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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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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唉!”
该是祥和太平的日子里,满园鲜艳的彩蝶都欢喜地悠游着,但却有阵阵叹息声不时飘出。
即使深居皇宫内苑,受尽皇上万般宠爱,可一脸抑郁的永妃娘娘却仍然带着轻愁,拧着让玄烨心疼不已的花颜。
“唉!”
又是一句轻喟。
“爱妃因何事愁眉不展?”
关心的大掌一揽细腰,微忧的永妃娘娘柔荑随势轻覆上君王之手。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探望臣妾?”她记得新入宫的文昭容颇受圣恩。
“你是朕最心爱的妃子,见你面有愁色,莫非是怪朕冷落了你?”
后宫佳丽虽未有三千,但好歹也有个一、两千名,身为帝王,理应泽被众嫔妃,为爱新觉罗的万世千秋传下子嗣。
他自承是多情君王,很难抗拒多娇美女的软语轻吟,总有几名妃妾特得他宠怜,而永妃是少数能得他心的妃子,纵然销魂美人丛中,但每隔一段时日未见其面,便会有几分思念,硬是将帝王心从众美女中拉拔而出。
而他无一次胜绩。
“皇上,臣妾并非量小,能拥有您的怜惜已是臣妾福分。”一入皇室,她便知帝王妃难为呀!
玄烨笑了笑,在她嘻笑中一吻。“有事忧扰你的心?”
“唉!”她又是一叹。
“别尽顾着叹气,朕乃一国之君,绝对能为爱妃排忧解愁。”天下尽在他脚底,他相信这绝非难事。
“还不是为了那丫头。”想想,她不叹息都不成。
那丫头?“你是说端敏。”
“是呀!圣上不觉得她比以前野多了?”还多次私自出宫,都快吓白了她的乌丝。
“呵!呵!端敏本就生性活泼,你别为她操太多心。”他可爱的小公主呵!
“皇上,你宠坏她了。”永妃娘娘语气中有一丝无奈和宠溺。
“无妨、无妨,朕的金枝玉叶值得天宠。”他一副溺女成性的慈父口吻。
“皇上,她被带坏了。”
唉!
这次她暗自叹息。
自从二皇子“发疯”以来,他身边四大将亦娶了妻,而端敏老是好动地往临宣王府跑,不然就是锋贝勒府,再不就是往棣樊那儿去,兜着他的福晋问外邦佚事。
就这三府倒还好,平时贝勒、公主连络感情不打紧,可惟独炜烈家的端仪郡主就叫人头疼,常常怂恿她做些惊世骇俗之事。
偏偏皇上十分宠信这两位私下订谊的姐妹。
“爱妃,你多虑了。”
永妃娘娘美眸一郁。“她都十六了,皇上是否该为她择一夫婿?”
“十六了,真快,还记得她吵着要小马骑呢!”如今他的小公主都可以为人妻,为人母了。
该为她选夫了。
是颐亲王府的祯贝勒好呢?还是临王府的小王爷?或是镇国大将军?
唉!他想得头大,的确是困扰呀!
永妃娘娘打趣地抹揉他的愁眉。“干脆让她去和亲算了,省得咱们烦心。”
“有何不可?端敏太皮了。”玄烨玩笑性地一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宫中是藏不住秘密的,一阵耳语之后,康熙皇最宠爱的十公主——和孝,即将远嫁蛮夷……
于是,有了一篇新的故事,传呀传的,传到骄宠的大清皇女耳中。
第一章
唉、唉、唉!
哪有这回事,这是什么世界?
天塌下来找高个子撑,地裂了找绣娘补,可皇帝老子要指婚,关他这小小总管何事,为何临老还得活受罪?
所谓猫儿不在家,就数他最大耶!
可是……
“我说公主呀!南蛮王子俊俏又风流,你就将就点和番去嘛!”
