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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Ala去见王姐,却在过道里遇着兰兰,便过去,随便地问:“怎么还不过去睡?”
“屋里挺闷的,我站在这里透透气。”
Ala又问:“听说又来了个新女孩?”
“嗯。叫杜玛妮,是老爷花很多钱雇的。”
Ala又同她闲说几句便进了屋,感觉着兰兰也是个很好的女孩。但她脑里渗透着金钱观念。他们两个绝不是一类人。
王姐见Ala进来。连忙站起了身。
她是深爱着Ala的,心中更愧疚于Ala。她常常说的一句话是:Ala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她总认为倘若当初她与柏敏争夺中不是为了取胜而弧注一掷地把少女所有一切给了Ala而刺激了他,倘若当初她能与Ala厮守而没有那许多事端,Ala将永远是阿拉,一个清纯英俊的少年,一个令人心仪的美男子。如今的Ala变了,心中装下了许多她不喜欢的女孩,脑里想的也不是对她负责,而是如何快乐。当然,她忽视了一点——当时,Ala在那时对生活愤怒的心理下,在深圳人们观念和社会受到西方冲击剧震的影响下,Ala即使不变成这样一个Ala,也将变成另一个Ala,甚至第三个Ala,或者那样的Ala还不如现在的Ala。
她让Ala坐在沙发上,匆匆给他沏了茶,又端过糖果放在他面前。以前在深圳那毫无隔膜的感觉早已消失了,两个之间以前的亲密亦是消弥,代之以甚大的差距,已然不是一个等级,她看他,或者他看她已是仰视。
Ala一挥手:“我不吃了,早些睡。”
她把糖果端到一边。他何等气派,他本不是她的,她一次次把他的人抓在手里,却一次次丢了他的心。
她慢慢地脱衣服,带着一颗颤抖的心,每一次Ala到来,她总要激动,却又带着恐怕的心。
Ala早早上了床,躺在那里叹气。
她问:“这些天你工作顺心吧?”
“顺心?”他爬了起来,“他老是把我当磨使,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总经理吗?”她小说翼翼地说。
“总经理?狗屁!他把他的人派到我的身边,碍手碍脚的,什么决定也拿不了。”Ala愤愤地说。
“可他毕竟是董事长,再说公司也不是咱一家的……”
“屁!你知道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她有些委屈地沉默了。
Ala已决不是以前Ala了,他鄙视她了,来一次仿佛只为尽些义务,便特长而去,她不明白柏敏有什么胜过她,使他一如既往地爱着,也许他以前的选择便是正确的。他忽然又说:“你不带孩子,整天闲着干什么?政府鼓励妇女就业。你去马来哪家眼装厂吧,坐火车半小时就到。”
“随便你安排。”她应道。
“女人在家等男人回来睡觉就不如雇个佣人了。”
王先生同章后,Ala便把王姐送到马来管理服装厂。她向来就是好手,工作便很出色。
Ala无可奈何,整个集团名义上在他手里,而实质上在王先生的铁腕之下,他没有任何主动权。一切皆须请示,不仅他,便是慕容,邝妹也感到不满了。
Ala开始行动了,首先要“夺权”,在阿桂的支持下,他瞒着王先生向股东们发出了请贴,请他们参加自己的生日Party,本来他的生日是阴历12月26日。这次他改为阳历12月26日。
这天,除了陈先生远在美国未能来之外,经理和大小股东都纷纷赶到了。冲着Ala的总经理头街,冲着他是王先生实实在在的女婿,更是王氏巨颠家资的未来继承人。地点设在海边别墅。
敬完洒后,Ala站起来说:“岳父大人有事还未到,趁这机会我向各位长者报告一下我对企业整体规划的一点看法,不对的地方,还望长者海涵。”
所有人都说好。那位年龄最长的老者——白老先生也说:“总经理年少有志,有话尽管说。”
