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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姬顿了顿,不觉扑哧一笑,被小家伙趣致的模样逗乐了。
慎梦雨在旁尴尬地赔笑,纤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下差点绞碎了手中的锦帕。
晚膳过后,刘恒陪小刘嫖玩了一会儿,便让巧珠带她回宫梳洗哄睡了。说起早上的事情,他笑得前俯后仰,为女儿的聪慧乐得不可开支,“咱们家嫖儿果真是个聪颖过人,只在她面前说过一次的话,也能记得那么清楚,将来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窦漪房没好气地撇了丈夫一眼,“嫖儿再被你这样宠下去,成不成得了大人物我不知道,但肯定会是个娇蛮任性的小公主。”
刘恒对爱妾的话嗤之以鼻,“就算是个娇蛮任性的小公主,也是咱们代国的大公主,才貌双全、聪明绝顶,谁能匹敌!”他脸上自豪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窦漪房摇头轻笑,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此言当真不假!
正当夫妾二人说得开怀之际,门外出来哒哒哒几声急促的脚步声,黄门小太监还来不及通传,就听见“砰”的一声,宫门被猛力推开。
一向冷静沉稳的张武脸上竟带着几分惊乱之色,“未央宫急报,太后……太后病入膏肓,恐怕时日无多了!”
空气仿佛在顷刻间凝结,轻松欢乐的气氛在刹那间消逝,窦漪房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小心脏砰砰直跳!
“太后娘娘……时日无多?!”窦漪房将张武的话重复了一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涌动,一时间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乍然听见张武的话,刘恒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墨如漆的瞳眸中似有暗涌浮动,“情况为何,快报!”
张武将刚刚收到的急报帛书递给了他,刘恒接过一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自他们从逃离长安之后,吕后的病情每况愈下,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在太医和常满的帮助下勉强遮掩,到后来就连步出椒房都有困难!
早朝暂罢,小皇帝被吕后困在椒房之中,所有政务移至椒房处理,非重臣首将不得入宫觐见。小至未央宫,大至长安城,全都落在以审食其为首的吕氏势力手上,户牖侯陈平、威武侯周勃等拥护刘氏宗亲的大臣们处处备受打压,几乎是动弹不得、有计难施。
窦漪房抚着腹部,暗暗调整呼吸,压下一小波强烈的胎动,“长安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看?”张嫣、常喜、甚至是小皇帝刘弘,所有人的命运都和吕后牵连在一起!
刘恒神色凝重,道:“不乐观。这份急报是齐太医托宫中影士冒死送出来的。他说,吕后病得很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喝不下去了。审食其和吕产、吕禄封锁了皇宫,长安城也落在了南北二军的手上。威武侯曾试图两次进宫面圣却无功而返,还差点因此得罪审食其,幸亏户牖侯从旁相劝,才免去了责罚之罪。”
“威武侯周勃周大夫乃朝廷重臣,审食其虽为郎中令,但也无权降罪于先帝亲封的侯爷,吕氏的势力什么时候大到如此只手遮天?!”
面对窦漪房的愤言,刘恒无言以对。未央宫中汹涌的浪潮,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第164章 臣议()
深夜的长安城月无光灯无火,连天空也只剩下几点寂寥的星光,一改往日热闹繁华的盛况,沉静得好似乡野贫村一样。
自从吕后的病重得走不出椒房以后,审食其和吕产、吕禄连番行动,将未央宫乃至长安城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仅加强了军备巡逻,还下令全城实行宵禁,每日从亥时起,无论贩夫走卒、官吏平民,一律不得私自外出。
入夜后,大小商铺无法正常经营,就连灯红酒绿、莺歌漫舞从未停歇的无忧坊都得早早关门,大街小巷除了巡逻的兵卫之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
亥时三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分,城西市集的暗巷中隐约多了些许动静,黑影晃动,沙沙的声响几不可闻。行动者打扮利落,动作迅速,在夜色的掩饰下灵活的身影一窜一动,很快地溜进了一间打铁铺内。
这是城西市集中一家极为普通的打铁铺子,外店面内住宅,在商铺林立的城西市集内一点都不起眼。宵禁期间,打铁铺子未到酉时就关了门,只有一盏油灯隔着薄薄的窗纸透出微弱的光亮。
脆弱的房门开了又关,又一个利落的身影窜进屋内,动作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了。
“大将军,身手果然不凡!在南北二军把守下的长安城来去自如,当今世上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办得到了。”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响起,言语间充满敬佩之意。
“吕家那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多加几队兵卫就想阻拦本将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想当年,本将军夜探敌方大营夺其主将首级的时候,吕禄还没混出个名堂呢。吕雉和审食其让这些人守城,唬唬的无知庶民还可以,想糊弄本将军还差得远呢!”洪钟般的声音故意压低,统军大将特有的威武气势却丝毫不减。
“既然人已经到齐,咱们就长话短说,大汉江山飘摇欲坠,已容不得半刻耽搁了!”
