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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蒙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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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心里想道,“这一定是那个唱歌的印第 安人。”她向右转弯,进了小教堂,亚历山德罗匆匆跟着她,在教堂门口的 石板上跪了下来。这样她从教堂出来时,他就会离她很近。他在门口朝里望 去,只见她在教堂走廊里轻快地走到读经桌前,把藏于放上去,然后与费利 佩并肩在圣坛前跪下。费利佩转向她,面『露』微笑,好像给她递了个神秘的眼 『色』。

    “啊,费利佩先生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亚历山德罗心想,一种奇怪 的痛苦感攫住了他。他没去细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才二十一岁。他 从没过多考虑女人的事。坦墨库拉村里他的乡亲们说,他是个冷漠的小伙子, 他们认为,这是由于他念书识字造成的,念书识字一向就是坏事。巴勃罗酋 长一心想把他的儿子培养成白人一样,这对他丝毫没有好处。要是神父们能 留下来,传教区的生活能继续下去,哦,那么亚历山德罗就会像他父亲从前 一样为神父们效劳。巴勃罗是佩雷神父在传教区的左右手;负责保管所有牧 牛经营上的帐目;付工资;每月经手好几千块金币。不过那是在“太平盛世” 里,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美国人除了让印第安人耕地、播种、牧牛外,别 的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干。而干那些活,根本用不着能读会写。

    甚至巴勃罗有时候也怀疑,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教给亚历山德罗是 否明智。在他的种族里,巴勃罗是个聪明的、有远见的人。他预见到来自各 方的对他的人民的威胁。

    佩雷神父在出国前曾对他说:“巴勃罗,你的人民会被像羊群一样赶进 屠宰场,除非你让他们团结在一起。让他们紧紧抱成团;把他们组织成一个 个村庄;让他们干活,最要紧的是,要与白人和睦相处。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巴勃罗尽了最大的力量遵从佩雷神父的嘱咐。他为他的人民树立了一 个克勤克俭的榜样,他在田里辛勤劳作,细心照料牛群。他在自己的小村子 里造了个小教堂,在那里保持着种种宗教仪式。每逢与白人发生纠葛,或听 到有关他们的传言,他都要挨家挨户地上门敦促、劝说、命令他的人保持和 睦。有一回南部有个印第安部落暴『乱』,有那么几天形势看上去就像整个印第 安人要爆发一场战争似的,他把他的大多数人,男女老幼,赶着牛羊,迁移 到了洛杉矶,在那里安营扎寨,住了几天,这样万一白人动起怒来,他们就 可以为自己辩白。

    但是他的苦心没有得到酬报。他的人与白人的接触日趋频繁,他看见 白人赢了土地,肯定是他的人输的,他的忧虑加深了。坦墨库拉山谷的墨西 哥主人,佩雷神父的朋友,也是巴勃罗的好朋友,因为看不惯加利福尼亚的 情景,回墨西哥去了,听说已经奄奄一息。这人曾向巴勃罗许诺,说他和他 的人可以永远不受侵扰地住在这山谷里,这个诺言便是巴勃罗所拥有的唯一 关于山谷土地的地契。在那人许诺的那些日子里,有这个诺言就足够了。印 第安人士地的界线勘察过了,并被标上了地产图。任何一个墨西哥大地主都 是这么划定印第安人家庭或村庄的土地的,谁也没有失信过。

    但是巴勃罗听到了传说,使他深感不安,传说他们这样的口头诺言和 划定的地界就要被视为无效了,对于收买转让权的人没有束缚作用。他聪明 得很,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和他的人就都完了。他把这一切困『惑』和担心 都告诉了亚历山德罗;父子俩忧心忡忡地在一起度过了好几个小时,在村子 里来口转悠,或者坐在他们那小屋子的前面,商量着对策。商量的结果总是 一样的:长叹一声,说,“我们一定得等待,我们毫无办法。”

