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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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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点头道:“难怪谢盟主和白大侠膝下都有儿女,韦副盟主已依然无后!”

王居中又道:“怪就怪在这里,一个月前韦夫人身体抱恙唤老朽前去诊治,结果却是喜脉!韦侠士当年不育是老朽下的断言,于是老朽不信之下反复再诊,结果还是喜脉!老朽起初还不敢相信,可本县几个医馆的医师诊出的也是喜脉!”

云霄没见过韦素其人,不过他完全可以想象出一个脑袋绿油油的中年男子面对不忠的妻子时的那种愤怒:难怪韦素要打老婆!难怪韦素对两位兄长家的这桩大事都不去过问,他自己还在头疼呢!

“今日过去瞧病,则是韦侠士的妻子小产了,唉!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鸡飞狗跳,何苦啊!”王居中长叹一声道。

云霄也是默默不语,确实,就算韦素和他的妻子能重归于好,恐怕这道裂痕也是无法弥补了。

正在沉默见,外面进来通传,原来是柳飞儿和蓝翎过来寻云霄了。云霄起身向王居中道了声:“叨扰!”配了一些洗脸擦脸的方子便告辞出门。

出了门看见柳飞儿有些闷闷不乐,心里虽然奇怪,可大街上也不好多问,只得跟在两人身后随意乱逛。茶馆酒楼是打听消息常去的地方,眼下正到午饭时间,三人便转进一家酒楼,挑了个中间的桌子坐了下来,勉强点了几个菜,边吃边听食客们的议论。

关于强暴案到底没有能打听个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么一件大事,在食客们的嘴里已经不再有那些关于事件本身的客观看法,反而内容变得香艳无比,当事人几乎被说成嫖客跟窑姐儿一般,大庭广众之下什么淫词秽语都有,云霄只能大摇其头,看客终究是看客,他们关心的只是能找到什么乐子,而并不关心事件本身的意义。

不过外面很快就嚷嚷起来,死人了。

死人的地方就在酒楼后面的柴火堆旁,确切地说,是藏尸的地方,这里明显没有打斗痕迹,何况看尸首身上血迹的干涸程度便知道,这人是早上死的,一大早若有打斗,周围人必定知晓。

很快就有行脚的客商认出来:“哎呀!是铁拳会的二当家!”

铁拳会不是白道,也不算**,也就是地方上一个普通江湖组织,平时也就是在一些“三不管”地带收拾掉一些既劫财又劫命的土匪,设卡收取过往客商一些“平安钱”,怎么这二当家就突然死在这儿了?趁着捕快没到,云霄凑近一瞧,吃了一惊:周身大穴全被点破,想都不要想,这是韦素的成名绝技“生死笔”造成的外伤。

云霄一阵头疼: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事情没算完,这厢刚刚认出是铁拳会的二当家,旁边又有人接口道:“这都是第三个了……”

云霄头都不回地问道:“怎么说是第三个?”

“咳!说起来晦气!昨儿悦宾客栈不是吊死个人么?这是第一个;今儿一大早我刚出门,就遇上衙门里的捕快朝城外运尸首,说是仵作验出昨儿那吊死的人不是吊死的,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因为当时只有那同房的女的在场,便将那女的收了监打算今儿开审,结果这女的畏罪自尽了;这会儿出来喝点小酒,有碰上这档事儿,你说晦气不晦气?”

这么一说,众人立刻炸开了锅,趁着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云霄示意柳飞儿和蓝翎悄悄退了出去。

三人路上不多话,直接回到客栈。

一进门,云霄就对两女道:“赶紧休息,晚上有活儿干!”

蓝翎一听“有活儿”立刻来了精神:“咱们不是还有钱么?云霄哥哥又看上哪家富户了?”