“本将军的十万兵马就在荥阳等着,都快等不及了!”
此言一出,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眼眸中似有火焰燃烧。
简陋的打铁铺子内,寥寥数人,却都是当今朝廷上响当当的人物——威武侯周勃,户牖侯陈平,御史大夫张苍,以及刚刚来到的车骑大将军灌婴。
为了此次秘密会面,他们四人密谋已久,好不容易才逮到今天这个机会聚首于西城暗店内详谈。
张苍首先说话,“张某不才,随高祖皇帝攻打南阳起便奉刘氏为主,立誓此志不渝!高祖皇帝驾崩之后,吕氏弄权专政,汉室江山岌岌可危;张某怨愤满腔,只恨自己势单力薄,对付不了阴险狠厉的吕氏。如今幼帝无能,吕氏病危,正是择选贤主、重振朝纲的大好时机!”
周勃点头称是,“本侯先前两次试图入宫面圣,为的就是想探清楚宫里的情况,奈何审食其从中作梗,本侯始终无功而返。幸得户牖侯出手相助,否则本侯只怕虎落平阳,被审食其这只恶犬欺负到头上!”
一想起当日审食其自持吕后宠信,狐假虎威口口声声要治他大罪的模样,周勃不觉怒火中烧,忿忿不平。
灌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审食其就是吕氏身边的一条狗,本将军迟早把他煎皮拆骨,丢进大锅里煮了!”
张苍道:“大将军稍安勿躁。吕氏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待在椒房里半步未出,估计病情甚重,病入膏肓。”
吕后患病的传闻日益嚣扬,审食其和吕产、吕禄频频行动,长安城内风声鹤唳,种种迹象表明吕氏集团正加紧把握最后的机会巩固自己的势力,怕是背后最大的靠山正慢慢崩塌!
“那还等什么?!直接杀进去再说!我就不信本将军手中的十万大军攻不下一个长安城!”灌婴扬手虎啸,隐忍多年的怨气就等着发泄的一刻。
张苍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愁容满脸,“大将军虎威震天,手握兵权,对抗南北二军有何难?!只是长安不是一般的地方,乃大汉江山根基之所在!两军对战,受苦的还是城里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万一内战一发不可收拾,只怕匈奴人有机可乘,后果将不堪设想。”
周勃道:“御史大人所言极是。先不说外族异类在大汉四周虎视眈眈,就是散布各国的诸侯宗亲也难保没有狼子野心之辈。本侯听闻齐王已跟营陵侯达成协议,借得兵马伺机而动!”
“营陵侯一向自持辈分高,怎么可能听令于齐王?”
营陵侯刘泽是高祖皇帝的堂兄弟,现任齐王刘襄则是高祖皇帝的庶长子刘肥的儿子,两人的辈分差了一大截,刘泽怎么可能臣服于小辈之下?!
周勃冷冷一笑,“只怕齐王使了诈吧。先帝驾崩之后,营陵侯就没有放弃过对王位的觊觎,还暗中积攒自己的势力,蓄养私兵、招揽谋士,样样不少!”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鲤跃龙门!
张苍叹了一口气,“华发已生,这又何苦呢?”明明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又何必死死地盯着未央宫中最高的位置不放呢!如今的大汉需要的不是垂垂老矣之人,而是蓬勃青壮的新生力量!
刘弘太小,刘泽太老,都不是付托天下的最佳人选。
周勃继续道:“营陵侯借着长辈的身份,已经抵达长安城了。虽然现下宫里宫外戒备森严,明地里干不了什么大事,更进不了宫,但营陵侯还是积极筹谋,据说正尝试联系一些在朝廷上混出些名堂的旧部,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显然,对方是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吕后万一真的薨逝,与未央宫距离的远近就是抢夺先机的关键!正是因为如此,吕产和吕禄才会死死守住城门,确保没有其他诸侯王能够靠近未央宫半步,若非刘泽身份特殊,只怕早被挡在城外了!
