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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梅林深处有人家2
“嗯,说来也是可怜,小姐的生父……呃,算了,说多了,小姐会怪我乱嚼舌头根子!”素心欲言又止。
瑾瑜也不在多问,沿途看着山中美景,虽说以前也到过紫暮山,只在山顶驻足远眺,一览众山小,象凡人这样凭借双足慢慢攀爬,尚是第一回,竟有些兴奋。紫暮山,山如其名。天气晴朗的日子,每逢夕阳西下之时,紫暮山上就笼罩着淡紫色的暮霭,神秘冷艳,变幻莫测。山下是一片竹林,半山腰是一片松林,虽是初春时节,竹子仍是青翠欲滴,松树更是郁郁葱葱,瑾瑜素来爱极了竹的气节和松的高直,这会子身处其中,只觉心旷神怡。素心知路途遥远,早早备下干粮,与瑾瑜、轿夫几人在山间草草吃了,稍做休息后又忙着往回赶。
穿过松林没多久,忽有暗香浮动,瑾瑜发现眼前竟是一片梅花林,时值早春时节,梅花开得正旺,煞是好看。细看红的热情似火、白的纯洁无瑕、绿的神秘优雅,虽同属梅花,色泽不同,香味亦有别,红装素裹,互相掩映,分外妖娆。瑾瑜仿佛置身香雪海,清新自然,心旷神怡,形神俱醉,不由得心生赞叹。“古语有云,松竹梅乃岁寒三友,你家小姐当真会选地方,实属人间仙境,世外天堂。”瑾瑜由衷地感叹。
“是呢!往里走,还能看到成群的仙鹤,不怕人,小姐和我们时常来投食。她常说,天下男儿薄幸多,莫若以梅为夫以鹤为子来得快活。我家小姐外表清冷孤傲,内里却是热心肠,接触久了才能体会。含烟阁里的仆人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一片的梅林本是野林,小姐定居此处后,悉心打理,培育出不少新品,靠着这片梅林、山顶上还有数十亩的茶园,阁内的十个歌舞姬,日子过得还算富足。”素心指着山顶一抹嫩绿道:“那里就是我家的茶园。若是雨后天晴去看,紫雾升腾,云蒸霞蔚,有时还能看见彩虹,茶园啊就更显生机了。我家茶园种植的紫雾青茶,是这一带最好的,不知神医可曾听说过?”
瑾瑜摇摇头笑道:“我对茶道知之甚少,还没尝过你说的紫雾青。”
素心自顾自说道:“小姐自幼饮茶,更是精通茶道,常言茶语禅心,壶中有天地,杯中见乾坤。”转又接上瑾瑜的话茬道:“没吃过正好上我家喝好的,要多少有多少呢。医好了小姐的病,小姐更不会薄了神医。”
瑾瑜正色道:“我自当尽力,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我都一视同仁,分文不取,治好了便是功德无量。”
素心觉得费解,随口道:“神医真是菩萨心肠,可你不要养家糊口吗?”
