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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 (三部曲全)-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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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笑起来。我们俩的身体都累得快要垮掉了。如果明天早晨还能从床上爬起来,那可真是奇迹。可我们真的起来了。一周结束时,我肋骨的伤已完全康复,约翰娜也无需帮助,完全可以自己组装枪支了。一天训练结束时,约克战士对我们点点头,表示肯定,“战士们,干得不错。”

我们训练通过之后,约翰娜嘟囔着说:“赢得饥饿游戏也比这还容易点儿。”可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喜色。

我们去餐厅吃饭时,心情挺畅快。盖尔在那里等着我们。餐厅今天供应一份丰盛的炖牛肉,就更让我高兴了。“今天早晨刚运来的食物。”格雷西·塞对我说,“这是真正的牛肉,十区运来的,不是你的野狗肉。”

“那我也不记得你当时说过不吃。”盖尔讥讽道。

我们和黛丽、芬尼克、安妮坐到了一起。芬尼克婚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个原来的他——我在世纪极限赛之前遇到的那个外形颓废的人、那个令凯匹特人痴迷的人、那个竞技场里神秘的盟友、那个精神崩溃却在不停帮助我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神焕发的小伙子。芬尼克第一次显露出他不事张扬、温良随和的性情。不管是走路,还是吃饭,他总是拉着安妮的手,一刻都不松开。我想他从来就没有打算松开。安妮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虽然有时候她也会神情恍惚,精神游离到另一个世界里,但芬尼克的几句话就能把她拉回到我们身边。黛丽,这个我从小就认识,但却没有十分留意过的女孩,在我看来也已经长大了。有人把婚礼当晚皮塔对我说的话都告诉了她,但她却并没有四处播扬。黑密斯说,每次皮塔疯掉、说我坏话的时候,她总是站在我一边维护我。她责怪皮塔全是因为凯匹特的折磨才让他有了错误的看法。她对他的影响比任何人都大,毕竟他和她相熟。虽然她对我的夸赞过了头,我还是应该感激她。坦率地讲,我还真需要一点美化嘞。

我饿了,炖肉好吃极了——牛肉、土豆、甘蓝、洋葱,炖在浓浓的汤汁里——我必须强迫自己慢点吃。在整个餐厅里,你可以感觉到一顿丰盛的大餐所带来的魔力。人们因此变得更和善、更幽默、更乐观了,它对人心灵的调节作用胜过医药,提醒人们生活不是一个错误。所以我要慢慢吃,要加入到人们的谈话中去。我用面包蘸上肉汤,在嘴里慢慢咀嚼,一边听着芬尼克讲一只乌龟戴着他的帽子游走的趣事。我笑着,吃着,却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站在那里,站在桌子对面,约翰娜旁边的空位子后面,正在看着我。我看到他时,面包渣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弄得我喀喀地咳了起来。

“皮塔!很高兴看到你出来……你能到处走走了。”黛丽说。两个大块头的护卫站在他身后。因为他两手之间拴着一根短链,所以他很笨拙地端着托盘,两手尽量保持平衡。

“那个漂亮的手镯是什么?”约翰娜问。

“我还不值得信赖呢。我没有他们的允许甚至不能坐在这里。”皮塔说着,扭过头,意指他的护卫。

“他当然能坐在这里,我们是老朋友了。”约翰娜边说,边拍拍身边的座位。护卫点点头,皮塔才坐了下来。“皮塔和我在凯匹特时的牢房是挨着的。我们很熟悉彼此的喊叫声。”

坐在约翰娜另一侧的安妮赶紧捂住耳朵,把外部世界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芬尼克生气地瞪了约翰娜一眼,同时抱住了安妮。“什么?我的主治医生说我不需要仔细考虑我是怎么想的,这是我治疗的一部分。”约翰娜回敬了芬尼克一句。

刚才我们几个人之间的活跃气氛不见了。芬尼克对安妮轻轻地耳语,直到她把手从耳边拿开。接着是久久的沉默,大家都假装埋头吃饭。

“安妮,”黛丽高兴地说,“你知道是皮塔为你们装点的结婚蛋糕吗?他们在家乡开了个面包店,所有的糖霜都是他做的。”

安妮让视线小心地越过约翰娜,“谢谢你,皮塔。真是太美了。”

“我很荣幸,安妮。”皮塔说。尽管皮塔的话不是冲我说的,但我仍察觉到他声音里那熟悉的温和善良,我原以为再也不会听到了。

“要是想留点儿时间散散步,咱们现在就走吧。”芬尼克对安妮说。他把两个餐盘摞起来,一手拿着餐盘,一手紧紧地拉着安妮。“见到你很高兴,皮塔。”

