊心中的地位便于别人不同起来，而随着他的消失，柳伊记忆中的虞朗也逐渐模糊起来。
“柳伊见过公子了。”柳伊起身向虞朗福了下身，“公子可还安好？”淡淡地一句，却包含了千言万语。一句安好，是否胜过一切？
“自然是好，不是柳伊你如何？”虞朗接话，浑厚的声音比九年前更为睿智成熟，大家风范也展露无遗。
“托公子的福，一切安好。”柳伊垂眉，声音轻柔却刚好传入虞朗的耳中。
“那便好。”虞朗低声回应，“涵怡楼，可还好？”
柳伊心里一惊，自己离开涵怡楼已有许多年未曾再关注过。只是这涵怡楼一直在都城之中皇城脚下声名赫赫，想必生意是极好的。
“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劳公子挂念了。”柳伊随口胡诌了几句，看虞朗的样子似是不问世事很久了。但这虞记茶点如此生意，难不成他还会没有消息？是装，抑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元访枫这才了然，想必是柳伊进相府之前的故人了。“既是故人，不妨坐下一叙。在下元访枫，都城人士。”作揖邀请虞朗上座。
“哪有客人请主人的，自是应该我请两位进府中一叙才是。”虞朗这才转头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元访枫，虽不能看出身份，却也知道元访枫并非一般的平民百姓。
“也好，既是伊儿的故友，不如入府一叙也倒更是自在。”元访枫不等柳伊点头便抢先应了下来。他对眼前的虞朗很是好奇，不为别的就为他身上的那股子霸气，那股子桀骜不驯却还温润的睿智。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十八章 巧遇故人话家常（2）
虞朗对元访枫的言行也只是点头，随即转头叫了名小厮将马车牵来。
出了虞记茶点的大门，只见一辆双马并行、缀有红色绸巾结绳穗儿的马车。一看便知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几个下人上前恭敬地扶着柳伊和元访枫上马车。因车架过于高，一名小厮便跪在地上供柳伊和元访枫踩背而上。这事虽在皇宫内常有，但柳伊还是不太忍心，只是稍一借力便从那名小厮的背上离开。元访枫更是省事，只消轻轻一跃便已进入了马车。虞朗稍后上车，三人环坐在马车内，六目相对。
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虞朗挥手示意车夫打道回府。
随着车夫“驾”的一声，柳伊和元访枫便朝着虞朗的府邸前进。
这绯月镇几乎占了驭龙国一半的土地，将驭龙的另一边与仙域国完全隔绝开来。而绯月镇上，也有不少巫蛊草药店看起来令人心惊胆颤。沿途从马车窗观赏着绯月镇的景色，柳伊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好在方才吃的不多，只是在一旁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伊儿，怎么了？”元访枫即刻上前扶住柳伊的肩膀，“可是难受了？”焦急地看着柳伊，扶着柳伊的双手也不禁越捏越紧。
“不碍事。”柳伊咽下了方才恶心，摆摆手。
“柳伊，这是怎么了？可是店内的东西不合你的胃口？”虞朗也甚是担忧地看着柳伊，一双温柔的含情目中透出些许关怀，似要让人醉死在其中一般。
“无妨，只不过是害喜罢了。”柳伊轻轻摆手，若有似无地道出了原因。
虞朗一听面上一沉，突然语气不善道，“既然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又岂可如此胡来！”说罢伸手将柳伊的右手拉到自己的身前，搭上脉细细诊断起来。
这是……？！
虞朗心中一沉，面色沉重更甚。复又舒展眉头，温柔地柳伊道，“好好休养。”
柳伊收回手，一脸的不明所以。望向元访枫，他更是不知所措。刚想开口细细问下去，却只见虞朗闭起双目，面色舒展，深吸一口气。想是准备休息会儿，也就不敢打扰了。
元访枫默默地坐到柳伊身边，一刻也不敢放松。看方才虞朗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意说出来。而柳伊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不安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那孩子是她唯一能够重返驭龙国皇城的最后筹码，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她柳伊便失去了所有。到那时候，便是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了。
马车一路徐行到了虞朗的府邸，车夫很是恭敬地回禀了虞朗一声才下车离开。