瑾瑜笑而不答,内心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父兄杀戮过甚,瑾瑜如此,只是想以一己之长为世人尽些绵薄之力,救赎他眼中父兄犯下的罪孽,寻求一丝良心上的慰藉。
第二十一章 庐山真面未曾见1
正说着,梅林深处一处古朴的院落显现出来,映入瑾瑜的眼帘,大门的牌匾上写着“含烟阁”三个鎏金大字,看字体是潇洒的行草,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龙神医,这里便是含烟阁了,快随我进去。”素心赶紧付了轿钱,打发轿夫下山,随即领着瑾瑜进了含烟阁。门口把门的家丁见着素心回来,忙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二人进去。瑾瑜原以为含烟阁只是一处小院,一进门才知庭院深深,别有洞天。
素心道:“这里是前院,只是简单的布置。”瑾瑜见院两边整齐排列着望春花跟白玉兰,望春花有紫的、白的,盛开如碗口大,玉兰绿叶白花,正打着朵儿,花前摆着数盆形态各异的春梅盆景,精致淡雅。瑾瑜随素心穿过四五个厅堂才到了正厅,厅内陈设考究,竟是紫檀雕花家具,这些个并没引起瑾瑜的注意,正面墙上供着一幅美人迎雪起舞的水墨画倒是令他驻足打量。画中美人堪称绝色,一双媚眼顾盼生姿,似笑还羞。画中雪落舞起,衣袂飘飘,旁边还题着名为“赠寐语楼媚儿”的绝句一首。瑾瑜默念道:“玉样精神花样容,云为衣裳雪为妆。此情此景何得见,落尘仙子功无量。”虽说算不得惊艳,倒也贴切雅致,但是字却潇洒得体,颇见功力,跟门匾上的字似是一人所题。
“素心姑娘,这画中人是你家小姐吗?”瑾瑜忍不住问道。
“不是,那是我家小姐的娘亲,三年前过世了。神医到底是年轻的后生,这城中稍有年纪的人都认得她,当年寐语楼的头牌梅媚儿。不过也怪不得你,你定是看到诗中有我家小姐闺名,才有此问。”素心略带挖苦偷笑道。
“哦,真真是个美人呢!你家小姐像她吗?”瑾瑜自知有些冒昧,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素心叹了口气,惋惜道:“怎么说呢?小姐其实是结合了梅夫人跟陈大人的优点的,可是怎奈如今,如今物是人非,连人也面目全非了!”
“怎么个说法?”瑾瑜追问道。”这个说来话长……”素心正欲娓娓道来,忽闻内室有人叫她,只得作罢。
“素心,龙神医来了吗?小姐吩咐你下去梳洗休息,这里我来伺候。”
瑾瑜寻着声源找寻,见来者是一个与素心年纪相仿的姑娘,着粉色帛衣,不似素心清丽可人,生得倒也端庄大方,周身散发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着稳重。
“玉颜姐姐,这位便是龙神医了。你我都不在小姐身边,行吗?”素心有些嗔怪道。
“这会子有月容姑姑在小姐跟前照顾呢!你回去休息吧,我带龙神医去西厢房用膳,小姐说了,神医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晚间再为她医治。”玉颜接口道。
“好吧,那就有劳姐姐了,龙神医千万别拘束了!”素心平日里操心惯了。
第二十二章 庐山真面未曾见2
“姑娘放心,我会自便!”瑾瑜嘴角边上挂着微笑的谢意。
素心朝他二人点点头,径自往东边去了。玉颜领着瑾瑜又穿过几道或简洁明朗或小巧玲珑或错落有致的庭院,在西厢客房将瑾瑜安顿下来,接着有小丫头上前伺候瑾瑜梳洗,随后玉颜差人端了晚餐上来。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瑾瑜倒是真饿了。
“谢谢姑娘,如此,在下不客气了!”瑾瑜向玉颜谢道,半日下来,当真是饥肠饥肠辘辘。
“神医是我家小姐请来的贵客,本该亲自迎接,可她身体不适,还请谅解。我家厨子善做梅花宴,今日时间匆忙,来不及一一做来,我只选了几道,暂且给神医填饱肚子要紧啊。他日小姐康复,定当亲自款待贵宾。这道是梅园芬芳、这道是香梅百灵菇、这道是红梅水波蛋,还有这梅花饼,以鸡脯、猪肉、鹿茸辅以三种梅花作馅,别处难寻,神医不可不尝啊!”玉颜一一介绍道。