云霄一愣,随即笑道:“今天夜里的可不好玩,不是偷钱,而是偷坟。”

“额……那我先去睡了,晚上实在叫不醒我就不用叫了,这么有意思的事还是你们两个去办好了,好困好困!”蓝翎脸色一变,头也不回地去了隔壁。要说直接看见死人蓝翎倒是不怕,若是说三更半夜地去挖坟,蓝翎暂时还没这个胆子,云霄这么一说,蓝翎自然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云霄转头看着依然一脸郁闷柳飞儿,奇怪道:“飞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一直都高兴不起来?”

柳飞儿这才气呼呼道:“还不是你!”说罢掏出两封书信丢给云霄,云霄接过一看,居然是康玉若和燕萍的落款。

“她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景州?”云霄一边拆信一边疑惑道。

“她们当然不知道!”柳飞儿气犹未消,恨恨道,“飞记掌柜可是说了,每隔一两个月都有这么几封信,直接转送大都的!前后都十几封了!风流少侠呀,你无论跑到哪里都有那么多好姑娘为你牵肠挂肚,什么大家闺秀、什么青楼花魁,没准日后还有什么小家碧玉、还有什么红尘苦女,一个个儿看见刘少侠就闷着脑袋朝你怀里扑,死都赶不走!真是让人羡慕哟!”

云霄一听立刻不敢拆信了,惴惴地看着柳飞儿,柳飞儿心里也是一阵烦恼,自家丈夫在千里之外还被人惦记,能不着恼么?

第八十六章 最佳缺点

从心底,柳飞儿和普通的女子一样,期望自己的丈夫能有一番事业,尤其是如今大哥朱元璋在应天顺风顺水,日后登基称帝也不无可能,若真有这一天云霄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也是必定的。柳飞儿一直只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女人,一个期盼自己丈夫能出头的小女人:凭什么丈夫有这般才华,却定要去学那六逸、七贤?虽然说自己有那么一点虚荣,可凭自己的本事想要钱财易如反掌,自己也不想做那吕后、武曌式的人物,现在这般日子自己就觉得很舒心,既不闲得难过,也不似那无根的浮萍——这日子有奔头、有盼头。眼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让自己的丈夫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她自小卑微的出身和濡染过来的市井习气让她自己有一股强烈的愿望: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和我的丈夫是多么优秀!

可事实毕竟是事实,她自己也知道一旦丈夫功成名就,妻妾成群是必然的,因为无论从个人角度还是从上位者的角度来看,云霄都必须如此。

文治、武功,云霄不输常人,纵然日后大哥仿宋太祖故事,杯酒释去云霄的兵权,自己的丈夫也必然会有王侯之尊,此生富贵是必然的,若是那时只有一个妻子,说他专情的怕是很少,说他惧内、“无能”的怕是很多,只怪当下世俗都以此来衡量一个男人的“综合实力”;从上位者角度来看,云霄无论文武,都太出色太完美了,几乎没有缺点,此时基业草创还不可怕,日后大哥登基称帝,没有缺点的云霄就会成为大哥的心病,硬塞几个充当密探的小妾过来算是客气的,猜忌重一些,找个由头砍了脑袋就划不来了,掰开手指算算,酒色钱财四害里面,“风流成性”则是云霄的“最佳缺点”,因为无论日后将贪钱还是贪权作为云霄的缺点,都会让云霄身败名裂,只有“风流”既无损云霄,又能让大哥觉得握住了云霄的软肋。

有时候柳飞儿真想就这么算了,自己和丈夫逍逍遥遥地过一世不是很好么?古人buhi说“悔教夫婿觅封侯”么?可柳飞儿自己的那股小女人意识强烈地否定这个想法,她希望自己能为云霄留下一群儿女,她渴望自己的丈夫给自己、给家族、给这个姓氏带来无上的荣耀,并将这种荣耀留给自己的子孙,因为在江州成亲时,她已经不再姓柳,而要在自己的名前挂上一个“刘”字;“刘家妇”,没错,自己是刘家妇!要考虑的是刘家子孙后代的基业,要考虑的是刘家历代先祖身后的香火血食,这是妻子的责任。

