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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毅,却始终恪守着自己的“准则”,哪怕夫子不要求,通常,即便是放羊的晨光,也不会往外乱跑。
一年到头,算起来,柳毅出外耍玩的次数,怕是还不足三五回。
而这三五次,在夫子看来耐不住寂寞的少年心性,其实,柳毅终也有自己的道理。。。
眼角溢出半滴泪水,尚未落下,已经被闭合的眼睑狠狠碾碎。
深息过后,那张小脸上动人的涟漪,复又凝成柔和、温润一如夫子的笑。
柳毅这时才偏转目光,垂向了溪畔,今朝显然流露出许多不同的常磐——
“小胖,你今个儿唤我来,可是又有什么好玩的物什?”
声音轻柔,甚至有些低沉,殊无寻常少年跳脱。
柳毅的表情,永远那么淡定,就和夫子身上流露出某种气质一样,无怪乎会被人度揣二人血脉渊源。不论外表,还是气质,他同夫子都太像了,太像了。
也正是这种沉稳,在令得许多同龄学伴嫉妒排斥之时,亦拥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隐晦庄严。
就连村邻成人都把对他的“特别”,冠以夫子余威之名,何况常磐,岂复深想?
大口喘息着,麻木的双手撑着地面,支住身体。胸腔里跃动的心脏几乎要蹦出喉咙,常磐感觉自己紫府眉心有团火焰在灼烧,磅礴泄闸,直欲沿着经脉、把四肢五脏都焚成灰烬!
须臾,就在他怀疑下一刻是否会整个儿爆体时,又有一股清流从髓脉溢散,浸润乏力的躯干,分外舒坦。
当然,这一着变化,出乎意料,更是潜默无声,并不能立刻排解疲劳。
他那干涩的喉咙,仍是如同鼓风机般喷吐浊气。
今日柳毅也不知是怎的,一路几乎强扯着胖子飞奔到此。两人速度,莫说是垂髫之童,哪怕成人,见着都会骇然。
柳毅常年苦修、锤炼身体,虽然总是达不到夫子要求,依他所言,比起资深武者尚差的远,连门都没入,有这般速度倒也不奇,完全撑得住。
常磐则、一路全是苦熬下来。
他身体疲累,只觉精疲力竭,然而精神反是振奋异常。
暗自欣喜,狂喜,常磐混乱的意识里,某种喜悦之情,根本不足为人絮叨。
只听得溪边喘息声渐渐平稳,常磐依是半跪,不曾起身。
但他几乎在恢复身体掌控第一时间,颤动着手,如同献宝,又像是握住了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急不可耐、涩然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朝着柳毅递去——
紫色的绢,随风拂动,好似一帆飘扬在雪地醒目的旌旗,又犹如一匹天罚闪电掠过净澈的长空!
常磐转过脸,脸上写着兴奋、激动,甚至稍许令常人心寒的竭斯底里。
那种融合着复杂狂热情绪的表情,已经叫那张并不俊逸,却看着颇为憨厚喜感的肥脸,整个扭曲起来。
柳毅瞳孔猛然收缩,他背着手,屹立溪边,离常磐不过两三丈远。那负于身后的双手,十指紧紧箍牢、握拳。
他看清了帛书上几个任是如何扭曲,亦难以掩饰其意的大字。
仿佛只要看到那抹紫电,脑海就会映出如许诡异词眼——
九霄紫府,雷霆总纲!
他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小脸刹那霜白,眼神都有些闪烁。
他想到了常磐突然暴增的体质,他忆起夫子昨日提及修真,他眼前遽然划过,夫子在提到让他修真时,流露出浓烈的渴望、期许、期盼,在那之下、甚至深藏着其他、赤裸裸令他胆寒的欲望——
柳毅从来不敢违拗夫子意愿,他总是以养育之恩来说服自己。
但只有他才清楚,真正忌惮的,究竟是什么——
那冰天雪地,仿佛置身火炉,眼前晃悠,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寒芒!