一众小厮更是急不可待地在车旁伺候着，唯恐有什么地方不周到。一如上车一般，一名小厮跪伏在车架下等着各位主子亲踩。柳伊依旧是不忍心，稍一借力便即刻离开，免得踩伤了那名小厮。元访枫则更是用不着如此了，纵身一跃，利索地站定在地，紧紧扶着柳伊。虞朗从车上大步迈下，踏实地一脚踩在了那名小厮的背上。小厮略有支持不住，整个身子佝偻地更紧了。柳伊看着虞朗脚下的小厮心中不忍，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奴才那轮得到自己管。更何况虞朗的脾气柳伊自认还算得上是了解几分，自己还是不趟这浑水为好。
虞朗迈着流星大步进入府中，柳伊和元访枫则是在他身后慢慢走着。一众小厮纷纷紧紧跟着虞朗，一个个面如死灰，大气都不敢踹一口，看样子是吓怕了。
柳伊和元访枫倒是不急着跟上，在府门口先打量了许久。烫金匾额上书遒劲有力的“虞府”二字，门口并不是寻常人家的石狮子铜狮子一类的，而是两只金貔貅镇守着。看来果然是有貔貅护佑，虞朗的生意也是日进斗金，蒸蒸日上。
步入府中，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绿琉璃瓦的屋顶，显得格外耀眼和尊贵。府中屋子处处勾心斗角、造型各异、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令人目不暇接。顺着东路一路走下去，便瞧见了府邸的花园所在，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月色下的花园景致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富丽堂皇、幽深秀丽，即便是皇城之中，这样的府邸也是甚少看到，更遑论在这边境之镇了。
正在感叹之余，忽然跑来几个侍婢跪倒在柳伊和元访枫的跟前，战战兢兢地说道，“请公子和小姐随奴婢们来，主子请你们去。”
柳伊和元访枫点点头，道，“麻烦带路。”
那几名侍婢这才诚惶诚恐地起身，带着柳伊和元访枫往前厅正堂走去。一路上，一股肃杀的氛围包围着柳伊，让她只觉得胸闷，胃中又开始翻腾起来，却又不似往常那般恶心地想要吐出来。元访枫察觉了柳伊的异样，伸手紧紧搂住她，“怎么了？”
“无妨，只是有些胸闷。”柳伊摇摇头，在元访枫的扶持下继续跟着眼前的侍婢们走着。
到了前厅正堂，虞朗早已命人置好了热茶和糕点，独自一人坐在正位等候着。见柳伊和元访枫来了，这才起身迎上前去。但见柳伊的面色不好，随即嘱咐道，“府中花园花草繁杂，如今你有了身子还是不要去那儿闲逛的好。”
柳伊点点头，听明白了虞朗话中的意思，稍一福身道，“多谢虞公子提醒，柳伊会记在心里的。”
虞朗倒也不多说什么，一撇头一道狠厉的眼神吓得一旁的侍婢们纷纷退下，不敢多停留片刻。
柳伊在元访枫的搀扶下坐在了虞朗右手边下方的座位上，而元访枫则是坐在柳伊的右手边更次的座位上，只是为了方便照顾柳伊。
一旁伺候的下人见状，赶忙将原先准备在虞朗左手边的茶点纷纷端过去给元访枫，倒是让元访枫有些受宠若惊。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十八章 巧遇故人话家常（3）
“虞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元访枫谦逊地说着，双手作揖。
“在下虞朗，元公子有礼了。”虞朗也很有礼貌地回礼。看起来二人初次见面，相处得还算愉快。
与其同时，柳伊也是揣着心事看着眼前的虞朗。方才在店中见到他便知道这几年他在这绯月镇摸爬滚打地风生水起，进了府邸更是有这样的感觉。除了钱财和名声，在虞朗的背后应该隐藏了更多的东西。
“柳伊，可是觉得好些了？”虞朗似乎是察觉了柳伊的狐疑，转头温柔地看着柳伊，唇角略上翘，更显得俊朗不凡。不曾想到，虞朗竟已长成如此美男子。
“多谢公子关心，已是好多了。”柳伊轻轻答道，思绪一点点回到从前。印象中虞朗似乎只是个富家子弟，如今看来，则比当初更有权有势了。只是这权与势，也不知道是仰仗哪位高人了。
据柳伊所知，驭龙国王室一向子嗣单薄。而娴太后妒忌心重，做事心狠手辣，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皇位不惜铲尽非自己所生的皇子，甚至连先皇宠爱的其他妃嫔也难逃一劫。眼下驭龙国仅有宇文轩和宇文瑞二人是先皇的子嗣，论权势自是攀上这两位才能算得上是有权有势，再次也得是朝中的重臣。但宇文轩和宇文瑞和朝中位高权重的重臣皆在都城，虞朗在这边境镇子能有谁依靠呢？
“你们若有不便，可暂时居于我府上。”虞朗含笑开口，无限柔和的语气让人听了难以拒绝，“柳伊你身子不太好，也可趁此在我府上好好休养。”
元访枫和柳伊想了想，毕竟客栈人多眼杂，浑水摸鱼不务正事的人太多，不妨就在虞朗府中歇息修养，待产下麟儿调养好了身子再离开也不迟。
