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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以为大军找到一个合适的避风港和基地。
但用一万五千人就想击败至少三万的敌人?
郅都感觉,这有些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是有很多。
但多数都是敌人****了,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或者,己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同时对方内部纷扰不堪,令出多门。
匈奴人像是个****吗?
或者说,现在对面的匈奴人在内讧吗?
郅都不知道。
但他清楚,为将者,决不能将胜利建立在敌人的愚蠢或者错误上。
好在……
论起进攻,郅都或许对自己的军队还有些疑虑。
但防守的话?
汉军怕过谁?
哪怕此地没有城墙和城塞可以依靠。
但诸夏民族,自古就是善于利用地利的民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七节 战河阴之强敌(2)
郅都在观察匈奴人的时候,呼衍当屠,也隔着三十多里,眺望着正在渡河汉军。
“左大将!”兰氏的万骑长兰旻野在一旁急吼吼的说道:“请下令进攻吧!让勇士们去将这些汉朝人的脑袋拧下来!”
在此地,他们没有看到汉家阵列之中有‘神骑’的样子。
这让匈奴人顿时士气大振!
讲道理的话,其实,匈奴人是很不服两年前的马邑之战的。
匈奴内部,许多人,到现在都觉得——马邑之战,非战之罪。
尹稚斜和折兰部族的败亡,纯粹只是败在那支神骑之手。
没有那支神骑,很多匈奴人都觉得,即使马邑之战,尹稚斜主力被围,也是可以杀出重围的。
在这样的舆论下,很多匈奴人都觉得——汉朝人若是没有神骑坐镇,也就那样了。
反应到现在,就是这些家伙一看到对面在渡河的汉军没有‘神骑’,立刻就兴高采烈的想要请战了。
在他们眼里,对面的这支汉军,就跟进了他们嘴里的肉一样,似乎只要张开嘴就能咬到。
但,呼衍当屠却是举起手,制止住了这些家伙的冲动,呵斥道:“何时进攻,本大将自有盘算!”
这些家伙顿时也就都老实了下来。
匈奴是游牧民族,其部族军队的军事训练是通过在平时狩猎野兽锻炼出来的。
这也是匈奴人为何重视森林和山脉的缘故之一。
森林与山脉,不仅仅是他们部族的妇女和老弱的庇护所,同时也是匈奴军队的训练场地。
而在狩猎过程中,匈奴人养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
再加上冒顿单于留下的‘鸣镝而进’的制度,匈奴人平时或许很乖张,性格暴躁,七嘴八舌,但在战场上,他们却是很合格的士兵和军官。
主帅没有下令的话,不会有人擅自做主。
呼衍当屠抬眼望着远方的地平线上影影绰绰的汉军渡河军队,他吹响了自己腰间的鸣镝。
然后,一个粗矮黝黑的匈奴贵族,就披着一件狼皮外套,跪倒了呼衍当屠的面前,亲吻着地面,激动的说道:“丘林雕难听令!”
“丘林氏族……”许多人听到此人的名字后,立刻就在心里咋舌不已:“丘林氏族不是一直在北海监视那些孽贼吗?”
丘林人是当今单于的亲信之一。
也是现在在匈奴本部诸氏族之中,力量仅次于挛鞮氏与四大氏族的大氏族。
丘林氏的先祖,甚至还曾经与挛鞮氏的单于联姻。
传说,冒顿大单于的阏氏之中,就有一位来自丘林氏的阏氏!
丘林氏族在匈奴本部各族之中,向来是以善战和耐寒闻名。
不然,单于也不会将他们派到北海去监视那些被流放的右贤王的部曲和臣子。
“丘林雕难,我以左大将之令,命你率本部万骑,前往试探汉人!”呼衍当屠说道:“冲杀几轮,但不要太过深入,也不能与汉人有太多纠缠,一旦有所危机,即刻退兵!”
