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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像庄扬这样的出去还得防这防那，麻烦还不尽兴，在家吃火锅就正好，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那扬子你在家先歇着，我们去买东西。”谭仲启自然的分配着，在他看来庄扬理应待在家里等着吃就好。
庄扬手插兜，“歇挺久了，大家一起去吧。”
“就是就是，人多热闹！”小吉兴致超高，挥着手，“出发喽！”
就这样，庄扬带着帽子口罩跟着大家一起出发了，目的地是市中心的大超市。
小吉就是个小孩子，一路上蹦蹦跳跳各种不安分，谭仲启就在一旁看着管着，两个人你追我赶斗嘴耍贫，倒是意外的和谐。
祁康和庄扬走在后面，他偷偷打量，庄扬头戴鸭舌帽，上身衬衣加灰色开襟羊毛衫，下身合体水洗仔裤配翻毛休闲皮鞋，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有种清爽阳光的感觉，让祁康挪不开目光。
“怎么了，我这样看起来很怪？”庄扬感觉到了祁康的目光，扭头问他，带着口罩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低沉浑厚。
“没没，不怪，挺好的。”祁康摇头，“像个学生。”
谭仲启说是让庄扬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口罩齐上阵，被庄扬否了，说是这样上街才更引人注意，就只带了帽子口罩。
现在看来果然庄扬是对的，帝都的空气质量差可是全国公认的，现在大马路上戴口罩的比不带的还多，庄扬这样走在路上就是个高高帅帅的路人，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底子摆在那儿，一路上还是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在大街上见到帅小伙不想着多看两眼啊。
一到超市里小吉就撒开欢儿了，非要坐在推车里让谭仲启推，谭仲启不肯，两人又是一通扯。
庄扬笑着摇头，一手推车一手拉过祁康，“别管他俩了，丫的忒丢人。”
祁康也跟着点头笑，“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庄扬推车在左，祁康在右，边走边聊。
“回来这么久了，还习惯吗？”庄扬看着两旁的东西，顺手挑了瓶酱汁放在推车里。
“恩，现在好多了，刚开始有点不习惯。”祁康心想怎么不习惯啊，他都在这里生活十年了，至于在la那段日子，早已经久远到模糊了。
他拿了一捆生菜和一盒香菇朝庄扬摇摇用眼神询问，庄扬靠过来就着他的手看了看，把那盒香菇接过来放进车里，看着那捆生菜摇摇头，“这菜有些不新鲜了，你看这里蔫了。新鲜的不仅色泽要鲜亮，菜叶还要饱满完整……”
庄扬身体倾斜过来目光扫着货架上的菜，指了一捆好的对祁康说，“恩，这个就不错。”
祁康只觉得庄扬的气息在靠近，胳膊擦着自己的前胸，挺括笔直的背部就在他的眼前，顺着看上去脖颈发尾处那细小的绒毛像是在他胸口处轻轻扫过，又痒又麻的，惊得他急忙把目光移开，不好，心里又有奇怪的感觉在躁动了。
“恩……”他心不在焉的应着。
“知道怎么挑菜了吗？”庄扬拿着生菜起身，微微侧俯着笑问祁康。
祁康之前的注意力全被教学的本人勾走了，至于教学的内容完全没听进去，现在庄扬的笑脸就近在眼前，一种被人抓包的窘迫感袭来，祁康慌乱的点头应着，“知、知道了。”
“真聪明。”庄扬眯眯眼睛笑得得意，小孩的脸好像又红了呢，这是可爱。
两人推车在货架中穿梭，一个挑东西，一个点头摇头，从身后看，形成了一副简单温馨的画面。
“其实……我很喜欢逛超市，一起挑选的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却很有家的感觉。”
祁康说这话的时候，庄扬正在挑选拖鞋，推车里除了吃的还有一些毛巾牙刷之类的日常用品，听到这里，他拿了两双一样的放进车里，笑着伸手去摸祁康头顶，“那以后我们就常来逛。”
庄扬以为祁康是想起了去世的父母，他不知道的是祁康缺少家的感觉已经有十年之久了，那十年里他所有需要的一切都会有人准备好，吃穿不愁却唯独少了陪伴。
祁康之前一直不敢一个人进超市，他怕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在一起挑选最普通的东西，而自己却孤身一人，会让他觉得被更大的孤独包围，像是人人都有家，他却没有。
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站在超市里不觉得紧张害怕，因为今天他的身边，有庄扬。
“嘿软面包，你看这个，多像你！”小吉坐在推车里大老远举着手里的面包朝他们这边喊，身后的是一脸无奈的谭仲启。
对，差点忘了还有这对冤家……
从超市出来每人两手都拎着大袋子，一到家祁康跟小吉都累得双双瘫倒在沙发上，庄扬看着两个小孩那呼哧带喘的模样笑着摇头，给他俩一人倒了杯果汁就跟谭仲启进厨房忙活开了。