“太丰盛了!色香味俱全,我都不敢动筷子了。尚未给小姐医治,便让姑娘们费心劳神的安排膳食,真是不好意思呢。”瑾瑜见此等美食,不由得腹内更显饥饿,碍于玉颜在场,他还要保持贵公子的优雅风度,不好大快朵颐。
玉颜似乎已猜中他心思,退到一旁道:“神医请慢用,小女子暂且告退。等您用完晚膳,我再来请神医到燕归堂为小姐医治。”
“在下听从玉颜姑娘安排!必当尽心为你家小姐医治。”瑾瑜起身目送玉颜离开,只待她走出房门,然后痛快淋漓地大吃一通。饶是他这样的龙湖贵公子,也不曾享用过此等精巧雅致的美食。
黄昏时分,玉颜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来请瑾瑜去燕归堂。从西厢出来,往北面穿过几道曲折的游廊,曲径通幽处竟有座粉墙黛瓦的小院,院内是明暗间或的几间雕花房舍,前院有数百株翠竹松柏遮映,后院有大株梅花、梨花、桂花兼着芭蕉,更有山间几股清泉绕院盘旋树下静静流淌。瑾瑜不觉心生羡慕,山间风景如画,若能在此隐居一生也算值了。比之金鳞湖,他更喜欢山间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神医,里面请,小姐等候多时了!”玉颜见瑾瑜有些出神,提醒道。
瑾瑜自知失态,跟着玉颜走进燕归堂,暗自思忖,不知这小姐为何要请她到闺阁之中医治。他环顾四周,屋内正中摆着紫檀雕花桌椅,细看是梅花状,桌上放着品色瓷瓶,瓶内插着几束红梅,散发出黯然逍魂的幽香。靠窗的小几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小几旁边的书架上陈满了累累书籍。室内装点着暗红色的轻纱薄幔随风舞动,像极了舞娘轻歌曼舞甩动的水袖。中间一道暗红的珠帘成了厅堂与内室的分隔线,瑾瑜心想,那里边到底藏着谁的一帘幽梦呢?
第二十三章 庐山真面未曾见3
正想着,瑾瑜见一个衣着考究的绝色妇人扶着一个一袭白裙的少女由帘内款款而来,妇人约摸三十出头,虽不动声色,亦看得出是饱经风霜之人。少女头蒙白纱,看不清样貌,头发出奇的好,只用一支青玉梅花簪随意地绾着,隐隐透着青黛色的光泽,上下除了一对青玉耳环,再无半点装饰。瑾瑜见她体态娉婷轻盈,周身流淌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气息,估量正值及笈之年。
“神医,这位是舞姬教习月容姑姑,这位是我家梅落尘小姐。”玉颜一一介绍妇人与少女。
瑾瑜起身拱手作揖。
少女还礼,开口道:“公子,请上座!”
月容亦吩咐玉颜道:“快去给公子上茶,要最好的紫雾青。”
玉颜随即带着其他几个小丫头退了出去,瑾瑜应声坐下,有些纳闷,旁人都称他神医,怎么这妇人跟少女称呼他公子,莫非她们知道什么还是看穿他了。
月容和梅落尘亦各自落座。月容见瑾瑜狐疑,嘴角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虽说已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尤为抓人。
“说出来也不怕公子笑话,月容我虽是弱质女流,在那烟花柳巷也算摸爬滚打多年,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公子这相貌气度不是身怀绝学的世外高人就是微服私访的贵胄王孙。我家姑娘也看出来了,她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见识的闺中娇小姐,先我一步看出来了。也罢,就当你是悬壶济世的江湖游医,治好了我家姑娘,你要的若是含烟阁里有,你只管拿去,没有的,月容我拼上老命,想方设法也保管给你讨来。”月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席话说的瑾瑜佩服得五体投地,更觉月容高深莫测,梅落尘亦是非同凡响。
“我来这里正是要为梅姑娘医治,其他的日后再说吧!”瑾瑜适时将话题转入正轨。
“是呢,公子果真深明大义,短短数日便能让这城中百姓称颂为神医,我家姑娘有救喽!姑娘,让龙公子看看?”梅落尘点头同意。
瑾瑜自我解嘲似的道:“只怕是浪得虚名了!”