。。。
“馨儿——”
破旧的土屋中,仓羯惊喜的盯着榻上侧卧、满脸红晕的娘子。
地上浊迹凌乱、依稀似污秽残留。
仓羯一只手把着妇人脉搏,另一只手,激动颤抖乃至不知所措。
“你?!〃
仓羯满脸喜意,容光焕发,掩都掩不住。
那并不如何美丽,看着却温润如水的妇人,羞怯的低下头去,悄然颔首。
挂满猎物斑斓皮毛的四壁,宛若眨眼镀了一层油彩,生出明辉。
仓羯喜极而泣,豁的站起。
他不知所措的徘徊起来,想要大笑,又怕惊扰了邻人。想要长啸,更恐骇俗惊世。
妇人悄悄抬头,眉梢亦荡漾着暖色。
细细望去,这才发现她眉目极为娟秀,周围皮肤亦是细腻非常。
长长的睫毛俏皮的抖动着,水灵灵的眸子,比秋光的余波还要好看。
若是遮去她大半张面孔,分明就是一位倾国倾城,颦笑倾世的佳人。
可惜造物主仿佛并不想让世间多上一瓢祸水,当她五官协调起来,就连眉眼间的秀色,都被掩盖的平凡。
“咳咳~”
妇人忽然低咳出声,并不如何剧烈,但陷入狂喜的仓羯、脸色却是刹那煞白。
他似乎这才想起什么,狂喜的颜色瞬息定格,而后由僵硬渐变死灰。
雄伟的身躯又一次开始颤抖,只是这回,再没了喜意。
“怎么、怎么会是现在!”
仓羯呢语,转身爱怜而疼惜的盯着妇人,眸子里充溢着自责、懊恼、甚至恐慌!
妇人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红晕尚未散尽。
她低声温婉道:“这不重要,不是吗。”
仓羯稳定了情绪,回坐榻边。
他轻轻抱住自家夫人,扶着脑袋,柔缓的抚摸起背脊、秀发,复又小声安慰:
“是啊。。。这不重要~”
声音涩然,强颜欢笑。
挂在墙上虎皮衬底的铁弓在震动,四壁装饰的猎物毛皮,再没了光华~
屋外,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一朵黑云,须臾笼罩住整个常家村。
方才还是晨光明媚,只稍息,天空就变得阴沉晦暗。。。
第八章 抉择
忘了吗?没忘吗?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究竟能抹杀多少。
人这一生,在红尘俗世打滚,与芸芸众生泛舟。
又究竟有几何,忘了自己不该忘的,几多,只记得不该记起。
生而知之?生不逢时?
柳毅不清楚,脑海中为何总是莫名闪过那些画面,它们又代表了什么。
他更不清楚,每每午夜梦绕时,总是一次次将他惊醒的魇,昭示着什么。
冠以心魔之名,不过如同养育之恩一样,都是借口。
但既然明知不可能得到答案,那么找一个相对贴切合理的藉口,来告慰自己,何不妥?
