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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顶尖的盗门高人,最多可以识别一百二十根松针。
我好奇地问他能识出多少针。黑老五哈哈一笑,捋着胡子说没数过,但二三百总是手拿把掐。我呼了口气,觉得太厉害了,如果换成是我,估计连十根都识不出。
这时,陆老四凑近黑老五耳边,说:“五爷,可以划木辨字了吧?”黑老五歪头想了想,扭脸跟我说:“兰丫头,帮你五爷爷一个小忙,写俩字儿。”
我一怔,不知道为啥要写字,况且眼下也没有纸笔啊。黑老五牵着我的手,走到盗王松下。他让我取出一根挠针,随便在树皮上写个字,又挥手叫过一个中年男人,说:“你先来。”中年男人立即走到大树另一侧,歪过头,将耳朵紧紧贴住树身。黑老五一推我的肩膀,“别愣着,快写。”他自己则背对我,仰头看着天上月亮。
我马上反应过来,敢情是要考察听力了。我略作合计,用挠针在树皮上轻轻划了一个“王”字。才刚写完,就听黑老五大叫:“不成,不成,才**的四笔,太便宜这小兔崽子了,换个字。”
我扭头瞅着黑老五,觉得太夸张了,他根本就没瞧我,而且还站那么远,竟然可以听出我写的什么。尤其是树皮凹凸不平,笔画歪歪扭扭,这种耳力简直有点吓人。
我想了想,又划了一个“黑”字。中年男人慢慢走到黑老五身边,口气略有迟疑,“五爷,是个黑吧?”
黑老五鼻子哼了哼,“妈拉巴子的,算你过了,换人。”
接下来,陆续上人来辨字。这可愁坏我了,要写什么才好呢?不过我也动了脑筋,看到岁数大的,我就写一些“囊、藏、鼻”之类的字;看到年岁稍小的,我就写诸如“刚、亮、孙”等字。我是这样想的,年纪越大,把势也一定越高吧。
这一番比试下来,又有二十多人被淘汰出局。黑老五显得很不高兴,跟陆老四说:“妈拉巴子的,这都什么玩意儿,两关就下去多一半儿。”
陆老四嘿嘿赔着笑脸,说:“五爷,您也甭怪,盗门现在就这局面,不像您老那时候了。”
黑老五骂了句“妈的”,皱着眉说:“算了,解扣吧。”
陆老四点点头,将背包摘下,从里面取出一捆细长的麻绳,绕着一块柱形大石打了个死结。
黑老五伸手摸摸,骂道:“扯犊子,放个屁都能崩开,多打几个。”
陆老四赶紧又连续打了三个死结,黑老五这才显得满意些,他拍拍旁边一个年轻人的肩膀,说:“小子,你先给我解解扣儿。”
那人立即走上前,伸出食中二指,飞快拨动着绳结,发出噗噗的响声。大概拨了几十下后,他猛一拉绳头,整根绳子立刻松松地落了下来,周围人都是大声叫好。虽然我也觉得很神奇,但想到不久前黑老五给我演示的穿灰手艺,那可比解绳子厉害多了。
陆老四小声告诉我,这叫缚石解扣,考验手头的本事,当年他曾亲眼看过黑老五演练,半炷香不到,竟然解开了一百零八扣,那才真是顶尖的把势。
也许是缚石解扣真的太难,这回只有六个人成功解开,而且都是上了岁数的。黑老五又让陆老四追加几扣,当打到九个死结时,所有人都解不开了。
黑老五气得胡子乱颤,一个劲儿骂,“这帮驴粪球子,一个个看着光溜水滑,其实一肚子稀粑粑汤,盗门指望你们,还能得好儿……妈拉巴子的,妈拉巴子的……”训得每个人都是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骂了好半晌,黑老五才渐渐消气,他恨恨地对陆老四说:“围圆。”
陆老四“嗯”了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黑布袋,里面是满满一袋子白色粉末。他将白色粉末撒在雪地上,兜了一个圈子,粉末与白雪混杂,根本看不出什么。可用火机点燃后,却立刻烧成一个绿油油的火圈,火苗子升起两指高度,随着风势左摇右摆,周边积雪被融成清水,发出滋滋的声音,火焰反而越来越亮。
我愣愣看着,觉得很神奇,忙问黑老五。
他告诉我,这叫留踪粉,由绿磷混合夜明珠粉制成,是盗门夜晚探路寻踪所用,不怕水浸风吹。至于接下来的项目,叫做围圆守盗,俗话说,盗物不自失,才是好把势,看下去,自然就明白了。
黑老五选中两人,掏出两颗飞蝗石抛给他们。那两人伸手接过,随便往身上一抹,手里便空了,然后一同走进圈子,分别站在对角。
两人身子慢慢下蹲,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着对方,跃跃欲试,好像两只野兽,随时准备暴起攻击。约莫对视了几秒,他们突然同时冲过,带起一阵上扬的雪雾,手掌噼噼啪啪,快速互相击打,但很快又分了开来,站回原先位置。
如此六七个回合后,其中一个男人突然高喊:“成了。”他猛地跳出圈子,快步走到黑老五面前,一伸手,掌心托着两粒飞蝗石,脸上得意非凡。另一个男人则摇头叹气,慢慢退到一边。
看到此处,我才突然明白,难怪黑老五说盗物不自失,原来围圆守盗,取的是攻守兼备的含义,所以排在论盗的最后一项。
余下四人比试过后,各有胜负,黑老五分别授予了他们品阶名号。全场下来,只产生了两个老四、四个老三。黑老五一个劲儿地低声咒骂,显得很是气愤,要我和桑佳慧跟他下山。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等等,还有我呢。”
我急忙回头看去,就见一条黑影正从游龙道中爬出,几步跑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五爷,我也要参加论盗。”
那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孩,穿着红色羽绒服,脸蛋白净,长着一双月牙似的笑眼。她恭敬地跟黑老五行了指叩礼数,我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是用五根指头,分明意味自己已经达到盗术的第五阶境界。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她,陆老四等人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想来也是,一个小姑娘,竟敢与东北盗王平级相称,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
黑老五明显也是一愣,行过指叩礼数后,他眯着眼睛,冷冷地问:“小丫头,你谁啊?”