小吉伸手够杯子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艾玛，渴死老子了。”
祁康光点头不说话，解了渴的小吉立马像活过来了似的，用肩膀撞撞祁康，朝着厨房那边扬扬下巴，庄扬高挑挺拔的身影若隐若现，“诶你看，老大下厨的样子是不是特爷们儿特帅，啧啧。”
“唔？恩。”祁康跟被人撞破心事一样，下意识的闪躲，却被火眼金睛的小吉给尽收眼底。
有了小吉想不热闹都不行，这通火锅吃下来还真是够欢腾的，庄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也许真的就像小吉说的，新开始就要有新气象，庄扬很满意这个新开始，一整天嘴角都挂着笑意。
送走了小吉和谭仲启，祁康看着一桌子的狼藉，挽袖子就想收拾，买菜做饭他不行，收拾桌子洗个碗还是可以的，还没碰到呢，庄扬走过来拍拍他后背，“放着吧，明天会有人来收拾的，不早了洗澡休息吧。”
庄扬温热宽厚的手掌一放上来，祁康立马就后背一僵，下意识的想多汲取些那温度，被自己的意识吓了一跳，逃也似的去洗澡了。
“跑的比兔子还快。”庄扬看着祁康的背影失笑。
哗啦啦的水声中祁康单手撑在浴室墙壁上，他很明确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目光心跳还有那里……都为了一个身影而反常着，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祁康，不要把这份好曲解了，如此来之不易，更应该倍加珍惜。
再一次躺在这张床上，仍旧是欢乐过后的冷清，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祁康不用担心天亮之后还要离开，现在这间屋子属于他，旁边房间里安睡的人，明早醒来之后还可以见到，以后的每早醒来之后都可以见到。
想到这里，心就像是有了铠甲，抵御了黑夜的孤寂。
这次庄扬看见的不再是背对着自己颤抖的脊背，而是一张安稳的睡颜。
“晚安。”庄扬轻声说，附身摸了摸祁康的额头上的发梢。
回到卧室关上门，拨号码，“喂，二哥，有点事儿，恩，明天见面说。”
**
最近训练养成的习惯，早上到点闹钟一响祁康就醒了，立马半睁着眼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才记起来自己搬到庄扬家住了，又躺回去抱着被子在枕头上猛吸几口气，好像昨晚做梦了，梦见……庄扬站在他床前摸他头发，好像还对他说晚安……
哎，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祁康你这样是不对的。
一下楼就看见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庄扬和谭仲启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餐了，赶紧打招呼，“庄老师好，启哥好。”
庄扬笑着看他，“昨晚睡得好吗？”
被他这么一问祁康又想起了那个梦，暗骂自己不争气，“挺好的。”
“今天扬子剧杀青，我先送他去片场。”谭仲启看看祁康，“然后再帮你联系下工作。”
“先把早饭吃了，这是家里的钥匙，你出门的话我有车。”庄扬把钥匙递给祁康，想到什么一样，“你有驾照吗？”
祁康一愣，想了一下，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在美国是考过驾照的，但现在应该是还没顾得上换国内的，正要说就见庄扬摇摇头，“还是找小吉送你吧。”
啧啧，瞧着考虑的那叫一个周全啊，谭仲启腹诽，对祁康说，“我会尽快给你找个助理。”
这俩人一句接一句，祁康根本插不进去话，只有点头的份儿。
庄扬走之前拍拍他肩膀，“等我回来。”
祁康像是受了蛊惑一般点头说，“好。”
……
庄扬的新剧今天还剩下最后几个补拍镜头，很顺利的都一次通过，顺利杀青，顿时片场一阵喧闹，他作为男主角是倒数第二个杀青的，还有女主角的戏份没拍完，大家约好杀青宴时再见。
从剧组出来庄扬直奔他二哥庄致那儿，谭仲启去洽谈后面的工作事宜。
“你上次说的那事儿我让辉子派人盯着呢，暂时那边不敢有什么动作。”庄致看着自己的弟弟，“听仲启说你让他带祁康，还搬你家住去了？”
庄扬就没想过这些事儿能瞒住他哥，诚实点头，“对。”
“你小子还挺上心的啊，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庄致笑问。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话了？”庄扬反问，“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仲启带他我放心，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不用担心他那天再被人劫走。”
庄致点头，“确实，仲启是我亲手培养的，他办事我放心，至于那件事……我想不明白祁封都走了，程寒动祁康干嘛？”