柳毅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传说经史记载、生而知之的大圣大能。
他唯一清晰记事,总要比旁人聪明一些,脑筋活络一些。至于更早前,关于出生的记忆,不过一片空白,仿佛蒙上了血色的浓雾。
每每回忆,总是以脑海欲裂的疼痛告终;每每回忆,不过让总想遗忘的“心魔”,变得更加清晰。
每个人的新生,对于懂事后自己而言,不总该是懵惘。
但那种懵懂,合该如赤子般的无忧,无牵无挂——
那种深邃大海上蒙着的浓郁血色,岂如一般。
柳毅不懂,无力去懂。
他知道自己并不似夫子以为那样“废柴”,至少笼统来讲,从来不是。
。。。
“这是——”
溪边,柳毅闪烁的眼神很快被如常漠然掩盖,他明知故问,又当此一问。
风未曾变大,堪堪落下的蒲公英絮却总不肯栖地。
草面上滚动着的白绒,俯瞰就像从无名之地拍来不绝的浪花。浪太小,更似嶙峋波澜,相对两人而言,甚至不值多瞥一眼。
树林里垂下的无数枝梢,又是哪位风伯在鼓弄,风铃般的摆动着,摩挲出阵阵沙沙。
柳毅目光如炬,在平静下深藏着炯炯。
常磐似乎有些畏惧、又有些享受身旁少年肃穆。
他就像大树下乘凉的小草,不堪重负,晃悠身子,缓缓立起。
“我也、我也不知道~”
常磐有些赧然,隐晦的羞涩并不足叫脸上狂热稍敛。
也许压抑了一整个晚上,已经达到他此刻幼小心灵所能隐忍极限。
他期待的盯着柳毅,毫不犹豫,把那卷似乎承载了他全部希望的帛书,再次递了过去——
对于一些人来说,总有另一些人,比某些高于生命的东西,更重要、或者说更值得信赖。
在柳毅眼里,此刻常磐,就和数年前,他那山民母亲跪求夫子为子赐名时,一般无二。
那是渴望、是信任、是盲目、是崇拜。
柳毅见惯了这种眼神,待在夫子身边,注定了从小就要受到种种目光洗礼。
本能的,他并不喜欢这样。后天夫子私自所授,却又叫他明白,这才是为人执掌权柄所能达到最佳理想状态——夫子冠名,无为而治。
让别人膜拜你,这种盲目狂信的统治,要比任何条律强制手段,都来得更简捷有效。。。
生杀予夺,是一种大权,不可滥用的权柄。柳毅并不渴望权利,相对来说,他更希望能得到真正的朋友。
也许是他年龄尚少,又或者某种骨子里被遗忘的观念,在作祟。
只可惜——
柳毅背着的双手,右手本能的抽搐一下,依照本心,就想伸手去接。可在下一刻,当脑海中闪过一些隐晦的意识,左手又猝然把尚未伸出的右手握住、抓紧!
箍紧的五指,甚至在手腕上,掐出了浅浅红痕。
他知道、他清楚、自己在前一刻动了贪念!
他知道、他清楚、若是这一手伸出,过半可能,行径不止接下帛书那么简单!
这是一卷天书!毋庸置疑,它是一卷价值难以估量的天书!观其状而知其名,顺其道而择其类!
这种仿佛面对古老活物的错觉,柳毅只在夫子身边,那一剑一壶上察觉。
比起夫子私密重宝,这卷天书,其灵性波动甚至来得更加清晰,也更具伪装效果!
在常磐拿出那卷帛书前,柳毅敏锐的灵识,甚至根本不曾发现它的存在。而在常磐有意识炫耀之际,柳毅眼中,又只剩下那匹紫色闪电!
静蛰九地无音,动破九天雷鸣!它横空出世,彰显峥嵘!
面对这样的灵物,更明显是神秘而直指大道的修道典籍,谁能不贪、谁又敢贪!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福兮所致,伏祸岂远?