“对她好点儿,芬尼克。不然我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的。”这本该是个玩笑,可他的语气很冷漠,使得这玩笑走了味。他的话里明摆着对芬尼克不信任,对安妮另眼相看,对我不屑一顾,好似我根本不存在。

“噢,皮塔。”芬尼克漫不经心地说,“别让我后悔救了你。”他很关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领着安妮走了。

他们走了以后,黛丽用责备的口气对皮塔说:“他确实救过你的命,皮塔,不止一次。”

“是为了她。”他扫了我一眼,“为了反抗事业,不是为了我,我不欠他什么。”

我本该不上他的当,可我还是忍不住说道:“也许是吧,玛格丝死了,而你还活着。这总能说明点儿什么吧。”

“是啊,很多事情都能说明它本不该说明的事,凯特尼斯。在我的记忆中,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无法理解,我认为凯匹特并没有连这些记忆也改变了,比如,在火车上发生的许多事。”他说。他又是话里有话。在他看来,在火车上发生的许多事意味深长,那些事情本身——在那些充满恐惧的夜晚,全靠他的臂膀我才不至于疯掉——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他。

皮塔拿起勺子,朝我和盖尔这边指了指,“那么,你们俩现在是公开的一对,还是仍在上演明星恋人的那一套?”

“还是那一套。”约翰娜说。

皮塔的手一阵抽搐,他握紧了拳头,接着又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把手张开了。他是不是尽力克制自己不去再次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觉到身边的盖尔已经绷紧了肌肉,准备随时迎接意想不到的突变。可盖尔只是说:“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是不会相信的。”“相信什么?”皮塔问。

“你。”盖尔答道。

“你说具体点儿,我什么?”皮塔说。

“他们把你变成了邪恶的变种人。”约翰娜说。

盖尔喝完了牛奶。“你吃完了?”他问我。我站起身,和盖尔一起把餐盘送过去。门口的老头看到我的手里还拿着吃剩的面包,就拦住了我。他也许是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也许是觉得我根本没有藏面包的意思,并没有为难我。他让我赶快把面包塞到嘴里,就放我走了。盖尔和我都没再说话,快到我的房间时,他说:“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告诉过你他恨我。”我说。

“可他恨你的样子,是那么的……熟悉。我过去就有这种感觉。”他说道,“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你亲吻他时,我只是觉得我这么想太不公平。他自己觉察不到。”

来到我的房间门口后,我说:“也许他看到了真实的我。我得去睡觉了。”

盖尔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现在想的就是这些?”我无奈地耸耸肩,“凯特尼斯,我是你的老朋友了,请相信我说的话,他并没有看到真实的你。”说完,他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尽量集中精力背着书本上的军事策略,脑子里却不停地想着在火车上和皮塔之间发生的事情。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约翰娜回来了,她一骨碌倒在我的床头。“你错过了最精彩的好戏。黛丽对皮塔发脾气,觉得他不该那样对你。她吵吵的声音可大了,就像老鼠被叉子叉着了。餐厅所有的人都在看呢。”“那皮塔呢?”我问。

“他和自己争辩,好像他是两个人。护卫不得不把他拉走。幸运的是,没人注意到我吃了他的炖肉。”约翰娜用手揉着她鼓绷绷的肚子。我看着她指甲盖里的泥垢。真纳闷,七区的人都不洗澡吗?

我们花了几个小时,互测军事术语。我去看了看妈妈和波丽姆,接着回到房间,冲了澡,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问道:“约翰娜,你当时真的能听见他叫喊?”

“叫喊只是我听到的一部分,那声音就像竞技场里的叽喳鸟模仿的叫声,不过这是真的。他会不停地叫上一个来小时。嘀,嗒。”

