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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恒定的血色眼中忽然泛起一丝微微的波动，血芒之中终于闪过一丝挣扎，但是一闪即逝。这一点点微小的变化，没能逃过赵凌月的眼睛。赵凌月忽然上前一步，喝道：“风馗首，如果你还有一丝理智，不要忘了你的仇人，他们可还好好活着……你不想报仇了吗？”
红影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凌厉而萧杀，陡然一晃，已经到了赵凌月的面前，一只充满着力量的手掌已经钳住了她的喉咙，不断的发出一声声骨节错动的声音。赵凌月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但是她的眼神渐渐的浮现出冷漠和骄傲，盯着那双血色眼眸，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冷傲。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不由得使得那只大手握的更紧，更加用力，尖利的指甲，甚至没入她的肌肤之内。
她不曾退让，她的眼神也不曾变化。
赵凌月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与这双眼睛对视，她骇然的发现，自己的血液都在变冷，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疯狂杀戮的情绪，而且绝望的暗无天日。也许，下一刻她就会死在这只手里，但是这一刻，她没有一丝退步。
冰兰的笑容已经变为了哭泣，神志不清的哭泣，但是很伤心，很凄凉，泣不成声。
红影颓然松开了手，猛然跌坐在地。赵凌月终于松了口气，惊声道：“他的意志，太强大了！”她已顾不得自己糟糕透顶的状况，几步掠到冰兰的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冰兰，语气中充满着劫后余生的意味，不无欣慰的道：“风馗首，要回来了！”精神即将崩溃的冰兰呆呆的看着赵凌月，似乎没有听明白赵凌月所说的话。一直过了很久，她才转头看向风馗首，又过了很久，脸上再度浮现出一片笑容，充满惊喜道：“他真的要回来啦……”然后，冰兰再度晕了过去。
红影周身的杀气一点点的收敛，露出里面浑身浴血的风馗首。当他缓缓张开眼睛的时候，双眼一片清澈，全无血色。他立刻发现自己身前不远处，一双眼睛正专注的看着自己。是赵凌月的眼睛。风馗首立刻知道，然后挪开视线，看到赵凌月身边昏迷过去的冰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在翻涌。赵凌月和冰兰的伤势极重，清醒过来的风馗首一眼便发现。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感到喉咙里一片苦涩，似乎卡着一大把沙子。
良久之后，风馗首终于问道：“多久了？”
赵凌月的神色很平淡，有股女人的温顺气息，柔声道：“二十九天！”
风馗首一惊，心头一想，便也释然，僵硬的脸上浮现一丝意外，道：“你们在找我？”其实不问，他已知道答案。他的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久违而熟悉的感觉。
赵凌月看了一眼昏迷的冰兰，语气依然柔和道：“冰兰一直坚信你还活着……欢迎你回来！”出人意外的，赵凌月伸出了她的手，表情很认真的看着风馗首，表示着她的诚意。那是一只遍布着伤痕的手。看着这只手，风馗首错愕了一下，心似乎被狠狠的捅了一刀，他从没想到这样的一只手会是赵凌月的。他不敢过多的去联想，却已经知道，为了找他，她们吃了多少苦头，经历了多大的危险。他轻轻的握着这只手，温暖而柔软的一只手。风馗首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着手背上的伤痕，一言不发，心里的抽痛不断的增强。
这是风馗首第二次握住她的手。第一次，似乎是很久以前了，那一次，他似乎连她的皮肤都没有触碰到。这一次已完全不同。过了很久，风馗首才松开手，微微低着头道：“赵凌月，我欠你的……”
赵凌月的脸上悄无声息的笑容绽放开来，轻松而自然。风馗首的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到，已惊讶的无以复加，内心狂跳，几乎冲出心口。
他没见过昙花，但风馗首却已记住了那昙花一现的笑容，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再也无法忘记那种让人无法呼吸的美丽。风馗首想，哪怕用尽一生，也难以忘记。
【后面的仙魔之战即将开始，需要大量的龙套，血魔道，修罗道，骨魔道，闲散的修真，还有各大门派弟子，等等。如果有意愿的话，可以书评留言，我会认真对待！】
第二十一章：影儿之伤