一些所谓“天授有德”“见者有份”的说法,不过是从无根据的度揣,天心如何,岂是人言。
贪婪,就是贪婪,不需要任何名义上的借口。
自六岁那年,站在冰天雪地,盯着眼前唾手可得而终不得食的美味,整整饿了三天。
那时夫子执鞭的严厉,伴随“劈啪”血溅情形深入心扉,痛楚早已经根植骨髓,他本该拥有、不受控制的贪欲念头,业已早早被抹杀。
柳毅不明白,夫子为何要对自己这般苛刻,又暗自为这种苛刻窃喜——
至少这种不人道的训练,甚至是对人性欲望的磨砺、泯灭,叫他产生难言的安全感——
至少、至少在那种时候,他才感觉夫子真实的殷切,而并无某种潜藏的怨恨、和贪婪。。。
。。。
柳毅强自扭过头去,看着一侧密林中雀跃的彘兔,眸子深处涌动的复杂,渐渐消散。
“这是你的机缘,此物是福非祸,妥善收好,不要轻易示人。”
柳毅虽然不曾盯着常磐,但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以及与此同时流露出严峻,足让常磐明白他非玩笑。
也许常磐并不明白这样一卷东西代表了什么,如同他不明白自小总遇异事,每每逢凶化吉,又说明什么。
他信任柳毅,非止对方夫子弟子身份。更多,还是一种自幼相处,被魅力感染的习惯。
虽然有些不甘,常磐总觉得有好处当和朋友一起分享,就像夫子授业时讲过的某篇课文,李莫让梨。
他倒不只是想让见多识广的柳毅,辨出这卷神秘帛书来历,尚有无私。
但既然柳毅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讪讪收回这卷珍逾性命之物。
这就宛如在过去几年里,但凡他从山里找到了什么好玩、好吃的东西,总要让柳毅先过目。
柳毅说怎么分配、就该按什么分配一样。
他已经习惯了盲从。
。。。
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名少年并肩坐在溪边,眺望远处成片绿荫。
二人极目所见,不尽相同,心境也自不同。
常磐一手下意识按住衣襟,心底明显放不下那卷神秘帛书。
柳毅倒是早把那物什忘了,心性比之一般成人犹有过之。
“小胖,那雷罡总诀,你练练倒也无妨,我传授你吐纳之法,切莫搁下。”
柳毅开口,打破了沉静。就像一幅美好的水墨画,忽然涂上色彩,动了起来。
咻!
二人身旁不远,一只觅食的山兔受惊,远远窜了出去。
常磐闻言一愣,倒是认真点了点头。
自从改了名字,常磐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叫他小胖。村里但凡有顽童那般戏谑他,常胖子定然不会买账。
柳毅却不同,因为他在常磐心里,本身就拥有无可取代的地位。这就和夫子在村人心中的地位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总角之交,多养义气,最廉价,也最珍贵。
常小胖认真应下承诺,虽然他其实分不清柳毅所传和帛书记载哪个更珍贵。
随即,却是欲言又止。
“毅哥儿——”
柳毅好奇的瞥了他一眼,示意无需扭捏。
常磐脸蛋微红,酝酿许久,这才鼓足勇气,犹疑说道:
“毅哥儿,你以前教我练的‘气功’,好像、好像不对。”
这话说完,常磐急忙低下头去,颇有些怯怯。
显然,质疑柳毅授业,需要付出的勇气,并不逊色常人直言驳斥夫子。。。
柳毅讶然,微微启唇。
他倒并不生气,只是好奇常磐所言由来。
却见那常磐偷眼看他,发觉柳毅面色如常,唇角含笑,甚至略显鼓励。
舒了口气,连冰冷的地面都仿佛温暖起来。
他终是少年心性,得到心目中敬若神明之人褒奖,不禁得意洋洋。
“毅哥儿,你传我‘气功’,练法不对呢!额~倒也不是说全不对。只是、只是我先前练出来的‘气’,一点用处都没有。昨个儿莫名其妙,学会了那卷帛书上的东西,那些‘气’,不知怎的,生出了无穷变化,竟然有了许多妙处——”
常磐只是普通的山间少年,虽然读书要比旁的孩子用功多,可也绝对称不上出口成章,甚至平日同柳毅说话都不敢大声。
但今天,也不知是否中了邪,他越谈越是畅快,仿佛曾和柳毅间某道隔阂、或者说身份、地位、天赋高下带来的距离,全都消失了。
他变得更自信,也更聪明!