话一落,两道锐利的眼波即射向哈腰合掌的巴图总管。
恪恭郡王偕其妻妾子女驻守藩地,整座王府由炜烈贝勒坐镇,娶了个赛诸葛的天人郑可男,原本是该从此幸福快乐下去。
但是闲适不住的端仪郡主郑可男却硬是向康熙爷拗了份差事,自诩青天地斩贪肃污,而逍遥江南游去也。
这下,即使晴天打雷也听不到了。
“公主乃千金之躯,小小王府怕怠慢了,不如凤驾回宫免折尊贵。”
这番话若在平常听来是属关怀,但今日却显得急促些,似在逐客。
而事实上亦是此意。
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的和孝公主端敏微嘟着嘴,不满的神色像七月的白霜,明明热得很却突生寒气,叫人惊惶不已。
而公主的反常正代表着一干奴仆的悲惨,他们深知得更小心的伺候着,现今项上人头摇摇欲坠,恐怕一个不注意就飞了,成为无头鬼。
“巴图总管,你在赶本宫?”
螓眉一蹙,出落得娉婷娇美的玉人儿百般烦忧,丰润的双颊已消瘦几分,更显清丽。
“公主可别折煞老奴,多给老奴十个胆也不敢冒犯天之凤女。”皇家娇子可尽会磨人。
“你嘴上说的是奉承话,可心眼里巴不得本宫快滚出郡王府是吧?”她就这么惹人嫌呀!
巴图的腰弯得快折了。“公主言重了,老奴句句实言。”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却犯着嘀咕,娇贵的天之骄女哪里不好待,偏要赖在郡王府不走,岂不是存心找他麻烦?
前些日子宫里流传些耳语,说是和孝公主因遭炜烈贝勒退婚而心性大变,原本温婉的个性变得不驯,老是不带侍卫私自出宫。
就好比现在。
公主的身份崇高如天上凤凰,怎能“自甘堕落”地混迹市井,宛如彩鸦贬其光华?
结果,忧心过度的永妃娘娘为免亲儿觅不着好夫家,因此向皇帝老爷建言,希望能尽快寻得一门好亲事。
之后,听说某日,南蛮太子进宫面圣,在御花园匆见公主一面惊为天人,立刻向大清皇帝请允婚事,缔结两国秦晋,以祈永不争战。
纵是心疼的娇儿,但南蛮太子也是一介威仪如虎,刚直俊逸的伟岸男子,康熙爷也只好忍痛地应允亲事,将爱女和亲于南蛮,郎才女貌必能成千古佳话。
此等流言在宫中传来覆去,十几种版本都荒诞地令人气愤,使得向来备受圣恩骄宠的公主不问原由地弃宫而出,直想找人诉诉苦。
可是,蝶希刚受孕身子不适,根本无法和她好好交谈,每每坐不到一刻时辰就吐得七荤八素,看得她也好想跟着吐,不等棣樊翻脸瞪人就溜了。
生育过后的银舞身子虚不耐应客,没有人情讲的锋贝勒干脆闭门谢客,连公主都不见。
而傻大姐梦云随海愿贝勒上船去,三个月内是回不了家的,所以去了也没用。
一筹莫展的端敏只得苦着一张娇容上恪恭郡王府求助,谁知这对侯鸟夫妻竟又下江南去惩奸除恶,扑了个空的娇娇女只好以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早晚要等到智慧过人的男姐姐,炜烈贝勒最爱的少福晋。
“你在偷骂本宫。”
冷地一僵的巴图暗自叫苦。“公主,老奴年岁大了,禁不起吓。”
“你少唬弄本宫,瞧你气色红润地猛叹气,分明是心中有鬼。”端敏无理的说道。
“老奴是染了风寒才直咳气,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他刻意地咳了两声。
她掩着鼻避了避,“成了,本宫是刁横些,不致因你主子不在而迁怒砍你头。”
是吗?他不安地抚抚尚在的后脑勺。“公主不打算回宫?”