    难怪在村子里那些更无知、没头脑的小伙子和女人们眼里,亚历山德 罗似乎是个冷漠的孩子。他变得少年老成了。他心底里承受了别人不知道的 重担。只要麦田长势良好,没有旱灾,马和羊在山上有丰裕的好牧场,坦墨 库拉村民们就会高兴,一天天干着他们简单的日常活儿,日落时玩耍,整夜 高枕无忧。但亚历山德罗和他父亲看得远,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这个,亚 历山德罗才至今没想过女人和关于恋爱的事;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事实, 即使他受的教育再少,但也足以在他和村里的姑娘们之间筑起一道屏障,这 点他不知不觉地意识到了。如果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在他神经里激起一阵迅 速、温暖的幻觉,他发现自己就会,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马上将它除掉。 要说跳舞、游戏、或友好交谈、或进山捡株果,或到沼泽地里割草、割芦苇, 他都是她们的好伙伴,她们也是他的好伙伴;但他从没想过娶她们中的任何 一位做他的妻子。对他来说,对未来的展望已被各种各样的思虑塞满,根本 没有梦想爱情的余地一种意图和一种担心充溢了他的脑子——这意图是做他 父亲的好继承人,因为现在巴勃罗已经老了,而且很虚弱;担心的是,流亡 和毁灭正等着他们大伙。

    那天晚上,就是他第一次看见蕾蒙娜跪在溪边的时候,他一个人走在 他的伙伴们前面,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亚历山德罗似乎觉得,在昨天那个 时候和现在这个时候之间对他来说,一定发生了什么奇迹。那些意图和担心 全都消失了。一张脸庞代替了它们;一种隐隐约约的奇异的感觉、痛苦、欣 喜、他不知道是什么,充溢了他的脑子,使他困『惑』不解。如果他是个世俗所 谓的文明人,他立刻就会明白,并会悠闲地权衡、分析、反思他的感觉。但 他不是个文明人;他只能用他纯朴、原始、没有受过教育的本能和冲动来承 受目前的处境。如果蕾蒙娜是他的亲人或他的种族中的姑娘,他就会像铁碰 到磁铁那样快地接近她。但现在,即使他只是把她想象成那样的人,在他看 来,她也会像晨星那样远离他,早晨他就是在那星光下守候着,希望能在她 的窗口一睹她的丰采。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去想她。就连那样也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跪在小教堂门外的石板上,机械地和别人一起重复着祷词,等待她的 重新出现。现在,他已毫不怀疑她是费利佩先生的妻子;但他仍然希望跪在 那里,直到她出来,这样他能再看看她的脸庞。他的意图、担心、希望,这 一切现在都缩小到了这样的地步——只要再见她一面。开化到这样的程度, 他从没这样崇拜过一个女人。他觉得这场弥撒好像没完没了似的。到后来, 他几乎忘了唱歌;随后,在最后一段颂歌快结束时,他突然想了起来,那清 澈深沉的男低音雷鸣般响了起来,像以前一样,犹如滚滚向前的巨浪低沉的 涛声。

    蕾蒙娜听见第一个音符,又感到先前一样的震颤。她跟亚历山德罗一 样是个天生的音乐家。她站了起来,俏悄地对费利佩说:“费利佩,去找一 找那个嗓音优美的印第安人,他是谁呀,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

    “哦,那是亚历山德罗,”费利佩答道,“老巴勃罗的儿子。他是个了不 起的人。

    两年前他唱过歌你不记得了吗?”