“遵命!”丘林雕难俯首拜道。
然后,就翻身上马,朝着东南一侧的一片山林而去。
不多时,四千多骑的骑兵,就从那山峦之后绕了出来。
居中的那面鹿头大纛,高高飘扬。
最近十年,丘林氏族一直奉单于庭的命令,居住在北海的冰天雪地之中。
他们一面要监视那些被流放到北海的右贤王罪臣和贵族,防止他们遛回草原,图谋不轨。
另外一方面,他们还需要跟同样生活在北海的丁零人、扶余人抢夺牧场和牲畜以及食物。
在漫长的寒冬之中,丘林氏的牧民,只能在穹庐之中,抱着牲畜取暖。
这使得丘林氏的骑兵身上,都有着一股即使是匈奴人也闻之恶心的臊腥臭味。
而北海的寒冷冬季和短暂的夏天,也使得丘林氏的骑兵毛发浓密。
长长的头发和胡须,是他们这一族的特征。
而他们拿的武器也较其他匈奴部族不同。
他们放弃了匈奴人常用的青铜刀和狼牙棒,转而选择了更易于取用的青铜矛。
这是一种大约三尺长的近战矛,既可以与敌人搏斗,也可以投掷。
除此之外,北海的原始森林之中,生长的坚硬树木,也为丘林人的战矛增加了杀伤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艰苦的北海生活,让这些骑兵都练就一手不错的箭术。
丘林人虽然不能在高速运动的马背上开弓,但他们却可以骑在马背上,或者在较低速度的情况下开弓,给与敌人一定的打击。
呼衍当屠看着丘林人的进军,满意的点点头。
这支丘林氏的骑兵,是一个月前,刚刚从北海返回幕南过冬的。
也是单于加强给他的力量之一。
“来吧!”呼衍当屠在心里说道:“汉朝人,让我看看你们的手段!”
马邑之战的细节,匈奴人一直无从得知。
无论是逃回去的残兵败将还是这两年陆续用战俘和黄金、牲畜、皮毛赎回来的贵族,他们的描述,对呼衍当屠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这些人——无论是疯了的,还是正常的,都在重点描述汉军的那支‘神骑’。
仿佛汉朝人就是靠着神骑击败的四万匈奴主力精锐!
但,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也就罢了。
想骗呼衍当屠?
那是门都没有的!
“骑兵在厉害,最终也要白刃肉搏……”呼衍当屠在心里想道:“仅靠冲锋或者冲撞,只能取得一定的效果,最多冲散敌人的阵列,但最后的战斗,还是要靠赤膊搏杀来解决!”
这也是如今匈奴作战的特点。
青铜铤、流星锤和青铜小刀,全部都是肉搏战的标配。
这也是时代局限性。
没有马镫马鞍,匈奴人无法在马背上彻底解放自己的双手。
没有马蹄铁,战马的机动性和灵活性大大受限。
甚至,在这样的冬天,匈奴骑兵在很多地方,都只能下马步行——原因很简单,山路太滑了。
对骑兵来说,三十多里的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可以抵达。
对面的匈奴人,气势汹汹的冲来。
郅都和汉军,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在发现了匈奴骑兵来袭后,郅都一方面命令部队,加快渡河工作,一方面开始组织兵力,进行抵抗。
而抵抗工作,在渡河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在准备了。
毕竟,半渡而击,这是常识。
只是,汉军此刻渡河的兵力,不过五千多人。
其中,骑兵不足两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个河段虽然宽阔,厚厚的冰层足足延绵了四五里之长。
汉军一次可以过河数百骑。
但是,过河的速度却是很慢的。
因为冰面太滑了,汉军不敢走的太快。
多数骑兵都只能下马,牵着自己的战马,小心翼翼的过河。
倒是步卒过的很快。
这些步兵,顺着浮桥和冰面,在一个多时辰内,就有三千多人抵达了河阴一侧的河岸。
并且立刻开始修建起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
这个工事很简单,就是沿着河岸北方三里多地的灌木丛和一道微微起伏的小山丘,放下了拒马等障碍物,同时在河岸一侧的一个山丘背面,建立了一个弓弩兵的阵地。
一千多弓弩手,列阵在山丘脚下。
已经过河的两千陌刀兵,则披着重甲,持着陌刀,站在弓弩手之前。
忠勇军和棘门军的六个司马的骑兵,分散在这个阵列的两翼。
远方,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现在,匈奴骑兵距离汉军阵地,大约只有七八里了。
在这个距离上,汉军的士兵们,甚至可以看得清楚那些匈奴人的样貌和马蹄的轮廓。
“这可是一支强敌啊!”郅都望着已经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他对站自己身旁的陌刀都尉韩贞道:“君可有把握击退他们?”
对陌刀这种没有经过实战考验的兵种,郅都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现在,汉军主力还没有过河。
只能寄希望于这陌刀兵能发挥奇效了。
韩贞闻言,抬头捋起自己额头上的发须,笑道:“将军就请看我陌刀丈夫的才能吧!”