“回宫干什么,无聊得要命。”她才不要当和亲公主嫁至蛮邦。
“皇上不是已命太监总管传召公主,若是抗旨会触怒龙颜?”他好声地一旁相劝。
“皇阿玛已经不疼本宫了,本宫才不要回去承欢膝下。”她说得眼眶有点泛红。
人家说帝王无情,最疼宠的龙女又如何?还不是成为政治筹码。
“你误会皇上了,皇上是为公主找个额驸来疼宠,多个人来照顾你的一生。”巴图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违心话。
“本宫身边的人还少吗?根本是皇阿玛不知听信哪位妃子的枕畔软语,想要本宫远离才是。”
端敏愈想愈觉得所料甚是,在宫内的皇子皇女中就数她最得宠,眼红的嫔妃们为了自己不受宠的儿女而耍心机,认为她一出阁后,自己的儿女必能重获皇阿玛的注意,博取欢心。
是广慈宫的宁贵妃?还是昭阳殿的贤妃?
或者是才刚诞下皇儿的襄嫔呢?
“要是二皇兄能没疯就好了,他一定会挺身相护。”她想来脸色不禁黯沉了几分。
巴图很想回她一句:二阿哥没疯,只是碍于局势不得说破。
现今朝野都当二阿哥真疯了,史官大笔一挥全记录在史书中,除了少数几位亲近好友及皇上知情外,旁人不得而知他是故意装疯以逃避太子之责。
如今娶了单纯、天真的小王妃!两人快活地游遍三川五岳,都快要乐不思蜀地忘了皇上的密令。
“公主,二阿哥鸿福齐天,必能否极泰来。”伶利的侍女白金儿在一侧安抚着。
端敏轻慨地摸着随身长鞭。“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二皇兄痊愈,本宫大概已是好几个娃儿的母后。”
多惊心的画面,她打了个冷颤吸吸鼻子。
“公主,你别伤心嘛!总会想出个好法子逃婚。”不过南蛮是远了些。
“逃婚!?”她的眼底一亮。
巴图和白金儿立即有不好的预感,赶紧一人一句地冲淡一时失言。
“贵为皇室宗女不可做出有辱祖宗颜面之事。”
“公主,凡事别意气用事。”
“要行得端仪呀!公主。”
“皇上肯定会气得直捻龙须……”
端敏的耳中可装不进这些谏言,一心要逃避皇阿玛的指婚。
心想只要尚未正式颁令,她下江南玩个一年半载再回宫,等不及回国的南蛮太子必会放弃她,另选其他宗室之女和亲,到时就可大大方方地入宫请安。
想至此,她的眉眼全笑弯了。
“公主,不可呀!”
她一嗔地用鞭身轻顶白金儿。“到底谁是主子,真多话。”
“呃!公主,你要逃婚请先回宫,别连累恪恭郡王。”巴图觉得头大。
“哼!男姐姐怎会有你这等贪生怕死的奴才,简直坏了月刹之名。”
“我的祖奶奶好心点,月刹已‘死’,别让她再从坟墓里跳出来。”他吓得四下张望,怕多事人传了出去。
端敏收敛的嗯着小嘴。“本宫一时没记性嘛!”
他能怎么回应,公主是千金之躯,总不能打骂一顿要她学点教训吧!
“你在替本宫叹什么气?”她又不会出卖男姐姐。
“公主听错了,老奴鼻子塞住了,用嘴巴呼气。”遇上个被宠坏的凤女,他只有暗自叹息。
和孝公主本性并不坏,在一群尔虞我诈的皇子凤女中算是单纯可人,未沾染上太多宫廷骄纵之气,不懂防人和算计,是后宫中的惟一清流。
但她毕竟身处皇室,在受尽众人宠爱和呵护的情况下,难免有些贵气,不太能理解人情世故,以为天下是爱新觉罗氏所有,平民百姓自然都该是顺服她的仆从。
虽然她曾几回偷偷出宫,但也仅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逛逛而已,鲜少能出得了城门。
惟独一次逃过守城将士的眼目,就是救了和硕公主那回,让梦雪得以嫁给她心爱的海协贝勒。
一道模糊的男子身影浮上端敏脑海……
“白金儿,你还记得那个不甩本宫的臭高人吗!”