这些变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常磐并未发觉,柳毅在旁看着他舌绽莲花,倒是不禁收起了心思,认真听了起来。
长篇大论之后,得意洋洋的常磐,似乎为了加强说服力,又或者更多是一种炫耀,竟然伸出了右手,戟指前方。
“毅哥儿,你看——”
劈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常磐白皙粗短的食指尖,竟然亮起了几缕电弧。
啵的一下,电弧嗖的弹了出去,快逾弩箭,把清溪对岸某株杂草炸成了飞灰。
微微有些气喘,常磐不以为意,颇为自得,邀功般看向柳毅。
柳毅眉头一挑,看着河对岸那株遭了无妄之灾的小草,眼神幽幽,不知想起什么~
他叹了口气,表情颇为落寞,很是反常。
正待大笑三声抒发情绪的常磐,见状稍愣,而后像是犯了错的孩童,手足无措起来。
柳毅苦笑,摇了摇头,很快恢复从容,坦然伸手:
“帛书,借我一观!”
第九章 余生
修真?柳毅从未想过,甚至更早以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眼,夫子竟然卸下往日伪装,赤裸裸流露出那种欲望——贪婪。
柳毅打心底里,对这个词眼,感到反感。
柳毅稚龄随夫子习文练武,读的是阴谋权术之篇,习得杀伐屠戮之术。武道煅体、练气、术术搏杀,这些离山民生活极其遥远的东西,自幼便伴随着他成长。
打熬体魄、与猛兽死斗,那些暂且不提,平日里夫子所传练气之术,柳毅却早就有所怀疑。
当然,这不只因为脑海中总是翻腾,难辨真假的画面。以及连夫子都不清楚,他天赋伴生敏锐灵识。
那从来不仅耳聪目明那么简单,还有一些更艰涩的东西,也许是察言观色、洞彻人心,柳毅却更喜欢把它称为“洞察”,同样是源自心灵深处某个莫名其妙蹦出的词眼。
柳毅总是很容易捕捉到他人对己善恶态度,如同面对野兽时、目标无有逻辑意识的杀伐念头,面对村人,对方总会或多或少流露敬畏、妒忌。
面对养育自己十年的男人,柳毅显然还是敬慕的。但夫子身上偶尔透露出隐晦的杀意、怨憎、以及明显针对他的贪婪。却让柳毅毫不犹豫,瞒下了本身神奇天赋。
他甚至、甚至不敢在夫子面前透漏半点异常。他甚至、甚至在直面夫子时,不得不格外沉默,不得不一次次催眠自己,选择性遗忘警惕!
这些不该想起的东西,只有在远离夫子的时候,才会从心湖最深处泛起。平日里,他只是那个,对于夫子百依百顺的孝徒,贤生!
包括夫子传授练气之术,那种显而易见的怀疑,也从不敢轻易划过脑海!
传闻武者气功能大幅催生潜能,甚至让身体基本素质倍增,更有种种妙用。
可是柳毅明显比常磐更精深多的修为,却和之前胖子感觉一样,毫无用处。
柳毅不问,夫子也不曾解释,他却早就留了个心眼。
常磐只道柳毅私自教他夫子‘嫡传心法’,那是天大的恩情。他又怎会明白,柳毅更多不过是在利用他!
常磐习练‘气功’,这究竟能不能瞒过夫子,根本不在柳毅考虑范围内。
倘若夫子果然察觉,而这亦是不传之秘,那么多半,他顶破天挨顿揍,至于常磐如何,就不是他能记挂的了。
倘若夫子并未察觉、或者发觉了视而不见,那么。。。
假如夫子果真带着另一些目的,常磐是否能为他挡灾?
就算挡不过去,至少也是一分机会,或者,拉个垫背也好——
这才是柳毅那时心声!
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怯懦顺民。
这和夫子私底下教授,完全同圣人礼法背道的观念契合。
夫子怎么教,他就怎么学,为了生活,也为了生存!
直到今天,常磐偶然得了天书,柳毅终于可以确定,所谓“气功”根本就是幌子!只怕那心法,多半是用来修真筑基!
无怪乎夫子对他体术要求严厉,修为精进,总不满意。
但是关于练气进度,哪怕他有意懈怠,亦不过多苛责,甚至甚少提点!
怕是,怕是这心法,连夫子本身,都未必熟解!
武道仙道,实难共融!
柳毅心头泛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