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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内谈话一直到走出大门,我觉得黑老五根本就没有贴近过桑佳慧,实在无法想象这把钥匙是他在何时何地、用何种方式摸到手里的。
我和桑佳慧都疑惑地看着黑老五,不明白他演这么一出戏是何用意,难道还是要向我们示威不成?
黑老五朝我点点头,语气和缓地说:“兰丫头手艺还不赖,跟你……你……那个……爷爷年轻时候差不多。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听他如此一说,我脑子微微一转,立刻明白过来,他之前的纸棍开锁和现在的偷钥匙,并不是存心炫耀自己,而是得知我为键门传人后,有意要试探我的本事。
想通之后,我心里轻松许多,朝他一笑,说:“您和我爷爷才好本事,兰兰老佩服了。”
黑老五哈哈一笑,说:“你爷爷,还有你……你……和……和我吧,也还成,也还成,哈哈哈……”
他这几句话让我听得有些糊涂,怎么品怎么别扭,不过当时也不好发问,只是微笑点头。
黑老五摸着下巴,扭脸又对桑佳慧说:“桑丫头,自己的东西可得看紧哟,尤其是那把枪。”
桑佳慧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抱了抱拳,由衷地说:“黑五爷好手段,不愧是东北盗王。”
黑老五鼻子一抽,脸上得意非凡,径自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我和桑佳慧互相瞧了一眼,都是抿嘴笑笑,觉得这个黑老五真是有点小孩子脾气。
车子离开监狱,拐进市郊的国道,径直向市中心驶去。一路上,黑老五时不时长吁短叹,说外面变化太大,他都快认不出了。
又走了一程,桑佳慧突然说:“你俩别回头,快看倒车镜。”
我“哦”了一声,急忙瞅了瞅倒车镜。后面的车不算多,稀稀拉拉的就那么七八辆,没啥太特别的。我问她到底叫我看什么。
“看那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辽A388那个。”桑佳慧伸手将倒车镜的角度略微调整了一些。
我又仔细瞅了瞅,车后不到三十米处,确实有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正慢悠悠地跟着我们。由于车窗贴着咖啡色的贴膜,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人。
黑老五双手抱头枕着靠背,咯咯一乐,在后面接了茬,“早瞧见了,打咱们出监狱就一直黏糊糊地跟在后面,看来还有欢送的队伍。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问桑佳慧那是在跟踪咱们吗?她冷着脸点点头,说:“看来咱们还是被瞄上了,记得那些参与挖掘的专家吗,有好几个人就是死在车祸中的。”
桑佳慧单手帮我将安全带扣死,又说:“大家要小心了,都把安全带系好,抓紧扶手,我要提速了。”等了片刻,她猛地一踩油门,悍马车的速度骤然加快,一下子蹿了出去,顿时就将后面的金杯面包甩开老远。
我牢牢抓住安全带,紧张地看着倒车镜,金杯车似乎察觉出我们的用意,车速也紧跟着提了上来。
桑佳慧一边持续踩着油门,一边摇摇头,“金杯追悍马,他们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正说着,前面始终正常行驶的一台加长大货车突然嘎吱一个急刹车,车体整个斜了过来,将路面挡个严严实实,我们的悍马车速度极快,直冲了过去。
眼看车头就要撞上货车,“抓紧……”桑佳慧大喊一声,使劲向右猛打方向盘。悍马的车头摩擦着货车的车身蹭了过去,发出刺耳的吱吱声,车体随之一阵剧烈抖动,然后一头冲出公路,扎进下面一片玉米地里。那些一人多高的玉米杆被冲得左摇右摆,打在车身上啪啪乱响。
尽管在农田里,但桑佳慧的车速一点不减,巨大的车轮碾着那些庄稼,兜个圈子绕过大货车,重新驶进前方路面,风挡玻璃上挂满了又长又绿的玉米叶子。
我赶紧回头看去,大货车正在慢吞吞地掉头,面包车从一侧刚刚挤出来,离我们已经很远了。我高兴地叫起来:“桑姐姐,太棒了,甩掉他们了!”