他微微抬眼,打量着那支已经越来越近,最迟一刻钟后,就将与汉军交战的匈奴骑兵。
这确实是一支不错的敌人。
他们的阵列紧密而有秩序,左右同袍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
这显示出,他们有着不错的骑术和相当默契的配合。
但……
韩贞走下山坡,戴上自己的头盔,命令陌刀军阵之中的军乐团:“擂鼓!为我军壮威!”
自马邑之战后,虎贲卫和羽林卫就养成了随着鼓点的节奏而进军的习惯。
伴随着鼓点,韩贞放下头盔上的面罩,只将双眼暴露在外。
这种胸甲骑兵的战盔改良而来的陌刀兵专用战盔,很受陌刀将的欢迎。
坚固的铁盔足以保证军人的头部安全,而高挺的长缨,则能告诉全军——你们的长官在此。
“各司马、队率听令:准备作战!”韩贞嘶吼着嗓子大喊起来。
他的嗓门特别大,几乎如同冬雷一般。
这大概也是祖传的秘诀了。
当年,韩贞的祖父韩襄,就是高祖麾下嗓门最大的那一个,因为作战勇敢,还曾经做过汉家的上郡郡守,其后因击项羽西魏地,而被拜为棘丘候。
不过,因为嗓门太大,而且脾气暴躁,其先祖刚刚到手的列侯爵位才捂了四年就飞掉了。
好在,老韩家有自己的独门绝活。
韩襄当年起家的时候,就是以执盾队队率投奔的高祖。
顺便说一句,在投奔高祖前,老韩是秦帝国的一员。
还曾经跟着王离干趴了陈涉。
所以,老韩家虽然丢了侯国和爵位,但靠着一手重甲盾步兵的使用绝活和训练绝活,一直活跃在汉家军伍之中。
不过,随着时代发展,重甲盾步兵和战车渐渐被淘汰。
韩氏也因此走了下坡路。
六年前,当今天子开始着手成立羽林卫和虎贲卫时,韩贞立刻报名。
成为最初的三百羽林卫之一。
其后,随着羽林卫不断扩大,地位不断提升。
特别是天子决意在羽林卫和虎贲卫各自扩充了三千陌刀兵后,韩贞因为对陌刀兵理解透彻,从而被任命为羽林卫的两位陌刀校尉之一。
当汉军决意发起高阙战役,他又被调到了郅都麾下,成为了这支三千余人的陌刀兵的都尉。
走到这一步,韩贞就已经走到了当年自己的先祖的地位。
汉家虽大,但都尉这一级别的武将,不过百余。
而整个羽林卫和虎贲卫,加起来也才六都尉。
韩贞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前方已经在四里外的敌人。
他抓住手里的陌刀,对着左右呼喊道:“诸君,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一个个司马、队率,跟着大喊起来,鼓舞着士卒们。
韩贞将自己手里的陌刀平举起来,长长的刀身向前延伸,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陌刀的握槽,感受着从刀柄处传来的粗糙感。
他对自己的左右说道:“传令:全军以迎击阵列展开!”
“迎击阵列!”一个个军官大声嘶吼。
整个陌刀兵的军阵,在片刻之后展开。
两千多陌刀兵,排成一个相对疏松的军阵,伴随着中军的鼓点,一个个军官将自己的胸章和背幡佩戴正确。
然后,他们带着自己的士卒们,踏着鼓点,缓缓前进。
“不要紧张!”伍长们安慰着有些不安的士兵:“就跟训练的那样,让我们将这些匈奴人撕成碎片!”
但士兵们却还是紧张。
远方,匈奴的骑兵已经高速冲过来了。
他们似乎觉得,这支举着奇异武器的汉军是来送死的!
毕竟,在这之前,整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步兵,敢主动向一支进攻的骑兵发起攻击。
更何况,这支汉军的人数远远少于己方。
匈奴人很有经验,他们知道,怎么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当他们开始靠近汉军时,他们集体从嘴里发出阵阵的恐吓和威胁的怪叫,同时挥舞着手上的青铜矛,极尽可能的做出种种虚张声势的动作。
陌刀军阵中,许多新兵因此变得更加不安起来。
毕竟,数千骑滚滚而来,他们的气势,就像山洪,就像冰川,就像潮汐。
凡人很难不生出胆怯和害怕。
更何况是这些没见过血的新兵?(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八节 死亡之舞
在匈奴人的恐吓和威势面前,很多新兵都变得慌乱起来。
这也很正常。
毕竟,这支陌刀军成军不到半年,接受的训练,还不深。
老实说,他们没有在匈奴人冲来的时候崩溃,已经是很给力了。
在此刻,对于这支汉家的陌刀部队而言,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的长官都是极有经验的材官。
甚至,不乏世代都是汉家材官的精英!