柳飞儿不是真的生气,严格来说仅仅是吃醋。

云霄自己也知道,不过他却欣赏于柳飞儿的吃醋:不吃醋的女人还是女人么?世上确实也有大咧咧地将侧室朝丈夫床上塞的元配,只是纵然如此,哪有心里还高高兴兴的?有新人笑,必定也就有旧人哭,纵然碍于妇德或是夫妻感情至深,口中不说什么,心里难受也是应该的。若是一点意见都没有,那这个女人便是庙里的菩萨,没有脾气、没有个性,只是一个被爱情被三从四德灌晕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也就一辈子逆来顺受,一辈子循规蹈矩,一辈子无为寡淡,在你面前如同圣人,在床上如木头,外人看来可怜,后辈看来可悲,世俗看来可敬,你还不得不像尊菩萨一样供奉在家里,否则旁人就会骂你薄情,骂你寡义,这种娶回来供在家里的女人云霄不喜欢。难怪历代皇帝真正宠爱皇后的并不多,一个巴掌也就数得过来了,因为太多的皇后都娶重视自己的“德”,却忘记自己除了皇后之外的身份,忘记自己仅仅是一个小女人。云霄喜欢的,是那种有着自己脾气,有着自己个性的女人,会吃醋,会嫉妒,会耍小性,这样的妻子虽然难免拌嘴,可却是贴心得多:在乎你才会吃醋,若是心如死水,管你是妻妾成群还是眠花宿柳!

云霄看见柳飞儿吃醋的模样,心里也是暖暖的,于是停下手,将信丢开到一边:“呵呵,那不看了!”

柳飞儿也有些过意不去,口中道:“拆吧拆吧!若是让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见云霄不动手,自己将两封信拆开丢给云霄。

云霄也不躲,只是将两封信摊开在桌上,故意让柳飞儿一同看。

上面一封是燕萍的,写的是李易安的《一剪梅》和一首五言,字体端庄修理,颇见功夫。云霄看了只是笑笑道:“没写过‘锦书’倒是真的,只是‘两地闲愁’说得可不妥,有你和翎儿在身边,我可没功夫想她,等我们回应天的时候,她恐怕都二十多岁了,现下她自己赶快嫁人才是正经。”

柳飞儿翻了一白眼道:“你自己把人家魂儿都勾走了,还有脸这么说!”又窥下面那首五言:“弃我赴关山,朝云系暮雨。谈笑践胡尘,莫忘金陵女。”

柳飞儿更得意道:“我没说错吧?人家生怕你忘了她哩!”云霄心里却道:此诗大俗,格律上也有些欠妥,燕萍才气只是一般般。

当下也不言语,直接看底下康玉若的信,也是《一剪梅》,且是次韵李清照的《一剪梅》不过却是康玉若自己填的:“花木飘零满目秋,遥望江水,不见归舟。望断孤雁风满袖,举杯邀月,独上高楼。霜叶逐浪向东流,赋得新句,却道旧愁。愿波携叶随北帆,直到卢沟,郎君案头。”

两人细细读罢,心中各自感慨,半晌柳飞儿才道:“这两个真是……”

云霄也只能摇头道:“寄往大都的都不用看了,内容肯定都差不多……”

两人又陷入沉默,时间一点点流逝,柳飞儿耐不住性子,开口道:“你打算如何?”

云霄摊手苦笑道:“我能如何?有你一个已经足够,和翎儿虽然不能成亲,可彼此却是心意相通,我就是那么不知足的人么?硬要到处找小老婆?”