“公子不是那沽名钓誉之辈!”月容说着将梅落尘脸上的白纱巾揭开了。
瑾瑜一看,着实吃了一惊,只见那梅落尘的脸型堪称完美绝仑,可是从额头到鼻子到面颊到嘴唇周围再到下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疙瘩,整张脸上起得密密麻麻,已看不清原先的肤色,一双眸子倒是灵如秋水,俊美非凡,神色黯淡凄婉又有些许倔强不屈,眼神中还有一丝饱受折磨的绝望,怯怯地看着他,昔日的容颜根本无从找寻。
“姑娘的痘疮甚是严重啊,多久了?”瑾瑜煞是怜惜,关心地问道。
“一年多了,城内知名点的医师看遍了,不少偏方也试了,总不见好,近来感觉愈加重了。”梅落尘痛苦地说道,声音却柔柔糯糯,婉转如黄鹂鸟在歌唱。
第二十四章 前尘往事梦一场1
瑾瑜又上前端详,下颌部位尤其严重,红肿发紫,大疙瘩上落着小疙瘩,狰狞恐怖,疙瘩顶端还有白色脓头状的突起,有些惨不忍睹。梅落尘见瑾瑜如此近距离的注视自己,竟有些自卑地低下头,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瑾瑜看后有些伤感,十分同情怜悯正处于痛苦中的梅落尘。这病症夺走了带给她盛名的美貌,把她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无颜。瑾瑜不再看她的脸,怕再次刺痛她脆弱不堪的心。他起身为她号脉,动作尽量轻柔舒缓,生怕给她带来半点身体上的不适。
把完脉,瑾瑜心里顿感石头落地,“脉象平稳,姑娘身体并无大碍,这痘症想是气血失调造成的,姑娘心思过重,正是痘症的根节所在。倘若心结不打开,光是治痘医痘,怕是治标不治本,难以根除!”梅落尘听后只是点点头,默不作声。
月容大加赞赏道:“公子说的有道理,能治好吗?”
“若信得过在下,还望姑姑把梅姑娘引发痘疾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在下定当倾尽平生所学,尽心尽力为姑娘医治。”
这时玉颜送了茶水进来,茶杯像是透明的绿玉制成,瑾瑜接过,打开茶盖,闻之清香四溢,饮之唇齿生香,果真是好茶。
“玉颜,你去里面照顾姑娘,我跟龙公子还有话说。”月容道。
“是,姑姑!”玉颜应声答道,向他二人行完告别礼便去了内室。
“我也不知道落尘这孩子如何得了这种怪病,索性将我知道的那些前尘往事统统说与公子听,希望公子出了这个门,莫再向他人提及。”
月容说完,起身先为瑾瑜续满茶水,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瑾瑜谢道:“有劳姑姑了!在下愿闻其详,绝不外漏。”
月容抿了口茶,接着道:“该有二十年了吧!当年,落尘的生母梅媚儿是这明月城中的花魁,是我月容义结金兰的好姐姐。寐语楼堪称是勾栏翘楚,她又生得那般婀娜多姿,清丽脱俗,是当之无愧的头牌啊!你猜不到那时候有多少男人整日整夜在寐语楼流连忘返,茶饭不思,只为多看她一眼。她在的时候,寐语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我的名头不及她,却也是当时炙手可热的舞姬。我二人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些惺惺相惜,又兴趣相投,她年长我一岁,处处照顾我,我二人合作的魅香雪影,至今无人超越。凭着举世无双的舞技,我二人倒也衣食无忧,比起以色事人、操持皮肉生意的姐妹,境况好多了。她离世后,我再没跳过魅香雪影,算是对她的祭奠吧。琴弦断,知音去,魅影无处寻。”月容的眼眶湿了,声音哽咽起来,情绪有些起伏不定。
瑾瑜知她心里难过,只在一旁静静守候,并不作声。
过了半晌,月容接着道:“媚儿向来洁身自好,自恃甚高,多少青年才俊都不曾入得她的慧眼!”