桑佳慧哼了一声,“不好说,如果他们知道咱们的来意,还清楚是我带队,肯定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恐怕前面还会有其他埋伏。”说着,她掏出手机递给我,“马上给司马厅长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他的电话是已拨电话的第一个。”
我接过手机刚按下号码,就听嘣的一声,似乎有东西打在了车身的铁皮上,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嘣嘣嘣的响声。
我抬头左右一看,车窗上莫名出现了十几个白色的圆形凹痕,而且还在不断快速增多。透过玻璃往外瞧瞧,我吓得喊了出来,原来路面上那些原本开得好好的车辆,几乎全部贴在我们的车周,所有的车窗都被摇下,一些戴着墨镜的男人手里拿着枪在向我们射击。
黑老五也急了,大叫:“呀哈,用上枪了,我看电视里讲,现在不是和谐社会了吗,这他妈的也太有点意思了吧。”
“没事儿,这车防弹。”桑佳慧仍旧十分冷静,从腰间摸出手枪扣在方向盘上,一脚油门踩到底,悍马车全力顶开前面两台小轿车,冲出了包围。
悍马车高速向前行驶着,那些车像疯了一样,不断撞击我们的车体,发出砰砰的巨响。同时,子弹一颗接一颗地打过来,两侧车窗布满了凹坑,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片白色,吓得我把身子缩进车座底下,生怕玻璃被打碎。
桑佳慧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一丝害怕的样子,只是双手不断快速左右打轮和挂挡,躲避那些车辆的疯狂撞击。
黑老五在后面一直絮絮叨叨,“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多少年没见过这阵仗了,桑丫头不错,挺有样儿。哎,往右……不对,往左……”
这种被追击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十分钟,那帮人始终拿我们没办法。这时,我忽然听见一阵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应该是支援的警察到了。桑佳慧吁了口气,“兰兰起来吧,没事了。”
我小心地把脑袋探出来,扒住窗沿四处张望,那些追击我们的车辆纷纷掉头向后逃去。我又看到,前方的路面上,一排警车闪着警灯,正快速接近我们。
我抓抓辫子,拍拍胸脯,“好险好险,桑姐姐太帅了。”
桑佳慧笑了笑,将车子慢慢减速停靠在路边,她右手捂住左边肩膀,皱着眉说:“还帅呢,我都挨枪子儿了。”
我吓了一跳,刚要发问,却见桑佳慧指了指左侧车窗,上面已经被子弹打开一个菱形的缺口。
随后,我们被赶来支援的警察护送回省厅,司马厅长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大家分析之后得出结论,那个背后的恐怖力量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试图阻止我们开启双龙壁锁。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这样做的用意又是什么,但接二连三的袭击,也从侧面说明,双龙壁锁下面肯定隐藏着一些极为重要的秘密。
司马厅长、陈唐和罗焕文等人一致认为,为避免夜长梦多,我们最好立刻赶赴沈阳故宫博物院进行开锁。桑佳慧的伤势不是很重,仅仅是右臂擦伤,简单包扎一下就已经没事了。
会议进行到这里,黑老五突然提出要去外面转转,顺便会会老伙计,取些应手的物件。听他这么说,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开口应声。
黑老五哼了哼,跷起二郎腿,冷着脸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给我戴上铐子,再拴根绳儿牵着我。”听他口气,明显有些气恼。
司马厅长微微一笑,当场拍板,“黑老前辈尽可以去,我们等着您。”
黑老五走后,面对大家的质疑,司马厅长淡淡地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这老爷子性格豪爽,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天晚上八点多钟,黑老五就回到公安厅,还换了一身黑绸做成的裤褂,蹬了双黑布鞋,活脱脱一个江湖人士的打扮。
黑老五私下告诉我,他去瞧了瞧自己的弟弟黑老三,大家几十年不见,彼此都老得快认不出了。我有些好奇,怎么弟弟叫老三,哥哥叫老五?黑老五摇头微笑,让我别瞎打听。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辽宁省公安厅和沈阳市公安局的三百名治安警察同时进到省厅大院,我、桑佳慧和黑老五也穿着警服夹杂在人群中。我看到好多记者举着照相机在拍照。
司马厅长站在前面说了好长一段话,又在人群中巡视,他慢慢贴近我们,小声说:“这是为了混淆视线。我已经通过新闻媒体放出风,今天全市统一开展扫黄打非行动。到时候大家一哄而散,你们就直接去故宫,整条秘密路线事先经过检查,而且也安排好警方的人,尽可以放心通过。”