风馗首眼中的赵凌月似乎与以往有了一些不同，他们之间似乎有一道无形屏障被击碎，他看见了一个更加真实、清晰的赵凌月，与以往的那个有很大的不同，至少风馗首与之相对，那种厌倦的情绪已经很少浮现。也许是欠了她吧！风馗首心头闪过这样的念头，暗暗的苦笑一声。自己的变化也不是很明显么？！与杀道之子一场艰苦卓绝的拼杀，风馗首笑到了最后，但他的心里一点也没有为此而高兴，连劫后余生的轻松也无，只是一点点的庆幸而已。他的心里充满了重重阴云，杀道之子在临死的最后关头，在他的身体里播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心魔的种子。他身体里海量的变异杀气同样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杀戮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的思维和心智，将他一点点的改变，潜移默化。他灵魂之中残忍，嗜血，绝望的气息随着时间的增加而不断增强。也许不到自己的心魔破茧而出，他都会变成一个杀戮的机器，迷失心智，化成魔头。而心魔爆发后的景象，风馗首完全不敢想象。心魔即是道劫，道劫乃是天威。他的杀气当中有着杀天的意境，大逆不道，触怒天威。风馗首知道，他的魔障降临，绝对恐怖的不堪想象。
但是，炼化杀道之子之后，也不无好处。比如他斩杀真空恶魔，轻松的如切砧板上的鱼肉。杀道之子的天然威压依附在了杀气之中，已被风馗首炼化，凭借着这股气息，他几乎可以横行星域，畅通无阻，只要不是魔王修为以上的真空恶魔，只要他想杀，它们都只能俯首认命。
杀道之子控制风馗首身体的那段时间里，强悍无匹的杀气将风馗首的身体强行又改造了一番，肉身的稳固强健再度提升了许多层次，格外强大。这种改变，使得风馗首的肉身更加适合杀戮和力量爆发，不然以风馗首的实力，也不可能徒手撕裂一头又一头的真空恶魔，而且连魔王都不例外。炼化杀道之子的风馗首还得到了一个让人喜忧参半的能力。它能使他能够使用一个奇异的气场，杀戮的气场。但初次的尝试之后，风馗首几乎再也不敢动用。虐杀真空恶魔时，风馗首便是凭借着这个气场，虽然战力大增，身在气场之中，好如有用不完的力量，而且随着杀戮的增加，力量还会增加，但是代价就是迷失自我，陷入疯狂，十分容易走火入魔。屠杀两百余头真空恶魔之后的风馗首，几乎已经完全迷失，如果不是冰兰和赵凌月拉他一把，他十有八九会变成一个嗜杀狂魔。
不过现在，风馗首的心很平静，即使惊鸿一瞥赵凌月昙花一现的微笑，心头也只是震动了一下，然后铭刻下了这珍贵的一幕，然后他的心很快恢复表情，甚至于他的表情都没有过多的变化。他的心境又提升不少，但想要压制周身杀气还显得捉襟见肘，远远不够。风馗首走在正常与疯狂之间的那一根细细的钢丝上，必须小心。他无法忘记陷入疯狂杀戮的可怕感觉，而且他不想成为一个杀戮的魔头，所以他强迫自己必须保持冷静，时时刻刻，直到他能完全控制身体里的恐怖杀气。
那一朵朵绽放有凋零的血色玫瑰，风馗首自己都心存恐惧。
杀戮是罪！
赵凌月静静的看着有些失神的风馗首，却没看见风馗首有任何一点神色变化，甚至双眼之中还保留着那深邃的神光。她有些奇怪，眼前的男子，她更加看不透，而且散发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气息。但是她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一直静静的看着，似乎在品鉴一尊气质独特的雕塑。当风馗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赵凌月专注的眼神，平淡而自然，好像与他已认识了好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微微的目光相接，他便把头微微一转，看向别处。他陡然发现，赵凌月的双目居然也深邃的出奇，好像连通着另外一个世界。但她若不收起冷傲神色，别人连最肤浅的那种惊艳都难以看到。只会觉得站在她面前，极为的不舒服。
“成功了么？”
风馗首忽然问道，他一直没有忘记初衷，这一切牺牲的初衷。
赵凌月疑惑了一下，豁然开朗，然后摊开手掌，伸到风馗首面前，轻声道：“虽然代价大了一点，但补偿还是不错的！”她说话很轻松，似乎还有一点兴奋在里面。她手里静静躺着的，是两颗珠子。一颗火红，一颗土黄。正是兮凌仙府里最稀罕的宝贝。
风馗首目光一扫，便感应到一股厚重的火属性气息和水属性气息，非常精纯，而且几乎带着一丝五行本源的气息，已经十分难得。看得出，这的确是很珍贵的宝贝。风馗首心头暗想，这简直是修炼五行之道的绝佳材料，有了这样的几颗宝珠，可以省去不知道多少时间，只消将之炼化，然后融汇，就能拥有一丝五行本源之气，便与五行产生了联系，简直比什么法门都好。当下赞许道：“的确是好宝贝！”
赵凌月微微一笑，很高兴的样子，依旧是倾国倾城的模样，依旧短暂，一闪而过，然后她语气微微转冷道：“可惜被孔如常夺走了一颗！你先选一颗吧！”
风馗首摇了摇头道：“既然只有两颗，就留给你们吧！其实，我的收获已经不小了。”
赵凌月皱了皱眉道：“孔如常只是给我暂时保管而已，那枚火珠，我会拿回来的。三颗，我们一人一颗，这两颗是你和冰兰的，至于如何分配，你们自己决定，那颗火珠归我！我的东西，孔如常没本事染指。”
说话间，赵凌月已抽回手，两颗五行精珠却兀自漂浮在风馗首面前。风馗首心下一想，便收了起来。如若赵凌月拿不回火珠，他还有比火珠更好的真火神晶，可以补偿她。当下，两人再无话。赵凌月不过问风馗首的经历，风馗首也不大愿意说，互相保持着奇妙的默契。两人便一面打坐调息，一面静静等待冰兰苏醒。