“嘀,嗒。”我轻声说。

玫瑰。变种狼。贡品。糖霜做的海豚。朋友。嘲笑鸟。造型师。我。

夜晚,我的梦里充满了喊叫。

第二篇 袭击 18、451小分队

我狠命地投入训练。除了吃饭、睡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测试、操练、使用武器、听战术讲座,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人被转到一个加班,我觉得自己有希望参加实战训练。士兵们管这种训练叫“巷战”,但我胳膊上的标识却是S.S.C.,这是模拟巷战的缩写。在十三区地下,有一个凯匹特的模拟街巷。指导员把我们分成八个小分队,由我们完成各个作战任务——抢夺有利地形、摧毁目标、搜索民房——完全模拟在凯匹特的实战。在这里情况极为复杂,一点疏忽就会酿成大错。不小心迈错一步就会踩上地雷,屋顶会冒出狙击手、步枪会卡壳、一个孩子的哭声会把你引入埋伏圈、小分队首领——训练场只有他的模拟声音——被迫击炮击中后,队员必须在丧失指挥官的情况下见机行事。我们知道这都是假的,不会真的被杀死。但如果你踩上地雷,仍能听到爆炸声,这时你就倒在地上假装死去。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你又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地方士兵穿着治安警制服,炸弹散发出浓浓的烟雾。我们甚至有可能遭到毒气的侵害。在遇到有毒气体时,只有我和约翰娜及时戴上了面具。我们小分队的其他队员被毒气熏晕过去十分钟。我只吸进了几口那所谓无毒的气体就头疼了一整天。

在射击场时,克蕾西达和摄制组其他成员拍摄了我和约翰娜的短片。我知道盖尔和芬尼克也在被拍摄过程当中。这是新电视片的一部分,是给即将进攻凯匹特的反抗军拍摄的。整体来讲,一切进展顺利。

之后不久,皮塔在我们早晨训练时也来参加。他手上的链子已经去掉了,但仍有两个护卫时刻不离其左右。吃完中午饭,我看到他和一些刚开始训练的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和黛丽的小小口角都能使他神经质地自己跟自己辩论半天,那他学习组装枪支又有什么用呢?

我遇到普鲁塔什时,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拍摄录像的需要。他们已经拍摄了芬尼克和安妮的婚礼,取得了预期效果,但全帕纳姆的人都想知道皮塔的情况。他们要看到皮塔正在为反抗事业而斗争,而非为斯诺卖命。而且如果人们能看到我和皮塔在一起,不见得非得亲吻,那就……

我听到这个马上走开了。这是不可能的。

在短暂休息的当儿,我会看到反抗军正在为进攻凯匹特做着各项准备,设备到位、后勤保障齐备、部队集合待命。从士兵剪短的头发,可以看得出那些部队已接到命令,因为这种发式是部队即将参加战斗的标志。大家都在谈论我方已展开进攻,以确保通往凯匹特火车隧道的畅通。

在第一批部队即将出发时,约克很意外地通知我和约翰娜,她已经推荐了我们俩去进行测试,要我们赶快报到。测试包括四部分:一障碍赛跑,其目的是为了测试体能;二关于战术技巧的笔试;三测试使用武器的熟练程度;四模拟巷战。我甚至没时间觉得紧张,前三部分就测试完毕,我表现不错。但最后一项是最难的。对方会为你设置技术障碍。我们小分队的队员在互相交换信息时,提到这次测试需要队员独立完成作战任务,这看来是真的。在测试中,你完全无法预料到会陷于何种险境。一个男队员压低声音说,据说这次测试专门针对每一个人的弱点。

我的弱点?这是一扇我不愿意打开的门。可我还是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仔细琢磨起自己的弱点来。我的弱点有一长串,真让我沮丧,我力量小,不够狠,训练时间短,甚至我嘲笑鸟的身份对于需要整体观念的团队来讲也不是优势。他们可以轻易地找到我的许多弱点。

约翰娜在我的前面,第三个被叫到。我冲她点点头,给她鼓鼓劲。我真希望我是第一个,因为现在我已经明显过于焦虑了。等叫到我时,我还不知道该用什么策略。但一旦进入场景,训练中学到的技能自然地发挥了作用。我遇到了埋伏。治安警快速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得不迂回后退,回到指定集合点,和我的小分队成员会合。我小心地在街道穿行,击毙了几名治安警,两个在我左侧屋顶,另一个在前方的一个门口。这次行动非常具有挑战性,但比我预想的要容易。用我挑剔的眼光来看,如果一切都这么容易的话,那肯定是我错过了什么。正当我距离目的地只有两座大楼时,出现了危险的情况。六个治安警出现在街角。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可我注意到了一样东西。一只汽油桶很不经意地放在了地沟旁。没错,就是它。我的测试。我感觉引爆汽油桶是我完成此次任务的唯一办法。正当我抬手准备炸飞汽油桶时,我的队长轻声命令我卧倒,在这个节骨眼上,卧倒有什么用。我体内的每根神经都在嘶喊着,要我不要理睬他的命令,要扣动扳机,把治安警炸飞。可突然,我意识到自己在测试者眼中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从我在饥饿游戏时抢夺橘红色背包,到八区参加战斗,到我在二区冲动地穿过广场,我从来都不服从命令。