灌婴搓着手,牙齿磨得吱吱作响,“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周勃和张苍相视一眼,眼中有着同样的忧愁——铲除吕氏的机会近在眼前,偏偏缺了群龙之首!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直安坐席上片言不语的陈平悠悠然捧起案上煮好的清茶,凑在唇边呷了一口,享受着暖茶的芳香,悠然自在的模样仿佛周围紧绷的气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勃皱起眉头,颇有不悦,“阿平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暗中联系起来的人是你,来到这里之后一语不发的还是你,看着我们几个干着急很好玩吗?”
在这几个人里面,数周勃和陈平的关系最好,两人同朝为官多年,既是同僚亦是好友,说起话来自然特别的直接了当,语气也随意得多。
陈平慢悠悠地放下茶盏,嘴边扬起一抹轻笑,“贤主近在眼前,庸人何须自扰?”深幽的瞳眸闪着光亮,在跳跃的灯火下熠熠生辉。
“近在眼前?所指何人?”
灌婴更是紧张,要不是对方身份尊贵,他差点就想把人抡起来吊问一番了,“陈大夫,都到这节骨眼的份上了,您就别卖关子啦。您说的贤主究竟是谁?!”
陈平笑了笑,不答反问:“高祖嫡血皇儿有几?”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先帝生子有八,尚且在世者乃四子代王,七子淮南王。”
周勃最先反应过来,“你想在先帝的诸侯王子里择取贤主?”
“有何不可?”陈平笑意更浓了,道:“子承父业乃天经地义之事,扶立高祖之子为帝,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可是问题又来了,高祖皇帝剩下的儿子有两个,他们要选谁呢?
张苍摸着下巴,仔细地思索着陈平的话,“代王和淮南王正值盛年,身强力壮智勇兼备,确实是最佳的人选。但二者只能择其一,我们该拥立哪一个为帝呢?”
事关重大,这道困难的选择题只能做一次,不得有误!
周勃分析道:“淮南王是太后的养子,从小娇生惯养,性格中难免带了点骄纵,但性情豪爽率性,治国有道,在朝廷中也颇有威望。至于代王……个性风流自由散漫,这么多年来所立之功甚少,连太后都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若不是率性风流,代王能在太后的眼皮底下活到现在吗?如果太后真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又何必费煞苦心、暗地里处处打压于他?淮南王再不济,说到底还是太后从小养大的孩子,所谓‘虎毒不食子’,太后对他凡事均留三分情面的。”
张苍点点头,“说的是。正是因为太后之故,淮南王在封地中自立法典,独行独断。”
灌婴气急败坏地道:“淮南王不行,代王又不行,该如何是好?!”
陈平整了整衣襟,神情依旧自若,“代王真的是世人口中的‘软脚诸侯’吗?别忘了,当日在饿狼爪下勇救宫婢的人是他,护送琳琅公主北上和亲者还是他;就连先前太后下令,宣召众位诸侯进宫面圣,大家正愁无法脱身之际,只有他先发制人,带着家人潜逃回国。有勇有谋,布局周全,这样的人真的是个‘软脚虾’?
“论血缘,代王是高祖皇帝剩下的儿子中最年长的一个,连当今圣上都得尊称他一声‘王叔’。营陵侯也好,齐王也罢,均不过是庶出的旁支,哪能跟嫡系正统相提并论?论人品,代王虽有风流之名在外,后宫却始终简单,后宫之内和谐安宁,没有半点让人操心的地方。庶夫人窦氏生有一女,如今再孕怀胎,世子出生指日可待。再说身边辅助之才,代王身边贤才辈出,文有薄昭武有张宋,可谓无忧。
洋洋洒洒的一段话,分析得头头是道,其余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陈平又问了一句,“大汉江山面临今日之困局,谁人之过?”
张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之难,归根到底就是外戚势强、刘氏羸弱之故。后宫妇人雀占鸠巢,连累天下苍生,可恨之可恨也!”
“代王之母薄姬一族人丁单薄,数来数去就只有哥哥薄昭一人为官,成不了气候的。宠妾窦氏出身贫寒,家中无人出仕,同样不足为惧。反观淮南王,身为吕后养子,与吕氏一族关系甚密,淮南妃雍氏是吕禄妻子娘家的亲戚,私相授受,私底下的关系千丝万缕,恐怕……”陈平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一提到吕氏,大家的脸色都黯了下去。
刘恒最为薄弱的外戚背景,竟然意外地成为了大臣们最安心的一环!