    “那时我不在这儿,”蕾蒙娜答道,“你忘了。”

    “啊,对,那时你出门去了;我真忘了,”费利佩说。“嗯,那时他在这 里。大家选他当了剪『毛』队队长,虽说他只有二十一岁,他把手下人管理得妥 贴极了。他们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带回家去,以前我可从不知道他们 做过这种事。那时萨尔别德拉神父也在这里,这事也许跟他有点关系;但我 想跟亚历山德罗同样有关。他小提琴拉得好极了。但愿他这次随身把琴带来 了。他拉的是圣路易斯雷伊旧时的乐曲。他父亲是他们的乐队指挥。”

    蕾蒙娜高兴得眼睛发亮。“你母亲喜欢让他拉琴吗?”她问道。

    费利佩点点头。“我们今天晚上就请他到走廊上来拉琴,”他说。

    就在他们这么小声交谈的时候,教堂里的人已经走空,印第安人和墨 西哥人全都急匆匆出去忙这天的活儿了。亚历山德罗大着胆子倚在门口,尽 量拖延着时间,这时胡安·卡尼托回头一看,失声叫了起来:“你在那里呆 看什么呀,你,亚历山德罗!快,让你的人开始干活。这次剪羊『毛』已经等了 快一个仲夏了,我们要尽量加快工作。你有没有把你最好的剪『毛』手带来?”

    “噢,我带来了,”亚历山德罗答道;“他们每个人一天都能剪一百头羊。 整个圣迭戈找不出我们这样的剪『毛』队;而且我们剪起来羊身上不带出血的; 你等着瞧吧,羊身两边连个擦伤都看不见。”

    “哼,”胡安·卡反驳道。“要是连血都会剪出来,那样的剪『毛』手也太可 怜了。我年轻的时候剪过上千头羊儿,羊身上连个红印于也不带见的。不过 墨西哥人向来是以出好剪『毛』手出名的。”

    胡安在说到“墨西哥人”这几个字时引人反感的加重语气没有逃过亚 历山德罗的耳朵。“我们印第安人也一样,”他回答说,心平气和,没有『露』出 丝毫生气的样子;“但是说到这些美国人么,那天我看见一个美国人在干活, 那个叫洛马克斯的人,他住在坦墨库拉附近,我敢打赌,胡安·卡,那儿不 是个剪羊『毛』的地方,简直就是个屠宰场。那些可怜的小羊羔儿满身流血,走 起来一瘸一拐。”

    亚历山德罗这么偏傲不恭,认为在剪『毛』术上,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一 样高明,而胡安一时却无言以对,于是他大为恼火地又”哼”了一声,走开 了,他走得很快,没有注意到亚历山德罗脸上『露』出的笑容,要不他准会更加 恼火的。

    剪『毛』棚和剪『毛』场里一片忙『乱』。剪『毛』棚造得像个难看的大凉亭,——一 座又长又窄的建筑,六十英尺长、二三十英尺宽,上面是全质,四周是柱子; 没有墙;支撑物是细长、『毛』糙的柱子,间距大得不能再大,支撑着棚顶,棚 顶是用『毛』糙的板条搭的,稀稀疏疏地搁在一根根横梁上,剪『毛』棚的三面是羊 栏,里面挤满绵羊和羊羔。

    几杆路之外有一个个小棚,那是剪『毛』手的厨房和餐室。这些只是临时 设施,顶上仅铺着带叶的柳树枝。在这些小棚子附近,印第安人们已安排好 了住地,他们搭起了一两座绿『色』茅屋,但他们大多数人宁愿蜷缩在毯子里睡 在地上。一阵凉爽的风儿吹来,风车那『色』彩鲜艳的车翼发疯似地一圈又一圈 地转着,迅速有力地把一股股河水抽进下面的水槽里,那些剪『毛』手们围聚在 旁边,磨刀霍霍,他们的身上全被溅湿了,感到很快活,彼此推着、挤着, 要把对方往水花里推。

    紧挨着剪『毛』棚有一个高高的四柱框架;里面的四个角上吊着一只大麻 袋,剪下来的羊『毛』就要装在这个麻袋里。四根柱子脚下堆着一大叠麻袋。胡 安·卡打量着麻袋,吃吃一笑。“这些麻袋天黑前就会用完,费利佩先生,” 他说。胡安·卡每到剪羊『毛』的时候就如鱼得水。这也就是对他一年到头千篇 一律、单调乏味的工作的报酬。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一长排大包大包的 羊『毛』——捆得紧紧的,打上莫雷诺的印记,准备运到纺织厂去——更使他赏 心悦目的了。“现在有件事情很要紧,但愿羊『毛』市场不出岔子!”