白金儿侧着头一想。“公主,那次是呼苗儿陪你出宫,奴婢不识。”她还记得当时自己被留在宫中当替身掩人耳目。
不过呼苗儿有提起过此事,还气呼呼地说那高人太蔑视人了,竟敢瞧不起当朝凤女,惹得公主气恼地直跺脚,清丽的小脸蛋全皱成一团。
“这回你要不要随本宫去见识见识?”端敏的眼中洋溢兴奋之光。
“见……见识!?”白金儿呐呐地瞄向直摇头的巴图总管。
“咱们来学端仪郡主仗剑江湖行,玩个痛快再回宫。”侠女耶!真威风。
她已经可以想见受万人尊崇的盛况,人人皆用倾慕的目光来赞扬她的仁义之风,走在街上多神气。
“可是公主你不会剑术呀!”她的人头……呜!快要不保了。
端敏得意地扬扬手中物。“本宫有长鞭。”
“嘎!?”鞭长能救命吗?
“白金儿,你那是什么表情,质疑本宫的能力?”她的本事可是皇阿玛亲自传授的。
从小皇阿玛就培养她骑马、射箭、弯弓,还随着皇阿玛入上林苑校猎、射鹿,甚至拉弓落鸥,获得勇士才有的翎毛赏赐,这是少有的尊荣。
“江湖多险恶,公主要三思呀!”巴图就怕她任性不知凶险。
“男姐姐还不是孤身闯荡江湖多年,没道理本宫就不行。”她赌气的说道。
“因为她是智勇双全的女诸葛,而你……咳!咳'奇''书''网'!公主是金枝玉叶的千金女。”不可同语而言。
端敏是何等聪颖,岂会听不出他的隐喻。
“本宫是及不上月……端仪郡主的万分之一,用不着你来提醒。”垂头丧气可不代表她已打消原意。
“老奴没有别的意思,敝家主子天生劳碌命该劳动,不若公主这般娇贵玉质。”
“玉质!?”她不悦的一视。“你指本宫太脆弱,禁不住一丝风雨淬链吗?”
“老奴口拙,望公主恕罪。”唉!好个自视过高的小公主。
“反正已决定了,你进宫和皇阿玛说一声,本宫去出游江南。”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
“老……老奴进宫……皇……”
吓得不轻的巴图语无伦次地颤着唇瓣,他不过是个王府总管并非达官显要,哪敢轻易入宫面圣?
瞧她说得多轻松,要他进宫说一声,皇宫可不是寻常百姓家,九五之尊的龙颜未见,恐怕他的人头已先落地,唉!他的一条老命就要毁在小公主的不知天高地厚。
端敏平日深居内宫未有与外界交流的机会,总把皇上皇妃的疼宠视为理所当然,可怜的那一干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们提着心伺候,惶然一个不细心惹来杀头大罪。
单纯的保护环境全然无瑕疵,难怪她能在污浊的宫廷争斗中犹保一份天真。
澄净而无垢。
守城将士个个瞠大了眼,目送一列送嫁的车队出城,久久回不了神。
成行的橙衣者吹奏着大悲咒,全身素白的八大轿夫头披麻布、足踩草鞋,而飞扬的白幡长曳,挂在灰白色的喜轿两旁。
这……这是喜事还是送葬呀!
随行的侍从说这是异族风俗?
一群避躲的百姓皆投以古怪一瞥,匆匆擦身而过不敢多瞄一眼。
行约十里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进了破庙暂歇。
一刻钟后。
身着王府侍卫服饰的男人鱼贯走出,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迫不及待地飞纵离开,不愿久留,没人肯屈就那见不得人的小伪装。
扯下素面头巾,手挽着老太监的端敏仿佛出笼的白眉鸟,安静不下来地一脸雀跃之色。
早已净身的巴图则猛搓滑净的下颚,实在想不透自己为何会被说服参与这个荒谬的行动,甚至命令府中侍卫乔装掩饰她的胡为。
而城门口那群愚昧的兵将真是够瞧了,竟个个傻愣愣地张口结舌,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未上前阻挡、盘查。
他们拙得令人发噱的模样,不但不像精兵良将,反而和市井小民一般怔仲无知,茫然地让人抬着素轿打眼前过,胡里胡涂的怠忽职守。
这下皇宫内若发现和孝公主失了踪,罪名该由谁去担?