Ala在地毯上来回地走动了很久,终于开口说:“我们龙的集团从组建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但它还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效益虽然比以前提高,但还是不理想。国外一个经济学家提出‘木桶原理’。他把企业比作长短不一的木板制成的木桶,容积表示效益,长短不一的木板分别代表管理、质量、营销等因素,结论是木桶盛水多少最终是由最短的木板决定。这就是说,企业最大的效益的发展取决于诸因素的全面发展。任何一个因素的短缺都会制约企业的发展。”A1a停下了,看着四周:“目前,我们面临着一系列的困难。第一,当前世界经济萎缩,我们面临西方跨国公司的激励竞争,当今政府在政策上对西方跨国公司宠爱,而且西方企业本身有一系列优势,如资本雄厚、技术先进、生产力水平高、管理水平高、具有现成的国际贸易网络等,这些正是我们企业所缺少的。第二,我们企业本身存着很大的缺陷。首先在资本组合问题上,它基本还是各家资本相加得个和,各家独立核算,并未真正达到相融相通,不能在危机到来之际,通力合作;其次,后继无人,各位扪心自问,有几个想叫你的后代继承这家族企业的?是不是你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去政府当官?当然,这是每一个中国观念里不可缺少的,在座的都是中国人;再次,管理上的缺陷,我们缺乏管理人才,我们集团真正从对口大学毕业的管理人员达不到国际最低水平,我本人只是中学毕业,相当于这里的初等学院两年,同时,我们经济的决策方式是‘家长式’,一旦王先生做出决定,常常一致同意和赞成。当然这有利于我们集团对外部世界作出迅速反应,但它不加分辨地同意缺乏深思熟虑和广泛意见,常常走向片面,这是儒家文化影响所致;最后,我们劳动力素质低下,且供不应求,我考察了在本地的多家企业,雇用到的都是不熟练劳工、妇女和老人,且许多文化水平在小学毕业或以下程度,技术水平差。第三,外部环境的不利。’88年美国取消给我们的‘普惠制’以来,西欧、日本设置障碍也越来越多,我们的产品以难以进国际市场。
“因此。我们要抓好以下几个根本因素,采取相应对策。第一,向国外投资,我们集团自 ’79年便以积极的姿态涉足国外,大部分资金投向马来西亚,其次为印尼,香准、泰国、斯里兰卡和中国大陆。这受了政府‘新、柔、金三角计划’影响,但我们更重要的是投向中国,那里是我们自己的家园,那里没有印尼对我们的歧视。第二,与西方跨国公司联营,以加入其团际网络,拓展海外市场,也使得我们企业得到改造,提高技术相管理水平。由于政府用于科研和发展费用较低,我国人才较少。而这较少的人才又多流向了外资企业,同时技术也想贵落后,同外国公司联营可缓解这一问窟,引进技术、设备、人才。第三,我们要加快技术改造。成功依赖于品质,质量高低又依赖于工艺水平的提高,关键是各个企业的科技水平。企业的产品质量的彻底改观和企业竞争优越性的确定,是由企业朴技水平和领导的科技利用水平决定的。这一点,我们深有体会,上次投资的啤酒生产,由于发酵技术不过关,连续染茵倒罐,造成严重经济损失。因此,我们要提高自己的科技水平,培养自己的科技力量,大胆引进借鉴,吸收发达国家特别是欧美国家的先进技术和工艺,积极开发研究实验课题,研究技术难题,提高产品质量,增加经济效益。第四,改善企业管理。在这里我提三点建议,强化领导权,规范管理、加强监督。因此,我建议裁减数名经理……”他说出了几个阻碍他施展手脚的几名经理的名字。一时间大哗,众人都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第五,”Ala继续说,“开拓市场,在座的各位要着眼世界,选择市场,具体市场具体对待,搞好服务,同时注意人才的选用和培养……”
这哪里是他的一点看法,分明是他掌权的具体纲领,是他对龙的集团的一次大改造,经理被他削去一半,企业被他调整。最后,他提出,“企业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要靠规模效益。多元化经营,这许多年我们的步子太小,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让最近崛起的马先生加入到我们集团来。”
屋里响起一片掌声,王先生气急败坏地进来,脸色铁青。勒利刚刚通知他参加生日Party。
他强忍着满腔怒气应酬各位来宾,待他送走最后一名客人,回头便拍着桌子大叫:“胡闹,简直是胡闹,要不是我看你是个人才。我早就解聘你了。”