    如果一年的产量不错,那么接下来的半年里胡安的高兴是自不待言的。 如果收成不好,他会立刻变得虔诚起来,在以后的半年里不停地向圣徒祷告, 求他们赐给好运,并且加倍努力地照料羊群。

    在剪『毛』棚的一根柱子上钉着凸出的板条,像个半圆的楼梯。费利佩像 个走钢丝演员似的轻巧地跑上楼梯,到了棚顶,站好位于,准备着,只要下 面把羊『毛』扔上来,他就尽快地装进麻袋。卢易戈胸前系了个大皮钱包,里面 装满五分钱的票子,站在剪『毛』棚中央。

    三十个剪『毛』手朝最近的羊栏跑去,每人拉着一头羊,拉到剪『毛』棚里, 只一眨眼的工夫,羊儿就被夹到了双膝之间,无能为力,动弹不得,剪『毛』机 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剪羊『毛』开始了。现在将一鼓作气干下去。没有一秒钟 的宁静:咩咩、咩咩的羊叫声、剪『毛』机的开关声、卡塔声、磨刀声,羊『毛』在 空中飞向棚顶,把它们装进麻袋、压实、踩紧;从日出到日落,除了午休外, 役有一秒钟的间歇,直到莫雷诺夫人的八千头羊全部剪过。这是一种戏剧『性』 的场景。一头羊剪好了,剪『毛』手握着羊『毛』跑到卢易戈跟前,把『毛』扔到桌上, 接过五分钱,塞进口袋里,拉出另一头羊,不出五分钟便拿着第二把羊『毛』回 到卢易戈跟前。被剪过的羊浑身轻松毫无疑问,两条腿上轻了三到五磅的分 量,它们被送到另一个羊栏里,它们先是莫名其妙地兜着困于,过一会儿便 跷起后腿,欢快地跳跃起来。

    这是热气腾腾的工作。空中弥漫着羊『毛』和踩羊『毛』的脚扬起的灰尘。日 上三竿时,剪『毛』手们已汗流满面;费利佩站在没有遮荫的棚顶上,很快就感 到他根本没有恢复到发烧之前的体力。离正午还有好一段时间,要不是出于 强烈的自尊心,要不是记住了胡安·卡尼托的话,他真想退下来,让那位老 人来顶替自己了。但他决心不服输,他要继续干下去,尽管他脸『色』发紫,头 疼心悸。麻袋里装了一半羊『毛』后,装『毛』手就站在麻袋里,用全身力量在羊『毛』 上跳着,尽可能把『毛』压紧。费利佩开始跳时,他发现自己确实过高地估计了 自己的体力。当第一阵恶心的感觉涌起,使他头胀、呼吸困难时,他突然感 到头晕眼花,便无力地叫道,“胡安,我病了,”身子一软,瘫倒在羊『毛』堆里。 他晕了过去。

    随着胡安·卡尼托一声绝望的叫喊,顿时现场大『乱』,叫声四起;所有 的人立即看出发生了什么事。费利佩的脑袋耷拉在麻袋边上,胡安想到费利 佩身边把他抱起来,可是那里却没有足够站脚的地方,任凭他使足力气,全 然无济于事。一个又一个人冲上楼梯,最后却一个个无能为力、提心吊胆地 站在棚顶上,七嘴八舌『乱』出主意。只有卢易戈沉得住气,跑回家去求援。夫 人不在家。她跟萨尔别德拉神父出门看个朋友去了,得半天工夫呢。但蕾蒙 娜在家里。她绞尽脑汁思索救人的办法,和卢易戈一起奔回剪『毛』棚,后面跟 着几个佣人,全在说着、哼着,指手划脚、七嘴八舌,绞着双手——反而把 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来到剪『毛』棚,蕾蒙娜抬头望着棚顶,不知所措。“他在哪里?”她叫道。 紧跟着她看见了他的头,枕在胡安·卡尼托的怀里,刚刚『露』出在羊『毛』袋边上。 她呻『吟』道,“哦,怎样才能把他抱出来呀?”