第165章 分歧()
当吕后薨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朝廷内外的反应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据称,吕后病逝于椒房之内,床榻前就只有心腹常满、郎中令审食其以及太医齐霖相伴;小皇帝刘弘年纪太小,吕后刚开始发病就已经被吓得大哭,宫奴们没有办法,只好将小皇帝带回长乐宫哄着,故此无法守在皇奶奶的身边送终。
权倾天下、传奇一生的吕后最终在病榻之上黯然离去。凤眸阖上的那一刹那,半点泪花凝在眼角,苍白的唇瓣无意识地颤抖,好似想述说些什么。
吕后最忠心的追随者审食其由始至终寸步不离地守卫在身边,眸凝泪光、喉咙哽咽,藏在衣袖下的手死死攥紧,仿佛有人用尖刀将心中最柔软的一块片片割下。常满跪在床边,俯身泪流,口中声声念念呼唤主子。
从吕后被封为皇后、入主未央宫的那天起,常满便伺候在侧,陪着主子度过无数个苦寂的日子,主仆二人甘苦与共,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虚假的。
作为吕后身边最亲近的人,常满对主子的了解比一般人都来得深。深宫冷落的寂寞、争宠斗爱的愤恨,只有他知道在午夜梦回之际,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吕后其实有多脆弱!
丈夫寡情,儿子离心,身边的人大都是狼犬之辈,为名、为利、为权势、为地位、为了各种各样自私自利的理由,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俯首称臣,蓦然回首,对自己真心相待的只有寥寥数人!
位高权重,爪牙无数,吕后的身边却只剩下寂寞可以依靠!
审食其哀恸万分,连呼吸都是痛苦的!如果当年娶她的不是沛公,如果当年他能早一刻遇到她,抢在沛公之前获其芳心,他们的命运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或许,他们会在乱世中颠沛流离;又或许,他们会在沛县的贫村里平静地度过一生……寻常人眼里最简单平凡的生活,却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奢望!
旁人总以为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可谁又知道她的心是怎么被冰霜封锁起来的。
在逃难中被丈夫抛弃,在俘虏的日子里受尽苦难,在后宫中如履薄冰般护犊,她只能独自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
命运注定她终究是不平凡的,而他只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繁花终谢,她最后念想的名字会是他吗?还是只有那个早就背叛了她的丈夫……
一记苦笑惨然挂在脸上,心中的苦涩如此熟悉!
然而,如箭在弦的形势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去悲痛,吕后才刚刚断气,南北二军顿然生变!吕产和吕禄手执兵权,分别率领自己的部队占领的东西二城,形成左右犄角之势,矛头直对未央宫!
宫奴们一下子慌乱起来,小皇帝只有几岁大,所谓的皇后娘娘张氏懦弱怕事,这对养母子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常满有用,哪里会领兵打仗,万一两位吕姓将军真的狠下心来起兵造反,他们这些宫奴岂不全都成了皇宫里的蝼蚁,又如何能保住性命?!
常满在宫中地位俨然如同半个主子,但也只能压住一部分慌乱的宫奴,其余的他想管也管不住了。吕后已逝,椒房如大山崩塌,他能守住小皇帝和张嫣,以及椒房里的那些宫人们就算不错了。
审食其立刻调兵遣将,将手上的私兵和郎中令麾下的宫廷卫队联合起来,守住未央宫,应对吕产吕禄的南北二军。
吕后手下的最得意的心腹,三角对立,互不相让,掀起内部阵阵狂潮!
齐王刘襄意欲跟长安城内的营陵侯刘泽联手,趁机来个“渔翁得利”。他敬称刘泽为长辈,还说要拥护刘泽为皇帝,其实只想骗取他手中的兵权,待吕氏内部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长安城连同未央宫一并占为己有。
这番小心思又怎能骗过精明的刘泽?
刘泽虽然人已经进入了长安城,但处处受制于人,带来的大部分士兵被挡在城外,城内可用之兵仅能自保而已。在这个非常时期,单枪匹马和审食其等任何一方正面冲突都是下下之策,左右思忖、无计可施之下,他找到了陈平和周勃。
刘泽并不愚笨,虽然心里对帝位念念不忘,但也十分清楚如今的形势跟他原先预计的已是大不相同,提前进入长安城并未助他夺取任何先机,相反更像是误进了狼圈,一不小心就会被撕咬扑杀。
时不利他,唯今之计,只能联合朝中重臣,先保住性命再说!
周勃和陈平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讨兵要人!刘泽手中兵力不足,又想攀附周陈二人,心头一狠,干脆将计就计,反过来骗取刘襄早就准备好的军队。刘襄身在城外,不知内情,还真以为自己忽悠了营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