我听得有些紧张,不禁抓住桑佳慧的手。黑老五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摸着警服上的肩章号牌,自言自语地说:“妈拉巴子的,当了一辈子贼,头进棺材前还当上了捕快。祖师爷恕罪,祖师爷恕罪……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上午九时,司马厅长一声令下,三百人乘坐好几十台警车,呼啸着离开了公安厅大院。那场面十分壮观,路人纷纷张大嘴,估计都在猜想又有什么大案子了吧。
我们的车跟着大部队走出一段路程后,按照预先设计的路线,拐进一条小路,七拐八绕之后,直接开向故宫。
当天,沈阳故宫实施全面戒严管制,几个大木牌立在门口,用大红油漆写着“内部修葺,谢绝参观”的字样。
崇政殿外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有一些人还背着长长的冲锋枪。在一名民警的引领下,我们在附近一个偏殿内换好衣服,拿着背包走出来。司马厅长、陈唐、罗焕文等人立刻迎上来,嘱咐我们要多加小心,一旦有意外情况发生,绝不能逞强,必须立刻出来,安全才是第一位。桑佳慧点头答应,黑老五却直哼鼻子,显得很不以为然。
按照我和黑老五的事先要求,只有桑佳慧一个人陪同我们走进大殿。随后,殿门慢慢关闭,砰的一声,将其他人都拦在了外面。
整座大殿非常高大宽敞,中间并排立着四排红漆大柱,两人合抱般粗细,几乎所有外露的木构架表面,都装饰有彩绘或雕刻的龙凤图案。可是由于门窗紧闭,殿内十分幽暗,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我们打开警用强光手电,慢慢走到正中原本摆放龙座的位置,可以看出这里有很明显的翻拆痕迹,地面上豁然出现那块双龙壁锁。
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黑色铁板,每条边都有一米半长短,表面丝毫没有锈蚀氧化的迹象,雕刻着两条互相盘绕的蟠龙,龙头突出铁板半寸,龙嘴大张,彼此相对的中间位置,镶嵌着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翠绿色珠子,经手电光照射,又圆又亮,晶莹剔透。
黑老五擅长机关销器之术,他立刻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铁板,又用指节敲了敲,说:“那帮专家眼睛都塞猪毛了,胡说八道什么陨铁,明明是某种古怪合金嘛。妈拉巴子的,硬度真高,和下面是连成一体的,估计炸药都轰不开。”
他又摸了摸那颗玉珠,眼睛一亮,笑着说:“嗯,不错,不错,好东西,极品的蓝田玉,值钱得很哪。”他摸了好半天,才跟我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挪出身位,示意我上前查看。
桑佳慧在旁边打着手电照亮,我蹲下来仔细观察一会儿,发现整具双龙壁锁确实与下面的铁板连为一体,但又凸出整体之外,四面根本找不到任何缝隙,估计是用冲压手段所制,看来破解的关键应该是那两条蟠龙和一颗玉珠了。
我双膝跪地,取出一根挠针,不断刮蹭蟠龙身体,又将耳朵贴在上面细细倾听,感觉冰冷异常,却听不到任何齿轮、挂扣和牵引撞针的声音。
我心下犯疑,用探针不住刺探。蟠龙周身没有焊接镶压的痕迹,而且龙嘴也是中空的,上下腭之间各有两颗牙齿,咽喉处则完全封闭,找不到锁眼和类似的旋钮在哪里。摸了摸那颗玉珠,紧紧地嵌在金属板上,瞅结合角度,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见我鼓捣了半天,桑佳慧探过头,轻声问我是否看出些眉目。
我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准,等我用窥芯镜再瞅瞅。”我从挎包摸出窥芯镜套在左眼上,撅起屁股将脸完全贴在双龙壁锁表面,一边用挠针慢慢刮拨,一边逐寸逐寸地观察倾听。
慢慢地,我发现了其中的机关所在。原来,在龙嘴里面的四颗牙齿尖端,各有一个极为细小的孔洞,约莫也就能插入一根头发丝。这四个孔洞的位置相当怪异,如果猜得没错,这肯定就是锁眼了。
我起身把这个发现跟黑老五说明,他凑近瞅了瞅,将信将疑地说:“搞不好这个真是锁眼。兰丫头,你再试试。”
我点点头,回手抓过辫子,将辫梢儿的一根皮筋扯下。我又跟桑佳慧要过打火机,简单燎了几下,使劲撸掉外面软化的橡胶皮层,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根极细的银白色金属丝线。
这根皮筋是爷爷从小就给我绑在辫子上的,还再三嘱咐我一定不要弄丢。当时我觉得很纳闷,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将一根皮筋看得这么重要。后来他在传我手艺时,才跟我讲出了其中的名堂。原来皮筋里面裹了一根特制的牵芯线,专门对付那些锁孔细小的锁具。
牵芯线看似很短,其实是用凤凰山银矿特产的软银混杂了一些其他金属炼制而成的,不但可以拉伸延长数十倍,而且耐高温严寒,可以始终保持着极强的柔韧度,是我们北派老楚家祖传的几件宝贝之一。