“那你就解聘。你以为我想干?我还以为这龙的集团真藏龙卧虎,分明是鱼龙混杂的混蛋窝。”Ala也要发泄。
“你……我明天就送你回大陆。”王先生怒不可遏。
但他没有这么做,一来陈先生、陈桂以及大多数股东不会同意,二来,他也确实珍惜Ala是个人才,他带来的一班也是好手;更何况他还有一层个人感情挣杂在里面。
但Ala却一下子得了自己的天地,阿桂提请解聘所有阻碍Ala行事的经理,龙的集团便成为Ala放肆的地方了。他把大陆一直没用着的大量资金投在企业收买和兼并上,他派邝妹回大陆主持这场大规模的企业兼并,目的是以他自己的“老巢”——“曼迪”为基础,通过兼并、联合、购买多种形式,借助龙的集团的资金组建大陆有影响的跨地区、跨国界、跨行业、跨所有制的大型企业集团。以此作为龙的集团在大陆的分支,也为自己在这里立足打下坚实的奠基,巩固自己的实际地位。
广东省的欣欣制衣、朗曼时装公司、阿利服装厂,由于技术、管理、市场诸多原因,惨淡经营,步履维艰,邝妹一到,便以超人的胆识,果断承揽了三家债务,多年闲置的设备、厂房重新得到利用,“曼迪”改变了原来产品单一的局面。
另一家北方的国有纺织骨干企业,由于大陆纺织产品趋同化现象严重,产品过剩,加上企业结构不合理,以及此家企业竞争力弱,机制不灵活、技术不够强。企业处于半停产状态。邝妹考察后认为:按正常技改上这样一个项目,至少要9个月,且投资逾百万,而由Ala管理,在她们三个女孩帮助,只要一个月,投资50万,进行设备改新、技术改造即可。而且以后北方的服装厂材料来源也有了保证,价格便宜一半,不久,邝昧同这家纺织厂签了合同,以每年120万元的租金租赁了这家纺织厂。通过注入新的机制,仅仅一个月时间,企业恢复了生产,虽压缩了产量,但布料花色增多,质量提高。第二年年底效益达到l200万元。
邝妹的另一着妙棋是合弱生强。Ala家乡一家酒厂连续4年亏损,东北一家洗衣粉厂3年没生产出一袋洗衣粉,辽东一家服装厂眼看就要倒毙,还有西北内蒙的企业。而邝蛛选定这些企业联营,扩大下集团主力,改善了集团单一面貌,更打进了华南、东北、西北的广阔市场。
同时,邝妹对破产企业实行购买,她以低兼的价格买下了多家破产化工企业,以龙的集团的优势,把闲置的厂房,土地,及尚有利用价值的部分设备重新启动,通过技术的改造,转向生产日用化工产品。
一系列成功的贸产重新组合,曼迪集团实力大增,总资产达800万元,成为龙的集团重要组成部分。它又与龙的集团在大连、上海的多家企业联手,共同开拓市场。一时间,各企业交相辉映,争奇斗妍。
而这同时,新加坡的各位股东睁大眼睛注视着大陆。看到企业的发展,他们纷纷祝贺,打心底佩服起Ala。Ala的地位自然巩固了,他蛮横地对待并排挤王先生捉请聘用的几位经理以保证自己的指令下达的畅通无阻。
Ala仍旧上课,邝妹在大陆搞得惊涛连连,她却岿然不动。慕容也暂时停下了写小说,挑起邝妹扔掉的担子。邓萍更忙了。大陆的“曼迪”及其联手企业的膨胀使得这边工作也忙了,几个经理及他们的手下忙得团团转,着眼整个集团,没有一人轻松。
方声,有两个,一个躲在那片朦胧的背后。他是中国精英教育的产物;另一个摆在我们面前,他是先天不足的Ala,他没能读大学,他在这里补课,补的是资本主的课:不,他只是吸收一点,拿来!以丰富自我。年青的人们是国家的象征。但他们又会因外部世界的不适而发育成畸形。曾经有人就是美国透过大陆层层障碍的投影,在美国之音的声波震荡里涎生;但更有的人是黄土地里滚大的,染了一身的黄色,心是红的。祖国选择了后者,那宠儿便一怒之下走了。游戈在蓝色的海洋,想泡去那一身黄色,想到披岸去,找最好的医生,换个蓝眼珠。
两个“方声”,都反对社会主义?的确,那精英因为不喜欢他丑陋的母亲面不愿随她走,要骑在“爸爸”脖子上。他反对现行的中国一切。凡是姓‘社’他就皱眉。坷垃似的年青人却爱他衰老的母亲,他不愿母亲再受太多的苦。他反对“社会主义”,这种社会主义在动员人力和资本积累时,经常通过强迫的手段去获得更高的速度,他需要一个平等的机会——不会因为上一代,他们的父母,因为不同的天赋和不同的努力使不平等机会出现。