这下连柳飞儿都摸不准云霄的心思了,原本她还以为云霄对康玉若和燕萍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只不过顾虑自己的感受才一直没有搞出事情来,现在云霄这么一说,她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迟疑一番,道:“难道你就……”

云霄无奈道:“难道这会儿跑回应天娶她们进门?燕萍不好说,可康小姐那么出色的姑娘,谁不动心?可动心归动心,有些事能不能做还要再商量。你愈是这样,我便觉得亏欠你愈多。”

柳飞儿心里也是一暖,幽幽道:“可将来你早晚要有侧室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云霄打断柳飞儿,“我可是那种禁不住诱惑的人,用你刚刚说过的话,若是以后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都抹着眼泪跑过来,你难不成都让我娶了?大妇风范也不能像你这样让丈夫到处配种的!”

柳飞儿一听“扑哧”笑了:“瞧你这副君子模样!跟你说实话了吧,我是想到将来你早晚要有侧室,还不如我先给你找几个我自己看得顺眼的,省的你到时候乱带一些野女人回来给我气受。这可是大嫂教我的!”

云霄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原来你打的这般主意!那我也跟你说实话,燕萍我本来就不算喜欢,她当初看上我的时候,看上的不过是我的前途,虽然求安求稳求富贵是人之天性,这怪不得她,可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也贪些虚荣富贵,可你是和我一起真刀真枪闯出来的,她是贩卖自己姿色而来的,差别很大,戏文里不也这么唱么‘吃饭还吃家常饭,穿衣还穿粗布衣,知冷知热结发妻’,你是我的结发妻,你要的富贵是我们共赴生死而得来的,她要的富贵我给不了,也不敢给。”

云霄将“结发妻”三个字说得很重,柳飞儿心里感动之余也暗暗怪自己糊涂,自己的“大度”是建立在将云霄假想成好色之徒的基础上的,这个坏家伙这么在意自己,生怕平日里不规矩的举动羞辱了自己,可自己又将他想象得那么不堪,难道就不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么?

“坏蛋,对不起……”柳飞儿嗫嚅道。

云霄笑呵呵道:“没什么!你有那些想法也是合情合理的,我若是怪罪反而不近人情了,咱们是夫妻不是么?再说康小姐,好女孩儿,应天应该无人能出其右,这样一个女子,给我当小老婆说得过去么?还不得辱没了她的身份?亏你们还如同姐妹一般!”

柳飞儿默然,没错,以康玉若的身份若是给云霄当小妾,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云霄当不起。

要知道时人对身份看得极重,联姻更是一种政治手段,有家世的人家,谁都不肯将自己女儿送过去当小妾,除非日后云霄真能封王封侯,可到了那一天,康玉若怕早已韶华老去了吧!

“傻女人!”云霄轻抚着柳飞儿发际道,“你是怒放的牡丹,她是傲雪的红梅,我都喜欢,可做人不能太贪心,此生有你,便足够了,人之有别于禽兽,就在人知道什么是责任,我肩上挑着的,是让你幸福的责任;若是此生有缘,我自然愿意娶康小姐入门,若是无缘,你我强求也无用。”

第八十七章 坟场验尸

柳飞儿点点头,含笑道:“这辈子能嫁个有良心的夫君真不错哩!”云霄也是微笑道:“这事先放一放,好歹这也是回到应天以后的事。先说说今天的事儿。”

“嗯!”柳飞儿点点头,开始整理思绪,“人是死在韦素成名绝技之下的,尸首一旦抬回去,势必要找韦素讨个说法。”

云霄不置可否道:“这事儿有定论,等会再谈,咱们先从昨晚开始把事情捋清楚。”

顿了一顿,道:“先是,昨天那男子被人在跨院的房间勒死,我们怀疑是一个九尺高的人干的;第二件事就是衙门已经从仵作口中知道了这男子不是自尽,准备提审那个女子,可这女子却畏罪自杀;这两件事可以合为一件,因为这两个人都是谢白两家强暴案的知情人。另外铁拳会的二当家今天被韦素的成名绝技击杀,首先就要怀疑韦素,而韦素又没有调解白谢两家的纠纷,在自家打老婆,所以……”

“所以整个事情都和谢白两家那桩强暴案有关?”柳飞儿奇道,“一件强暴案而已,关铁拳会二当家什么事?”