我扑通一声卧倒在地,用力之大,需要用一个星期才能把沙粒从下巴上抠出来。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引爆了油桶。治安警命丧黄泉。我也回到集合点。当我终于从街巷的另一头出来时,一个士兵对我表示恭喜,在我的手上印上我们分队号码451,然后让我去指挥部报到。我为自己的成功高兴得手舞足蹈。我跑过大厅,在跑过转角时由于跑得太快而脚底打滑,电梯太慢了,我干脆一蹦三跳地跑下楼梯。直到我闯进一个房间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我不该来指挥部,我该去剪头发。围桌而坐的不是满身薄荷香气的士兵,而是要参加战斗的士兵啊。

博格斯看到我后笑着摇摇头,“让我看看。”我现在又觉得心里没底了,伸出印着数字的手给他看。“你和我在一个分队。这是个特别小分队,人人都是神枪手,去找你的队友吧。”他冲着站在墙根的一队人点点头说。里面有盖尔、芬尼克,还有五个我不认识的人。我的小分队。我不仅参加了,而且还在博格斯的手下,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真好。我强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像一个真正的士兵而不是蹦蹦跳跳的黄毛丫头,郑重地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

这个小分队一定很重要,因为大家在指挥部集合。而这一切和嘲笑鸟没关系。普鲁塔什站在桌旁一个很宽大的平面控制板前,向我们介绍了我们在凯匹特可能遇到的情况。真糟糕,我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到控制板上的东西,直到他揿了按钮。凯匹特街区的全息图像才投射到空中。

“比如这个,就是其中一个治安警营地周围的区域,并非不重要,但却不是最关键的目标。大家接着看。”普鲁塔什在控制板上输入了特殊的密码,一些由各种颜色组成的光束开始以不同的速度闪动。“每一个光束被称作一个‘堡德’,它们各自代表一种不同的障碍,也许是一枚炸弹,也许是一群变种动物。不要出错,因为无论出现什么,它不是困住你,就是要你的命。有一些堡德在黑暗时期就已经设置好了。坦率地讲,这其中有好多是我设计的。这些堡德的设计图,我们的人在逃离凯匹特时已经带出来了,这是我们得到的最新情报。凯匹特不知道我们已经得到了这方面的信息。可即使如此,我们并不知道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们是不是又激活了其他的堡德。这是你们即将面临的问题。”

我不知不觉地朝着桌子移动,直到我离全息图像只有几英寸远。我伸出手,罩住了一股快速闪动的绿色光束。

一个肌肉紧张的人凑到我身边,不用说,是芬尼克,因为只有胜利者才能立刻看到我已发现的东西。是竞技场。里面到处是大赛组织者设置的堡德。芬尼克用手摸着射到大门边的红色光束。“女士们、先生们……”

“第七十六届饥饿游戏现在开始!”他的声音不大,可我的声音满屋子都听得到。

我大笑起来,别人还没明白过来我刚才说话的意思。指挥部没有给大家留出提建议或意见的时间,已迅速作出决定,两人一组,分别行动。而我,根据指挥部的决定,离凯匹特中心区域越远越好。我是一个脾气大、主意也大的胜利者,有一层难以跨越的厚厚的心理伤疤,也许没人愿意和我在一个组。“我真不明白你干吗还费劲让我和芬尼克参加训练,普鲁塔什?”我说。

“是啊,我们早就是你最好的两个士兵了。”芬尼克不无骄傲地附和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点。”普鲁塔什说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言归正传,奥迪尔战士和伊夫狄恩战士。我还有最后的几句话要说。”

我们回到座位,也不理会别人投来的质询的目光。当普鲁塔什继续往下讲时,我特别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地点点头,不停变换角度来获得最清晰的视角。我一直对自己说,要坚持,无论是想喊、想骂、还是想哭,或者三者都有,要等进了林子里再说。

如果这是一次测试,那么我和芬尼克都通过了。当普鲁塔什讲完,会议结束之后,我得到了一项特殊的命令,这令我感觉很糟。他们不允许我剪头发,因为他们希望在凯匹特投降时,让人们看到的嘲笑鸟和我在竞技场时样子很近似。当然,这是为了拍摄的需要。我耸耸肩,表示我头发的长度是我最不关心的事。他们也没再说什么,就让我走了。

在走廊里,我和芬尼克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一起。“我怎么跟安妮说呢?”他压低声音说。

“什么也别说。”我回答,“我对我妈妈和妹妹也不说。”我们都知道自己即将回到一个荆棘满布的竞技场,没必要让我们的家人知道。

“要是她看见了那幅全息图像……”他说道。

“她不会看到的。这是机密,一定是。怎么说这也和真的比赛不一样。没有生存者数量限制。我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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