听到程寒的名字庄扬面色一沉，“哥，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事儿，祁康之前跟我说，程寒告诉他……”
顿了一下，连他自己都觉得接下来这句话说起来都诡异。
“他和祁封是老朋友……”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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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致听到后的反应简直堪比国际玩笑，都有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程寒和祁封？老朋友？开什么玩笑？”
“是啊，我当时听到觉得不可思议，祁康还说他接到祁封出事消息赶回国在医院见到的的第一个人就是程寒，他好像在那儿挺久的了。”庄扬回想着祁康跟自己说的。
“操，要不是那晚临时有事我赶着去处理，也不会让程寒钻了空子。”庄致想起祁封出事的那天就难受，“他妈的程寒是什么时候过去的，怎么就这么寸正好跟祁康撞上了？”
说到这里庄扬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早知这样，哥你当时走了我也该留在医院的，祁康就不会见到程寒，也没有后面这些事儿了。”
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如果，不只是庄家兄弟想不到，但凡是知情的都不会料到，就祁封和程寒那关系，程寒会在祁封出事后去医院，还帮着祁封的儿子办丧事，而且还明显带着目的接近祁康。
程寒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庄扬和他哥四目相对，半晌庄致说，“我让人去查查祁封的资产去向，看看除去被查封的部分，是否还有什么被隐藏的，也许就知道程寒盯上的是什么了。”
庄扬看向他哥，“难不成是祁封在艺……”
“不会，这事儿没几人知道。”庄致否定了庄扬的猜想。
“那就好。”庄扬明显松了口气，“哥那这边你查查看，祁康那儿我看着，有进展了随时联系。”
“行我知道了。”庄致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那戏是不是拍完了？”
“恩我的戏份拍完了，剧组过两天杀青，庆功宴过后就该进入后期制作了。”
庄致挑眉，“那你这是不是要开始搞你那什么，哦对，专辑了？”
庄扬才不理会他哥明显的调侃，“我那个早就开始了好么，曲目都已经差不多定好了，这边拍摄结束就要准备开始录音了。”
“行呀你，赶紧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正式开始是去年秋天，要说准备期的话那就早了。”庄扬想了一下，他出道那年就有了出专辑的想法，因为现在唱片界并不景气，他也很慎重，筹划了很久。
庄致不怎么管庄扬的事儿，他这个弟弟有想法的很，“制作人和宣发要找好的，不然你专辑卖不出去别来我这儿哭！”
“放心吧你就，制作人我找了卜良才，宣发找的是文歌王御用的那家。”这些庄扬都考虑到了，他前期筹备了那么久，就是要争取做到最好，他这人有点完美主义，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庄致一听顿时明白了，一拍大腿，“行呀你，我说你之前怎么突然改主意当评委，还特意要求去歌手部，敢情儿是冲着卜良才去的啊。”
庄扬笑笑不置可否。
“太阴险太可怕了！”庄致双手抱胸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你快走吧我没钱……”
得，这说演就演上了，他哥才该当演员，开什么公司真是白瞎了那天生精分的天赋，庄扬笑着摇头不跟着他哥闹，“行了，我说的那事你上点儿心，我走了。”
庄扬走后庄致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北京城，高楼林立车来车往，跟祁封把酒言欢壮志豪情的那些画面就在眼前，可是斯人已逝。
他比祁封小了近二十岁，算得上是忘年交了，祁封对他来说亦师亦友，庄致把祁封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弟弟，跟庄扬摆在同样的位置，他是不会让程寒动祁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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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扬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进门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难道祁康出去还没回来？紧忙赶回来的心情瞬间有些低落，在玄关处换拖鞋时发现只有一双，顿时心下一喜，按开灯光，看见了缩在沙发上的祁康。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下看着那张睡脸，祁康睡觉习惯性的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脸喜欢冲着有墙或是靠背那种闭合方向，庄扬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这种睡姿的人极度缺乏安全感。