那女孩好像根本就不害怕,淡淡地说:“朝阳兴城丁五妹,五爷爷,您好。”
朝阳是锦州周边城市,兴城则是其下属的县级市,我在警校读书时,同寝室的一个姐妹就是来自那里。我看着那女孩,她年纪如此小,却口口声声自称丁五妹,我感觉非常可笑,怎么也无法相信,她会达到老五的境界。
黑老五慢慢揪着胡子,翻翻眼睛,语气怪异地说:“丁五妹,嘿嘿,嘿嘿……你说你是老五?有点意思,有点意思。”他跨前一步,沉着嗓音说,“丫头,盗门凭把势论辈分,你要是老五,那就不能叫我五爷,应该叫我五哥了。”
黑老五的话明显带有调笑成分,没想到丁五妹居然认了真,她立刻就说:“嗯,也对,黑五哥,我爸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不过,我觉得你岁数大,叫声五爷,我也不吃亏。”
她这番话出口,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顺杆儿爬嘛!我心里暗想,看来这个女孩的精神还真是有些问题。
黑老五不怒反乐,仰头一阵大笑,“好、好、好。那你说说吧,要怎么个论法儿,我倒要瞧瞧五妹的把势有多高了。”
丁五妹嘻嘻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我们更吃惊的话:“我不会盗术呀,我是来让你教我的。”说着,她快步走到黑老五面前,伸手晃了一下,掌心似乎握着一个扁平的物什,又飞速揣进怀里。当时她背向我们,我们根本瞧不清她到底拿着什么。我却忽然看到,黑老五的眼睛瞪得滚圆,直直盯着丁五妹,喉结上下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神情极是震惊。
黑老五两手颤抖,指着丁五妹,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这是你家的?”
丁五妹歪头笑着说:“是呀,是我家的。我爸说,你看到这个东西,就一定能答应教我盗术。”
黑老五深深吸口气,一个劲儿地猛揪胡子,过了半晌,突然说:“好个丁五妹。”他一把抓住丁五妹的手,“妹子,既然你爸他老人家看得起我,让我亲手教你,真是我的造化。我黑五就是死,也得把妹妹带出来。盗门有福,盗门有福了……”说到最后,他眼角竟然流出泪水,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看到这里,我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黑老五这是怎么了。以他平时骄傲自大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与丁五妹论起兄妹,又降辈自称黑五,还流出了眼泪?那么,他刚才到底瞧见了什么,导致态度发生如此巨大转变?
丁五妹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黑老五,其他人也都不敢出声。黑老五慢慢抹干泪水,突然回头对我拱拱手,说:“兰丫头,对不住,你这个徒弟我不收了。你要是想学盗术,将来拜你五奶奶吧。”
我愣了愣,下意识点点头,又看向丁五妹。我虽然对能否学习盗术毫不在意,但对这个女孩却充满了好奇,她究竟是谁呢?