    “我来抱他出来,夫人,”亚历山德罗来到踉前叫道。“我身强力壮。别 害怕;我会把他平平安安地抱下来。”他跑下楼梯,迅速跑到寝室,拿了几 条毯子又跑了回来。

    他飞快地上了拥顶,把毯子紧紧扎在一起,绑在自己腰间,把两端扔 给他的伙伴,告诉他们紧紧拽住他。他匆忙地做着这一切,嘴里说着印第安 话,蕾蒙娜一开始没有弄清他的意图。但当她看见印第安人们从棚顶边上往 后退了一点,紧紧地抓着毯子,亚历山德罗则向挂着麻袋的一根窄窄的横梁 跨出一步,这时她明白他打算怎么办了。她屏气息声。

    费利佩是个细长条子;亚历山德罗要沉得多,而且比他高出好几英寸。 可是,能有人背着这么个包袱从那么窄的横梁上平安地下来吗!蕾蒙娜把目 光移开了,随后干脆闭上了眼睛,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仅仅几分钟,但好像 过了一辈子似的,只听得一片高兴的窃窃私语声,有人告诉她,成功了,她 抬头望去,只见费利佩人事不省地躺在棚顶上,脸『色』煞白,双目紧闭。见到 此番情景,所有的佣人又都闹腾开了,一个个哭天抢地的,“他死了!他死 了!”

    蕾蒙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凝视着费利佩的脸。她也相信他死 了;但她想到的是夫人。

    “他没有死,”胡安·卡尼托叫道,他刚才把手伸进了费利佩的衬衫里面。 “他没有死。他只是昏过去了。”

    这下于蕾蒙娜才第一次流下眼泪。她可怜巴巴地上下打量着那梯子, 她刚才看见亚历山德罗走这梯子就像走家里的扶梯那么便当。“我要是能上 去就好了!”她说,看看这个人又望望那个人。“我想我能上去;”她一只脚 踏在了下面的横档上。

    “圣母啊!”胡安·卡看见她的举动惊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别冒这 个险。连个男人走这梯子也不那容易。你会摔断脖子的。他马上就会醒过来。”

    亚历山德罗听见了这段话。尽管现场一片混『乱』、惶恐,他的心却听到 了这两个字:“小姐。”蕾蒙娜不是费利佩的妻子,也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但 亚历山德罗记得自己曾称她夫人,而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来到众人面前, 朝前一弓腰,“小姐!”声音肯定有点不太对劲,把蕾蒙娜吓了一跳。单单这 两个字不至于如此。“小姐,”亚历山德罗说,“把费利佩抱下梯子不费事。 他在我怀里充其量不过像那儿的小羊羔一样。他一醒过来我就抱他下来。醒 来之前还是让他在这儿好。他马上就会恢复知觉的。只是因为炎热的缘故。” 看见蕾蒙娜依然一脸忧虑的神『色』,他便更加真切地说,“小姐不信我能把他 平安地抱下来?”

    蕾蒙娜带着满脸泪花,微弱地一笑。“不,”她说,“我相信你。你是亚 历山德罗,是不是?”

    “是的,小姐,”他答道。大为惊讶,“我是亚历山德罗。”

    

第1卷 第六章

    这年莫雷诺夫人牧场上剪羊『毛』的事儿出师不利,结果也不理想。一个 对罗马天主教教规怀有强烈偏见(就像夫人虔诚地拥护它一样)的人,会有 足够的理由相信,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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