垃圾似的青年人阿拉是伟大的。首先是他的理论上,他说,企业便是一个国家,董事会好比议会,董事长是总绕,经理是政府首脑。经理是要聘任的,国家总理也要聘任。他后来又改正了。人民是股东,执政党是董事会,总理是经理,总理要实行聘任制,所有政府人员都要聘任,全人类中聘任,由人民聘任,使民主落在实处,要这样实践,他举了个例,比如珠海市要换市长了。全国全世界发布消息,世界各地有人来应聘了,先考试,考邓小平理沦,考试用汉语,国语嘛,并不是是以此限制外国人,而是竞选的必需,经济干部要考市场经济,择优选出数名,再用差额选举,选举期间,珠海电视台为其演说免费服务,再由人民决定。市政府其他工作人员由此人指定。其次,在他的实践上,他的事业上的成就是其他人很难达到的,同时,他深知市场的作用,他大胆吸收新加坡企业文化。他成为龙的集团的头。这是新加坡能人统治(精英主义)的影响,长期以来新加坡人关心的只有你的才能,其他的他们忽视了。阿拉的高瞻远瞩折服了他们。他们来自于儒象的中国,在西方文化的浸染里,仍然受着中国文化的深层影响,崇尚那种“东方家长式统治”,于是,阿拉适应了儒家文化结构特征和西方资本主义站合的新加坡,加上家族主义,他当然成为族长般的人物。
香港回归在即,Ala写几首诗登在校刊上。
诗一:
一个狰狞的面孔向你窥视,
黄色的河水泛着无奈的叹息。
一阵狂飙卷过,
你跌进了蓝色的旋律。
一百年的耻辱沉淀在你的心底,
喷薄着满腔的怨气,
你聚敛起一少女柔弱的力量,
在东方曲折的晦岸线上,
托起一片璀灿的瑰丽。
有人誉你秀丽无比,
你的脸上并无笑意。
经济的腾飞,
也无法洗去为人蹂躏的记忆。
有人说你是人间的天堂,
你并不欣喜。
因为在那晦色的鞭影里,
永远不能扬眉吐气。
哦,香港,东方明珠,美丽的少女,
多少的赞誉,
也无法冲淡,
你对母亲思念的痛楚。
多少年的期盼,
无数次的眺望,
日日夜夜地等待,
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日
米字旗降落,
五星红旗升起。
雄壮激昂田歌声里,
母亲抓起你的手,用汉字写下
——一九九七。
诗二:
轻轻抱住你的娇躯,
替你拭去腮边的泪滴,
吻你,
香港,你是我的妹妹。
诗三:
路漫漫,
踏上归途,
抛却无数纠缠。
轻吻,
几声幽叹。
何时还,
凄凄泣,
两心酸。
风萧萧,
泪迎女儿,
伤悲挂上眉梢,
对立泪点飞抛。
再度归省日,
憔悴消?
十
王先生再也不能坐视Ala的跋扈了。他的部下,许多以前的有功之臣都让A1a采用卑鄙的手段挤掉了,有的甚至被“发配”到大陆或南美洲。但他又无法公然反对,所有股东的一片喝彩声里,连同这十多年一直同他保持统一的陈先生也拥护Ala了。他自己并非不欣赏Ala的能力,只是他不能容忍Ala的放肆。更不能接受Ala那大刀阔斧地对企业改造,将他多年的心血浪费掉。许多经验是他多年实践得来的结果,却被Ala撕掉,换上一种他不易辨认的文字。
今天邝妹又打来电话,问是不是要把市场开到中俄边境,他的意思是不可以的,因为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推行私有化,市场波动性大,边境难免受到影响,收入也不会稳定。但Ala却大力支持邝妹,并向股东们吹那边贸易前景如何看好,收入如何如何诱人,几位股东都为他说动,纷纷赞成。
尤使他生气的是与日本的几次生意连续遭到失败,失败的原因却主要是Ala主动放弃了贸易机会,他说:“日本人太可怕了。”王先生明白:其实,Ala并不怕日本人,而是他脑子里就是有一种观念在作怪,左右着他,使他敌视日本人。
原先集团发行的是优先股和普通股,Ala今年却将这些股改为参与优先股,以吸引投资。这一点大出他的意料。
很多天,Ala已经没有再来,阿秀见过他几次,都是在马来,而且他身边总是带着阿桂,
春节过后,他在大陆生意格外红火,与之鲜明对比的是他在印尼的两家银行先后亏损,马来和泰国的企业也不景气。龙的集团虽说是集团,可实际上是集团联合组织,各家集团拼凑在一起,仍旧保持着独立的经济核算,损失了的还是个别投资者的。因此,面对这种情况,他忧心忡仲,也不再顾及Ala了。
印尼的生意好做,可就是一个特点,好进难出,而且对华人歧视。在他们看来,华人只是会赚钱的动物。现在收回资金已是不大可能,也损坏自己信誉,不过他对印尼经济前景抱乐观态度,近些年它的经济一直发展较好。但也不敢说,它的泡沫经济说破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