此时,黑老五已完全不见之前的消沉,他笑着拍拍陆老四等人肩膀,语气轻快地说:“小兔崽子们,都滚蛋吧,十年后再来,到时候让五奶奶给你们论盗。”
陆老四等人虽然满脸惊疑,但见黑老五发话,也赶紧朝丁五妹行了指叩礼数,与我们道别后,慢慢下了游龙道。
见众人去远,黑老五将我和桑佳慧介绍给丁五妹,又要我们叫她五奶奶。我感觉很别扭,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丁五妹急忙摆手,说盗门关系不牵扯外人,何况我是键门这代掌门,大家还是平辈论姐妹吧。黑老五猛拍脑袋,说:“也对,还好各论各的,要不我老头子又多俩妹子,亏大发了。哈哈哈,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随后,黑老五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与丁五妹讲出,让她先在山下等候,等协助我将键牌归位后,再去找她。桑佳慧则表示,她会与刘局长联系,让丁五妹暂时住在我们下榻的酒店。
没想到丁五妹却使劲摇头,说她父亲一再叮嘱,让她务必跟从黑老五,片刻也不能分离。黑老五想也不想,立刻点头答应,又说人多力量大,到时还能有个照应。
当时我万万没想到,丁五妹如此要求,是另有居心,不过到了后来,等我了解到她的身世,我才明白其中的隐情。
从游龙道爬下,我们快速绕回前山,问刘局长要来一套警服和单警装备。丁五妹换上后,黑老五看着我们三个女孩,嘿嘿一笑,“这仨丫头,一个赛一个地俊。对了,还有那个唐雅琪和肖薇,妈拉巴子的,我老头子临老临老,怎么净跟丫头打交道,难不成走桃花运了?”
在刘局长的带领下,我们一路来到上院老母洞外,洞口顶端的横额刻有“虚无真境”四字。往里瞧瞧,是一个天然石洞,约有七八平方米,“老母”金身端坐在神台,头部歪向右侧,目视前方,手托玉瓶,身边塑有善财童子和龙女像,两侧神台上还塑有十八罗汉像。背后悬挂一道巨大厚重的金黄色幔帐,边角镶有绿色流苏,表面绣着各种精美的佛教图案,前方红木佛龛有一副楹联写的是:白莲台上慈悲主,紫竹林中自在佛。
此时,小小老母洞内简直成了一锅粥,香烟翻滚弥漫,几乎呛得人喘不上气。游客们挤挤压压,跪成一片,纷纷给老母磕头,他们又喊又叫,双手挥舞,眼珠血红,状态几乎痴迷到疯癫。两名大和尚头顶油光,满脸淌汗,站在木架上,张张罗罗,不住接过下方递来的锦袍,一件件给老母披在身上。
桑佳慧皱皱眉,凑近刘局长,小声说:“老刘,老母洞暗门就在洞底,你得想法让我们过去,又要确保我们的行动不被人干扰。”
刘局长微微点头,让两名民警努力分开人群,带着我们挤到里面。撩开幔帐,我看到距洞底仅有一米多深,洞壁呈青褐色,尽是一条条歪歪曲曲的裂缝,还结满了厚厚的青苔。
放下幔帐,刘局长告诉我们,他将站在黄幔后守着,直到我们进去,然后他会利用手台,每隔一个小时与我们联系一次,如果超过三个小时得不到反馈,他会立即出动警力寻找。
桑佳慧想了想,说洞内情况尚且不明,最好将时限放宽到六个小时。刘局长点头答应,又特别感慨地说,他来北镇当局长五年了,年年都来山上执勤,现在马上就要异地交换,临走前还能得知洞里有这么个大秘密,也算圆满收官。说完,他和我们一一握手,笑着说:“同志们,祝你们一切顺利,回头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等刘局长走出,黑老五走过去,伸手慢慢抚摸洞壁,又扭回头,压低声音对我说:“兰丫头,赶紧找锁眼。”
我立即凑上前,一番观察后,果然在底部一条石缝中发现一个圆形洞眼,几乎被黏稠的青苔堵死,清理干净,**通山匙,刚好深入半截,严丝合缝。我迅速取出一根驴胶丝,拴在通山匙尾端洞眼,如同拧动保险柜密码,慢慢向右匀速旋转。
每当旋转一圈,通山匙便会嵌入一分,大约转满三十六圈,只留下外面短短一截。忽然,我听到洞壁内部传出一阵细微的咔咔声,通山匙也慢慢震颤起来,逐丝逐毫向外退出,周围的青苔裂出缝隙,片片掉落。好在外面人声喧哗,并不太过刺耳。紧接着,沿着石缝,一块桌面大小、拳头厚度、不规则的石壁向内侧慢慢凹陷进去,露出旁边刚好钻进一人的空隙。里面黑沉沉的,隐隐透出一股淡淡凉气,味道极是清新。
那会我心里紧张万分,这要是有人突然闯进,看到我们在老母洞内开启暗道石门,估计都能炸了窝。眼下不容多想,我们快速排定顺序,一个个毛腰钻了进去。等到了里面,我也顾不得细看,猛地一扯驴胶丝,将通山匙拽出锁眼,迅速收了回来。与此同时,石壁慢慢复原,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外面嘈杂的人声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我们彼此拉手,蹲在原地,稍稍缓了片刻,然后拧开各自手电,同时向四下一照。等看清所处环境后,我立刻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当时我心内震撼到了极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自己看到的。
就听黑老五咕嘟一声,使劲吞了口唾沫,他声音颤抖着说:“妈拉巴子的,青岩圣境,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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