唉,还是陪着吧!算是临老开开眼界。
“公主,你打算东行还是南下?”他自个儿看顾着,免得出纰漏。
端敏美目一亮的说道:“不能西旅或北往吗?听说西方有蓝眼珠子的蛮人,北方是我大清的开源地,本宫都想去瞧瞧。”
“公主留言不是要去江南找炜烈贝勒和少福晋吗?”若公主欺君该不该诛九族?
“你傻了呀!巴图,本宫可不是笨蛋,明摆着要皇阿玛派兵截断南下通行之路。”
她自得地说明。
嘎!她是存心混淆判断。“公主,你已学会我家少福晋那一招故布疑阵了。”
“是有八成功力,皇上准让你耍得团团转。”这时的他可笑不出来,一旦皇上知晓他是共犯,天威定不轻饶。
“哇!太棒了,本宫快和男姐姐同等厉害,可以为皇阿玛分忧解劳。”她开心得想飞上天。
以前皇兄们老嫌她稚气长不大,拍拍她的头哄两声就不理人,十分轻忽她这个小幼妹,好像她只会撒娇玩耍没其他长处。
如果她有人称赛诸葛月刹的一半本事,那么凡事都可迎刃而解,不需花费太多心力便能赢得所有人的赞同,不再当她是个少了糖就哭闹的奶娃儿。
“咳!公主,你想得太远了。”哭笑不得的巴图抹掉自己脸上喜娘艳野的红妆,换上藏青色衣袍。
“你敢说我的主意不够绝妙!”男姐姐曾以这招掩护反清份子逃避追查,她记得很牢。
当然没那个胆,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巴图心想。
“公主,你不换下一身仿嫁裳的白裳和珍珠凤冠吗?”这样太显目,易遭盗匪觊觎。
“可是本宫觉得很漂亮,舍不得替换。”爱美的端敏旋转一圈,自认有天仙之姿。
大概是中郑可男的毒太深,她的男装飘逸如天人,女装清雅似谪仙,大都是以不染上颜色的白衣来突显出尘气质。
因此在相处之后,端敏浸湿已久地羡慕起来,继而兴起仿效之念。
“公主,这是民间的丧服。”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素色,鲜艳的宫裙较衬她。
“丧……丧服!?”她讶异地浮上不解之色。“男姐姐穿得很好看,怎没人去纠正她。”
她不满的天真表情叫巴图一讪,他该说明人的相貌不可同喻吗?
少福晋绝尘的丽容是世间少见,一谈吐、一掀眉都扬散沉静的美感,恍若山谷里隐世的仙人,给人缥缈如雾的幽然感。
而公主活泼、开朗,像朵盛开的香云兰,清丽中略显高雅,无瑕生辉,可谓纯而不浊、清而不腻,使人荡涤心胸郁气。
“巴图总管,你对我的打扮有成见是不是?”瞧他竟半天不吭气,她用凤冠撞了他一下。
被凤冠上的串珠撞痛手臂,他赶紧佯笑。“没的事,公主丽质天生,高贵脱俗,穿什么衣服都美得炫目。”
“真的!?”人一哄,她就心花朵朵开。
“真的。”巴图肯定的送上平民服饰。“所以请公主换上男装,以免登徒子骚扰。”
“没骗本宫?”她不舍地抚抚衣料。
“天地良心,老奴绝不敢欺瞒公主。”他哄骗着端敏。
年轻时在宫中服侍过众多嫔妃,逢迎拍马、见风转舵乃是基本生存之道,哪个女人不爱听好话呢?
端敏格格虽受封为和孝公主,但在公主称谓之下,她仍