第二十五章 前尘往事梦一场2
“她生来似乎只是为了一个人,陈庭烨!她的宿命!陈庭烨是出身京城的世家子弟,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人也生得**倜傥。那年,他与几个青年游历明月城,慕名来寐语楼欣赏魅香雪影,此后一发不可收拾,痴迷倾倒于媚儿的舞姿和美貌。此舞虽是我与媚儿合跳的,可陈庭烨的眼中只有媚儿一个。你看到含烟阁正堂里供着的那幅媚儿画像吗?就是陈庭烨所画,诗也是他题的。年岁相当、外形登对的才子佳人心有灵犀,一见钟情,说起来总显落入俗套,可是对陷入爱情中的男女,别人说什么都不再重要。逗留了数月,陈庭烨要回京赶考。一个成功的男人,不可能只沉溺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自信满满的陈庭烨自然是把求取功名看得更重。都说妓子自古重利轻离别,是逢场作戏的高手,痴情的媚儿一直把他的情郎送回京城,陈庭烨与她约定,考完便去明月城和她团聚,她才依依不舍地独自回来。离别让思念变得痛苦绵长,媚儿等儿等,盼儿盼,多少回梨花带雨独自愁,多少回泪湿衣衫懒梳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郞。这话一点没错!她没有等来陈庭烨。不久从京城传来消息,她的情郎得中探花,很快要和相府小姐成亲了。从那天开始,媚儿变得沉默寡言,我知道她的内心在滴血,没有只言片语,就这样被自己深爱的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抛弃了。就这样过了一段时日,我以为陈庭烨已经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再浓烈的感情也有消散的时候,媚儿一定会淡忘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我错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才是序幕而已。”
月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擦拭眼内噙着的泪水,接着说道,“那是春和日暖的时节,春情也跟着复苏。记得那日寐语楼的牡丹正开得艳丽多姿,国色天香,妈妈一早就差人将整个楼阁精心装点布置一番,处处透着不合时宜的隆重,她说寐语楼被一位神秘的贵客包了,已在楼上贵宾席入座,点名有要看魅香雪影舞,她让媚儿跟我盛妆迎接。我们依言在舞池翩翩起舞,楼上贵宾席华丽的包厢外故弄玄虚地挂着一层薄薄的纱幔。我跟媚儿对他是谁并不感兴趣,机械地跳完。”
“两位姑娘别来无恙,只是今天的情绪不高啊,似乎比平日略失水准!”纱幔后传出熟悉的声音。我一时想不起是谁,却见媚儿已花容失色,怔住了,眼睛紧紧地盯住纱幔。
“我回来了!”那位神秘的客人说着从纱幔里头走了出来。竟然是陈庭烨!我看着媚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单薄的身体禁不住地颤抖,更显弱不禁风。他站在高高的楼上注视着我们,我俩立在舞池中央也朝着他在的地方望去,这种俯视与仰视仿佛在提醒他与我们身份地位上的悬殊和无法弥合的落差。”
第二十六章 前尘往事梦一场3
“我感觉自己和媚儿仿佛落入陷阱的困兽,而他正是那个胸有成竹的猎手,抓住我们对他而言象探囊取物般地简单。他温文尔雅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张扬,微笑中透露着贵族式的优雅,那是胜利者特有的气场。一别数月,媚儿还是寐语楼的那个头牌花魁,除了望眼欲穿和伤心欲绝,没有丝毫改变,而陈庭烨不仅是名满京城的世家才子,又多出三个显赫的头衔,御前新科探花、相国府乘龙快婿、明月城即将走马上任的知府大人。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遍长安花!说的就是他这种人,风度翩翩,神采飞扬,较之前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如果他不回来,也许媚儿不会如此命运多舛。我当时火冒三丈,力劝媚儿与这个负心之人彻底了断。我知道媚儿之前虽与他如胶似漆,但发乎情,止于礼,并无肌肤之亲,彼时媚儿仍是女儿身。倘若她离开陈庭烨,做个富商正室或是嫁入王孙世家做个妾也不是难事。可是陈庭烨的到来让这一切都化为泡影……我知道从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媚儿冰封的心就开始消融了。”月容有些激动道。
“媚儿,我是爱你的!为了能知你在一起,我放弃京城为官的机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