九日之后，虚天殿前，三道人影兀自出现，神色间皆有疲倦之色，但气息沉凝，衣袂翻卷之间，猎猎作响，非是那寻常等闲。立于虚天殿前，风馗首看了一眼神色恢复如常的赵凌月，好像戴上了一张神奇的面具，他神情古井无波，然后带着冰兰分道离开。赵凌月独立风中，看着冰兰与风馗首远去的背影，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迷茫的神色，良久之后神色才再度恢复，变为冷傲，然后凌空离去。
子云峰，苍翠如黛，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显得极为宁静。风馗首在峰底微微驻足，看了一眼山上一座殿宇，写着无忧殿三个字的匾额静静悬挂，心里感到一丝踏实和安宁。虽然才离开一个多月，但再到了这里，他心头竟浮现出一丝温暖。旋即，两道人影疾掠向山顶，一路畅通无阻，如履平地一般。本在大殿之中愁眉不展的朱小六神色一变，手掌上浮现出一颗亮晶晶的珍珠，然后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笑容，然后笑了出来。他几步掠到无忧殿前，已看到风馗首和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老大，你可终于回来啦！”
朱小六欣喜之余，如释重负的大叫了一声，毫不显笨拙的肥胖身体一掠到了风馗首面前，合身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看了一眼冰兰，颇觉得一种异样感觉，有些不舒服，当下不好多问，连声道：“走，到里面再说！”
三人步入大殿，随意坐下，小六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好像烦恼已极。风馗首自是看出朱小六心事重重，简单介绍了冰兰之后，立刻询问道：“我离开这段时间，是不是遇到了许多麻烦？子云峰上一定来了不少不速之客吧？”
小六子苦笑一声，抱怨道：“何止是不少，简直是门庭若市，而且有些不速之客，大有来头，简直出人意料！”
风馗首见朱小六越说越紧张严峻，约莫已经猜到，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子云峰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是很严重的事。他心头一跳，暗惊道：“难道是白晓亦出事了？”一念至此，风馗首凝神感应，只感到一股隐晦的妖气升腾，很是雄壮，脸色不禁微变。便听见朱小六道：“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目的不一，而且，还有不少妖道和魔道。不过，闯到此的妖魔两道都被门派高手格杀。子云峰上的事，早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风馗首明白朱小六说的是白晓亦的事，因为冰兰的缘故，才说的字句隐晦，心思很细腻。朱小六很谨慎，虽然风馗首早告诉他冰兰已正式加入无忧殿，但他还却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他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尤其是对经商感兴趣的一个一心想成为商人的人。风馗首叹了一声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也没指望瞒着这事多久。谁敢打我无忧殿里的主意，都不会有好下场！”风魁首的语气很冷。朱小六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看了风馗首一眼。他有种感觉，老大变了，似乎少了些什么，但他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
风馗首的目光不断从无忧殿的各处扫过，目光最终停留在地面一角，一处微微的痕迹之上。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那是剑气击打造成的痕迹，虽然很淡，只是浅浅的一道痕迹，但是风馗首却一眼看了出来。朱小六和影儿修炼剑道从不会在这里，相对来说，幽静开阔的后山是绝佳的悬着。风馗首下意识的道：“最近无忧殿里是不是来过外人？”
朱小六无言的点了点头，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风馗首的眼神显得更加深邃，让人不敢直视，似乎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然后万劫不复。顿了好一刻，风馗首突然又道：“影儿呢？”
朱小六脸上浮现颓然的神色，好像被人抓到痛处，道：“被人打伤，已送回家族疗伤……伤得很重！”他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痛苦和自责，闪烁着恨火。
风馗首的声音平静的可怕，缓缓道：“是谁？”
无忧殿中充斥着一股冰寒，而风馗首的话还在响起：“谁敢伤我的朋友，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就算是杀人，也在所不惜！”声音很低沉，但充满力量，阴森森的感觉，让人胆寒。