“那就多谢公子了。”柳伊起身向虞朗福身以表示自己的谢意，“我本来正愁着无处可好好休养身子，这下可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应当的，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虞朗忽而爽朗地笑起来，那双含情目中却还是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温柔。努力想从中看清些什么，却始终什么也看不清楚。
“访枫也在此谢过了。”元访枫也是作揖感谢。
“柳伊，不妨说说这些年你都过得如何了？”虞朗话锋一转，很是好奇柳伊这几年过得如何。
“一入宫门深似海，哪如公子活得这般潇洒。”柳伊不无惆怅地说道，“如今正是应了那句红颜未老恩先断，只怕是再难回去了。”
虞朗听完先是一愣，复又欢喜道，“当年那个小丫头，真没想到你竟也能攀上高枝儿了。应当高兴才是，更何况如今你又有了身孕，皇上必定待你不薄。”
柳伊脸色一沉，随即道，“君恩无常，如今柳伊已是被皇上抛弃的落魄妇人，又谈何待我薄不薄的。也多亏了公子的慷慨，才让柳伊有了个落脚之地。”
“近日听闻皇后诞下一皇子一公主，今日皇上也已经正式下诏封皇长子宇文辰翔为太子，皇长女宇文柔琬为芸福公主。”虞朗的这一字一句都深深刻进了柳伊的心中，一个皇长子，一个皇长女，太子和芸福公主……
柳伊强忍住自己上涌的怒气，手指却在袖中死死紧握，指关节也已泛白。
元访枫看出了柳伊的异样，伸手扶着柳伊的肩膀。待柳伊回头，只见元访枫温和的笑容，风轻云淡，看破一切的眼眸带给了柳伊无限的沉寂。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只那一眼，柳伊的心也跟着沉寂下来。怒气消散，只留下那淡淡一句，“皇上大婚十年才得一子一女，那是驭龙国的喜事，应该庆贺才是。”
“喜事倒是喜事，只是可惜了侯夫人的小侯爷，刚出生便夭折了。”虞朗不无叹息地说道，“听闻小侯爷夭折地离奇，通体发黑。不知道柳伊和侯爷、侯夫人熟不熟，他们也真是可惜了。”
“我和侯爷、侯夫人还算得上熟悉，只是小侯爷的事我是一点也不知了。”柳伊听完虞朗的话心中大惊，不知是虞朗随口说说还是故意泄露些什么信息给柳伊，总之那通体发黑四个字是深深刺激到了柳伊。
怎么样才会通体发黑？中毒？诅咒？巫蛊？抑或是钟离妙菡一开始本就没打算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这个夭折的小侯爷，莫不是与当初灵眸的死有关系？
思来想去，即便和当初灵眸的死有关系又如何？眼下他们都认定自己是下毒杀害灵眸的凶手，自然也会将那小侯爷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钟离妙菡只消随口一句话，便可脱罪。毕竟虎毒不食子，谁也不会想到是钟离妙菡为了赶走柳伊会对自己的腹中孩儿下手。
柳伊不禁苦笑，如今只怕是整个皇室都恨透了她。娴太后爱宇文瑞爱得死去活来，当初那场盛宴也是为钟离妙菡怀孕而准备的，长孙凤露只是恰巧赶上罢了。而如今，辛辛苦苦等了十个月的小侯爷竟一出生便夭折，最关键的更是通体发黑地被毒死，联想到灵眸的去世，自己必定难逃干系。
元访枫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脸色一沉，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三人之间的关系因这些话而变得微妙起来，元访枫和柳伊不但要关注皇城动静，更要细细琢磨眼前的虞朗。柳伊虽自小同他认识，但毕竟分别多年，更何况当初他消失的原因无人知晓，更是蹊跷。元访枫初见虞朗便觉得此人不凡，是敌是友还尚待定论，倒也不敢真真正正地就信了他。
“公子，有句话柳伊不知该不该问？”柳伊却突然开了口，打破了那怪异的寂静。
“但说无妨。”虞朗爽快地应下了柳伊的问话。
“当年不知公子因何故离开涵怡楼？”柳伊揣测着虞朗面上的表情，可虞朗却对这个问题却之不恭，丝毫没有任何波动。
天长地久会有时 第十八章 巧遇故人话家常（4）
“当年家父带着东闯西荡的，我自然也是只能跟着。做生意的，难免要颠沛流离背井离乡，也是常事了。”虞朗说得似乎毫不在意，却又始终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伊在袖中掐指细细算着，虞朗离开的时间似乎正与自己小时候撞上花姐姐在娘亲房中涕泗横流的时间相吻合，莫非与花姐姐有关系？
“公子说得轻巧，你这一走可是害得花姐姐好苦。花姐姐日思夜想，为了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日以泪洗面，如今公子倒也没回去瞧瞧她。”柳伊嗔怪道，却也不忘看着虞朗的脸色说话。
果不其然，虞朗一听见“花姐姐”三个字，顿时脸色稍显怒气和局促。略带狠厉地一拍桌，却又柔声道，“我竟也不知花姐姐会如此想我，多谢提醒，改日我定会回去看看她的。”
柳伊看出了虞朗的不快，即刻如扶风弱柳般地应道，“柳伊只是好奇，并无他意。若公子不便明说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