云霄笑道:“疑点不止这一个,首先那女子畏罪自杀便是可疑,想必在狱中有人做了手脚;其次这铁拳会二当家死得也蹊跷,表面上看是韦素杀的,可韦素就住在这景州,在自家门口用自己的绝技杀人,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何况其中还有疑点,晚上告诉你;再者韦素要杀人也没有时间。”

“没时间?”柳飞儿奇道。

“你不知道,”云霄笑道,“这韦素在十多年前就被诊出终身不能生育,之所以打老婆,是因为上个月他老婆被诊出喜脉。”

“难怪!”柳飞儿恍然道,“若是如此,休妻都是合情合理,打老婆也不是什么怪事。”

云霄继续道:“今儿早晨,我去济安堂给你们抓药的时候,坐诊的医师告诉我,早上他就被请去韦府,韦素的老婆小产了,你说这韦素能有功夫去杀人么?”

“那会不会是韦素的老婆和这二当家的勾搭,韦素发现奸夫含怒杀人?或者那个医师走路不快,韦素就是利用这个时间杀的人?”

云霄皱眉道:“这也只能是猜测,没有证据之前下不得结论。”

柳飞儿噘嘴道:“我说的就当不得结论,你说的就能么?”

云霄笑笑道:“若是你有一日突然发现我和一个女子去幽会,你愤怒之余杀了那女子,你会费功夫抛尸么?世人道,捉奸捉双,奸夫淫妇被砍死在床上,别人才不会去追究,若不是捉奸在床,你杀人抛尸被人发觉之后再指认奸夫,谁去信你?要么当场抓住击毙布告天下,要么过些时候拿着证据光明正大到人家门上去闹,这样外人议论的时候才会站到自己这一边,把尸首丢那么远算怎么回事?”

柳飞儿若有所思道:“有道理,当场抓住奸夫,确实没必要这么费事。”

“所以我才觉得,这个铁手会二当家被杀,其中还是有缘由。”云霄继续道,“是否和那起强暴案有关我不敢肯定,不过这事似乎是有人想栽赃韦素。到底是不是韦素下的手,还得去验尸,想来尸首应该和那一对男女的尸首一起被拖到城外埋了,所以晚上咱们得去偷坟掘墓了!”

柳飞儿问道:“人死的时候你不去光明正大的验尸,为何又要等到埋下去了你才出手?”

云霄撇了柳飞儿一眼,道:“不懂了吧?整个事件之中,明显有一股幕后势力在操控,我若当场出去验尸,不是直接跳出来让他们找我麻烦么?”

“这样不好么?可以顺藤摸瓜……”

“看你平日那么聪明,遇上这些事情怎么反而糊涂了呢?你想想,这么多事情串在一起,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有疑点,可却都又在情理之中,而幕后那股势力却一直隐藏未现,整个河北,能把河北绿林三雄玩弄股掌之上的人,会是个简单人物么?我们贸然从暗处走到明处,恐怕人家照样来一个栽赃,我们在河北一点公开的势力都没有,找谁喊冤去?索性让他们表演,演得越多,越会露出破绽。”

柳飞儿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办吧。”

抬头看看天色,已然不早,晚上还要“干活儿”,两人便早早睡下。

入夜,三道黑影跃出城墙,朝城外坟场疾奔而去。囚犯和无人认领的尸首都是随意找口薄棺胡乱掩埋,三个黑影一路摸过去,找到了三个新堆好的坟头,泥还未干。

居中的云霄一分派,三人各挑一个坟头挖了起来。这种孤魂野鬼衙门一向不在乎,没人认尸,还要衙门倒贴烧埋银子,差役们干活儿也是能偷懒则偷懒,坑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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