第二十二章：作怪
无忧殿的气氛悄然充斥着一股萧杀气息。朱小六的感觉更加强烈。老大真的有些变了，他不知道这变化是好还是坏。他只知道一个事实，影儿受伤了，老大不会袖手旁观。小六子声音沉沉的道：“张白。”他强压着愤恨，吐出这两字，紧紧的咬着后槽牙。在自己山头，受人欺负的感觉的确不好受，而且被欺负的人还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小六子的心里的痛苦和愤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冰兰一直没有开口，当听到罪魁祸首居然是张白时，双眼之中不自禁浮起一层暗淡的灰色，一闪即逝。这是厄晦的象征，说明某人已大祸临头。风馗首面无表情，冷静的可怕，声音缓慢道：“很好，很好，张白，又是张白！”殿里的气息更冷，凉气似乎从人的心里升起一般，有一股淡淡的杀气弥漫。旋即，风馗首看向小六子，眼神里的冰冷消退，转为柔和，声音也软化很多，道：“小六子，你受的伤也不轻，这些事，都交给我吧，你赶快疗伤！”小六子默然的点了点头，已打算离开。这些天，子云峰上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他早已心力交瘁，困倦的厉害，确实需要好好调理一番，老大回来，他的心总算安定了一些。风馗首忽然道：“看来有些人，实在不把我看在眼里，是不是我太手软了？”
朱小六愣了一下，然后奇怪的笑了笑，就此离开无忧殿。风馗首的冰冷气质，让他有些不舒服。他知道老大一定会找张白报仇，但不知道是何种程度。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些忐忑，所以他无法回答风馗首的话。
杀戮是罪。
此刻，大殿里就只剩下风馗首和冰兰。风馗首缓步走出无忧殿，一跃便上了大殿的屋脊之上，冰兰默默的跟在风馗首身后，好像一条影子。凉风习习，吹拂着风馗首的发丝。这种清凉的感觉让他感到平静。他目视前方，可以看见飘渺剑派大片的地方，成片的建筑楼台在山峰之间，群山围着一个巨大盆地里是成片供给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居所，层次分明。换面安详而美好。风馗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宁静的眺望远方。冰兰只是默默的随着风馗首，目光偶尔从他脸上飘过，更多的时候，视线都在远方天地相接的那一线上。冰兰是个安静的人，而且耐得住寂寞，承受得了孤独。她想，就象这样，身边有这样一个信得过的人，陪着静静的看风景，她已很满足。她是个很知足的人，会争取，但不会乞求，有时候很固执，柔弱却不软弱。
“谢谢你，冰兰！”
风馗首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语气很平淡，但和柔软温和，好像对一个相识多年，很有默契的老朋友。
冰兰诧异的嗯了一声，然后连连摇头道：“我们是朋友呀……”然后她惊讶发现风馗首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心里猛的一下乱了节奏，小小的慌张了一刻，立刻补充道：“你说过的啊！”
风馗首咧嘴笑了下，虽然显得很僵硬，但很真实。星域一行归来，他的变化的确很大，他不能太过激动，需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因为他的身体里，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实在不少。但他的心，没有变。笑过后，他的表情很快恢复，道：“你不这样认为么？”
冰兰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淡淡温柔道：“这样的感觉很好，我不敢奢求太多！在我心里，我们是永不改变的朋友！”
风馗首没再说什么，将目光从冰兰紧张、绯红的脸上离开，继续看向远方。他很享受这样平静的时光，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自己需要做，而且很棘手。他的脑海中还在想着冰兰刚刚的话，在想到底有没有永远不变的朋友。他不知道答案，因为永远其实是个未知数。也许明天，他就会心魔丛生，将屠刀对准身边的朋友。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疲惫的感觉，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忽然发现，那些熟悉的身影离他好远。远到就算他走遍千山万水，也不可能触摸到她们在云端的身影。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简单的自己，能不能承载许许多多人厚重的期望。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这是一个可怕的讯息，他不由得心里一惊，赶忙将这些念头从心里抛开。夕阳西落，天边霞彩鲜红如血，充满着凄艳的色泽，夜色悄悄的笼罩下来。冰兰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