我把牵芯线放在掌心揉搓几下,分别捏住两头,双臂猛地一张,抻成一条长约六十厘米的直线。虽然延长许多,牵芯线变得如蛛丝一般轻软细长,但依旧保持着柔韧的劲道。
我将牵芯线一端轻轻插入一颗龙牙的小孔内,两手交替,一点一点地慢慢向下递送着。可一直将整根牵芯线完全送到头儿,我也没感觉触到底儿,下面仍旧是空荡荡的,真不敢想象这个锁眼究竟有多深。
“咋样啊?”看到这里,黑老五蹲下来问我。
我摇摇头,“不行,牵芯线太短了,现在还够不着底儿。”
我将牵芯线拔出,又试了试另外三颗龙牙,结果一模一样,还是触不到任何机关。
见我蹲在那里呆呆发愣,黑老五吧嗒几下嘴,猛地拍拍脑门,“兰丫头,记得桑丫头说的吗,你爷爷解锁前要过一些纱布、棉球之类的玩意儿。你好好琢磨琢磨,会不会是老楚已经看出了门道儿,那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他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让我混沌的脑子立刻就透亮起来,我略加思索,觉得自己已经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
为了验证这种猜测是否正确,我尝试着把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插进两只龙嘴,慢慢顶到咽喉处。指端刚一碰到咽喉底部,我就感觉那八颗尖利的龙牙,恰好上下相对咬合住四根手指,若要再用些力,完全可以刺破皮肤。
我在心里暗叫一声好险,慢慢抽出手指,扭头看着黑老五和桑佳慧,说:“看来我真的没猜错,这应该是一具嗜血双龙壁锁。”
“啥玩意儿,是啥血……”黑老五没有听清,追问我一句。桑佳慧也偏着脑袋,满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又瞅了瞅地下那块金属板,伸手摸摸玉珠,感觉凉润光洁异常。我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告诉他们这块嗜血双龙壁锁的来历。
开锁人从来都是造锁人的天敌,两者几千年来各逞奇能,互相斗技,试图压制对方。每当锁匠造出一个特殊的锁具之后,开锁人都会绞尽脑汁进行破解。在这个斗技的过程中,双方的艺能又得以不断进步,虽然时有胜负,但总体来说,还是打了个平手。
记得爷爷以前和我说过,南朝末年一位高明锁匠在吃了某位开锁宗师的大亏之后,深以为恨,闭关苦思冥想多年,历经反复试验,最终造出了一种极为奇妙的嗜血锁,专门用来对付键门开锁人。
这种血锁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的锁芯。普通锁具的锁芯大都是金属所制,但血锁却是直接采用天然状态下极为罕见的吸血墨精或盈血玉珠。这两样物什非常奇特,不但坚固异常,而且具有极强的嗜血性能。造锁匠人将其作为锁芯,然后采用特殊的机械装置进行连通,利用杠杆原理产生极强的抽力,一旦开锁人的双手触碰破损,会被疯狂地吸取血液。
当年嗜血锁一出,有不少开锁人因为不明原理而丧了命,那位制造嗜血锁的匠人也因此得以在锁史留名。根据嗜血锁的原理,后世的制锁匠人又将其发扬光大,衍生出无数的变种、变形锁具,可无论被应用在哪种锁具上,都统称为嗜血锁。
想要破拆这种锁头,开锁人必须牺牲自己的血液。当血液流入血槽后,会呈现一个虹吸平面,两者力度互抵,锁具才能进行开解。开锁人要想开解成功,就必须把自己的血液注入血槽,这时血液会被抽流进墨精或玉珠内,从而触发锁芯机关,然后再配合卓越的破拆技巧进行开锁。
眼前这具嗜血双龙壁锁所配置的锁具虽然在开解起来难度不算最大,但因为吸取人血,同时又要配合精妙手法,所以严重消耗开锁人的体力。而且伪装性极强,如果因为疏忽没有发觉,而按照正常破解手段进行拆解,说不定还会引发其他的销器埋伏。
两条蟠龙嘴里的八颗龙牙其实就是八枚取血的空心针,每颗牙齿内各有一条贯通的取血槽,那枚玉珠则是一颗天然的盈血玉珠。当血液通过取血槽灌满玉珠后,整个机关立即启动,接下来才是正式的开解。
听我说完,桑佳慧长长地“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楚老爷子要我们准备纱布棉球,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着,她立刻将袖子往上卷起,露出白生生的小臂,对我说,“那就取我的血吧,我体质好,不碍事。”
我心头一热,却摇摇头,说:“不成,还必须得取我的血。你看看壁锁上的这两条龙,每条龙身表面都有五十四片龙鳞,一共是一百零八片。所有鳞片拼接的位置都有着一条很窄的缝隙,也是用来取血的。而且缝隙里面藏着一排极细极小的拨齿,需要用挠针配合血液润滑进行划拨对位。就算你可以替我从龙嘴取血,但这里的血液还需要我自己来。而且两种不同血液一旦混合,玉珠会发生激烈的排斥,谁知道能出现什么危险呢?”
黑老五吧嗒吧嗒嘴,伸手拍了拍一颗龙头,关切地问我:“这他妈的要流多少血,兰丫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