汉家的材官,世世代代,都在跟匈奴人搏杀的第一线。
在漫长的数十年时间里,一代代的材官,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用鲜血和勇敢,扛起了汉家长城的防御。
自然,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变故。
打小接受的教育里,最多的内容,除了怎么跟匈奴骑兵作战,就是如何安抚新兵,稳住阵脚。
“不要看匈奴人,看着你们的武器!”伍长们看着左右不安的士卒,立刻鼓舞起来:“这些匈奴人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想想看,他们的脑袋值多少钱?”
“军法之中,斩首一级,得多少?”
伍长们大声呼喝起来。
得到鼓励后,士兵们渐渐的稳定下来,虽然依然还有些紧张。
但是,只要想到一个匈奴首级的价值,他们就莫名的兴奋起来。
斩首得军功,改变自己与妻儿的命运!
在兴奋与紧张之中,他们想起了平时训练时教官们灌输的思想。
“不要怕!其实你的敌人比你更害怕!”
“要跟同袍保持默契!”
于是,阵型渐渐稳固,再无慌乱。
此刻,汉军中军的鼓点声变得昂扬了起来。
“准备接敌!”远方,匈奴人距离汉军已经不到五百步了。
一声声号令也因此随之而起。
“作战状态!”韩贞持着陌刀,挺起自己胸前的胸章,将都尉的标志展示给左右看。
汉军的陌刀兵,分为三种。
这是从一开始生产陌刀,就已经分野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豪华版和标配版以及猴版。
羽林卫和虎贲卫作为汉家禁军,用的当然是豪华版。
豪华版的陌刀,就跟后世网游里的高级VIP会员一样,极尽一切强大和最先科技。
陌刀的刀柄,是用着桑拓木制成,刀身用百炼钢锻打而成,刀刃锋利,足可吹毛断发。
因为汉军的主要敌人就是骑马的匈奴骑兵,所以,这些陌刀的刀身,宽中略弯。
足足三尺长的刀身,足可保证陌刀兵的杀伤力。
除了武器,虎贲卫和羽林卫的陌刀兵是全体披甲的。
当然,他们披得是皮甲。
这种皮甲由鲸鱼皮硝制而来,每一件皮甲都由三层鲸鱼皮缝制,每一层之间都放入了强力的鲸鱼筋,以网状粘结。
这样的一件皮甲,经过锻压后,显得坚实而轻便。
即使是脚上的靴子,也是特殊设计的皮靴,采用了很多防滑设计以增加摩擦力,使得士兵能稳稳的站在地面。
这样的装备武装起来的陌刀兵,当然是昂贵的。
一个卒子,全身装备加起来,造价就超过三万多钱!
现在,汉军这两千陌刀兵,即使装备的造价就超过了六千万钱!
几乎就是用黄金堆成的军队!
也是目前汉军除了胸甲骑兵和重步兵外最昂贵的兵种。
此刻,这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军队,在摆脱了慌乱后,立刻就按照他们从训练中得到的经验,跟着伍长们,双手持着陌刀,并且将陌刀微微向前倾斜,手臂弯曲,身体挺直。
瞬间,他们的阵型和气势,因此而变。
………………
距离汉家陌刀军阵最近的就是那些正在高速接近中的匈奴骑兵。
此刻,匈奴骑兵组成了一个雁型的攻击阵列。
他们彼此默契的组成了一个攻击集群。
在三百步的距离内,他们熟练的催促战马,并且将速度逐渐的提高到最高。
有经验的骑兵,甚至已经做好躲闪或者用身体某些不那么关键的部位去阻挡汉军的拦截箭雨的准备。
在两百步左右时,他们的速度提至巅峰。
几乎达到了二十米每秒的速度。
这样的速度,可以说是风驰电挚了。
也就是在这个刹那,他们发现自己面前原先有些慌乱和混乱的汉军,几乎奇迹般的恢复了阵型。
不止如此。
这些匈奴骑兵仿佛感觉,自己的前面,刹那间就出现了一堵墙。
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