祁康是在等自己回来才在这里睡着的么，灯也没开他等了自己多久？
这小孩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让他心疼。
也许是不适应光线的问题，祁康动了动眼皮醒了，一转头就看见了盯着自己的庄扬。
“唔，你回来了。”祁康揉揉眼睛坐起来，还带着鼻音。
庄扬站起身，“刚回来，你怎么睡沙发上了，容易着凉。”
“没事儿，我白天去找安子他们了，聊了会儿天，下午回来的，想坐这儿看会书顺便等你，没想到睡着了。”祁康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
庄扬目光落到茶几上放着的剧本，正是他刚拍完的那个。
“你看这个了？”顺手拿起来翻了一下，这是前几集的剧本，里面有很多他研究角色时做的备注。
祁康一聊到这个就精神了，立马清醒了，“我看它放在桌子上，就看了看，你的人物研究做的真到位，那些备注写的详细精准，光是看着就觉得整个人物都活起来了，真想去现场看你的表演。”
也才没多久没摸剧本了，就跟过了好几年一样，祁康很喜欢演戏，剧本这东西对他有天生的吸引力，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拿起来就放不下了，真想自己亲自上去试一试。
庄扬有庄扬的理解，他有他自己的理解，虽然他觉得庄扬对角色的剖析近乎完美，但有几个极细小的地方他觉得换一种方式表现也许效果更好。
“可惜了，今天我刚杀青。”庄扬有点遗憾的说，其实他也很想祁康能去剧组探他的班。
“啊，这样啊……”祁康没想到这么快杀青，有点小失落，“我刚看了几处觉得在你的理解上再加点演出来效果应该会更好。”
可惜现在说出来也没用了，戏都拍完了。
庄扬一听就来了兴趣，拿着剧本坐过来，“哦是吗，哪里？”
祁康没想到庄扬会真的上心，他只是觉得就这样不说有些憋得慌，急忙说，“这只是我的想法，随便说说的。”
“没事儿，那你就随便说，我随便听。”庄扬不甚在意，他很想听听看祁康的理解。
这个人物是个很难诠释的角色，有很多面的性格，人物非常饱满，但有些隐藏性格都是在极其细微的地方显现出来的，粗心的人也许会忽略掉，但是理解表演的到位了，整个人物会显得非常真实生动。
庄扬在接到剧本的时候就感觉这个角色不像一眼看去那么简单，果然深入研究发掘后发现这里暗藏玄机，让他兴奋了很久，他自认为做了很充分的解读，也做了最完美的诠释，现在祁康说还有些可以发挥的空间，这让他顿时兴奋起来。
戏痴都是如此，一谈到戏就抑制不住的兴奋，庄扬和祁康都属于这样的人。
“就……比如这里。”祁康就着庄扬的手翻动剧本，指着一段说，“第一集的这场，男主角第一次正式出场，之前大家对他的了解都是基于别人的说辞，算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正常思维的话他本该有个十分不同寻常的出场方式，可偏偏他的出场却很普通很平常，这就给大家一种反差，会有啊原来他也不过如此的想法。”
“但是细细研究的话就会发现在表象的普通下是有不普通的地方的，只是这细节并不明显，容易被人忽略，在这里如果把手这么不着痕迹的擦过那人的手掌，眼神中有极短的探究闪过，随后就恢复正常，这样一来就更加有看头了。”祁康说着用手轻擦过庄扬的掌心。
“细心地观众会感觉主角似乎是深藏不漏的，却又说不出哪里厉害，就会一集一集跟着看，逐渐的在后面发现蛛丝马迹……”
“还有这里……”
祁康一说起来就停不住，小嘴一张一合说的很快，还不自觉的配着表情动作，这让庄扬十分惊喜，他只知道这小孩在ucla学过表演，却没亲眼见过，没想到他提出来的地方都是一针见血，极其刁钻，不静下心来研究根本不会注意到，但如果演出来了必然会使角色增色不少。
“我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祁康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说的这些没有也不影响的……”
“没有，你说的很好，不，是太好了！”庄扬激动的拍拍祁康胳膊，拿起电话拨号，“喂，张导是我庄扬，有两场戏我有些新的想法，对对，只是针对我个人的表演，我想补拍一下，恩恩好的，明天一早我过去……”
祁康，“……”
这也太速度了吧，不是都杀青了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